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天教教主的儿子,我有耳闻却素未谋面。姜袅道,他为何要害我?
这还用问,你是府君看重的人,他跟府君有仇,自然会把矛头对准你。长生剑宗长老如是说道。
御城公心疼肉痛地看着大堂内的贵重摆设成了烂渣,就连巧夺天工的仙人扶顶假山也成了一地碎石,声泪俱下地控诉道:肯定是他干的,他这时候逃走,不是心虚是什么。君上明鉴,谁麾下没几个奸细,但奸细干出这样的事,就连我都深感震惊。
少震惊了,去查他,牧远歌道,他逃了,最终还是你的锅。谭崇睚眦必报,你今日得罪了他,若不尽快斩草除根,反受其害。
御城公立刻收敛衰容,一脸沉重地匆匆下去,才刚送走财狼,又迎来虎豹,怎么他看谁都像幕后黑手,他还没走远,只听得牧远歌对胥礼道:当真跟正道的人没有关系么?
御城公莫名安心了几分,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姜袅是我弟子,你都这般维护他,我又有何理由害他呢。胥礼道。
不是你,也有可能是你麾下其他人,牧远歌道,正道的会因为他作恶多端而除掉他,但邪道不然,邪道会因为他作恶而供着他,千方百计要杀他的人,除了我的仇人,还有可能是你正道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胥礼也恼了,既然你一定要推到本座这边,你大可盯着本座的人,看看是否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胥大首座行端坐正,自是坦荡光明。牧远歌道,不介意被人盯梢,可我很忙。
这难道不是你借题发挥,在他身边安插个人,来对付我弟子,无论得手与否都可以除掉他再换个城主么。胥礼道。
我看重姜袅众所周知,他弱不禁风,我怎么可能拿他的安危开玩笑。扳倒一个小城主不过举手之劳,但姜袅可是你们送往我承天府的少府主!
御城公缩了缩脖子,快速离开,必须把人揪出来洗脱自己清白,可谭崇此人不惹则矣,惹了不那么容易抓,这难度忒高了,可换成其他人又说不过去,倒霉透顶。
你不拿他性命开玩笑,所以中毒倒下的另有其人,并非姜袅。胥礼道。
你一定要跟我抬杠么?牧远歌道,毒是我下的?这么看我不顺眼,怎么还答应要跟我同行呢。
原本他们也因为这点而百般介怀,甚至归罪太上宗主,因此耽搁了启程时间。
为了苍生,勉为其难胥礼道。
在其位谋其职,可真是为难你了!牧远歌道。
胥礼面如冰霜,好似隐隐处在爆发的边沿。
正邪两道没有胆敢与他口舌之争的人,除了那位已故的存在,这样的场面可以说久违了。
息怒息怒,长生剑宗长老见他俩争锋相对,稍稍放心,又觉得眼下不是内部矛盾的时候,道,太上宗主此来赴约也是好心,承天府君莫要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怨怼我们宗主,平白让幕后之人看了笑话。
您的一切怀疑都很正常,总之我们此来,并不是为了惩戒姜袅而来,反而会护着他
记住你们的话。牧远歌一脸不快。
众人只觉姜袅可真走运,事到如今承天府君都百般护着这个始作俑者,简直不成体统!
姜袅听得百般不是滋味,以前牧远歌对他好,好像理所当然,现如今出于这样那样的理由照顾他,怎么看都那么名不正言不顺。
可他没办法不动容,究竟是谁干的,尚且不明,他的敌人确实不局限在邪道,而且目前形势严峻,又是他开启的地宫,比起追究是谁在害他,当务之急其实是要所有人都护他性命。
牧远歌这番表态,就是要让正道邪道在场与不在场的人全都护着他性命!
至于不听他和胥礼号令剩下的,或许就十分明显了。
是夜,牧远歌来到胥礼的住处,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应。
我进来了。他推门而入,屋里没人。
牧远歌奇怪,又走出门来看了看:去哪儿了?
