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飘摇 作者:青歌
破的肌肤,精致如画的眉目,眼如秋水,唇如梅瓣,纤瘦高挑的身形穿着一件精工彩绣的阔袖束腰丝裙,显得窈窕多姿。
“请问……”
来人一开口,房内三个人猛地跳起。金家宝挤开两个随从抢上前去张口就问:
“敢问小姐芳名?”
女子眼波一转,扫了房内一圈,用微有些低哑的声音道:
“对不起,走错了。”
女子一转身,离开门边。金家宝很想大喊:没错,进来吧!可人家看也不看他一眼,推门进了隔壁另一雅间。金家宝盯着那道掩上的门,恨不得一拳头把它打得稀烂。最后关头,不想在美人面前失态的心思拉回他的一丝理智。
美色当前,金家宝搅动他为数不多的脑汁,只为进那屋再会一会美人。正在冥思苦想时,隔壁门打开,出来一挎刀的汉子,招呼小二:
“小二,给我取一套景窑苍瓷来。我家小姐用惯了那种,换了别的器具用不惯。”
小二颠颠跑上二楼,对着汉子点头哈腰:
“客官,对不起了,苍瓷没有了。”
“没有?这么大家店面,连套苍瓷都没有?”
那汉子声音一扬,小二忙道:
“不是,本店是有一套苍瓷的,可是……”
为难地看了金家宝这边一眼,说:
“被金少爷先用了。”
金家宝突然被提道,转头看一眼随从们,大喜忙附到他耳边:
“少爷,苍瓷是这里最好的茶具,我们每回来都点名用它的。”
金家宝恍然,忙训斥道:
“没听到人家小姐需要吗?还不赶紧拿去洗净温好,我亲自给小姐送去!”
金家少爷一声令下,下人们哪敢不从,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没一会儿,那套名贵的苍瓷就被人用托盘装好,送到了金家宝手上。金家宝小心托着它,一脸谄媚地到了门边。门前站着的带刀人对他一挑眉,道:
“多谢这位公子大量。”
大汉一伸手想接过去,金家宝哪里会放过如此机会,忙说:
“在下给小姐送进去吧。”
大汉打量他两眼,门内传来人声:
“让他进来吧。”
“是,小姐。”
大汉侧身而立,对金家宝比了个“请”的手势。金家宝大喜,一手推门就进了屋内。大喜和二春想跟进去,被那大汉一把挡在外面。二人刚想分辩,人家眼一瞪,凶光外露,只好讪讪退到一旁等着。
金家宝进了屋,一眼便看到那位美人依坐在桌前,正望着他。美人风姿万千,金家宝只觉得骨头都酥了。
“这位小姐,这是您要的苍瓷,在下给您送过来了。”
巴巴地把东西搁到桌上,金家宝一脸色相,就差没流出口水来,半点都没注意到那位美人已是满面寒霜。一扬手,一记手刀落到金家宝颈后,金大少爷两眼一翻,咕咚――栽倒在地。
“嘿,你怎么动手这么快。”
带刀的男人刚插上门,看到这一幕忙走过来。“美人”没好气地说:
“他没对着你流口水,你当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司空靳,你所谓的万无一失的好办法就是这个?”
没错,那个带刀的护卫正是司空靳,而“美人小姐”夕言,则愤愤地撸着身上的首饰。
司空靳把金家宝翻个身正面朝上,嘿嘿笑道:
“可事实证明,我这办法的确有用,这家伙不就自己跳进来了?这样又不用惊动别人弄得满城风雨,我们会安全很多啊。”
“行,都是你有理。快问吧,门外的人等不了多久的。”
司空靳咧着嘴,不再逗他,伸指一点,昏过去的金家宝打个哆嗦转醒过来。
睁眼的一瞬间,金家宝只看到眼前明晃晃的刀光一闪。他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张嘴就是尖叫,结果被早就等在一边的大手死死捂住。
“小子,别叫,再叫就要你的命!”
恶狠狠的语气,听在金家宝耳里跟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差不了多少。他全身都动不了,只能拼命眨眼睛表示自己听到了。
那只要命的手慢慢松开,金家宝喘了几口气,还真不敢大叫,只能哆嗦着小声问:
“这位英雄,求您饶了我吧。只要您开口,多少钱我都给。”
“是吗?那你肯出多少钱买你的命啊?”
