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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媒——风流书呆(125)

    她气红了眼眶,抬手想打人,却又舍不得碰对方一根指头。他憔悴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眼睛下面全是青黑,可见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说不定他的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只是在强撑而已。这种时候她又怎么舍得责备他?

    董秦看着男人爬满风霜的脸,终是放下高举的手,却忽然改换方向,狠狠扇了刘钊一巴掌,把对方的脑袋差点打飞,你滚吧,我以后不再是你的经纪人!

    刘钊捂着通红的脸颊怒瞪她,却懦弱地不敢还手。即便成为了人上人,他骨子里还是一只臭水沟的老鼠。

    高芊芊下意识地怒喊:董秦,我不准你碰他的脸!

    去你妈的婊子!你也是帮凶!董秦又是反手一巴掌,扇得高芊芊鼻血横流。

    男人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选择了沉默。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深陷于绝望的灵魂因为董秦的一句相信而获得了救赎,她挡在他身前为他战斗,眼角的泪也是为他而流。当这个世界都抛弃他的时候,她却没有。

    出事之后男人根本就没想过向董秦求助,他以为像她这种受过高等教育又极其理智的人是绝不会相信那些匪夷所思的话的,可事实却与他的猜想完全相反:妻子拒不承认他的身份,还将他赶出家门,而董秦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哪怕真相如此荒谬。

    谢谢,谢谢男人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两个字,眼泪止不住地流。

    董秦回头看他,泪水也似决堤一般。

    第156章

    刘钊的皮已经被梵伽罗给扒了,然而无论旁人说什么, 怎么看, 高芊芊还是坚定地挡在他身前, 维护着他。如果把眼前的这一幕换成任何一种情况,只不是现下这种, 她的举动都足以配得上贤妻二字。

    真相已经很明显了,就连宋温暖和撕撕姐这些外人都能看出刘钊的异常,她这个婚龄长达七年的内人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那么问题来了, 她到底维护的是什么, 是丈夫亦或自己的财富和地位?

    这样一想, 众人看她的眼神不禁变得十分微妙。

    但高芊芊的心理素质非常好,只一径收拾东西, 完了牵住已吓得瑟瑟发抖的猥琐男人, 边走边冷笑:宋导, 您编故事的能力果然很强, 这一回我算是见识到了。这节目我们不拍了,您爱怎样怎样, 我们随时奉陪。我家刘钊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 也不是吃素的。

    真正的刘钊不敢置信地看着妻子的背影, 很想问她一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我和他的区别吗?

    然而他不敢问, 因为答案他已经隐隐知晓,且无法承受,所以他的潜意识选择了逃避。

    董秦却冲着高芊芊的背影喊破了对方的心思:我第一眼看见刘钊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是假的, 你和他生活了七年,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高芊芊,你爱的到底是什么?是刘钊本人还是他的身份所带来的附加价值?没了那副皮囊,你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他吗?难道在你心里,他的灵魂一钱不值吗?

    高芊芊,你回头看一眼啊,自从他来了,你一眼都不敢看他!董秦把陌生男人扯到身边,高声诘问:高芊芊,你心虚了是吗?你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是谁!当他向你求助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可你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所以你把他赶走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你在谋杀!你的驱赶和否定是在杀死曾经的刘钊!高芊芊,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他?高芊芊,你回头啊!

    高芊芊一直没回头,脚下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平稳又坚定地迈了出去。被她扯在手里的刘钊虚弱得像个没断奶的孩子,被她任意支配着。

    反倒是陌生男人忽然甩开董秦的手,哑声嘶喊:够了,别再说了!

    董秦被他推倒了,膝盖狠狠磕在地上,擦破了皮,若非宋温暖及时扶了一把,她差点就站不起来了。她噙着泪光,不敢置信地看向男人,呢喃道:你还在维护她?刘钊,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维护她?

    我不是在维护她。男人伸出双手,似要搀扶,又似要拥抱,却茫茫然不知道该如何靠近全身都写满抗拒的女人。他狼狈地低下头,嗫嚅道:董秦,对不起。

    这三个字早已成了男人最常对董秦说的话:拒绝她的告白时,他说对不起;宣布与高芊芊的婚讯时,他说对不起;不愿意再接工作时,他说对不起。他把最好的年岁和最深厚的感情都留给了高芊芊,却把苦涩、失望和冷漠一股脑地丢给董秦。

    自相遇到现在,他们一起走过了十六年,经历了风风雨雨,看遍了至美壮景,也曾同在低谷中拼搏,也曾携手山巅上欢呼,而这十六年的点点滴滴珍贵回忆,却比不上高芊芊别别扭扭的一句话我不喜欢你和董秦走得太近。

    所以他开始疏远她,把她从他的生活中剔除,以至于走入绝境的时候,他宁愿苦苦等待高芊芊绝不会施舍的信任,也不愿意向曾经最亲密的伙伴求助。

    董秦一边落泪却又一边低低地笑:我明白了,你不是在维护她,你是在逃避。高芊芊不愿意相信你不是你,而你也不愿意相信她不爱你。哈哈哈,你们真是绝配,刘钊,你娶她是对的,你们真的是绝配!

