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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为上[重生]——玖宝(30)

    这种跟小孩死了娘似的呜呜咽咽,了解他性格的人不为所动,比如白珒。不了解他性格的人深受感染,比如庄引。他顿时忘了自己是逍遥庄弟子,不该管人家事儿,蹬蹬蹬几步走到鬼哭狼嚎的南过身边,问道:怎么了这是?逃荒来了?你师父出事了还是扶瑶被人端了?

    白珒乾坤袋里东西很多,他取了火折子给夜盲的南过照亮,南过瞪大眼睛看这位多余出来的陌生人,一时分不清这人是幸灾乐祸还是牵肠挂肚,暗暗寻思了一番,心地纯善头脑简单的他果断选了后者,抹了把眼泪道:没有,我就是看见大师兄和二师兄,想哭。

    庄引:

    白珒将小师弟搀起来,一边清理他头发上的枯枝杂草,一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师父呢?

    南过:没来。

    为什么?

    因为空炤门。

    能不能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啊?白珒用力掸掉南过衣袍上的灰土,从头说。

    哦。南过特别听话,特别呆,木讷的想了半天才说,我跟师父进去洞庭天池之后,师父带着我转了一圈,我捡了很多东西,完事了师父又把我送回了出口,让我到外面等。我看时间还早就又转了转,没想到中了摄魂林的幻境,还好有惊无险,是一根头发救了我。后来师父他们

    白珒:

    南过再傻也看懂了白珒忍无可忍的表情,怎么了二师兄?

    白珒冷笑:你用不用从你出生开始讲啊?

    江暮雨没有耐心了,直接问道:南过,你们在云梦都看见留信了吗?

    看见了。南过用力点头,总算上了正轨,我们赶紧往北境来,途中师父说大师兄的阳符碎了,急得不行。后来又说二师兄的阳符也碎了,师父都快疯了,还是月河长老劝师父稳住的。等到了逍遥庄,在山脚下还有个什么法阵,好像是空炤门的人被困在里面了。师父出于同道之情,又跟空炤门千年交好,也不能坐视不理。就拜托月河长老带着我跟黄芩先上来找你们,他跟凤言去救人。

    法阵!?庄引脸色大变,忙跑进林间小道,我得赶紧请师父出山!

    江暮雨跟上庄引,白珒拽着夜盲的南过,一边问道:月河长老怎么没跟你在一块?

    南过哼哧哼哧道:我跟长老走散了。对了二师兄,什么是阳符啊?

    白珒扬扬眉毛:阳符嘛就是

    搁在前世,白珒必然要好好戏弄这个小师弟一番。南过入门时间不长,什么也不懂,他又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大师兄气场太强,不敢问。师父那根本就不用指望,能找到人就不错了。所以对于南过来说,解决问题最好的对象就是最闲的二师兄。

    偏偏二师兄深得师父真传,玩心太盛,整天想的不是如何修心养性,而是如何谈情说爱吃喝玩乐。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对南过这种一板一眼的问题特不耐烦,往往草草打发了事,若南过问起个没完,他便会误人子弟的往偏了解释,半真半假,亦真亦假,本就不太明白的南过更糊涂了。

    所以未来的南过能修为有成,被人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长老,谦谦卑卑的唤一声前辈,那完全是这孩子自己争气,出白珒这块淤泥而不染!

    后来,这个待人真诚,纯良和善毫无半点心机的小师弟死了,就死在白珒的面前。

    当时的江暮雨就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剑,剑尖滴落着属于南过的血。

    那一晚,风雨交加,雷电齐鸣。白珒就站在什么屋的院子里,守着地上彻底冰凉的南过,站了一夜,一动未动。第二天,他提起南过的剑,一步一步走上九天云榭。

    二师兄,二师兄?南过推了推目光呆滞的白珒。

    听好了南过,那东西叫阴阳符,分为一阴一阳。白珒回过神来,难得正经的对南过教学授业,南过都惊呆了,望着白珒的眼神妥妥的一副看西边日出的模样。

    白珒:懂了吗,你中了摄魂林的幻境之所以没事,那是因为师父的阳符护着你。

    哦,原来如此!南过两眼放光,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庄引心急火燎的跑到后山石洞,石门紧闭,他不敢造次。整理好衣襟跪了下去,对着石洞内的佟庄主喊道:师父,眼下逍遥庄生变。大小姐昏迷不醒,少庄主中了傀儡咒,请师父出山相救。

    鸦雀无声

    庄引重重磕了个头,还要再喊,却看见江暮雨走到石门口,左右环视便可,伸手就要开门。

    庄引忙起身拦阻道:江暮雨,你休得无礼!

