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往哪儿跑!郁安宁将手上黑影从窗口拉回房间,动作不免有些急躁。
青、青梅?芍药惊诧道,
瑛姑面色沉郁地抱着手臂,剑柄上还留着半截断裂的白绫,果然是你。
青梅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惊恐万分地看向瑛姑:官爷,婢子做错什么?
你三更半夜在树上作甚?郁安宁问。
她怯怯地望向他,语气带着惧意:难得有空,帮姑娘找找屋顶上的风筝
瑛姑冷笑,找风筝需要带着这么长的绫子?
那是固定在一处,防止跌落用的,毕竟只有婢子一个人,万一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人知道青梅声音越来越小,望之甚是可怜。
芍药插话道:官爷们如何确定是她,可别错怪好人。
郁安宁望天,这种鬼话你也信?
瑛姑看着她:一共选过四位花魁,她们身边也换过不少伺候之人,唯独你一直都在。
青梅带着哭腔道:春夜妈妈安排,婢子须得奉命行事,不然会被打死的!
果然巧舌如簧。瑛姑语气幽冷,扬起白绫道:若我动作晚上半分,恐怕也被你勒死了。
青梅大惊失色,膝行上前,官爷何出此言,婢子不敢,也万万做不到啊。
不敢?郁安宁接着道,你把人引到窗边探出头,自己蹲在屋顶下套儿,把人这么一吊不就得了?他双手比划了个收拢的动作。
青梅面色微变,双手攥着衣角道:官爷说笑了,婢子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
瑛姑盯着她一字一顿,平日里是有困难,若服下使身体轻盈的仙姿丸,你也可以做得到。
就是做得不够好。郁安宁紧跟着她说,不然牡丹后脑上的大包是如何来的?
这些全是你们臆断,无凭无据便随便冤枉人。青梅虽然出身寒微,也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小丫头说着,忽然起身厉声质问,竟隐隐有种不可侵犯的气势。
我怎么看都不像,上官没准儿真冤枉人了,要有真凭实据,您就赶紧拿出来吧!芍药实在听不下去,在旁边帮腔,话还没有说完,便忽觉肩膀一紧,被人自身后死死勒住,咽部生出尖厉冰凉的触感。
再靠近一步,我就刺穿他的喉咙!青梅骤然变了一副面孔,五官透出浓郁的戾气,一双狭长的眼睛充满阴鸷和怨怒。
喂,只有我在帮你诶芍药对自己的处境表示无语。
瑛姑和郁安宁抄手远远站着,动作如出一辙,丝毫没有上前的打算。
芍药:
半晌,瑛姑慵懒地挥了挥手,随你吧,不过杀了她你也得不到想要的。
青梅见瑛姑不似骗她,蓦地收住已经划出深深血印的刀刃,警惕问道:为何?
郁安宁暗暗握住佩剑,赤/裸/裸地嘲讽,因为她只是诱饵,被这么草率的花魁仪式骗到,只能怪你太过心急。
青梅气得手抖:你!
脖子缓慢出血的芍药哀叫:这回成功激怒她了,我真谢谢你啊!
郁安宁继续挑衅:你因何乱杀无辜?
无辜?!青梅表情狰狞,怒极反笑,她们是害死姐姐的凶手,我只恨她们死得太过容易!
青梅愈发激动,冷眼旁观的瑛姑正欲趁机出手,猛烈的黑色妖风陡然刮起,迅速席卷房间的每个角落,环绕青梅数周之后,将她卷入涡心,连带芍药一同掀翻在地。
司徒枫自黑雾冉冉现身,用鼻子哼出几个字,如此啰嗦,还不如爷亲自动手!
一听他的声音,青梅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表情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大吼一声,司徒枫,拿命来!脸皮如冰糖般融化开来,周身散发出青蓝色刺目的光华。
郁安宁眼睛刚刚适应便见芍药面色惨白,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颤抖的嘴唇低喃,仿佛吞吐着谁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步步向前,眼看要走到司徒枫面前,郁安宁一把将她扯住,别过去,危险!
说话间,司徒枫振臂一挥,狂风平地而起,一道密实风墙将青梅重重围裹。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青梅冷哼,身体渐而浮起,两颗瞳仁暗光浮动,低低喝了一声,合十的双手绽放璀璨光晕将那风墙震碎,半空的身体陡然前倾,如利剑般向司徒枫刺了过去。
司徒枫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眸底却闪现出诡异的神采,就在青梅触及他的时刻,拈花手指轻轻一弹,四围黑气游丝般的聚在一处,迅速结成网状,兜头罩向对方。
青梅见势不妙,回身一旋,堪堪落在地面,蓝光击穿魔网。
两人一来二去,表面谁也没占到便宜,可黑雾隐隐蔓延着整个屋子,司徒枫带着笑意操控自如,信马由缰。
卑鄙小人,取姐姐妖灵还不够,还要拿她作饵,枉费姐姐对你一片真心,天底下哪有你这般狼心狗肺之人,简直猪狗不如!青梅剧烈胸口起伏,眼底布满恨意,还我姐姐妖灵!
