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转身就要跑,可站在旁边的两个当兵的都不是白给的,一个猛子上去将人按住。那男人还在挣扎,手乱摸的时候摸到一名战士腰间的刀子,手用力向上一抬就划伤了一名战士的胳膊。
那战士痛叫一声,下手一记老拳打在他脖子上,直接让对方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周二的脸都吓白了,等人昏迷过去,被士兵捆上以后,才走到敖木身边:真是他干的!
敖木道:他自己说出来的。这人谁啊?
周二叹口气:老赵家的。以前还当过村主任呢。后来村里人不选他了,就搬去城里住了。闹瘟疫以后才搬回来。后来儿子死了,就带老婆儿媳妇和小孙子住进来了,哪想到能这么恨心下手杀人啊。
敖木重新看了一下现场:怕是没那么简单。等人醒继续问吧。你去外面安抚一下群众。也让他们别太为难家属,尤其是孩子。这种事我不熟,还得你来。
跟周二说完,敖木走到那手上的战士面前:这里应该有医药包吧,我给你包扎。
战士点点头看一眼那昏迷中的犯人:*的,大意了。
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敖木安慰了一句,一名战士找来了医药包,敖木给战士清洗伤口并缝合,最后做好包扎。伤口有些深,好在不严重。只要注意别感染就没问题。
敖木过来是帮忙破案了,这后续的事情就不再他考虑范围内了。拉着热闹没看够的杨芜往回走,到家以后杨芜依旧在分析这件事情的可能,敖木知道他是有些亢奋,也就听着他的唠叨。
等到当天傍晚,周二才又过来一次将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
别说。你猜的是怎没错。这就是封闭久了,人心都开始扭曲了。周二这辈子也没遇见过这种事,叹了口气继续道,也怪我们村委没注意。以为他们自己供得了自己就没事了。哪成想他们有这些幺蛾子。
长期在封闭环境下心里出问题是肯定的。尤其在还涉及权利的时候。恐怕这事开头也跟权利有关系吧,敖木道。
周二带着几分佩服的点头: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就因为我们队那边管理不够,给他们安排了点职务,各自管一个,原本是觉得有人管着点免得乱吗?而且都些老幼妇孺。基本能干活的爷们都给安排上了。就过这就安排的多了点,这就有爱权的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竞!这回我跟他们打听,以前这里头小矛盾就不少。可谁都没当回事。这么多人在一块,磕磕绊绊也正常。
那□□是什么?敖木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能激起杀人。
周二叹口气:明儿不是小寒了吗?这老赵有点买通人心的意思,想要多放罐头,明儿多做几个好菜。可最近罐头消耗多,下回部队送给养过来不知道。马老三眼看过年了,还不如把一天的量分作几天,这临近过年天天吃好的。这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刚好俩人以前就有点矛盾,马老三就骂了他一句:你这不当村长了还当自己是干部呢?怎么就都听你的了。那老赵一听气不过,就拿打气筒给了他一下。没想到这一下重了,人出了不少血。老赵就慌了。
杨芜眼睛一转:就这么点事?
就这么点事!周二恨铁不成钢道,当时老赵看见柜子上有血,就把棉袄脱下来擦血又穿上的。结果这时候他看见马老三又起来了。那时候要是当时过来找你,人可能还能救回来。可这老赵看左右窗口都没人,怕担责任,又抓着老赵脖领子往桌角撞了一下装成意外。这老赵人才彻底没动静。然后他就跑地下放衣服的地方把衣服换了。当时有人看见他了。只是没当回事。
敖木冷笑:就算当时没发觉,过后听说死人了应该也猜到了吧。
周二无奈道:谁看见了谁能说?谁得罪那个人啊。这村里头谁不认识谁啊,更何况还生活在一块。也可惜了。就这么一时冲动。老赵那小孙子今年才三岁,老婆因为瘟疫瘸了,当媳妇的以后又要伺候老太太又要养活儿子。马老三那闺女更可怜。原本那马老三也是个老实人。这不就是怕家里闺女挨人欺负吗?所以才像管点事,让闺女在学校里头提提气。现在这闺女咋办还是回事了。
冲动是魔鬼。大致如此吧。
敖木沉默些许,问道:那赵家人是什么态度?
