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渊勾唇道:放心吧,待遇不会比景祯差的。
嗯。萧霁宁抬起头来,我们回宫吧。
京城的第一场雪,足足连绵下了七日,直到七日后天才放晴。
不过雪势不大,倒也没有造成雪灾,民间的百姓还都说这是瑞雪,来年肯定会有大丰收。
然而来年的事萧霁宁没法预料。
这场雪对萧霁宁造成的最直观影响,便是叫中秋节时因禁军□□而伤重,在宫中养伤的四王爷待到了雪停,还没有出宫。
下雪时他说雪天路难行,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不易挪动,所以不想出宫;而等雪停了,他又说融雪天路滑,还是不利于他带伤移动,像是在宫里住上瘾了似的。
可是他们几个兄弟都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萧霁宁宫里宫外都住过,叫他说实话的话,他还是觉着宫外住着最舒服,这四王爷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候爱上了宫里的生活?
萧霁宁觉得四王爷长居宫中不肯离开定有猫腻,既然四王爷说融雪天不好走路,萧霁宁便勒令他雪融完后便立刻出宫,不许在宫中逗留。
除了四王爷这事以外,今年的冬日过的还算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之前热衷于勾引萧霁宁的淑婕妤丁淑雪,在尝试几次被谭清萱训斥几次后,见萧霁宁似乎对自己真没什么想法,便像是彻底放弃了般不再来闹腾萧霁宁。
她也发现了萧霁宁的后宫和别的皇帝后宫完全不一样,整个后宫就四个人,堪堪能凑一桌麻将,其中皇后和贵妃分庭抗衡,但是却不拉帮结派,就两个人在那里斗,也不牵扯旁人。她要是真想宫斗,只能找乔溪麻烦。但乔溪又总是一副岁月静好人淡如菊的模样,斗得没劲。
丁淑雪都不知道这种人入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在萧霁宁的后宫里想要生存的好,和皇帝的宠爱半点关系都没有,因为皇帝只进贵妃和皇后的宫殿,与其讨好萧霁宁,倒不如讨好贵妃和皇后来得实在。
而丁淑雪为了能在过年前多分一点份例和过年红包,人也开始装乖起来了,既不和阮佳人作对,也听谭清萱的话,两头一起讨好。
她这样乖巧,终于在十一月中旬时,把纯太后气病了。
第168章
纯太后从宫女之身跃上枝头成为皇帝嫔妃之后, 又母凭子贵,虽不是盛宠, 多年来过的却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的生活, 如今不过三十几的年纪,身子骨不知有多硬朗。
郦行宫一乱没把她真的吓出癔症,初冬连绵七日的雪天也没叫她染上风寒, 偏偏在雪停之后,她心中郁闷,自己把自己气得食不下咽,怄出了病。
纯太后气什么?
首先萧霁宁的后宫里原先只有阮佳人一个皇后,一家独大, 她提拔了一个谭清萱,就是希望谭清萱能够制衡一下阮佳人, 分走阮佳人的权。结果谭清萱确实挺有本事, 不仅爬上了贵妃的位置,也真的分走了阮佳人的权,成为后宫之中唯一能与皇后分庭抗衡的人,可是谭清萱不听她的话啊。
纯太后没有办法, 觉着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靠不住,不得已之下, 她就只能从母家弄来一个丁淑雪。
原想着丁淑雪是她亲侄女, 应该不会像谭清萱那般白眼狼,期间为了劝萧霁宁能把丁淑雪收入后宫她花了多少心思和费了多少口舌就先不说了,谁知丁淑雪入宫以后一点用都没有, 不得萧霁宁的宠也就算了,居然还听阮佳人和谭清萱的话!这简直比白眼狼还不如!
