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还有一位私人助理,他知道的比谁都多。
一时之间,林泽不禁对这次泄密的人是谁,产生怀疑。但唯一不会让他多心的,是孟溪。
孟溪不可能背叛,林泽暗自嘲笑李乐打错了算盘。
但现在不是追究谁才是真泄密者的时候,林泽索性对李乐说:他已经上飞机了,你威胁我也没有用。
李乐怒问:你要把他送到哪里?!
林泽再度发出一声轻笑,压着嗓音说:你就慢慢猜吧。
李乐咬牙:你如果不说,我不确定自己会做什么。
挂断电话前,林泽友好地提示他:录音你可以放出去,但别忘记我手上还捏着一个人。
李乐恨不得现在冲到林泽跟前,直接撞死这个疯子:你!
说实在的,我很在意录音,但我不怕。
不过我要赠送你一条善意的提醒把录音放出去之前,你该好好想一想萧弋云的处境。
林泽洋洋洒洒说完一段话,转被动为主动。
李乐的软肋是萧弋云,无可避免地受到掣肘:如果你敢碰他,我死也会拖你一起下地狱。
林泽没兴趣跟他放狠话,忽然提及另一件事:还有,下次再闯进我的房子,你们的运气就不会这么好了。说完,掐断电话。
门外的摄像机电线被剪断,萧弋云不让送药的人进门,还有乔语三更半夜以查看病人睡眠状况为由拿走备用钥匙。
算他们聪明,既没有留下关键证据,也没有带走萧弋云,否则林泽会直接告他们非丿法入丿侵。
李乐听完电话,如坠冰窟,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但现在还不能倒下,他踩下油门,直奔机场。
刚才林泽说的是,他已经上飞机了。
也就是说,萧弋云才登机。现在是下午3点30分,哪怕来不及阻止,也能查到航班信息。
但令李乐失望的是,合理时间内起飞的国际航班里,只有一次非洲。
林泽怎么可能把人往那里送呢?一定是他说谎了,也许萧弋云早就被送走,也许还留在别墅里,谁都猜不到真正的答案。
李乐挫败地坐在机场外,看着碧蓝的天空,陷入茫然与担忧。
你究竟去了哪里?
连日来的压力都在这一颗爆发,李乐一拳砸在车上,连痛觉都感受不到。
也许人早就被送走,又或是不在本地登机,林泽完全可以说谎。
渐渐地,痛觉来袭,也为他带来理智。
李乐猛然察觉,自己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转瞬间,他又看见了希望,直接拨电话给乔语:乔语,林泽是混血对吗?
乔语一时没转过弯,茫然地回答:对啊,大家都知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乐又问:他是哪里混出的杂种?
虽然话不好听,但乔语终于明白了李乐的意思,不禁在心里夸他聪明:四分之一B国混血。
明晃晃的线索就放在眼前,他们却因为焦急担忧而视若无睹。
如果要送一个随时都有可能逃走的人出国疗养,当然要送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
萧弋云的确还没有座上飞机,不过也逃不掉被送走的命运。今晚,他将座上前往B国的飞机。
他坐在卧室的窗边,夕阳从外面斜照进来,格栅的阴影落在脸上。
光阴交错间,便又成了一幅静谧的油画。
该走了。林泽推开门,臂弯间担着一件长外套,我送你上飞机。
萧弋云没有一件行李,证件也都在林泽手里。最可笑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被送到哪里去。
但他无法反抗,因为只要精神诊断书握在林泽手上,他就不可能逃离噩梦。
林泽想为他披上外套,却见萧弋云惊惶地躲开,从头到脚都写满抗拒两个字。
一瞬间,空气里只有冷冰冰的尴尬。以孟溪为首的围观群众,都变了神色。
林先生的嘴角还留着伤痕,萧弋云的双手还缠着纱布,发生过的事情仍历历在目。
谁都不明白,林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这么用心。
明明想要谁陪在身边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偏偏对一个不听话的病人执着,不说旁人,孟溪也很困惑。
林泽大方地原谅这一举动,将外套送给萧弋云:带上吧,你很久没有出去过了,不知道现在天气已经转凉。
萧弋云冷淡又直白地告诉他:不用,我厌恶你给我带来的一切。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惊得屏息望向林先生,生怕老板发飙。
好在林泽没有生气的迹象,转而把外套抛给孟溪:走吧。
萧弋云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奔赴未知的旅途。
分别在即,林泽无视一切反抗,奉上一个强硬的拥抱。
林泽身上常用木质调男香,这气息令萧弋云作呕。他绷紧全身挣扎。惊恐到极限,只想着,干脆用领带勒死林泽吧。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却在抓住林泽脖颈上的领带时,被攥住手腕。
林泽单手抽开领带,慢慢绕上萧弋云双腕,恶意曲解他的意思:想要带走它做纪念吗?
