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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弯反派大魔王——一只小甜甜(9)

    外面的雪映得天地一片亮堂,容胥站在白色的光影之中,浅色的锦缎长袍在日光下轻浅又柔和,本应该是很温柔的画面
    可瞧起来并不是这样,那双眼眸太过黑暗,在一片光亮之中,反而显得更为阴冷。
    第13章 摔跤
    白笙揪着被子拧来拧去,一抬眼就感觉到了容胥的神情变化,到底没忘了男人先前救过自己的命,很愧疚的想补救。
    他撑着床榻爬起来,跪在床榻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的摸样,手脚并用的往容胥那边爬过去,边爬还边小声喊,你,你别生气,我过来了
    白笙过去也怕不过去更怕,嘴上虽然喊的好听,动作却慢的跟小乌龟似的,磨磨蹭蹭,还要跟他的讲条件,我过来了你别骗我
    容胥其实可以直接过去,很轻易就能逮住白笙,哪儿还能轮得到他在这儿讲条件,但容胥却没有动,因为这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面色不变,淡淡的瞥着白笙,孤何时骗过你?
    白笙原本就没挪多远,闻言干脆停下来不爬了,仰着脑袋,嘴微微抿起,神情看起来有些委屈,明明就有过,你昨晚说,我身上的毛很好看,但就是太少了,你要把我养的胖一点,然后再要剥
    白笙颤了颤,似乎对那个字眼感到很不舒服,他蹙着眉头,却想不出要拿什么字来替代,闷了闷,干脆直接跳过了这个字,要要我的毛做新衣的领子
    说完还咬了咬嘴唇,神情看起来更委屈了,像是在说,原来你先前对我好,都是为了拿我身上的毛来做领子,你就是在骗我。
    容胥垂眸看着他,对他的控诉不置可否,不紧不慢的问:可曾真有伤过你?
    白笙憋了一肚子委屈,此刻全被这一句堵的说不出来了,可男人真没有伤过他,反而还给他治过伤,所以即使他再委屈,也不能否认这一点,白笙老实的摇摇头,委屈巴巴的,没有
    那现在到底是谁不信谁?
    白笙不仅没机会说话,思路还全跟着容胥的话在走,抿着唇想了想,思来想去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自己的不是。
    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容胥却轻易就相信了他,自己赖在这儿白吃白喝,还赖到了人家床榻上,此刻却还不相信他,揣度他是不是别有居心,这样做好像确实很不对
    白笙表情纠结,可是那张狐狸毯子用狐狸皮做毯子也是不对的
    他心中天人交战,伸手搓了搓被冻的凉飕飕的胳膊,踌躇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可是
    容胥一眼就看出白笙在想什么,不等他说完便冷笑着打断他,怎么?要拿那块狐狸毯子说事了?那你倒是说说,只许你吃兔子,不许孤用狐狸毛做毯子了,这是什么道理?
    这不一样
    容胥眉目低敛,神情越发冷淡,轻飘飘的接了他的话,如何不一样?
    白笙看着他的神色,才发觉自己好像火上浇油了,想起来对面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白笙被打成闷葫芦一样,不敢再跟他拗了。
    他心里还在想,就是不一样啊。
    兔子是可以吃的,因为他从小就吃兔子,可是狐狸
    可是他就是小狐狸啊
    白笙虽这么想着,心里却有些没底,因为一旦细想容胥说的话,他就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一时竟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从小就能理所当然的吃兔子肉,他自己和兔子又到底有什么区别
    白笙神情认真的,用他不太聪明的脑子想了好一会儿,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发现容胥已经转身走了,即使脑子再笨再傻,他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犹犹豫豫的不信任惹男人生气了,心慌意乱的爬起来,急急忙忙的追着过去。
    慌忙之中不小心踩了自己的头发,扯的脑袋生疼,白笙也顾不得,竭力忍住了没有去管那些疼。
    容胥还没走出几步,榻上的白笙已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光着脚跳下了榻。
    可白笙还不太会用两条腿走路,床榻离地面有些高度,白笙步履不稳,一不小心从榻上跌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手掌擦在毡毯上一阵刺痛,右腿的膝盖也的在硬邦邦的脚踏上磕了一下。
    他以为他还有毛绒绒的毛发和软乎乎的肉垫,就是不小心摔一跤也不会有多疼,可没想到会这么疼,疼的泪水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
    容胥听着背后咚的一声沉闷响声,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背影瞧起来无情又冷漠。
    你别走
    白笙憋着泪水,用手死死按着自己撞到的膝盖,他狼狈的趴在地上,想佯装镇定,可腿磕的太疼了,疼的声音都在不住的发抖,根本藏不住。
