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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弯反派大魔王——一只小甜甜(33)

    没有灵力支撑,他的身子和普通人没什么大的区别,身体康健普通人像这样熬夜都会有损,何况是带着病的白笙,以往容胥都是卡着点按着他睡觉,作息都安排规规矩矩的。
    偶尔白笙也闹着不睡觉,但也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这么晚都还没睡的,更何况白笙显然已经困了,还绷着不睡,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先睡觉,什么都不要想了,有事明早起来再说,都答应你。
    男人一只膝盖半跪在床榻上,手掌撑着白笙枕着的软枕,像是把白笙整个儿都圈了起来,困在身下一样。
    可又和之前不一样,或近或远,如今这些距离全在白笙,在白笙拉着他的那只手上,像是被白笙用链子牵了起来,即使气势依旧很强,却没有一丝压迫感。
    陛下陛下陛下白笙却眯着眼睛不睡,还一个劲儿的叫他,叫应了又不说话,像是在考验人的耐心。
    容胥一声声不厌其烦的应着,小心的抬着白笙的后脑,手指很轻很轻的,将一头细软的青丝理顺,然后用拇指的指腹摸了摸白笙的眼尾。
    陛下陛下
    容胥笑了,又轻轻应了声,不等白笙再叫,便收了笑容,装作很认真的模样低声吓唬白笙:已经过了子时了,若是明早赖床起不来,那些小节目就通通别想看了,我记得,明日好像就有笙笙最期待的舞台戏法,是也不想看了吗?
    白笙软软的哼了一声,晃了晃脑袋。
    容胥故意装作没有看懂的样子,疑惑道:真的不看了?
    不要不要,我要看,要看的。白笙急了,气得不行,攥起小拳头锤了一下容胥的胸口。
    似乎是夜里情绪尤其容易调动起来,嘴一瘪,眼睛里就变得朦朦胧胧的,蒙上了一层水雾,就要看,大坏蛋,说好了的话,不算数,骗人。
    容胥神情温和,抓住白笙的手,揉着让那只手在手心里张开,十指相扣,按在自己左胸口,我是大坏蛋,笙笙就是小坏蛋,知道我没办法,还故意掉眼泪,叫我心疼。
    他的手掌贴着容胥的心口,能清晰的感受到手心底下的心跳声,咚咚咚,跳的很快,完全不像以前那样的沉稳。
    被戳穿了心思,白笙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跟小孩子一样,原本看着要掉下来的眼泪,没一会儿又全收了回去,还咧嘴冲容胥吐出小舌头晃了一下。
    白笙来了人界以后,越发变的爱哭,并不是因为他变娇气了,而是因为他渐渐发现,眼泪在容胥面前很有用,只要他一哭,容胥就很容易对他说出那些软话。
    尤其在最近这些时日,这一招就更管用了,他不哭的时候容胥都是哄着他的,他再一哭,容胥就更拿他没办法了。
    对于白笙这些小心思,容胥并非不清楚,可他从来都没点破过,因为即使他清楚的知道,白笙是故意要哭,他的心神还是要被那些泪水牵着走
    白笙松开容胥的衣裳,举起两只胳膊,环到容胥的脖子上,一个劲儿的往容胥身上蹭,软声软气道:要陛下陪我一起睡,不要走。
    好。
    容胥安抚着哄着白笙放了手,起身去,一盏一盏的吹灭了帐篷里的蜡烛。
    在白笙不安的叫唤声里,快步走回床榻,随意的扯开外袍丢到床角边上,掀开被子的一角,一把将滚过来的白笙揽进怀里,相拥着躺进了被褥里。
    白笙终于满意了,全身每个毛孔都像是在说着高兴,又滚了半圈,紧紧的贴在容胥怀里。
    白笙歪歪扭扭的缩在容胥怀里,脑袋歪着压在容胥胳膊上,翘着小腿晃了晃,勾到了容胥的小腿上,两只手拽着容胥胸前的衣裳,眉开眼笑。
    容胥轻轻抚着白笙的背脊,吻了一下白笙的发旋,温声哄道:睡吧,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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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宠爱
    夜色沉寂, 一片寂寥, 黑暗中只能听到几不可闻的风声和浅浅的呼吸声, 平稳而安逸。
    容胥动作小心翼翼的将手臂从白笙的脑袋下面抽出来,借着黯淡的月光, 把白笙挥出被褥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
    他轻手轻脚从床榻上下来,抬手撩起拢挂钩上的纱幔,慢慢将床帐放下来, 掩的不露一丝缝隙, 床帐阖上的瞬间,也将容胥周身的温柔掩入了夜色之中。
    初春的夜里依旧有着冬寒的凉意,容胥却没有披搭在床栏上的外袍, 只穿着一身墨色的丝质内杉,径直向外帐的茶几上走过去。
    火折子闪过一瞬星点的光, 接着一盏低矮黯淡的烛火被点燃,容胥手腕微微晃动, 将熄灭的火折按进瓷簸中碾碎。
    昏暗的烛火被风吹动着, 在夜色中摇曳了几下,待它再次平稳下来时,茶几面前已经跪了一个黑衣暗卫, 矮桌上的烛火太过黯淡,只能将将照亮手边的一小方天地, 隐在阴影处的暗卫伏在桌边, 也几乎要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
    容胥发髻几乎未乱, 只有几缕发丝贴着额侧垂了下来, 眼眸低垂着,全掩在晦暗不明的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声音有些喑哑,比衣裳布料摩擦间发出的声音还要低,问道:动了?