周二目光复杂:还能怎么着?老太太给马老三那姑娘跪下了,说是他们家不能少个爷们。求着那姑娘就不追究了。还说家里有东西都陪给那姑娘。姑娘以后配人就有依靠了,他们家缺了爷们就完了。
敖木冷笑:什么时候刑事案件受害人家属不追究就管用了。
周二道:问题是还有袭击军人这一遭啊。现在这世道,说句不好听的,哪有什么事都跟以前一样的?要是那姑娘真原谅了,陪东西说不定事情过去了。可有当兵的在,抓他时候他还把当兵的弄伤了。这事哪有那么容易过去的。人现在在大队里,等几天上面再下来车送尸体的时候一块送县里了。送走也好。要不然那姑娘真心软不追究就了,咱们更不好说什么了。可一个杀人犯留在学校里头谁能放心啊。
老赵是周二的上上任村长了。有十多年没当村长了。不过说句实在的,曾经当过村长,就难免心里感觉自己还有那个光环在。这两个人吵起来,话赶话的功夫没忍住,就把人给杀了。
周二身为村长,看见这个难免有点兔死狐悲的心思。
对此,敖木就不好评价的。至少在他世界观里,小偷小摸都应该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应有代价,更何况是一条人命。
所谓乱世用重典,这老赵被送走,只怕会不来了。
周二将事情讲明白,就没多留,人离开了。
人走后,敖木看着茶几上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杨芜过来直接坐在敖木身上,身子向后仰将敖木当做人形沙发:又被人心险恶吓到了?
意料之中。敖木道,早晚而已。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学校那边少了什么。可惜,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是什么。
杨芜也想不出来,只艰难的转这头,看着敖木的皮肤:那就别想了,这种事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太多了。你听说过鲁荣渔的事情吗?
山寨的鲁花和金龙鱼豆油?敖木调侃道。
没跟你开玩笑。这是挺大的一个惨案。杨芜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过两节法律课,就拿这事当的案例。出海三十三个人,回来只有十一个人。里面事情是错综复杂。不过跟这回差不多,也是封闭环境下长期高压造成的。不过那个还涉及资本欺压的事情。可自打知道那个,再听说什么人心险恶我都不觉得奇怪了。
敖木听杨芜的语气就知道他没再开玩笑。
伸手将其抱住:那就别去想了。至少,咱们不会变成那样。
杨芜反问:如果你真有被逼到绝境的那一天,你会杀人吗?
敖木想一想,才道:看底线吧。如果真的涉及底线或是威胁生命,我不会犹豫。别忘了,我现在是军医了。
在这样的乱世,一条人命的消亡何其容易,有一千种、一万种的可能。
敖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
杨芜转过身额头抵着敖木的额头: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把你勾搭成我傍家儿了。
敖木拍了一下杨芜pg:会不会说话,傍家儿那是小三。
杨芜脑袋埋进杨芜的脖子里:对对对,你是东宫正室。作为正宫娘娘可得帮我好好打理后宫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你还想要几个,一个喂不饱你。敖木挑眉。
杨芜抬头舔了一下嘴唇:你试试不就得了。
二人闹了一阵,倒是没真干出什么来。这旁边就是仓房。仓房里头人来人往,万一传出去什么声音怪丢人的。要是外人俩小伙子还能厚着脸皮,这都是自家人哪里好意思。
外面风吹,天上的迷雾被吹来吹去,偶尔会有雾气小的时候,虽说依旧看不清太阳,但能见度高了很多。
只是风还是一日塞一日的大。温度的恶劣会带动气流,气流会形成风,而风的吹动会加速温度的恶劣。如此恶性循环之下,外面送氧气的若不是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只怕寸步难行。
随着送氧气变得越来越困难,这工资也只能一点点的提升,有的人不想干了,还要村长忙里忙外的去找人接替。
好在政府那边也考虑道这一点,直接给送氧气的人每个月增加了二斤糖和可以自行挑选的衣裤。而且逢年过节还有额外待遇。
这个显然比单纯的罐头有诱惑的多。这送氧气的人还能干下去。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时间一晃就到了小年。
在这边的风俗,过了小年儿就算在年里头了。家里养了五头猪崽子,敖珍建议,不如杀一头大公猪来当年猪,只是这猪在哪里杀就是个问题了。在温室里头怕吓到其他的牲畜。而且杀猪的味道大,比不得杀鸡鸭,不能在屋子里。
刚好温室里跟另一边种树的温室挖通的。敖玲就建议将猪赶到那边儿去杀了。就算有味道就在那一个温室里头,几天的功夫也就散干净了。
敖珍的胆子大,以前在婆家也跟着杀过猪,知道怎么处理。就是杀猪下刀敖珍有些不敢下手。这要是鸡鸭好说,这猪绑起来就尖叫连连,实在不好下手。
