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这个年龄还在上大学呢。
江臣笑笑:我也在上大学,边工作边上学。
兼职吧。另一个狱警道:我弟弟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赶着兼职,我告诉他不要这样为了赚钱耽误学习也不听,总说是要给家里减少负担。
那狱警虽像是抱怨般说着,眼底却是骄傲的笑意。
周阳皱着眉,想不到江臣这样的家世,也会为了赚钱在大学期间出去兼职,不过倒是没有怀疑他说的是假话,因为没必要,而且他隐隐觉得,眼前的年轻人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可是,江臣如果没有撒谎的话,贺千建就撒谎了吗?
第167章 穿回来第一百六十七天
没等周阳想明白这件事, 值班室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尴尬凝滞的气氛被钻了缝隙,随着赵警官接电话时爽朗的声音响起, 渐渐消散不见。
周阳不知为何也悄悄松了口气, 明明眼前的年轻人哪怕说着嘲讽的话,神色和语气也没有任何不礼貌的地方,可他就是觉得很难受, 一种压迫感是他不得不回想自己的过错。
这种感觉仿佛还在警校时,被最厉害最严格的教头训斥,只是教头好歹还穿着军长拿着教鞭,光是一声装备就够让人发憷了,眼前的年轻人什么也不用, 只简单的眼神和语气,就能逼得人自我反思。
感觉到周阳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 江臣不闪不避, 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平静的眼眸却让无意识盯着他的人瞬间回过神来,慌乱的撇过了头。
打电话的狱警没注意这边的动静,刚说了几句, 本来还带笑的声音一变,下意识看了眼江臣, 才问:怎么回事?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 赵警官脸色微变,然后挂断了电话。
江先生,犯人贺千建出了些问题。
江臣微微蹙眉, 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周阳已经立即上前半步:怎么回事?
赵警官有些奇怪周阳的急切,不过他本来就是要和江臣说这件事,也并不需要避着同事,就直接开了口:贺千建今天在加工厂工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和同牢房的王黑起了冲突,王黑下手没有轻重,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剪刀,刺伤了贺千建。
周阳:伤得重不重?
不是很严重。赵警官听到周阳追问,心里更觉得有些奇怪,依旧看着江臣道:不过他现在在监狱的医务室,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和你见面了。
江臣微微颔首,倒也没有一定今天就要见贺千建,起身就准备告辞。
然而他才站起,周阳就叫住了他:你就打算这么走?
江臣有些不解:还有事吗?
贺千建受伤了,你不去看看他?
江臣脚步一顿,沉默地看了眼前的年轻狱警几眼,是真的非常不解,也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去看他?
他之前和他说的那番话,明显就是清楚他与贺千建的关系,或许贺千建在和他说那些时擅自篡改了一些东西,但本质上他们的身份和他坐牢的原因是没法胡乱编造的,既然知道这些,还问出这样一句话,江臣真是不知道眼前的狱警到底是单纯还是蠢了。
你难道不该去看他吗?周阳皱紧眉头,自有一番道理:贺千建做得再错,现在也已经为他做错的事情付出了代价,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原谅他?退一步说,就算是你不原谅他,他也是你养父母的亲生儿子,你的养父母对你这么好,你却在他们的亲生儿子受伤时连看都不去看一眼,他们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
江臣本来平静的眉眼,在周阳一而再地提起他的养父母时,渐渐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下来:周警官,不管我的父母会怎么想,我想先请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贺千建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吗?
这是今天江臣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周阳上次没有正面回答,这一次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想到贺千建一次次受伤,家里一直不闻不问,又忍不住开口:
就算是他绑架过你,可不是也没有伤害你吗?周阳问:而且贺千建好歹也是你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又在你亲生父母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真要算起来,你们也差不多是兄弟了。
江臣听到这话,些微翻滚的怒意反而平静了下来,之前遇到这种事情,他哪怕不生气,第一反应也是认真讲清楚真相,可不知是不是和时风钺待久了,他也变得懒得不不讲理只认死理的人讲道理。
不过,他再好的脾气,再面对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和责备时,也不会毫无反击。
周警官,请问如果有一个人,因为抢夺了别人的东西害怕被人发现,而决定杀人灭口,并且差一点就成功了,那个差点被灭口的人,是不是该因为最后被警察救了出来就心无芥蒂,并且劝说他的父母亲人都心无芥蒂,去原谅想杀他的人。
周阳张了张嘴,想说贺千建没想要杀他,只是一时冲动。
江臣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淡声道:贺千建派人绑架我,最初的目的是让绑匪撕票,我能获救是我的朋友和及时赶过去的警察的功劳,如果没有这些,贺千建一辈子也不会坐牢,而我也活不到现在。
江臣话落,值班室一片安静。
在场的三位狱警,只有周阳是知道江臣和贺千建关系的,另外两个都不清楚,更没有听说过贺家江臣和贺千建的事情,此时听到江臣这么说,再回想之前周阳说过的话,职业素质也让他们将大致真相拼凑得八九不离十了。
赵警官咳了声道:江先生,贺千建今天不能过来了,要不您先回去,到时候他身体好了我们再联系您?
