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宁指着外头道:分数还没计完,急什么急啊,喏~
两大一小三只炎猫,径直来到郁安宁身边,那只小的还用头亲昵地蹭着他的脚踝。
沈曜挑眉:你想增添分数?
不等考官说话,细眼核验官急吼吼叫道:不可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哇呀!
三只炎猫齐刷刷向他龇起尖牙,冒出火焰做攻击之势,如此近的距离,怕是整个考场将化为火海,众人不由紧张起来,核验官尖叫一声,飞身爬上桌子。
郁安宁清清嗓子,正正衣衫,煞有介事地向主考行礼:弟子记得律责里有一条,武试若遇特殊情形,可向不灭天使者申报以待裁决,还请老师秉公处理。
律责里哪有这个,你别胡搅蛮缠!核验官在桌子上叫,他才不信郁安宁能把比砖头还厚的条文读完。
的确有这一条。白须主考官沉吟片刻,点头同意。
这不合规矩啊!核验官极力反对,却无能为力,直至炎猫恋恋不舍地消失在林间,他都没敢下桌。
郁安宁得意洋洋地看着沈曜:沈公子,怎么样啊?
沈曜不说话,向他招了招手。
郁安宁:我不过去。
沈曜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那我便静候佳音,郁师兄。
告、告辞!修长手指似有魔力,郁安宁心头一颤,居然口吃,被狗追似地跑了。
自家小酒馆大门紧闭,貌似早已经打烊。
每天这个时间生意最好,他舅舅抽风干啥去了?郁安宁有些奇怪,纳着闷穿过巷子走到后院,迎面发现江希白坐在枣树下的石凳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一边喝还一边对着簸箕里的蚕喃喃自语。
郁安宁的家庭成员只有这一位舅舅江希白,在聚仙镇经营着一家小酒馆,是个很让头疼的人物。万古不变的青色长衫,白皙的脸上长着一双丹凤眼,瞳孔颜色深不见底,尖尖的下巴总是有些倨傲地微微上翘,普通的装扮在他身上总有种阳光的味道,从记事开始他就这个样子,不知怎么能保持这么多年。
江希白是典型表里不一的人,虽然总挂着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暴力起来却无人能敌,他亲眼见过舅舅在漆黑夜晚与人交手,对方满头是血、表情扭曲地爬到脚边求饶的惨状让他接连几宿都没睡好,后来便对他这个温和的舅舅忌惮三分。
看着他现在憋屈的样子,郁安宁忽想起早上的对话,难过之余又有点好笑,提步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也斟上了一杯。
江希白喝得有几分醉意,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小子别来这一套,跟我拼酒门儿都没有,赔了本钱都算在你头上!
财迷!郁安宁送他一记白眼,仰头喝尽杯中酒,笑眯眯地问:舅舅,你猜我今天捉到了什么?
江希白朗声笑道:仓鼠之流吧?你又不会仙术。
不是不会,背不过咒语好吧? 郁安宁恨不能啐他,耐着性子引导,不对,再猜,往大了猜,怎么想不到怎么猜。
江希白翻着眼皮想了又想,最后说:灵兽的话,仓鼠就是最大的了,再大的肯定不是灵兽,你不是偷了谁家的耕牛充数了?
郁安宁被他气得要死,心说这天是没法聊了,一拍桌子道:告诉你吧,我今儿抓住一只蛇雕!
江希白面色突变,倏然站起身在他身上一顿乱摸。
郁安宁连退三步制住他,惊讶道:舅舅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江希白摇摇晃晃地走到跟前,抬手一指:快说,你是不是蛇雕变的,快把我外甥吐出来!
郁安宁:舅舅你过分了啊。
转念一想,酒后吐真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小心翼翼问道:舅舅,母亲名字里有个姝字,对吧?
江希白停顿片刻,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是有这个字,怎么了?
郁安宁一听有门儿,精心选择好方式,继续问:那我父亲是谁?
江希白呆呆看他,你父亲是我
什嘛?!郁安宁吓得全身毛儿都炸起来了。
江希白噗嗤一笑,又接着道:的姐夫。
郁安宁抹了一把冷汗,我知道的事儿就不用重复了。从怀里掏出丝帕,递到他面前晃了晃,您看这是母亲的吗?
江希白瞅他一眼,拿起手帕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半天,半晌没有说话。
郁安宁着急了,追问道:母亲并非您口中的凡民吧,她是不是会仙术,还去过昆仑?
