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唇角微弯,郁兄时间不甚宽裕,好生打点打点。 转眼行至门前,
郁安宁忙道:你等等。
他转过身,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
郁安宁:我舅舅让你叫他希白兄?
沈曜:嗯。
咱俩差辈份了吧?
没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
五天后的一大清早,郁安宁精神满满地背着行李来到聚仙镇唯一的港栈。
后来他才知道,蓬莱和昆仑向来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面向六界招收学子,每年仅有十二个名额,两家各占六个,聚仙岛上飞羽和无华均有一人入选算是相当不错的年景,其中一个是他,另外一个肯定就是沈曜了。
看来这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郁安宁心想,他心里只有扩大自己的地盘,外加打败沈曜,根本没关心过别的事情。
玄天地域广阔,共有六块悬浮空中独立的大陆,这些大陆连同周边岛屿被称为六界。
聚仙岛的本界大陆已处在玄天边缘,岛屿本身又距离大陆很远,算是名副其实的偏远之地。郁安宁要去昆仑,需要先到本界大陆周转。
穿过虚无缥缈的云空并非易事,除非是法力高强的上仙才可御剑穿行,否则都要乘坐灵气驱动的飞熊舶。
飞熊性情温和,灵阶不高,是生活在云空的大型灵兽,人们将之驯服后成为坐骑,同时也为它们补充消耗的灵气,可谓各取所需。
由于灵气获取不易,飞熊舶费用非常昂贵,共有四个座位,最多停靠五天,聚仙岛上的港栈数月才来一艘,几乎处于半荒废状态。
若非沈曜承担路费,郁安宁去这一趟要花费酒馆一年的收益,他能走出聚仙镇,还真要多谢沈曜。
虽然四个座位尽收眼底,郁安宁还是四下找了找,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影子。
是他自己飞走的?还是有人御剑接他走的?郁安宁想,不管怎样,这小子家里都蛮有钱的。
乘客到齐,飞熊舶缓缓地驶向广袤无垠的云空,速度慢得要死,郁安宁看着外面,头一点一点不久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往外一瞅,不禁睁大了双眼,港栈上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热闹得一塌糊涂。
郁安宁走出来,拿着票证小声嘟囔着行程,这里是崇明界,昆仑在崇光界,半日后出发,明早刚好赶到!
确定时间后,他一抡包袱,大步流星地融进人流,正好趁这个空档,祭祭五脏庙。
一个时辰后,接连穿行五六条巷子的郁安宁彻底傻眼了,他知道大陆的东西贵、大陆港栈的东西更贵,可看到价牌才发现自己错了,这哪里是买卖,简直是抢钱嘛!一碗破面条的价钱顶的上酒馆一个月的,让他如何舍得舅舅留下的那点儿细软?
郁安宁很郁闷,可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垂头丧气走到巷口,一股热气蒸腾,香味儿扑鼻,定睛一看是个卖烧饼的摊位,价格虽然高,勉强可以接受,
郁安宁狠了狠心,买了两个,边啃边向通往崇光界的港栈走。
你、你、你给我放开!男子粗暴的呼喝响彻熙攘的广场,引得路人频频转头。
公子,求你了,可怜可怜吧!妇人悲戚的哭喊声声传来,
郁安宁看时间还有富余,嚼着烧饼挤进围观的人群,见一位妇人正在跪在地上,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死死箍住一个年轻男子的小腿,苦苦哀求,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请您高抬贵手吧。
快、快、快给我拉开!男子一边扯腿一边吩咐随从,怎奈当着众人的面,随从也不敢太过为难这对妇孺,只好在身边作势打转转。
大婶,发生何事?郁安宁探着头问旁边,孩子是他的啊?
大婶不耐烦地扭过头,一看见他的脸,语气顿时缓和了许多,将前因后果耐心地叙述了一遍,原来妇人的孩子得了急病,听说有位神医专治这类病症,于是急着奔赴崇光界,可是近日到那里的票证早已售完,再等怕是贻误病情,经过多方打听得知男子包下整艘飞熊舶,恳求他让个位子,男子死活不肯才争执起来。
郁安宁听着吃完最后一口烧饼,大婶收回放光的视线,啐道:不说钱的事儿,孩子病成那幅模样,这才叫为富不仁。
这么多人旁观,为何没人出手?郁安宁扑着手上的酥皮渣渣问,
嗨呀,能包船的肯定非富即贵,不一定是哪家仙门大户,谁愿出头找这个晦气?大婶瞄了他一眼,怎么,公子想去行侠仗义?