真丝领带像滑腻的蛇般游走在手腕,让萧弋云一阵恶寒:滚开!
萧弋云一激动,眼眶四周都是会染上红色,尤其是顺着眼尾飞扬的那一抹,很有意思,也很有味道。
林泽遗憾地松开手,如果不是迫于起飞时间,或许可以玩弄的更尽兴一些。
他将领带放进萧弋云口袋,温柔地嘱咐:不要弄丢了。
萧弋云的呼吸都快凝滞了,因为他的口袋里藏着一根红绳,是临行前偷偷带上的。所幸林泽没有察觉,他稍稍松一口气,垂眸道:你的东西让我觉得恶心。
然而,林泽轻拍口袋,提醒他:如果你敢丢掉,应该知道后果。
后果是什么?当然是被丢进软包房关上几个小时。反正对待精神失常的病人,林泽可以将任何事情都说成治疗。
萧弋云每一次崩溃的开端,都是由此而来。
车窗突然被人敲了三响,林泽打开车门,送萧弋云离去。
在旅途中,会有人专门陪护萧弋云抵达目的地,其中包括新聘用的医生。
上车前还衣冠周正的林先生,半小时后下车,不仅领带消失无踪,连衬衣纽扣也解开一颗。
随行人员不禁看了又看,神情变得暧昧起来这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傻子都能猜到。
萧弋云平静地接受误解,连嘲讽的神情都懒得做,只是满脸冷漠地坐上飞机。
在起飞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一丝久违的轻松感。
对他来说,哪怕只是短暂远离那个怪物,也是极为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难道从此以后,真的再也无法逃脱噩梦了吗?
萧弋云看向漆黑的舷窗外,不知不觉间咬紧牙关他不甘心。
来到函北市的一年里,他有一份喜欢的工作,遇到了爱人与亲人,几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生活。直到那个怪物再一次出现,将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撕成碎片。
从前的他一无所有,只会在自暴自弃与鱼死网破之间挣扎。现在的他,或许应该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就算艰难、痛苦,但也总有一丝希望。
==
林泽在B国拥有一座私人小岛,用于投资旅游产业。现在是旅游淡季,游客不多,气候宜人,十分适合病人疗养。
踏上异国的十多天来,萧弋云总爱坐在窗畔观望夕阳沉入大海。
如果没有人打扰,他可以静坐上两到三小时,直到夜幕降临,他的身影彻底陷落在黑暗里。
然后,就是按部就班地吃晚餐,吃药,睡觉。时钟指针走向哪一刻就该做什么,就像固定在循环轨道上的玩具,一步都不可能踏错。
林泽所要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安静、顺从,宛如固定音乐盒里旋转跳舞的小人。
事实上,萧弋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交流过。
非工作时间里,医生不会来到这里。其他人叽里咕噜说着令人费解的小语种,他只能偶尔听懂几个单词。
更重要的是,他没兴趣跟林泽的人说话。
今天的夕阳再次落下海平线,水面还残存着橙红的颜色。但是很快,夜色就将驱散光明,吞噬一切。
看着最后一线光亮也被黑夜所吞噬,萧弋云的唇畔却又笑意。他知道,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国度,李乐能拥有一轮新生的太阳。
也许,我注定要葬身在黑暗里,在噩梦中无法醒来。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喃喃说道:但我绝不会让那个怪物伤害你。
静谧的黑暗中,他的眼中映出碎裂的星光。
一夜过去,太阳挣扎出海平线,一群海鸟啼鸣着掠过窗台。
萧弋云又在噩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茫然地空睁着眼。
在梦境里,他看见一个人,埋头蜷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他轻拍他的肩膀,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己的面庞。
另一个自己惨然一笑,右眼沁出一注血泪
萧弋云惊醒后,望着天花板出身良久,直到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潜入房间,落在他的脸上:又到早晨了。
在精神类药物的作用下,萧弋云的早晨总过得昏昏沉沉。
据说这东西吃久了人会变傻,思维迟钝、反应变慢。他逐渐感受到副作用在加重,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这样的噩梦还要持续多久呢?
