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莹同许多宫女一样,见了沐清后就准备绕道。被沐清提前察觉,一把拉住了人就钻进了一旁的小林子里,高耸的宫墙旁。
最近怎么回事,怎么你们见了我都绕道走?
平日羞羞怯怯的碧莹,此刻的表情竟是抗拒与惊恐的。
你放开我!
沐清被她模样吓到,连忙松开她。
刚松开手,碧莹就往要往外跑。沐清一时情急,顾不得许多,大步一跃抓做碧莹手腕,就将人压到了宫墙之上。
她将碧莹禁锢在两手指间,疑道:到底怎么个回事?怎么一个个见了我都跟鬼见了阎王似的,我到底做了什么?
碧莹深呼几口气,这才抬头看向沐清,怒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么?怎么还要来问我?
沐清闻言,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我要真知道我做了什么,还问你做什么?
她表情不似作假,碧莹也跟着皱起了一双秀眉:你当真不知?
沐清摇头:当真。
她笑着开起了玩笑,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之间,姐姐们见了我都要躲起来,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了呢。
碧莹眉头又皱了皱,盯了沐清许久,总算道:你难道不知,近些日子,好些没到出宫年龄的姐妹们都被提早遣送出宫了?
遣送出宫?沐清摸了摸下巴,她们犯了事吗?
碧莹摇头:不曾。
沐清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来,道:若是不曾犯事,早些出宫不是好事吗?早早出宫嫁人,相夫教子,岂不美哉?
碧莹白了她一眼:想早早出宫的,自是好事,若是那些
她凑到沐清耳边,压低声音:想着哪日攀上高枝一步高升的,便是天大的坏事!
沐清点头,随即又摇头:可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碧莹左右看了眼,确定四下无人,才小声道:怎么同你没关系?那些被提前遣送出宫的,都是从前仰慕你的姐妹们,私下都曾给你送过零嘴糕点。
她一口气说出了那些宫女的名字,沐清一听,还真都是些熟人,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碧莹瞧见沐清一脸惊讶表情,叹了口气:青哥儿,你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沐清懵懂摇头:我每日就在膳食房待着,干的都是些低贱的粗活,认识的都是些同我一般的人。不曾得罪过什么人,也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事,谁会闲的没事寻我麻烦?
这我便不知了。但你毕竟是梁公公的徒弟,又同俞公公有些情谊,被牵连了也说不定。碧莹叹气,宫里的是非很难说清,总之你往后小心些就是。
碧莹说完,便小步离开了。
沐清带着满脑子问号,在原地站了许久,正准备离开,就听到一旁有人叹气。
唉,我倒是不晓得,宫里头还有你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
沐清吓了一跳,忙往旁边看去,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腰间挂着一把刀。
看那一身衣服,是御前的带刀侍卫不错。
非世族大家,还当真没那个本事当的了御前带刀侍卫,定是个不能惹的。
沐清正准备跪下谢罪,对方忽然一个纵步上前来,不足以秒时间内又是捏肩又是摸腰,最后一把捏住了她的脸,在她脸上嗅了嗅。
沐清心中抗拒,却不敢反抗,只在心里将人骂了许多遍。
下一刻,对方离开了,语出惊人。
万金难求的千面玉堂霜,寻常人求了都恨不得给自己换张倾国倾城的脸,怎么你却拿它换了这么一张脸。
沐清瞳孔收缩,几乎不敢相信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她脸上抹的易容膏,其全名便是千面玉堂霜。无色无味,即便是拂衣都不曾看出来。眼前这个侍卫又是怎么知道的?!
然这惊讶只有一瞬,下一刻,沐清的视线便凌厉起来,预备动手。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
对方一个跳跃,立到宫墙之上。
不若你现在将脸上那些膏药擦去,叫我悄悄你生的什么模样?如何?
沐清皱眉:我若说不呢?
对方嘻嘻笑道,却是对着宫墙另外一侧:我就站在这宫墙之上,你若不照做,我便喊人过来。
沐清:卑鄙!
墙上之人翘起了二郎腿:谁叫你太过可疑?宫里头还戴着一副面具,如何叫人不怀疑你?
