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常事嘛,你是不知道他们以前有多过分,说我花心滥情,朝三暮四
她话还未说完,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宋余杭一直在看着她,眼里慢慢积攒起了泪花,嘴一瘪,啪啦啪啦往下掉金豆子。
对不起,我我以前都不知道以后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单独面对这些了
在别人面前坚毅果敢的警官似乎只在自己面前才暴露她的软弱和小孩子心性呢。
林厌的心被这泪水浸泡着,鼻头也开始发酸,猛地拉下了她的衣领。
宋余杭。
嗯?警官吸着鼻子,哭得一抽一抽的,不明所以。
林厌轻轻阖上眼睛,奉上了自己的唇:我爱你。
别说是表白了,她主动亲她的时候都很少,宋余杭猛地一怔,激动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隔了半会儿,在她即将抽身离去的时候,又掰过了她的肩头,深深吻了下去。
尝到了甜头的人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呢。
比起林厌刚刚那个浅尝辄止的吻,宋余杭的,就狂热多了。
林厌节节败退,招架不住般地把手放上了她的肩头,轻轻往外推搡着。
唔
宋余杭越发变本加厉了,含糊不清说着:我也爱你。
最后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林厌红着脸,眼底泛着水光,唇角还有些令人遐想的东西。
宋余杭呼吸蓦地变得沉重了,又俯身过去,目标明确,动作简单直接,径直伸手去解她的衣服扣子。
林厌,我想
林厌一挎包拍开她的咸猪手,气得破口大骂:滚,不要脸!
喔。宋余杭吃痛,委屈巴巴收回手,又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撑爆了衬衫扣子的内在,舔了舔下唇。
天知道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碰过她了好吗?
她连做梦都想。
林厌再不让她碰,她就要原地爆炸了。
宋余杭内心默默泪流满面,挂挡出发。
一看她那眼神,林厌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红了脸,唇角撅得老高。
开快点,我累了,想早点回家。
宋余杭眸中一亮,有戏啊,一脚踩下油门飙了出去。
好嘞,林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让碰就不碰,说让碰就嘿嘿嘿!
林厌涨红了脸,举起挎包:谁说要
宋余杭往外躲着,手握着方向盘没松,唇角咧开了大大的弧度:哎哎哎,开车呢,回家闹,回家闹哈。
至于回家怎么闹,那当然是她说了算了。
***
一开门,宋余杭把人推进去,反手锁了房间,手里拿着的东西横七竖八堆在了茶几上,沙发微微塌陷了进去。
林厌往外搡着她的肩膀:唔先去洗澡。
宋余杭扒下她的外套,牙齿咬开了衬衫扣子,推着她的手举过头顶。
林厌身子一轻,就被人抬了起来。
一起洗。
花洒哗啦啦喷洒着热水,两双赤足踩在地上,浴室里浴霸开得暖和,很快就在玻璃窗上氤氲出了雾气。
林厌原本苍白的面色红得好似滴血,头埋在她颈窝里,手指用力抓着她胳膊。
宋余杭腾出一只手来捏她后颈:站不住了?
嗯娇软如猫咪一般的轻哼。
宋余杭心都要化了,旁边浴缸里的水也要接满了,她转了个身,把人抱起来。
林厌以为这场漫长的拉锯战终于要结束了的时候,却又被人放进了浴缸里。
她的长睫上下颤动着,趴在浴缸边上,颇有些不胜欢愉的模样。
宋余杭长臂一揽,把人带向了自己怀里。
林厌懒懒抬眼:干嘛?
