知道错了?知道怕了?贺老拐杖撞地撞的嘭咚响, 满脸恼怒:他要知道错了知道怕了,今天这事就不会发生!哦,就他能耐就他救人心切,怎么?我说错了?你现在心里不是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立功了?
贺芝兰讷讷回:我没有,
没有?呵, 贺老瞥他,冷笑:就你这点本事还想蒙过我?痴心妄想!
贺芝兰被喷成狗,贺藏锋扶着贺老往沙发那走,一边劝道:爷爷您先别气,芝兰也是一番好意,虽然过程很惊险但结果是好的。他也是关心蒋爷爷心切才会一时情急这么做,您教育教育他,说说其中惊险就可以了,毕竟他今天的的确确是立了功,您之前不问青红皂白就赏他一拐杖,心里不定怎么委屈呢。说着把贺老扶沙发上坐下,眼神往贺芝兰那一使。
贺芝兰瘸着腿去泡了茶来,再瘸着腿回来,双手捧着递给贺老。
贺老不接茶,问他:腿疼吗?
生恐贺老生气,贺芝兰忙摇头:不疼!
贺老气笑:不疼你瘸个着腿干什么?给我这里装相呢?!
闻言,贺芝兰举着茶一叠声回:疼、疼、腿是疼的。
疼,知道疼就好。贺老接过茶放到旁边,看他道:那你想想,如果今天结果不是好的,你外公的病没人相信,也没有那么快醒过来,你觉得你的结果会是什么?爷爷又会有多心疼你,多担心你?你大伯、大伯母、你爸、你哥,他们又会有多心疼?就算我们穷尽我们一张嘴,能给你挽回多少名声,又有多少人相信你是给你外公治病,而不是纯粹的忍无可忍抱怨这二十多年的委屈?
爷爷,
贺老打断他,语重心长:芝兰,你们这代人活的比上一代的人自由,不靠名声过活,但活的有多自由危险性就有多大,特别是现在无空不入言语自由的网络,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你觉的你真的能无视旁人的言语怒骂跟诅咒?
贺芝兰其实在中途就发觉到后怕的,可那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但停止才是前功尽弃千夫所指,最后成功了才舒了口气,所以他才敢冲贺藏锋吼,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可现在才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
你想救你外公的心是对的,为你外公着急也是对的,为了以毒攻毒的法子起到做用,你伪造李先生的身份,借今天这样难得的场合、机会、时机,通通都没有错,但你错了一点。你错在最开始的那一点,你拿你外公的性命在赌,赌天时、地理、人和,哪怕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在这一点上你错了,那便是满盘皆输。
贺芝兰瞪大眼睛:我拿外公的性命在赌?!我没有赌,我,
贺老反问他:你没拿你外公的性命在赌,那你是在拿自己跟李先生的名声在赌?
爷爷,贺芝兰被问懵了。
贺藏锋看不过眼,提点句:芝兰。谁都能做这个决定,但唯独不能是你。
贺芝兰一幅似懂非懂被说懵了的模样,贺老气不打一处来:赶情这大半天我是白费口废了?等你爸下午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贺建成回来要收拾贺芝兰的时候,贺老先把人叫到书房臭骂了一顿,开口第一句就是自己惹出的事还要最无辜的芝兰去解决,你还有脸骂人不成?当然,此时的贺建成还在飞机上,贺芝兰还一幅懵逼模样,贺老恨铁不成钢的瞪他眼,冲李元羲颔首。
李先生与我到书房聊聊?
贺芝兰下意识起身,爷爷俩字还没叫出口,转尔就被贺藏锋摁回沙发,李元羲起身:正有此意。贺老先生请。
李先生请。
李元羲给贺芝兰一个安抚眼睛,随贺老去到书房,看俩人一前一后背影,贺芝兰张了张嘴,贺藏锋看他担心的模样,拍了拍他:放心。爷爷有分寸。
可是,
贺藏锋看他:芝兰。李先生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们不可能护他一辈子,他也不可能在我们贺家的保护下过活一辈子。
贺芝兰挥开贺藏锋手:哥,你越说我越糊涂,什么叫不可能护他一辈子,他是我从云都请出来的,我就要对他负责!你跟爷爷不是都常教育我做人要有担当?怎么现在又反口了?!
闻言,贺藏锋真想揍人。弟弟不听话揍一顿就行了,如果不行那就揍两顿,但想想毕竟这么大了再揍也不合适,揉了揉额道:你不要把俩者混为一谈。
到底是我混为一谈还是你区别对待?哥,元羲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可不能用完人就丢!
贺藏锋指着人,气的发指:我刚才就不该拦着爷爷,就该让你被揍一顿,我看教训不吃够你是不知道疼!
