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晚归的海鸟被口哨惊起,一路叫唤着回巢。夜空下,一切都变得温馨起来。
之后的几天里,李乐每天都背着画板来到这里,偶尔是在窗下,偶尔是在门前,说是来画画的,其实是蹲点。
与此同时,萧弋云的病情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不再是安静到近乎死物的模样。他会拿纸笔写写画画,再把纸张叠成飞机,悄悄丢出窗外。
李乐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画了一只Q版小狗。李乐会心一笑,朝窗户飞吻。
后来,不光萧弋云断断续续收到油画,房子里雇佣的人也陆续拿到李乐亲手画的素描。
李乐行走江湖,除了一张脸,靠的是技能讨人欢心。只要本人不犯浑,上到80下到08的活人,都不会拒绝他的示好。
萧弋云看穿他的小心思,抹果酱的时候不禁偷偷笑。
拿着素描肖像画的女人用英文对他说:看起来,最近你的胃口好很多。
萧弋云愣了愣,下意识地问:是吗?
大约李乐就是他死水般的生活里,最大的意外吧一律照进深渊的阳光。
在取得这栋房子里所有人的信任的某个午后,李乐冒着大雨抱上画本,急匆匆按响可视门禁。
他看起来狼狈极了,没有雨具,衣服里外湿透:我知道这么做很冒失,但请让我进来避1小时雨吧只要1个小时,雨停了我就走。
工作人员本该拒绝,但因为收过素描礼物,实在不忍心异国小帅哥流落在暴风雨里。最终,他们心一软,打开门请人进来。
李乐成功打入敌方内部,却没有成功进门,只被允许待在玻璃花房里坐一坐。
雨滴在玻璃上敲打出纷杂的音符,正如李乐的内心明明已经走进来,却还是见不到萧弋云,可真令人焦心。
李乐胡乱地撸一把湿漉漉了头发,眉头紧拧,琢磨起下一步的计划。实在不行,爬窗户好了,反正他早把这栋房子摸了个透彻。
不过几分钟后,他就不需要计划了。因为萧弋云撑着伞走进来,正向他递来一张纸巾。
半个月里,李乐想象过无数重复的场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窗,在街头差点擦肩而过,或者见面即刻相拥。
然而,事实上他们重逢时,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感情,不像久别重逢的恋人,而是异国偶遇的同乡人。
萧弋云朝李乐笑了笑,眼尾却是红透的,含着些欲言又止的警惕与委屈。
李乐同样会心一笑,但隐藏的情感一点儿都不比萧弋云少。
对不起,这是在疗养病人
急匆匆赶来的老外叽里咕噜说起外国话,好在李乐大致听得懂,连忙表示没关系,还顺带还夸了一句萧弋云真好看。
外国护工捂嘴笑,连连表示赞同:你很有眼光。
萧弋云发觉他们都不约而同看着自己,笑眼盈盈的,可是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乐探出半个身子,对萧弋云说中文:我们在夸你好看呢。
萧弋云不禁一边摇头,一边发笑:你油嘴滑舌,专门会骗人。
顿时,李乐无辜地拧眉:哪有,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说假话?再说了,审美这东西,国际通用。
萧弋云仍不信李乐的甜言蜜语,只当他哄人的:少来这一套,中西审美差异你以为我不知道?
李乐摆出一副委屈脸:你该对自己自信点儿。
他们聊得越来越开心,过于熟络的模样引起护工的疑心。
护工不禁发问:请问,你们从前认识吗?
萧弋云听不懂小语种,但只要看一眼李乐的神情,便大致猜到不妙。转眼间,他默契地闭口不言。
李乐负责回答护工的问题:不认识,只是发觉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格外投机。
这个理由成功说服护工,化解了危机。
然后,李乐又开始假模假样地对萧弋云说英文:我可以请你做模特吗?
萧弋云极为配合地演戏,假装眼前的画家是陌生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喜欢中文交流。
李乐演戏最在行,顿时眼里亮晶晶的,嘴里冒方言:老乡啊!