沐清面不改色的扯谎:我脸上有疤,未免吓到旁人,这才出此下策。
我不觉得梁忠那老头会收一个脸上有疤的做徒弟,还特意给你寻来
他指了指沐清的脸,这千面玉堂霜可是宝贝,怎么说给就给了?梁忠那厮我清楚,势力非常,断不会养一个闲人。你既然是梁忠的徒弟,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沐清正想解释,便听对方推测道:我观你手,虽粗糙不堪,但其形却胜过春香楼第一美人。方才摸你骨骼,也该是个美人胚子不错。所以,你应当是个难得的美人,专门被梁忠养来,打算哪日献给贵人的?但又害怕被什么人看中,所以才遮了你的脸。
沐清:
她还没回答呢,对方便锤了下自己的掌心,恍然道:定是这样不错。我这些年在宫里见了不少这样的,丑的拼了全力想变成美的,好叫哪位达官贵人看上。美的想尽办法扮成丑的,等着哪一日出宫会情郎。不过
他话锋一转,道:你大可不必如此。圣上和王爷们都是何等尊贵人物,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你又何必庸人自扰,镇日戴着一副面具示人呢?
沐清仰头,眉头深锁:你如何知道的?玉堂霜无色无味,只有碰上之后,才会根据使用人的肤色变换颜色。本该毫无破绽,你如何能够闻得出来?
你与其好奇我如何知道的,不该先把脸上那层东西洗去吗?否则我大可向上禀告。到时不只是你,恐怕你周围的人,都得受你牵连。好比说
他压低了声音,悄声道:那个如今正得信任的马屁虫俞初俞公公。
沐清默。
少顷,她抬起头来,却没说什么。
她取出一瓶随身携带的洗颜水染湿帕子,一点点擦去脸上的伪装。
当她的脸一点点暴露在日光之下,墙头的人已然看呆了。
许久,当沐清再度将易容膏涂到脸上后,墙头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好一个美人。
他跳下来夸赞同时,摇了摇头:可惜,是个太监。
沐清垂头不答,恭敬立在原地。
脑中所想,皆是对方挥袖间,秀有龙纹的衣袍一角。
若说这一场相遇是巧合,沐清是断然不信的。
她漠然抬头。
对方还没走,调笑道:你在何处当值,怎么把那样好看的一双手搅成这般模样?不若我帮你禀告圣上,给你换个轻松的职位,如何?
沐清不答,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楚柔,果然信不得。
第56章 大太监的小太监10
宫里头规矩森严, 做奴才的都不得直视圣颜。
早两年, 沐清初到膳食房时,虽然跟着管事公公往御前送过膳, 但全程都低着头, 没敢往皇帝脸上看, 压根儿不晓得这皇帝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沐清只知道,当今这天下姓宋, 如今的九五之尊名谦。
未曾谋面前,沐清私以为宋谦该是个冷血无情.相貌猥琐的。
他毕竟是书中的大反派, 出场的那么几回里, 不是对处理朝政心不在信, 就是沉迷美色不可自拔,总没个正经模样。
任谁事先看了小说, 都以为这宋谦必是个亡国之君。
未曾料到, 这人其实是个话痨。
即便沐清一句不答,宋谦也能一脸笑眯眯的自说自话, 完全不把自己当做外人。
面貌也称得上英俊, 没有一丝猥琐之相。
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然而沐清是知道剧情的。
这本书里, 沐清最提防的两个人, 一个是楚柔,另一个就是宋谦。
她没办法想像自己同男人在一起的样子。
可以说, 她对同男人在一起这件事, 已经到了想想就觉得恶心的地步。
即使她有自保之法, 能够免除自己真的同宋谦有所接触,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将会是对方的意淫对象,便就气愤的想杀人。
但她面上不得不做出一副恭谨的模样,一句不敢反驳。
时间一晃,就过了一个时辰。
沐清听得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对方才放开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临走前,宋谦问道。
沐清心道:莫非要同楚柔纪念她哥哥一样,把名字倒过来写?
果不其然。
宋谦道:我姓钱,你或可称呼我为钱大哥。
沐清可不敢和皇帝称兄弟,退后一步,惶恐道:钱大人莫要折煞奴婢了。您是什么样尊贵的人?奴婢这样卑贱的身份怎么敢同您论兄弟?
我让你怎么喊你就怎么喊!宋谦摆出一副不快的模样,还是说,你非得叫我命令你,才肯如此。
沐清迟疑片刻,终是妥协:钱钱大哥?
