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接过来,神情不冷不淡:谢谢。
即使隐约感知到一丝敌意,萧弋云依旧态度温和:不用谢。
遇到这种好脾气的人,即使是孟溪也无可奈何。如果非要计较下去,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更为重要的是,林泽曾有言在先,不许他再在萧弋云身上下功夫。
孟溪暗自撇了撇嘴角,带着林先生换下的衣服去往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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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林泽还不忘同护工询问萧弋云今天的状态。
护工表示:病人很安静,除了下午擅自开门去了院子,没有做过任何危险的事情。
林泽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他这一天里,都做了些什么?
护工还以为是雇主在考核自己,绞尽脑汁回忆道:上午看书,午睡后继续看书,又弹了一段钢琴曲,再后来就跑去了院子。
林泽抓住了某些重点,追问道:他看的是什么书?
护工的记性可没这么好:似乎是舞蹈类的舞蹈鉴赏?舞蹈历史?对不起,林先生,我实在记不清了。
护工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林泽没心情听完。
他打断了护工的话:看来,今天他状态很好。
护工说话时,多了些惋惜的意味:是的,要是您不提前说,谁会以为萧先生是病患呢?无论治疗还是吃药,他都十分配合。
林泽没有表态,只是再度嘱咐他:记住,不要让他靠近窗户,任何玻璃制品、尖锐的东西都不能碰。
这是当然的。护工忙说,发病这种事情没有规律可循,必须时刻堤防。
今晚就到这里吧,谢谢你尽心尽力照顾他。
林泽对外人总这么彬彬有礼,事实上,身居高位者只要一句道谢就能拉拢人心。
于是,护工又不禁默默感慨:病人到底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遇到这样一位爱人!
林泽找上萧弋云的时候,护工正在动用医用约束带。这是林泽的意思,理由是病人具有不可预估的攻击性,一分钟都不能离开监管。
令人惊奇的是,萧弋云表现惊人的十分顺从,近乎逆来顺受。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愿意,抗拒的神情就映在眼底。但他也不挣扎,只是攥紧双手隐忍着。
可是谁又能知道,顺从和隐忍的目的,是为了取得林泽的信任呢?
先等等。
林泽突然现身,亲手为萧弋云解开。
萧弋云狐疑地看着他,绝不信林泽会这么好心。
林泽对萧弋云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萧弋云没有权力拒绝,只有用隐忍和顺从,才能换来一丝打破噩梦的希望。
他跟着林泽走向走廊的尽头的房间,随着指纹锁开启,心也提到嗓子眼。
林泽半搂萧弋云后腰,手掌微微用力,催促他自己打开门:进去看看吧。
门后另有洞天,与其说是一间储物室,其实更像私人展览馆。
名表珠宝艺术品都收在玻璃除尘罩下,是林泽从拍卖行高价竞拍回来的各色天价藏品。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美好的东西。
萧弋云并没有被林泽的藏品迷花眼,环顾四周之后,看见一张格格不入的肖像画。
那是林泽在B国时画的,也许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抑或是被陌生画家激发出一点挑战欲。
小小的画框占据了一整面空白的墙,廉价的合成木质材料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萧弋云仰头看着这张画,直到林泽问他:为什么这么惊讶?
萧弋云看着自己的肖像画被送上墙,陈列在一堆天价艺术品之间,不禁反问林泽:不违和吗?
林泽认真地对他说:对我来说,你是最珍贵的藏品。
对此,萧弋云不禁苦笑,连连摇头,俨然是不认同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
在萧弋云即将出门的时候,林泽忽然出声:你很喜欢跳舞?
萧弋云驻足,摸不透林泽的想法也许只是试探,试探他是否还想着从前的生活,是否还想逃离这一场噩梦。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萧弋云转过半张脸,轻颤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掩住眼里的光晕。
听到这话,林泽没有说话,但也毫不掩饰满意的态度。
萧弋云说完话便又想走,林泽再度唤住他:再等一等吧。
萧弋云蹙眉,不明白林泽今晚还想做什么。
很快,孟溪现身,很懂分寸地站在门外。
林泽朝萧弋云扬了扬下巴,话是对孟溪说的:帮他录入指纹。
听到这话,萧弋云与孟溪同时流露异色,一个惊疑,另一个惊愕。
只要你听话,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看林泽的态度,近乎是以慷慨的主人自居,给听话的玩物尝一些甜头。
萧弋云自觉受到侮辱,飞速地拒绝:不用了。
林泽问:不喜欢?