贺芝兰拿抱枕扑他:说话露一半藏一半,你又是什么时候添的这破毛病?!
贺藏锋拦了抱枕一拽,反手就用抱枕把人摁沙发里磨擦,贺芝兰七零八落的喊救命。而楼上书房内,贺老跟李元羲隔着书桌对坐,刚泡的热茶茶香四溢,可俩人根本没有品尝的心思。
贺老先生如果觉的我今天做错了,大可直言,无需指责芝兰来敲打我。
贺老摇摇手笑笑:今天这事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还要多谢李先生出手相助,妙手施医治好了蒋老爷子二十年沉疾。
李元羲不动声色的看着贺老,像是在衡量对方的真正意途,半响,不无认真道:如果贺老先生真要谢,应该谢芝兰才是。芝兰才是真正起到做用的人。
我明白。但没有李先生,芝兰不会冒这个险,正因为芝兰相信李先生,才会不记后果的去施行以毒攻毒的这个治疗方案。
李元羲有股揉额的冲动:贺老先生有什么话不防直言,否则,我或许无法理解你真正的意思。
贺老笑笑,不答反问:李先生相信鬼神吗?
不信。
相信天地自有正气吗?
不信。
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吗?
李元羲:贺老先生自己呢?你相信鬼神,相信天地正气,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
贺老笑笑,端起茶杯抿了口。不,我不相信鬼神,不相信天地正气,也不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在李元羲一幅你自己都不相信却让别人相信嗤之以鼻的眼神中,贺老放下茶杯,随着茶杯跟书桌轻轻的撞击声,抬眼道:但我敬畏自己。
我不相信鬼神,不相信天地正气,也不敬畏天地规则生命自有轮回,但我敬畏自己。
李元羲一怔,贺老继续道:淡薄名利也好,不计名声也罢,但人总会跟自己过不去,而这其中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失了自我。李先生,你医术超群,可玩弄旁人性命于股掌之间,救人,杀人,不过一念之间。可你想过没有?什么是救人?什么又是杀人?以一人性命换十人性命是救人?还是以十人性命换一人性命是杀人?这个定论不在你手,而在旁人,在公道,在人心。亦在自我。
贺老继续道:李先生,芝兰相信你,可或许你认为是在帮他的,或许事实是在害他。
李元羲:贺老先生不用怀疑,我绝无半点害芝兰的意思。
你无半点害芝兰的意思,可你今天的行为却险些让他万劫不复。我并无指责李先生的意思,只是李先生在给吴老施续命三针的时候可以让吴老自己选择,可今天怎么又偏激了呢?难道除了以毒攻毒这个法子,就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哪怕多费点功夫,哪怕效果没有这么好,哪怕错失这个机会,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有。李元羲敛了敛眼,抿唇:我明白贺老先生的意思了。
闻言,贺老暗自舒了口气,道:李先生于我贺家有大恩,一身行针针法妙不可言,原本我不该置疑,但我实在不想看着李先生走上那条偏激的弯路,而视而不见。我不否认我有私心,只是李先生或许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我也就倚老卖老多说两句,还望李先生不要见怪。
贺老先生言重了。
贺老其实还只是隐晦的提点了几句,通篇的意思就是:李元羲行事过于偏激。不在乎名利,不在意生死,更不在意过程,只在乎结果。这是一种极危险的无意识行为。如果按心理学的说法,这是反社会人格的基本定义。这个定义其实每个人都有,但为什么没有造就这么多恐怖份子?是因为有的人还有在乎的,人、事、物,总归只要有一种,那都是救赎。
第50章 不想娶我?
一个有能力的人不可怕, 但可怕的是这个有能力的人行事偏执激进, 就像今天,明明还有别的治疗法子,但李元羲偏偏就用了最惊险的那种,这其中有贺芝兰的因素,但更多的应该是李元羲自身的行事风格。
说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今天他能剑走偏锋以毒攻毒,明天他就能行事诡异以杀止杀而不自知。这扇门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诡异的行医手法跟诡异的行事风格, 这是两码事, 这也是贺老希望李元羲能意识到的。
眼前楼梯传来声音, 一直注意的贺芝兰忙走了上去, 小心翼翼问:我爷爷是不是说你了?
