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热,不少人来公园乘凉,河道里面垃圾也多了不少,我就想着下班前再打捞一次就可以回家收工了,刚划着筏子走到那边桥底下的时候,就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
宋余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莲池公园是景观公园,顾名思义养了一大片荷塘,此时盛夏莲花开的正旺,发现尸体的位置正好位于一座石拱桥下方。
当时桥面上应该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从河道里打捞出尸体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再配上几张不打马赛克博人眼球的图片传播的沸沸扬扬。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已经人尽皆知了。
也怪不得冯局会这么生气,特意叫她过来跑一趟了。
我以为是又有人把建筑垃圾倒河里了,气的我哟!就拿撑杆拨了拨,还怪沉的!这弄上来搞不好筏子会翻的,就下水想着拖到岸边,再叫几个伙计来帮忙
没想到一凑近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在筏子上的时候就有,但是也没太在意,夏天嘛,河道里垃圾多了就是那个味,可是这股味道直熏得人犯恶心
林厌翻了个白眼,暗地想:尸臭和垃圾臭能一样?
一摸到那塑料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冷冰冰滑腻腻的,但还是壮着胆子往岸上拖,拖到一半袋子开了,露出来一只脚,我老汉当场就当场就
他一边说一边发抖,在夏夜三十多度的高温里冷汗津津:要不是我水性好,也差点上不来了
发现尸体的具体时间记得吗?
老人想了一会茫然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七点多,不过我上岸后立马就报了警,那时候看了一下手机,是八点半左右
好,留一下姓名和电话,后续还有需要的话,请协助调查
一个民警递过去纸笔,老人刷刷刷赶紧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串数字。
辖区分局的法医正在对尸体做初步的尸检,林厌凑了过去仔细观察着。
段城拎着器械却没有拍照,尸体边围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林厌随手拍了一个:哎,检出什么来了吗?
被点到的警员戴着口罩,不耐烦地回头:围观群众退到一边去,这不是你们能进来的地方
林厌乐了:不是吧,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出来是什么名堂,
我男法医涨红了脸,声音大起来:死因是溺水,尸体体表无伤痕,很有可能是自杀
宋余杭被他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地猛地回过头来,抿紧了唇角,眼神沉下来。
你告诉我,哪个自杀的会把自己装进塑料袋里再跳河?
林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宋队您真幽默
她笑到一半,看见宋余杭的脸色果断又把嘴缝上了。
还是刚刚给她递烟的那个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腆着脸凑了过来:哎呦宋队别生气,也就是新人随口那么一说,这案子我们一定好好查好好查
基层刑侦大队的工作作风她不是不知道,市局每年都会有案件侦破率的硬性标准,达不到这个标准怎么办呢,要么卯足了劲在治安巡逻上下功夫从源头遏制恶性事件的发生,要么投机取巧把刑事案件打成治安案件,尤其是这种不知道尸源来历的案子,一拖再拖,一批批冤假错案就是这么出来的。
但很可惜,他今天撞上的是素来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宋余杭。
这个案子从现在起,市局接手了不等他回过神来,宋余杭斩钉截铁下了命令。
段城,还愣着干嘛,刑事拍照摄像,方辛,提取现场痕迹,其他人走访现场目击群众,笔录重新做,林法医
她的目光看过去,林厌已经把长发扎了起来,从勘查箱里取出手套唰地一下戴上,口罩挡去了大半部分娇媚的容颜,侧脸严肃而认真。
宋余杭轻轻抿了下唇,也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了下来。
塑料袋已经被打开了,尸体呈巨人观,衣物完整,大部分表皮已经开始脱落,尤其是手部肌肤,远远地看就像套了一层橡胶手套。
林厌伸手一摸就摸了一层尸油,刺鼻的气味涌入鼻腔里,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拿手电筒翻开了死者的眼睑。
眼结膜可见点状出血
段城赶紧过来拍照记录。
尸斑浅淡呈淡红色
