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只是在说话中不小心猜测了句, 会不会是中毒?
容胥就一直坐在那儿, 不知坐了多久, 偶尔指骨轻轻敲打一下桌面, 却又一句话不说,木桌发出的咚咚声在太医们听起来就像是催命的鼓点,在殿中的每一刻都跟跪在刀尖上一样难熬。
又不知过了多久,容胥忽然抬眸,淡淡道,下去吧。
跪在地上的太医没有分到分毫视线,容胥的目光径直落到床榻上的白笙身上,起身朝着内殿的床榻走进去。
太医们愣了一下,下意识往病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因为对容胥的惧怕,不敢有丝毫犹豫,只能夹着心头的愧疚,丢下病人逃命似的跑了。
容胥抬手撩开床帐,慢慢走进去坐到床边,透着从轻薄的床幔后面透过来的闪烁烛光,淡淡的看着白笙。
白笙已经醒了,但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迷迷糊糊抱着被褥,没有意识的在床榻上轻微的挪动着身子,脸颊额头上全是汗,眉头蹙的很紧,瘪着嘴非常难受的哼哼唧唧。
容胥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落到白笙的额头,从额头缓慢的经过眉心,鼻尖,再触到已经被他自己拿牙齿咬的嫣红的下嘴唇,最后曲起手指,轻轻捏住了白笙小巧的下巴。
白笙似乎是因为太热,对这样凉凉的触感感觉很舒服,凭着小动物的直觉跟着那只手跑,两只不知不觉的紧紧抱住了容胥的手腕,脸赶着往他手心里蹭,鼻尖贴着容胥的手腕,时不时还轻轻的嗅一嗅。
白笙早已没了小狐狸的嗅觉,对气味一点儿也不敏锐,怎么嗅也认不出是谁,便挣扎着想把眼睛睁开来看,但眼皮很沉,怎么都睁不开。
容胥看着他傻乎乎的瞎扑腾,眼中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淡淡的抽回自己的手,又抬手把覆在白笙身上的那层厚厚的被褥掀开,被褥被掀开,带动空气流动,扑过来一阵带着凉意的风,白笙显然觉得很舒服,不禁仰着小脑袋,满足的呼了一口气,连眉眼都微微舒展了起来。
容胥视线往下扫了一眼,在某一处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展眸微微一笑。
他静静的盯着仅仅安分了不多久,就又开始觉得不舒服,悉悉索索的开始拽他自己身上里衣的白笙,伸手撑到白笙枕着的玉枕边上,很慢的俯下身,直到两人的鼻息都能缠绕到一起,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笙紧闭着的眼。
容胥眼眸冷淡沉静,微微勾起唇角,低声道:孤差点忘了,化形丹可不是内丹春日也将到了,小动物的发.情期,可不是也快到了
妖精想化成人形,唯有两个途径,其一是一日日一年年的修炼,等到内丹充裕稳固,达到一个特殊的临界,运用丹田里的力量突破这个节点,便真正能化出人形,这种方法通常需要耗费百年甚至是千年,有时甚至还需要一点运气,而且也并不是每一个妖精都能顺利化形.
