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事毕,皇帝仰躺在炕上,额上已见汗,慕绯羽替皇帝整理好衣裳,又拧了个热毛巾把子来,细细的替皇帝擦拭脸庞,这才叫了小太监送了热水进来洗了洗身子。
皇帝有些累了,表情中却带着一丝满足,慕绯羽再度爬到他身边,亲吻着他英俊的面庞,皇帝微笑道:羽儿,你如此体贴,怪不得朕如此疼你。
慕绯羽委屈的道:皇上,你许久都没有来看嫔妾了。
皇帝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下:你刚不也说了,朕政务繁忙么?
慕绯羽娇嗔道:皇上讨厌死了,就知道欺负人家。
皇帝哈哈一笑,将她搂在怀中,手轻抚着她的脸,慕绯羽见他心情甚好,窝在他怀里小声道:听说莲嫔搬去了绿绮宫。
皇帝的手微微一顿,面上笑容却是不减:是啊。
慕绯羽见他就答得一句,并无别话,满心伤痛与气愤由不得浮上心头,那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皇上刚刚还说疼嫔妾,可是这么快就把咱们皇儿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可见在皇上心里,嫔妾和我可怜的孩儿,都还及不上一个莲嫔重要。
皇帝忽然松开她,坐起身来,慕绯羽见他神色不似方才欢喜,知道自己刚才心急莽撞了,下了炕,便沿炕边跪下。
皇帝盘膝坐着,盯着她道:朕再问你一句,那日,你当真看清了是莲嫔撞的你么?
慕绯羽心中一惊,口里却是强硬:嫔妾看得真切,确是莲嫔推的我。说着垂泪道:皇上如此问,莫非是疑了我?
是么?皇帝冷冷道:后来太医向朕细禀,说你小产非因跌倒,而是腹部疑似受了重击,莫非莲嫔一个娇弱女子,竟有如此大力气么?
慕绯羽急道:除了莲嫔,当日还有帮凶啊!
那些人至今没有抓到,你又怎能断定那是莲嫔的人?为何那些帮凶皆能脱身,独有主谋还留原地,你想过么?或者,你只是希望推你的人是莲嫔而已。
慕绯羽脸色惨白,眼泪长流:嫔妾为人所害,已经痛失孩儿,若是皇上也不相信嫔妾,嫔妾唯有一死了。
皇帝缓缓道:朕当然相信你是为人所害,朕也想揪出那个丧心病狂的幕后凶手,但是,朕也不能冤枉无辜之人。
慕绯羽见他神色不耐,与片刻前的柔情蜜意判若两人,更是伤心难过。她自小产之后,时常心情郁结,懒进茶饭,模样也不如平时娇艳,今日为了挽回圣宠,经过一番精心打扮而来,这时一番哭泣之下,妆容却也花了。
皇帝本不耐烦女人哭泣,见她如此,没来由生了一丝厌恶,挥了挥手:不用在朕这里跪着了,回自己宫里歇着去吧。
慕绯羽心下一片灰冷,红肿着眼睛出了长乐宫,谁想冤家路窄,一出宫门,便见丽妃打扮得千娇百媚,扭着腰,摇摇摆摆的扶着宫女走来,一看见她,眉眼间便堆出满满的笑意:哟,这不是玫贵人吗?这是哪儿受了委屈来的,瞧这眼红得,啧啧,好不可怜见的。
慕绯羽不得不屈身行礼:见过丽妃娘娘。
丽妃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对比她前一阵子的春风得意,心里痛快非常,口中却叹道:玫贵人也别要太过伤心了,自己的身子是要紧的,纵是哭出几缸眼泪来,也哭不回孩子呀。
慕绯羽心里充满了怨毒,却只得咬牙忍耐: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嫔妾便先行告退了。
丽妃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抿唇似要笑出声来,却又拿了手帕掩盖:贵人容色美艳,娇比玫瑰,皇上特赐封号玫,本宫今日方才觉得,除了贵人,别人还真当不起这一字呢。好了,本宫可要去见皇上了,贵人也自便吧。说着,故意又看了看慕绯羽的脸,终究忍不住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柳腰轻摆的去了。
慕绯羽站在那里,身子微微发抖,牙齿深陷进下唇,几欲咬出血来,安澜往着她,心中不禁害怕,颤声叫道:小主。
良久,只听得慕绯羽低低的道:扶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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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之内还有二更
小小的写了下船戏,不过应该不是你们想看的那种(害羞ING)
第19章
兽炉里烟雾袅袅, 满室生香,莲真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低头绣着一方月白色锦帕,锦帕上疏疏落落绣着几支碧绿莲叶, 极是生动,那朵粉荷却还只绣了一半。宝贞坐在底下的小杌子上,也做着针线活,良久,抬起头来, 伸手轻轻捶了捶肩膀, 忽然道:据说, 玫贵人近日失了宠,皇上许久已不曾踏进至爽斋,丽妃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又重新得到了皇上的宠幸。
莲真秀眉微皱:你是从何处知道这些的?
