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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世:波澜微生——渐至佳境(17)

    下午就去吧,省得夜长梦多。微生定定看着乘意,看了很久。

    好。

    心神不宁的午休之后,野望带着微生时和乘意低调地从明府的侧门出去了,路程不长,却是曲曲折折,不太容易找,小巷尽头,一扇老旧的大门开了一半,露出一半的水缸,野望先进去,很快就同周隐一同出来,迎了二人入内。

    和那毫不显眼甚至有些破败的大门相比,进去一瞧却还是有底蕴的,绝不是一个知府老仆人该住的屋子。

    周隐只当是两位主子心善,特地前来探访,却不知晓其中渊源。

    周隐,我有些话要和爷爷说,你可否和野望先出去?虽是请求,但和命令起到了同样的作用。

    周隐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野望出去了。

    屋内,光线正好,偏移的阳光填满了西窗,直楞楞地投在青灰色的薄被上,周公公刚刚被周隐扶起,垫着枕头安安稳稳地靠着,眉目在阳光下只慈祥,不由让人忽视了那人之将死的苍老衰败

    周公公?微生时在刚刚周隐的位置坐下了,紧紧靠着床边,试探性地叫了一句。

    果然那张万年不变的面上,出现了剧烈地变化,他用力地转头去看乘意的脸,嘴唇不住地抖动,俨然是言语不擅的样子了,但还是努力地拼凑出,你是......谁?

    微生时松了一口气又提了一口气,人是找对了,但好像话不太会说了,不知道脑子还好不好的,别担心,我是微生时。微生时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周公公的手背,又从内衣里掏出微生家族的印章,送到周公公眼前。

    周公公头微微向前倾,那双浑浊失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定格,然后突如其来地落下两行清泪,呆坐了很久也没有说话。

    您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微生时直到举的手都有些酸了,才慢慢地收起印章。

    周公公重重地闭上眼睛,重重地点了头,又轻易落下两颗泪珠,周隐......

    乘意坐在微生身后的凳子上,一直一言不发,可心情却是同样起伏,此时他站起来叫了周隐进来,周隐见屋里三人的表情都很是凝重,尤其爷爷脸上还挂着泪痕,他的疑心不由地膨胀,却没有发作,他走到爷爷的面前,带着询问的目光。

    而周公公没有看着他,反而紧紧地盯着微生,颤颤巍巍地挤出几个字,信......给他。

    周隐顺着爷爷的目光,看向微生时,很快反应过来,他从屋里跑了出去,很快又拿着一张薄薄地信回来了。

    这信,是爷爷在生病前就写好的,本以为见不到这收件人了。周隐把信交给微生,语气也透着喜悦,他看向爷爷,不止喜悦又多了更多其他的情绪。

    微生没有立刻打开,他准备回去再看,重新坐回椅子上,微生用了一种他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温柔的眼神看着周公公,这些年,辛苦您了。虽然他幼时从未与这周公公有任何的接触,可时隔多年,微生终于找到微生家族的旧人,也许是唯一一位了,对轰然覆灭的微生一族,有着比他这个直系子弟还要重千百倍的信念和感情,他看了只觉得这些年的努力也不是全然白费。

    周公公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说一句完整的话,小公子,也辛苦。说完又是不尽的泪水,仿佛要把这半生的泪水,不,这一生的泪水都要在这一刻流尽了。

    微生看着一直泪流不止地周公公,心里也五味杂陈,他轻轻地帮他抹着眼泪,自己也红了眼眶,周公公也不想流泪,可是看着面前这个芝兰玉树一样的小公子,当年还是一身华服,喜庆地像个肉包子被抱到御前拜年,笑嘻嘻的样子他见了一回,就忘不掉了。可现在这个一身素白的小公子,消瘦的身躯,清瘦的面庞,清冷的性格,这些年过得比他艰辛太多了,能给一个简单的拥抱的人都没有了吧。

    越是压抑,情感和回忆越是无边无际的积压上来,周公公终于没有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微生时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脸上试图挂上让人安心的笑容,却还是不争气地流下眼泪,笑得让人心疼。

    微生心下叹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没法像乘意那样,可以毫不在意,可以说走就走。自己背了这么多年的家族使命,即使没有情感,也绝不可能在几个思想谬论之下,就荒唐地丢掉。

    并且,谁说没有情感呢,刚刚就有了,即使为了周公公一人,他也一定要完成,他绝不会干了一半撂挑子走人!而追寻那天南地北的自由,他绝不会!只有好好完成这份使命,他才会获得自由。

    乘意站在微生身后,他看不到微生的表情,但他知道微生这个看起来最冷情的人,有多么脆弱,有多么细腻,又有多善良重情,他全都知道,从他一人开始背负着这个,对他没有一丝恩典的家族使命,他就知道了,虽然他一直受这使命所累,虽然有时候也会质疑,虽然看起来他一步步退出纷争,可他也从未放弃。

    大概像他建筑师的品格,若是盖一座房子,盖一座桥,既然画了图纸,怎么会建到一半而停工呢?

