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自由星国。路易接着说道:这颗星球原本没有殖民者,现今居住的,都是联盟星国和反叛星国的移民。他们为了各自的母星,在这颗星球上建立了全新的交易所,从其他星国换取急需的物资,通过运输舰载回母星。在那里,联盟星国和反叛星国的移民之间毫无芥蒂,相互扶持,称兄道弟,因此,将星国取名为自由。
听路易情绪激昂地描述着自由星国的景象,白寒川却冷漠道:所谓的正义和自由,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真正能让他们决意结盟的,只有共同的利益。
☆、星国猎(二十)
联盟总部或许没有想到,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啊啊啊的小王子,竟然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没有任何器械帮助下主动排出体内的微型追踪芯片。雪峰号已经顺利进入了拜尔德星区,而联盟的战舰还在维罗星国没头苍蝇似地乱转。
这就是自由星国?驾驶着雪峰号准备着陆的杜启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颗蔚蓝色的星球,让他产生了无比的亲切感:这里跟地球真是太像了!
地球?你是说银河系的那颗古老行星?路易对这一类的话题显然很感兴趣:传说它是人类的发源地,是全种族无可替代的母星!
杜启明百感交集:没错,那是一颗非常美丽的星球,山中有兽,海里有鲸,高原有雪山,平川皆沃土。古老的河流,孕育出了璀璨的文明,那里是全人类的根,支撑着大地之子的骨。
听了杜启明的描述,路易却有些不解:如果地球真有你说得这么好,人类为什么要抛弃母星,来到迢遥无际的琥珀星系呢?
地球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奉献了一切,是孩子对不起母亲,亲手毁了她的容颜,断了她的静脉,伤了她的心......
杜启明从没想过这番话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误入灵卷天书之前,他还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技术宅,觉得新闻里播的这个国家海啸,那个国家山火,哪哪又对邻国发动了战争,这些遥不可及的灾难根本就与他无关。
但一路辗转泅渡于时空之海,看着人类怎么一步步走向不可挽回的境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愚蠢而无知。人类用肤色、国籍、种族、性别等等毫无价值的标准,割开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却不知这是多么浅薄虚妄的行为。
世间万物,息息相关,没有谁能够独立存在。全人类其实都是一体的,所有人的命运都紧紧连结。有的人蜷缩在自以为安全的阵营之中,袖手看着其他人发动战争,污染环境,破坏生态,然后幸灾乐祸几句哪哪打仗关我屁事?死多少人都是他们活该!哪哪又天灾频发了啊,一定是他们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可他们不会考虑到,地球只有一颗,母亲只有一个,他们纵容着其他人毁坏家园,其实也在断绝自己的后路。就像此刻,人类亲手摧毁了地球,摧毁了银河系,逃到遥远的琥珀星系,一边怀念着传说中的美丽母星,一边继续破坏琥珀星系的生态,大肆捕杀异星生物。美其名曰殖民扩张,开疆拓土,实则又在重蹈先前的覆辙,一步步毁灭他们新的家园。
你相信报应吗?路易没有回答,而是歪着脑袋不解地看向杜启明,杜启明自嘲地笑了笑:我原本不信,但我现在信了。这世间之事,都是有因果的。
林听蛰抬眸望向杜启明,只觉他笑容中带着浓浓的苦涩。林听蛰不顾其他人的视线,上前拥住了他,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不想笑就不要笑,我会心疼。
阿蛰......杜启明回抱着爱人,突然觉得一切烦忧和无力感都烟消云散。他没有拯救天下的壮志,也没有福泽世人的胸怀,他能做到的,只有善良赤诚,倾尽一切爱他所爱。
咳咳,那个......美好的氛围瞬间被打破,路易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但是......再不做好着陆准备,我们的星舰就要坠毁了......
我去!忘了正事了!杜启明顿时反应过来,拉着林听蛰飞也似地奔回了控制台。杜启明手忙脚乱地开始进行着陆准备,而林听蛰则浅笑着陪在他身旁,分明是流亡之路,却让人感到岁月静好。
傅长淮抱着手臂靠在舱壁上,对身边的萧含誉低语道:我先前觉得这傻小子配不上我们听蛰。
那现在呢?萧含誉想到之前傅长淮总是看他不顺眼,还没少给他使绊子,就不免觉得好笑。
嗯......傅长淮表情仍旧有些不甘不愿,傲娇地说道:就勉勉强强吧,这小子也没那么糟糕。
所幸路易提醒得及时,雪峰号在逼近泊岸区的最后关头堪堪安全降落,再晚一会儿,星舰就要损失惨重了。
着陆的那一刻,杜启明终于松了口气,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呼......好险......
