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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忆采芙蓉GL——广陵散儿(67)

    嗯,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莲真顿时语塞,冰轮一本正经的道:嗯,那就把你迁往别处好了。
    莲真倏然变了颜色,抬起头紧张的看着她,冰轮见她当真,不觉歉然:你伤好了,再住在我这里未免不便,驻跸西苑之前,我就为你指定了寝宫,离万方清和很近,宝贞和横波等人,早被我安置过去,再过数日,你便可以迁过去,与她们相聚了。
    莲真听了这话,心中一块石头虽然落地,眼圈儿仍是红了,轻轻嗯了一声。
    冰轮听她声音中竟有泪意,心里微微疼痛,侧转身子,在她耳畔道:傻瓜,你以为我是要让你离开我么?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莲真一直知道,冰轮待自己比他人要好,经过这许多曲折,也相信她对自己的情意是真,可是一碰上与林婉溪有关的事情,她却毫无自信,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皆因在她心底深处,林婉溪之于冰轮,实是比自己重要百倍千倍。可是这等心事,是万万无法对冰轮说出口的,她只是闭上眼睛,紧紧依偎着冰轮。
    冰轮看着她,叹息着道:其实沁竹和疏桐两人跟了我这么些年,我哪会苛待她们。她们年纪也不小了,若是继续呆在宫中,也耽误了她们的大好年华,我的本意是让她们在清泉宫呆上一呆,略施惩戒,待时机成熟,为她们两人择两个品貌皆佳的夫婿,再将她们放出宫去。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冰轮轻抚着她纤瘦的后背,忽然道:莲真,我是不会想让你离开我的,便是哪天你自己要走,我也决不允许,知道么?
    莲真星眸注视着她:能听到你讲这样的话,即算是现在死了,我。。。。。。。我也是心满意足的了。 她声音微哽,这一刻,那些曾经历的辛酸、委屈、猜疑、痛苦。。。。。。全都烟消云散,纵然她心里还有着另外一个人,她也是心满意足,毫不介怀的了,逝者已逝,而她们两个,这一辈子却还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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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要深刻检讨一下,每回都因为底下无聊人的言论,影响更文心情甚至是速度。
    这月原本是想把几条长评的章数补齐的,又没能如愿。
    以后我会多在意真心喜爱这篇文,苦苦等更的读者的感受,毕竟我的动力,都是来自于你们。
    另外,这章写得有些潦草,希望大家多谅解。下章再好好找感觉。
    第86章
    西子春馆是西苑比较特殊的一座宫院, 曾是仁宗皇帝一位极受荣宠的妃子寝所,规格可与皇后所居之处比肩。
    因是面渠而建,馆外常年清流缭绕,有飞仙桥静卧其上, 馆内则殿堂楼阁,构造精巧,壮观华丽,加之有各类奇树异卉、名花美草点缀,更是如梦似幻, 使人仿佛到了人间仙境。
    馆内的主建筑仪凤楼, 四周以种植牡丹为主, 品种多达二十余种,皆为易州所贡。关于牡丹,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相传前朝某位宠妃喜住楼阁,有次观赏牡丹时,忽然发出感慨:牡丹虽贵为花中之王, 可惜楼高花低, 看不清楚。这句本是随口说出的话, 让那位皇帝较起真来,随即下旨让花师栽种十二株和楼台一样高的牡丹,否则花师性命难保。最终, 一个机敏的花师, 在椿树上成功嫁接牡丹, 使牡丹与楼台齐高的幻想变成现实。仪凤楼修建时,便用了这种方法,有幸住在此楼上的人,只要一推开窗户,便也可近距离欣赏牡丹的绰绝丰姿。
    前人有诗云: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正是西子春馆得名的由来。
    莲真伤势大愈之后,便择了一个吉日,从万方清和搬入了这座宫院。宝贞与横波等人虽早知她性命无忧,但每日里守在这里,不得与她相见,仍是心煎如沸,这时见她平安归来,自是喜从天降,两人禁不住感极而泣。因莲真从宫里起身时,只带了四五人过来,这里侍候的宫婢内监,多是生面孔,当下一一拜见过新主子,不必赘述。
    莲真日常起居是在仪凤楼的搂上,上面共有五间房子,当中一间为正室,内设宝座、紫檀大案、掌扇及玻璃屏风,宝座铺有明黄缎绣凤座褥、靠背和迎手,放着和阗青玉嵌八宝如意,座旁有两只盛水果闻香味用的错金嵌花叶大玉盘,四只焚香用的赤金镂花熏炉,西套间由精雕的花梨木门隔开,前面是下棋品茗的地方,为养心之所,后面是一个大书房,东套间前面则是更衣梳妆室,后面方是卧室,每间房子均十分阔朗,各类奢华陈设、精美器物令人目不暇接。
    横波笑着在前引路,一一向莲真介绍,最后从更衣室穿过,迎面便是一座点翠凤鸟花卉琉璃屏风,屏风后面,安放着一张足有六尺宽的沉香木凤床,床上悬着名贵的金丝纱帐,铺着犀簟牙席,鸾衾凤褥,莲真此时已是目眩神迷,呆立片刻,方缓缓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叹道:仁宗皇帝当年不知对那位许贵妃宠到了何种程度,竟建了这样的地方来与她居住。
    宝贞道:何尝不是呢,奴婢做梦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美的地方,真真开了眼界!