司空靳拿把匕首上下抛着玩儿,金家宝的眼睛就跟着脑袋上那寒光闪闪的玩意儿一上一下,冷汗都下来了。夕言站在不远处冷冷地说:
“司空靳,不要玩了,办正事。”
“是是是,我的大少爷,你可真性急。”
金家宝听着声音耳熟,寻声一看,差点两眼一翻又晕过去。
“你,你你……”
“看来你还认得我。”
夕言冷笑,走上前来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坐到椅子上,盯着他眼睛问:
“林家的血案跟你有关系对不对?”
金家宝瞪大了眼:
“不是的,跟我没……”
“闭嘴!”
夕言低声喝道,司空靳拿刀子在金家宝脖子上一比画,金家宝忙醒悟过来,降下音调小声叫着:
“那个跟我真的没关系啊,夕大爷,你要相信我啊!”
“没关系?那怎么会这么巧,你刚刚把我骗走,林家就出事了?”
金家宝欲哭无泪:
“我哪知道会这么巧,我就是想教训你一下,没动过别的脑筋啊,真的不关我的事,真的啊……”
司空靳插嘴进来:
“那你这一段时间,听过什么关于林家的消息,全都说出来。”
“是,是是,我全都说。就是,前些时候,李捕头说抓到了凶犯,关在死牢里头,可是有一天晚上死牢起了火,结果也不知道那犯人烧死了没有,后来就没有衙门里的消息了。还有,林家的院子也封了,不让人进,也没说什么时候开封,说是等林家少爷回来。”
“林青还没回来?”
“没有,自从林家出事,就没人在州城看到他。”
“那林家的其他人呢?二贵,还有燕儿,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金家宝飞快地摇头,忽然他想了一下,迟疑着说:
“听说,只是听说啊,好像有人在城南见过那个叫燕儿的林家女婢。”
城南!夕言一喜,司空靳又对金家宝威逼了一番,见他再说不出什么,便恐吓他不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然后放了人。金家宝出了门,头也不敢回,带着两个长随慌慌张张跑了,夕言迫不及待道:
“接下来,我们就去城南看看。”
第二十三章燕儿
夕言在城南大街上转了多少个圈,并没有看到形似燕儿的女子。
司空靳在他身后跟来跟去,不说半句话。夕言无奈,只好开口求助于他:
“司空,你有办法找到人吗?”
司空靳嘿嘿笑道:
“终于想到问我了?所以跟你说,做什么事情都得讲个方法,只要方法对了,没有做不成的。小子,好好学着点。”
司空靳领着夕言不在大街上游走,专往拐角、小道里钻。夕言十分不解他的用意,可是自己又没办法找到人,只好老老实实跟在后头,看他打算干什么。
司空靳忽然停下来,夕言顺着他的目光注意到前边两个打扮得不伦不类的青年。两个青年看起来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墙角,眼光一直在街上行人的腰间来回扫动。
“他们是什么人?”
夕言问,司空靳神神秘秘地说:
“是给我们送消息的人。”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两个青年的肩,拉住他们就往巷道间走。青年们没有半点挣扎,一边抽着嘴笑,一边乖乖跟上司空靳的脚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熟人呢,夕言却眼尖地发现司空靳抓的正是两人脉门之处。摇摇头,夕言快步跟上去。司空靳领头,一直走到一处无人的僻静角落才停下来。
司空靳手一带,两个青年跌跌撞撞向前扑出去几步,撞到墙上,哀哀直叫。
“行了,都给我闭嘴!”
那两人的声音立刻低了八度。司空靳一扬下巴:
“问你们个事儿,要是说实话,我不会为难你们。如果让我发现你们骗我,哼哼……”
青年们点头如捣蒜,一脸讨好地说:
“这位大侠,我们一定说实话,说实话。”
夕言看到这里,拉拉司空靳衣袖:
“他们是什么人?”
司空靳给他使个眼色示意等下再谈,问那两人:
“你们平时都在城南混是吧?”
“是,城南我们兄弟熟得很。”
“手底下有多少人啊?”
“呃,熟识的弟兄有几个。”
年纪大点的那个眼里闪动几下,谨慎地说。司空靳冷笑,
“好了,我不问你们这个。最近,你们在城南有没有发现一个小姑娘,就是……”
他回头瞅着夕言:
“那个燕儿长什么样子来着?”