其二便是化形丹,顾名思义,即是能让妖精化成人形,无需修炼,这种丹药极为罕见也难得,算得上的六界最为珍稀的丹药之一。
可它并不是全然没有坏处的,化形丹本就是捷径,自然是有代价的,虽能替代内丹让妖精化形,却也会逐渐侵蚀金丹,使修为全部丧失,连寿命也会大为缩减,最后除了有人型形这一点,其他几乎和普通牲畜别无二致。
容胥当日给白笙服用的,便是一颗化形丹。
白笙面颊潮红,被那道近在咫尺的呼吸挠的一颤,却也因此终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双闭着的眼努力的,艰难的斗争了许久,终于才慢慢的,一点一点掀开沉重的眼皮,然后缓缓的,眯开了一条小缝。
许是神智没有太清醒,他缩着脖子茫然的望了容胥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白笙迷茫的眼瞬间散去了恐慌,只余下满满的信任依赖,他弯了眉眼,笑的像个小傻子,抱住了容胥的脖子,小狗一样在他的脖颈间蹭蹭,容胥
他的声音原本就好听,温柔又轻软,现下又因为带着鼻音,听起来有些糯糯的,像是用香米泡的甜酒,夹着淡淡的甜味,却又不失美酒的诱惑
容胥体温偏凉,白笙每次给他暖手,都会冻的浑身冰凉,可这样的体温今天却让白笙很舒服,他循着本能想将全身都贴了上去,却又没什么力气,胳膊已经很用力了,可每次都要掉回床榻上,这样一阵折.腾下来反而比刚刚还要更热了。
原本就很难受了,冰块在眼前却又老是抱不住,白笙仰躺在床榻上,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眼睛轻轻一眨,眼泪就委屈万分的滚下来了,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努力了许久也拿不到,就委屈的要哭。
容胥低着头,又抬起手,摸了摸白笙滚烫的脸颊。
白笙皮肤很白,即使在隔着帘幔有些昏暗的光下,也能很轻易的看出附在匀称秀致的玉骨上,那层泛着莹光的白,泪水混着潮红的汗水浸在脸颊额头上,连鼻尖都泛着粉红,他像是从一团白雪中绽放的一朵小桃花,从洁白中透出来的粉红。
干净,漂亮,从头到脚,就连那双最被世俗易染尘的眸子也纯净无一丝渍垢。
容胥甚至能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就好像是,即使是世上最黑暗的东西也能在他眼中变的纯净起来,从他眼中折射出绚烂的光
可就是这样的纯净,却也最让人忍不住的想侵染,让他也染上那些最阴暗的东西
容胥轻声道:需要孤帮你吗?
白笙还在自顾自的掉眼泪,见容胥把手拿过来,宝贝似的把他的手紧紧拽住,闪着晶莹泪光的大眼睛时不时还要依赖的看一看容胥,对他信任的没有一丝防备
一开始的时候,容胥原本只是很单纯的在帮白笙,白笙身子蜷缩着,衣衫半解,抱着容胥的手臂,脸红的像是要滴血,哼哼唧唧的小声呜咽着,反观容胥,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他身像是完全的置身事外,侧身坐在床榻边上,面容极平淡,眼中也没什么情绪,颈间的盘扣整整齐齐,衣裳整洁的能再去赴一次除夕宴,只有衣袖处,是被白笙的手拽的皱了一块儿。
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容胥的唇角的笑消失了,白笙带着哭腔的喘息声一响起,他的眸色便要暗上几分.......
白笙从前有内丹压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紧紧拽着容胥。
容胥眸色幽深,深深的看了白笙许久,抬起手,解开了领口的那颗盘扣。
........
........
半夜里,平静了许久的平清宫主殿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哭声,不像是女子低婉的声音,带着一点哑,却又很软,有时还能听到几声带着呜咽的叫声。
江有全听到徒弟小喜子的禀报,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连衣裳也没来得及换好,急冲冲的出了偏殿。
主殿门口几个值夜宫女和小太监的脸已经通红,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即使入宫前已经受过一些教导了,可在平清宫伺候了好几年,先前也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江有全低声斥责了几声,带着宫人们往长廊边上退了些,细细的吩咐了几句,命人赶紧去准备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才退到长廊下面,低头等着里面的吩咐.
可江有全没想到的是,殿里面的哭声几乎持续了大半夜,一直到天将亮时还能隐隐听到一些让人不敢听的动静,屋里面始终都没有传来陛下传唤的声音。
冬日里天亮的晚,直到天已经快大亮,殿内才终于有了吩咐,容胥叫了水。
江有全带着宫人们推开殿门,脚步轻轻的搬着热水往往后面浴室送过去,一来一回,隔着屏风的内殿中却没有传出一丝的声音,安静的接近于死寂......