而另一边,趁着夜深人静,姜袅沐浴过后长发未干,站在牧远歌房间门前踌躇不前,鼓足勇气扣了扣门,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他埋头进了屋又关山了门,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向窗边的剪影,既别扭又豁出去地喊了声:喂。
月光如水,那人转过身来。
只见姜袅穿着薄薄的单衣,露出细白的皓腕,貌似不经意地把散下的长发撩至背后,白衣衣襟顺着单薄的肩膀往下垮,锁骨下凹的嫩白肌肤上,有个血红的小楷,是一个歌字。
灼人之至,炫目至极,是陈年旧痕,刻在血肉上已久。
姜袅斜着肩膀,维持着露出那个字的姿势,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师尊,怎么是您?他几乎是提着心望了眼床的方向,见床上被褥整整齐齐,这才意味不明地收回视线。
我有要事与他相商,可他不在房内,便等了一等。胥礼走到他身边,你也来串门?
我姜袅硬着头皮道,是啊。
胥礼替他拢了拢衣襟,挡住了那个刺纹血字,又解下外袍,披在他身上。
姜袅脸色青红莫辨,抬眸看着他师尊,可胥礼背对着月光,面容蒙在黑暗中模糊不清,而他脸上的表情则一目了然。
姜袅头皮都要炸了,脑子里空空如也,几乎不用再问您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您这是在做什么,当他决定把这个东西给牧远歌看,甚至不惜暗示那方面意思,什么礼义廉耻,什么道德伦理都抛诸脑后,彻底豁出去,而这个人,这个人却帮他把衣襟扯下来挡好那字的时候,他就都明白了。
胥礼道:还不走?
姜袅几乎是落荒而逃,他重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着房门滑了下来,半晌都难以理清思绪。
牧远歌等了许久,这才等到胥礼回来,见他穿着,不由一乐:你去哪儿,连外袍都不穿就在外面溜达,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胥礼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牧远歌,他有很多疑问,你跟姜袅到哪一步了,人家都肯在身上刻你名字,你打算怎么负责,你们俩就无论如何都没完没了么!?
怎么了,心情不好?表情这般惨烈,牧远歌道,谁惹我们胥大首座生气了?难道这边府里人不待见你?不应该啊,他看到好几个丫鬟激动得晕过去。
因为你。胥礼深吸一口气。
哈哈哈,牧远歌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打着哈哈道,你可别不识好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之所以来晚了,肯定是长生剑宗那些老鬼们不待见你跟我凑到一起吧。他们以为你跟我过不去,就不会特别为难你了,你应该懂的。
就是因为你!
好好好,是我不好。摊上我这么个不省心的师弟,可真是辛苦你了。牧远歌道,谁让你要收他为徒的。
还不都是你!
胥礼,你喝酒了?牧远歌道,怎么身上一股酒味。他往胥礼身上嗅了嗅,这么晚你上哪儿喝酒,也不叫上我!
胥礼按着他的头,又抬起一条手臂抚上他后背,轻笑出声。
牧远歌扶着他坐下:完了完了,真醉了,平时不爱笑,醉了以后倒是会笑了,这可怎么办,我找你商量事情的,你居然醉成这样。牧远歌抬起他的手臂,把他架了起来,扶着他的腰身,扶他到床上躺下,跟你吵架还不是为了你好过,你如果这么勉强,我今后不跟你吵了好不好。
乖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喂!
胥礼翻身而起,双臂搭着他的肩膀,额头抵着他的锁骨。
胥礼,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现在何年何月,什么时辰?
牧远歌,胥礼道,我只是没力气,思绪还是清晰的,有什么事你且说,我听着。
这让我怎么说,牧远歌道,你确定明日你还记得,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如果需要再重复,不妨明日等你酒醒了再说,虽然很急,但也不急于一时。
你不说,不让你走。胥礼道,我得琢磨你的意思,一晚上也就过去了,酒也白喝。
我的意思明摆着,还需要你费劲琢磨?牧远歌觉得他真是醉了,道,是这样的,你应该也猜到了,有人在城主府安插了奸细,先借御城公属下之手除掉姜袅,嫁祸御城公,再借我之手铲除御城公。
如果不是邪道的要害姜袅,你觉得正道那边还有什么人千方百计要他死?
你的意思是,无独有偶,他还遭到过别的暗杀?胥礼问。
牧远歌点头道:不只,这一路上有好几次针对姜袅的暗杀,御迟城外这一次在我意料之外,我确实是借题发挥,如果御迟公上道帮我们找到幕后之人的线索,自然很好,如若不然,可能要从长计议。
姜袅知道吗?
他不知道,牧远歌道,我不想麻烦。
不想麻烦?
不好意思,你的徒弟,我却说这种话。但这确实真心话了。
无妨。
而且你想想看,他是蝠族少主,他死了,蝠族可以光明正大报复世人。斩杀他的人,除了他的仇人,还有可能是他的族人。牧远歌道,我不得不护着他,让你们也护着他,就是想引出幕后之人。
不得不?
