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对庞厉就不像对容胥那样温柔了,又是踢又是打,庞厉却像是没有一点知觉,不还手也不管他的反抗撕打,钳着他往殿外走。
如果是这样一路到南明,庞厉要挨的打,恐怕不只是这一会儿的事了,毕竟容胥早吩咐过,白笙身子弱,不许对他用药,更不许伤他,除了白笙自己累了睡着,恐怕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了
满屋子跪着的黑衣暗卫下午就已经领了命,见白笙走了,也相继起身跟上。
可就在一行人快要走出殿门的时候,变象突生。
受到过最严苛的训练,即使面对再大的场面也要保持面不改色的暗卫们,生平头一次被惊的失了魂,惊慌的四处逃散到开处,没有一个敢再靠近站在殿门外的那个少年。
门廊下还有几个仰面跌坐在地上的暗卫,外面雨下的那么大,他们却不往长廊下边躲雨,反而踉跄的往后面的石阶上躲,神情像是见了鬼。
即使镇静如庞厉这样的,也瞳孔紧缩,伫步定在了原地。
站在长廊灯笼下的白衣少年,身姿挺拔漂亮,像是一株翠竹,散乱下来的长发随风飘舞,漂亮的像是神仙童子。
可就在他的身后,却忽然的出现了一条毛绒绒的白色大尾巴,脑袋上也支起了两只白色大耳朵,挥向众人的手指指尖上长了锋利如刀刃的指甲,在夜色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活像是民间画本里的妖怪
正应了那句老话,越漂亮的东西就越是危险
是了,他们亲眼见到了,被那只诡异的手撕碎的斗篷,被一道气浪掀翻到廊下的暗卫,还有庞厉手臂上,到现在还滴着血的伤口
这不正是画在传奇画本里,凶残无比,夺人性命,食人魂魄,让人永世不得超生的邪恶妖物么!
长廊上不只有暗卫,还有满院子的宫人,一时之间尖叫声四起,像海浪四散而开,突兀诡异的惊叫声很快引来了更多宫人
闭嘴。
容胥眼神中尽是阴鸷,一手将被围观的人群和尖叫声吓的瑟瑟发抖的白笙揽进怀里,按着他的脑袋埋进胸膛里,语气森然狠戾,谁给你们的胆子,也敢来在这里放肆。
宫人们悚然一惊,这时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意识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方才还喧闹的主殿门口静寂了一瞬。
众人惊慌的想起来,这里是平清宫,是皇帝的居所
滚。没有情绪的一声。
前面聚集的宫人顿时们如临大释,四散开来,转身飞奔着离开,鱼尽鸟散
殿前失仪,自去慎刑司领罚,怎么,还需要孤来提醒你们?这句是对剩下的暗卫说的。
领头的暗卫见到陛下对那妖物的维护,捏着指骨,咬着牙犹豫了许久,终于在看着两人转身就要进殿的时候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到容胥身后,声嘶力竭的喊道,陛下圣明,那是妖物!这样人人得而诛之的东西,陛下千万不可被他蛊惑!请陛下为江山社稷,大周的百年基业再想一想!
容胥脚步一顿。
白笙埋头靠在容胥的身上,对身后那声叫喊没有一点儿动静,只是手指头更紧的揪住了容胥的衣袖,泪水没一会儿就打湿了男人胸口的衣裳。
容胥感觉到了冰凉的湿意,眼中戾气更甚,转过身,目光斜睨向殿门口跪着的暗卫,毫不犹豫抬脚狠狠踹过去,直接踹中了他的胸口,让暗卫吐血倒地。
容胥动作很温柔,带着白笙往殿内走了进去,在他们身后,众人恍惚之中,听到容胥很轻的笑了一下,低喃道,江山社稷,与我何干。
活像是被妖精迷惑了神志的昏君。
第51章 回去
容胥原本也不是什么帝王。
如果说在之前, 失去了原本的记忆, 出于与生俱来的掠夺本性和掌控欲, 容胥确实是打算开疆扩土,把天下都掌握在手里, 那时的他还勉勉强强能算得上把自己摆在大周帝王的位置上。
是白笙的出现让这一切都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改变了原本还有至少三年,才会因厌倦了轮回, 渐渐找回记忆的容胥。
其实容胥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白笙的到来所带来的异动, 出于一些连他自己都解释不了的原因,他没有杀这只狐狸,而且还把它放到身边, 将一抹神识附到这个空间的自己身上,偶尔看一看, 这个小东西到底是揣着什么有趣的诡计。
可看着看着,容胥才终于意识到, 这个看起来蠢笨没用, 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小东西,到底有多厉害了
容胥是一个天生的掌控者,当然不会愿意被人掌控, 对于能看上的东西,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让它臣服, 从身到心, 彻底的臣服,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驯养小动物一样,想把白笙驯养成一只乖巧又听话的小宠物。
白笙实在太好骗了,只需要一点若即若离的小手段,打一棍子给颗甜枣,就能把他驯的服服帖帖的,即使做了再过分的事,轻言细语的哄一哄,就能把这个小傻子再哄回来。
容胥自以为冷静的看着白笙对他越来越依赖,一边为白笙心动,一边又笑白笙的傻,他以为自己没有感情,以为沉浸其中的只有白笙一个人。
直到那一天晚上,容胥看着白笙眼里的光一点点的熄灭,他从白笙眼睛里看到寂静的失望,看到白笙从目光所及的地方消失
容胥到那时才真正意识到,在那些引白笙入套的手段之下,真正陷进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白笙掌控了容胥,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凭着喜好轻易改变容胥。
可即使容胥再怎么变,即使他愿意为白笙所改变,他也还是容胥。
他原本没有心不懂情,如今有了心,却又把整颗心都捧给了白笙,对于其他,依旧分不出半分关注怜悯,所以在本质上,容胥其实是没有变的。
容胥生于天地孕育之初,比三川五湖出现的还要早,早已见惯了生死纷争权利更迭,连血液都是冷的,这几万年的轮回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微毫之末,无足轻重。
江山社稷,那是什么?
