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璟的吐糟戛然而止,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
说完他自己先反应过来,晏止澜被噬灵鞭缚了不知多长时间,灵海被魔息渗入,召出来的本命灵剑要是被魔息侵入沾染魔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将心中猜测说给晏止澜听,末了还求表扬似的看着他,面带得色道:会不会是这样?
晏止澜神情并未因此舒展开来,他沉吟许久,亦是不能确定,坦诚的摇头:我不知道。他眼里带着些许茫然: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若是上世年轻气盛的他,看到本命武器上沾有魔息的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认定那人是魔物,继而诛妖邪除魔物,追而诛之。
但是这一世,见过人情冷暖人心险恶的他却不会这么想了。
有的人,披着一副道貌岸然的皮藏着一颗妖魔的心,藏在人群中蠢蠢欲动。有的时候,人心比魔物更可怕。
更何况,如今沾染魔息的是七星他自己的本命武器 ,他可以确定,自己身上绝无任何魔息,但是七星上的魔息又该如何解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祁璟看他的脸色不虞,安慰道:兴许等你身体养好,灵力彻底恢复,魔息就自然消失了。
噬灵鞭上面的魔息有限,他相信以晏止澜的能力,消除这点儿魔息易如反掌,根本不在话下。
晏止澜心不在焉的点头:如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祁璟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全部呼出来,一颗心又高高的吊了起来。
晏止澜从迷茫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眼神一凛,灵剑七星剑随心动,嗖的一声又架在了祁璟脖子上,冷声道:道歉。
祁璟愕然:啊?
晏止澜眼中怒火炽盛:晏家的出世不入世,意思是身在俗世仍要保持本心。你胡言乱语!
祁璟恍然,反应过来后欲哭无泪,这页不是刚才已经翻篇了吗?怎么又想起来了?
他本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一抬眼看到满脸霜寒的晏止澜,顿时萎了。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望着晏止澜,十分有诚意的道歉:先前是我不对,我胡说八道,我信口雌黄,胡言乱语。祁璟在此,跟你说声对不住。
不对。晏止澜脸色丝毫未缓,剑眉怒横,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嗯?祁璟迷茫的看着他,不是你是谁?
晏止澜盯着他看了许久,看他神情茫然,不似惺惺作态故作不知,冷声提醒道:你侮辱晏家先祖,该是对晏家先祖道歉。
祁璟惊诧之下微微张大了嘴:啊?
直到他看到晏止澜一脸严峻,这才意识到:这货不是开玩笑,是来真的啊!
他艰难的稍稍往后仰着头,竭力避开闪着寒光的灵剑,瞅着晏止澜,不确定道:你们晏家先祖早就仙逝了吧?我去哪里给他道歉?
晏止澜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平静道:不必麻烦,你只需沐浴焚香,斋戒数日即可。晏家先祖有灵,自会收到你的诚意。
啊?祁璟这回是真的震惊了,还能这样?
不过为了刷晏止澜的好感,他咬咬牙,拼了!只要晏止澜高兴,以后饶他一命,让他做什么都行。只是得先说清楚,他磕磕绊绊的,犹抱有一丝希望的问晏止澜:那需要几日?
晏止澜默然。
祁璟满含期待的看着他,不久就听到他声音毫无起伏道:若是晏家门生,须得三月;若是晏氏族人,少则半年,多则数年。至于君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祁璟一眼。
祁璟心里咯噔一下,要他沐浴焚香没问题,但是这个斋戒
让他怎么忍?
《修天》里的斋戒,可是一天只吃一顿饭,而且这饭不沾荤腥不带油渣,只有清水煮青菜,同时期间不得饮酒不得寻乐,直至结束。
他期期艾艾的看着晏止澜,晏止澜上下两片薄唇一碰,轻飘飘道:君上非是晏氏族人门生,为表诚意,便以一月为期吧。
祁璟顿时觉得如晴天霹雳,脸色灰败,一个月斋戒?那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祁璟在心里为自己默默鞠了一把泪,对晏止澜勉强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在剑柄上,往外推了一丢丢,你这个剑,是不是也该收回去了?挂在脖子上怪瘆的慌。
晏止澜不说收,也不说不收,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推着七星远离自己脖颈,直到安全的距离。
祁璟把七星推到离自己足有一小臂远的地方,才长长的舒出口气,自觉捡回一条小命,复又活蹦乱跳起来。
他刚要说话,眼角余光瞥到晏止澜凌冽的眼神,心里直发毛,干笑道:怎怎么了?
