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
谢执在严肆的逼视之下,只有说,“我紧张……”
“嗯,这还差不多。”严肆终于把谢执的心里话逼了出来,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谢执的背脊,“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初试复试,你不都很淡定吗?”
“……这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初试大家水平参差不齐,但是三试都是高手。”谢执认真地解释,“而且……这是最后一场了,如果废了……那不是……”
前功尽弃。
谢执闭了闭眼睛,不敢说得太多。
毕竟严肆才是考生,他把这么大的压力转移到严肆身上,那才真的是吃枣药丸。
严肆看着谢执闭眼睛,笑了一下,又凑上去亲他。
这是一个非常温柔而且细致的吻,严肆的嘴唇在谢执的嘴唇上轻啄,直到感觉谢执的嘴唇染上了自己的温度,这才用舌尖撬开他的嘴唇,往内攻略。
严肆的舌尖滚烫,抵在谢执微凉的舌尖上,有点烫度,谢执轻轻一颤。
严肆轻轻地吻着,直到感觉谢执的温度回升,颤抖停住,这才退出来,盯着他,和他碰了碰鼻尖。
“紧张什么。”严肆笑道,“虽千万人过独木桥,我也会……”
“把胜利带到我家小王子面前的。”
严肆虽然这么说,但是谢执还是紧张,巨紧张,超级紧张!!!
你男朋友去参加国家级别的考试,你不紧张吗!!!
谢执紧张得有点胃疼,双手合十,缩在后排。
纪泽阳福至心灵,打开车载音响,为谢执点播一首《少女的祈祷》——咳,泥塑不可取,又赶紧关掉了。
严肆倒是真的不紧张,到考场外把羽绒服丢了,只穿黑色练功服与平底鞋,从容不迫地走进去。
三试分批考,一个考场坐满也就十五个人,考官们也一改初试复试的严肃,懒懒散散坐在前面。
此情此景搭配上今天懒洋洋的春日阳光,不怎么像考试,倒像是他们已经上北电了,正准备上一节表演课。
“好吧,人都到齐了。”考官们清点人数,把考场门关了,紧接着就有一个穿着同款练功服的中年女人站起来,拉了拉自己的服装下摆,“各位考生,咱们先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放松放松。”
女人绕过桌子,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和脑袋,又说:“反正到了这一步呢,能过的就过了,不能过的呢,你就当体验过一次了——咱们江湖再见,来日方长,或者是明年再考,都可以,是吧?”
……这是什么黑色幽默!!!
考生们并没有因此就心情轻松到,反而心情更紧张复杂,一群人紧张复杂地站起来,开始和老师一起绕圈跑,又做了些拟物练习,完成考前放松。
一圈放松后,带放松运动的老师回去,考生们便随意坐到木地板上,开始三试。
“那这样。”坐在中间的主考也很轻松随意,“经过几轮考试,你我都认识了,不喊考号,我就喊名字了哈——来严肆,抽个题,下去朗诵。”
严肆骤然被cue,倒是也挺淡定地站起来,过去抽了个签,展开一看,莞尔一笑。
考官:“抽的谁?”
严肆把签条翻转,给考官看题目——《哪有你这样你》。
“又是木心?”考官也笑起来,“你们还挺有缘。”
严肆微微一笑,不和考官多说话,下一刻,就又听考官说,“既然都是同一个作者的,你也不需要准备了吧?直接朗诵吧。”
严肆:“……”
坑爹呢这是!!!
《歌词》和《哪有你这样你》的意境完全不一样,就因为是同一个作者就不需要准备了吗???
不过严肆倒也不会这样就慌了。
朗诵只要理解对了情感,普通话不出错就没有问题。
严肆轻吸了一口气,保持笑容,往考室中间的空地走去。
打时间差,他在走过去的时间里,调整气息,准备朗诵。
几十秒后,严肆站定考场中间,以一只脚为轴心,回头时,把纸条捏起来,按在自己的手中。
严肆吸一口气,低头,溢出一声长叹。
“十五年前,阴凉的晨,恍恍惚惚,清晰的诀别。”
虽然同为木心作品,《歌词》是热恋,《哪有你这样你》是失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感。
严肆气息处理到位,稳当的气息托着四句诗出来,直接将人带入了暮霭冷清的早晨。
“每夜,梦中的你。”严肆朗诵,“梦中是你,与枕巨醒,觉得不是你。”
“另一些人,扮演你入我梦中。”
这一句,严肆情感处理得非常好,木心的情感总是带着点隐忍,但大梦初醒,发现都是大梦一场的时候,恐怕还是有深切的哀痛的。
只是,倒也不全是哀痛。
最后一句,严肆带上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欢欣,有的人,即使分别多年,再也无法相见,可回忆起当年在一起的岁月,也是甜的。
“哪有你,你这样好。”严肆轻笑,发问,“哪有你,这样你?”
考场的其他考生抱着膝盖,仰头看着严肆,纷纷露出了佩服的眼神,老师们也听得有点晃神,最后,主考官咳嗽了一声,没说什么,只说:“下一个,韩志高,你也来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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