怎么配和他的笙笙相比?
容胥半抱着白笙,把他的小狐狸揽的紧紧的,替他挡着从外面吹进来的冷风重新抱回殿里,拿毯子把他的肩背都严严实实的裹起来,然后整个儿抱进怀里。
白笙原本就因为被强行送走而难过,又在外面受了惊吓,委屈难过的不得了,抓着容胥胸口的衣裳,整个人都蜷成一团,依赖的往容胥怀里拱,哭的连嗓子都是哑的。
容胥拍着白笙的后背帮他顺气,周身笼罩的黑雾已经浓厚的有如实质,却没有一丝沾染到白笙身上,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却依旧温柔至极,别哭了,笙笙,小心别呛着。
不去南明,我,不去白笙眼泪哗啦啦的掉着,嗓音哽咽,说的磕磕绊绊,别送,送我,走
容胥听着心疼不已,捧起白笙的脑袋,看见他耷拉着的耳朵和哭的红通通的眼睛,轻声哄道:好,不去了,不去南明,已经让他们都走了,别难过宝贝。
白笙还仍在惊吓中无法平静,即使听到容胥说不送他走了,也还是止不住眼泪,连呼吸都在发抖,哆哆嗦嗦哭了半天,突然慢半拍的抱住自己的脑袋,用力的拿两只手掌把头顶的耳朵往下按。
白笙方才因为要被送走,急的什么都顾不上,挣扎的时候不知不觉竟使出了灵力,虽然是把自己挣出来了,却也把兽形也招了出来。
因为见到了暗卫和宫人们的反应,又慌张的想把耳朵尾巴再藏起来,却发现丹田内灵力枯竭,藏不回去了,只好掩耳盗铃的拿手把它们遮起来。
他怯生生的怂起脑袋,眼皮小心的抬起来一点,却又不敢看容胥,一边呼吸不稳的喘息,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我这样,很丑,吗很,吓人吗?
容胥眼眸中瞬间染上阴霾,抬眸往外瞥了一眼,在白笙看不到的地方闪着红光,杀意尽露,周身的黑雾几乎要将烛台掀翻。
他抬手捉住了那两只白生生的手腕,把压扁了的两只大耳朵放出来,顺着毛发揉了揉,又凑近小心的吹了吹,虽然哄他,也是由衷的,带着一点安抚意味的笑意,怎么会呢,笙笙,如果连你都丑的话,这世上恐怕没有人好看了,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白笙颤了颤,耳朵被这样又揉又吹,一下子就泛了红,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零着轻,手脚都蜷缩了起来。
白笙的脸很红,眼泪终于不再落了,视线却依旧躲闪着不敢看容胥,手指头缠上容胥捉着他的手,很惶恐不安,可是,他们都,害怕
容胥眼眸愈发深沉,觉得方才真不应该轻易放过那些人,虽然那些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可现在白笙惶恐成这副可怜模样,容胥只觉得多活了这么一会儿,也是太便宜他们了。
容胥也有些无措,即使把他这样抱在怀里,白笙也仍然惶恐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哄才好。
他抚着白笙的后背帮他顺起,想起了刚刚摸白笙耳朵时白笙的反应。
手指微微抬起,十分小心的触到毛绒绒的白色狐狸耳朵上,指腹抚着耳朵尖尖上的软骨,顺着绒毛轻轻揉弄
白色的茸耳朵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下颤颤巍巍的抖着,看起来像是对一点儿触感都很敏感,却又没有躲开那只手,反而还蹭蹭的把脑袋往容胥的手心里顶,连瞳孔都时不时的收缩一下。
容胥紧盯着白笙每一丝细小的表情,手指耐心的抚摸安抚着,看着白笙耳廓里面没有覆上绒毛的地方迅速从粉白变的嫣红,薄薄的皮肤下面细小血管温温热热的,越来越暖
直到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完全软化下来,容胥的眉眼才渐渐随之舒展开来。
他俯下身,乘着白笙松懈下来的时候,再次在他耳畔柔声诱哄道,别怕,笙笙,他们不是害怕你的相貌,而是害怕你展现出来的力量,弱者总是畏惧比他们更强大的人,我的笙笙那么厉害,轻而易举就能打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他们才会害怕。
见白笙明显听进去了,容胥笑了一下,语气更轻松,装作苦恼道:可厉害又不是笙笙的错,总不能为了让他们不害怕,自己废了灵力,变得和他们一样没用吧
白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新奇,吭哧吭哧的爬起来,在容胥怀里坐正,仰着脑袋问:啊,我那么厉害吗?
