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楚行云拎着饭菜,纵窗而跃,然而这次下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哑妹,他正要回身上去,忽而有人叫住了他:
你是红倩雪的使唤吗?
楚行云愣了一下,他红指甲、红指甲地叫惯了,乍一听到那家伙的花名还有些不适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那人白着脸,阴测测地又道:那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阁主有令。
小行云见势不妙,正欲推脱,然而那死白脸身后转出两名金甲卫,不由分说,将楚行云押进一处大厅,厅内齐刷刷地跪着一片小倌,脸上或红或白,各个泫然欲泣。
阁主披一件繁花紫绸衣,斜躺在那,其左坐一位黄纱人,其右站一位青衣人,都是一脸奴才相。
青衣人道:阁主所言极是,今年这批新货不行,成天端着个架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货色。
黄纱人道:怕是你教的不行吧。瞧,红倩雪的小使唤来了!他转过来对小行云笑,你家主子前些月刚晋升头牌,训新人这种小事就不敢劳驾他了,你天天跟他屁股后边伺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来,叫个床来听听,让这些雏鸟们好好学学。
小行云愣住。
青衣人佯作吃惊问:你不是不会吧?
黄衣人大笑:不会又有什么打紧,现学现卖呗。他一击掌,走出一位白衣人,盘腿坐于地,无悲无喜,谁也不看,黄衣人对他说:你起个头。
白衣人张口,嗯嗯啊啊地叫了一串,声音春情荡漾,面上冷若冰霜,眼观鼻鼻观心,波澜不起,待他叫完了,阁主抬眼看了眼楚行云,道:
学。
小行云愣了一下,他稍一转头想看看能不能溜,两名金甲卫就上前拧住他胳膊,他挣扎,却如蚁推磐石,黄衣人在一旁笑着补道:放轻松,小孩儿,学不会不要紧,失败一次,哑妹替你扎一刀。
话音刚落,哑妹就被人拖上来,在楚行云眼前,被摁到地上,活生生挨了一刀,哑妹疼得只能啊、啊叫。
青衣人则报数:第一遍,失败。
于是白衣人开口,念了第二遍,阁主抬眼,道:
再学。
小行云浑身发抖,他啊了一声,活像乌鸦。
刀子再次举起来,对准哑妹,楚行云赶紧拦道:慢着慢着,我学我学!我会好好学的!这位白衣公子可不可以烦请您再
没有人理会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哑妹哭喊起来
青衣人报:第二遍,失败。
白衣公子轻启檀口,叫第三遍,楚行云僵直着身子,学着念出来,还没念完,阁主摇头,评:
难听。
第三刀扎进哑妹的血肉里,溢出一片红
青衣人报:第三遍,失败。
白衣人继续开始下一遍,小行云被金甲卫死死拧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悉心照料的哑妹血流不止,他急得发疯,越急越学不好,最后受不了地叫道:有种冲我来啊!我学不好你们为什么要扎她!扎我啊!
这么会儿功夫,白衣人已叫完第四遍,大厅内一片死寂,众人看着楚行云,小行云喉咙一动
阁主一挥手:太慢了。
不不不!不要!我很快就能学会
第四刀扎在哑妹手心上,哑妹呜呜地痛苦挣扎。
青衣人再报:第四遍,失败。
黄衣人笑着说:小使唤,用点心呐,要不然呀,哑妹就要因为你死掉咯,被你杀死的!