    江暮雨才没听他那个,推开石门直接走进去了。庄引目瞪口呆的看着石门敞开,按理说师父闭关应该设有结界,别说外人进不来了,就算稍微靠近都会被反弹出好几丈远,今儿怎么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

    江暮雨!这可是我师父闭关的地方,你这般横冲直撞简直庄引冲进石洞,四处空空如也,他顿时呆住了。

    这我师父呢?庄引完全是懵的。

    白珒早就有所料,特别淡定的说:没准就在山下布阵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对,我师父肯定是去解救空炤门的人了。庄引根本没听清白珒说的关键词,一股脑就着自己的想法把事实定了,我找我师父去。

    庄引风风火火的跑了。

    江暮雨等人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顺着捷径直走逍遥堂。还未进去,里面陆续响起的人声已经热闹的传来了。

    原来是扶瑶仙宗啊,幸会幸会!

    月河长老久闻大名,您的医术简直是神乎其神!

    在下感念扶瑶仙宗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白珒站在逍遥堂正门外,看着热火朝天的殿内,各路修士围着月河长老深表敬意,将扶瑶仙宗说成了一个隐居世外的,深藏不露的,虚怀若谷的,高风亮节的一大仙门!

    白珒:

    合着绕了这么一大圈,扶瑶捡了个大便宜?

    *

    水蓉觉得自己此次出门绝对是没看黄历,处处危机处处碰壁。

    进了洞庭天池没什么收获不说,遇上的全是比她修为高深的前辈,打又打不过,只能跑。出了洞庭天池又跟叶展秋走散了,遇到疑似空炤门弃徒,她便千里追击,辗转到了北境,又撞上特大暴雪,大雪封门出不去屋。

    苦苦熬过两天,总算利用纸片人联系上了叶展秋。叶展秋行程被耽误了,水蓉寻思着逍遥庄一行刻不容缓,便自己先行出发,千辛万苦的来,都他娘的到山脚下了,结果又被一个鬼阵法困里头了。

    倒霉到家了!

    水蓉对天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就她有限的视线,能看清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是纵横交错的红线。这些红线晶莹剔透,好似在血液中浸泡过一般,其颜色殷红耀眼,却锋利如刀。这里好似一个迷宫,每一条漂浮在半空中的红线都通往一个未知的领域。如果贸然前进,走着走着就会到了一个红线织网的死胡同。网直冲云霄,不用想着翻过去,也不用想着走回头路,因为后路早已被封锁,等同于是被困死在这个破阵里了。

    哎,又不是月老,玩什么红线啊?南华拿着蒲扇像烤羊肉串似的扇着红线,然而人家纹丝未动,南华也不气馁,我说道友啊,你不必愁眉苦脸的,咱死不了。

    南掌门为何这般自信?水蓉取出武器绒扇,以扇骨照着红线砍了砍,上面裂出了一道小口,又迅速合拢,如果南掌门有破阵之法,还是尽早脱离吧,待在这里可不好受。

    水蓉尚且急得不行,南华反倒悠悠然的就地坐了下去,道:你是狐狸,又不是猴,怎么猴急猴急的?

    水蓉无可奈何:南掌门,关键是我

    想吃鸡了?南华笑着晃晃乾坤袋,我这里有在云梦都打包的酥皮烧鸡,你要不要?

    水蓉:

    别急,敌在暗我在明。咱们现在连阵眼的方位都不确定,硬攻多累啊!南华从袋子里掏出一颗苹果啃了口,吃的嘎嘣脆,等我家月河来的,里应外合,破此罗薇阵易如反掌。

    水蓉不理解了,问道:凭你我二人之力,要破阵而出也不难吧?

    是不难,但动静太大。南华道,若我所料不错,在阵眼的位置定有朱雀符篆镇压,你我要强行破阵出去,这方圆几百里定会引起地裂山崩,逍遥庄倒是无所谓了,附近村镇怎么办?

    水蓉稍微冷静下来一想便知,不禁为自己的心急感到惭愧,你说得对。可是逍遥庄山脚下被人布置了杀气腾腾的罗薇阵,逍遥庄中人竟丝毫没有察觉。依南掌门看,这其中是否有蹊跷?

    南华却抠字眼的说道:杀气腾腾?错了错了,罗薇阵险象环生是不假,但这阵根本没有发动,一点杀气也没有,只要你别轻举妄动就不会有事。

    水蓉就算神经有些迟钝,这会儿也感觉到了罗薇阵的玄机,不禁更糊涂了:这是为何?大张旗鼓的布阵,又拿朱雀符篆来镇压,只是为了将我们困在里面?

    省的咱们上逍遥庄去碍事呗。南华啃完苹果,随手把苹果胡一丢,拍拍手笑道,可惜啊哈哈哈,我们家月河已经上去了!诶,等等

    南华的笑容一僵,原本轻松加愉悦的脸色顿时一落千丈,分不清是生气还是着急:凤言这臭小子,不是让他老实在外头等着么!瞎进来掺和什么,嫌自己活的太滋润了?

