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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世:波澜微生——渐至佳境(3)

    现在他记起了一切,那个融千万人的皇宫却无他一席之地,所幸他并不在意。现在乘意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这玉石了,它既没有帮他找到他真正的家园,也没办法让他重新找到新的家园。

    也许每年从崖上掉落的人太多了吧,所以你才不记得我了。你想做的我一直都会帮你,还了报应就走,我就会走的。

    这沉沉雾霭下,似乎再热烈的能量也会被缓缓抽走,再明亮的眼眸也会朦胧着水汽。

    转眼清明至,故人散离。

    来这里的只有微生时一人,没有可行之路,没有可见旧人。他淹没在深深的荒草里,而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却越走越心境清明,越走越觉得眼界开阔。

    他自幼被送到师父这里学艺,一年归一次家,一次待三天两夜,想来也是荒唐可怜。

    直到那年,他既回不了家族,崖底也屠戮一空,此后他就自然而然不为他自己活着了,他再也不交无用的朋友,不做无益的谋算,直到现在,他绪满了力量,却不知如何爆发,皇室凋零,而最后一位似乎也命不久矣,棘手的是,偏偏是师兄在守护的人,也是百姓在守护的人。他越入世想法转变的越多,越深入查证越觉得韶澈无辜。

    可他隐隐对这个世界隐隐有了融入之心。

    走到那块石台处,他一眼看见了那块乘意留下的原石,条件反射式的,那片鲜活的记忆突然都冒出来了,他们上过的老树,趟过的溪流,抓过的鸟雀,都活了起来,连同对那个同伙的记忆也都活了过来,他拾起那块原石,终于笑了,笑得比他们当初采到原石时,还要好看。

    没有多待,微生时很快就顺着乘意开好的路走了回去,快得像是怕被别人撞上。

    次日还有一人也顺着这条路离开,乘意早知如此受众如此广泛,就该留个人收过路费了。

    新的一天,一切都没有变化,朝堂依旧,战场依旧,街道熙熙攘攘一成不变,商贩吵吵嚷嚷一如往常,门口扫地的小厮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可对微生时来说,好像一切都生气了。经过一夜,他已经挪开挡在前路的石头,一开始这石头就不是别人扔在他这里给他添堵的,而是他自己扔在这里阻止别人误入领地的。

    尽管微生时并不擅长记人脸,但脑子还是有的。一番回想,最近频繁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一定是原石的所有者了,虽然几次把乘意和记忆中的人像做重叠,却一直得到否定的结果,不是不像,是太像了,像的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像从前又粘人又无赖,师父曾经说过是个艰难复杂的身世,可这样的初心不改,有多让人不可置信,又有多让人感动,微生倒不会怀疑他还在失忆。

    微生时做过很多猜测,也自信地认为,无论有多大的反差,他也一定能一眼瞧出。只是微生时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认不出来乘意,不是因为物是人非,却是在湛湛的光影下,万事皆变,一人如故。

    乘意有几日不见登门了,怎么,被门房拦住了?平羌腹诽谁能拦得住他啊?这几日就要完工了,收尾工作少不了他本人,去派人把他请来吧。说罢,微生时摘下了腰间的原石,收了起来,动了坏心思,你既然不提,那你就憋着吧。

    深深的宫墙里,还是一样的乌云惨淡,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何成蹊的肩上,他本是江湖之人,如今被这些勾心斗角的家国之事压得眉宇晦暗,他不止一次想要带着皇帝一走了之,可是他不知道这世上有谁能救韶澈,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乘意还能撑多久,所以他不敢走,但他一直坚持给韶澈灌输一些理念,像个唐僧一样,终日念叨。

    我想起,还有一人,远平王的嫡孙,你曾说他幼时便聪颖异常,他的父亲与家师颇有渊源,此人我也是识得的,为人周到正直,且颇有抱负......何成蹊清晰的看见韶澈的眼中闪过光芒,更是得劲你知道作为一个优秀的帝王,最重要的是对得起万人祝贺的那句皇上万岁,皇帝一天不上朝,便有许多的大事错过了决策的最佳时机,很多时候这对无辜百姓来说,是致命的,即使心怀仁德,心怀天下,但有心无力你一定懂得......

    乾清宫内苦口婆心的长篇大论还在一篇一篇地往外抛,一辆马车已从宫门轻快地驶向微生时的居所。

    乘意今日白衣玉冠,言笑晏晏,从崖底回来那日他便十分懊恼,定是自己被那潮雾绕晕了脑袋,他才会把原石扔在那荒郊野地的,猎场守卫森严,待他派了功夫好的手下去寻,却最终没个结果,也不知是没找到那位置,还是被人拿去了。如今看来,一定是被微生捡着了,否则往日里,微生可不会派人寻他。

    越想越是高兴,掀了帘子和路边熟悉的店家招呼两声,惹得路边的黄花闺女芳心乱撞,一时间,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待下了马车,门前又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气息,让乘意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不至膨胀过头。

    乘意收敛形容,迈入前厅,只见微生时靠坐在木椅上,捧了杯茶,阴阳卧在膝上,阳光透过竹影洒在微生脚下,亮晶晶的浮尘空悬在光束中,时光安静,如猫。乘意轻轻地走近,在微生身旁坐下,盯了半晌,可微生不曾抬头,也未有开口的意思,和从前别无二致。

    微生唤我来有何事乘意憋不住的性子让他开了口。

    屋舍大成,如今须移些花木进去,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植物?