    眼睛里浸着泪,像是被水雾蒙了一层纱,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前面的一团影子,根本看不清男人到底走了没有,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的追不上,只能哽咽的一声声喊别走。
    白笙一手捂着膝盖,一手撑着地面想赶快爬起来,但实在还不会用双腿站立,又没有法力可以做支撑,于是看起来便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晃晃悠悠的站不稳。
    吭哧吭哧的在地上挣扎着,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可还没走出一步,身子一晃重心一偏,眼看着又要摔跟头
    白笙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又要摔了,腿还疼着,这次也不知道又要摔疼哪儿,这样想着,忍了好久的委屈终于还是藏不住,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他本来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长到现在也没受过挫折,走到哪儿都是被人宠着的,笨拙又脆弱,这辈子的委屈全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被送到这里来这几天受的委屈,他知道容胥不仅是他的靠山,也是唯一能救自己族人的人,他不能任性,可他就是忍不住了,因为心里实在太委屈了。
    白笙哭的像个孩子,滚烫的泪水盈满了脸颊,又被寒气带走了温度,变的冰凉,晶莹的泪珠落不尽一样,还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全倒出来,直到一只冰冷的手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惊吓的睁开眼,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虽然又跌了一跤,但一点儿也不疼,因为他没摔到地上,而是跌到了容胥怀里。
    容胥手揽着那支纤细的腰,低头看着怀里的白笙,他的眸色很深,像是掩在一片朦胧的黑雾之中,脸色极为冷淡,看起来很危险,但白笙此刻泪眼朦胧的,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还傻乎乎的抓住他的衣袖,担心他再跑了。
    容胥原本没打算扶他。
    他不是好脾气的人,何况白笙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唱反调,容胥原本想着,不听话的小宠物,就该给个教训,才能让他牢牢记着......
    容胥眼眸微眯,神色显而易见的不耐,手上却依旧抱着白笙,也没有拂开拽着他衣袖的那几根青葱似的手指头,既然害怕的不敢过来,又追过来做什么?
    白笙眨了眨眼,眼眶里的眼泪又往下掉,只不过没有刚刚那么凶了,他使劲的呼吸了两下,想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稳一点儿,声音里却还是抖的厉害,还不可避免的带了哭腔,我错了......你对我那么好,我不该,不该不相信,你......
    大口喘了几口气,白笙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囫囵的把眼睛里讨厌的泪水抹走,他竭力想把话说的清楚一点,可说出来的话依旧是颠三倒四,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很害怕,你看起来好吓人,所有我有点害怕......我也在想你说的话了,我很认真的在想,只是,只是我脑子笨,想的要比常人慢一点,可等我想明白了,你就已经走了......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你别生我的气......
    殿内地龙烧的旺,即使衣着单薄也不至于着凉,但昨夜下了雪,窗正半开着通风,从窗户缝里进来的风夹着冰雪的凉意,吹久了还是会觉得冷。
    容胥神色不变,一把将冻的小脸冰凉,已经开始不住的打冷颤的白笙抱起来带回榻上,扯了被子裹起来,高声叫人拿跌打的药膏来,不过叫个人的功夫,容胥回过头,发现白笙半边身子又探出被子外面,皓月似的胳膊白的晃眼,哭的气都还没喘匀,呼吸一抽一抽的,却还要固执的拉着他的袖子不放。
    容胥抬眸看他,手伸到他后背轻轻拍了拍,一边帮的顺气一边问道,想明白了?
    白笙脑子里一团浆糊,被问的愣了愣。
    容胥唇角微挑,跟摸小狐狸一样捏了捏他的后颈,低声问:方才不是还说想明白了,你想明白什么了?
    白笙万万没想到他还会细问,嘴唇微张,手指头不自觉的把衣袖拽的更紧了,缓慢的眨了眨眼睛,企图蒙混过关,我,我以后都不吃兔子肉了。
    鱼肉呢?
    白笙睁大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也不吃鱼肉了,可是昨晚那条鱼的滋味还在脑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以后不吃鱼这句话。
    容胥:这就是你的想明白了?