“……比我矮一个头左右,肤色白皙,杏圆眼,鹅蛋脸形,爱梳双丫髻。体态略有些丰腴,却并不显胖,叫做燕儿。”
两个青年皱着眉互相看看,摇着头:
“的确没注意过。”
“嗯,那小姑娘可能是不想引人注意,平日里必定少出门。我给你们俩一天时间,去帮我把人找出来。”
“两天?”
那两人脸皱成了包子:
“大侠,一天时间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个我们没见过的人,您再给我们两条腿两只眼也找不着啊。”
“那我不管。”
司空靳两眼一翻,从衣服里摸出两颗药丸,扳着两人的嘴强迫吞下去,说:
“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们。如果你们敢跑或者是找不到人,就可以回去通知家里人给你们准备后事了。明白了?”
“是……是,明白了!”
两人哪里还有胆子讨价还价,撒腿就跑。夕言盯着他们绝尘而去,有些担心道:
“他们真的能找到燕儿?”
“放心吧,那两个可是这里的地头蛇,只要他们想,一只蚂蚁也能给你找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司空靳叹口气,道:
“小子,看来你要学的太多了。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首先要注意观察那里的人情民风、一草一木。很多事,都能从细微末节处看出端倪。比如说刚才那两个人,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二混子,可我仔细看过,所有街上的流浪汉、乞丐、小混混在经过他们时都会微微点头示意,由此可见,他们必定已经控制了这些人。不要小看这些家伙,他们长年在这块地方混,消息可灵通得很。不然那丐帮怎么会成了天下第一大帮?不就是因为他们消息灵通吗。想要找人,交给他们是最好的。当然,这些人都是老油头,要让他们听话得耍些手段才行。要么利诱,要么威逼。我的办法是最直接的,所以说,拳头硬,就是有这些好处。”
司空靳说这话时,脸上并无得意之色,一瞬间无悲无喜的样子让夕言很不习惯。
“如果最后找不到人,你真的会毒死他们?”
司空靳咧嘴乐道:
“你不是对毒药很有研究吗?怎么看不出来那不是毒药?我身上的毒药可都是万金难求的高等货,怎么可能花在这些家伙身上。”
“……那你就是在骗他们?”
“骗术也是行走江湖的一大利器。没听人说吗?这个世界上,不是你骗人,就是人骗你。我不想做被人骗的笨蛋,自然就只能选择去骗别人。”
夕言心想:那个所谓的“人”,肯定就是这家伙自己。至于他所说的“被人骗的笨蛋”,夕言非常不想联想到自己身上,不过那厮在说这话时,直勾勾盯着夕言,其意不言而喻,着实可恶。
“行了,明天来等结果。只要那个丫头没出了城,应该能找到她。”
司空靳一把搭在夕言肩上,把人拖进一酒楼,胡吃海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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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最近的日子可谓提心掉胆。那天林家出事的时候,她正好去哥哥家探望刚生产的嫂子没在。第二天一早赶回去时,半路上就听到人说林家出事了。燕儿哪里还敢进门,拿斗笠挡了脸面,就远远站在街角望。看到夕言冲了进去,后来又来了一群捕快把林家围了,最后林家夫妇的尸身被抬出来,她更加惊恐,越发不敢露面了。
事后几天,燕儿多方打听,了解了一些林家出事的情况。四邻里捕风捉影传得越来越邪呼,燕儿一个小姑娘哪里还敢说自己是林家人,只好躲到城南哥哥家,深居简出。
日子过了有一阵,林家的事儿似乎风平浪静下去。燕儿想着也许就这么过了?老爷夫人平日里待她真是不错的,或者该买点香烛纸钱去给他们烧烧。二贵陪着少爷出了远门,家里连个烧纸办后事的人都没有,想着心里都不安哪。
燕儿决定再过几日,等事情彻底过了,就回去祭奠一下林家夫妇。这个时候,一个她没想到的人突然找上门来。
第二十四章去向
那是个下着小雨的午后。深秋的雨不大,却浸着骨头凉。燕儿出门为坐月子的嫂子买酥饼,此时撑了油纸伞匆匆往回赶。嫂子专门点的那一家老字号饼可贵,不比别家,一这包得顶别店里两包的价儿,让雨淋了可不好。本来燕儿还想着给自己也买点针线的,揣了私房出来,此时倒是顾不上了,和饼一起放在提篮里。
雨天路上人少,燕儿正埋头赶路,谁想从后面传来一串“吧嗒吧嗒”的跑动声。燕儿没在意,往旁边让了让,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打她身边经过。
错身时,那人手一伸,一把抓住燕儿手中提篮使劲一扯,女孩子力气小,提篮被抢了去。
乞丐抓住篮子跑开两步,掀开布巾一角闻了闻,吸口口水:
“好香!”
