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找他,枫阵心中不安,实在是坐不下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带着几个护卫出门,经过一片林子,林中传来武器相接的声音,这个时候,这种地点,几人都有不好的预感。
等他们赶到之时,便看见顾徽被人团团围住,原先保护他的护卫全都倒在地上,他身上也布满了刀伤,若不是求生的意志支持着他,他也和那些护卫一样。
而那些围杀顾徽的人见救兵到来,一人大喊,快杀了他。
那些人纷纷举剑,要将顾徽当场解决。
顾徽已经不剩多少体力,眼看着剑刃袭来,只能勉强挡掉一部分,剩下的剑刃没能砍到他,而是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看到那原本坚硬的刀剑被纯璇如切瓜砍菜般砍断,枫阵有些庆幸,还好他没有手贱去碰颜孝正的剑。
杀手一愣,抽出腰间的短剑,又重新围了上来。
他们本来占着人数多,时间一长,顾徽肯定坚持不住,可现在失去了人数优势,为了对付顾徽和他的那几个护卫,他们也受了不少伤,没过几招,这些人便渐显败势。
一人倒下,像是一个信号,接二连三地有人倒下,剩下几人都像是受了刺激,越战越猛,完全不惧生死,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势。
突然,林中又有一个身影现了出来,以鬼魅的身影靠近枫阵,枫阵似有所感,转头看见一人举剑向自己砍来,想躲已是来不及。
一剑砍下,砍在了枫阵的手臂上,他又举起剑,往枫阵的心脏处刺去。
枫阵慌乱之下,踹了马肚一脚,马儿受惊,撒腿就往远处跑。
手臂上还在流血,马儿却根本不听话,枫阵用尽全身力气抓住缰绳,不让自己被甩下来。
饥饿、疼痛,混杂着各种感受,枫阵只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
马儿终于停了下来,他却没有力气再抓住缰绳,整个人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枫阵很想睡觉,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双眼缓缓闭上,背靠石壁,沉沉睡去。
☆、第 10 章
醒来之时,背后不是冰冷的石壁,下方也不是坑坑洼洼的道路,而是带着熏香的软塌,受伤的手臂被包了起来,整个人仍旧绵软无力。
颜颐拿了软枕,让他靠着,喂他喝粥。
喝完粥,枫阵道,季乱如何了?
他伤得比你严重,现在还没醒,不过性命无大碍。
沉默半晌,枫阵又道,我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如何奇怪?
梦中有人对我说东陵碑要裂了。
颜颐微微蹙眉,我昨日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倒在东陵碑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几日太累了。
他还说东陵碑下镇压着数十万亡魂。
这里以前是古战场,死伤无数,东陵碑就是祭奠这些士兵的悼文,你会梦到这些也不奇怪。
枫阵躺在床上安分休息了一日,次日,听闻顾徽苏醒,他抬着手臂,一瘸一拐地跑去看顾徽,那日,刺客只伤了枫阵的手臂,而腿是枫阵从马上跌下,自己摔伤的。
对不起,我食言了。
刚踏进门,枫阵还没开始安慰顾徽呢,就听顾徽来了这么一句,他愣了好半晌,才明白顾徽在指什么。
前日,顾徽答应给他买吃的,早早便离开,买了烧鸡、烤羊和几样下酒小菜,还买了几壶酒,酒在刺客袭击的时候,摔在地上,烧鸡和烤羊早成了串串,千疮百孔。
只是顾徽如今全身包着绷带,居然还想着食物的事情,让枫阵苦笑不得。
食物没了无妨,你的身体要紧。
蕴容,你的手?
手臂上被砍了一刀。
那你的腿?
枫阵支吾道,那是我摔的。
枫阵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不过并没有提起那个梦的事情,接着他问道,你可有得罪什么人?
就算有,也没多少人敢派人刺杀顾家的人。
想不起来,我确实和不少人有过矛盾,但还不至于要杀我,而且那些人像是受过严格训练,不是随便能找到的杀手,我问过是何人派他们来,他们一句话也不肯透露,口风很严,顾徽回忆着那天的情形,说话语调也慢了很多,对了,还有没有活口?
全死了,是死士,从剑法上看不出门路,衣物和身体上都没有标记,颜颐道。
枫阵在顾府又休养了几日,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手臂上的伤也只是皮肉伤,前几日看着惨,绷带一拆,又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君。
这天早上,枫阵正在顾徽屋内和他谈论书道之事,说了几句,便发现顾徽心不在焉,问了才知原因。
昨晚东陵碑裂了。
一句话让枫阵腾地站起,此话当真?