    乘意轻轻上前,抵着微生的背脊,双手放在微生的脊背上,尽己所能,给予一些安慰。微生也稍稍向后借力。

    太阳偏得厉害了,光线从被褥上跑到微生的衣袍上,不久就晒干了衣袍上点点泪迹,微生陪着周公公说了很多话,这些年还有何人在世,他是如何生活的,他都捡好的一一说给他听,直到日光彻底没了痕迹,乘意才陪着微生时慢慢走了回去。

    今夜,仍然是分房而睡的一夜,回来后微生时一直没提起那封信的事,乘意便也没问。

    微生躺在床上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似乎即将黎明,仍然清明,难得的是乘意也清醒极了,似乎白日他都没有这么清醒,在这片黑暗中,他能听见整个世界的声音。

    当然也听到了微生开门的声音,他也一咕噜爬起来,在黑夜中坐了一会,才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他扒着门框,看见微生端了烛台放在石桌上,坐在枇杷树下,灯下一封干干净净地信封还没有拆。

    乘意重新踮着脚走回房里,坐在床上,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吱吱呀呀地推开了房门,拖拉着鞋子出现在门口,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枇杷树方向,果然看见微生已经转头盯着他了,乘意装作十分惊讶地样子,走向微生。

    夜很深了,睡不着吗?乘意走来,在微生身边坐下了,石凳冰凉,乘意几乎几乎下意识地一哆嗦。

    ☆、情仇皆摊牌

    嗯。微生的余光盯着那封信,长久的沉默着,周围有几只萤火虫绕着枇杷树。

    乘意长久的沉默之后,握住微生时的手,握得用力,微生能感受并接收到其中的力量,他抬起头看向乘意,扯了一下嘴角,快速的笑了一笑。

    这时一只萤火虫落到信封上,屁股发着光。

    微生时抽出手,轻轻地拂去信封上四仰八叉,翻不过身的萤火虫,又捻起那薄薄的信封,毫不犹豫地拆开,展开信纸来看。

    小公子安好,老奴是一直在先帝身边服侍的周公公,一直苟活至今,近来已油尽灯枯之感,这些年里,老奴一直坚信小公子尚在人间,也曾苦苦寻找,却险些暴露,性命不保,老奴性命无关紧要,却不能带着微生一族百年清誉沉埋黄土,故,只得等着小公子能找到老奴。即使我没有等到,我的后人也一定会替老奴完成。

    当年承蒙小公子的娘亲夜小姐搭救,得以存活下来,后来又在皇宫中呼风唤雨,享尽荣华,全赖夜小姐和微生公子的帮助和信任,然大难突逢,我一介宦官却没有任何制止的能力。

    先皇虽然对微生一族一直万分忌惮,却一直没有勇气处置微生家族,后来百官联名,编出些莫须有的罪名来要求处置微生一族,先皇也是犹豫不决,但那时还是丞相的肖天敛,以命相搏斗,为微生一族赢得了一线生机,先帝才暂时放弃了对微生一族的裁决。

    然而就在禁军刚刚撤出微生族府,肖丞相的妹妹肖蔷孤身一人来找先帝,带着十足充分的证据,指控微生公子与皇贵妃有染,并且生下皇子,一直在皇室鱼目混珠的养着,皇帝听后怒不可遏,立即命回程的禁军原数折返,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屠尽微生满门。小公子的祖父坚持不肯起兵,最后......

    小公子千万不要怀疑自己的父亲祖父,据老奴所知,肖蔷一直想嫁给你的父亲,然而即使在夜小姐去世后,微生公子也一直不愿娶那肖蔷,并曾当众出言羞辱......

    微生读到这里,也明白了,他一直以为有多大的阴谋,多神秘的幕后黑手,却原来不过是个善妒的女子碰上了猜忌的君王,竟让这百年盛族毁于一旦,多么可笑。是他低估了女子的怨妒,也低估了帝王的昏昧和庸臣的沆瀣一气。即使后来有微生的门徒一举摘了皇帝的脑袋,可逝者已逝。

    微生将那万斤重的信纸放在桌子上,发出一阵苦笑。周身落寞下来。就连一直缱绻的萤火虫也好像全都散了。

    乘意虽然很想看那信,但他没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双手使力扶着微生站起身来,他想让微生时可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却最终一把拥微生入怀,没有什么能比一个坚实用力的拥抱更能给人力量了。

    微生也这么觉得。但就像周公公认为那样,再也没有人拥抱过他了 ,从师父也走了以后,从他慢慢成长的像个大人的样子之后,身边再也没有人拥抱过他了,再也没有人对他嘘寒问暖,所有人只把他当一个办事周全稳妥的大人。

    还好,还好你回来了,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对我的情谊的也半分不减。微生把头埋在乘意的胸膛里,伸手紧紧圈住乘意的腰肢,眼泪渗透了乘意胸前的衣衫。乘意仍然没有说一句话,他知道就这一个厚重的拥抱胜过所有的言语。