不然难道我很想护着他么。
胥礼道:还有件事想提醒你,晏伏所中之毒,是专门针对蝠族人的剧毒。死去的那人也曾碰到暗器,可他却并未中毒。
什么意思?
姜袅有你护着,他反而很安全,会直接接触暗器的不是他,胥礼道,更有可能中招的是晏伏。
牧远歌陡然一滞,他想过蝠族人会针对姜袅,却忽略了蝠族人会针对晏伏,因为晏伏才是目前归顺承天府的蝠族人中真正的领袖,他可以用实力去威慑蝠族人,而姜袅仅有一个虚名,别人给少主面子或者不给,对自身的影响其实不大。
一旦晏伏身陨,他能倚仗的蝠族也就只有一个姜袅,而姜袅又是个没有主见听风就是雨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很容易被摆布。
你想说是蝠族干的?牧远歌道,不对,不是这个意思。是能够使唤非蝠族,安插非蝠族的奸细,还能动用异植的,且跟姜袅有仇
谭崇之流有这么大的能量?
胥礼看着他,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懂,还是不愿意那样想,姜袅真是情有可原么?一旦晏伏丧命,承天府制约蝠族,能倚仗的也就一个姜袅。
如今这局面关键的环节样样都经了姜袅的手,甚至就连地宫也是姜袅亲手开启,可到头来姜袅反而是被保全的那个,他反而因为遭遇刺杀得以被两道维护。
一个人能仅凭幸运插足于多方势力,最终全身而退且不沾半分浮尘,这样的人当真什么也不懂么?
他曾误以为姜袅对他的敌意是因为牧远歌私下对他的态度有问题,可事实上牧远歌别说私下了,再私下也就这样,许是内心太坦荡,半点不往歪的想
那姜袅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呢?
隔日,牧远歌过去的时候,刚好胥礼也在晏伏房间,药师开完药,道:此毒怪哉,和他鲜血交融,毒入骨髓,我才疏学浅实在解不开,只能压制住毒性,延缓毒发身亡的时间,他体内余毒未清,最好不要刺激到他,中毒之人切忌大动肝火
胥礼想到当年的自己,神色如常,牧远歌见他精神尚可,约他上街闲逛,胥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也去。姜袅难得附和牧远歌的提议,我去给晏伏大哥拿药。
让别人去就够了,你亲自去,牧远歌道,若出了什么事
你担心我啊,姜袅道,那你陪我一起去?
牧远歌停下脚步,奇怪这人怎么转性了。
师尊陪你。胥礼道,御剑术,快去快回。
姜袅神情一滞:不要,我就要牧大哥陪我。
牧远歌并非是为了闲逛才出去,既然顺路便带着他一起去,毕竟晏伏抓药也是正事,不得有丝毫闪失。
出了庭院,绕过花圃边堆叠的好几道铁笼,牧远歌瞥了一眼。
铁笼内部铺了层厚厚的蜜蜡,阳光能透过模糊的蜜蜡层,隐约可见里头箱子里关着什么东西,有着形状不已的阴影这些也都是各式各样的珍稀异植,都是从黑市缴获的。
以往难得一见的珍稀异植,而今随便查封便有好几株。
御迟城乃邪道地盘,鱼龙混杂,异植买卖可以私下进行。
最近黑市中冒出了不少收购珍稀异植的买主,能动用异植的只有蝠族、部分异植人,亦或者药师,一些邪道药师也能用异植炼药,但能用异植炼药的药师本领较高,御城公为了请药师,顺藤摸瓜去查,竟是查到了另一处较大的流通处。
到了。
牧远歌看着那鲜亮的牌匾,没想到御迟城内山林绿水间,还有着这样一间香火极盛的四相观。
正殿供着财神,偏殿内摆放着四尊合一的姻缘神像,背后一轮弯月,一手紧握月老的桃木杖,手臂上缠绕着红线,一手持着玉净瓶,神态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进出的百姓极多。
牧远歌看到那个四不像的神像就犯眼病,当初他曾去过类似的地方,但那地方并不干净。
更有缘分的是,牧远歌在这间四相观里见到了个老熟人。
香客排着队等着见那位大师,此人声名远播,早在牧远歌年轻的时候,这位道人所在的庙宇便是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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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不让位——妖月空(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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