东陵碑碑身开裂,周围围满了人,碑前已经被士兵包围,普通人无法靠近,枫阵也只能远远地看上几眼。
远处看去,能清晰地看到一条裂痕,从碑顶到中部。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官府还在查验现场的痕迹,同时请了人来修复碑身。
东陵郡盛产碑石,自然有不少人擅长修复,那些人围在东陵碑前,一会查看裂痕,一会相互讨论,最终提出一套方法。
有了裂痕,只需找东西补上,这不算难事,但裂的是东陵碑,这些人慎之又慎,废寝忘食,不敢耽误。
是哪个贼人,如此可恶,一位围观的东陵人道。
我看啊,那个裂痕不像人为,一位石匠道,利器所伤,碑上的裂痕应该十分平整,这倒像是自然开裂。
可我听闻东陵碑坚硬无比,刀剑无法伤它半分,又怎会开裂?
金刚同样坚硬无比,可摔打在地上,远不及铜币、刀剑。
那位提问的人被噎住了,再坚硬的物体都有碎裂的时候,东陵碑只是一块石头,自然会开裂。
若是没有那个梦,枫阵也会如这些人般,那个梦太诡异了,如今想来,说话之人的声音犹在耳边。
东陵碑的碑石不是普通石头,少时我曾拿刀刻过,刻刀磨平,碑身也没留下划痕,顾徽不是何时过来,身边还跟着搀扶他的护卫。
幼时的顾徽很是调皮,跟人打架,恶作剧都是小事,他还瞒着长辈干了不少出格的事,其中就包括顾徽刚才所说之事。
不远处,顾老先生见小辈过来,出于担心,想过来看看,就听到这么件事,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有一事想告诉你,犹豫再三,枫阵还是决定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说出来。
何事?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几人回到顾府,枫阵瞧了瞧左右,发现周围无人,才关上房门,这一系列动作吓到了顾徽,他笑道,蕴容该不会是想告诉我,那碑身开裂的事情跟你有关。
我想说的正是此事。
顾徽顿时笑不出来了,他瞧了瞧严肃认真的枫阵,又瞧了瞧一直未开口的颜颐,以及那始终不离身的纯璇。
你真的做了?
自然不是,只是我做了一个跟东陵碑有关的梦,梦中有人告诉我东陵碑要开裂,可梦中的事谁会当真,直到今日,听闻季乱提起此事,我才重新想起这个梦。
梦在前,碑裂在后,似有未卜先知的意味,任谁都不敢忽视。
此事发生于何时?顾徽却比枫阵谨慎得多。
遇刺那日,马儿受了惊,将我扔在东陵碑前,就是那时,我做了这个梦,这事说来,连枫阵自己都觉得奇幻,冥冥中似有天定。
可有人能作证?
若是那日的事,应该有不少人能作证,但关于梦的事情,至今只有我和孝正知晓。
这事说来还是没有说服力,颜孝正和枫阵是一道来的,颜颐自然是帮枫阵说话,而顾徽信不信,完全就看他内心如何评判。
那人除了告诉你东陵碑将开裂,是否还说过其它事?
枫阵想了想,道,他还说要重新找一块碑。
从顾徽屋中出来,颜颐开口道,为何要再找一块碑?
因为,因为梦中所说就是如此,枫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梦里梦见什么,他就说什么,他又不是真有茶氏的未卜先知之力。
或许他可以再躺到碑前,睡一觉,问问碑仙。
不过不用枫阵实践,隔了两天,又一个消息传来,东陵碑掉了一个角,在众位士兵和石匠的眼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粉末。
听闻此消息,周围士人纷纷赶来见证消息真假,不少人热泪沾襟,作了几篇诗赋,悼念失去的那一个角。
☆、第 11 章
枫阵被顾家家主请了过去,那里不仅有顾家的家主,还有顾家大大小小,各种重要人物,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枫阵有些慌。
必须再找一块碑,不能修复?顾家家主开门见山问道。
枫阵一听,知道那事已经被顾家知晓,不过他既然敢告诉顾徽,也知道瞒不住顾家其他人,他道,梦中那人是如此告诉我,其它的我不知。
告诉你此事之人相貌如何?
我并未看清他的相貌,只记得是一个男子,那人袖口绣着花纹,花纹并不常见,可有纸笔?