吵闹声越来越大,妇人涕泪横流,男子也死不相让,眼看仆从被主子说急了,大脚丫子就要落在妇人身上,大婶只觉凉风乍起,再看的时候,仆从已经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哎呦哎呦打滚儿了。
年轻男子万分惊讶地看着他,半天才道:你、你、你长得跟娘们儿似的,还、还想替人出头?
郁安宁也不理他,躬身扶起妇人,将自己的票证交到她的手上,半个时辰后去崇光的,你们先走。
耽误公子的行程可怎么好?妇人登时热泪横流。
我的事儿不急。郁安宁笑笑。
妇人千恩万谢,红肿着眼睛抱着孩子匆匆走了。
围观之人看这一幕,对那年轻男子更加鄙视,只想用口水淹死他,郁安宁望了望天,背起包袱正要离开,却听后头有人高声道:且、且慢,哪里就轮到你这个、娘、娘娘腔出头了,滚、滚回乡野去吧!
郁安宁骤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去,微眯起眼睛,手指掰得嘎啦作响,晃了晃久未活动的僵硬的脖颈,勾起嘴角道:看来要好好教你一下如何叫人了。
男子被他瞬间散发的气场压制得死死的,连口吃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张白净脸憋得通红。
他的仆人艰难站起身,挡在前面,这位可是崇光界芙蓉公子,容不得你放肆!
哦芙蓉公子?郁安宁笑眯眯地向前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他道,你脸上若不开出朵儿芙蓉来怎么配的上这个名号?
主仆两人一同被逼得往连连后退,最后还是仆人挺身而出,外强中干地说:你、你站住,我们公子仙术可是崇光数得着的,小心啊,会被打死的啊!
第6章 报到
郁安宁把男子从仆人后面揪了出来,笑嘻嘻道:我只用拳头就能破你仙术,要不要试试?
话音刚落,刚刚要散开的围观者立刻聚集起来,个个面露惊诧,还有人出言劝阻道:公子年轻气盛,也别太逞强啊,这是不可能的,见好就收吧。
用手挡着脸的年轻男子一听,立刻两眼放光:你、你自己说得啊,打死你我可、不、不负责!
郁安宁闲闲地问:要是我赢了呢?
哼,你赢了,就让你坐我的船!年轻男子不屑道,不过那是不可能的,等着受死吧!说话间,寒意袭来,夹着冰碴的冷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
哇哇,是玄冰咒!围观群众瞬间躲远了一圈。
郁安宁却立在风中,岿然不动。
若非与沈曜合作过一回,知道这玄冰咒真实的威力,还真被这小子的架势唬住。
男子以为对手吓傻了,得意洋洋继续发力,现场狂风大作,去暴风雪一般遮挡住人们的视野。
不好!仆从突然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动作,他的主子已应声倒地,捧着肚子滚来滚去。
待风雪散尽,郁安宁将两条冰溜子扔在地上,蹲在面色铁青的男子身边。
男子似乎被他打怕了,下意识地往远处滚了滚,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已、已经认输了啊!
围观群众鄙夷地望着他,纷纷为郁安宁鼓掌叫好,再无热闹可看,便渐渐地散了。
郁安宁注视着他说:没事儿别用仙法比试,容易吃亏。拎起包袱,转起身便走,没行出几步,听见男子又叫:你、你等等!
郁安宁握了握双拳,扭过头。仆从苦着一张脸追上前道:我们公子请您上船。
郁安宁心头一抖,暗想道:哟,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可总觉得有点恃强凌弱的嫌疑,迟迟没有挪步。
走、走吧,大哥。男子捧着肚子站了起来,你、你八成赶时间,不然怎、怎么也得玩、玩走呀。
你倒是明白。郁安宁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从聚仙岛来吧,下船时我看到你了。
郁安宁边随着他走边笑,你小子眼睛够贼的。
男子连忙摆手,真、真不是,我、我贼,只是大哥您这张脸、脸吧,太、太
郁安宁面色一沉,怎么说?
男子感觉到仆从使劲儿拽自己的衣角,连忙改口,太、太过英俊了,哈哈哈哈!
四个座位的飞熊舶,只坐了三个人,还有一个用来堆放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废铁。郁安宁亲眼所见,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任性。
仆从拿出各种吃食,男子满脸堆笑地呈给郁安宁,大、大哥,你是去昆、昆仑报道的?怪、怪不得拳脚工夫如此如此了得,小姓余,交、交个朋友?