萧弋云扫视私人展览馆,兴致索然:没兴趣而已。
林泽遗憾地摊手:大多数时候,你实在让人扫兴。
任谁走进这间储物室都会两眼放光,恨不得把所有东西据为己有。只有萧弋云满面漠然,口口声声说着没兴趣。
你和李乐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摆出这副姿态吗?
玫瑰换不来一个笑脸,天价的藏品换来一句没兴趣。有些时候,林泽真想把他锁进软包房再也不放出来,逼他彻底忘记从前的事情。
自由、自我到底有什么意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放在萧弋云面前,他却拼命地抗拒。
突然听林泽提起李乐,萧弋云生怕无辜的人再受波及,有心转移话题:你要的是一件安静听话的收藏品,而不是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更不是恋人。
林泽压着嗓音,挑字眼问他:这么说,你依旧认为你和他是恋人?
萧弋云慌忙辩解:不是这样的!
然而,他越是维护李乐,林泽便越是不悦:你看看你着急的模样,不正印证了我所说的话吗?
萧弋云自知失言,眉宇越蹙越紧:我已经留在你的身边了,还不够吗?
林泽抬起萧弋云下颔,垂眸逼视,锐利的神情仿佛要将他洞穿:不够,远远不够。
在对上眼神的刹那,萧弋云本能地撇开脸。下一瞬,面颊都被林泽箍紧。
林泽对萧弋云说:我的心里缺了一块,永远都填不满。
萧弋云不禁惨然一笑:你的心里缺了一块,就用别人来填,真是可笑啊
林泽望着他,眼中几乎燃起无名之火:我再说一遍,我不在乎你是否认同我的做为,我只在意你是不是我的。
对你,我早无话可说。
冗长的沉默后,萧弋云只说出这么一句话。而后,他转身就走。
孟溪仍站在门外,想帮林先生拦住骄纵而不听话的玩物。
萧弋云冷声说:让开。
孟溪只看林泽的意思,对萧弋云视若无睹。
直到林泽说:让他走。
萧弋云回到卧室,护工正手拿医用约束带和药品等着他。
他讽刺地看着这些东西,在护工走到近前时,猛然掀翻配好的药片。
护工随即变了脸色,以为萧弋云毫无征兆地发病了,不禁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卧室里的动静引来了林泽。药片洒的到处都是,水杯也翻倒在地,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萧弋云看见林泽到来,再度想起刚才所遭受的一切,在怒气和羞愤的驱使下,用鞋底碾碎脚下的药片。
在收藏室挂上肖像画,昭示着林泽只把他当做物品,而不是一个平等的、自由的人。这个举动刺激到萧弋云敏感而脆弱的精神,让他再也压制不住愤怒。
林泽从没有意识到,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在抹杀萧弋云做为人的自我和尊严。因而,他也不明白萧弋云为什么吃尽了苦头,却还不断地抵抗。
孟溪最先出声,夺过医用约束带逼近萧弋云:怎么还愣着,难道要等他伤到林先生吗?
护工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跟上去帮忙。如果遇到反抗,他可以搭把手压制住发狂的病人。
果不其然,一直安静乖顺的病人发狂了,不断挣扎、扭动。因为过于消瘦,练家子孟溪很快就制服了他,把他拖拽到床上。
萧弋云对孟溪怒目而视,厉声问:你为什么要做他的狗?你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
作为回应,孟溪下死手按住他,冷声提醒:不要说疯话。
萧弋云用尽力气同孟溪扭打,却被护工抓住另一条手臂,强行按回床面。
他看着孟溪,以及矗立在门前的林泽,近乎绝望地说:你们才是疯子!你们是才是怪物!是你们把我逼成了现在的样子!