燕儿刚才还没反应过来,此时才发现东西被人抢了,那里面可是有着好贵的饼,还有她的私房啊!燕儿大叫一声:
“还给我!”
拨腿去退。乞丐嘻嘻一笑,转身跑了。
两个人退退逃逃跑出很远。乞丐跑得并不快,总是只在燕儿前面几步,可就是让她追不上。燕儿本也是个性子强的女孩,咬着牙一路追下来,发誓要抓住那抢她东西的贼。
眼见前面是条死路,燕儿高兴极了――这一回看那贼还怎么跑!
前面路尽头是一堵高墙,墙下站了两个男人。燕儿远远地又隔着雨水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只是本能地高喊:
“快抓住那贼,他抢了我的东西!”
正喊着,却见前面的乞丐突然速度快起来,几步就把她抛开,冲着墙下之人去了。燕儿亲眼看到乞丐把抢来的篮子交到其中一人手上,那人还可气地对她扬了扬。燕儿迟疑着停了下来。她也不是笨蛋,现在别人人多势众,她一个单身女子跑上去,不说篮子要不回来,怕是连人都得搭进去。
燕儿正想着是不是就此退回去,虽有些不甘心,可必竟人比东西总要。那边墙下的一名男子向她招手喊道:
“燕儿,还不快过来。”
听着声音很熟悉,燕儿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
“夕言?”
她呆呆站在原地,对方摇摇头,撑着伞走近,帮她把雨丝挡住。
燕儿看着夕言那张俊脸,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一激动,眼睛就发酸。
夕言总算也学会了一些察颜观色,见到燕儿的表情,伸手帮她理了一下额前湿透的秀发,轻声说:
“没关系,都过去了。”
燕儿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就把它们抹掉,拉住夕言说:
“我们找个地方,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夕言便是为这来的,自然早有准备。司空靳很快把两人领到一处无人的民居中。
坐下来,喝着热茶,燕儿的情绪有所好转。她平静了一下,仔细斟酌后慢慢开口:
“夕言,那天我在远处看到你回去林家了,夫人和老爷的事……你都看到了对不对?他们走的时候……真的是有人寻仇吗?”
“现在还不清楚。我最近一直在找你们,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二贵,还有阿青。我就是想问你清不清楚这件事。”
燕儿苦笑着摇头:
“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去哥哥家了,第二天就听说出事。你知道我胆子小,也不敢回去,出事后我连门都很少出了。想起来,真的很对不起夫人和老爷。”
说着燕儿差点又哭起来。夕言安慰了几句,问到重点:
“那你知道阿青和二贵去了哪里吗?必需敢快找到他们。”
燕儿擦擦眼泪,说:
“嗯,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那两天你都不在家,肯定不知道少爷出门的事情。”
“去了哪里?”
夕言追问,哪知燕儿摇头:
“不知道。”
“他没说吗?”
“少爷走得很匆忙,你没回来那天晚上就走了,好像不想让人知道。坐的也是外面车行的车,只带了二贵出门。我偷偷问过二贵,可他说老爷交待过,不能说去哪儿。不过他跟我透露了一点,说是去一个有很多水的地方,拜访老爷的一位故人,说是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大概就能回来了。”
“原来如此……好,燕儿,这最近还是住在你哥哥家好了,如果有机会,再另外找点事做吧。我想阿青,可是短期是不会回来了。今天你跟我说的这些,不要再对另人提起,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燕儿慢慢点头,想了想又问:
“夫人和老爷的事,很牵连到少爷吗?”
“所以我才想尽快找到阿青。你别管这些了。官府把夫人老爷葬到了城外青竹坡。等过一阵子,你有时间的话,帮我去给他们烧点纸钱吧,也算表了我的心意。”
说着夕言放下一锭银子,跟司空靳走出去。燕儿看他走远,有种预感,自己大约是再也见不到这个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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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言埋头走出很远,司空靳一摇一摆地跟着,直到夕言突然停下脚步。
“想通什么了?”
司空靳摸摸鼻子,笑着问。夕言目光炯炯,肯定地说:
“林家老爷肯定是事前就得到了有人要对付他们的消息,所以连夜把儿子送走,用意很明显是让他出去避祸。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自己不走?明知道留下来很可能送命。”
司空靳看起来很高兴,拍拍手:
“不错不错,有进步,总算是学聪明点了。不像那个小姑娘……”
“燕儿怎么了?”