司徒枫幽幽笑道:有本事,过来拿。
青梅被他一激,再次急攻上去。
郁安宁终于听清芍药口中碎碎念的名字:入画。
他拉着奋力挣扎的芍药道:悠游,是我。
芍药身体僵直,瞪大眼睛,惊讶无比,愣了片刻才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郁、安、宁。郁安宁凑在他耳边说,
芍药看他半晌,眉宇间划过一丝明显狐疑,张了张嘴,道:白云初晴,幽鸟话未说完,额头遭遇一记暴栗。
郁安宁道:幽鸟相逐啊。忽想起自己对暗号的傻样,发觉瑛姑正饶有深意地看着他。
余悠游瞬间泪流满面,一下子扑了上来,抬头一看,居然是扒在瑛姑身上,沈曜清朗却略带烦躁的声音响起,哭完没,快下来。
余悠游一把鼻涕一把泪:表哥啊,真是你啊,我想死你啦,这些天我好惨啊!
郁安宁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事已至此,你就当是一场梦吧,好歹尝了尝女人的滋味。
余悠游流泪:品尝女人的滋味倒好了,他们天天让我学习琴棋歌舞、诗书礼仪,还考试,考不过不让吃饭,我爹都没这么逼过我,呜呜呜呜。
几句话的功夫,旁边两人已经打完第二轮,此番司徒枫明显占据上风。
余悠游焦急道:表哥,咱们得救入画。
沈曜语气冷淡,不急,她多消耗司徒枫一分,咱们出去的机会就多一分。
余悠游表情蓦地僵住,小心翼翼追问,表哥的意思不打算把入画一起带走吗?
枉费你研习仙术多年,这还看不出来?沈曜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锁妖塔是座蛊阵,入画已经吸纳所有妖灵,正是司徒枫即将炼成的妖蛊,他收蛊之时法力最弱,也是离开的最佳时刻。
余悠游眸色一暗,我不同意,入画不走我也不走!
沈曜冷声道:带你进阵本是为了认清入画真面目,走不走由不得你。
余悠游脸色扎青乍白,表哥的语气越来越像我爹了。
悠游说得对,沉默许久的郁安宁突然开口,
沈曜心头一紧,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眉心紧蹙地说:为何连你也
郁安宁激愤道:不能任由司徒枫那混蛋为所欲为。
大哥说得好!余悠游话没说完,就被沈曜冰冷的眼神劝退。
郁安宁面前,沈曜总有种苦口婆心的感觉:第四条丝帕藏在入画的肉身,她的妖灵在此,肉身不会太远,咱们必须尽快出去
啊啊啊!一道凄厉的叫喊引得三人齐齐回望。
一只金色钟罩正在入画头上飞速旋转,她体内生起蓝色焰火,丝丝缕缕地往钟罩里飞升而去。
入画明显体力不支紧抱双臂,跪倒在钟型笼罩的狭小区域里。
司徒枫邪魅的声音回荡在四围,快叫我主人啊,叫出来,你的痛苦就结束了!
王八蛋,你伤我女人,老子跟你拼了!余悠游二话不说,飞奔上前。
沈曜还没来得及提醒,便看见他被一道黑烟卷上天空,又像一颗石子般甩了出去,趴在地上半天都没站起来。
郁安宁正欲上前,却被沈曜压住肩头,黑沉沉的眸底暗潮汹涌,你竟如他那般鲁莽?!
郁安宁勾了勾嘴角,目光竟是无比的纯净,轻轻拂去他的手,继续向前。
沈曜紧跟两步,安宁!
郁安宁回首道:师兄,我觉得善恶本就分明,跟是人是仙妖没啥关系,你觉得呢?
