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自己高兴了,立刻就翻身睡了,贺千建扯了下身上的被子,正想要自己动一下,就忽然听到脑海里响起再熟悉的电子音。
贺千建表情瞬间变了,弹了一下,旁边的呼噜声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扯紧被子没有动。
他屏住呼吸,听着脑海里久违的声音:
【系统重连中13%、24%。49%数据缺失,系统受到重创,重连失败】
失败?
贺千建张开眼,怎么会失败?
他立刻在脑海里呼喊:【系统!系统!你在不在?!】
系统没有回答,然而电子音再次出现:【系统第二次重连49%、51%、63%数据缺失,系统受到重创,重启需要再次重连】
一晚上,贺千建就听着脑海里一遍遍系统第X次重连,一夜未眠。
监狱给犯人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早饭过后,贺千建就要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工作间工作,然而昨天一晚上没睡,加上这几天新伤旧伤不断,一起来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去工作间的路上,贺千建走在了犯人队伍的最后,苍白的脸色和起皮发白的嘴,看起来就精神很不好。
今天恰好又是帮贺千建联系江家人的狱警值班,他看到贺千建的脸色,想到前几天亲自去了趟江家,提起想要让他们去监狱看看贺千建的时候,那对对待陌生人都很温和礼貌的夫妇却忽然变了脸色,尤其是那位女主人,眼底的厌恶根本难以掩饰,就连他一个外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亲生父母不喜,养父母不要吗,想到贺千建现在的处境,狱警哪怕知道他绑架过贺家真正的大少爷,也忍不住对他生出几分同情,那时候贺千建也不过是个高中生,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叛逆期加上偏激之下做错了事情,虽然有些过分却也不是不可原谅,他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都未必过于残忍了些。
想到这里,狱警轻轻叹了口气,抬腿往贺千建那边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手臂就被人抓住,是之前和他说少管犯人闲事的前辈。
狱警前辈看了眼贺千建的方向:你干什么去?
狱警对前辈还是尊重的,停下脚步回答:我看149号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过去看看,如果他身体不好,就送他去医务室。
狱警前辈闻言就皱了眉:他要是不舒服,自己会打报告,你去问什么。
狱警听到这近乎不近人情的话,有些不舒服,也皱了下眉头:前辈,贺千建现在才二十出头,正是最好的年龄,他家里人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养父母都不管他,他已经够可怜了,而且这段时间您也不是不知道,他不知道被人明里暗里打了多少次,我去看看也是本着对工作负责人的态度。
狱警前辈见他目光坚定,满是对世人一视同仁的关心和善意,想到每次提醒他都不听,很想直接不管了,可到底还是恨铁不成钢: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掺和这些犯人之间的事情,你说贺千建才二十出头,爹不疼娘不要可怜,你有没有想过,他好歹享了十多年别人一辈子都可能享受不到的大少爷生活,那些一出生就没爹没妈,为了一口吃的为了不被饿死不得已才做了犯法的事情的不是更可怜?
狱警一愣,声音比之前低了些:可那也不是他愿意的啊就算是他做错了事,他养父母不肯原谅他,可他亲生父母也不原谅他,连看都不来看一眼,未免太过分太冷血了。
狱警前辈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语气也比之前冷了些:你只听到贺千建的一面之词,怎么就确定是贺家和他的亲生父母冷血,而不是贺千建活该?
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做得再
你也说了他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是没成年的孩子了。狱警前辈打断他,沉声道:今天你换岗,别在这里值守了,去探监室待着吧。
狱警还想要说什么,前辈却已经转身离开。
他看向已经没了犯人人影的工作间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探监室。
值班处的两个狱警正看着新闻,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一人接起电话,嗯了两声就挂断了电话,嘟囔道:怎么这个点就有人来探监
另一人闻言抬头:就有人来了?
说是个年轻男人。狱警边说着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转身见通向监狱的门也打开了,愣了下,看到是新来没多久的同事,好奇道:周阳?你怎么到这来了?
周阳笑了下,道:组长让我今天来这边值班。
那感情好。狱警笑道:正好咱还没怎么说过话,里面在播新闻,你进去坐坐,来了人探监,我接过来再和你唠嗑。
周阳点点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正指向七点,有些好奇:现在就有人过来?