行了,我们四处遛遛去,我可不想再吃补给舱里的真空包装食品了,都是些防腐剂。傅长淮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舰舱,跟观光客似地到处转悠,迅速融入了当地人之中。
不说还好,一说所有人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再吃那些太空鱼糜,他们真的要吃吐了。
诶!这里竟然有汉堡!杜启明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小孩儿似地窜到小吃摊前,说道:老板!来两个汉堡!
然而小吃摊老板抬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的汉堡,不卖给联盟总部的走狗!
......杜启明默默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制服,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忘了这茬了,这里不只有联盟星国的移民,还有反叛星国的人,他们看到星联战士的制服,肯定跟看到仇敌似的。
没关系,我们先去换身衣服再来逛。林听蛰拉着他离开了人群,用障目咒掩去了他们身上的制服,改换成当地的服装,这才重新回到了拥挤的街道上。
果不其然,这一次再没人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他们看了,沿街的商贩对他们的态度也热情了许多。杜启明啃了一口刚出炉的肉松面包,含糊不清道:看来介里的人,对联盟总部很有意见啊......
那可不是?要不是对联盟总部恨之入骨,怎么会冒着灭国的风险叛离联盟?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杜启明吓了一跳,杜启明连忙回过头,却见路易早就把制服脱下来了,不知从哪儿买了件新的衣服套上了。
我去!路易!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冒出来吓人?杜启明朝他无奈道:还有,你已经恢复自由了,不用再跟着我们了。是回联盟主星还是留在这里,你可以自己决定。
路易却耸了耸肩说道:虽然我不是自主叛逃的,但我毕竟跟你们在一艘星舰上,联盟总部一定会认为我是你们的同党。要是我就这么贸贸然回到主星,恐怕会被抓起来刑讯逼供,甚至被当场灭杀!我可不会想不开,跑回去送死!
杜启明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在自由星国找个地方住下来,反正这里是个开放的星国,只要不穿着星联战队的制服招摇,没人会来赶你走。
可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带多少星币,恐怕难以在这里容身。路易苦恼地挠了挠头,随即下定了决心说道:我还是跟着你们吧!
杜启明简直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我们可是把你强制绑在舰舱里,逃离了联盟主星的反叛者啊!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逃亡?这兄弟怕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星际逃亡!这多刺.激啊!我做梦都想叛逆一回,搞件大事!路易非但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还显得异常激动。
......杜启明已经无力吐槽了,这哥们儿可能真的脑子有问题......
☆、星国猎(二十一)
诶?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其他人怎么都不见了?傅大哥呢?萧萧呢?杜启明有些茫然地在拥挤的人潮里穿行,在这陌生的国度,和同伴们走散是件挺让人心慌的事情,好在阿蛰还在他身后,还有脑回路清奇的路易。
杜启明偷偷瞄了路易一眼,只见他东瞧西看,对什么都好奇无比,跟原本那个畏畏缩缩的星舰舰员判若两人,杜启明不免觉得有些怪异。
哇!你们看!那是什么地方啊,这么热闹,围了好多人!路易指着不远处的人群,眼中满是好奇。
杜启明也被前方的嘈杂声吸引了注意力,他拉住林听蛰的手,说道:阿蛰,我们去看看。
嗯。林听蛰任由他紧紧牵着自己的手,如同一对溯洄的游鱼,在人群中相随而往。这种感觉让他很安心,无论何时何地,他们之间的羁绊都会牢牢牵系。
他们逐渐接近人群中心,吵闹怒骂声也越发清晰:这个老不死的鬼东西!穷得叮当响还敢来赌场赌钱!存心找茬不是!
杜启明循声看去,却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对一个摔倒在地的老者拳打脚踢,还不断咒骂道:该死的!欠了这么多钱,你拿什么还?就你这老东西,器官全卖了都换不了几个钱!
哈哈哈哈!被踹得身上青紫一片的老者,却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惹得对方更加暴怒:你还敢嘲笑我?混蛋,我打死你!