沈曜凝眉看着他,心底已然澎湃成一片,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提步走上前去,视线一寸一寸描摹着他侧脸的轮廓,暗暗道:九世了,仍然拗不过你
第31章 出阵
金色光芒尤盛,入画在金光照耀下,伏在地上奄奄一息,落在远处的余悠游也没有半点动静。
黑雾将整个屋子重重包裹,天地间仿佛化成黑暗虚空,只剩下这里熹微的一点光。
凄厉的哀嚎声从黑暗中传来,时近时远、时而清晰、时而渺茫。
司徒枫消耗法术收取入画的同时,也在吸纳阵中精魂补充体力,这个世界在一点点消失,他在收阵了。
郁安宁悄悄上前,打算先来个趁其不备。
沈曜拦住他,摇了摇头,摊开右手,一簇暗红色的火焰自掌心腾跃而起,从郁安宁的角度望去,竟有着宝石般的质感。
这是?不等他说完,已被沈曜按住肩膀旋转半个侧身。
二人正面相对,都能从对方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忽有一瞬,郁安宁感觉那影子有点不像自己了。下颌被他轻轻捏住,调整一个角度,目光相接之时,沈曜沉沉视线滑落在两片薄唇上,眸色微有一暗,很快被那焰火染成了通红的颜色。
郁安宁额头一烫,沈曜掌心覆在上面,红色光焰陡然钻进他的脑袋。
郁安宁只觉滚滚热流迅速融进血液,在经脉中飞速奔涌,全身顿时充满无穷力量,伸出巴掌就能把司徒枫拍死一般。目光倏尔一掠,落在瑛姑脸上,此时他们身高相当,两人鼻峰交叠,呼吸可闻。
下颌手指触感温凉,她的目光似有魔力,引得人深陷其中、无法逃离。
郁安宁心脏突然咚咚咚地狂跳不止,他极力想要移开视线,双臂却下意识缓缓举起,仿佛想将斯人永远留在这个时刻。
瑛姑蓦地前倾,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额头与之相触,发出极为轻柔的叹息声,片刻后,缓缓吐出句话:你思绪好乱,在想什么?
没、没有!郁安宁红着脸矢口否认,
瑛姑直起身体,颇有深意地看他,勾了勾唇角,稍后我去吸引他的注意,你看好时机。
郁安宁嘿嘿笑道:没想到昆仑这种名门正派也会背后下黑手。
沈曜斜他一眼,悠悠道:谁让名门正派把你这种徒弟招进来呢?
郁安宁:还敢跟他拌嘴,我又膨胀了。
四围光芒愈发暗淡,残光只余一豆。
惨叫呼号声渐渐稀疏喑哑,黑雾凝结处,压城城欲摧。
司徒枫慵懒中充满威胁的声音响彻天地之间,还真是个硬骨头,非得将你逼出原形、削肉剔骨才成?
入画双腿已经化作一条粗长的蛇尾,双手狠狠抠着碎裂的地面,嘴唇咬得血迹斑驳,就是不肯开口叫出主人两个字。
司徒枫啧了一声,眉头紧蹙,本是驯化妖蛊最为简单的步骤,却被这死丫头拖了这么久,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一起化在锁妖塔中了,展开双臂默念咒语,钟罩金光再次强盛起来。
入画惨叫出声,姿态却没啥变化,丝丝蓝光已剩星星点点,缓慢融入钟罩之中,长尾上的鳞片开始层层剥落,入画痛得生不如死,怎奈意识却更加清醒,司徒枫踱着方步走向自己,眼底隐隐浮起强烈的惧意。
轰钟身不知被何物撞击,陡然震动,金光晕出几圈,渐渐暗淡下来。
司徒枫停住脚步,抬头望去,脸拉下来一瞬又恢复玩世不恭的笑容,就知道不能信你。
彼此彼此。瑛姑站在他和入画之间,长身玉立、衣袂飘飘,也微微笑道:你也没打算放我们出去不是?
司徒枫被说中想法,面不改色,聪明的美人儿当然要留在身边,永远陪着本座不好吗?
瑛姑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不好,恶心死了。
司徒枫拂去衣摆并不存在的灰尘,唉,问你干嘛,又由不得你。
瑛姑猿臂一展,气柱自掌心而出,直击在金钟上,再次发出响彻天地的轰然之音。
司徒枫脸色彻底挂不住了,阴鸷的声音道:美人,你再敲钟本座可要动手了。
瑛姑嘴角噙着笑意,反手又是一记。
因为瑛姑的出现,入画得到片刻喘息,伏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司徒枫笑得面目可憎,二指轻轻一挥,入画头顶上的金钟转了半圈,飘飘忽忽地来到瑛姑的头顶,本不愿美人承受这魂飞魄散的苦楚,怎奈心向明月,月照沟渠啊!
他一念诗,四围陷入莫名寂静,郁安宁胃里开始翻腾,差点就要出招,却见到瑛姑稍安勿躁的手势。
你走,别管我!入画虚弱的声音从脚下传来,双眸汩汩渗出鲜血。
瑛姑上前一步引开那该死的法器,轻声道:你说晚了,来不及了。话音未落,钟身旋转,越来越快,闪耀的金光笼罩一切,气晕激荡、魔音阵阵,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又像排山倒海巨浪来袭,恨不能直接刺穿鼓膜、将脑袋戳出一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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