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锦灯笼 作者:般若兰宁
第 7 章
这莫名其妙的天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眨眼之间,云开月现。若非艳刀在手,绮罗生几乎觉得自己是发了一场梦罢了。他定了定神,第一眼便看意琦行,仍是肃颜打坐,不闻外扰。这般惊雷,竟也未动他分毫。若搁在平素,以他的警醒,断不可能无动于衷至此,这其中信任相托的意味,不言而喻。绮罗生将刀尖拄在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有我在此,定然要护你不伤分毫。”话一出口,心头登时翻上百般滋味,“上次是你这样说给我听,是在数百年前了吧……”
时辰漫转,寅时已至。意琦行周身阴火掩熄,人也收了功法。一开眼,便见舱门垂帘大开,绮罗生在内已经打理妥当,酒具等物一概收去,只留一只瓷盏,温在风炉之上,见他醒神,便道:“你坐在那风口吹了半宿,我又搬动不得,只好聊备一碗热汤,给你暖身之用。手艺粗糙,莫要笑我。”
褪了阴火,意琦行一身松快,大步跨了进去,笑道:“得羹汤一盏,胜甘露灌体。我这一夜的酒肠,倒是正缺你这碗热汤。”
绮罗生但笑,端下瓷盏搁到几上:“这汤不比热茶,倒是温得刚刚可以入口……”
意琦行已经捧将起来,一口饮下,却是微微一愣。绮罗生竟是半分不曾谦虚,清汤入喉,只是白水一滚,略微添了些盐味在内。他这份愣神,绮罗生看得清楚,一展扇,掩唇而笑,“白水又称五味汤,多少滋味,尽在这返璞归真之中,不是么?”
意琦行又瞧他一眼,抬手一口喝尽了剩余:“百味终归于一,是该赞你一声心灵手巧。岂是粗糙,明明可称易牙手。”
“谬赞了。”绮罗生合扇起身,“一夜劳动心神,如今喝了这五味汤,不妨小憩片刻。此时天尚未明,正可酣眠。”
意琦行摇了摇头:“不用……”忽然觉得脑中一沉,一股倦意直泛起来,冲得眼皮一阵发涩。绮罗生正巧绕到他身边,一手扶住了,凑到耳边细语:“内室有床榻,我扶你去睡下,可好……”
船泊江心,幽曳入眠。
蓦然灯光一闪,船头双锦灯,其中一盏被轻巧的攀了下来,提在手中。一点灯火,随着人影,轻飘飘掠水而过,落在北岸。
旷夜下,脚步声清晰回荡,引灯一路北行。随着登岸时间越久,一股花香也越来越浓重,搀了点水气清寒,溢满来路。
月光透照,灯光晕亮,从持灯的手一路照上去,霍然惊见,纤细的花枝蔓纹,如有生命般,渐渐攀上白衣。愈上行,愈鲜艳,接脸一瞬,吐开几朵花蕾,千瓣巍巍,眨眼盛放,红妆国色,瞬息倾城,宛若天生。
这艳极魅极的牡丹纹路,就这么张扬的在绮罗生脸上盛开来,那花朵一似丹青新绘,又如从皮肤内生长出来,在夜光之下,几分艳丽,几分诡异。绮罗生却并不以自身异常之状为意,脚下依旧轻快,不多时,已经靠近了在画舫上曾经望见的一片黑祟祟残影。
走得近了,才察觉那并非什么断壁残垣,而是稀疏人家,小小村落。此时夜静,早不见半点灯光,只有隐约犬吠鸦啼一声,却添几分烟火气。
绮罗生收步,似为眼前所见愣了愣。村口一株老槐招摇,他便不再进,四下顾盼,断定了一下方位,一转身向村落旁边,生了许多野荆杂草的荒甸走去。