    横波笑道:自许贵妃后,再无人住过这仪凤楼,后来的皇后们,不愿住妃子住过的地方,而后来的妃子们,再得爱幸,也无一人可与许贵妃比肩,依奴婢看,也只有主子配住这里了。
    莲真感叹了一回,由她们伺候自己换了身衣裳,略坐了坐,便问横波:你们搬来此地已有一两月,这边厨子做的东西可还行么?
    宝贞嘴快答道:回主子,厨子手艺极好,做的糕点尤其精致可口,奴婢认为,比宫中还胜似一两分。
    横波笑道:宝贞说的却是实话,主子若不信,看看她的脸和腰身就知道了。
    宝贞不依道:横波姑姑就知道打趣我,当时主子出事,人家又是伤心,又是着急,好多天吃不下饭,只是近些时日才胖了些。
    横波道:主子是福泽深厚之人,经历过这次劫难,以后定是平安如意,万事顺遂的了。
    姑姑说得对,主子有福,我们做奴婢的,也能沾上一星半点福气。宝贞满心欢喜,眼里无限向往憧憬之色:今生若能长长久久得住这西子春馆,便也再无他求了。又道:不过就只一点不好,这里上上下下这许多人,一个个竟是木头一般,问他们什么话,全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笑脸,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急得我了不得。
    休要胡说!横波瞅她一眼,见左右无人,低声道:太后素不喜人嘴多,我听说,这次西苑当差的内官宫女,皆是经过重重筛选,由高总管和汪总管亲自挑选上来的,若都似你这般说话不知轻重,张嘴就来,早就不知发配到哪里去了呢,你还敢跟主子抱怨。
    宝贞道:好嘛好嘛,我知错了,今儿是大喜日子,姑姑别只顾着训我了。眼睛可怜巴巴的只看着莲真。
    宝贞,你该多听听横波的话,来宫里这么久了,也该老成些了。莲真说到这里,忽然想起珠蕊来,心里一阵难受,轻轻叹了口气,对横波道:你去将领头的厨子叫来,我有一些话要吩咐。
    横波不解:主子,你午膳想要吃什么,奴婢命人吩咐了就是,何必亲自过问。
    莲真道:我今日午间要宴请太后,不亲自过问怎么放心?
    啊?横波着忙起来:那太后答应过来吗?
    莲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儿,横波赶紧道:奴婢这就下去传唤,另外也叮嘱其他人好生准备准备。
    到得午间,已是诸事齐备。莲真坐在梳妆台前,自己整理了一回簪环发饰,又喝了一会子茶,心里焦急起来,回头吩咐道:宝贞,太后这个时候该要来了,你去外面瞧一瞧看。
    宝贞答应着下去,不多一会儿,又上来道:主子,刚高总管打发了一个公公过来,说太后还在跟内阁诸位大臣议事,今儿不过来了,让主子自便呢。
    莲真哦了一声,心里虽是失望,却也不便流露,只是低着头,默默思忖,宝贞也没了兴头:大家准备了这半天,太后又不来了,唉,太后现在要理朝政,比不得从前,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莲真道:既是如此,你打发人去把瑞主子请来罢,我们姐妹聚聚。
    宝贞道:是。
    苏蕴见莲真那边有人来请,却是十分高兴,忙装扮了一番过来,一见面即笑道:好个奇妙的所在!这仪凤楼竟是牡丹堆成的,隔了老远,都能闻见那股子花香,也只有妹妹这般仙姿玉貌的人儿,才配住这里。
    莲真抿唇笑道:你那鸣鹤轩难道很差吗?
    虽是不差,但比起西子春馆,那可是相形见绌了。
    两人玩笑了一番,莲真便吩咐传膳,当下调开桌椅,安放杯盘。苏蕴道:不如不要她们伺候,我们姐妹自在说说话儿罢。
    莲真含笑应允了,苏蕴见众宫婢都退下,自己亲自动手,拿了一只小小的玉杯,斟了一杯百花酿,笑对莲真道:今儿我却要破例儿敬你一遭儿酒,这第一杯,是为着你这次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莲真道:多谢,不过我现在可沾不得酒,只能以茶替代了。
    这个自是由得你。苏蕴饮了,又斟了一杯,双手持杯,忽然起身,款款拜了下去,莲真大惊失色,也离座而起:蕴儿,你。。。你这是为何?