纯太后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无用功,一时想不开,便卧病不起了。
萧霁宁身为人子,太后病了,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还是得去看望一下的,结果萧霁宁去寿康宫看了看纯太后又问过太医,却发现纯太后这是真病了,并不是在装病。
太医说太后心浮气躁,肝火旺,要戒急戒躁,否则这病只会越来越重。
然而纯太后这躁火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
她还是不肯死心,觉得一定是萧霁宁宫里头的女人太少了,这天底下哪有男人不爱美色的?于是在萧霁宁来看望她时,纯太后又提议说来年开春要举办选秀。
理由是萧霁宁依旧只进谭清萱和阮佳人的宫殿,不进乔溪和丁淑雪的,而谭清萱和阮佳人独得圣宠,迄今却还没个消息,长期以往,皇家子嗣堪忧,故而还是要纳新妃开枝散叶。
萧霁宁听完很是无语,觉得纯太后真是魔怔了,在云鸿帝那时宫斗还没斗够,到了他这边放着清静的日子不过,要来整这些事。
不过这件事除了纯太后在提,有些大臣也在请奏此事,而这件事终究是无法避免的,所以萧霁宁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举办选秀当然,妃子他是不可能真的选的,可如果仅叫谭清萱和阮佳人出来挡剑,那也不妥。
最主要的是,选秀一般三年才可举办一次,一旦今年选了,下次再选要等三年之后。
只不过萧霁宁现在还没想到一个万全的决策,故而还在犹豫罢了。
恰巧这时,七王爷送来的一封信,帮着萧霁宁下定了决心。
七王爷的来信,讲的是郦行宫密道的事。
中秋宴禁军□□牵涉众多,虽然看着不关七王爷什么事,可为了避嫌,他也在宴会结束后便早早就离开了京城,更别说是差点被波及的八王爷。
然而七王爷虽是离开了京城,却并未前往封地,而是去了郦行宫,帮萧霁宁详查郦行宫密道。毕竟郦行宫密道出口入口在哪只有七王爷和珍太妃知道。
七王爷虽然认路,却无法直接绘制一张密道地图,具体的情况还得他亲自过去走一趟才能知晓,而他寄给萧霁宁的这份信,便是他去过郦行宫后给萧霁宁的回复。
而这份信,还是京渊给萧霁宁带进宫的,他将信放到萧霁宁面前时,只说了一句话:陛下,您的清白保住了。
什么清白?听着京渊这没头没尾的话,萧霁宁起初还有些不解,待他大致看过一遍七王爷的信后,便明白京渊为何这么说了。
因为七王爷在信中道,郦行宫密道中,除了他自己走过的那些地方以外,有不少地方也有着被人使用过的痕迹尤其是柔封阁底下的密道。
但七王爷并没有去过柔封阁。
那些痕迹的起点和终点,都结束在郦行宫底下一处废弃的密道出口。而那个出口之所以被废弃,是因为出口通向骊山后面的悬崖密林,悬崖陡峭难以行走不说,密林里还都是瘴气毒虫,几乎就是一条死路。
应该是有人在后山发现了废弃密道的入口,才寻到了进入郦行宫密道的路。萧霁宁蹙着眉道,看来东平郡后人,的确善走林路。
恐怕还善于用香。京渊提醒萧霁宁道,别忘了之前下在你身上和诱你入梦的香料。
萧霁宁先前频频梦到松竹馆的情景,回来后江云哲细查了萧霁宁身边的事物,发现没有用毒的痕迹,但是萧霁宁每日更衣处的一片纱帘却被人撒上了可以致幻的香料。萧霁宁更衣时在那站久了,身上便会沾染香料,那香料和龙涎香的味道几乎无二差别,只有江云哲这种医术出神入化的医者或毒师细查再三才能辨认。
而事后京渊盘查金龙殿的宫人,倒是确定了几个人,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萧霁宁和京渊至今都没对他们做些什么。
既然他们筹谋这么多,又是香料又是密道的,如此费尽心思所为之事绝不只是让乔溪入宫。萧霁宁暗示京渊道,乔溪入宫都那么久了,却毫无动静,这不应该。
京渊闻言不由有些好笑,他瞥了萧霁宁一眼,勾唇道:既然如此,那你得空就去看看她吧。
那也不成。萧霁宁正模正经道,万一她对我意图不轨呢?
京渊说:也罢,那我便像上次那样,在高处看着你,这总成了吧?
乔溪那边必然有异,所以过去看看她是必须要做的事。
而萧霁宁倒也不是真怕乔溪会对他做什么,他是怕京渊借题发挥,就像先前立字据一事那样,一开始承诺的多好听,等完事后就翻脸不认人。
所以萧霁宁说:我是不想去见她的,京将军你人脉广,你叫几个功夫好的宫人去盯着她不就行了吗?
我是派人去盯了,只不过谁知京渊这一次回答萧霁宁时,罕见地停顿了下话音。
萧霁宁问他:怎么?
京渊也不明说,只是用调侃的语气对萧霁宁道:宫人们说,这几日丽夫人常常去御花园赏残雪雪景,你明日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唷,京渊要他去御花园看妃子?
他会有这么好心?
萧霁宁觉得自己以前在京渊身上吃的亏不少,闻言便昂起下巴,倨傲道:我不去。
京渊挑眉:你不去?
除非你求我。
最后那两个字萧霁宁的胆儿始终还是没肥到敢说出来,他被京渊眸光一扫,便已经有些败下阵来了,但他还是梗着脖子道:是呀,我一心爱慕京将军,让乔溪入宫已经伤透了我的心,我怎么忍心去看她,又来伤你的心呢?
