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忽然想,她那个深埋在记忆中的母亲,在没遇到渣男之前,大概也是这样,对世事抱着希望,像个傻子一样天真相信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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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月小,孟闲在花园里站了一个下午,现在看什么都像是黄玫瑰,他洗漱完毕,试了试他姐带来的高定礼服。
礼服很合身,但他此刻心情却与装扮并不相符。
他怏怏的脱下礼服,看了眼全身镜。
穿这么好看,喜欢的人又看不见,真是
刚才孟萦来送衣服,随便通知了一声孟闲一声。
原话是:听说云城一中这次有一批学生要去s省参加数学竞赛。
孟闲估摸着现在沈行怕是已经吃饱喝足睡下了,愁也只有他一个人愁了。
第二日宴会上,孟闲照例与一对俊男靓女打招呼,当然,其中俊男更多。
孟萦拉着孟闲满场转悠,不时低下头付孟闲在耳边来一句:据我了解,张家二公子张清音是弯的,长得那叫一个雌雄莫,呸,风流倜傥。
你看那个好看不?陈家的,好像也是弯的。
那个那个,好不好看!
孟闲挣脱出来,对自己姐姐的脑回路表示疑惑,侧脸问:在你心里,你弟弟就只看脸吗?脸长得好看我就喜欢?
那沈行长得不好看吗?
孟闲问:你果然是故意的,沈行没来成,因为他去数学竞赛了,昨天,下午,刚刚去。
孟闲笑笑,却笑得格外慎人。
我是为你好。孟萦说:你生日他最好是不要来的好。
孟闲:为什么,你们都瞒了我些什么?
孟萦摇了摇头:你以后多的是机会知道,现在不急。
孟闲:你的推辞真的有够不公平的。
孟萦:是的,我承认。
孟闲摆了摆手,说:我回屋了,不留下来配种。
孟萦一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她小声喃喃:俩男的也生不出种啊。
孟闲回屋继续完成他的画,画里玫瑰娇艳欲滴,栩栩如生地仿佛要从纸里探出来,惹来人一身芬芳。
门被敲了敲,洛复蹑手蹑脚地进来,俯下身看孟闲书桌上已经完工的画,连连赞叹:不错啊。
孟闲在一边洗画笔,听了嘴角微扬,回道:我也觉得。
洛复:你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吗?
孟闲:还是会一点的。
洛复:
半夜十二点整,宴会结束,他在门口一个个道别时,有个清秀的男生多看了他两眼。
孟闲问孟萦那是谁。
孟萦看了那人背影,兴奋道:张清音啊,我说雌风流倜傥那个!
孟闲:哦。
☆、第 17 章
书店里没什么人,准确的说,是只有沈行和那少女两个人。
沈行走过去,那少女以为他是有问题要咨询,急忙把目光从散乱的书上移移到沈行这边,笑着道:你好!
少女的普通话很好,沈行能听懂,他对少女笑了笑,说:我帮你吧。
少女愣了愣,点了点头说:好好。
沈行绕进去,弯腰把书捡起来,一本一本归类。
少女问:你是c省那边的的吗?
沈行身上动作一顿,转身看着少女的眼睛:是的,你怎么知道?