那是一片洼地,不知荒废了多久,野草蔓生,碎石倾颓,依稀还有几分废弃宅院的痕迹。原本应该是大门的位置,立了一块也不知被风霜磨砺了多少岁月的石碑,上面歪歪斜斜刻了两个字:“不祥。”
不祥之地,神鬼辟易。故而周遭村家,宁可任这里荒芜倾颓,也无人来。这方训碑不知立了多久,这片宅地也不知废弃了多久。
绮罗生驻足在碑前,默默出了回神,才下定决心般踏了进去。春草已盛,踩在脚下柔软如毡,倒是这荒地中的几分生机。他越向里行,草木越旺盛,几已及膝。渐渐可见到些房舍残基,东倒西歪,此外别无他物。
走了一回,绮罗生颓然停步,实在无法分辨这古宅旧时面貌,他又慢慢退了出去。碑石冷硬,两字铭心,他搁下手中锦灯,深吸口气,蓦地单膝跪倒碑前,低声道:“此乃绮罗生一身罪孽,天若谴我,挺身受之。晃眼已过三百年,绮罗生沉浮生死际遇,不曾赎一日前愆,纵有劫雷加身,无怨矣。唯求莫累他……莫累他……”
声音渐低渐不闻,化作一声长叹。
日月无根天不老,浮生总被消磨了,陌上红尘常扰扰。昏复晓,一场大梦谁先觉。
意琦行一睁开眼睛,曦光透过床帏,洒入眼帘。他一瞬间失神,简直想不起身在何处,唯生一股大梦初醒的慵惬。
走了片刻神,脑子渐渐清醒了,意琦行一个翻身坐起来,才记起自己似乎是在绮罗生的画舫之上困了过去。此刻卧身之处,锦榻华帏,白纱绣帐半掩,几步之外就是小小隔屏,方寸玲珑,应是画舫内室无误。想这船上空间本就有限,还要隔成两间,难怪自己每次登船,总觉作息之处过于狭窄了,却是这般缘故。
他一觉好眠,精气神一片抖擞,跨步下了床,先喊上两声:“绮罗生!绮罗生!”外室不见人应,画舫亦不觉有第二人气息。此时天色不过初透了白,辰鸡保不准都还未起,如何人却不在?意琦行心下纳闷,环顾四周,自己的外衣佩剑,都整整齐齐搁在床头小杌之上,旁边小窗,隔扇半掩,却落了纱障,既挡了风,又不遮拦光线,布置十分细腻。
见周遭一派有条不紊,想来绮罗生并非匆忙离去。意琦行一头穿衣,一头凑到窗边去看。满眼波光粼粼,也不知是在什么地界。再转身时,带动床帐一角,忽然眼角余光,依稀瞧到了什么。
锦榻贴壁而设,舱室却仍要宽敞些,一头板壁,距离床头,尚有一段富裕。只是层层落落纱幔垂下,一并遮住了。此时上心看去,影影绰绰的,落纱后似置了一架木架似的家什,上面隐然有物。
意琦行此刻,心头突兀而来一阵悸动,似是隐约有兆。却自己都不清楚,感应何来。他勉强按捺心绪,一把撩开几层轻纱。床侧所立,果然是一具檀木立架,与寻常人家,随手搁置些小件所用的,并无特殊之处。只是那架子上,正中立一把古剑,拙朴大气清光内透,宛然神兵之姿。另一侧斜插了一把麝尾,织锦绕柄,垂丝三千。
乍见这一剑一拂,意琦行脑中有片刻的恍惚。不自觉伸出手去,一握木柄。拂尘搁置的角度方位,几乎便是由他自己随手放下,信手一拈,便甩上肩去,简直如同已经做过了千百次样自然而然。
持了拂,目光再转向一旁古剑,意琦行暗压心绪,缓缓握住剑柄。在手掌与剑柄贴合的一瞬,却变数乍现,一派浩然之力,由剑而生,圣气浑雄,直冲意琦行。毫无防备受这莫名一拒,意琦行被弹开数步,直直撞上身后隔屏,登时“哗啦”连响,精致小屏,直翻过去,跌散一地狼藉。
绮罗生一手撩开舱帘时,瞧到的正是这片混乱景象,不由失笑:“你就算不满我待客疲沓,也不必砸了我的船吧……这是要怎么说?”