京渊:
我记得冯雨生应该没讲过这么恶心的书,你这是从哪个话本子里看来的?饶是京渊也不由被萧霁宁这一串肉麻兮兮的话给腻住了。
唉,急中生智罢了。不过萧霁宁这些话还真不是从哪个话本子里看来的,他是一瞬间就想的,也这么说了出来。
急中生智?这是京渊今夜第二次重复萧霁宁说的话了,语气较之第一次重复,也有了些许不一样的变化。
偏偏对京渊情绪变化向来敏感的萧霁宁,此刻却没有察觉到一点危险,还点头认真回答道:嗯,是啊。
话音刚落,萧霁宁便发现他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他也被京渊抱起横扔到龙床上,身下的龙塌被宫人们用暖炉烘过,柔软暖和,可是萧霁宁躺在上面这会儿终于觉得有点危险了。
他仰头望着撑在自己身前,将他整个人禁锢的动弹不得的京渊,小声无辜道:我说的不对吗?
京渊闻言就像是在逗弄到手难逃的猎物一般,好整以暇反问萧霁宁道:你说的对吗?
萧霁宁看京渊这态度,便明白他今晚已经没好果子吃了,他很委屈都还没去看妃子呢,怎么就先欺负上他了呀?这回萧霁宁急中失智,一时口不择言:京将军,你今晚好像个复读机。
何为复读机?
就是一直重复同一句话,就叫复读机。
噢,原来如此。
京渊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下一瞬,他便俯身堵上了萧霁宁叨叨一晚上的嘴,叫萧霁宁再难连贯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情事中途,京渊才给了萧霁宁一个喘息的时机,不过这个时机萧霁宁宁愿不要,因为卡在半途,弄得他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萧霁宁蹙着眉正要询问京渊为何停下,就听见京渊问他道:我服侍了你这么久,你也只会嗯嗯啊啊,所以你这也叫做复读机吗?
萧霁宁:
不叫!萧霁宁恼羞成怒,这哪里能算是复读机?
京渊嗤道:行,我看陛下你学话本子上的话学的挺快的,那改日我也给你带几本书过来,你好好揣摩揣摩。
呜不想看
萧霁宁觉得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书,只是容不得他拒绝。
而且第二日萧霁宁还是去了御花园,但他不是为了看乔溪去的,他是去看四王爷的。
第169章
四王爷以养伤为借口赖在宫里不走很久了。
一开始倒确实是因为伤重, 他在蹑云宫养伤时萧霁宁也去看过,那个伤势确实不宜挪动, 要是移动途中伤口开裂加重了伤势, 再个不小心弄成了感染,在古代这种没有抗生素的地方真就只能等死了。
但后来他迟迟不肯离开是为了什么,萧霁宁就不是很看得懂了。
本来吧, 萧霁宁这些日子还在坚持着餐后去御花园里散布消食的习惯,免得在深冬里养了太多膘,日日都去,风雨无阻。结果他一听京渊说近几日乔溪也会去御花园赏残雪雪景,虽然他们两个还从没遇上过, 可萧霁宁听完就连去都不想去了。偏偏这个当头又有宫人来告诉他,四王爷这段时日也常去御花园转悠, 今日也去了。
萧霁宁闻言就纳闷了。
四王爷不是和他说融雪天路滑不宜出宫的吗?难道在宫里头的御花园中散步路就不滑了?
萧霁宁就想搞清楚这四王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所以宫人们一来禀高, 萧霁宁在下朝之后便径直朝御花园而去。不过御花园太过庞大,在这走上一天也许都不能将整座花园逛完,这也是萧霁宁在里头散步却没能碰到乔溪的原因,因此萧霁宁在里头找四王爷还花了些时间。
只是当萧霁宁找到四王爷时, 他就发现有趣的事来了乔溪也在这里。
这倒不是说乔溪和四王爷两人待在一块,两人一个在假山亭上抚着琵琶, 一个在湖边的柳下石桌处自己与自己下棋对弈, 表面上看着虽是没有什么关联,可御花园这么大,为何就独有他二人能这么巧合, 都逛到云阳堂来了呢?
而萧霁宁是皇帝,来的路上宫人遇见皆低头弯膝行礼,阵势不小,他也没隐瞒自己行踪的意思,因此萧霁宁刚到云阳堂,乔溪和四王爷就都发现了他。
乔溪立即提着裙摆从假山亭上下来,快步走到萧霁宁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后妃礼,柔声道:参见皇上。
乔溪素来以宽和严谨的性格态度示人,她行的礼自然无可指摘;至于四王爷呢,在他的眼里萧霁宁这个皇帝的位置是他让出来的,本想借此机会叫萧霁宁和七王爷反目成仇,却不想没有成功,虽然四王爷就算不让出帝位,他也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可四王爷依然是不服萧霁宁当皇帝的,更别提会对萧霁宁有半分真正的尊敬臣服之心。因此他不仅没有改口称呼萧霁宁为皇上,而是继续叫他九皇弟,每次见萧霁宁时行的礼还格外敷衍。
但是今日却奇了。
四王爷虽还是叫萧霁宁皇弟,可却对萧霁宁行了个完整的臣礼。
萧霁宁垂眸看了看乔溪,又望了望四王爷,最后挥挥袖,对乔溪说: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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