宝贞伸了伸舌:我也是听桑蓉姑姑说的。
这些都与咱们无关,以后外面这些事情,少打听为妙。
宝贞道:怎么与咱们无关?小主难道忘了, 咱们能有今日, 可全是拜那玫贵人所赐, 她从前怀了孩子时,不可一世,能有今天, 真是大快人心, 老天毕竟还是开眼。
说时颇有幸灾乐祸之色, 莲真瞅了她一眼:我已经告诫你数次了,你说话不防头的毛病,几时才能改一改?
宝贞低了头,小声道:我们在这绿绮宫,又有谁人听见,左不过皇贵妃常来这里走走罢了。
莲真手中针微微一顿,不由自主的向门口望了一眼,轻声道:她也有两天没来了。
宝贞笑道:皇贵妃来我们这里多了,我倒没有以前那么怕她了。
莲真抿唇一笑:你从前很怕她么?
当然啦,我每次见她比见皇后和丽妃还紧张,她就是不说话儿,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叫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宝贞微微歪着头,突然又道:皇贵妃对主子倒真的挺好的。
莲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日在后院梅花树下那一抱,耳根有些微微发烫,却若无其事低下头去,继续绣着手中的花儿:你又知道了?
瞧主子这话说得,我又不是瞎子,再说了,就瞎子也还能看出来呢。宝贞得意的道:我觉得呀,皇贵妃定不是只看着桑蓉姑姑的面儿才这么对主子好的,小主从小到大都招人疼,招人喜欢,人缘儿特好,这回就算被奸人害了,终究还是有贵人来相助的。
莲真笑骂:尽是胡扯!
宝贞望着她,心中喜悦:这两日终于见主子脸上有了些笑容,我也放心好些。
莲真一怔,唇边笑意渐渐隐去,半晌,方幽幽道:若是珠蕊此时也陪在这里,同你一起说说笑笑的,那该多好。
都是奴婢不好,好好的又勾起主子的伤心了。宝贞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正自后悔,横波却自外挑起锦帘,满面笑容的道:主子,桑蓉姑姑来了。
莲真放下手中活计,从炕上站起身来,桑蓉带着两个小宫女鱼贯而入,见她反而站在那里,忙跪下去:请小主安。
姑姑请起。莲真连忙令宝贞扶起,眼睛却仍望着帘子出神,桑蓉笑道:皇贵妃说小主病愈之后无甚胃口,进膳不香,特地让奴婢送了几样菜蔬过来。
莲真收回目光,微笑着道:劳烦姑姑了,回去替我向皇贵妃说一声,莲真多谢她惦记着。
宝贞巴不得她们来了,将刚才的事岔过去,便忙接口道:正好到午膳的时候了,主子,我去叫小厨房的人将饭菜送来罢。
莲真点点头儿:嗯,也好。
桑蓉将东西送到,说是有事,执意不喝茶便匆匆告辞了。莲真坐在膳桌前,双手托着下巴,怔怔的看着横波安放碗筷,宝贞揭开桑蓉送来的食盒看时,里面却有一碗韭黄鹿肉丝,一碟翡翠黄瓜,不由得大喜,连忙端到莲真跟前:这两样新鲜东西,小主必然爱吃,皇贵妃想得可真周到。
韭黄与黄瓜虽不算什么稀罕物儿,在这正月里却十分难得。皇家夏日有冰窖,供宫廷用冰,冬日亦有火室,专门培育各样非时令蔬果,供帝后及后宫一些有地位的妃子食用,就这样一根黄瓜,在冬季至少可以卖到数十两银子,价格堪比黄金。
莲真口味素来清淡,看着那花卉纹银碟配着那满眼的鲜绿嫩黄,不觉起了几分食欲,但心中终究闷闷不乐,拣了几片黄瓜,吃了半碗红稻米粥就推开了碗。宝贞只道她还想着那事,甚是不安:主子,这样好的菜,你怎么就不吃了?哪怕是看着皇贵妃的面儿,也该多吃点啊。
我已经够了,你们吃了吧。
莲真盥漱净手毕,回到里间的炕上歪下,只觉无情无绪,随手拿起一本全唐诗,见宝贞仍是站在那里不肯走,倒忍不住笑了:你不去吃饭,这样跟着我做什么?
宝贞瘪了瘪嘴,可怜兮兮的道:我惹小主不高兴了,哪还敢去吃饭,只好饿着罢了。
莲真只得轻声安慰她:我没事,你跟横波一道去吃了罢,我也好一个人静静。宝贞仍是犹豫,莲真眼睛看着书:再不去我可就恼了。宝贞听如此说,方出去了。
莲真心思不在书上,随手翻了几页,便撂在炕上那紫檀木小几上,然后坐起身来,拿了那方帕子,不过绣了几针也就放下了,正闷闷的坐在那里发呆,忽听外间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这时候才吃饭?你们主子呢?