李元羲笑下:没事, 老先生说的不无道理。
对方笑的牵强, 贺芝兰心里抽疼下,拽着人回到房间把人摁床上坐下。我爷爷说话历来对事不对人,你别跟他见怪。今天我外公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你了,你都是心疼我, 是为我好,怪我太急切了。但是元羲哥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冲动,害你被我爷爷说,还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贺芝兰深刻检讨, 无意识把玩对方手指,又道:我哥刚才详细跟我解释过了,他有句话说的对,有些事就算做对了也不值得表扬,我完全可以找舅舅商量,让舅舅做这个决定,就算舅舅同意以毒攻毒这法子,有他在也能有人兜底,还或许成算也越大,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仓促,把所有胜算压在运气上面。明明有一手好牌,却被自己打的稀烂,难怪我哥老说我没长大。
错不在你,在我。错在自己自大,错在对方太相信他,如果以毒攻毒的法子没有成功,李元羲无法想象会把贺芝兰置于何地。千夫所指,无病而死。想到这里才真正有种冷汗感。
怎么错在你呢?要不是因为我,元羲哥不会用这么激进的法子,你别说。就几个小时之内我外公对我的态度简直就是天翻地覆,这种感觉就跟玄幻了一样,要不是爷爷在旁边老瞪我,我都想捏自己两把看是不是在作梦!
李元羲被逗的忍俊,一见他笑了贺芝兰心里松了口气,越发说的起劲,道:等我外公好一点了绝对会请元羲哥上门做客,到时候有谢礼诊金之类的你千万别客气,来者不拒!我外公是正儿八经的腐书网出身,手上好东西多到压手,随便一件都是有价无市的珍藏宝贝,一俩件嫌少,三四件不嫌多,总之多多益善哈!
要是贺老在这估计又要拐杖上身了,蒋老爷子的珍藏宝贝就是他这么掂记的?!
贺芝兰一幅眼热的模样看的李元羲又是好笑,当即点头:如果有我一定收下,到时候回来就给你。
上道!贺芝兰对他坚拇指。
俩人啼啼咕咕掂记蒋老爷子的珍藏宝贝,而老爷子这边正被新鲜熬出来的药汁苦的怀疑人生,能让他这个岁数的人怀疑人生,可见这药真真是苦的出奇,苦出极限,苦到恨不得摔药碗了。
方外婆笑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怕吃药,也不怕小辈们笑话。
老爷子一张老脸都皱成疙瘩,药汁喝下去都觉着整个人升华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觉着不苦,你试试。
蒋舅舅哭笑不得:爸,这药哪能乱喝。
老爷子苦的哆嗦,捂着嘴一幅还没缓过劲来的模样。那你试试。这一滴两滴的,不防事。
方外婆抬抬下巴:你爸让你试试你就试试,瞧瞧究竟苦成什么样。
蒋舅舅不疑有它,心想不就是一碗药么,能苦成什么样?也不嫌弃老爷子喝过的药碗,就着最后一俩滴仰头倒进嘴里,舌头一舔。
然后?没有然后了。蒋舅舅苦到狠狠哆嗦三下,滚到厨房漱口水都用了三大碗,总还觉着五脏六腑还是泛苦的。
方外婆一脸惊愕:真有这么苦?
蒋舅舅点头,一脸心有余悸:妈,这是真苦。比我以前喝的中药都要苦十倍都不止,单吃黄莲估计都没这苦。
方外婆心疼老爷子:那要不找李先生换个方子吧,这药苦成这样,也难以下口呀。你们不好意思说,晚间建成会过来,到时候我托他提一句,
老爷子侧目:建成不是在外任职吗?这又不是双周日,怎么回来了?
闻言,方外婆没好气瞪他眼:这么重要的事,他不回来一趟像样吗?也就建成这孩子实诚,要换旁人,老早打死不相往来了。
老爷子讪讪顶了句:我这不是病了么?成了成了,这换药的事就别提了,我多漱口见次就是。对了,晚上多做两个建成爱吃的菜,把我珍藏三十年的好酒拿出来,
方外婆拨高声音:你还想喝酒?!
你这老婆子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把酒拿出来,让他们姨舅俩好好喝一杯,我就不陪了,有些累了。
老爷子这一幅不想参与的模样让蒋舅舅愕然不已,方外婆不豪气戳穿他:怎么?这是打算临阵脱逃啦?我跟你说,这事少谁也不能少你!骂了建成这么多年,你还好意思让他到床前跟你说好话不成?你要累了也行,趁现在时间还早,到床上躺俩小时,等建成到了,我再叫你。
我说你这老婆子怎么,
别我怎么怎么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来,扶你爸到房里去躺着。
老爷子被儿子强硬架回房里躺着,可硬躺着又睡不着,隔三差五爬起来要问一回贺建成到没到,把方外婆问烦了,一句话怼了回去:我说你之前不是不想见么?这会又急起来了?那飞机又不是建成开的,他能想快就快不成?再说了,下飞机总要先回去一趟吧?你以为就你重要了?贺老那可是亲爸,怎么也要先问候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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