萧弋云忍俊不禁,展颜一笑:真是太巧了。
局外人护工小哥惊愕地发现,萧弋云居然笑了。
半个多月了,这位病人总是一副茫然且漠然的模样,似乎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包括他自己的身体状况。
哪怕每周见医生的3次里,他都不常说话。有的时候,人们都不禁怀疑,这个人或许只是一尊安静而美丽的雕塑。
李乐忽然说:你笑起来真好看,我特别喜欢。
萧弋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你啊
这是他们从前惯常的对话,在这里忽然又说上了,真让人百感交集。
在李乐的笔尖下,萧弋云是灵动且美好的。他眼中的光晕,唇角的弧度,每一个细节都值得细细品味。
萧弋云一直含笑看着李乐,含蓄中藏着许多复杂的情愫,百感交集时,眼尾的红痕比往常更重几分。
李乐追来这里绝对是危险的,如果林泽发现,又将引发□□烦。
渐渐地,萧弋云眼里的笑意消失,蒙上阴云。
李乐正好跟他对上眼神,轻声说:我想来这里碰碰运气,没得选,上天挺眷顾我的。
萧弋云瞬间含泪:你不该来的,你实在是年轻冲动。
为了不让护工起疑心,李乐一便在纸张上写写画画,一边装作不经意间信□□流:我很担心你。
萧弋云难过地眨了眨眼,轻声说:我也是。
李乐见不得萧弋云伤心,手一颤,画错了一笔:我很好,爸妈的事情解决了。我知道,一定是你求过林泽。
萧弋云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不跟李乐对视:没有我没有。
但李乐心里跟明镜似的:别骗我,我又不傻。
你就是个小傻子。萧弋云违心地数落他,否则千里迢迢跟来干什么?
李乐停笔,抬眼凝望着心上人,一瞬不瞬:我就是要黏着你,黏定了!
萧弋云又想哭又想笑,感动和惊喜搅和在一起,令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然间,他们听闻一阵电话铃声。有人急匆匆送来平板电脑,示意萧弋云接视频电话。
萧弋云一瞥平板电脑,飞速递眼神给李乐快走!
李乐意识到什么,还没来得及应对,就见接听键已经被护工点开。就此,视频通话正式接通。
你的左边还有谁?
什么都瞒不过林泽,哪怕萧弋云只是未及收回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先调剂一下,再搞萧弋云我也要吐血了
第63章 3个月的约定
你的左边还有谁?
萧弋云心跳都漏了一拍, 却不敢轻易做出任何表情。
这时候只要学从前那样就好,静坐不说话, 用沉默和冷漠抵抗林泽。
把平板往左移, 我想确认一下, 你的周围还有什么人。
林泽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 说话时语气略略加重,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萧弋云收回目光, 再也不多看林泽一眼,对他的命令更是置若罔闻。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三遍。林泽不喜欢任何事情超脱掌控,你知道后果的。
萧弋云依旧没做反应, 甚至没给林泽一个眼神。看这不配合、不服从的态度, 俨然是要抵抗到底。
李乐却已经忍不住, 看见自己捧在手心的人被林泽威胁, 腾地一下站起来。
有谁在你的身边?
林泽得不到答案,旋即对身在萧弋云身后的人说起外文。
下一刻,只见那人当即要把玻璃花房里的全景拍给林泽看
李乐已经做好抢平板的准备, 谁知下一瞬,萧弋云先一步夺走,狠狠砸在地上。
通话就此中断, 无辜的外国小哥俨然被吓住,张口结舌地说着萧弋云听不懂的话。
萧弋云知道, 这时候只有一个办法才能瞒过林泽的人装疯。
于是,他一把掀翻花房里的小茶几,脚踩平板电脑, 直到屏幕碎裂。至于放满绿色植物的花架子,他也不准备放过,手臂一扫,就是一整层遭了殃。
他实在压抑的太久了,索性就此将愤怒和不甘都宣泄个够。
在将花房砸的满地狼藉时,他猝然很歹歹地扑向李乐,双手攥紧衣领,将人推搡到墙根。
李乐后背撞到玻璃墙上,传出一声巨大的响动。可李乐没有动,看似是吓傻了,实际上心里很清楚,萧弋云有话要对自己说。
萧弋云攥着李乐衣领的手更紧了几分,凑到耳畔低声说:快走,近期都不要再来以及,对不起。
在一片惊呼声中,萧弋云咬了李乐的脖颈,看起来是在发疯,其实咬得很轻。直到舌尖尝到腥甜的味道,萧弋云才松口。
李乐后背紧贴玻璃墙,一动也不动,甚至还搂住他的后腰轻拍:咬吧,是我没能做的保护你。
听到这话,萧弋云一怔,喉咙里开始哽咽:这不是你的错。
他们蓦然对上眼神,发觉彼此的眼里都深藏着愧疚与哀伤。
萧弋云的眼下更红了几分,仿佛泫然欲泣。李乐看见了,心尖都在打颤,不禁用拇指摩挲他的眼下。
很快,别墅里的工作人员都赶过来,制服了莫名发疯的病人。
还有人不断同李乐道歉,请他谅解精神出问题的可怜人。
萧弋云被带走前,不断回头,无声地催促李乐快走!