意琦行瞧了瞧地上的残骸,几步跨了出来,忽然一把攥住绮罗生的手腕,一声不吭就要往自个怀里扯。绮罗生吓了一跳,奋力推他一把,一扬扇隔在两人之间:“做什么……喂……”
意琦行拗劲上来,直用出几分蛮力,抬手将扇子压下。绮罗生还未诧异他反常何来,脸上一热,竟然被一把扳住了下颔,直直对上意琦行的目光。
瞬间茫然了一下,绮罗生才回过味来,两人这番姿势简直不堪入目。带了三分怒一分羞,也不挣了,定定瞪视回去,摆明了等他一个解释。
两人僵持半晌,意琦行手上的力度先软了下来。拇指摩挲过绮罗生的脸颊,柔软光洁,让他的心思也渐渐沉静。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道:“这是你的船……还是我的?”
绮罗生一愣,眼中讶异瞬息数变,上下巡视意琦行。
待看清他肩上所搭麝尾时,仿佛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这船,自然是我的。”
“嗯?”
“不过船上的东西,是你的。”
意琦行眼色一黯,绮罗生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拖下来,一个指缝一个指缝扣合过去,直至完全的掌心贴合:“三百年,这船上的一切家什,没有一件不经了你的手布置打理,如何不是你的?”
手心温度相贴,烙印入心。意琦行反握住了,认真瞧着绮罗生:“绮罗生……告诉我,绮罗生,我究竟忘了什么?”
☆、章六:惜余庆
跌散的小屏复被扶起,重新用木楔栓好,隔开画舫内外空间。意琦行被绮罗生引入内室,不明所以看他动作。
绮罗生从容搁下手中玉扇,坐在榻上开始一丝不苟的宽衣。见他脱了外套又去解内衬小衫,意琦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伸手想去按他又顿住,眼神带了些复杂:“你这是?”
绮罗生手脚麻利,几下便将上衣解开大半,紧致光洁的肌肤逐一褪了出来。他侧了侧身,改成背对意琦行的姿势,一手将背后垂发悉数撩到胸前:“你来看……”
其实不消他开口,绮罗生撩开头发的同时,意琦行的目光已经牢牢扎在了他的背心。蜜色缎子般的后背皮肤上,赫然盛放一副绝艳牡丹图。朱瓣金蕊,翠叶红香,宛如天然生就。再细看,那红花并非寻常手艺所制的镂身之术,久视之,竟恍如活物,舒瓣吐蕊,意态万方。
意琦行一时有些目眩,微摆了摆头,才吐出一句话来:“这花……怎么倒似从你身上开出……是何来历?”
绮罗生声音中带了丝笑:“你一眼倒是就瞧出关窍了,这花容态虽是牡丹,但正经的名字,唤作‘兽花’,乃是借以莳花艳身术所生,与我身家性命,已是一体。若要说是从我体内开出,却也不差。”他一手轻压上自己肩头,那一处有一枚小蕾吐艳,一点嫩红,点在他指尖之下,“我三百年前,曾遇大劫,幸有此术护身,才保下命来。”
“嗯?你曾发生何事?”意琦行的心思,立刻被他的话拉了回来,紧上前两步,盯住他的眼睛。似是生怕自己一个错睫,便要被搪塞过去。
绮罗生知他心意,并不多卖关子,坦言以告:“你可记得昨夜,我曾言玉阳江水眼之下,设有封禁之术?那方禁制乃我当年所下,为的是封住一方邪祸。但实该我命中有一劫数应在那时,封印虽成,却也被其力反噬,直接将我三魂六魄,冲出体外。幸而我早年曾遇异人授以莳花艳身,此术妙用无穷,寄命之花,瞬间融身入体,才保住了我一灵不灭。”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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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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