晏止澜看着他,低喝一声:七星。
祁璟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直到背抵在墙壁上,双手紧紧护住自己脆弱的脖子,紧紧闭上眼睛连声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不要冲动!
他咋咋呼呼的喊了一阵,没感觉到一丝异样,壮着胆子悄咪咪的睁开眼,发现晏止澜只不过是把灵剑收回灵海而已,亏他还以为对方一言不合又想杀人。
祁璟委委屈屈的蹲在墙角,感觉自己活像被逼良为娼的小媳妇儿,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怕对方兴致一来就要杀人灭口。
晏止澜无不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慢慢阖上双眼,折腾了这一阵,他早就精力不济了。
祁璟见晏止澜好似已经睡着了的样子,轻手轻脚的跨过他,准备下床保命。
以后能活多久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现在再不跑,随时都有可能没命。不料他刚伸出一条腿,晏止澜的声音蓦地又响起。
你要做什么?
祁璟一惊,腿脚发软,重心不稳,噗通一声趴在了晏止澜身上。
晏止澜闷哼一声,脸色苍白,额上立时冷汗涔涔,想必是压到了伤口。
对不住对不住。祁璟连声道歉。
他刚才那一摔,摔的结结实实毫不含糊,与晏止澜紧密相贴,几乎能透过薄薄的亵衣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
祁璟尴尬不已,急欲起来,却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不敢去看晏止澜想要杀人的眼神,欲哭无泪:我我站不起来
第9章 (捉虫)
晏止澜起初以为祁璟是在装腔作势故意报复他,过了片刻,终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两人肌肤相触的刹那,像是彼此的身体里都镶嵌了磁石一般,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到一起,谁也分不开谁。
晏止澜第一反应就是祁璟在他昏睡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
然而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有骆先生在,祁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他做手脚。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又该怎么解释?
他咬牙等着那阵尖锐的疼痛过去,才想起来问祁璟:怎么回事?
祁璟两手撑在晏止澜身侧,企图减轻点自身重量,免得把晏止澜压坏了。闻言也是一脸茫然,晏止澜问他,他问谁去?
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多久,令人更加诧异的事情出现了。充沛的灵力连绵不绝的从两人相触的地方扩散开来,不过片刻,两人便被包围在一团团浓郁的灵气中。
祁璟顿觉周身像是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一样,又像是回到了母体之中一样,舒适顺畅无比,自在极了,懒洋洋的一根手指也不想动,甚至连脑子都不想转了。
一簇簇灵力流淌在他身边,像是绚烂的烟花,缓缓在他身边绽放。
祁璟看的惊奇不已,脑中灵光突然闪现,有了个新的猜测。
他试着去探查灵气的来源,一小股灵力随着他的意动立刻出现在他的指尖,像是一小簇燃烧着的小火苗,绚丽夺目,亲昵的在他指尖跳跃着。
祁璟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小股灵力,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领悟到了真相,抬头看向晏止澜。
晏止澜脸上依旧淡淡的,却被祁璟捕捉到了他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错愕和意外。
祁璟差不多已经可以在心里肯定,之所以出现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意外,将晏止澜和他紧贴在一起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现在在晏止澜丹田里的那颗丹核,那颗原本属于他的丹核。
丹核毕竟是祁璟修炼出来的,跟祁璟有着不可割断的密切联系。此刻虽然已经挪进了晏止澜的丹田,却因原主的靠近而雀跃不已,隔着薄薄的两层肌肤,丹核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原主的气息,激动着想要跟原主重新获得联系。
祁璟身上的灵力跟丹核的灵力同出一源,受到丹核的吸引,竟无形中将他和晏止澜捆在了一起。
祁璟哭笑不得,试图切断自己跟丹核的联系。
只是没想到丹核受到原主的排斥,本能的剧烈抗拒起来,更加急切的想要跟原主取得联系,却惹得晏止澜痛苦不堪,一双凤目因为剧痛而紧紧阖着,脸上更是颜色惨白毫无人色。
祁璟吓了一跳,心里焦急,脸上也现出担忧之色,连声叫道:喂!晏止澜!晏止澜!你怎么样?