沈行出于本能的防备,心里绷了一根弦,那少女方才的话,显然是无异于到上面弹拨了一下。
我妈说c省那边的人都很好。少女显然没看出沈行眼里的防备,她一边笑着说,一边继续整理。
那你妈妈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沈行说。
少女点了点头:我叫刘璨棠,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沈行很想说反正他就在这待几天,这几天完了就走,实在没有想和一个小妹妹交朋友的心,但那少女又确实是个好人,他也不想让人家失望。
我叫沈行。沈行道。
啪!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沈行转过身,看见从楼梯上走下来个女人,弯弯的眉眼,薄唇上涂了一层淡淡的口红。
这女人刚从楼梯上下来,手上的东西掉了也不知道捡,只一双死死盯着沈行。
沈行的那根弦被再次波动了一下,他后退一步,而后才反应过来道:您好。
女人收了看沈行眼睛的目光,但却移到了沈行的的身上,她薄唇动了动道:你好,我是刘璨棠的母亲。
她果然是听到自己与刘璨棠的对话了,这女人还是刘璨棠的妈,那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了,沈行想,不过这也不难猜,毕竟她们的眉眼是真的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行点了点头准备转过身重新去整理书架,那女人突然道:你能不能多留一会儿陪陪我女儿,她平常没什么朋友。
沈行闻言看向刘璨棠,这样开朗乐观的孩子,没有朋友倒是个怪事。
但沈行没有拒绝,他道:好。
沈行整理好书架后便和刘璨棠一起坐到了他开始坐的地方,他问出刘璨棠刚好今天是十五岁生日,他给对方说了句生日快乐,对方便笑了起来。
期间刘璨棠的妈妈一直盯着他们,但更多的眼神是分给了沈行。
沈行意识到刘璨棠的妈妈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眼神太过直白露骨,根本不像才见一面的陌生人。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不该多留,然而刘璨棠好像很喜欢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沈行也只好耐着性子倾听。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暮,他已经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街道上橙黄色的光,沈行刚要起身,刘璨棠的妈妈突然走过来道:小行。
沈行起身与对方平时,他能看见对方眼角淡淡的细纹,这个年纪了也只有细纹,看来保养得很好,不过岁月不待人,无论是不是美人。
他会格外注意到对方的面容,只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奇怪,按理说沈行自认对自来熟不感冒,如果换其他任何一个人说出那声小行,他都是要起一身鸡皮疙瘩的,不过刚才他除了内心一动,震惊了刹那就再没任何反感的感觉了。
这让他不得不再去打量那人。
沈行并不觉得自己是对这女人有了某些方面的好感,毕竟对方的年龄都可以当自己妈。
沈行道:怎么了?他说着不动声色的走了出来,一副马上要走的样子。
那女人见了他这样,似乎是把话咽了下去,说:今天谢谢你,你以后能常来吗?
怕是不行。
沈行想,但他也没直接说出拒绝的话,他含含糊糊:看情况吧。
沈行又接了一句:小棠很可爱,是个很好的孩子。
那女人笑了笑,嗯了一声。
沈行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那女人眼里像有万语千言,但偏偏就憋着不肯讲,但不排除他自作多情的可能,沈行道了别便走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去的时候宋远居然不在,他洗漱好之后,对方仍然没影。
沈行没管,大概十点半的时候,他关了灯。
有灯他睡不着,他不想委屈自己给被人留灯,更何况还是个他讨厌的人。
半夜他惊醒了,梦里他看见了一片玫瑰花海,绵延不断他视线所及到处都是,那些玫瑰极高,每一株都长到了他的胸口,他轻轻抬手碰了一朵,那朵忽然枯萎了,并跌落枝头成了飞灰。
沈行皱眉,他急忙又抬起手
又落了。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湛蓝的天空,白日里竟是凭空生出一轮金黄的圆月!
面前忽的出现一个背影,那人正抬头看着那轮月亮,身姿挺拔,头发微卷,手上握着一支笔。
那是他哥。
沈行眼里忽地涌上泪水,顷刻间漫延浸润了整刻干枯的心脏。
沈行想发声却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只有呜呜咽咽的稀碎声响,他只好走过去,然而他发现他每走一步,身边的花便渐次枯萎,一朵一朵令人心慌。
但他忍着心慌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却在抬手的一瞬间,他哥是身影化为泡影,同时他周围的花海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沈行从梦里醒了过来,他不知道这梦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回忆,这是他心里所想而变幻出的幻影,只是为什么是这样的幻影呢?
沈行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起身去洗漱,宋远也醒了,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沈行回了句:没事。
沈行其实不太想回这个人,但从他起床开始便晕晕乎乎的,习惯了对人礼貌的他,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凉水冲过才清醒许多。
那片花海他从来没见过,梦境会根据现实来织造,那那片花海十有八九是根本不存在的。
也不存在站在花海里的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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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竞赛结束,沈行决定在离开之前去看一眼刘璨棠。
刘璨棠发型没变,依旧是披着黑发没扎,她在之前的那个位子上坐着笔直,此刻正低着头写着什么。
沈行走近才发现对方是在画画。
画得并不好,和艺术家自然是不能比,但胜在自然纯真,笔触间别有一番韵味。
她余光看见沈行停在他面前,抬头笑了笑,长长睫毛也跟着颤抖,如同两片蝶翼,同时还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
沈行回了一个笑,刘璨棠红了脸。
他们聊了几句,道别时刘璨棠依依不舍拉着沈行不让他走,还是刘璨棠的母亲出言相劝:
棠棠算了,哥哥要回自己家去了,还要上学。
刘璨棠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沈行经此一番,大概能看出来刘璨棠在智力上可能有一些问题,他微微一笑,整个人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拜拜啦棠棠!