手电筒光又移动到死者的口鼻部。
一团团白色棉絮状的东西堵住了口鼻,在法医学上称为蕈状泡沫。
林厌当机立断下了结论:符合生前溺水的特征
宋余杭戴着手套粗粗摸了一下死者身上的衣物,没有任何可以代表身份的东西。
方辛,过来提取一下DNA,拿回去数据库里和失踪人口做一下比对
好,宋队方辛正在提取塑料袋上可疑的指纹,应了一声拎着勘查箱跑了过来。
宋余杭抬眸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里地势开阔,人来人往的,若真的有人抛尸应该有目击者才对。
林法医,死亡时间
林厌没回答她的话,问段城伸手要尸体温度计。
一端长长的探针伸进死者的月工门,林厌俯身看了一眼:月工温25.80℃,段城,去测个水温,最近一周的平均气温是
段城拿着温度计屁颠屁颠去了,林厌还在暗自嘀咕着,她满手尸油总不可能去包里掏手机吧。
宋余杭:平均气温30℃
法医学上根据尸体表象、腐败程度以及环境温度等推理出死亡时间有一套繁琐的演算过程,但林厌没有过多犹豫,张口就来。
推测死亡时间为35天左右,具体的得等回去解剖检验一下胃内容物和肝温,抛尸在这种地方死亡时间的推断和环境、水的深度、位置等都有关系,别报太大希望
她倒是很严谨。
宋余杭退后一步示意先把死者装进裹尸袋再说,就这么再让围观群众看下去,明天江城市的头条又有了。
把尸体运上车送去殡仪馆之后,接下来就是大量繁琐细致的走访摸排工作了。
林厌和方辛带着生物检材回市局做进一步的检验。
郑成睿开始揉着眼睛看监控。
宋余杭则一个人逛起了公园,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此时已是深夜十点多,暑气散去,公园里人也逐渐冷清了起来。
莲池公园不大,市政前些年刚建起来的项目,未设门票,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放,是以人流量非常大,给刑侦工作带来困难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凶手抛尸的难度非常大。
因为他很可能会被人看见。
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不会选择在这里抛尸,太容易暴露了。
只要警方肯下功夫,破案只是时间问题。
宋余杭的手扶上了石拱桥的栏杆,往下看去,桥下不远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
旁边一片郁郁葱葱的芦苇荡,已经被河道清理工以及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察踩得七零八落了,她顺着台阶走下来。
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她就有一个疑问:太干净了。
现代人出行不说身份证驾驶证钱包银行卡什么的了,手机总是要拿的吧。
尤其是成年女性,除了像她一样特殊职业之外,或多或少都会有几样随身饰品。
奢侈如林厌,随身戴劳力士的手表。
朴素如方辛也会戴个耳钉或者手链什么的。
这是爱美天性使然,很少人会例外。
她打着手电踩着齐腰深的杂草摸索过去,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部分劫财的歹徒会带走死者身上的财物,但若仅仅是劫财又何必把人装进塑料袋里抛尸呢,这种类型的犯罪者大多属于激情犯罪,死者不管是挣扎也好呼救也好身上总会留下痕迹。
熟人作案?
动机呢?
她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深夜的露水沾湿了她的衣裤,宋余杭举着手电筒四下张望,这里人迹罕至,赏花的人大部分都会站在石桥上不会下来,刚刚躺过死者的芦苇丛被压出了一片形状。
周围没有摄像头,柳树枝桠垂得很低,确实是天然的视野盲区。
她蹲下身,踩在河边的淤泥里,戴上手套,一寸寸摸过去。
她坚信没有完美的犯罪,更没有所谓完美的案发现场。
如果这里是抛尸第一现场的话,一定会留下些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宋余杭从半指深的淤泥里摸出来了一枚戒指,她拿手电光照了照,戒指很光滑,应该是纯银质地,通体并无装饰,只在内侧小小地刻了一个字母S。
宋余杭把它收进证物袋里放好,摘掉手套接电话:喂?
林厌清了清嗓子:死者家属找到了
第9章 解剖
江城市殡仪馆。
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多了,两拨人还在大厅里争执不休,宋余杭甫一踏进去就听见了一个凄厉的女声高呼国骂,夹杂着鞋底摩擦地板和衣物撕扯的声音。
她心里一紧,生怕林厌因为解剖尸体的原因和家属起了什么冲突,赶紧小跑冲了进去。
岂料她正完好无损地靠墙站着,甚至还拿手捂住了耳朵。
方辛和段城正在劝架,两波互相撕扯的妇女终于住了手。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些:我是孩子奶奶,娃就应该我带,姑娘你说是不?!