然而,护工早就见过萧弋云的精神诊断书。现在,就算萧弋云喊破喉咙,别人也只会把他所说的一切,当成发病后的疯言疯语。
护工对孟溪说:孟先生,请帮忙绑住他的另一只手,医用约束带您会使用的吧?很简单,但要扣紧一点,防止挣脱。
都放下,让我来。
一直坐上壁观的林泽终于出声。
他走到萧弋云身旁,身影像一座黑沉沉的山。
萧弋云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发觉左右手臂都被人按住,根本无路可退。
离我远一点。萧弋云只能嘴上叫嚣,根本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泽逼近。
很快,林泽握住他的手腕,刹那之间,眉宇微扬。萧弋云脸色变了又变,心知大事不妙。
林泽找到了那根红绳,用力扯下来,仔细端详:哪里来的?
萧弋云飞快地说: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不关你的事。
一根红绳倒不是稀奇的东西,稀奇的是红绳背后的含义。
林泽拨弄着红绳上的小狗吊坠,再一次问他:哪里来的,说实话。
萧弋云信口胡说:我买的。
林泽追问:为什么给自己买这个?说说理由。
为了庆祝我彻底摆脱你!萧弋云被怒气激红了眼,挣扎几回,又被按回床面,我觉得那一天特别有意义,应该添一样东西来纪念。
林泽没那么好骗,就算心里气得不轻,但理智仍将情绪死死压制这。他绝不会被萧弋云带偏思路:我记得很清楚,你不属狗。
萧弋云急中生智,冷笑着说: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个属相。
这个理由令人无法反驳,却又不无槽点。林泽仍没有全然相信,兀自沉思起来。
萧弋云生怕李乐再受牵连,忽然大喊大叫:林泽,人在做天在看,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林泽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喃喃重复:报应?我会遭到报应?
说话间,林泽拉紧抽带,亲手将不听话的人禁丿锢在床上。他用行动告诉萧弋云,报应从不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萧弋云仍在挣动,冲着林泽叫嚣:你这个怪物,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林泽沉着脸,并没有理睬他,只是将医用约束带绕上他的膝弯。
萧弋云崩溃地发现一切反抗都无济于事,只能嘶声控诉:你污蔑无辜的人,你还找人顶丿罪
闭嘴!
不等他说完,孟溪猝然高喝。
护工还在面前,万一萧弋云说出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恐怕不好办。
让他说。林泽绑好最后一根束带,手掌却还握着舞者特有的纤细脚踝,无意识地摩挲着,萧弋云,把你想说的都说完,我给你机会说出来。
因为刚才的喊叫近乎喊哑了嗓子,萧弋云发出一段颤音,喘息良久才又继续说话:你找人顶丿罪,那起车祸分明是你指使的!
林泽走到床头,为萧弋云拨开因汗水而粘在额头与眼角的碎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还有呢?
萧弋云嫌恶又惧怕地别开脸,咬牙说:还有,你授意别人诬告,用的都是灰色地带下三滥的手段。
陶思思的验伤报告是假的,你指使她污蔑别人。
假礼服也是你的手笔,你做事情从来都不择手段。
你的私人助理多次绑丿架我,现在又非丿法拘丿禁我、折磨我。
你还害的一个年轻人眼睛受伤只差那么一点,他就瞎了!
萧弋云越说越多,最为可怕的是,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孟溪心虚地瞥向护工,悄然观察他的神情。这些事情,怕传出去一件,都够B.O.C喝一壶。如果警丿察找上门来,事情不一定能捂住。
然而,林先生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萧弋云继续说下去。
不知过去多久,萧弋云终于说够了,脱力一般地躺在床上。他再也不挣扎,微启的唇间不住地发出喘息声,眼睛的泪痕和汗水都交融在一起。
林泽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瞧,一时之间,卧室里安静地只剩下萧弋云的喘息声。
也不知道林泽想起了些什么,轻声叹息,又将眸光投向护工。
护工只是被平静地望了一眼,就不禁一怔:这位病人是不是有妄想症?
此言一出,林泽唇角微扬,讥讽而又锐利地逼视萧弋云看见了吗,无论你喊得声嘶力竭,还是迷离凄厉,都没人会相信。
萧弋云也笑了,笑时被唾液呛到,不停咳嗽、作呕:是啊到了现在,还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吗?
我只是一个疯子罢了,我有攻击性,我有妄想症我该被关起来、绑起来,我该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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