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长宁摸了摸下巴,眼睛一转,不过,事实证明,他与清虚宗这片灵草园,还是有些机缘的,否则也不能有这么一遭了。
相长宁心里美滋滋地打算着,不动声色地又打量起其他的灵草来,唔,五百年份的天玄芝,六百年份的云龙参,这都是好东西啊!
他看得两眼放光,心潮澎湃,就仿佛一只掉进了米缸的老鼠一般,恨不得将这些灵草尽数纳入囊中。
默念几句清心咒,压住心头妄念,相长宁才勉强收回目光,按捺住隐约的激动,趁早离开剑修老巢清虚宗的这个念头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
他伸手摸了摸灵草田里的泥土,尚有些湿润,显是浇过水没有多久,估摸着是之前叶片卷曲的时候,打理这些灵草的弟子误以为是浇水不够的原因。
谁也想不到,罪魁祸首竟然是一只芝麻大的小虫子,相长宁表示很满意。
他在灵草旁边蹲了一会,然后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询问的声音:看出什么来了么?
语气不甚客气,倒有几分耳熟,相长宁转过头去,好么,这人他还记得,就是当初王大领他来灵草园时,开口嘲笑他还没桌子腿儿高,连木桶都拎不动的那个矮个少年,名叫方煊。
相长宁不想搭理他,事实上,他心眼一直不太大,尤其是眼前这人曾经还出言冒犯过他,于是相长宁便回过头,继续盯着七叶舌草看。
方煊见他视自己如无物,心头不由生出几分怒意,他原本就看相长宁不太顺眼,说出来的话愈发不好听:我就说常师兄莫不是老糊涂了,一个小毛孩子懂得治什么灵草?
相长宁伸出手指弹了弹灵草粗壮的枝叶,语气漫不经心:我不能治,难不成你能治?
方煊一噎,他若是能治,早就去杨管事面前表功了,何必等到相长宁来?但是这话却是万万说不出口的,遂冷笑道:大言不惭,不知你是如何哄骗常师兄的,不过你若是能治好这七叶舌草,我
相长宁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来:你待如何?
方煊瞪着眼道:你若治得好,我叫你一声爷爷!若治不好,你便趁早自己滚出灵草园!
闻言,相长宁咂摸了一下,然后拒绝了:不成。
方煊冷笑:怎么?这回怕了?
相长宁摇摇头,道:以你的辈分,还不配叫我爷爷。
老实说,相长宁当真是这样想的,方煊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罢了,自己已是六百多岁的高寿了,按理说来,对方确实不太配称自己为爷爷,辈分差太多了。
但是方煊不知其中缘由啊,一听这话,登时炸开了毛,气红一双眼,嘴上连话都说不顺流了,上前一步便要动手,却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及时制止道:方师弟,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也耳熟,相长宁看去,果然是林琛,正皱着眉朝这边看,方煊似乎有些忌惮他,住了手,气哼哼道:林师兄,这小子出言不逊,我正欲教导他呢。
林琛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相长宁,呵斥道:莫要多生事端,做你的事去。
方煊登时一口气鲠在了心头,却不得不照做,临走时恶狠狠瞪了相长宁一眼,这才转身与林琛一道离去了。
相长宁在一品灵草园中晃悠了小半日,难得来一回,自然要多多考察些情况才是,旁的弟子都在各自忙碌,见他年纪小,也只是叮嘱几句,让他不要乱跑乱动,相长宁都一一应了,看上去十分乖巧听话。
灵草园的弟子们都放了心,自去忙了,相长宁转了一圈之后,这一品灵草园的大致情形便已了然于胸,整个园子呈椭圆形状,中央以沟渠分割成四块,越往园子深处,种植的灵草便越是珍贵,等到了最尽头,那边便走不过去了,应是下了禁制。
依照相长宁的经验,越是这样,里面就越是好东西,无可置疑。
常老头寻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随口问了几句,相长宁便回道:还要再等等。
这一等便是三日,眼看着那些生了病害的七叶舌草都要绝了生机,相长宁才开始动手,抱着那个装了剢虫的陶瓮,跟随常老头一同去了一品灵草园,彼时杨管事和一干弟子正站在灵草田前,林琛和方煊二人也在其中,气氛一时不大好,见他们来了,杨管事才开口寒暄几句,尔后直奔正题:这些七叶舌草可能治了?
常老头点点头,相长宁便上前一步,仔细查看了灵草田里的泥土,然后揭开怀里的陶瓮,众人皆是升起了几分好奇,不少弟子都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
如上回一般,相长宁从陶瓮里面夹出了剢虫,一一放到那泥土缝隙旁,很快,剢虫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迅速爬进了缝隙中,方煊震惊开口道:你!你怎么能往土里放虫子?!岂不会把灵草的根咬坏么?