萧弋云坐在钢琴前,按下几个键又倏然停手。直到音符彻底消失在空气里,他也没能记起曲谱。
身后打扫整理的人忽然叽叽喳喳说着听不懂的小语种,萧弋云鬼使神差地地看过去。
窗外的海边似乎有什么异状,萧弋云被勾起好奇心,也走到窗边。
楼下的海边,有人在吹口琴,帽子丢在一旁,时而有路人丢上两枚硬币。
现在是旅游淡季,来这里卖艺恐怕是要血本无归了。
萧弋云怔了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背影实在太熟悉了,像是梦中的幻觉。
不知不觉间,他红了眼睛,眉宇轻蹙。
是他,他竟然跟来了。
护工们误以为萧弋云不喜欢吵闹,赶忙跑出门,对来自异国的小年轻磕磕巴巴地交流。
他们反复告诉他,房子里住着一名病人,需要静养,不能吵闹。
没想到,小青年居然学过小语种,说的还相当流利,可惜口音不太正宗。
我很抱歉。
道完歉,他朝楼上挥了挥手,咧开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萧弋云早已推开窗,半个身子都快倾出去。
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不知道让林泽哪国混血了,就B国吧,编一个好了
第62章 异国重逢, 刺激
萧弋云推开窗户,半个身子都快倾出去。
没有人会比他更惊愕, 也不会有人会比他更惊喜, 百感交集之余, 萧弋云轻声念叨:傻子!
护工误以为萧弋云病发要跳楼, 吓得手忙脚乱, 拉人的拉人, 锁窗子的锁窗子。
在所有人眼里,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再平常不过的举动都有可能隐含危险。
再后来, 直到落日的时候, 小青年又出现在另一扇窗户下。不过这一次, 他没有吹口琴, 而是背来画架画油画。
偶尔有几名零星的游客路过,以为他要画落日。谁知画架却被侧着放,画的是看落日的人。
萧弋云依旧坐在窗畔, 看的却不是落日,而是拿着画笔的李乐。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有没有被人察觉?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担忧逐渐盖过欣喜, 萧弋云垂眸望向玻璃窗外,眉心有浅浅的褶痕。
卧室的窗户是被封死的格子窗, 打不开也打不破。因为林泽格外关照过,病人有自杀倾向。
萧弋云朝下面拍了拍格子窗,成功吸引海边的青年画家。
李乐回身冲他一笑, 大大方方展示画作,又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发问好不好看?
萧弋云看着涂到一半的油画,才发觉画的是格子窗后的自己。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和感动在心里交织,他对着楼下的人连连点头。
得到萧弋云的肯定,李乐高兴极了,不禁自言自语:总算没辜负学了10多年的传统手艺。
不论怎么样,希望就在前方,活着就得乐观。李乐知道,一定会有办法帮助萧弋云彻底撕开噩梦。
虽然现在依旧一筹莫展,但也需要一些美好的东西来调剂苦闷的生活。
夕阳渐趋落下,没过多久,彻底沉入海水,只有残留的薄红随着波澜在天际起伏。很快,夜幕降临,吞噬了一切光与影,也吞噬了静坐在楼上窗后的人。
李乐在海边站了很久,目送晚归的海鸟结伴回巢,失落感油然而生。
那扇窗里亮起暖色的灯光,将萧弋云的身影模糊成黑黢黢的一片。
李乐望向楼上,心里想着,他一定也在看着自己。
顿时,他的心里满是惆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伴回家呢?
说话间,他朝窗户挥手告别。
萧弋云也挥挥手,奉上无声的告别。
看见李乐收拾好背包,他不禁自言自语:回去吧,晚上海风凉。
没过多久,大约是晚餐时间,一幅画送到了萧弋云手边。
有人用带着口音的英文告诉他:是某位青年画家送来的,他为吹口琴打扰到你养病而感到抱歉。
萧弋云看着李乐的大作,忽然眨了眨眼,阻止不了泪水。可是他分明在笑,边哭边笑的模样,简直像个傻子。
对不起。他匆匆撂下一句话,也不问这些人听不听得懂,抱着画就离开。
在他身后,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感慨精神疾病真够折磨人的。
萧弋云回到卧室的窗边,果真看见李乐的身影。他指了指画,告诉李乐已经收到。
李乐用手势比一个OK,吹响嘹亮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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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霸道狼狗黏上的日子[娱乐圈]——米粒儿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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