一连叫了几声,对方毫无反应,像是疼昏过去了。
祁璟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将气撒到丹核身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万一晏止澜有个什么意外,他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兴许是丹核感应到了原主的愤怒,不敢再惹原主生气,悄无声息的停歇下来。
祁璟几乎是一瞬间就感应到了,两手用力,尝试着起身,这下丹核乖乖的没有作妖,他一骨碌从晏止澜身上爬了起来,趴在晏止澜床头,轻拍他的脸:晏止澜!
晏止澜的凤目睁开又猛的阖上,掩饰住眼底的脆弱,过了片刻方又睁开,哑声道:怎么回事?
祁璟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你方才,好像昏过去了。要不要紧?
晏止澜重重吐出口气:无事。
祁璟却是不信的,虽然他说不出来丹核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以他的推断,应当也是属于人身上的一部分。别人的东西到了自己身上,怎么会没有不适的反应?况且看样子这个丹核还是认主的。
真的没事?祁璟追着又问了一句。
晏止澜垂着眼帘,默然不语。
就在祁璟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听到晏止澜突然迟疑道:我的丹核有些问题
祁璟一惊,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便想详细问问他,晏止澜却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
所幸两人现在已经分开,晏止澜的神色看上去并无什么异样。
祁璟见晏止澜眉目间极其疲倦,知他刚才一定是受了丹核不少影响,遂道:不如你先睡会儿?我去找人叫无双圣手来看看。顺便他也要去问问无双圣手该怎么让丹核安稳的待在晏止澜体内,打消晏止澜的疑虑。
不料晏止澜道:不用。
祁璟有些不懂了,都这样了还讳疾忌医,这样可不好啊小弟弟!
他撸起袖子,正准备给晏止澜好好讲讲及时就医的重要性。
对方却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无双圣手修的是医道,对灵力丹核这一块并不甚精通。若是想找人他的目光落在祁璟身上。
祁璟一脸莫名其妙:看我干嘛?找谁你说?你说出来,包在我身上,绝对给你找来。
晏止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觉得自己两世的好耐性都快消耗完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劳驾。
祁璟没反应过来:劳驾我做什么?
晏止澜忍不住咳了两声,他看着祁璟,道:丹核之事,自是该找修为比其高深之人来探查。如今大月国内,还有比君上修为更高的人吗?
言下之意,由你来看,最为合适。
祁璟的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型,还能这样?
晏止澜见他许久没有反应,又咳了几声,嘴角溢出几丝血迹,略略自嘲道:罢了。君上身份何等尊贵,又岂会屈尊降纡做这等事?君上找个修为高深的侍卫来便是了。他本打算借此探探祁璟的虚实,不料上一刻还痴傻一样的人,下一刻变得精明起来。
祁璟摇头道:我不能给你看。
心道:我倒是想给你看,关键是我现在有心无力,想看也看不了啊!万一不小心被你发现我没有丹核,你又看我不顺眼,一顺手把我劈了怎么办?
刻意忽略对方的眼神,祁璟笑着打哈哈:你先别急,我这就找人来给你看。另外,骆先生也是要叫的,得把他叫来给你看看身体怎么样了。
他扔完这句话,就火急火燎的拔腿就往殿外跑,仿佛身后有吃人的猛兽一般。
晏止澜收回眼神,面无表情的看着正上方绣着金丝的龙凤,心不断往下沉:重活一世,他怎么还是如此轻易相信他人!若非事出突然,临头一试,他差点就要把这世的祁璟当做真正的另一个人来对待了,而不是上世那个暴君。
可惜
对方蹩脚的借口和拙劣的演技,让他对自己刚准备下的决心又动摇起来。这个祁璟
吱呀
大殿的门被人推开,发出沉重的响动,也将晏止澜从思绪中扯了回来。
一个身材高壮戴着面具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晏止澜只草草看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应该是祁璟叫来的人。
直到对方走到床榻前,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窜进他的鼻腔,他才忽觉不对。
晏止澜猛的抬头,看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人,瞳孔一缩:这个人是
第10章
与此同时,祁璟正在偏殿里,对着匆匆赶来的骆杨生唉声叹气:骆先生,你说,该怎么办好?
骆杨生也是头次听到这种事情,倍感新奇。
他本就醉心医术,以医修道,旁人倍感棘手的事情他往往趋之若鹜,若是再碰上一些从来没见过的疑难杂症,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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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之后[穿书]——清茶淡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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