方辛:啊?
你胡说什么呢!我女儿躺在里面尸骨未寒,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们一家害的!雅雅是我亲外孙女,必须得跟着我!
什么我们害的,她嫁进来我们什么时候少过她吃少过她穿,她说不想和老人一起住,我们二老立马就搬了出去,她说不想要二胎就不要!你说话讲点良心好吧!谁知道你女儿在外面不检点惹了哪个小流氓畜生才招的杀身之祸,别怪到我们头上来!
别看这位老太太年龄大,战斗力可一点都不弱,指着对方鼻子骂。
更何况身后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齐齐冲了上去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期间不知道谁扯了谁的头发,又爆发了肢体冲突,战况进一步升级。
连段城的脸上都被挠了两道印子,被迫退出了战局。
而处于风暴最中央的男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眼眶泛红,垂着头不语。
他怀里抱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正睁着懵懂无知的眼睛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林厌唇角挑起一个讽笑,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丝毫前去劝架的意思。
哎,闹了这半天,女婿你说句话啊,我女儿到底是咋死的啊中年妇女好不容易从包围圈里挣脱出来,眼眶通红,脸上挂着泪水,看起来是悲痛万分。
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们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要什么交代?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是不是啊警察同志
方辛嗯嗯啊啊敷衍着,生怕一个说的不对那巴掌就呼到自己脸上来了。
我不管!还我女儿来,我丁家就这一个独女,绝后了绝后了呀!老丁我对不起你在天之灵呀!女儿女儿你死的好冤枉啊!
那女人又开始高声地嚎叫,扑上去撕扯坐在椅子上浑浑噩噩的男人。
男人妈一见打自己儿子更不乐意了,抱腿的抱腿扯头发的扯头发,什么脏字都往出来蹦。
你少攀扯我们家!你们一家都晦气!亲家公早死,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不愿意!谁让我儿子瞎了眼喜欢她呢!嫁进来几年男娃也生不出来,不下蛋的母鸡!死了好死了干净!
我艹你妈了又是一阵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夹杂着拳打脚踢。
林厌都看笑了。
宋余杭摇摇头,准备走过去拉架。
男人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捏着拳头大吼道:都别吵了!!!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缓过神来之后,死者家属哭的凄厉,更加变本加厉扑了上去撕打着他:你还敢吼我?!还敢吼我!给我女儿偿命!偿命!
拉扯之中坐在长椅上的小女孩摔到了地下,谁也顾不上她,小女孩张张嘴,茫然地看着她的奶奶推了她的外婆,她的外婆又扇了她的爸爸一巴掌。
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爸爸,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回家她跌跌撞撞爬起来想要去抱爸爸的腿。
男人却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踩到小女孩的手,宋余杭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再吵都跟我回公安局去吵!一人一个治安拘留谁也跑不了!
死者妈妈还想再说什么,看了看她制服肩章上的两道杠,以及看在她怀中嚎啕大哭的孩子份上,终是忍了忍。
这时候才开始默默垂泪。
接下来就是按照程序走了。
死者家属挨个进去见死者最后一面,出来的时候死者妈妈几乎瘫软在地,被几个民警七手八脚扶了出来。
考虑到年龄大的家属的身体状况,粗略了解过情况之后,宋余杭就让人送他们回家了,只留下死者老公一个人去局里做笔录。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一条,我们决定司法解剖您妻子的遗体,请在这里签个字
一份《遗体解剖通知书》放在桌面上缓缓推了过来。
林厌坐在对面,挺直了脊背看着这个身材矮小,有些寡言少语的男人。
你想查明真相的吧?不想让你老婆死的不明不白的吧?赶紧签吧,越早解剖就离真相越近了一步
随着时间的变化,尸体上的一些特征会逐渐消失,这也就是她迫不及待想解剖的原因。
男人的孩子因为一直哭谁也哄不住便也跟着爸爸到了公安局,宋余杭刚把人哄睡着,从隔壁值班室出来推门而入听见她说这句话,便抛去了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林厌张张嘴,无声: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宋余杭:你可以委婉一点的。
段城捅了一下郑成睿:哎,她们说啥呢?
IT直男从电脑里抬起头来:谁?谁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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