杨管事也皱了一下眉,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虫?
相长宁又把原理简单地解释了一番,他听罢,方才微微颔首,方煊小声嘟囔一句:用虫子捉虫子?真是天方夜谭
相长宁原本懒得理会他,听了这句,便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无知之人才会将平常事视为天方夜谭。
你
噤声!林琛低声斥责他一句。
紧接着,一点窸窣的动静隐约从泥土中传来,十分轻微,几不可闻,但是在场众人都是修士,耳聪目明远甚于普通人,如何会察觉不到?
相长宁便向常老头道:劳烦老丈,往这缝隙中灌水。
常老头微微颔首,掐了一个诀,便有大股的清水涌入那些泥土缝隙中,很快,那窸窣的声音明显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飞快地爬动一般,声音密集,仿佛贴着人的耳膜过去,令人鸡皮疙瘩四起。
想不到这方法果然有用,众弟子们都骚动起来,低声交谈着,皆是各个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好奇张望,一看之下,泥缝中冒出了一点东西,连声道:出来了出来了,那是什么?
相长宁眼疾手快,一把夹住了那东西,手指微微使力,只听啪地一声轻响,那剢虫便死得透透了。
他扔下竹筷,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杨管事面露迟疑:这便成了?
相长宁点点头,道:精心照料一番,浇水勤快些,不出三日便会有起色了。
杨管事闻言,便道:若真如你所言,此事算你的头功,待这些七叶舌草好起来,你便来一品灵草园做事罢。
相长宁抿唇一笑,露出一点白生生的牙来,模样倒显得几分孩子气的可爱:那就多谢管事了。
果然如他所说,三日过后,那些七叶舌草都再次恢复了生机,而相长宁也顺利得以进入了一品灵草园做事,因着他年纪小,常老头担心有人欺负他,刻意多加照拂,这是后话。
此后的日子,相长宁便白日去一品灵草园做事,晚上回到住处入定修炼,多亏了买的那些丹药,他修炼的速度勉强要比旁人快上些许,但是这样一来,那几瓶丹药很快便要见了底,他一介孩童,自然是两袖空空,手头拮据,不由便犯起了愁来。
相长宁寻思着,要如何去弄些灵石来才好,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想不到如今他也要面临这种窘迫的情境了。
这一日,相长宁正觉得瓶颈略有松动,便知自身修为怕是要突破了,遂向常老头告了假,一个人关上屋门开始修炼起来。
这一修炼便是两日两夜,待他收纳灵气,睁开双目时,修为已从炼气五层顶峰突破至炼气六层了,这意味着什么?当然是意味着相长宁终于可以自如使用储物袋了,当真是不容易啊!
是以他结束修炼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摸出了那日柳开阳给他留下的储物袋,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
第15章
相长宁把储物袋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很好,这位柳开阳道友当真是个实诚人,三百下品灵石一个子儿也不见多出来,储物袋中空空如也,被他上回买丹药花了个精光,眼下该如何是好?
老实说,相长宁现今的修为多是丹药硬生生堆起来的,没了灵石买丹药,下一次突破简直是遥遥无期,他正发着愁呢,常老头来了,相长宁便多问了几句,宗门内有没有什么赚灵石的路子,听闻此言,常老头便疑道:你的月俸领了么?
相长宁一脸懵懂:还有月俸?
恕他孤陋寡闻,他上辈子散修一个,修炼了几百年,少年时候确实拜入过几个宗门,但是那会却并没有月俸一说,弟子在宗门学习修行,帮宗门做事是理所应当的,除非是特别的任务,完成之后有灵石奖励,否则一般是没有报酬的,后来相长宁待过的几个宗门都散了,自己的修行也已步入正轨,遂索性做一介散修,自在逍遥。
如今乍闻门内弟子竟然还有月俸可拿,他不由从内心发出感慨,现在的宗门弟子,可比他当年要幸福得多了,感慨之后,又心生喜意,这么说来,他也不算身无分文嘛,遂认真听常老头解释起来。
常老头道:外门弟子的月俸自然比不得内门弟子,若你来日筑了基,又得哪位长老或者道君的亲眼,将你收为亲传弟子,亦或是一个记名弟子,便能得入内门了。
相长宁只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内门弟子的月俸是多少?
