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六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回神后很快应下,按照赫连淳锋的吩咐,将无关人等都带离此处。
赫连淳锋这次未在门外多做停留,很快推开屋门入内,与他预想中不同,华白苏并未如之前几次那般,在门边等着他。
他脱去披风,绕过屏风进入内室,这才见着半靠在靠在软榻上的男人。
听到脚步声,华白苏微微抬眸,视线落在赫连淳锋略显苍白的侧脸上:陛下果真是日理万机。
华白苏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太多喜怒,赫连淳锋却仿佛感受到了阵阵寒意,他快速地将在路上时提前想好的说词在脑海中过了几遍,无奈地发现,那些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的借口,根本无法安抚到眼前之人。
无奈之下,赫连淳锋只得走上前,把自己靠进对方怀中,轻声喊:白苏
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委屈。
华白苏被气乐了,一手将他从怀中推开,一手捏住他消瘦了不少的脸颊:我还什么也没说,怎么陛下倒先委屈上了?
白苏,我咳咳,咳赫连淳锋想要道歉,开口却是先咳嗽起来。
他撇开头,伸手抵在唇上,许是今夜说的话多了些,喉头格外不适,一咳起来一时便无法停下。
华白苏叹出口气,起身半拥住赫连淳锋,一边伸手到他身后替他顺气,一边冷道:陛下就不能爱惜爱惜自己的身子吗?
这次换做赫连淳锋挣扎着想从华白苏怀中挣脱,待咳嗽稍稍缓和了一些后,他便道:我患了风寒,这样容易传染。
是么?华白苏揪着他的衣领将人又拉回跟前,在他还未回神前,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像是要宣泄对赫连淳锋的不满,华白苏按住赫连淳锋的后脑,不让他退离,齿尖在他的唇瓣上肆意啃咬,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赫连淳锋起先还想要抵抗,发现华白苏是真有些动怒后便再不敢乱动,乖乖由着对方动作。
直到华白苏情绪稍稍平复一些主动退开,他才将头抵在男人肩上蹭了蹭,讨好道:白苏,我也不是故意要生病的。
哦?陛下不是故意的,难不成是有人拿着刀逼您,不让您好好用膳,好好休息?
赫连淳锋语塞,过了半晌才摸了摸鼻子,转了话题道:你是怎么与冉郢使臣联系上的,刚刚文曜殿内见着你,我真是又惊又喜。
你近来无法出宫见我,我总得想想办法,我要再不入宫,难不成真等着你将身子糟蹋坏了?华白苏瞪了赫连淳锋一眼,拉着他走到床榻旁,今日我便看着你睡,我倒想看看陛下平日里都是如何休息的,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赫连淳锋从身后抱住华白苏,在他耳旁低声道,白苏,这里是我的寝宫,难道你不想在我的床榻上
我只想陛下好好休息。华白苏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时候不早了,若陛下还不打算就寝,我不介意帮帮陛下。
赫连淳锋立刻想起当初在马车上华白苏对他用毒一事,心中不由苦笑,他怎么忘了他家这位可不是一般人。
最后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你陪我休息。
陛下今年多大了?还非得有人陪着才能入睡吗?华白苏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与赫连淳锋一道褪去衣物,躺到了他身侧。
赫连淳锋这才安心闭上眼,在熟悉的气息中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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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近日赫连淳锋心中始终压抑着愁绪无处释放,就算是每日按时服用药物,他的风寒便也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转,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见着华白苏,他的情绪起伏过大,到了夜里病情竟忽然加重。
热意从相贴的皮肤处传到华白苏那儿,令他很快察觉到了异样,从睡梦中惊醒。
替赫连淳锋把过脉后,华白苏难得地有几分慌乱,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开始后悔当初没有跟着父亲好好学医,若是他如父亲那般精通针灸之术,至少在这样的时候能令赫连淳锋好受一些。
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他们身在宫中,赫连淳锋贵为天子,病了自然有太医诊治。
华白苏坐起身,想唤葛魏入内,结果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赫连淳锋已经睁开了眼。
赫连淳锋本就睡得不深,华白苏一动他便醒了,只是有些头晕,缓了一会儿才微哑着嗓子问道:白苏,怎么了?