    董秦也开始收拾东西,然后拎着包狼狈地走了。跨出录制间时,她的脚崴了一下,可她却只是摘掉高跟鞋继续朝前走,未曾回头。

    男人下意识地追了几步,却又不敢上前,脸上写满了懊悔、难过和茫然。他真的不愿意伤害董秦,然而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似乎都会对她造成一种伤害。他恰好站立在一根光柱下,头顶一片惨白,周围却又昏暗得可怕,似乎又陷入了最初那种孤立无援又茫然绝望的境地。

    梵伽罗看着他的背影徐徐说道:刘先生,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如何?

    可以吗?男人立刻回神,虽然心情很急迫,态度却依然温和有礼。他的涵养简直刻入了骨子里。

    梵伽罗看向宋温暖,宋温暖连忙点头:你们聊吧,我正好与下一组嘉宾对对流程,如果你们聊的时间很长,我就先让元中州他们开拍。反正你每次都是压轴,最后一个出场也没关系。

    梵伽罗这才伸出手邀请男人:刘先生这边请。

    不介意加我一个吧?宋睿低声询问。

    你也来。梵伽罗自然而然地握住宋博士的手腕。

    三人进入休息室后便各自落座,梵伽罗与宋睿紧挨着,手臂微微一侧便能碰着彼此的手臂,男人则坐在他们对面,茫然地问:梵老师,我回不去了是吗?

    也不一定,你把手伸出来。梵伽罗吩咐道。

    男人依言而行,梵伽罗便把一枚鱼形微雕放置在他手心,继续道:握紧它,在心里许愿,让自己变回去。

    什么?男人愣了愣。

    这就是导致你的人生被偷走的罪魁祸首,它能感应到人内心的欲望,然后把欲望变成现实。梵伽罗把男人的五指一一合拢,耐心解释:这东西是我从那小偷身上取出来的,你向它许愿吧,如果你的愿望足够强烈,它会帮你变回去,正如那人变成你。

    真的吗?男人原本还半信半疑,惊见那玉雕竟然在发光,顿时把它牢牢握紧,闭着眼呢喃:我要变回去,我是刘钊,我要夺回我的人生,你能听见吗?他脑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强烈的祈愿,然而那玉佩散发的微光却慢慢散去,最终什么都没发生。

    梵伽罗露出意外的表情,宋睿却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早有预料。

    男人足足祈愿了五六分钟才松开玉佩,然后看向对面的化妆镜,却发现自己的脸依然那么陌生。希望破灭的感觉就像从高空猛然跌落,比彻底的绝望更令人痛苦难捱。男人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错愕不已地问道:我没变回去,为什么?它是假的吗?

    由于太过用力,在握紧玉雕的同时他把自己的掌心也掐出了四道血痕,由此可见他的心愿是多么迫切。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依然没能把玉雕唤醒,这简直超出了他的预料。

    再试一次吧。梵伽罗拿起玉雕看了看,于是一团灰光便在他的指尖闪烁跳跃,灵动得宛如活物。

    男人意识到玉雕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自己,立刻点头道:好,我再试一试。

    安静坐在一旁的宋睿却摘掉眼镜,开始缓慢地按揉自己眉心。很明显,他并不认为男人能成功。

    十多分钟后,男人结束了祈愿,镜子里的脸庞依然陌生,容色却比之前灰败很多。

    还试吗?梵伽罗语气平静地询问。

    试。男人似乎与玉雕杠上了,用两只手紧紧握着它,闭上眼睛反复默念自己的愿望。即便梵伽罗未曾放开神念也能听见从他脑海里传出的呐喊,他整个身体都因为发愿而抖动着,他的努力、迫切和渴望已明明白白写在他略微扭曲的脸上。

    作为一个被盗走了全部人生,进而落入绝望深渊的迷途者,他祈求救赎的声音本该强烈到全世界都听见。但事实上他没能做到,他甚至连一点点灰光都激不起。

    三试之后,男人的额头已冒出一层细汗,脸颊也涨红了,但他依然紧紧握着玉雕不愿放手,就仿佛吊挂在峭壁上的人牢牢握住了命悬一线的那根绳。

    梵伽罗并未阻止男人,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仿佛只要对方愿意,他就可以坐在这里等到男人发愿成功了为止,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绝望是什么滋味。

    够了。宋睿却冷酷地打断了男人,并强硬地掰开对方的五指,取出那枚玉雕。

    男人的全部精力都消耗在了祈愿上,以至于他竟虚弱地无法反抗。他指尖微微动弹几下,似在挣扎,却没有说出摇尾乞怜的话,只是狼狈地低下头,发出沙哑又绝望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它听不见我的愿望?