没等他反应过来,江希白一把扯过丝帕,捂在脸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郁安宁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他哭,何况哭得如此伤心,一股辛酸不争气地从心底蔓延,连忙上前扶住他,接触到胳膊的一瞬,江希白身子猛地一沉,伏在他的肩上不动了,呼噜声立刻传来。
老滑头!郁安宁不甘心也无济于事,只好把人驮到背上。正嘿咻嘿咻往屋里走,门栓发出清脆的声响,扭头一看竟是沈曜,月色衬托下长身玉立、宛若谪仙。
在郁安宁眼里,这位是要命的阎王,每每见到,后背飕飕刮凉风, 你怎么来了?
沈曜抬脚跨进院子,黑眸注视着他道, 路过。
你是被哭声引来的吧?郁安宁指指背上的江希白,喝多了。
说话间,打着呼噜的江希白仿佛进入某种梦境,忽然抬起头嘟嘟囔囔,手脚并用似要打拳,几乎从郁安宁背上掀翻下来。
郁安宁应付得吃力,沈曜快步上前将他制住,江希白拳脚功夫十分了得,两人怕伤了他,也不敢太用力,只得一前一后地压制着,小心翼翼、连扶带抱把他弄到卧室睡下。
一顿折腾后,郁安宁汗流浃背、狼狈不堪。沈曜仿佛自带凉风,缓缓踱到院中,衣带飘荡、恣意洒脱。
郁安宁大大咧咧敞开衣襟,往缸里舀了瓢山泉正想喝,沈曜目光炯炯,丝毫未有要走的意思,人家多少帮了忙,他不好意思下逐客令,只好又舀了一瓢,喏,解解渴。
沈曜居然接下喝了一口,两片薄唇在月光下水润清亮,静静地看他,
以郁兄资质,不该止步于初阶仙位,六界地大物博,应该出去看看。
郁安宁暗戳戳地想: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笑我没见过世面。假意遗憾道:贤弟要与我分道扬镳了吧,据说蓬莱与昆仑在不同天界,相隔千里,真是可惜。
分道扬镳
沈曜眸底一暗,周身气场瞬间森冷。
长啸响彻云霄,波涛汹涌的暝河陡然炸裂,无数怪鱼被抛出水面,噼里啪啦砸在银光淡淡的结界上。
封擎长长呼出口气,微扬的唇角透出满意。他的功法即将大成,待出关后力压异派、天下太平,便可以和他
妖力正运转至关键时刻,头顶突然传出一声暴喝,封擎,快出来!外面黑影重重,嘈杂无比。
若此刻出去,功法至少减损百年,那他的计划封擎双目紧闭,再次运行妖力。
叫骂不绝于耳,封擎仿若未闻,丝毫不予理会。
哼,好个缩头乌龟,快出来见你小情人最后一面,当初对人家紧追不舍,别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外头激将不成,改用胁迫。
似乎被击中要害,痛苦的闷哼接连传入封擎耳中,扎在心头。
安宁!封擎眉峰聚拢,倏然睁开眼睛,他为何会出来!
快求求你情哥哥,若被扔进这连接无极六界的暝河,便会妖灵溃散、灰飞烟灭,有情人可死生不复相见咯!
放开我!安宁低吼,嗓音极其嘶哑。
哦,对了,你是仙,还是个被大家弄坏了的仙,咱们很想看看高高在上的仙被扔进魔界的河变成什么鬼样子!对方将安宁的脸死死按在结界上,顿时发出皮肉烧灼的嗤嗤爆裂声。
封擎掌心快被指甲刺穿,猛地起身竟无法动弹,隔着屏障,看到安宁对自己粲然一笑。
他已读懂他的心思,低喝一声,不要!
挟制安宁的叛党突然发出痛呼,转身追向河边。
还真跳下去了?!外头乱成一团,银白色结界宛若流星般散开。
不好,尊、尊上出关了!
他明明受了重伤,怎么可能?!
封擎立在半空,双目赤红,振臂一挥,无数金光利剑般刺穿所经之处,哀嚎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一切归于平静,颀长身影立在黑流涌动的河口,久久不曾离开
咕嘟咕嘟郁安宁一瓢水下肚,抹了抹嘴巴道,说实话,抓蛇雕一半是你的功劳。
无极六界,神形俱灭,望着他闪亮亮双眸,似有无数根针扎在心底,沈曜紧紧握着水瓢,压住内里奔涌的激流,他静静喝下最后一口水,起身将两只水瓢放回原处,道:先告辞了。
沈曜的出现仿佛魔障,郁安宁躺在床上,脑海里总是闪过他从蛇雕爪下救下自己的样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捧着一丛荒草似的脑袋坐起身,忽然想起居然忘记问父母的事情,立刻精神了,登上鞋子咚咚咚地跑下了楼。
早上喝酒的人少,半歇业状态的小酒馆很是安静。可今天安静得有些过分,而且桌椅还是打烊时的摆放。
郁安宁预感不详,打眼见柜台上摆着一个明黄色的包袱,旁边还有一个信封,感觉十分不对劲,跑过去打开,上头果然是江希白的字迹,曰:我去云游,这是家里所有的细软,勿念,望好。没了。
郁安宁沉默片刻,啪地一下将信封摔在桌上,所有细软都在儿还云游个屁,不饿死你才怪!