她除了后颈外,似乎又找到了新的乐趣。
宋余杭来回揉捏着她的后腰凹陷进去有腰窝的那一块,哑着嗓子道:时间还早,再泡会儿。
她的掌心粗粝且有厚茧,被抚摸过的地方很快起了鸡皮疙瘩。
林厌浑身战栗,微微咬了下唇,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的:宋
话还未说完,就被人封住了唇。
水面泛起了涟漪。
浴室玻璃门上的水珠滑落了下来。
地面摆放着两双整齐的拖鞋。
宋余杭:少说话,多干事。
再被人抱到床上的时候,林厌浑身都要虚脱了,水分的大量流失使嗓子眼里焦渴难耐,宋余杭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喂她小口小口喝着。
等她咕噜咕噜咽下大半杯水的时候,宋余杭拿走了她手里的玻璃杯,找来吹风机替她吹着头发。
林厌趴在枕头上,被暖风熏得昏昏欲睡,手指无意识地勾着她的衣角。
对不起呀,我把大部分钱都散出去了,没有留给你。
宋余杭专注吹着她手里微湿的发丝,还不时替她按摩着头皮。
没关系,钱这玩意儿我可以自己挣。
可是林厌微微咬唇。
那两个亿本来林又元是留给她的,大概是希望她拿着这钱重振林氏,这样一来生意有了起色,员工的工资自然就可以发了,林厌也有了足以衣食无忧度过下半生的财产,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林厌做得更绝些,钱她拿了,公司却解散了,自己不仅没拿到一分钱,还赔进去了些许,毕竟当时现场发的只是一少数,还有更多异地的分公司这两天陆续会拨款过去。
旁人或许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宋余杭却是懂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钱这玩意儿是把双刃剑,可以催人奋进,亦也可以使人堕落,比起坐拥万贯家财,我更希望你做个快乐的普通人。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林厌浑身都暖洋洋的,翻了个身窝进被子里,嗓音有些迷迷糊糊的。
可是我还没有给你买大房子、豪车、钻戒
宋余杭眼眶一热,拧暗台灯,从背后拥住了她。
一人,抵万金。
***
0378号,有人来看你了。铁门咣当一下打开了,郑成睿没有想到的是,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人来看他。
他理了寸头,消瘦了些,麻木地起身跟着狱警一起往外走。
段城坐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等他。
狱警替他打开了手铐,郑成睿坐下去,又上了手镣脚镣,穿着深蓝色的囚服,因为背后有蓝白相间的条纹,所以常被刑警们戏称为斑马服,这样的颜色和警察藏蓝色的制服仅仅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段城看着这样的他似有些陌生,久久凝视着他胸前本应该佩戴警号的地方,没有说话。
反倒是郑成睿坦然些:来了。
段城淡淡应了一声,抬眸看着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整个脸部隐隐有了些昔日清秀帅气的轮廓,只不过因为在看守所里吃食没有从前好,脸上没什么血色。
你瘦了。
郑成睿微微笑了一下,还和从前一样憨厚。
没吃零食,自然就瘦了。
段城从底下拿出来了一个塑料袋,交给站在旁边的狱警检查。
吃的什么的也带不进来,马上入秋了,我给你拿了一些厚衣服还有日用品。
隔着一扇透明玻璃,郑成睿看着狱警把那大塑料袋放在了桌上翻检着,里里外外包括衣服夹层都摸了又摸。
他把目光挪回来,看着眼前男孩子日趋成熟的眉眼。
谢谢,你和方辛?
提起方辛,段城也笑了一下。
带她见过我爸妈了,他们都很喜欢她,现在就剩她父母那边还没同意。
挺好的,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他的判决还没下来,不过数罪并罚,应该轻不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
想到这里,段城眼眶一热,微微侧了下身子。
郑成睿再怎么说,比他大一点,对这些事情看的已经很淡了,从他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早已做好了身败名裂的准备。
他只是说:回去吧,和方辛好好过日子,别再来了。
他毕竟罪名特殊,常来这里对他不好。
段城抬起头,红着眼问他:你后悔吗?