    我喜欢什么,你是知道的,我最喜欢梨树。乘意伸长了脑袋窃笑着去看微生时的表情。

    梨树,是了,他最喜欢梨树,他喜欢梨树就像喜欢雪一样,他喜欢踏尽新雪,他喜欢落尽梨花,最好再踏上几脚。微生面上没有任何涟漪。

    好,再过十日,想必一切妥帖,彼时,医者便可搬入新宅。话尽,微生放下茶具,望向乘意。

    好,等我搬离皇宫,以后来找微生就方便多了。乘意望着只觉得微生时那张冷脸只觉得面色柔和,甚至泛着浅浅笑意,不论如何,他都笃定微生已经知晓他的身份。

    希望医者在这段时间能够尽力调理皇上的身体,否则医者即使有了宅子,也是住不成的。微生时自始至终都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心理上的亲近却是不可遮掩的。但行动上依然是在强撑着最后疏离。

    在离开的路上,乘意一直在思考,微生是说,把皇上医好了,不用时常入宫,还是直接医崩了,一了百了。

    夷歌,派人把桌上的信送给韶寒凉。乘意枕着手臂靠在软塌上,很快垂下眼帘。

    与此同时,另一封信也掩在青空里,安全去到了同一目的地湘西。

    下午,微生时一踏入京门拍卖场,就见月西楼倚着西窗眉头皱成了毛毛虫。

    我来拿几个物件,这是清单。微生时缓步走到窗下,直到清单递到眼前,月西楼才察觉,毫无热度。

    鱼叔,给微先生取些东西。说完屁股也不移,依旧瘫着。

    怎么愁上了,虞老将军家的孙女听说全京城找不出第二个的美貌。微生径自倒了杯茶照常落座。

    你怎么知道这事。唉,算了,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不愿和朝堂上那些人搅和。月西楼抬头看着微生时当然,除了你以外,可是这婚姻大事,就这样草率塞给我,小爷我不服气。

    我不从!说完仍旧抱着手肘窝在西窗下,像只委屈巴巴又有点凶的幼兽,看着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毛发。

    微生时笑道想来不出几日会有圣旨,珍惜最后几日吧。

    日光推移,直到夕阳将这小窗填得满满当当,窗外碌碌人群,窗内期期怨夫,茶水喝了两壶,怨气丝毫不减。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竟也耗了一下午今日,我就先回了,让鱼叔直接把货送到南郊医者新宅,明日午时之前。微生稍作修整起身离开。

    明日,怎么?终于完工了吗?月西楼也尽量提起情绪同微生走向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

    ☆、有屋初建成

    是啊,下午我便做最后的收验了。这次虽耗得久了,但的确是个不错的屋舍。

    是吗!听你这样说,那我便同你一起见识见识,明日小爷明日宝马香车去接你。

    好,你也是该看看的。

    月西楼一时还未反应这话的意思,只是心里高兴,直直地站在门前看微生时和夕阳一同在地平线上不见了踪迹。

    主子,找到了一个从前在乾清宫负责供暖的小太监。深夜,平羌一身黑衣躬身在微生时案前。

    供暖?宫室外的太监也能有消息吗?微生时专注在图纸上,

    据芜双姑娘所言,说他吹嘘一时说漏了嘴,从前的周公公是他远方的亲戚,留了好些东西给他。

    顺着这条线继续查。平羌应声告退,微生时停下笔,纸上屋舍一隅已出现雏形,只有在画图时,心绪最是平和,这次他希望快一点,一切都快一点,他已经停滞太久了,像快要凝结成块的墨,他已经想得明白,这种日子他要做了断的,他是不想再执拗于所谓血海深仇了。

    清明结束后,就一直维持这样的好天气,空气中完全是温暖香甜的栗子糕的香味,人们也都跳脱束缚,情谊之束缚,别离之束缚,生死之束缚,皆抛之脑后。

    远远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未见其形,那环佩相击的马铃声遥遥传来,所过之处,花香蔓延,若不是那乌紫的马车和京门的挂牌,说它是从花魁姐姐那里借的轿子也不为过,反正这种荒唐事也不是头一回。

    马车稳稳停在微生门前,那房门看了那马车又是偷偷一阵白眼,但也不曾阻拦月西楼,此时微生时刚刚午睡起身,整理服饰,出门就撞上了月西楼,

    收拾好了?那走吧。微生时微微点头,跟在月西楼身后,今天的月西楼一身云绸,阳光下泛着畇畇的粉色,因为又是春天了吧,不得不说,是个卓有成效的方法,那青竹掩映下缓缓流动的粉色,让身后的人愈发觉得春日朗朗。

    行至门前,迎面而来的是假装闲逛至此的乘意,

    这位是?月西楼转头望向微生,微生时从后面走出来道:

    医者,乘意。

    乘意听着那个四字介绍,心里生刺他是谁?