    单膝跪于桌前的暗卫点头,压着嗓子,声音却还是能听出几分即将功成的兴奋,山下已经有动静了,对面探路的已经上了山,走的正是陛下让人空出来的那条小路,估摸着至多还有一刻,便能进猎场,周边的兵力已经就绪了,只等叛军入瓮。
    庞陈自视甚高,行事十分狂妄,不但派人刺杀,还不断的安插探子妄图混进来,暗卫们整日要应对的都是这样杂乱的琐事,如今终于要一举将这些老鼠从沟里逮出来,难免不兴奋。
    最重要的是,将一场可能的危机转成难得的契机,借彼之力,攻彼之计,并将事事都一步步料中,既抓住主谋,还能引出躲在暗中的与事者,跟着这样的主上,能有机会看上一场这样精彩绝伦的戏码,着实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
    容胥眼眸微抬,看向眼皮子底下的暗卫,面色一如既往的平淡沉寂,低声吩咐道:等人进了猎场以后,着一小队人伪装成叛军模样,提前把附近帐篷里人都引到最西边。
    顿了顿,细细嘱咐道:记噤声,勿喧闹,若是有人高声吵闹,直接打晕了拖过去。
    是。
    暗卫心中正浮上几分不解,还没想明白,就见容胥提起茶壶,十分随意的往砚台中倒了一点茶水,拿起摆在一旁的墨锭研起了墨。
    墨石摩擦声不大,在极静的帐篷中却很清晰,容胥没磨上几下,提笔便蘸了稀薄寡淡的水墨,开始在纸上写字。
    下笔很快,毫不停顿的将一张纸写满,墨汁未干便直接拿起来交给暗卫,若是没有别的变故,就让人照着这上面的做,不用再来禀了。
    容胥轻声道:今夜之事就全权交由你处置。
    暗卫双手接过纸条,听见容胥那句话时忽然顿住,愣了几瞬才低下头,借着昏暗的烛火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字,神情再次浮上了讶异。
    南明王造反之事,暗卫几乎是有一半都参与其中了,虽说是庞陈起了不臣之心,可这样的心思,十之八九都是容胥一手养起来的。
    先前不明白,可到了如今这最后的一步,暗卫也已经能大概知晓陛下的成算了。
    先帝仁慈,明面上虽是君臣和睦,其实渐渐纵虎为患,到陛下这里,前朝廷留下的祸患已然太多,不只皇子,就连外姓藩王独掌地方大权,以至于陛下刚登基便引来乱臣闯宫谋位。
    可那时大周内忧外患,继位那时就已然大动干戈,若再大肆问罪处置前朝功臣,朝中必将人心惶惶,引至朝局大乱,危及大周安定。
    因此陛下三年前不仅没有严加管制这些人,反而将先帝给藩王所定规矩改的更为松散,不仅能定地方律法,甚至还能拿公饷养地方军,一点点将这些人的胃口养大。
    花了近三年的时间,将塞北外忧平定,如今才真正腾出手来收拾这些内患,先散步流言,再制造朝局混乱的假象,借着大胜庆功之际,引蛇出洞。
    这一步步的谋划,几乎算无遗漏,环环相扣,比戏文里的故事都还要精彩,终于到了最后这一步
    布局这么久,如今在最精彩的戏码上,连他们都被勾起了看戏的心,陛下却将一切事宜交由他们去处理,根本没有要亲自去观看的念头
    不只不打算去看戏,连这些乱臣贼子都直接要移交刑部依律法处置,没说要杀,也没说要关进刑室,一点不像是以往的作风
    待暗卫将纸上的字看完,容胥又缓缓道:庞陈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但南明王世子庞厉,无论是否有牵连,都直把他的罪名抹了,此次之事皆与他无关,等事结束以后押送回驿站,承袭其父爵位,暂扣京中,无诏不得离京。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砸在暗卫的心里。
    若先前还只是讶异,听到这个吩咐,跟随容胥多年的暗卫心中便是震惊了,就是再怎么忌惮眼前的帝王,也再忍不住要说话了。
    暗卫激动的上膝半步,哑着嗓子道:陛下为何要放过南明王世子?即便他没有参与此次反叛,可他的父亲是庞陈,庞陈此次死罪难逃,庞陈一死,庞厉袭爵后心怀怨恨,难保不成为下一个南明王。
    这话说的没有一点错处,自古不论是皇子还是朝臣,反叛皆讲究株连,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更何况庞厉乃庞陈直系血亲,放在哪朝哪代都没有不追究的道理。
    容胥笑了笑,连昏暗的夜色都藏不住眼底温柔的光,他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很轻,暗卫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一句。
    他说:若不放,又能怎么办呢?