江臣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实验室还有一堆工作,他对他们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快走到门口时,值班室里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张警官接了,过了几秒,忽然叫住江臣,江先生,贺千建没什么事,马上过来,您看您要不要留下来等一会儿,医务室离这里不远,他应该几分钟就过来了。
江臣自然是等着的,再来一趟路上又会浪费更多时间,能一次办好的事情他不想拖到下一次。
果然如张警官所言,贺千建没多久就被人带了过来。
江臣坐在透明玻璃相隔的另一端,旧红色的金属门打开,灰色囚服,手戴镣铐的贺千建被人带了进来,江臣抬眸,恰好对上贺千建的视线。
贺千建走到玻璃的另一面坐下,看清江臣与半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模样后,心里恨得滴血,可又有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忌惮和恐惧,让他立刻调整了表情,不敢露出太多情绪被江臣察觉。
透明玻璃的两面是两张桌子,桌上有灰色的座机,江臣第一次来到这里,却也清楚座机的用处,他拿起话筒,看向贺千建。
贺千建迟疑一瞬,也拿了起来。
他问:我爸妈不来看我,是不是因为你。
江臣淡声道:你说的是谁?
贺千建:当然是我的亲生父母。
江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进他的眼里:你确定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吗?
贺千建一僵,想到那几段录音,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心虚和忌惮,然而江卓和杨思的亲生儿子这个身份对现在的他来说比贺家大少爷的身份还要有用,他决不能让江臣看出什么。
那些录音根本就是假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合成的,但是那种东西一听就不可能发生,哪怕你不希望我和你抢我的亲生父母,捏造合成那种录音也不怕被人揭穿。
江臣神色不动,淡然道:你知道你的系统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吗?
贺千建一震,徒然起身,一双通红的眼死死盯着江臣,真的是你!
尽管最开始系统就说过江臣不简单,后来也确实证明江臣好像有可以追踪到系统的能力,但是系统的强大,让贺千建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打败它,更不肯相信做到这件事的人是江臣。
在牢里的这些日子,他每每想起与系统失联的那天,从心底往外蔓延的恐惧就冻得他浑身发抖,可日复一日,他心底渐渐生出一股恐惧,恐惧的源头,正是之前被他夺走一切,现在似乎也要将他的一切夺走的江臣。
贺千建抓着话筒的手和额头都暴起了青筋,脸色扎青乍白,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江臣微微蹙眉,刚准备说什么,忽然就听到一段久违的电子音。
【重连成功,系统重启中,重启成功。】
这段声音响起时,趴在玻璃上的贺千建动作一顿,愤怒还未消退,突然遇见梦寐以求的惊喜,脸上两种表情转换不及,又忽然意识到什么,想要把情绪压下,最终只能做出一个略显扭曲的表情。
贺千建震惊惊喜太过,以至于没有发现,在他听到系统声音的那一刹那,江臣也变了表情,等他再回过神来时,江臣与刚才已经没什么不同。
【系统?】贺千建试探地在心底叫了一声,连续半年地毫无回应,让他有有一丝恍惚,或许刚刚只是他的幻觉?
【你回来了吗?】
【已经成功重连。】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却让贺千建四肢百骸都慢慢回暖,就连对江臣的惊惧都少了几分。
既然系统回来了,那么他想要离开监狱这件事就会变得很简单,现在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应付江臣了,这个时候,贺千建只想迅速和系统商量对策,甚至都忘记了最开始想要见江臣的目的。
第168章 穿回来第一百六十八天
江臣隔着玻璃, 微微抬眸,将贺千建的神色收入眼底。
之前贺千建一直通过各种方式想要找人来看他, 从他的亲生父母到养父母再到他, 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从这里面出来,但那是在系统不在的前提下, 现在系统回来了,他要求助的对象应该也变了。
毕竟,他应该是贺千建的下下之选。
江臣想的没错,就在贺千建确定系统重新连上的下一秒,甚至都顾不上此时的地点和对面的江臣, 迫不及待就对系统道:【你回来了就快把我从这里弄出去!】
系统似乎有些延迟,隔了半秒才回答:【你在哪?】
【监狱!】贺千建立刻把半年前系统消失, 他被送入监狱简单说了一遍, 说完就道:【你能让我出去吧?】
系统:【当然可以。】
贺千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心里有了底,再面对江臣时,心底的忌惮和恐惧也少了几分, 同时减少的还有得知有人探视他时仿佛绝处逢生的狂喜而失去的冷静,如此,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来看我。
江臣反问:不是你希望我来吗?