我也说这哥们来得早。狱警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下,边往外走边道:不知道是来看谁的,这会儿过来可耽误工厂的工作了,我去接一下。
周阳忽然想起了脸色不太好的贺千建,心里有些担心就没有答话,恍神间就见到同事带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两人低声交谈着向这边走来。
江先生,这两位都是我的同事,一个姓张一个姓周,都是这里的狱警,平时我和小张在外面值班,小周在里面看管犯人。
狱警带着笑意介绍着,周阳才发现本来在里面看新闻联播的同时也出来了。
他下意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年轻男人,不由得眼前一亮,随即便有些好奇他是来探望谁,这个年龄这样的气质谈吐,不像是会认识监狱里面这些人的模样。
这样想着,他也就问了出来:江先生,你是来探望谁的?
江臣弯唇:贺千建。
第166章 穿回来第一百六十六天
贺千建?
周阳太过惊讶, 以至于下意识地重复脱口而出。
在外值班的两个狱警并不知道贺千建,可是看周阳的表情, 很快也反应过来他应该认识那个叫贺千建的犯人, 于是一人问道:你认识?
认识。周阳顿了下,用有些复杂的眼神打量了江臣一眼,语气难辨:能不能问一下你和贺千建的关系?
江臣眉梢微动, 看到眼前年轻狱警眼底淡淡的警惕和怀疑,心中不解,却也没有多想,淡淡道:他是我亲生父母的养子。
周阳脑子里叮的一下,立刻认出了江臣的身份, 忍不住再一次打量江臣:眉目清隽,眼神清正, 气质疏朗却并不冷淡, 一举一动之间都给人教养极好的感觉。
又因为职业习惯,周阳没忍住通过这个第一印象,在脑海里对江臣的成长背景进行分析:从容自信,看人的目光干净清正, 说话时会认真且专注地注视着讲话的人,偶尔露出笑意, 也是干净真实的, 这样一个人,一看就知家庭教育极好,且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可以从侧面推断出, 江臣的养父母,也就是贺千建的亲生父母对他非常不错,将他教育得很好,甚至可能非常爱他,在这样的前提下,江臣既享尽了养父母的全部疼爱,也获得了亲生父母的弥补和愧疚,对比在牢里的贺千建,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劝劝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放过贺千建呢?
周阳认为,江臣作为受害者,而贺千建当时作为一名还没有成年的嫌疑人,以两人的关系,江臣又并没有受伤的前提下,完全可以和解或者用其他的方式来解决。
贺千建才二十出头,大学都还没有毕业,这个时候把他送进监狱并且让贺家对外宣布断绝了贺千建与贺家的关系,与直接毁了他的一生有什么区别?
知人知面不知心,周阳心想,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光风霁月的年轻人,谁能想到他其实如此狭隘记仇呢?
江臣眼见着面前的年轻人看着他,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表情变来变去,后来又不知想到什么,对他竟然露出一丝不太会隐藏的不喜。
他在此之前,见过眼前这个人吗?
在心底疑问了一下,江臣回忆过后发现没有,就将这件事放下了,对他点点头,转头问之前去接他的狱警:李警官,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贺千建。
李警官回答得干脆:现在是他们工作的时间,工厂离这边有些远,你可能得等一会儿。
江臣点点头:麻烦您了。
不麻烦。李警官邀请江臣坐下,又招待他吃点瓜子,十分热情。
江臣又道了声谢,就在一边坐下,专心等待起来。
周阳看到江臣就连坐在落灰斑驳的墙边都一副从容淡然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不高兴,贺千建在里面被人连翻欺负,他却在这里气定神闲,这样一番对比,很让人唏嘘。
忍了忍,周阳还是没忍住,走到江臣身旁,坐下道:江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江臣侧头,微微颔首道:请问。
我之前几次帮贺千建联系过他的亲生父母,他们都不愿意见他,请问你知道这件事吗?
江臣微愣,这段时间他很少回去,而且为了帮他节省时间,两对父母每次都会提前等在贺家,他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和他们相处过了。
不太清楚。
周阳认真审视江臣的表情,发现他不像是在撒谎之后,语气温和了一些:既然如此,你能帮贺千建转告一下他的亲生父母,让他们来看看他吗?
江臣顿了下,正式地侧过身子,认真看着眼前年轻得连眉眼都带着意气的狱警,语气有些好奇:周警官,你知道贺千建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吗?
周阳沉默几秒,反问:你与贺千建之间的事情,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可是现在他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都不见他也不承认他,你不觉得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吗?
江臣有些失笑,倒是没有生气,因为眼前的人看起来确实有些憨?