    有人进来了?周围风沙游走,红线密布,视野混乱。水蓉将真元凝聚在双目上去看,果然瞧见远处走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要问南华打算怎么办,就见一道金光疾掠而出,仅在刹那间就割断了织结成网的红线。

    南华化作一道流光射出,水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妄动,岂非让罗薇阵自行启动了?

    所以当白珒一行人从山上下来之时,所闻所见便是一番走石飞沙,上不见晴空,下不见地底的盛况。

    在进出逍遥庄的唯一一条通路上,罗薇阵屹立在此。远远看来,这块地域就好像凭空生出了龙卷风,成漏斗状直冲上空浩瀚云层。旋风许久不停,越转越快,周遭草木山石尽数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糟了!原本神态悠然的月河长老狠狠一惊,他在紧忙赶去罗薇阵的同时朝后方白珒等人大喊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千万别靠近!

    南过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差点吓软腿:怎么会这样,师父他他他他该不会

    别说话,白珒及时捂住南过的乌鸦嘴,道,你肯定说不出好话,干脆免开尊口吧。

    可是南过眼圈红了。

    江暮雨似是也拿他爱哭的毛病没辙,宽慰道:只是罗薇阵而已,月河长老也在,你不用担心师父。

    南过不住点头,对大师兄的话深信不疑。

    罗薇阵的破译方法讲究里应外合,月河长老自然懂得。站在阵外,打了一道真元进去,只为提醒在阵中的南华配合。

    结果月河长老等了半天,始终未能收到来自南华的讯息,正狐疑着,远处黄芩朝他大声喊道:师父,师父!凤言不见了,凤言没了!

    那倒霉孩子该不会是跑进罗薇阵中了吧?

    月河长老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是朝罗薇阵里的凤言痛骂一顿,还是冲进去看看南华是否还活着?

    凭借南华的修为,破除罗薇阵并非难事,但他方才以真元探查,竟发现在阵眼的位置有一张朱雀符篆,这稀罕物可不是开玩笑的!再加上一个熊孩子,南华只怕自顾不暇了。

    月河长老心下难安,越想越觉得大祸临头,只得朝阵中喊人:南华,南华!

    江公子别担心,掌门一定平安无事。黄芩那边报完信,这边就跑到江暮雨身旁尽全力宽慰。

    后者眸光清远,淡淡望着前方,面色平逸,哪里有半点紧张担心的样子?

    白珒同上,甚至带着欣赏美景的眼神细心观望。

    南过则是抿着嘴,瞪着眼,一动不动,跟块木头似的怵在那里。

    黄芩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这三人的模样要是叫外人看去了,若非深信自己师父修为滔天的实力,那必然是个顶个的没心没肺!

    南华仅在短短片刻就抓住了凤言六神无主的手,带着他连躲过几道红线的偷袭,得了空闲才骂上一句:你这孩子,怎么不让人省心呢?你等我回去的,定要跟月河告你的状!

    凤言被这狂躁不安的阵法惊飞了三魂七魄,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肚子里就溢满了委屈:我在外面看掌门一直不出来,所以我

    本掌门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你一个小小弟子担心了?南华横眉怒目,显得十分唬人,抬手就用蒲扇在凤言头顶敲了一下,看他疼的龇牙咧嘴才罢休,你啊,修为不到位就别不自量力,这点你得多学学黄芩。前阵子在杨村他的处理方式就很好,所以你要像他等等,我好像听见月河在叫我?

    南华捂住凤言试图回话的嘴,竖起耳朵去听,顿时乐了:哎呦我天,听见没有?你师父在担心我啊,他在叫我呢。

    凤言看见的是红线,听见的是飞沙,闻到的是土腥味,还挨了一顿骂,完全体会不到南华跟抽风似的到底在乐呵什么。

    人突然被南华一推,脚下踉跄,险些摔个四脚朝天,一只手伸出拦腰接住了他。

    凤言大吃一惊,忙挺身站好一看:您是

    空炤门,水蓉。狐狸精笑笑,并未多言。

    里面的南华传出信号,外面的月河长老当场松了口气,眉宇间那无需点缀的温柔尽显眼底: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完。

    一里一外,相互配合。

    沙土飞猎,狂风怒嚎,罗薇阵内上千红线齐发,穿梭自如仿若灵蛇。凤言躲闪不及,被一条红线轻轻擦了个边,本以为无伤大雅,却突见血光四溢。那红线表面竟是滚烫的,如同一把浸泡在岩浆里的刀,不用切实贴上皮肤,只需凑近一点便能感觉到红线的炽热极其吹毛立断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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