常老头笑道:这便要视差使的情况而言了,大致说来,少则二三百下品灵石,多则五六百都是有的。
闻言,相长宁眼中精光连闪,却不动声色作聆听状,常老头继续道:外门弟子便略逊一筹了,少则一二十,多则也就□□十,咱们一品灵草园已经算得上多了,你初来乍到,月俸应当是六十下品灵石,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些灵丹。
弟子们的月俸是在丰庆台领,相长宁问清楚了位置,便动身前往,因他还不会御器,只能走着过去了,待到了丰庆台时,已是日上三竿,有三三两两的弟子们来往,或停下寒暄谈话。
相长宁进了楼里,进门便是一个柜台,几名年轻弟子正在派发灵石丹药,十分忙碌,他走上前去,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那柜台高,便使劲踮了踮脚,总算是能看见柜台上的情形了,向那弟子道:劳驾这位师兄,我是来取月俸的。
那弟子瞟了他一眼,手中清点的动作不停,口中道:弟子铭牌何在?
相长宁取出自己的铭牌推过去,那弟子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才将铭牌接了过去,一探之下,便对相长宁的身份一目了然,道:取几个月的月俸?
都一并取了。
那弟子颔首,点出一堆灵石等物事,推过来道:一共八十下品灵石,下品回春丹,这是三个月的月俸,你点点罢。
相长宁粗略扫了一眼,见大致差不离,便收下了,那弟子看了看他,道:已经炼气六层了?
相长宁点点头,那弟子便又取出几样物事来,平平道:既是如此,这些东西你拿好。
柜台上放着一柄短剑,一个储物袋,还有一个小瓷瓶和几张符纸,虽然不大喜欢这法器,但是聊胜于无,相长宁收下之后,谢过那弟子,这才离去。
才到门口,便听有人唤道:长宁!
相长宁一怔,抬起头来,见着是一个孩童,面孔有几分眼熟,仔细一想,才记起来这小孩正是当初他重生醒过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好像叫时延。
时延皱着眉看他:怎么?才多久不见,你便认不得人了?
相长宁翘了翘唇角,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好久不见。
时延哼了一声,打量他一番,道:看来你在灵草园过得也不大好啊。
相长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一个稚童寒暄谈话,便随口嗯了一声,时延犹豫了一下,四下张望之后,才低声道:听说你得罪了崔管事?
相长宁眉头一挑,笑了:我怎么得罪了他?
时延哎呀一声,道:这我如何知道?那日你上午去送了灵谷,下午崔管事便过来寻你了,那个脸色,好生吓人,幸好你不在,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相长宁只是笑笑,没说话,时延又道:你倒也是机灵,还知道躲着不回来,他一连来了好几日,次次都是寻你,话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崔管事如此生气?
他说着,面上露出几分好奇来,相长宁含糊一句:他似乎是摔了一跤,具体的么,我不大记得了。
时延还待要追问,相长宁连忙道:我那边还有事情未完,若回去晚了,管事要责怪的,咱们下回再聊。
闻言,时延便只得遗憾道:好罢,不过你要注意些,崔管事此人最是小气记仇,只怕还记恨着你呢,你若无事,还是别出来的好,叫他撞见了,又是一桩麻烦。
他叮嘱得仔细,相长宁不觉有些好笑,只觉得小孩这一类人当真是弄不明白,之前的接触让他认为时延是讨厌他,说话做事都不假辞色,行为动作也不甚友好,但是才过了这么点日子,再见面时,他倒似乎把从前那些相处都忘了一般,好心好意地指点起他来。
这一点,恐怕相长宁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就是他在旁人面前装得再像一个稚童,但是内里的芯子仍旧是一个成年人。
虽然相长宁也没怎么刻意去装。
他揣着储物袋,心里带着几分满载而归的满足,正准备原路返回灵草园,没走多远,相长宁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动静,似乎有人在窥视于他,他停下脚步,路上偶尔有三两弟子来去,那窥视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加快步伐,朝前面走去,去灵草园的路有些偏僻,经过的人也少,没多久,相长宁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那人似乎已经不打算掩藏自己了。
相长宁索性站住,转头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熟面孔,正是之前那名崔管事,估摸着他是特意跟过来的,眼见此处无人,便有心要寻相长宁的麻烦。
崔管事生得膀圆腰粗,眉毛很浓,压着一双三角眼,看上去便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更何况他此时还一脸凶相,大步走来,口中叱骂道:小崽子,你以为你躲着不露面,这事就算完了吗?
相长宁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崔管事怒容满面道:今日不给你几分教训,你怕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话音刚落,他伸手便迅速朝相长宁抓过来,五指成爪,青筋暴起,速度之快,甚至能听见撕裂空气的轻微声响,这一下若是被抓严实了,只怕相长宁半边手臂都会折断!
说时迟那时快,相长宁脚尖一点,调动丹田内灵气,紧贴着对方的手掌,身体如飞絮一般轻飘飘闪开去,动作之快,更甚崔管事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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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失败以后——未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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