    暗卫紧紧捏着手指头,终于忍住了再追问的念头。
    他想,只需放由刑部处置,便没人敢姑息,不出半月,南明一脉便会在午门被斩首示众,斩草除根,一点祸患都不会再留下。
    怎么会不知道要怎么办?
    容胥掸了掸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走回去,又在转身时顿下步子,视线静静望着被帘幔遮住的床榻。
    他兀自摇了摇头,似是在回答暗卫的疑惑,又似是仍旧在自语,看似是很苦恼的样子,嗓音中却静静流淌着温柔,唇角带着无奈又温柔的笑意,不能杀,又不准赶走,一点地方不如意,就要委屈巴巴的哭给我看,闹小孩子脾气,不放人,又能怎么办
    容胥垂眸一笑,抬脚继续往里面走过去。
    既然结果已经是这样了,还不如顺势让庞厉袭了南明的爵位,白笙性子良善,又心软,最记得别人给的恩情,若是让白笙总是念着,还不如他来帮白笙把这恩情还了,兴许还能让白笙开心
    容胥似乎没察觉到,他说那些话时,言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兴,与他往日的沉稳模样截然不同,细细听来,还能感觉到一种带着炫耀的愉悦。
    这一刻,他似乎真的只是那个不足弱冠的少年,不是大周几百年来最为传奇的帝王,更不是那个令六界众生闻之丧道的魔君容胥。
    暗卫显然感受到了这种变化,面色瞬间怔住,他抬起头,控制不住的跟着容胥的视线,看向里面被床帐掩的一丝不露的床榻。
    直到这时,暗卫终于才将从方才他进帐篷开始,忽略的那些细节一个个串了起来
    陛下那明显比以往低许多的嗓音,让人伪装成叛军去引走朝臣,特意吩咐不许喧哗吵闹,看起来无可奈何只能放过南明世子时说的那句又能怎么办?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迁就一个人,现在正睡在床帐里的那位小公子
    京中权贵们常常来往,隔几日便有一些闲谈,而在昨日,京中这些权贵们圈子中最热的猜议,便都是围着这个叫白笙的少年,猜测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在陛下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昨夜宴场上,满场的宾客都亲眼见到,陛下替那少年喂果子布菜剥瓜子,伺候他吃饭喝水,眼睛几乎一刻不离少年,吃完了饭,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拨浪鼓,哄孩子一样逗的那少年眉开眼笑。
    一顿饭下来,陛下面上的笑就从没断过,容胥登基三年有余,印象里,几乎从来没有人见过他那样的笑。
    他对少年的喜爱表现的毫不遮掩,只要不瞎,没人看不出他对少年与对旁人有多不同。
    可即使亲眼所见,也照样没多少人人相信,自古帝王家无真心,何况陛下宠着的人还是个男人,现在再多的宠爱,恐怕也只不过是出自对美好皮像的喜爱
    容胥那样一个连亲兄弟都能手刃的人,更是无情到了极致,怎么可能会有所谓的真心
    其实不只朝臣,就连他们这些奉命保护过白笙的暗卫都不相信,容胥真有什么真心,就在刚刚进帐之前,他也是不信的。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信了。
    如此不计后果的迁就一个人,只为了他高兴不说皇家里,就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也不一定有人能做到这样。
    可容胥却做到了,他不仅这样做了,还甘之如饴,像是恨不得要向全世界炫耀,他得了白笙这样一个宝贝。
    谁能说他不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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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委屈
    时间一晃, 到猎场已经有六七日了, 看完了安排的所有节目以后, 容胥还让猎场的人把先前养的那些小型猎物放出来,骑马带着白笙去逛大半日的林子。
    白笙在猎场里玩的乐不思蜀, 直到在来猎场的第八日,气象突变。
    连续好多日的艳阳天,在他们从林子里回来的那天下午骤然转阴, 天没亮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暖了好多日子的初春又重新返了冬寒。
    山上比其他方要寒冷许多,且阴冷潮湿,容胥担心白笙适应不了突变的温度而生病, 早就命人备好了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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