莲真心里一跳,眉梢涌上一丝喜色,方欲站起,想了想又坐下了,作出浑然不知的样子,继续绣着那朵莲花,那手却微微的有些颤抖。宝贞一边挑起帘子让皇贵妃进了内室,一边悄声道:娘娘来得正好,我们小主正伤心着呢,连午膳也没好生用得。
莲真抬起头来,正迎上一双透彻的眸子,她起身屈膝请了个安,轻声道:见过皇贵妃。
起来吧。
皇贵妃似要伸手拉她,犹豫了一下,手却伸到一边拿起炕桌上的那方锦帕,随口赞道:这绣活精致灵巧,想不到你针线上如此在行。
我只是闲着找点事做罢了,入不得娘娘凤眼的。莲真笑容略显羞涩,转过头对宝贞道:你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宝贞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欢欢喜喜的出去了。皇贵妃便在炕上的暗花香色缎坐垫上坐下,莲真亲自去沏了茶来,又捧了一个金色嵌宝石葵花盒来,伸手揭开,里面装满了各色蜜饯。
皇贵妃手捧着茶盏,看了莲真一眼,见她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织锦缎袍,如墨玉般的长发只用一根羊脂玉簪随意挽了挽,余皆披泻在肩头,似一个尚未出阁养在深闺的美丽少女,纤巧灵秀,倾世绝尘。她低头喝了一口茶,这才道:你也坐吧。
莲真默不作声,在她对面坐下来,皇贵妃又道:最近脸色倒是红润了些。
莲真似乎有一丝局促,半晌才轻声道:李太医来得勤,开了好些滋补调养的药。
皇贵妃点点头:她虽年纪轻轻,但医道高明,并不逊于乃父。说着将手中茶盏放下,转过身来,盘膝坐着,微笑着道:你每天呆在这里,也闷得紧了,听闻你也会下棋,我们走上一局如何?
莲真浅浅一笑:嫔妾棋艺浅陋,若皇贵妃不嫌弃,自当奉陪。
莲真在炕桌上摆开棋局,皇贵妃也不推让,拈了一枚黑子轻轻落下,莲真素闻皇贵妃精于棋道,便不敢大意,小心应对。两人走了几步,皇贵妃突然道:好好的,为何又伤了心了?
莲真抬头看她,却见她手里把玩着棋子,眼睛盯着棋局,似是在认真思索,莲真几疑她刚刚并没在说话,过得一下,才低声回道:没什么。
皇贵妃道:可又是为了那叫珠蕊的宫女么?
莲真鼻间一酸,把头微微低垂着,皇贵妃道:生死自有天命,你也无须太过介怀,无论她身前死后,你只尽了你的情分就好了,若一味伤心,死者反倒不安。
莲真黯然:话虽如此,但她跟着我上京,没过得几天好日子,反倒受了不少惊吓折辱,如今又不明不白惨死,每每想起,我心里实在好生歉疚。
皇贵妃沉默了一下,方道:她临终时可有什么遗言么?
莲真含泪摇头:没有,她只是提了一句想回金陵,可是,别说人了,只怕连魂也没机会回去故里了。
那么,以后有机会,把她的灵柩运回金陵也就是了。
莲真眼中珠泪莹莹,面上却露出惊愕之色:她已然被烧化,尸骨无存了。
皇贵妃缓缓落下一子,轻描淡写的道:哦,我叫人将她的尸身调了包,运至城外找了个地方下葬了,因一向事多,忘了告诉你这事。
莲真喉咙似被什么堵住,看着她,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皇贵妃却抬起头:你输了。
莲真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过了好久才道:我原本就说了,我下不过你。
皇贵妃微微一笑:你只是心里藏着事,心思不在那上面罢了。伸手端起茶来,莲真忙阻止:茶冷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不用了。皇贵妃喝了一口,又望了望窗户: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也该走了。
莲真有些失望,嘴唇动了动,终是出口挽留:你不再坐坐么?
不了。皇贵妃淡淡的道:虽说皇上允许我过来看你,但走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莲真见留不住,起身下了炕,在炕沿边跪下,便要替她穿鞋,皇贵妃来不及多想,紧张之下一把拉住她的手,眉心微皱:你这是干什么?
莲真面庞微红,讷讷的道:你。。。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没有半点事情可以为你做的。。。
说到此处,颇觉难为情,便不再说下去,皇贵妃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无需这样。只觉手中一片温软柔腻,这才惊觉到自己还握着她的手,便缓缓放开:改日我再来找你下棋。
莲真忽然抬起头,一双晶莹纯净的美眸深深的望着她:你如此费尽心思帮我,难道。。。难道只是为了桑蓉姑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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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忆采芙蓉GL——广陵散儿(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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