郁安宁上下打量着他,奇怪地问:你叫余芙蓉?
旁边的仆从差点把刚喝的水一口喷出来,你可以称呼我家公子
大、大哥这么叫也没、没、没什么错处。男子皱着眉头打断仆从,忙你的吧,别、别瞎搅和!
他家公子的花痴病又犯了,仆从望着他那一双充满星星的眼睛悄悄叹气,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见公子腆着脸又往前凑了凑,大、大哥,别怪小弟没提醒你,小弟对昆仑略、略有耳闻,招收新生吧,可、可刁钻了,比如你刚进山门,他们就
见自家公子越说越离谱,仆从终于忍无可忍地插言道:公子先顾着自己吧,家主要的东西这都没运几样,回去如何交代?
你着的哪门子急!余青年一翻白眼,我、我自会向父亲交、交代,有祖、祖母在,他还能拿我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仆从小声咕嘟,这些年您挨的板子还少吗?
滚滚滚。
翌日清晨,郁安宁如期抵达了崇光界,不愧是仙门云集的地方,踏上这片土地便生出一身的力气,告别余公子主仆二人,郁安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呼吸着新鲜的气息,顿感神清气爽,到达山门,距离最后期限只剩半刻,郁安宁抬头一看,细长蜿蜒的阶梯钻入云端、不见尽头,他
把包袱往身上一绑,向后退了几步,躬身一跃,脚下生风般蹿了上去。
昆仑山巅,黑烟袅袅升起,化作模糊人形,摇曳如烛影。
这便是尊上的决定?少女娇美音色。
沈曜定定望着山门,许久未曾言语。
无极六界,形神俱灭。尊上何必逆天而行?
沈曜忽然开口,现在什么时辰?
无极六界灵气匮乏,人心险恶,乃仙界摒弃之境,待得久了功法挥散殆尽,尊上何以为继?况且仙君一醒,天帝即刻便知,尊上可顾及安危?少女声音又化作老翁,谆谆劝导。
沈曜抬眸,梦魔,你本是我一根尾翎,莫非是想回来了?
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尊上予我心智,不就因为寂寞嘛?
寂寞蜿蜒台阶上忽然蹦出个人来,沈曜眸色一山,他来了,去吧。
门前,小童盯着最后一缕沙尘即将缓缓漏入孔洞,动手收拾案上器物。
昆仑难考众所周知,其实难的不仅仅是文武考试,这入学礼也在测验之中,且难度并不亚于前两场,比如会在报道途中设置种种障碍、具有严格的到达时限,稍迟片刻,也只好来年再努力了。
尚有一人未到小童抿了抿唇,为这个倒霉蛋表示惋惜。不想一阵凉风乍起,额前桃心状的刘海被掀得乱七八糟。
小童抬起头,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男子站在面前,气喘如牛。
低头见最后一粒砂刚好消失不见,小童面露讶色,迟疑地问:你
我郁安宁调匀呼吸,我是来报道的!
可是时辰好像小童有些为难,
不会不会,时间刚刚好。郁安宁辩解道,抬手拿起计时沙漏在他面前使劲摇晃了几下,粘在瓶壁上的颗粒随之灌到下头,你看你看。
小童瞪他一眼,你若再晃,怕还会有。
郁安宁:嘿,你这小孩儿
小童当仁不让,你叫谁小孩儿?
他没有迟。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风嗖嗖而来,郁安宁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童定睛一看,赶忙端正容色,恭谨道:公子?
这把嗓音十分熟悉,郁安宁讪讪转过身,一看到沈曜,全身毛都炸了,你不是去蓬莱了吗,为何会在这里?!
沈曜身着月白色长袍,更显玉树临风、气宇不凡。在浮云缭绕的台阶中走到近前,道:事不宜迟,郁兄还是先进山门。于是向小童微微点头,他到达时我刚巧路过,沙粒的确尚未漏尽。
小童满脸崇拜无所遁形,对方同他说句话都是天大荣耀,连忙就坡下驴道:在下并非驱赶这位公子,只是不敢独断,欲请仙师定夺,既然公子在场为证,必是没有延迟,郁公子千万不要介怀。说着将一块晶莹剔透如琉璃般的石头推到郁安宁眼前,公子,请。
郁安宁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套路,与之面面相觑,脸上写满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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