昨晚被江希白安然骗过,郁安宁肠子都悔青了,搬出个酒坛子开始喝,谁来敲门也不给开。
郁安宁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某天眼前突然一亮,一个黑影逆着光站在面前。
发榜了。沈曜清朗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有你的名字。
郁安宁摆了摆手,我哪儿也不去。
为何?
郁安宁把信丢在他面前,我得在这儿等舅舅。
第5章 求学
大荒之境,天涯海角,这里是神仙都嫌远的地方,却有旷世绝美的景色。
漫天彩虹中穿梭着白色身影,脚踩云朵,引颈长歌,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茫茫三千弱水,水底灵兽的脑瓜子一个一个探了出来。
世元仙君又出来撒欢儿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哦哦呀呀扰人清梦。
我挺喜欢,多热闹。
得了吧,把鸟儿都惊下来了?
什么鸟,这里怎会有鸟?
喏~
几十颗头同时往一个方向看去。
不知哪里来的雀儿,黑翅、紫眸、长长的蓝色尾翎,似乎伤得不轻,脚爪死死勾着一根树枝瑟瑟发抖,几次险被波澜掀翻。
眼看浪头打来,雀儿勉力扇动翅膀,无济于事,忽地被清风一卷升到半空。
世元仙君将它托在臂上,哦豁,弱水上还能漂着,牛啊。
众水兽:
雀儿挣扎欲飞,却被搂进温暖的怀中,淡淡酒气扑面,哦,受伤了。
下一刻,汩汩暖流涌入伤口,泛着淡淡的金光的灵气输进身体,百年的修行瞬间移换主人。
舒服了吧,陪我待会儿。鸟儿振翅欲飞,被他搂着不放,不得已安静下来。
仙君,你不如给它唱一曲解闷儿。水里有兽起哄,
世元仙君微微一笑,你不说我都忘了。拿出酒壶,给怀里猛灌一口。
那股子辛辣的味道,封擎好多年后都记忆犹新。
沈曜战平褶皱不堪的纸张,读了一遍,微微蹙了蹙眉头,只说了这些?
郁安宁愤然道:说得多就不是他了!
沈曜沉吟片刻,问:丝帕还在吗?
在,怎么了?郁安宁从胸前拿出来,狐疑地放在他手上。
沈曜细细观摩昆仑幽居图,将丝帕平铺在信纸旁边,偏头问郁安宁:看到了么?
郁安宁莫名其妙:看到啥?
落款的字迹。沈曜抬眸看他一眼,耐心地解释,一边出自希白兄,一边出自无名氏,落笔、笔画却有相似之处,两人有可能师从同门,不是很奇怪吗?
郁安宁面色微变,你是丝帕的主人有可能是他忽然哽住,不敢再往下说。
沈曜声声音不急不缓,至少说明这位与希白兄多少有些关联,又或者与江家有关。
可是,舅舅就这么跑了啊!郁安宁哀声叫道,早知如此,我该睁眼盯他到天亮才是!
沈曜望向郁安宁,也并非失掉所有的线索。
郁安宁凑上去,怎么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里。
郁安宁灵光一闪,两人异口同声说,昆仑。
郁安宁抱臂,沈少侠没忘记怎么做吧?
沈曜目光投向他,缓缓站了起来,你说该怎么做,郁师兄?
他嗓音本就清朗,声音压低时很有磁性,这一声低沉含蓄,却又含着说不出的味道,仿佛梦境还原在眼前,郁安宁脑袋轰地一声,双颊莫名发烫,连应声也忘记了。
沈曜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薄唇微抿,伺机欺近,路费明日奉上。
那种酥麻的感觉又来了,郁安宁猛地抬头,登时跌入湖水般的双眸,与之四目相对,又想起昨晚辗转发侧,心头莫名狂跳,不对啊,这跟他想得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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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魔尊结睡袍(重生)——赤影竹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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