仆人很快就拿来纸笔,枫阵将花纹大致的模样画下来,那花纹既有兽形,又有植物,枫阵并非过目不忘,只能画个大概,但也足够辨认,至少普通百姓是用不起这种布料。
顾家家主看后,开口道,辛苦贤侄了。
然后他就被请了出来,枫阵本来还等着听他们如何看待此事,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不过这是顾府的事情,他参与进去也不好,便回了客院。
可不知为何,那纸上的花纹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又将那花纹画了一遍,刚画好,颜颐便过来找他。
孝正兄,你来得正好,看看这花纹在哪出现过?
颜颐一眼便认了出来,我送你的那副画可还在?
枫阵觉得有些尴尬,他似乎闹了个乌龙,他画的花纹正是那副画上的,要是如此,他岂不是误导了顾家。
思考一整晚,枫阵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并告辞离开。
然而当他说出这件事时,发现顾家家主并不意外,再一想昨日顾家家主的话,也许他觉得枫阵就是在胡闹。
两人告辞离开,顾家派人将他们送到城门口,因为水患的关系,道路崎岖,但比前几日的场景好太多。
前方有人,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对两人道。
问问前方何人,颜颐道。
车夫照实问了,远处传来那人的声音,根本不需要车夫传达,两人听得清清楚楚,长路漫漫,旅途孤寂,不如结伴而行。
枫阵掀起车帘,远方青衣骏马,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顾季乱。
季乱欲往何处?
顾徽翻身上马,来到马车边,桓州广泽郡。
枫阵意外,他以为顾徽只是到附近去办事,最远也是在东陵郡周边,没想到竟是和他们目的地相同。
顾徽解释道,东陵郡虽产各种碑石,但东陵碑的石材却并非来自东陵郡,而是桓州广泽郡。
这是顾家的意思?颜颐问。
顾徽摇头,这是我个人的意思。
简言之,顾徽也跟枫阵一样,属于留书出走,只不过顾徽出门,顾家并不担心,而枫阵出门,枫家全家都急坏了,在颜颐二哥的再三保证下,才没派人将枫阵抓回去。
马车缓缓向前,旁边跟着一匹马,有时在前,有时在后,有时又与马车齐平。
孝正兄,整日坐在车中有什么意思,不如下来,我们比试比试。
顾徽偶尔会如此挑衅颜颐,但颜颐并不接受挑战。
没多久,顾徽又想出了新的办法,比试猎物大小,抓到山贼的人数。
出了东陵郡,一路便越来越不安全,周围都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强盗、山贼,打劫到了他们的头上,以为是捡了肥鱼,却反被抓了起来。
也是这时,枫阵才知道颜颐和顾徽加起来的战力有多可怕,山贼又大多是没受过训练的普通百姓,魁梧的身材只能吓吓普通人,只需往膝盖等薄弱处踢一脚,顿时身形不稳。
枫阵很想实践一下,然而他不是颜孝正,对方毫发无伤,他只能靠着平日学的剑术勉强对抗,当颜颐和顾徽捆了一串人,他才刚刚将一人踹倒。
将这些山贼交到官府,官府按照惯例,给了他们一笔赏金,赏金当即被几人换了美酒,坐在车顶,几人边喝酒,边谈天说地。
一日晚,顾徽道,蕴容为何要去广泽郡?
枫阵之前说过他们的目的地,却未说过为何要去,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这种事没必要到处说。
去找一个人。
哦,是何人能让蕴容和孝正千里迢迢寻找,我倒是也开始有兴趣了。
善口技者,他能模仿听过的声音,就连亲人都无法分辨,季乱可曾听说过此人?枫阵道。
若真如蕴容所说,倒是个奇人。
我要找他并非因为好奇,而是另一事,四月初,我遇到过刺杀,当时我中了一箭,而刺杀我的那人被判流放,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说着,枫阵看了一眼颜颐,几日后,孝正在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顾徽道,那尸体可是本该流放之人?
枫阵点头,不仅如此,而且死了半月有余。
顾徽本就心思聪颖,联系枫阵之前所说,立刻猜了个大概,蕴容可是怀疑有人冒充?
正是如此。
一行人出了缙州,进入桓州,据枫阵所了解,大陆上共有四个大国,他所处的国家名为扇月,缙州是扇月的国土,而桓州在雪伏。
几人在广泽郡连续打听数日,却无一人知晓那位口技者的事情。
什么善口技者,没见过,店铺伙计一边抹着桌子,一边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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