贺千建是别无选择才会选择江臣, 此时他知道自己有了办法出去,顿时就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然而他依旧是忌惮江臣的, 系统才刚刚回来,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出什么破绽,哪怕马上就想要站起离开,他也依旧压下了心底的急切,继续和江臣说着话,并想方设法把自己找江臣的目的圆过去。
我当时找你,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来看我,之前我找过爸妈和我亲生父母,他们都不来,所以我才找了你。
贺千建对上江臣的视线一瞬,顿时又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向自认演技不错,面不改色撒谎几乎成了本能,可不知是在江臣面前受挫太多还是其他什么,每次对他撒谎时,总会有几分心虚。
江臣知道贺千建的目的,此时听他撒谎也不觉得奇怪,何况他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系统是不是依旧在贺千建身边,现在确认了,他也不打算多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江臣起身:那我先走了。
贺千建本就打算速战速决,可见到江臣起身时,忽然想到什么,试探地叫住他:你知不知道我在监狱里过得什么日子?
江臣怎么会知道,不过想到刚刚听到的事情,就知道贺千建不会过得太好就是了。
我没兴趣。
见他就要放下话筒,贺千建大叫一声:喂!
江臣已经站了起来,他一向腰背挺直,此时垂眸敛目,视线平静地落在贺千建身上,让他忽然生出一种压迫感,但这种日子他已经受够了,系统虽然可以帮他出去,但到底什么时候出去还是未知数,他知道江臣的人品,只能趁现在搏一搏。
那里面有人想要弓虽X我。后面三个字,大概是因为气急败坏,说得格外大。
走到内探监室的周阳一愣,没想到贺千建除了被人打骂之外,竟然还会受到这样的屈辱,他快步就想要走进去,可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忽然不知怎么又停住了脚步。
贺千建不是说那年轻人故意把事情闹大将他送入监狱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贺千建为什么又会对这个年轻人说这些,按照贺千建口里两人的关系以及这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绝不会帮他解决这种事情,甚至可能幸灾乐祸才是。
那贺千建如果不是想要找人帮忙,又为什么要把怎么难看屈辱的处境摊开给敌人看呢?
这段时间的相处,周阳作为看守还会轮班的狱警,严格来说和作为犯人的贺千建接触算不上多,只是每次他来站岗时,贺千建总会和他说说话,从他说起的那些过去里,和贺千建苦笑着说他是他现在唯一的朋友了开始,周阳就对他有一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保护和绝对信任的心理。
可这样的心理,在见到江臣之后,又和他的直觉以及职业素养相抵触。周阳站在门口,制止住想要说话的同事,等待着贺千建继续说话。
贺千建不知道门口有人,他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和轻松,在看到江臣微微蹙眉,而且停下了脚步,他就知道这事有门。
从和江臣交换了身份开始,他就一直对江臣的存在有一种十分微妙的心理,既担心贺家人发现他的身份想要彻底除了他,又在看到他不论是家庭还是学业都处处不如他时产生强烈的满足感,本来该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一无所知地被他踩在脚下,还有比这更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吗?
贺千建时刻派人跟踪江臣,每当听到江臣过得不好时,心情就会愈发的好,正因为这么多年的跟踪获得的情报,他或许是最了解江臣的人之一。
正直、善良、乐于助人,书本上教育小学生应该拥有的品质他都拥有,贺千建曾肆意嘲笑又嗤之以鼻,可现在他却发现,利用这些同样可以达到自己地目的。
我们同一间牢房里,有一个男人一直在骚扰我,每天都会对我动手动脚,这段时间他越来越不安分,我怕他会贺千建咬着牙,压下了几分心底的羞耻的怒气,想要用语气博得江臣的同情,事实上,他这样的语气,也确实给他说的话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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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两次后我穿回书里了——温瑜宽(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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