第25章 坏人
沐浴用的热水和干净衣裳都送进来以后, 江有全又默默的将已经凉了的茶撤下去, 换上新泡好的热茶水送进来,搁到大屏风外的圆木桌上, 低头站在屏风面前低声问了一句,没听见容胥说话,只好静悄悄的领着人下去了 。
殿内的细微脚步声渐渐消失,外面传来很轻的吱呀一声关门声
容胥半侧着身, 姿态懒懒散散的倚在床榻外侧, 手掌微曲,顺着白笙乌黑的长发,拇指指腹贴在柔软的耳廓上, 轻轻的摩挲。
容胥低眉敛目,视线落到白笙嫣红的眼尾,嘴唇状似不经意的轻轻触碰到贴在唇边那只柔软的手, 轻声道:已经走了。
白笙视线一直盯着床幔, 听见脚步声远去刚松了一口气,就感受到了手心里温热湿润的触感, 白笙瞪大眼睛, 迅速把捂在容胥嘴上的手收了回来, 抱着小毯子悉悉索索的挪到最里面, 离容胥离的远远的。
这是白笙第一次醒的这么早, 往日这个时辰, 都是他裹着小被褥, 缩成一个小团子缩在宽大的床榻里面睡的正沉的时候, 天是什么时候亮的,容胥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一概都不知道。
可今日他很容易就被吵醒了,容胥吩咐人备热水时声音并不多高,但白笙睡的很不安稳,昨夜里他几乎一整夜都是混混沌沌的,没什么意识,起先是被身体里涌出来的滚烫热度烧的,后来
后来白笙的记忆就更模糊了,他晕过去好几次,可每次睁开眼都能看到容胥,最后一次晕过去时,白笙难受又无措,已经哭的气也喘不匀了,哑着嗓子骂他坏蛋,坏人,容胥却抬手转过白笙的脸,倾身一口咬在他的唇上,连骂人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白笙只睡了没一会儿,又被说话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以为容胥和往常一样已经出去了,可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问他:醒了吗?
白笙偏过头,一眼就看到了侧卧在身旁的容胥,脑子里有一瞬间的迷茫,看着容胥在这儿,他下意识就弯起眼睛要笑,可下一刻,他忽然又瞪圆了眼睛,因为昨日的记忆像潮水一样,一股脑的全都飞速涌了回来。
白笙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如今已经满了五百岁了,成年两百年有余,有些东西即使爹娘没教,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些玩伴们也会偷偷跟他分享。
最早化形的玩伴下山历练回来那天,从人界带来的很多好东西,几个少年和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偷偷摸摸躲到山洞里,围着从他山下书斋搜罗回来的春宫画本,一个个看的面红耳赤,只有白笙依旧是个雪白的小狐狸,看起来勉强算得上镇定。
但其实白笙也害羞的不得了,藏在白色绒毛下的身子都红透了,和爪子下的肉垫成了一样的粉红,只是被厚厚的毛遮着,看不出来而已。
白笙知道这是一件很让人害羞的事,不能让别人看见,所以刚刚江有全领着宫人们进来的时候,他赶紧捂住了容胥的嘴,不许他说话,幸而容胥也很配合,就连江有全候在屏风外面询问,容胥也没有说话。
可是白笙还是很不开心,他闷闷的把脑袋埋在毛毯里,小脑袋捂的严严密密的,却不记得把身上也盖的严实一点儿,被角翻着,还露出了半截小腰,两条纤长白皙的小腿也全在毯子外面。
容胥俯身跟过去,轻轻在白笙软乎乎的腰上捏了捏,喉咙滚动一下,哑声问:坏人,嗯?