你发烧了,得宣太医来。
华白苏说着就要下床,赫连淳锋却是先一步抱住了他:别麻烦了,我的身子自己清楚,就算太医来了,我也没办法立刻痊愈。
那也不能就由着你如此。华白苏皱眉,显然对赫连淳锋的说法十分不认同。
这时宣太医必然闹出很大动静,你便只能在那太医赶到前先行离开。赫连淳锋抱着华白苏不愿松手,许是在病中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又咳了几声才继续道。可是白苏,比起太医,我更需要的是你啊。
第48章 发烧
华白苏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没忍心立刻离开,只是转身将他塞回棉衾中裹好,道:好,我不走,陛下现在觉得如何,身子难受吗?
赫连淳锋立刻摇头,他生怕自己若说难受,华白苏便要去请太医来。
华白苏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也不再问,伸手搁在赫连淳锋额上探了探,那显然不同于常人的热意令他忍不住皱了眉。
不宣太医,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让人就这样烧着,华白苏回忆着从前华白薇生病时华辛的做法,下床想去拧一条帕子替赫连淳锋擦拭身子,赫连淳锋却是有些不安地再次拉住他的衣角,阻止了他的动作。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离开,再说交给旁人照顾,我也放心不下。
赫连淳锋闻言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哑着声追问道:那你去哪?
病中的赫连淳锋似乎格外粘人,华白苏俯身在他干涩的唇瓣上亲了亲,有些无奈道:我的陛下是烧傻了么?不能宣太医,我总得想办法让你好受些吧?
赫连淳锋这才放开手,但华白苏在屋内走动时,他的视线仍是一刻也未离开对方,生怕人跑了似的。
在外头守着的葛魏,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轻叩了两下门,问道:陛下?
赫连淳锋立刻有些紧张地看了华白苏一眼,提高了声对外头道:无事,不用进来。
结果才说完,他便咳嗽起来,华白苏匆匆倒了杯水回到床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紧张什么?葛魏还能强迫你宣太医不成?要是他们真能左右你的行为,今日你也不至于病成这样了。
赫连淳锋自知理亏,就着华白苏的手喝完了水,在看到他另一手拿着的帕子时,眼神亮了亮:白苏要替我擦身吗?
嗯。白苏撇了他一眼,病了就乖乖躺好,在你痊愈之前,什么也别想了。
赫连淳锋倒回枕头上,有气无力地应道:遵命。
陛下还能应得更敷衍一些吗?华白苏摇了摇头,别说话了,快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你。
赫连淳锋也知自己现在这声音听在华白苏耳中,怕是只有心疼,便听话地闭上眼,让华白苏替他擦拭身子。
为了不让华白苏担心,赫连淳锋努力表现得与寻常无异,但事实上,他整个人像是被烈火包围一般,烧得难受。
华白苏拿帕子在他肤上擦拭,确实缓解了部分不适,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一日,叛军围了皇城,华白苏将唯一的解药喂入他口中,他想要拒绝,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他意识像是被劈成两半,一半在梦中挣扎,拼命想要逃离那段命运,一半却又十分清醒地知道那一切是梦,只等着自己醒来。
可在那梦境之后的依旧是梦,他梦见自己一次次重生,用了各种方法,试图摆脱那个结局,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救不了华白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华白苏一次次倒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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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白苏察觉到赫连淳锋睡着后,也不敢再休息,一直守在一旁。
到了后半夜,赫连淳锋开始发汗,身上的热意也渐渐退了下去,可还不待他松口气,就察觉到男人似乎是被梦魇缠住,眉头紧皱,口中不停呢喃着什么。
华白苏凑近了才听清赫连淳锋是在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带着浓浓的绝望。
陛下陛下?他扶着赫连淳锋的肩,想将人从梦中唤醒,可赫连淳锋只是不断挣扎着身子。
眼见着那汗水不断从头上冒出,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华白苏有些急了,提了几分声音道:赫连淳锋!
床榻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只是眼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水光,在目光触及到华白苏后,便像是溺水的人终于爬上了岸,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华白苏凑上前抱着他,替他顺了顺气:做噩梦了?
白苏赫连淳锋微微抬起身回抱住华白苏,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生怕下一秒华白苏便会消失不见。
我在。华白苏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梦见什么了?