司空靳耸耸肩:
“看来你聪明得也有限。你想想,那个小姑娘这么轻易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万一你就是要对付林家的人,那她不就害死她少爷了吗?”
“我本来就是林家的人,一起住了数月,她相信我难道不应该?”
“嗯,不过住了数月就可信了?有的人在一起十几年,到头来仍然会对你下黑手。小子,早跟你说不要太天真,不然迟早要吃大亏的。”
夕言不想跟他争论这些,有的事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理解。好在司空靳也没有再在此话题上打转,转而问:
“现在怎么办?”
“去查车马行。他们坐车行的车走,肯定有人记得的。”
“很好,那你知道州的车行有多少家?都在哪里?”
夕言又是一滞,司空靳拍拍他的肩:
“小子,还要用心学啊。跟我来吧。”
两人戴上斗笠,很快消失在州的街巷中。
第二十五章探
据司空靳所说,州一共有三家车马行,分别在城南、城东和城北。按理说林青出门,最近最方便的该是坐城东的车走,可司空靳偏偏带着夕言直奔城北而去。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会去找城北的车行?”
夕言连走边问,像个虚心请教的好学生;司空靳也很耐心地解释,做了一回好师父:
“因为林家早知道有人会对付他们,稍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离家近的车马行定会要被人盯稍的。那么城东的那家是他们最不可能去的。”
“那还有城南的呢?”
“你知道哪里的水比较多吗?”
“河里?”
司空靳无语,再接再励:
“我是说方位。”
“那……应该是南方吧,我记得书中有记载,南方多湖泊、江河,还临接大海。”
“对。所以小姑娘所说他们会去水多的地方,那我们可以想象多半是往南去。而依我看,林家当家是个很有胆识也有见识的人,安排儿子出逃,自然也会想得更加妥当。坐城北的车,出北门,会给人一种向北方去的映象,就算事后有人查到车行这里,也会追错地方。”
夕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你们的脑子怎么会想到这么多东西的?”
“哈,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天生聪明的。不过你还行,”
司空靳揉一把夕言的头发:
“你脑子也不笨,多跟我学学,很快也会变聪明了。到时候,就不会再上坏人的当,啊?”
夕言头一偏摆脱他的大手,总觉得司空靳的话不像是句赞美,什么叫“不会上坏人的当”?把他当不懂事儿的天真小姑娘哪?
两人就在司空靳的自我表扬和夕言不予置评之中到达目的地:城北的通达车马行。
夕言已经习惯听司空靳的安排行事,并从中学习自己所欠缺的经验。这一次也不倒外。果然,司空靳并不如他所想直接找上车马行的老板,而是在车行斜对角一小茶摊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监视店里的情况。这是为什么呢?夕言试图自己找出答案。而他也很快看出一点因由:
“司空,这车行里的老板好像不是很管事?”
“看出来了?”
司空靳给他一个称赞的眼神,指点他:
“那些老板,特别是生意做得越大,越是不会管得太细致。如果他事事都看着,累死他也做不完。所以他们通常只管决定店里的大宗买卖,和银钱账目的核对。像单辆车马的出租、去向、乘车人和出发时间、目的地,问他们还不如问下面的小管事。这就跟那些江湖上的大帮派是一个道理,帮主们都只管大项,像指点弟子们练功啊,安排人手啊,招新人啊等等一些小事,自有他人负责。”
司空靳这么一说,夕言一下子明白过来。原先在九阳时不也是这样的吗?掌门并不是什么事都管的,通常很久都不会露面,像自己这样深居简出的弟子两、三年见不到掌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派里自己去得最多的藏书楼,各种事物则是由一位师叔在管理的。
“那你看到我们该找谁了吗?”
“差不多了吧,等一下再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司空靳不动声色地张望着,突然勾起嘴角:
“来了。”
几个车马行的伙计,打闹着走了过来。他们刚刚接了几辆回来的车,忙得不可开交,在这清冷的秋日里竟也个个汗水淋漓。
“范老头,你的茶呢,快点!”