    微生在遇到乘意之后,越来越容易流泪了,见到他时似乎不经意的就软弱了,不经意的就觉得受了委屈可以哭一哭,反正有乘意在啊。

    枇杷树上,唯一一片枯黄的叶子终于从书上脱落下来,逃不过尘归尘,土归土的命运。

    微生时和乘意在树下相拥了很久,直到微生时哭得累了倦了,乘意才放开微生时,打横抱起微生时,微生一声轻呼,随即抱住乘意的脖子,眉眼弯弯,挂着泪水,进了乘意的房间。

    深夜,昏昏欲睡的老枇杷树下,只有一支即将燃尽的烛灯,和一纸书信。缩在乘意怀里的微生时很快睡去了,虽然乘意经常在微生时不注意时从背后拥着他,但这还是第一次,微生时主动钻到他的怀里,面向他,二人的双腿也紧紧贴着,乘意觉得热极了,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什么,但他还是艰辛地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睡前悄悄地在微生时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知道的,微生时对他很是信任,也很依恋,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他想要的爱,但一切显得水到渠成。然而实际情况,比他想的要更水到渠成一些。

    清晨,阳光刺眼,黄灿灿的枇杷已经可以采摘了,一大早,野望就搬了梯子到树下,腰间绑着小篮子,三下五除二上了树,这种不务正业的事,他干起来最是熟练了,如今周隐不在,也不知道要稍微看顾些,一天到晚,上树下河,东张西望。

    坐在树干上望了一圈,见微生的房间开着窗,透过窗,床上空无一人,奇怪,明明没人起来啊。头一转,乘意的窗户倒是关得严严实实,又受伤了?昨日脸色是不太好。

    乘意的房间,微生时早早地醒来,他枕着乘意的胳膊,盯着乘意熟睡的脸,直到乘意幽幽醒来,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乘意刚刚醒来还不清醒,但在这样的目光下,由不得他不清醒,他被盯得仿佛□□,毫无隐私,想逃走吧,又被微生压着胳膊。

    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我有那么好看吗?乘意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地接受微生时直勾勾的目光。

    你昨晚,偷偷亲了我?微生带着狡黠的笑容,乘意听了神色大变,完了,被发现了,怎么办?不是,那个,我应该是无意碰......

    微生没有听他的解释,而是直接凑上来,吻上乘意喋喋不休的嘴,又很快退回安全距离,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乘意,乘意还在懵着,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再次对上微生时眼睛,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瞬间,双臂发力,把微生带到身边,让他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热烈的吻了上去,微生时也毫不保留,一手勾着乘意的脖颈,一手搭上乘意的腰肢,以不相上下的姿态热烈的回应着。交缠间,微生时的腿无意碰到乘意下半身的思考工具,此时乘意也显得意乱情迷,在微生雪白的脖颈上辗转。微生看了看窗户,恢复理智,一把推开乘意,从床上跳了下去。

    乘意独自面对着满床的凌乱,身体和心情都花了很久来平复。

    野望心不在焉的摘着果子,随时注意着乘意房间的动向,这时就看见微生衣袍发丝皆凌乱,两颊潮红,还有点面色怀春的笑意,什么!野望一个激动脚下一滑,面朝大地,就要摔成馅饼,这时一个人影从远处迅速掠过来,拦腰拎起了野望。

    野望胆战心惊的站稳后,见来人原来是平羌,多谢平羌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必。平羌仍然是冷淡的,不愿交谈的模样。下次注意些。

    周隐不在,野望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熟人,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况且这个熟人看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难交流了。

    微生清洗好,推门走了出来,与此同时,乘意也推门走了过来,这次换成乘意直勾勾地盯着微生,而微生时的目光却开始游离。

    平羌你来了,让野望带你收拾一间屋子,先放下东西,这段时间就住这吧。微生时走向平羌,热情的有些不正常,平羌不解但也被野望拽着走了。

    杵在那做什么,过来吃饭。乘意坐在窗下,盛好了早饭,面色无异。

    微生时也自我调节着,走向乘意,我有什么心虚的,我没什么心虚的。

    微生仍旧用他那万年不变的脸色,若无其事的用完了早餐,乘意也是如此,相安无事。

    我去找平羌说些事。微生草草吃完了,还是走得有些仓促。

    饭后,野望在乘意身边,也是纠结的很,关于早上的事,燃起了他熊熊的八卦之心,不过这种直接涉及到乘意的,他作为下人还不敢直接过问。

    对了,野望,早上你有没有在外面的石桌上看到一封信?野望摇了摇头,没有,只有一个烛台,我给收走了,怎么了?

    没事。乘意也没在意,应该是微生或者平羌收走了吧。

    明小公子怎么来了?明琓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却不见微生。

    今日,念泗桥正式动工了,父亲问微大人可要去瞧瞧。话正说着,微生已经穿过回廊,快步走来了。

    当然要去,现在就走吧。微生没有任何准备,抬脚走向明琓,立刻向外走去,乘意也忙不迭地跟上去,加上野望和平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达廿四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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