小赌坊的老板气红了眼,对着老者就是一阵毫无分寸的狠踹,似乎真的要把老者置于死地,而一旁的围观者都袖手看着热闹,没有人规劝一句,也没有人出手相助。
杜启明虽然不想惹事,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唤出狼牙棒把那小赌坊的老板给砸得一个后仰,屁股着地摔了结实。而被狼牙棒砸到的鼻梁,也红肿了一片,不断地溢出鼻血。
谁!是哪个畜生暗算我!赌坊老板连忙捂住鼻子,可鼻血还是从指缝间滴落下来,弄得满身狼藉。
杜启明斜觑了赌坊老板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哟,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道,下手重了一点。
你!你!哪来的毛小子,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赌坊老板朝他身后的几个壮汉招了招手,说道:兄弟们!给我把他打成残废,撕成碎片,扔去喂锯齿兽!
见几个肌肉虬突的壮汉齐齐朝杜启明涌来,林听蛰目光一寒,掌心召出金光符箓,正欲与这些恶棍正面对击,却被杜启明半搂着拉回了身边:阿蛰,没事,交给我。
说着,杜启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物件,扬手扔到了那几个壮汉面前。几人皆是一愣,但当他们看清地上滚落的物件儿时,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琥珀金!是极品琥珀金!
一时间,几个壮汉争相弯下腰,疯狂地争抢起了这枚琥珀金,连赌坊老板也顾不上流着血的鼻子,参与进了争夺琥珀金的行列中。
不仅如此,本在一边看热闹的群众,也蜂拥而上,开始了一场闹剧般的争夺战,场面一度混乱无比。
这正合了杜启明的心意,他一手牵着林听蛰,一手拉起倒在地上的老者,说道:老伯,跟我走!
诶?那......那我呢?!路易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懵了三秒,随即急匆匆地追了上去,生怕自己被他们落下。
等到一行人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栖身,杜启明这才停止了狂奔的步伐,松开了那老者,粗喘着问道:呼......呼......老伯,你还好吗?
那老者反倒健气得很,脸不红气不喘,还悠悠然地拍了拍褴褛衣衫上沾着的灰尘:不碍事。老者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问道:小伙子是个热心人,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明就好了。他们一行人现在可是全联盟的通缉犯,杜启明还没犯傻到随意告诉别人他的全名。随即,杜启明也顺口问道:那你呢老伯,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老者哂笑了一声:从前他们管我叫难民,如今,他们管我叫赌徒。我们这种人啊,不配有光鲜的名字。
杜启明显然有些不理解:既然曾漂泊困顿,好不容易有了容身的地方,为什么要去赌呢?你应该也知道,赌桌上的事情没有几分是真的,想要靠这个一夜暴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别人在赌桌上看钱,我在赌桌上看人心。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像是看穿了世间的一切:人心远比输赢有趣,有趣远比生死重要。神情言语皆是一派云淡风轻,老赌徒,却像个禅定者。
人心?杜启明回想起一群人乌泱泱挤在一起,为琥珀金争得头破血流的画面,不由有些赞同他的说法:是挺有趣的,一枚琥珀金,倒像个照妖镜。
听到琥珀金三字,老者的神情略有些变化,似乎有些发寒:呵呵,活人呐,偏要争那死人金!
杜启明心中顿时一凛,他眼神如钩看向老赌徒,神情满是探究:噢?死人金?这是个什么说法?
小伙子,别在老头我面前装了。老赌徒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千秋:我看到你捏着琥珀金时,那极其厌恶的表情了。你很清楚,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来了。
寥寥数语间,不仅是杜启明,连林听蛰也对这老者刮目相看。他本没有把这潦倒的赌徒放在心上,可现在,他却意识到面前这人绝不简单:那您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我说了,我以前是个难民。在那些安乐稳定的主星居民眼里,难民就像是过境的虫蚁,没人会把一只小虫子放在眼里,因为我们总是低伏在尘埃。
老赌徒仰天默笑,指着那厚重的云层:生在云上的人,是看不到真实的世界的。真实的世界,在尘埃里。
那您在尘埃里,究竟见到了什么?杜启明也不自觉地改了称谓,这位老者,绝对不容轻视。
老赌徒不答反问:你们在宇宙里,看到了什么?杜启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数不清的星球。
尘埃,就是土壤里的星球。星球,就是宇宙中的尘埃。老赌徒仿佛在讲颂高深的偈语,又像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说者云淡风轻,闻者肃然起敬。杜启明由衷地说道:老伯,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彼此彼此。老赌徒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开口道:你也很有趣,小明,或者该叫你:杜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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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蛰之门——清崖兮鹤书(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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