这是江有全他们进殿之前白笙骂容胥的话,容胥那时刚要回答,外面就传来了推门的声音,然后他就被白笙捂住了嘴。
白笙痒的一激灵,颤着身子扭来扭去也躲不过容胥挠他痒痒的手,终于吭哧吭哧的掀开了毛毯,从里面把脑袋钻出来,睁着那双被泪水洗过,眼眶还洇着嫣红的大眼睛冲容胥龇牙,生气的不得了,坏人!容胥是个大坏蛋!
容胥手心下移,慢慢翻转过来,指尖挑起白笙的下巴挠了挠,状似疑惑的问道:哦?先前是哪只小狐狸说孤是好人,整日黏黏糊糊跟在孤身旁,又是谁昨晚拽着孤的衣袖不肯松开,哭着让孤帮他,难道是孤记错了?
白笙身上难受的不得了,尤其的腰臀那块儿,疼的动一下都嫌难受,白笙特别心疼自己,委屈的都快哭了,眼泪说掉就掉,含着哑哑的嗓音大喊:以前是好人,昨天不是,昨日的容胥最坏了!大坏蛋,我好难受,我不舒服,以前的容胥对我最好了,你不好,你一点儿都不疼我了!
容胥怔了一下,因为那句你不疼我了,这么能言善辩的一个人,一时间竟没有说出话来回答。
白笙哭出来以后反而觉得更委屈了,又呜咽着把脑袋埋会被褥里,连后脑勺看起来都是委屈的模样。
小妖精......容胥忽然低笑了一声,伸手过去,在白笙乌黑的头发上摸了摸,半阖着眼,声音很轻道:怎么不疼你了?
容胥坐起来,在床榻上敲了敲,朝着白笙摊开手臂,过来,带你去沐浴,到温水里泡一泡就不会不舒服了.
冬日里洗热水澡实在吸引人,何况白笙身上黏黏糊糊一身汗,确实很不舒服,他没能抵得住诱惑,偏头把眼睛抬起来,抿着唇看一眼容胥,又垂下眼别过头去,长长的睫毛在眼帘映下两把小扇子形的阴影。
白笙低垂着眼,耷拉着眉眼,像个小乌龟似的驮着他的小毛毯,慢慢吞吞的爬到容胥手边,蹙着眉头支起身子坐起来,很不情愿的朝容胥张开了双臂,别别扭扭的别着头不看容胥。
容胥没在意白笙的别扭,等了这么久,面色也没什么不耐,一把将白笙揽过来,连着毛毯一起裹着抱了起来,转身下了床榻。
他没有穿鞋,也没有披外袍,直接踩在殿内的毡毯上面,把闹别扭的白笙抱在怀里,掀开帘帐走出去,绕过内殿的屏风走到门口的时候缓缓停了下来,偏头问了一句:早膳想吃什么?
鱼。白笙抿着唇,闷闷的说了一个字。
原本白笙想,容胥太讨厌了,今天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不要理会他,可是没想到第一句话就破功了,白笙不能不回答,因为不说可能就没有鱼吃了,可是说完他又更委屈了
容胥啧了一声,嗓音中带着一点笑意,刚骂了孤是坏人,现在又要吃坏人的东西了?
白笙两只胳膊环在容胥脖子上,脑袋往前栽着,一肚子的委屈把胆子都壮起来了,拿脑袋撞了一下容胥的肩,瘪着嘴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容胥没有叫人进来,隔着殿门吩咐了句,就带着白笙进去浴室沐浴了。
洗干净了身子,泡在热腾腾的木桶里果然舒服了不少,白笙原本就很倦,只是因为身子难受所以睡不安稳,泡进水桶里没多久就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却还要强打着精神。
水漫的很深,坐进去都已经到白笙的脖子了,白笙生怕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歪头倒进去呛了水,又不想挨着昨夜刚欺负了他的容胥,十跟手指头紧紧扣着木桶边边,可到底还是抵不住铺天盖地的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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