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睡不睡的,这谁知道以后呢。
孤零零的黑夜里有一弯孤零零的月,孤零零的月色下是一座孤零零的港湾。
灯塔昏黄,照过黢黑无澜的海面。
远处驶来一辆复古沉默的蒸汽邮轮,在黑夜里停靠下来。
短暂的停泊让港口和邮轮都得到片刻的慰藉。
冬天要来了,一点点温暖都是奢求,都是珍贵的。
桑野在手机上和傅知非发消息,约他明天一起吃个饭,傅知非在源盛是有股份的,占比还不小,公司里有什么情况还是要聊个清楚比较好。
傅老师一时半会儿没回消息,估计画画呢。
桑野没等到他的回复,准备睡觉了。
手机上一震。
孤零零的邮轮给他发了条信息,似风呢喃,邮轮对他的港湾说
晚安,阿野。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弟弟。
第43章 笔直
桑野看他发来的消息嗤笑一声,擦干头发倒头就睡, 一觉好梦。
次日傅知非和桑野直接约在了傅知非家里, 原因无他,傅老师很宅,除了写生、跑步和遛狗, 他一般不出门, 举铁都在家里举。
桑野看过他的跑步机, 踢了踢旁边的哑铃架:你还举这玩意儿呢?我看你都要不举了。
傅老师的回答简洁明了:滚。
傅知非穿一身棉麻宽松的长袖长裤, 素色的裤腿垂到地上,和他略长的头发一样懒散。
一只白色的小博美才有他脚面儿那么大,撅着屁股凑在桑野脚边上嗅个不停,又仗着长腿爸爸在身边,冲桑野细声细气地嗷嗷叫。
桑野用脚拨楞小狗两下,小奶狗还没换牙,细细尖尖的咬他的脚。
什么时候你这没心肝儿的人还养起了狗?桑野低头逗小狗子玩,小狗却胆小得很, 一直拱着往傅知非后边钻, 撅着屁股把头闷进傅知非宽大的裤腿里。
去年买房的时候。傅知非弯腰把地上一团白毛毛抱起来,小狗就去蹭他的脖子, 挂出他脖颈上的玉坠,傅知非揉了它两下。
你居然喜欢这么小只的狗,真是好奇怪,桑野笑说,我以为你会喜欢萨摩耶或者大金毛的。
傅知非看着自己的狗儿子厌世的眼神温淡了点, 用两根手指去逗小狗的耳朵,惹得小博美摇头晃脑用后脚拨楞脑袋。
看着中意,有缘,就买了。傅知非说。
看起来有点傻,桑野没好气地笑他,和你真不搭界。
傅知非瞥了他一眼:你管我呢,狗儿子。
桑野瞪大了眼睛:嘿,爸爸今天还真就不做人了!
傅知非笑着给自己摸了根薄荷烟,又扔一支给桑野:儿子找我什么事?
不做人的事。桑野笑着给自己点上烟,往傅知非家里转了两圈。傅知非住的小区也是梓安开发的,典型住宅,顶层居民,左右两户都是这画家的,一边住人,一边画画,打通阳台,把两家连成一家。
傅知非买房的时候桑野还在国外,只给他提供了几个参考,帮忙约了国内比较好的家装团队。
中式风格的住宅显得别致又大气。
桑野冲小狗吐了口烟,把小狗呛得打喷嚏,随即就被傅知非伸手拦住。
桑野指着傅知非:你现在就像个护崽儿的妈。
傅知非不置可否,把狗放下了,去右户书房给他泡茶。
桑野跟着一路看过来,右边的画室客厅里待客,墙上挂着长卷轴的山水挂画,题字飘逸灵俊,山石、草木、花鸟、鹿,小亭、小径、禅房、井,细细看去都极为精妙,处处有核舟细腻,用色也颇为大胆,矿物颜料像是自有一段生机。
一个人住着你还是挺痛快的吧?你这两座房子加起来比我那儿都要大了。桑野说。
还行。傅知非泡开茶道用具,线香袅袅地飘着。
滤过第一道水,茶香洗掉浮涩慢慢地溢出来,很是舒畅。
桑野不太爱喝茶,但他也知道傅知非这里的都是好茶,所以也不拒绝。
傅知非把小巧的茶杯放在他面前,玉色小杯,茶汤清亮,傅知非终于是问他:到底什么事情,说吧。
能有什么事,你这三不靠的,公司里的事情你又不管,桑野牛嚼牡丹一样喝完了茶,往红木沙发里一靠,源盛来了位新股东,我就和你说个这个,说了你也不管。
傅知非问:谁?
你猜?