那就我来。敖木道,正好我这有匕首还挺快的。一刀下去应该没问题。
你下刀的时候记得再左右转一转,这样血淌的快。玲玲啊,你去找个盆和小棍儿来。小杨,你跟木木跟我一块先搭一个杀猪的架子出来。琳雅你烧开水,多烧点,一会儿用的多。这里只有敖珍懂得杀猪,很自然的就成了众人的指挥成员。
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敖珍带着敖杨二人拿了两个板凳去种树的温室里头搭架子。这时候才瞧见温室里头有几棵树开花了。眼下敖木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树是什么树,只是花开以后,整个温室里头都弥漫着一股子甜香。
之前因为天气冷,这里又没有供暖,树的树叶都落了。眼下重新挖通以后,敖木在这里放了电暖气。因为温度回升,树木以为春天来了,就竞相开花了。这可美了放在这里的蜜蜂们了。敖木将所有补光灯全部打开,看着蜜蜂们在花间飞舞。恍惚间仿佛回到过去去果园里看花一般。
哪个是桃树啊?杨芜问。
怎么?想桃花了?敖木怼了一句。
有你这一朵烂桃花还不够。杨芜嗤笑,不过不是都说桃花好看吗?其实咱们种点观赏花也挺好,当初怎么就忘记种樱花了。
什么花不是花开了就谢。敖木不解风情道。
杨芜跟他抬杠:按你这么说谁都会死呢,那还活着有啥意思。
随后杨芜快走了两步,躲开了敖木抬起的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就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一章了
第65章
敖珍看看那些开得正艳的花, 可惜的说道:可惜这花了,咱们还得在这杀猪。过来, 凳子这么放就行。
二人摆好了凳子, 又去仓房里拿了一个大粗棍子和麻绳,这才将挑好的猪顺着地道赶过去。
等到了以后,敖珍就让二人将猪按倒, 她用麻绳将猪前后蹄子绑好了, 最后再绑到一块。
再用大粗棍子将猪抬到凳子上。然后那猪刺耳的叫声就充满了整个温室。
敖木都觉得闹得慌, 手里拿着匕首看了杨芜一眼,杨芜双手张开装模作样的挡住眼睛:动手吧。
敖木再看一眼敖珍,敖珍对他点点头。敖木掂一掂手里头的刀, 过去伸手一刀下去。
后面基本都是敖珍指挥怎么处理这么一头猪。敖木倒是有丰富的解剖经验, 可这猪太大了, 比一个成年人还大,看多了难免恶心,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将一整头猪拆解开来。敖木让杨芜将分好的肉再均匀切成块放在仓房里冻上,敖珍开始处理内脏,尤其是肠子,要将肠子里头的东西都翻出来清洗干净。别说杨芜,敖木看着都想吐。
最后敖珍看他做的活差不多了, 就给他跟棍子让他去搅猪血,别让血凝固,这血是要留着做血肠的。
又忙了一个小时, 猪下水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敖木看着猪肺有些犯愁。猪肺炒起来好吃,可清洗起来费劲且废水,要用清水不断从肺管子往里头灌水,将血水一点一点洗出来,直到肺变成浅粉色才算干净。以前不叫什么,可现在舍不得那些的水。
当然,吃猪肺这种事,一个人家一个吃法,基本上饭店和多数人都不怎么清洗。洗的是否干净很好分辨。这炒猪肺的成品要是白色,那就是洗干净了,成品要是黑色的,那就是里面还有大量的血。看个人喜好以及干净程度。至少敖珍的眼里是看不了洗不干净的。
其他的都收拾好了,内脏基本可以装进一个锅里用香料卤了,这肺迟迟不收拾。敖木听敖珍说了,干脆拍板道:那就给人吧。估计村里就咱们家吃的这么干净。村长再有两天能过来,咱们让村长拿回去就行了。
这么一想也是。敖珍点一点头,又道:真这样的话,咱们也多少往外送点。正好咱们不喜欢吃肥肉,把太肥的切出来点,经常送氧气的那几个小伙子一人分一小块。还有长生家。自打有毒气以后咱们都没见过他们。也送点过去。咱们这村里,现在就剩这么一个姓敖的,暂不再不进进跟谁进。
这么拍板决定了。家里人都不是很能吃肥肉,敖木跟杨芜都长期习惯了吃精肉,敖玲姐妹俩能吃两口,但吃的也不多。
肥肉这种东西,也就只有长期不吃肉星儿的人才会当成宝贝。对于不缺肉的人来说,肯定是捡着瘦肉吃的。
村里人虽说因为政府给的罐头足够不缺油水,可这种新鲜肉类也是稀罕东西,自然没人去挑肥瘦。
这杀猪折腾了一个下午,敖玲在冰箱冷藏里头翻到了袋装的酸菜拿出来,跟五花肉做了肥瘦相间的汆白肉。血肠做了两种,一种只有盐什么都不加的,一种葱姜蒜各种料加足的,看都喜欢吃什么样的。血肠煮好了,再切开了扔进汆白肉里头一煮,开锅的时候那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杀猪菜摆了一桌子,敖玲跟吴丽丽早就忍不住趴在了桌子前等着,杨芜还是头一次吃这种杀猪菜,往常只在网上见过。东北菜多数都比较粗狂简单,讲究大开大合的刺激味蕾,吃起来痛快。对于习惯了精致慢品滋味的人来说可能会不习惯,但只要不是厨子太差,尝过的人都会觉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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