白衣人开始第五遍,楚行云站在那,他毫发无伤,却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绝望,只要学得稍有不像,刀子就捅在哑妹身上。
而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忽而厅门推开,红指甲跑了进来,跪地道:阁主息怒!他不是那块料,别让他学了,由我来
呵,料?阁主冷笑,你们一个个都拿自己当什么,玉器啊?不过就是卖屁股的,还分什么料?你们被评为不夜城最高的一等,天天在猪狗猴羊面前作威作福,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告诉你们,人人都能出来卖,没有什么料不料的,至于客人买不买,那是客人的事,轮不到你们在这逼逼。
红指甲被训得哑口无言,黄衣人见了,幸灾乐祸:你挂了红牌,早就是千人骑哦不对,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怎么可能跟新人一级别,由你来教,不免令人气馁。
阁主冷冷道:继续学。
白衣人得令开口,楚行云站在那,满头冷汗,只要稍有不好,就算失败,刀子就扎进哑妹身上,叫她疼得满地打滚,最后哑妹倒在一片血泊中,已叫不出声了,只有刀子落下时,那细嫩的手臂才会痉挛一下。
楚行云周身发冷,两眼放空,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了,五官六感只剩下耳朵在听,听完嘴巴机械地张开,也不知自己在学什么,一颗心在油锅里煎,又在寒冰里浸,终于,第七遍的时候,阁主抬了抬手:
可以了。
青衣人喜报:第七遍,学成
楚行云听了这一声,浑身一抖,像是兜头泼了盆水,清醒过来,只见哑妹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楚行云想叫大家去救救她,红指甲一把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黄衣人踱步向前,冲那一众小倌斥骂道:瞧瞧!瞧瞧!人家一个小小的使唤,才学了七遍就学会了,你们呢!啊?拖了个三天,学成那鸟样子,天天端着给谁看!妓女还说端一下,傍上个嫖客能飞出去,以后为人家生个一儿半女,生活也就稳了,你们呢?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吧!
跪地的一帮小童不由得哭起来,阁主捧着茶,悠悠开口:捧春阁向来不容吃白饭的废品存在,你们刚做这行,心中难免不忿,谁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哑妹向来辛苦,去为她分担分担吧。
金甲卫将哑妹拖下去扔给大夫,阁主掸掸衣,起身要走,忽然那群跪着的小倌中,一位绿衣小童爬过来,道:
阁主留步!您说捧春阁向来不要吃白饭的,可眼下,这里就站着一位呢!
阁主低头问:谁?
绿衣小童哭的梨花带雨,状似有无数委屈,他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了楚行云。
第二十六回 牡丹游5
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楚行云一怔,这才发现那位绿衣小童正是经常来打扫屋子的绿衣小奴,只是不知他如何翻身作了小倌,此时他跪在那,哭着控诉:
奴家先前作红公子的小仆,日日清理打扫,尽心尽职,可这人!白当着一个使唤的名头,整日在屋中睡觉吃白食!我向红公子多次谏言,他不仅不听,还还故意弄得屋里一团糟叫我多干活,阁主,阁主,您评评理!
红指甲看也没看他,沉着道:不瞒阁主,这位是我的儿时玩伴,我们一起被卖到不夜城,我进了捧春阁,而他作了猴,牡丹游时我看到他快要被折磨死了,一时心急就点了回来,那时他重伤在身,所以这段时日都没让他干活。我不知绿奴为何这么说,大概怪我平素里太骄躁,可能言行不忿,他有些记着了。
你放屁!绿奴激动起来,他伤早就好了!一个使唤也敢跟主子同吃同睡
什么!同睡!这太不像话了!
阁主!分床的!而且我们才多大
红倩雪,你也忒不懂规矩了!一个使唤你怎么能让他住你内室?使唤向来是待在外屋伺候的,你想坏了捧春阁的规矩?青衣人在一旁斥道。
黄衣人幽幽地笑了一下:最近客人都跟我们抱怨,红公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付了嫖资还不够,还得剐他们一层油水,再富的羊都得被你薅穷了。
客人给钱都是自愿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倌,能拿他们怎么样?
是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这么贪财的红公子,给人治病买药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眨,为什么呀?这位是你儿时的什么玩伴啊?
红指甲沉默着不说话,绿奴在一旁抢答:我知道!红公子以前被几个有钱的老爷买去,待在府里作小童,这位跟他一块儿卖
红指甲转过身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下一瞬,他自己就被金甲卫拧住,摁跪到地上。
黄衣人:噢,原来跟我们红公子一块儿做小童的呀,那怎么会被评为猴呢?
青衣人:许是评级的人那天看走了眼?
阁主也不走了,坐下,道: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金甲卫掰起小行云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
红指甲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他后悔,后悔死了!就不该给楚行云治病,就该让他伤痕累累!当年楚行云进不夜城时钱府留下的打伤还没好全,脸上身上青青紫紫,可如今,伤痕没了,病也好了,日日含着冰片红玛瑙,落得个唇红齿白,要完蛋了!