宋谦闻言,大笑道:孺子可教也。
说罢,转身离去。
沐清看他走远,连忙舒出一口气,急急忙忙赶回了住处。
楚柔已经回来许久了,却迟迟不见沐清回来。
沐清一出现,她立刻焦急的围了上去。
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迟?被什么事耽搁了吗?楚柔忧心道。
沐清正不想理会她,便也不答,绕过她就回了房间。
楚柔因她态度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愣愣看着沐清洗漱完毕后,便踢了树枝在院里比划。
楚柔看出沐清心情不佳,凑上去想问个一二。
可没等她开口,便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笑声。
我当我不在这几日小青儿会偷懒,倒不知你竟是个努力的,不曾忘记练功。
沐清惊喜回头,就见拂衣站在她面前,伸出食指,亲昵的点了下她的脑袋。
师父,你回来啦!
表情是真切的欣喜,同方才面对楚柔时候判若两人。
楚柔打算上前询问一二的念头被压下来,直直望着沐清的笑脸,眼神渐渐趋于荒芜。
沐清半点眼神不曾分与楚柔,围着拂衣打转:徒儿差点以为师父不要我了呢~
师父怎么可能不要你。拂衣揉了揉沐清的头,师父疼你来不及。
沐清便问道:那师父不怪我啦?
拂衣笑:你又不曾做错什么事,为师为何要怪你?只是
她试探着开口,你当真是,呃,当真对男子便是说,今生都不会嫁人生子吗?
声音很低,只有她和沐清能听到。
沐清点头。
她凑上去,再一次在拂衣耳边低声强调:徒儿我是不可能同男人在一起的!更不肯能嫁人生子。
拂衣叹道:你便不惧世人异样眼光吗?
沐清却是反问:师父可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拂衣摇头。
沐清便笑:那便无事。
她眯起双眼,说半点不惧旁人眼光,那是断断不可能的。不过我身量高,穿一辈子男装也是可以的。何况
她停顿,没再说下去。
拂衣便问:何况什么?
沐清摇头苦笑:今生能否得偿所愿,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尚且未知,哪里有什么闲工夫去想旁人如何看我?
拂衣:话虽如此,但你也得多多留心。毕竟同你一般的女子太少,找一个愿意一辈子同你一起的更是难如登天,还是不要随便表明心意的好。
沐清练练点头,在拂衣耳边悄声道:徒儿谨遵师命~
她没有刻意压制声线做出男声,声音是女孩子特有的软且甜,听得拂衣耳朵都抖了抖。
平日里,她也时常像今天这样同沐清亲近,但一次都不曾想歪。
如今知道她这徒弟喜欢女子,脸便微微有些热。
但她也做不出抗拒的表情来,害怕她这徒弟伤心。
虽然实际上,拂衣也并不抗拒就是。
好在沐清并没有缠着拂衣不放,拂衣放松同时,又有些微的小失落。
最初因着那救命之恩,同时也好奇她一个女孩子为何要在这深宫里待着,拂衣便把这孩子她放在手心呵护了两年。
她原本都计划好了的,将来哪一日带她出宫,为她这徒弟寻个好的婆家,保她一生无忧。
可惜人还没带走,便被兜头砸了一个霹雳她这宝贝的大徒弟竟是个喜欢女子的。
一时间接受无能,想也不想便逃了。
偏偏走也走的不利落,每晚都会悄悄的过来窥探一二。
看见她那徒儿每日没什么变化的照常练功,一时间又是欣慰,又是隐隐不快。
欣慰于这孩子到底是努力的,不曾因为她不在就荒废了武功。
不快于这孩子太过没心没肺,师父都被她气跑了,自己却一点也不担心。
但不管怎样,拂衣到底还是把心里那点儿不爽压下来,再度出现在沐清面前。
本以为能够同她照常相处,不料一旦徒弟靠的太近,她便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动作来。
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尴尬。
哪儿哪儿都尴尬。
沐清最初没瞧出拂衣的不对来,照常请教拂衣剑法。
一次,沐清无意碰到拂衣手腕,正欲退后之际,察觉到了对方微微僵硬的身体。
沐清状若无意瞥了拂衣一眼,瞧见对方表情如常后,微微放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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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专职男二[gl]——Pand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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