高声的吆喝此起彼伏,一时间小小茶摊热闹起来。几个伙计分围了三桌,茶摊的老板手脚麻利给几桌送上杯子放上茶壶,男人们你争我抢转眼间就消耗了一大杯下去,这才有空喘口气。
一但缓过气来,伙计们的嘴可就闲不住了,张家长李家短,足以从一个侧面说明男人有时候也是很八卦的。
夕言轻唑了一口混黄的茶水,有些受不了这种粗劣的味道,推开茶杯。他扫一眼旁边桌上口沫横飞的男人们,拉一下司空靳的袖子,无声催促。司空靳无奈一笑,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身拍拍坐在他身后的男人:
“这位兄弟,我想打听个事儿。”
那伙计扭头过来,豪爽道:
“啥事?”
“我受人之托,给你们车马行管租凭记录的李管事带了些东西。他在吗?”
“李管事?”
男人摸着头,疑惑着:
“我们车行没有什么李管事啊?你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吧?”
司空靳大叫着,扭头望对面的招牌:
“是说的城北的通达车马行啊?那你们管事姓什么?”
“管租凭记录的是吧?姓黄,我来好多年了,一直是他,没换过啊。”
“看来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不过,受人之托,我还是亲自去见见他好了。”
司空靳苦笑着,夕言突然冒出一句:
“你总是这样糊涂,话也不听清就应下来。”
司空靳瞪大了眼看他,
“你……”
夕言不动声色回望一眼,接着他的话问:
“这位兄弟,请问黄管事在铺子里吗?我们还是想问问他认不认识我们那位朋友,可能真的是这家伙记错了姓。”
“啊,他不在店里呢。”
那伙计少有看到夕言这样清秀雅致的少年,不由得说话都轻言细语起来,还热心地为他们介绍着:
“黄管事这两天都不在,好像是得了风寒,在家休息。你们要找他的话,还是到他家去好了。他家在后水街三里巷,门前有棵榕树的就是了。你们从那边走,左转就是后水街。”
“如此,多谢了。”
夕言起身略一施礼,拉着司空靳就走。走出很远,司空靳连连道:
“不错不错,你学得还真快啊,演起来像模像样的。”
“不过是几句话罢了。等找到那个黄管事,能不能打听到阿青的下落还不可知。”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行,到时候我来问,保准给你问出来。”
两人加快脚步,奔着黄家去了。
第二十六章万海城
司空靳的判断果然没错,他用了些手段,没费什么劲就从黄管事口中打听到了林青的行程。
林家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一共有三家来盘租马车。一家跑短途,一家是几个行商赶夜路,只有最晚来的那一家是两个年青男人。夕言听那身高体态正好和林青、二贵两人相符,只是头上都戴了斗笠管事没看清脸面。
据黄管事说,那两人来得晚,紧赶着套了车,踩着关城门的点儿出去的。去的地方,说是北方的金怀城,租了一个月的长途,驾车的是铺里的一名老把式。
“去金怀?”
司空靳嘻笑着,是半点都不信的。夕言正伤着脑筋,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很是不快。
“现在线索断了,怎么办?”
“怎么会断了呢?不是已经很明白他们的目的地了吗?”
“不要说你也相信他们去了北方!”
夕言压下心中不愤,他感觉自己最近的情绪波动是越来越大了,这可不是好现象。而这一切的起因好像都是这个男人……司空靳对夕言的烦恼心理半点没有自觉,大大咧咧地在一张地图上找来找去。
“哼,看,这不就是了。”
“什么?”
夕言凑过去。司空靳让出一点位置,指着地图中一小点道:
“这里就是州,从北门出去就是这条官道。沿大道走半天,到这里会有小道急转向南。看,就是这儿。再过了这里,一直往下……然后就是这里。要说水多的地方,可没有比它更多的了。”
夕言盯着那座城市,喃喃:
“万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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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海两面临海,是一座被汪洋包围的城市。由于是重要的通商港口,人口密急,特别繁华。朝庭特地在此设下一省道台衙门,政、商集于一城,各色人等更是以能在万海立足自傲。
这里不但汇聚了本国豪商巨富,还时常可见红的、黄的头发的外国人来来往往。更有甚者,此地有名的烟花之地中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人比比皆是,也成为此地一大吸引各地风流才子、花丛高人的销金窟。
这条香尘街上,一座座歌楼妓馆比临而建,或高雅或堂皇,各占胜场。其中最有名的不过三间――占了香尘正街最金贵的地段,面脸气派得直比省道府衙的金玉楼;花巨资买下足够建三座楼的土地却拿来修了花园,只在正中起一小楼的锦秀阁;还有隐在巷道之中,只接待手握大权或身家豪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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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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