他与贺千建的事情,只要是知道的就没有不讨论的,但是知道这件事的大多是贺家的交际圈,那些人碍于自己的身份也碍于贺家的地位,哪怕是讨论也绝不会让他听到,更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询问。
江臣知道这些也是因为有李楠枫那个大喇叭,他和时风钺在一起,目前唯二知道的除了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C就是他了,自从他的长江家用版准备上市并且送了他一个之后,他去他公司的次数就多了起来,每次见他,他都能把圈子里所有发生的大小事情全部给他和时风钺说一遍,不厌其烦。
就连他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大概也是因为他和贺千建关系复杂,自从贺千建进入监狱之后,就没有谈起过这件事,仿佛贺千建这个人也从未存在过一般。
唯一会和他说起贺千建的只有时风钺,因为时风钺压根就没把贺千建当回事,也理所当然的觉得江臣不会把他当回事。
有时候,江臣也会想等到系统消失之后,要怎么处置贺千建,偶尔也会有些茫然。
要说江臣有多么恨他,其实他对贺千建的情感远达不到这个层次,哪怕第一世的时候贺千建害死了他,但那时父母已经离世,他也没有什么太多留恋,更何况后来他还到了更适合发挥他所长的星际时代。
可要说原谅的话,那也绝不可能,贺千建害死他,他或许还说不上怨恨,可是贺千建还在背后害了他的父母,第一世时母亲过劳离世,父亲也相继去世的打击,哪怕是经历了三世,江臣也难以忘怀。
何况,贺千建可能根本不是养父母的亲生孩子,他甚至可能在最初就扼杀了一条小小的生命,即使那可能不是他故意的,但他后来毫无愧疚甚至想要利用这个身份来利用江卓和杨思,这让江臣无法忍受。
更遑论,在贺千建待在贺家的那段时间,数次伤害贺千闵的事情。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江臣都记得很清楚,可他也知道,贺千建会变成现在这样,他脑子里的系统至少占了百分之五十的主因。
没有系统给他种下一个可以随意选择贫穷的亲生父母和富裕的非亲生父母的种子,他不会有恃无恐,他不会慢慢在游戏一般可以不用努力不用付出真心不用顾及法律道德就可以随意获得想要的一切的生活里,真的变得肆无忌惮,然后毫无底线。
贺千建失去了自己,一味的依赖系统,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失去了系统,他将会一无所有,甚至根本承担不起系统出现过的后果。
江臣可以想象,等到系统从贺千建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之后,贺千建会变得如何疯狂,加上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又会如何走向灭亡。
只是,江臣却不太清楚,他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会在贺千建做错事而将他送进牢狱让他悔过三年,会不会忍心看他真正走向灭亡,毕竟不论如何,十几年的养育之情和根本剪不断的血缘关系,都是嵌入骨子里的东西。
不过,江臣也不打算和刚见面的陌生人聊这些。
我不觉得他们残忍。江臣勾了下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判断一个人之前请先了解一个人,你从未见过我的父母,和我的养父母可能也只有一面之缘,就擅自定义他们残忍,周警官,我很庆幸,你不是在警察局工作。
周阳被江臣的话嘲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愤怒的同时又忍不住反思,难道他真的误会他了?可是贺千建说的那些过去,感觉也并不是假的啊?
江臣知道眼前的狱警其实没有坏心,甚至他可能是因为太过正直善良,才会为贺千建打抱不平。
可是,他可以忽略眼前狱警在见到他第一眼时就不礼貌的露出不喜,也并不介意他询问他时并不算友好的语气,但他不能忍受他这样诋毁他的家人,家人朋友一直是他的底线。
旁边的两个狱警本来还没有注意到周阳的奇怪,看到周阳去找江臣说话,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可没过一会儿,就见他们剑拔弩张起来,之前去接江臣的狱警立刻上前打圆场,只是可能由于也不太熟练,声音都有几分尴尬:
刚刚我打了电话,贺千建马上就过来了,对了,江先生,还没问您,怎么这么一早就来了,平时很少有这个时间来探望犯人的。
江臣也无意在这里和一个陌生的狱警发生争执,刚刚话说得难听一些也不过是因为那狱警触及了他的底线,此时听到旁边的人紧张的声音,也很快缓和了脸色:工作太忙,早点过来等会儿再赶回去工作,可以节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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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两次后我穿回书里了——温瑜宽(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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