卧室里,萧弋云眼睁睁看着一针安定注丿射丿进身体,寒意自针尖扎入的部位四散开来,让他有坠入冰窟的错觉。
很快,困意驱散脑海里的最后一丝意识,萧弋云缓缓闭上眼,陷入黑暗的梦乡。
他被当成极度危险的病人注丿射药品,直到彻底睡去,按住他的人才敢松开手。
半个月以来,这位病人一直十分安静,几乎不多说话。大多数时候,他会静坐在钢琴前,断断续续弹奏出几个音符;到了傍晚,则坐在卧室的窗边看日落,一坐就是3小时。
他和别的病人都不一样,送上的药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虽然饭吃的不多,但也按照一日三餐的模式动几口。
就是这样一个极为令人省心的病人,突然对着平板电脑发病,以一己之力砸毁整个玻璃花房。
至于受害人画家小哥,正捂着出血的脖子坐在客厅。
护工很是过意不去,又是泡咖啡,又是帮他检查伤口,还反复赔礼道歉:今天都是我们的失误,原本不应该让危险病患接触生人的。实在对不起,如果您需要赔偿,我们将联系
不用了。李乐大致听懂他们的意思,大度地表示,小伤而已,请给我一个创口贴就好。
这样一来,在工作人员们的眼里,李乐讨人欢喜的品质里,又加上善良宽容的标签。
事实上,李乐巴不得留着萧弋云的送的印记外人懂什么,这是夫夫情趣!
然而,萧弋云会被怎么对待呢?
李乐本可以趁乱离开,又因为担心迈不动脚步。刚才,他只有假装受到极大的惊吓,不断重复着说脖子很痛,才终于混进了门。
李乐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打听萧弋云的下落:请问,那位病人在哪里?我很担心他,想去看一看。
护工和帮佣都很为难,毕竟那是个很危险的病人: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李乐想了想措辞,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他似乎很喜欢我的画,看见的时候会笑。就让我再送一副给他吧,说不定对病情有好处。
几个人相互传递眼神,短暂的沉默过后,其中一人说:好吧,但你得保证,决不能把病人的隐私泄露出去。
李乐旋即起身,跟她上楼:这是一定的。
昏暗的房间里,萧弋云仍在沉睡。
狂风暴雨正在敲打窗扉,杂乱无章的声音掩盖住他轻且浅的呼吸声。要不是睫毛还在不安地微颤,李乐几乎产生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惊惧感。
没过多久,药剂的作用逐渐褪去,萧弋云从昏睡中转醒。
他缓慢地扫视四周,在看见李乐的脸时,茫然都化作惊愕:你怎么还没走?
他想起身赶人,却发觉动弹不得。李乐也随即察觉到什么,一把掀开被子。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
李乐看见,萧弋云被医用约束带困在床上,仿佛真的变成了极度危险的病人。
他明明天生温柔好脾气,再痛苦也只会伤害自己,根本下不了狠心对别人动刀子。
李乐怒不可遏,当场放人。
大动静引来一门之隔的护工,他们看见李乐在解绳结,当场吓白了脸:不不不,请住手,你不能这么做!
李乐质问:为什么虐丿待他?
护工赶忙解释:这不是虐丿待。他是具有攻击性的精神病患者,我们不得不防范他伤害自己或别人。这是监护人主动提出的措施,我们刚刚通过电话。
监护人?李乐听到这个单词,觉得既可怕又可笑。
护工还以为这位来自外国的画家不懂单词的意思,好心地解释:这位病人没有直系亲属,现在是他的爱人Boyce
李乐实在听不下去,爱人两个字有为刺耳:他的爱人?事情根本就不是
够了!李乐濒临失态,萧弋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却知道一定要制止,你走吧。
李乐这才意识到,刚才一时情急差点说漏嘴,实在太莽撞了: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萧弋云深知这时候不能心软,别过脸不再看他:你该走了。
李乐顿时没了气势,仗着身边的老外听不懂中文,对萧弋云说:就这么让我走,我怎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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