    苏蕴道:姐姐这两年来对我的照拂,我嘴上不说,实是铭感五内,借此机会,再敬你这第二杯。说着一口饮尽。
    莲真连忙将她搀扶起来:你在说什么?快快起来!
    两人分宾主坐下,苏蕴认真的道:莲真,初时与你在宫中结识,我只觉我们彼此投缘,直到今日,我才意识到,你还是我命中不可多得的一位贵人。
    莲真道:蕴儿,你今日言行举止大为反常,有点吓到我了。
    苏蕴摇摇头:莲真,你可否记得,当日先帝突然驾崩,皇后薨逝,慕绯羽和丽妃等人皆令殉葬,如此这般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我无时无刻都在忧惧惶恐中度过,心里总想着,不知自己以后会落得个什么样的凄惨下场。
    莲真道:我怎会不记得?唉,那些事情,也不必再提了。
    苏蕴道:可是现在回头看看,自那之后,我的日子反而好过了许多,没有被送去哪个尼姑庵里落发,也没有被禁锢自由,不用邀宠,不用争斗,依然地位尊贵,安享荣华,身边也有你时时相陪。这次驻跸西苑,唯有我两人有幸随驾,莲真,我知道是因为你,太后对你,那是其他人没法相比的。
    莲真怔住:蕴儿,你何以讲这样的话?太后待我们,那。。。。。。那可是一样的啊。
    表面上看并无差别,其实不然,细想一下,你刚进宫时,她对你的照顾,还有你这次受伤,你能住进这仪凤楼。。。。。。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知道,我能有今日,是沾了你的光。
    莲真唯有苦笑:蕴儿,你想得太多了,太后其实。。。。。。其实。。。。。。唉,只要是本分守己的人,她不会为难的。
    苏蕴看了她一眼,话语间多了几分谨慎:我初时,只觉太后安静漠然,与世无争,直到见识到她的手段。。。。。。才知她锋芒内敛。如今,我是彻底心安了,能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我就真的很满足了。
    蕴儿,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相信,太后会善待所有人,不单是我们,还有留在宫里的那些人。莲真道:今后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会与你休戚与共,我们的姐妹情谊,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苏蕴又是感激,又觉感动,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莲真拿起筷子,笑道:好了,快吃饭罢,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窗外微风徐徐,枝摇叶动,千株万株牡丹正竞相怒放,一朵朵硕大饱满,重重叠叠,红者艳如烈火,灼灼闪光,白者白如皓月,盛洁夺目,绿的恰似上好碧玉,青翠欲滴,紫的如紫气东来,蔚为壮观。。。。。。放眼望去,花团锦绣,香雾缭绕,说不尽的清姿艳态,玉骨仙妆。
    莲真手里端着一盏金银花茶,倚着窗出神,忽而秀眉微蹙,忽而嘴角含笑,忽而轻声叹息,连有人走至身后也不曾察觉。
    冰轮伫立良久,终于忍不住笑着开口:这个地方可还好么?
    莲真微微受惊,转过身子,将茶盏放下,忽然一低头,整个人倾入她怀中。冰轮有点意外,跟着唇边便扬起一丝笑意:刚刚在想什么呢?
    她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清楚:想你。
    她嘴角笑意加深,双手轻轻环住了她的纤腰,忽然轻声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莲真随即记起,上次也是这个时节,她亲手摘了一朵牡丹,簪了在她的鬓边,并且吟了这两句诗,来称赞她的美貌,想着想着,不觉痴了。
    两人沉浸在柔情蜜意中,许久,冰轮道:今日有些要务要跟阁臣们相商,所以午间没有过来,你等了很久罢?
    也没有。莲真仰起头,担心的道:朝中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与上次荆州的水灾有关?
    不是。冰轮松开她,道:吐谷浑的伏罗可汗准备向我朝递呈降书了。
    这几乎是她第一次主动在她面前提起朝政相关的事情,莲真先是一怔,随即展颜道: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打了这么久的仗,总算可以结束了,打仗终究是苦了百姓。
    冰轮淡淡一笑,在椅子上坐下,发现案上的一只玉碗里,盛着剥去皮的青胡桃果,上面浇着浓浓的葡萄汁,于是拿起羹匙吃了一口,莲真笑着阻止:嗳,这可是我吃剩的,你要吃,我叫他们再做一碗送来。
    又没关系,不必再麻烦了。
    莲真心里甜丝丝的,在她旁边坐下:其实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必是走不开,所以才没有过来。
    即便像我如今这样,身处至尊之位,手握生杀大权。许多事仍不能称心畅怀。冰轮欲言而止,放下碗,轻轻叹息了一声,又展颜道: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的。
    我会等你。莲真眉眼间喜意盎然,又噘嘴道:可是。。。。。。可是你今天能不能多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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