郑成睿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微怔了片刻,缓慢地摇了摇头。
人最重要的是要一直往前看,哪能老看着身后呢。
段城似是也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微微扯起唇角,偏过头去笑了,眼眶还是红的。
探视时间快到了,狱警开始催促。
他从上衣兜里摸出了一张照片,隔着一扇玻璃,透过最底下的缝隙递了过去。
林姐让我给你的,在裴锦红家里找到的。
那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被人撕开了半角,只留下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笑靥如花的小女孩静静站着。
女孩子的手微微举了起来,大概是在拉着自己的亲人,可惜那半边已经不在了。
郑成睿冷静麻木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隙,捧着照片的手开始发抖。
他哆嗦着嘴唇,抬头看看他,又看着这照片上的小女孩,颤抖地愈发厉害。
段城起身,眼底有一丝怜悯与痛惜。
你说你不后悔,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把情报出卖给林舸,林舸再转手知会了顶爷,险些害死了林姐,也害死了你的
他把手撑上了玻璃,似不忍再说,微微阖上了眸子,指尖紧握成拳。
如果不是她还能活。
捏着这照片,郑成睿浑身抖成了筛糠,即使被捕入狱也从没见他红过眼眶的人,蹭地一下想站起来,又被审讯椅拷着,挣脱不得,手腕在桌上磨着。
两个人高马大的狱警扑上来拿他,把人死死摁了回去,头抵在了桌子上。
郑成睿睁着眼,眼镜掉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流到了桌面上。
他嘴里发出了类似野兽嘶吼的声音。
段城不忍再看,紧握的拳头从玻璃上松开,转身离去。
身后传出了男人哀嚎着,歇斯底里的哭声。
一直到走出了看守所门外,段城还是浑浑噩噩的,那哭声仿佛就在耳边萦绕不去了。
他一脚踏进泥水里,这才留意到外面不知道何时起下雨了。
他心里烦,从烟盒里摸了一根烟,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打火机也点不燃。
段城想到临走之前郑成睿那个绝望的眼神,一股酸涩径直冲上眼眶,手指一松,烟蓦地掉在了地上。
一双坡跟鞋由远及近走来。
他顺着鞋的主人往上看,雨停了。
方辛替他撑着伞。
自从得到了林厌倾囊相授的美容秘方后,方辛摘掉了厚重如啤酒瓶底的眼镜,戴上了隐形,开始披散起长发,学着化妆打扮自己。
昏黄路灯下,她薄施了脂粉,容颜不算特别惊艳,但是清秀耐看。
她整个人站在这里就将他从那种悲怆的氛围里解脱了出来,更何况她说。
走吧,我爸喊我们回家吃饭。
段城一怔,随即狠狠把人拥进了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肩膀颤抖着。
方辛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一手撑着伞,回抱住了他,摩挲着他后背上的毛衣。
隔了半会儿,他才彻底缓过劲来,抹了抹脸,又捋了捋头发,接过她手里的伞。
好,那我们去买点东西。
方辛看着他手里的烟盒:我爸气管炎
段城很识趣地把烟盒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我戒。
我妈脾气不好,爱唠叨
丈母娘说什么都是对的。
方辛怒:八字还没一撇呢!
段城揽过她肩头,两个人同撑着一把伞,路灯投下了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的画面。
早晚的事嘛。
***
赵俊峰被捕后,宋余杭也曾去省城看过她师母,林厌跟她一起。
她本意是不叫她去了,一来路途遥远,二来毕竟是赵俊峰的夫人,怕她心有芥蒂会不舒服。
她事事周全,岂料林厌却微微笑了。
你替别人考虑,怎么没考虑过自己,我有千百种不去的理由,却只有一个必须去的理由,那就是陪你。
面前的这扇门,昔日上学的时候她常来,如今却有些近乡情怯,敲不下去手了。
宋余杭犹豫半晌,正打算按门铃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老人出现在门后,顶着满头银发,眼神略有些呆滞无光,见是她们,这才微微笑了笑,笑容也是虚弱无力的。
是余杭啊。
宋余杭上前一步:是我,师母。
她把目光挪向了一旁的林厌。
这是?
赵俊峰被捕这段时间以来,家里三天两头就会来人调查,因此老人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困惑和警惕。
是我朋友。
宋余杭这么回答着,牵着手把人拉了进来,林厌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她上学的时候也时常跑来这里吃饭,却从没有带什么同学、朋友来过。
老人恍然大悟,又看了林厌一眼,这大概是她很重要知根知底的朋友吧。
不过她近来过得浑浑噩噩的,脑子也不是很清楚。
老人复又转身,麻木地往里走,嘴里振振有词。
来了也好,来了也好,最近除了警察没人往这里跑。
她今天来不是以警察的身份,所以有足够的理由心酸。
宋余杭跟着她进去:我们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老人摇头,拿起电壶要给她们倒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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