    白笙心虚不已,正在这时,外面隔着屏风通传送药过来了。
    江有全端着托盘进来,本以为是给小狐狸拿的药,没想到殿内多了个人,一时愣了愣,动作顿了一下才躬身举着托盘过去,白笙一听见容胥叫人进来,就赶紧抱紧身上的被子,挨着男人的后背,偷偷的往里面挪动身子。
    容胥余光瞧着白笙,看他小老鼠一样悉悉索索的搬着被子往自己身后躲,对他这幅依赖的样子很是受用,伸手接过托盘,让江有全下去了。
    殿内没了其他人,容胥敲了敲床沿,白笙就丢了被子吭哧吭哧的挪出来了,容胥将托盘放到床边,握着他的小腿,看他一直拿手捂着的膝盖。
    毕竟是从高处摔下来的,刚刚那一下磕的不轻,白笙皮肤又白嫩,莹白如玉的膝盖上,那一块黑紫色的淤青看起来格外吓人,白笙原本已经疼的好些了,可一看见那块淤青便又觉得疼起来了,蹙着眉,想伸手去碰,又犹犹豫豫的不敢碰,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碰疼了。
    别动。容胥伸手拿过药膏,抹在淤青的那一块,手掌慢慢的揉让药化开,面上的表情很冷淡,动作却出乎意料的温柔,手很稳,药膏化开以后冰凉,能很好的镇痛,让白笙只感觉到有些许刺痛,但不是不能忍受。
    白笙趁他没看自己,往他身边蹭了蹭,很小声的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容胥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牵过他的手,手掌红通通的,还有点儿肿,但看起来比腿上的伤要好多了。
    白笙这才发现手心也有刺痛感,鼻子突然有点痒,他把脸埋进膝盖里,小小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低垂着脑袋,和当小狐狸的时候一样,半个身子都依靠在男人身上,乖乖的看着他给自己抹药,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好听的话,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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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很美
    白笙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见容胥不搭理他,就安安静静缩在容胥边上,认认真真的看他给自己手上抹药。
    容胥凤眸低垂,将药膏涂抹在他的手掌上,忽然问道: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
    白笙原本就一直看着容胥,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了,眼睛微亮,急急忙忙坐正了身子,凑到容胥面前,仰着头道:白笙,我叫白笙,笙箫的笙。
    笙箫丝竹,风俊雅致,常作君子之称。
    白笙......容胥抬起头,细细的看了白笙几眼,不免觉得好笑,这么个傻东西,爱哭又爱笑,哪有半分翩翩君子的样子,却取了一个这样清明风雅的好名字。
    白笙捣蒜似的点头应和,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又突然收了回去,松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原本就是奔着容胥来的,自然是知道他的名字的,白笙心跳的很快,庆幸的想,刚刚差点就直接叫出来了,真的是太险了,还好及时想起来了。
    可他不知道,男人早已将他的神情全看在眼底了,容胥微微阖眼,看了眼白笙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起来的手指头,漫不经心的抬起眼,道:容胥。
    容...胥。白笙仰着脑袋,手掌摊开在容胥手心里,很认真的念了一遍,这是他第一次念出这个名字,唇齿间总觉陌生,念的有些磕磕绊绊。
    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只不过这次学的字全变成了容胥这两个字,容胥在给他揉伤口,白笙就唱歌一样,黏糊糊的贴在容胥身边絮絮叨叨的叫他,直到容胥嫌他吵,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他才老实下来。
    地上有毡毯垫着,手上的伤并不多严重,不多时两只手都抹好了,容胥站起身,看着又要黏着跟过来的白笙,眯眼道:待着别动,还没摔疼是吗?
    白笙一听抖了抖,又默默的把伸出去的那条腿缩回去了,蹙着眉头想,当然疼啊,哪儿能不疼,那块黑漆漆的木板那么硬,软乎乎的肉和木头硬碰硬,能不疼吗......
    这片刻的走神,容胥就已经转身走远了,白笙伸着脑袋,眼巴巴的看他的背影走出屏风,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脑袋左右转了转,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又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胳膊腿瞧,想起自己竟然真的化了形,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又忍不住弯了眉眼傻笑了起来。
    容胥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套衣衫,弯腰放在床边,抬手戳了戳变成人以后听觉能力明显下降许多,人都走了很近了才发觉,睁着大眼睛惊讶的望着他的傻狐狸的脑袋,早膳已经送来了,把衣裳穿好了出去用膳。
    好!白笙高兴的点头,有了衣裳马上就不要被子了,飞快的爬出来,伸出手指头,轻轻碰了碰那几件叠好的衣裳,动作很轻很轻的把最上面那件捧起来,看起来特别小心又珍惜的模样,眉眼弯弯的把衣裳抱在怀里用脸蹭了蹭,又仰头看容胥,很欣喜的样子,它真好看。
    容胥斜倚在镂空雕花的床架上,抬眸瞧了他一眼,并未说话,但眉宇间看起来是很放松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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