滚。
桑野:
桑野从沙发靠背里抬起头来看着傅知非,又把脑袋落回去:你这人也太无趣了。你肯定猜不到是谁。
傅知非细细地品茶,他知道桑野就这性子,你越好奇,他越来劲。
桑野看着傅知非半天,颇为无趣地说:是林烝。
傅知非老神在在喝了口茶没说话。
桑野有些抓狂:我的天你怎么会这么无聊,你是不是下一句还要问我林烝是谁?
傅知非从善如流:林烝是谁?
桑野:你不是吧爸爸,是不是画画画傻了,怎么一点行情都不晓得,好歹你也是我们源盛的老总之一啊!你知不知道源盛做的是房地产不是零售开发?
傅知非笑他:狗儿子真够傻的。
桑野把脸一遮,不愿理他了。
傅知非哪会真不知道林烝是哪个,但他也觉得奇怪:你怎么好好的,会让林烝入股?嘉南不是梓安的对家么?
就是对家才让他入股,桑野懒懒地说,你知道桑秦打什么主意?他看中我手上有十几个亿,还想都吞了,你说好不好笑。
傅知非也惊讶了,但他是拧着眉头惊讶的:这么多钱。
嗯哼,你桑大爷赚钱方面还是很有一套,比那劳什子桑秦厉害多了,跟着爸爸混准没有错,桑野坐起身来拍拍傅知非的肩,看在你的钱全交给我投资打理的份上,叫爹。
滚开,傅知非笑骂着拨开他的手,交给你投资打理,四六分成了的,这就想占我便宜,你倒是想得好。
桑野说:我呸吧傅知非,你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呢,和你分成你还觉得亏了?
傅知非:那倒没有。你顶多算我叔。
桑野笑了半天。
傅知非又问他:狗儿子,你那些钱是怎么回事?你舅舅那里拿的?
什么呀!别小瞧人好不好,当然是我自己赚的!桑野骄傲地说,除了法国的投资行,前几年我还去挖了比特币,你的钱也被我扔了一部分进去买矿机。
傅知非:
10年的时候1枚比特币约为0.25美分,那时候我还在上学,就开始买卖这劳什子虚拟货币,这么些年下来,经手量也有十万,去年比特币涨到了原本的400万倍,我手上的比特币全卖了,桑野笑说,你算算,多少钱?
傅知非张了张嘴没说话。
这还不包括我中间倒买倒卖矿机的钱呢,加起这些来也就是我的零花。毕竟不是什么靠谱的玩意儿,我就买着玩玩。桑野说。
非常的嘚瑟讨打。
傅知非耸了耸肩:那你回国这是做什么?欢迎加入炒房团?
桑野笑道:什么呀,笑死我了。我是想扳倒桑秦,用钱砸快是快,可那不是没意思么?
所以你准备和林烝合作?
现成的刀子我不用,难道去肉搏吗?那也太蠢了。桑野说。
傅知非不管这些商业上的事,桑野说的那么多钱在他脑海里也就赞叹一下,隔壁邻居家的哭包长大了,能耐了,不是个弟弟了。
实际上金额太过离谱,离现实生活里的消费水平差距太大,那么多的钱说出来,傅知非其实也没个感觉,就是个数字。
他向来走的是弱水三千饮一瓢,物质世界太丰富,他也就取己所需就好。
不过作为朋友,他还是希望桑野能有点分寸,毕竟这人太野了,怕他闹出事儿来,不好收尾。
源盛的事情,是个什么意思?傅知非问,你打算怎么和林烝合作?
桑野微微眯起桃花眼,笑的时候眼睛一勾,桃花眼里朦朦胧胧的不干不净,像一汪溺人的水,凶兽以此当幻象。
傅知非下意识地不太喜欢他这样,皱了皱眉。
桑野说:桑秦想从我手里借钱去争地,还有以前的一些亏空项目要填补,绵山的地是敲开泉镇的一块敲门砖,我能让他那么容易拿到手吗?当然不能。何况绵山上的地梓安原本就没什么竞争力,要不是我回国了告诉桑秦我有十几个亿,他早焦头烂额了,还能坐在会议室里挺直腰板?他放屁。林烝那边早和许市长的侄子暗度陈仓,准备把绵山上的温泉别苑给生吞了。
傅知非这回听明白了:你和林烝合作是为了绵山。可林烝怎么就愿意和你合作?
怎么不愿意,桑野嗤笑说,我一和桑秦说我有钱,他那边立刻就抬了林烝的价,许市长侄子那边的关系还没来得及走,被桑秦摆了一道。林烝只中意绵山,泉镇其他的地方他不要,市里老城区改造才是嘉南的重头戏,他那边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事情就要被耽误,和我合作既省了他的钱,又省了他的力,他还知道我和桑秦不对付,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蚱蜢。
那你呢?傅知非看着桑野,你是怎么想的?