赫连淳锋只胡乱晃了晃脑袋,靠在华白苏肩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声音道:梦见你不要我了。
华白苏很快笑道:陛下,梦中事物做不得真。
赫连淳锋闻言看了他一会儿,牵起他的手放在胸口处,白苏,若是将来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快,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但求你,别抛下我
赫连淳锋用了抛下这个词,华白苏微微有些诧异,同时对方仍未平复的剧烈心跳透过胸口薄薄的衣料传到掌心,令他感受到了这一刻对方心底的恐惧。
好。沉默半晌后,华白苏点头应下,同时道,但你也得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我无法时时陪在你身边,无法看着你用膳、休息,就算得知你病了,也只能在外头干着急,数着日子盼着你痊愈,这种感受我是真不想再尝第二次。
抱歉
华白苏淡笑了笑,伸手替他擦去额上的汗珠,抬头看向窗外道:我得赶在天亮前离开,陛下下次要见我,便寻个理由宣我入宫吧。
赫连淳锋虽不舍,但也知华白苏该离开了,慢慢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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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白苏拉开屋门时,外头徐六正抬手欲扣门。
徐六自幼在赫连淳锋身边伺候,是赫连淳锋信任之人,葛魏便未拦他,只是不想华白苏恰好开门,二人打了个照面,皆是一愣。
华公子,这是陛下身旁的大内总管,徐公公,是来伺候陛下更衣洗漱的。葛魏上前一步,对着华白苏解释道。
徐六不傻,别说华白苏是从赫连淳锋寝宫出来的,就算只看葛魏待他的态度,也能将他的身份猜个七七八八。
但还不待他从震惊中回神,就听华白苏道:徐公公,陛下昨夜发热,到刚刚才稍好些,劳烦公公宣太医来看看。
徐六想起自己曾经对赫连淳锋说过的话,恭恭敬敬地弯腰对华白苏行了一礼:是,奴才这就去。
华白苏点点头,这才随着葛魏等人离开,只是步出宣德宫,他的神色逐渐冰冷,转头问道:今日康将军可是要出发赈灾?
葛魏如实道:是,他负责率兵押送粮草往灾区,早朝过后便启程,
华白苏眯了眯眼:那好,赶在他入宫早朝前,带我见他一面。
第49章 询问
早朝的官员皆由北宫门入宫,葛魏将马车停在北宫门外不远处,等了没一会儿就见康奉策马而来,见到葛魏,他下意识地拉了缰绳:葛大哥?怎么了?
是华公子想见你葛魏欲言又止,带着他到马车旁,最终也只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康奉不明就里,稍一停顿后便上了马车。
眼看着就要到早朝的时辰,华白苏无意多耽搁,见着康奉便开门见山道:康将军,我想知道仲秋节后,陛下身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淳锋太过反常,华白苏相信一定出什么事,逼得他做了某种决定,且这个决定或许有可能影响二人的关系,这才令他如此不安。
华公子还是喊我康奉吧。康奉终于明白上马车前葛魏那个眼神是何含义,那些赫连淳锋不敢说与华白苏之事,他又怎么敢多嘴,便只能装傻道:不知华公子问的是何事?
华白苏淡淡一笑:或者我该这样问,当初你让我入宫劝陛下好好休息,那陛下是从哪日开始不好好休息的,你总该知晓吧?。
这康奉确实知晓,但凭着华白苏的聪明才智,难保能从他话中猜出什么来,他实在不敢多言。
自打赫连淳锋软禁了太后一直休息不好,到了那日与禄廉木在云水宫闭门议事后,更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隔日便患了风寒,康奉不能确定两人在宫内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多少能猜到一些,因此更加不敢透露。
华白苏见他面露难色,想了想又道:今日你什么也不说,我不可能让你下去,你看这样如何,我来问,你只答是与不是便可。
好。康奉苦着脸应下。
华白苏先问:是在仲秋节见过我之后出的事?
是
他想了想又问:让陛下烦恼之事,可是与我有关?
这次康奉稍稍犹豫了片刻,如实点了头:是。
华白苏心中了然,直接问:可是纳妃、立后之事?
康奉瞪大了眼,不敢应声。
冬日的清晨分外寒冷,他背上却起了一层薄汗,双手在袖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华白苏等了一会儿,见他如此,心中便已有答案,直接点头道:我明白了,看来陛下是已经答应了。
没有!这次康奉飞快地回答,陛下为了拒绝禄相国家的千金,不惜得罪禄家,甚至软禁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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