刘璨棠犹豫片刻,留恋地挥了挥手。
他才出门,走了大约一百米,便迎面碰上了宋远。
宋远倚靠在一棵两人合抱的梧桐树上,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等了许久了。
沈行走近,宋远便道:看见了吗?
沈行问:什么?
你的母亲,沈椿。宋远说:她现在过得很好,还有一个女儿。
沈行僵在了原地,刘璨棠的母亲是他的母亲?
沈行没说话,径直越过宋远,压着喉头里的一点酸涩,硬是从唇齿间挤出一句:与你无关。
沈行回了房间,鼻头忍不住发酸。
他的母亲,连与他相认的勇气都没有吗?明明听见了他的名字,难道还怀疑同名同姓吗?
连他离开也没有阻难,再被抛弃一次的机会,依旧是那么难受。
此刻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看,是孟闲发的微信。
闲:【我三天前过生日,你没来,给你看看我画的画。】
沈行不回话,他等着孟闲的图片过来。
而那边却是好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过了一会儿才又来一条。
闲:【手机的摄像头好像坏了,你今天回来自己看吧。】
目的性太明显了。
沈行却笑了笑,打字:【去你家看吗?】
那边寂静好久,沈行猜孟闲可能是有事离开了。
而真实情况是,孟闲盯着那句话,久久回不过神来。
沈行倒了杯水,再回来看。
闲:【可以,随时欢迎。】
沈行:【你家在哪儿?给我发个定位?】
孟闲秒发了一个定位。
沈行盯着那个小点,笑了笑,他以为所有人都抛弃他了,孟闲站在他身边,像是春风破开冻土一般,他听见孟闲大声喊:过来这里!
闲:【你今天来吗?我院子里还有黄玫瑰花海,很美。】
沈行的手一僵。
黄玫瑰花海
沈行眼里晦暗不明,他看了眼青灰色的天空,觉得下一刻就要阴云遍布,倾倒下瓢泼大雨,但他却回道:【我今天就去。】
☆、第 18 章
沈行打了个喷嚏,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发烧了。
前几夜他都睡得不安稳,夜夜梦到花海的事,偏偏初秋昼夜温差大,他每每午夜梦回,便坐在床上发呆,然后穿着单薄的睡衣,起身去用凉水洗脸。
完全是自作孽。
沈行搭乘学校安排的公交车回了出租屋,安顿摆放好行李,便准备去孟闲家,临行前实在受不住了,便吞了颗退烧药,继续打着一把黑伞在狂风暴雨里前行。
头越来越重了。
沈行差点站不住,他身形本就瘦弱,在这样毁天灭地的风雨里,格外地难以平静。
又是雨,又下雨了。
沈行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走了过来,那人穿着一身风衣,长腿在风衣下摆处若隐若现。
待更近一些了,那人脸部的轮廓便越发清晰。
沈行少有的因为一个身影而感到心头一颤。
孟闲是第一个。
孟闲走近,问了句:怎么不回微信,天气这么差,我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孟闲话里带点愠怒,但更多是心疼。
我
沈行话没说完,觉得眼前一片白
他就这么晕了过去。
孟闲抱着沈行回来的时候,洛复已经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他本是在孟闲这躲避家里安排的相亲,下雨了也就一直留在这,见孟闲急匆匆出门了,于是雨停了他也没走,他就是想看看孟闲出去能不能把人拐回来。
孟闲把沈行放回床上的动静有点大,洛复迷迷糊糊醒来就听见孟闲卧室的床疑似在发出什么声音。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推开门就看见孟闲正弯着腰,看着床上的人,而床上那个,也只能是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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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记忆——方寸满(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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