合作只是暂时的,桑野双腿交叠,坐姿很是优雅,桑秦绵山的地要归苏河源盛,桑秦要我投进去的钱也会吞掉梓安大部分的股份,再等一份遗嘱公证套用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凉了,该叫老狐狸破产了。
傅知非拧着眉头,最后只说:你有分寸就好。
桑野笑了笑:我倒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可笑的是梓安这么大一个企业,占了将近苏河百分之八十的房地产市场份额,居然会出现几千万的资金问题,你觉得没分寸的会是谁?
傅知非隐隐有些担忧:阿野,有时候,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会后悔的。
桑野问他:哦,那我傅姨撺掇你去相亲结婚,你和她闹掰了,你后悔吗?
傅知非沉默良久,最后摇了摇头。
茶水凉了,小炉重新加热,冒出细热的气泡。
两年多前我救了一个小孩,傅知非重新给自己点了根烟,那时候就觉得,和生死一比,什么都不算事我不后悔不去相亲,只是多少有点后悔,姥姥在世的时候,我应该应该和她直说的,这样也不会让老人家有遗憾地走。
桑野淡淡说:傅阿婆心脏动了两次手术,换了谁敢说谁又能确定说了之后她不会更伤心?
傅知非自嘲一笑:也是。
小狗子在傅知非脚边上扒拉两下摊开肚皮要摸。
桑野转过话题逗那小狗,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唔叫月月,白白的,像团月亮。傅知非说。
桑野笑:长毛的月亮?那看来明天要下雨了。
傅知非看着桑野特别坏地去揪小月月的尾巴,惹得小狗嗷嗷直叫唤,他抱过小狗催促桑野说:还有事没有?没有事就退朝了,我还幅画没画完。
啧,这逐客令下得,真讨厌,桑野瞪他,你怎么这么无趣的,天天就知道画画,别的一点乐子都没有。
他管傅知非身上瞟了一眼,踢傅知非的手说骚话:你这是如来佛的五指山吧,压坏了孙猴子等五百年后的金蝉童子呢?别说五百年了,我看五年之后你那儿就秃了,非得压出病来,到时候不举还是小事,说不定还会被
傅知非被他的骚话说得发躁:没事快滚!
傅老师手劲儿还挺大,拎了桑野后脖颈就往另一边的房子里提溜。
哎哎哎!爸爸!桑野喊道,有事有事!真的还有事!
他已经被傅知非扔到了房门口,傅知非的眼角些微往下,看起来厌世又嘲讽,发脾气的时候看得怪凶的:还有什么事?
呃桑野有些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你的钱挂在我那儿今年分红大概有
随便你,傅知非打断他说,我无所谓这个。
桑野又说:那苏河源盛那边你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傅知非把他推出门外。
等等等等!别关门!桑野最后挠了下自己的鼻子,那什么,我真有件事要问你,认真的!
傅知非抬眼看他,也挺认真。
你觉得呃桑野咽了口口水,你觉得一个攻一个1
傅知非拧起眉头,不知道他支支吾吾要说什么。
桑野把眼一闭把心一横:你觉得一个1,有可能哪天就变成0了么?纯1!笔直笔直的1!
傅知非目带怀疑地看着桑野,最后把门一拍,竟是生气了:滚!
卧槽?桑野被拍了一鼻子灰,半天没想明白,在门口转了半天想乘电梯下楼又他妈觉得好委屈好冤枉,他没想出个傅知非这么对他的理由来,好歹他们也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哥们儿吧!
忽然桑野灵光一闪,瞳孔睁大回头狂拍傅知非的房门:卧槽!狗儿子!爸爸真的不是想要睡你!
作者有话要说: 救命!是他要被睡了!
第44章 坦白
桑野重新坐回了傅知非家里,瘫在沙发上像一条咸鱼。
傅知非最见不得他着没骨头的模样, 可一想到刚才桑野的坦白, 又多少觉得好笑和幸灾乐祸。
桑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狗儿子你今天要敢笑出来这一声你就完蛋了,咱俩就绝交吧,没得话讲。我要把你的投资的钱全部私吞!全部!让你当个穷光蛋去!
傅知非对他的孩子气感到颇为无奈, 某些方面来看桑野又还是那个三五岁挂鼻涕的小孩儿, 孩子气。
傅知非: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 怎么想也就都只是一个想法, 还真能把屁股贡献出去吗!桑野无力道,哎,你说,同是1,你就真不会啊,在某个时间点,突然发掘自己产品多样化的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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