    宋睿把散发着微光的玉雕还给梵伽罗,徐徐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愿望只是让一切恢复原状,而他的愿望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无论是体量还是质量,你的欲望都无法与他相比。你早在一开始就输了。我知道你的意志力肯定比他强,但意志力与欲望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宋睿戴上眼镜,揭示了残酷的真相:你能掌控并克制你的欲望,所以你的意志力强于欲望,但他一生都在放纵欲望,他本人就是一道欲望的洪流,是不可阻挡的。在欲望的战场上,你无法与他匹敌,因为他足够卑劣。三鼓气竭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第一次没能成功,失望感会积压在心底,削弱你的信念,第二次、第三次自然更不会成功。无论你试多少次,结果只会是失败,你变不回去的。

    梵伽罗指尖微微一合便把玉雕纳入体内,看向宋博士的眼神充满了敬佩。这人的预见能力丝毫不逊于灵媒,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祈愿的结果是什么,所以他一直在冷眼旁观。

    男人起初还在频频摇头,到后来便也静默了。他渐渐意识到宋睿说的是对的:比毅力,他或许强过那人太多,但是比欲望,他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终其一生都在做着发财梦的下三滥的对手。他真的回不去了。

    我该怎么办呢梵老师?男人无助地呢喃,内心的空洞呼呼地灌着风,发出绝望的尖啸。

    用这个身份好好活下去吧。梵伽罗给出了唯一的无可更改的答案。

    怎么活?男人握紧双拳强忍悲泣。

    怎么活?自然是走出去,慢慢地活。梵伽罗皱了皱眉,正斟酌着更委婉的用词,宋睿却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吗?

    男人的思想被带偏了,无需回忆就哑声答道: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刚来京市,租住在五平米的地下室,没有窗,没有厕所,没有厨房,整个房间只能摆得下一张铁丝床,空气闷得能把我的鼻孔都堵住,那种压抑和窒息的感觉差点让我得幽闭恐惧症。我在那张铁丝床上睡了一年多,全部家当只有一个背包。那时候我一天的伙食费是十五块,有一次我坐错了站,多花了一块钱车费,下车的时候抠了抠空荡荡的口袋,竟然蹲坐在路边嚎啕大哭。

    说到如此悲惨的经历,男人眼中的绝望竟然消减了很多。

    宋睿又问:后来呢?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长得好,别人就介绍我去影视城当群演,虽然不是天天都有工作,但好的时候也能挣几百块,总算不用为了省钱一顿两顿地饿自己,再后来我遇见了董秦,搬去了宽敞明亮的地方,拥有了一切说到这里,男人忽然愣住了,无数回忆像洪流一般涌上心头,冲走了那些迷茫和无助。原来最苦最难的时候,是董秦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带着他一场一场试镜,一轮一轮排演,渴了给他递水,冷了给他添衣,为了他的利益与导演和投资商大声争执,从不退却。

    那时候她常常对他说:你只要演好你的戏就行了,别的不用管,我来处理。你生来就是吃这行饭的,这才是你应该走的路。

    于是他竟真的只专注于演戏,别的都不管了。时间一长他竟然也忘了,当自己沉溺于表演时,有多少繁琐又恼人的事被她一肩扛下;当自己一步步攀上峰顶时,又有多少台阶是她为他铺设?他的每一个成就,每一座奖杯,又凝聚了她多少心血?

    男人想着想着竟开始流泪,许多悲声卡在紧窄的喉头无法宣泄。原来当他享受着岁月静好的时候,是董秦一直在为他负重前行。他怎么就忘了她的存在?他怎么能忘?

    宋睿见他似有触动,便继续道:那时候你会演戏吗?懂外语吗?有文凭吗?见识广不广?能不能应付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那时候我刚辍学,才十九岁,几乎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董秦在帮我打理男人彻底陷入了回忆。

    宋睿点头道: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懂也能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地位,现在你演技精湛,学识渊博,见识广袤,能力卓绝,各项生存技能都有,你为什么活不下去?现在再艰难,能比你刚来京市时更难吗?你认为你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真的只是一个影帝的身份?

    男人被问住了,愣了很久都没说话。

    宋睿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替他解答:你最有价值的东西在这里,你以为那人偷走了你的人生,但其实你的人生始终存放在这里,谁都偷不走。十九岁的你一无所有也能登上峰顶,三十五岁的你拥有如此惊人的财富,宋睿再一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反问道:你为什么活不下去?

    男人的表情由愣怔渐渐变成了明悟,然后猛地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跑了。其实自我认同感的缺失才是导致他萎靡不振的最主要因素,宋睿反复告诉他,他的记忆和人生经历是始终跟随着他的灵魂的,其作用就是为了增强他的自我认同感,因为只有接纳了这个全然陌生的自己,他才有勇气向下一步迈进,这是他重塑人生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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