容胥低垂着眼眸,对上了白笙仰头看他的眼睛。
那么纯粹,那么亮,盛满了容胥招架不住的璀璨星光。
容胥弯了眼,嗯,特别,特别厉害。
夜色沉沉,天空中堆满了翻滚的乌云,外面的雨还磅礴的下着,电闪雷鸣交织,天边闪着裂纹似的亮光,看起来像是要破碎了。
整个平清宫一片寂静,没有人声,只有轰隆隆的雷雨之声。
雷雨声穿过层层墙壁,已经被削弱了许多,燃着昏暗烛火的偌大寝殿里仅有两个人,靠坐着的那个看着是个青年,面容生的极为俊美,即使不动声色的坐在哪里,也让人感觉到了惊人的气势。
另一个看不清脸,被一方大毛毯包裹着,却能隐约从脑袋上看见两个奇怪的尖耳朵,还有从毛毯下面伸出来的那条,不应该长在人身上的白绒绒大尾巴。
那条尾巴看起来软乎乎,没精神的耷在屁股后面,连动也懒得动一下,搁在男人的一条腿上,顺着膝盖往下贴着,尾巴尖懒洋洋的垂到男人的小腿处。
笙笙,想回长麓山吗?去见你的爹娘和姐姐,我记得笙笙之前一直跟我念唠着想回家的
容胥摸了摸白笙脑袋,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有些突兀。
唔白笙在容胥胸膛里蹭了蹭,恍惚的眯着眼睛,不甚清醒的怏怏道:回家,想回家的
白笙方才透支了灵力,没有力气再让他保持完全清醒了。
他软嗒嗒的趴在容胥身上,两只胳膊依赖的环在容胥腰上,被容胥的手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后背,在迷蒙的疲倦和困意中浮沉,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睡过去。
睡吧,我的宝贝。容胥缓缓的垂首,郑重又认真的在白笙发顶亲吻了一下。
在这个温柔缱绻的轻吻同时,有一道温暖的金色光亮顺着容胥的身体浮出,慢慢融入到了白笙的身体里面。
容胥眼眸盛满了温柔,漫不经心的划破了手心,将那只手微微握紧。
握紧的同时,原本雷电交织的大雨突然一滞,整片天空寂静了大约十瞬,然后传来了清脆的破碎之声,像是无数的碗碟摔落到地面,清脆的碎成一片片
笙笙,等着我,等我找到你,然后咱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声音很轻,带着低沉的沙哑和数不尽的温柔爱意。
白笙恍惚之中听到了到那句话,然后还没来得及疑惑,就渐渐失去了知觉,在沉沉的困倦中陷入了沉睡。
第52章 男人
魔界。
虚空之上, 巍峨宏大宫殿屹立其中, 被无边黑雾笼罩, 殿前的巨大黑曜石立柱高耸入云,目之所及, 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里是魔族最为神圣的地方,魔域神殿。
魔族虽模样长相似巨形兽类,却并不似妖族分族群栖息, 阖族皆由历任灵力最为强大的魔王统一管理, 制度倒更类似人界皇权,神殿原本也是作为魔王和族内高阶魔兽的栖息之所。
神殿在魔族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修建之初, 便是拿珍稀宝物找仙界换的图纸,不仅凝五行八卦之锁灵阵法, 又建筑在魔域中心,耗费魔族几代魔人无数心血, 汇聚了整个魔域最为磅礴的灵力。
是魔界之中当之无愧的圣地, 也是万千魔族之人从诞生之日起就心驰神往的修炼圣地。
而如今,因魔王认主,率魔族举族归降容胥魔君麾下, 魔域神殿自然也已易主
神殿恢宏宽阔的大殿上,跪着几个衣着各异的人, 跪在正中的白发青年男子正在恭敬的禀报着什么,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反复回荡。
妖族反抗激烈, 不过蛇妖一族请求归降, 说愿做内应
神殿正殿高台巨大的神座上,一个身着玄衣的男人正闲散的倚在雕刻着獠牙兽首的扶手上,闻言漫不经心的看向下首之人。
哦?
他没有刻意放出威压,姿态很随意,像是听着茶余饭后的例常曲目,很是漫不经心,注意力甚至都不全在那些魔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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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弯反派大魔王——一只小甜甜(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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