果然,黄衣人走上前,仔细瞧小行云的五官,又捏开他的下颌,检查牙口,看了一会儿,道:把衣服脱了。
小行云转了转手腕,回:黄娘娘,我被抓住了,脱不了,只能劳驾您动动手吧。
青衣人在一旁笑,阁主也笑,楚行云其实也认得出男女,但他听黄衣人声音尖细,猜他是个阉人,就故意这么说,黄衣人脸色微变,又不好当着阁主的面跟一个小孩儿动手,于是一把将他身上的绸衣扯下来,摔在地上,厉声道:
给我直起身来!
身后的金甲卫松开小行云,楚行云缓缓直起身子。
彼时他才不过十岁多,而黄阉人本就身量矮小,两人面对面一站直,楚行云竟比他高了好几个头,黄衣人仰头一望,唬了一跳,骂道:你这死孩子吃什么长大的,这么个高!哪个客人要你!死赔钱的!
他扭头走开,此时阁主悠悠品茗,末了,说了一句:
长得太高,就锯了吧。
楚行云怔住。
红指甲一愣,忽而跪下来磕头:阁主!看在他还是我的使唤这份上,给他一条生路吧!
黄衣人抿嘴而笑:你这傻孩子懂什么?阁主这可是引他走向一条宽宽的生路,有些客人就是爱小残疾,爱的不得了,还会根据想要残废的部位来定制呢,这种小倌废完之后都会被客人整个儿赎身走,疼爱一辈子的。双宿双飞,多好的事啊!哪像你,迎送往来,千人骑万喔,不好意思,叫身经百战。他走上前冲楚行云比划着:
阁主,你看从膝盖往下把小腿全锯掉怎么样?
阁主淡淡地看了一眼:叫这孩子收拾一下,明日扔给合夏园吧,我们捧春阁不干这勾当,让他们去看看客人想要什么。
红指甲呜咽了一声,跪着要扑过去,被金甲卫死死摁住,阁主缓缓道:我意已决,红倩雪,你有什么不满吗?
一片死寂。
阁主掸掸衣,起身离开。
红指甲跪着,忽而瘫软下来,指甲扣进掌心里,脸死白一片。
小行云蹲下来,歪着脑袋看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还愣着干什么,回去啦!
红指甲像个木偶一样站起来,被楚行云拉着回去,一关房门,他唰地一下大哭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害死你了!你要死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小行云将他拉起来,你没有害我,是我该好好谢谢你。
红指甲一点儿也听不进去,他抓住楚行云的衣领,语无伦次道:有了有了!你不要叫客人看上就好了!你把自己弄弄伤点吧!或者故意犯点错叫他们罚不行不行,不知道合夏园那边怎么罚人的
你别这样,没关系的,我会活着的。小行云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没关系个屁!你到底懂不懂!你会按照一个奇怪的人的心意锯掉好好的腿!你再也不能跑步跳跃爬树凫水了!每天像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被那些恶心的人干到死!红指甲说着扑进楚行云怀里,抱着他大哭起来,我砸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才把你养成健康的样子,他们一句话就要把你弄残废了!
小行云一脸无奈: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我会活着的,我答应你好不好?
真的?
嗯。
怎么活?
呃,还没想好,不过大概
红指甲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楚行云无奈了,把他带到窗子旁,捧春阁很高,不夜城从东到西,尽收眼底,他指着一片连天荷花塘,道:那一片是不是就是合夏园?
红指甲点点头,楚行云再道:不夜城以东为贵,一般东边的房子分给妓女,西边的房子分给小倌,那,像我这样要弄成残废的家伙,是不是要更次一等,被安排到更西边的地方?比如说那一溜黑瓦屋?
红指甲想了想回:应该是那个,我上次好像从那见过一个断臂的小倌。
楚行云轻轻道:那里很靠近惊秋院啊。
红指甲问:所以又怎么样?
小行云看着流经惊秋院的河,以及院后,隔绝勾栏区和猴栏区的一连红墙,狡黠一笑,回:
放心吧,死不了的。
谢流水一直在旁默立着,此时也想走来窗前一看,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周遭就像古墓中见了光的丝帛,霎时归为灰烬,只余下空白、空白
白糊糊的天地间,忽而回荡起响亮亮的一声:
你是猪吗?
接着天摇地震,谢流水被猛地晃醒了,看到二十三岁的楚行云正黑着一张脸,问:
你是猪吗?睡这么久不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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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邵年梦(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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