    京门,月西楼。照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你们要出门吗?乘意仍然是不满的情绪写在脸上。

    是啊,我们要去宅子那边看看。

    什么!你们俩背着我去看我的房子。乘意一听微生时如此说,顿时炸了毛。

    那你要去吗?微生时看着乘意,眼眸被太阳照着,亮晶晶的。

    我当然要去,我凭什么不去。说完转头跳上了那花里胡哨的马车,接着微生时月西楼也上了马车,一阵丁铃当啷马车开始移动。

    等下,他为什么要跟去,乘意瞥了身旁的月西楼,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

    这似乎是我的马车,医者才是不该出现的在这里的人。气氛一碰即炸,微生时坐在二人对面,心里是憋不住的笑意,在两道目光的审视下,他还是浅浅笑了出来,对乘意道,今天还有些摆件需要西楼去看看,并没有布置完全,你不是一直想留个惊喜,我便没有叫你。

    一句话完完全全安抚了两个火冒三丈的人,月西楼高兴的是西楼这个称谓,乘意高兴的是微生对他的解释。微生时只觉得自己像个给小朋友发甜枣的老妈妈。

    一路无话。

    这是月西楼第一次来此,乘意却是来了几次,但他们下了车,却是不约而同的停住了。

    初次涉足,那时一片荒凉雪地,那站立的枯木和潺潺溪水流入的深潭是雪地里唯一的颜色,而现在眼前是一方倚着山涧的四方屋,四周的房间建在潭边黑土上,中间围着一个深潭,内里还未可知。

    微生时绕过俩人,打开大门,乘意先一步跟上。

    现在左手边是小厮住处,右手边暂时空着,可做储物之用,此时三人堪堪迈进大门两三步,位于门房处,往前几步便是庭院深深,西边药房还有一间客房,东边厨房连着用餐。步入庭院,头上朗朗青空,脚下漾漾清潭,

    微生时还在说着穿过庭院是正厅,左侧主卧但二人已经明显没在听了,眼前一排木板横在水上,铺向正厅,每个房间的屋檐下,环绕着一条长长的水上回廊,东西南三面皆是容两三人通过的走廊,而北面正厅前的木板却是铺了四米余宽的露台,靠西面客房下,连着土地颇多的地界。

    一棵繁芜梨树一半的光景都在屋檐上,梨花落后清明,而这棵晚梨现在还郁郁苍苍的开着,但由于迁移的原因,花瓣也开始松动了,风吹过,那树下的软塌和矮几上的茶具,皆被这点点雪白打扰了。

    而东面这方木平台只在潭边竖了一把半径一米的油纸伞,伞下两个坐具,即使垂腿坐在潭边,脚尖也挨不到水面,潭水里什么都没有,也许以后会有,鱼群,莲花也许都会有。厨房这边被一股山涧泉一分为二,前方做饭,后方用餐,而汩汩清泉每日会先灌满储水池,再缓缓流入庭院深潭。

    微生时踏入内室,却不见二人跟上,见他们仰头四望的样子也不去管他们,他自己在一开始画完图稿时,便觉得十分期待了,不过这房子的样式,早就清晰地刻在脑海之中了。虽然自己擅长机巧,但完完整整造一个房子这还是不常有的,恰赶上了天时地利人和,这样的地段上造个宅子,规矩人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难得碰上一个和自己所想一般的,同时又有漫长的时间去打磨,这样的住处,连他自己都是有些羡慕的,虽然屋舍上太过简单,毫无贵气可言,但这样的地方似乎更容易让人想起崖底的时光。

    微生时里里外外审视了一遍,稍加改动,不见不妥才退了出来,此时,月西楼和乘意已经哥俩好似的坐在矮几旁了,对着空空的茶具,也能相谈甚欢了。

    啧啧啧,往后都住在这样的地方,你可真是有福了。月西楼四下望了好几圈,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自然,这样的手笔一看就是微先生的风格,这样神仙住的地方与我这神医的名头甚是匹配。乘意手上把玩着茶具,面上是写满了得意。

    不错,小是小了些,可这集天地之气于一舍的气息,让人身心舒畅,住的久了,延年益寿也未可知。月西楼现在越来越嫌弃那个富丽堂皇人多口杂的大宅子,一颗心蠢蠢欲动。

    见微生时走出来立马凑了上去微生时,你看小爷和你也是不少年的交情了,什么时候得空了,能不能帮我也......嗯?微生也不看月西楼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当下就答应了,转到乘意对面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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