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坛风云录 作者:恩顾
“钢琴天才身陷绝境,同性【打码小妖精咳咳咳打断一下】爱人以血续命!”
达达在桌子下扑扇翅膀,“嘎嘎嘎……”
陈跃进翻开另一份报纸,眉飞色舞:“八个日夜生死相伴,成就一段倾世绝恋,倾~世~绝了个恋~”
冯趣抖掉一声鸡皮疙瘩,把煮好的瘦肉皮蛋粥放进保温壶里,“喂喂,赶紧吃,吃完喂喂鸭子,我去医院了。”
陈跃进丢下报纸:“人家也要去。”
“送个饭还要俩人?”冯趣一扬下巴:“外面出太阳了,你把屋里收拾收拾,该洗的洗,该晒的晒,别浪费了大好天气。”
陈跃进扭捏状:“人家不放心啊!医院那儿总有明星进出……”
冯趣白眼:“怎样?”
“有好多美女和帅哥的呦!昨晚在医院,萌萌还和你搭讪了好几次。”
“嗯,花瓶说跟我挺投缘的,约我什么时候一起去打拳……”冯趣冷恻恻地斜他一眼,转身穿外套,“你又吃哪门子飞醋?”
“人家才,才没那么小气啦!”陈跃进娇嗔地拍一把他的背,“你讨厌!”
冯趣当即被拍到了墙上,暴跳如雷:“陈跃进!你想打死我不过了是吧?”
陈跃进既惊又慌,一跳一跳跑去扶他,“宝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你就是故意的!嘶……痛死了!”
“哪里疼?我给你吹吹……”
“滚!”
“嘤……”
李无敌挨饿之外只受了点皮肉伤,获救当晚就脱离了生命危险。而元明清有好几处严重的内伤,断了腿骨,又失血过多,恐怕要留下许多后遗症。冯趣到医院时,正赶上元明清苏醒,病房里乱得不可开交,元妈妈捧着儿子的脸哭成了泪人;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忙着换吊瓶、测体征;伊树雪拗不过李无敌,向医院借了把轮椅,推着他也挤进来探望。
娱乐公司总裁借出三十个保镖,和李家的保镖一起像猎犬一样放养在医院走廊上,严令禁止陌生人靠近两个病房。所幸冯趣在电梯门口遇到罗莫声,才获得放行。
“你要走了?”冯趣拿了个肉包子给他,“陪贝乐守一晚,辛苦了。”
罗莫声接过来狼吞虎咽,大拇指往后一戳,“嗯,人渣醒了。”
“是吗?”冯趣喜形于色,“我去看看!”
“里面闹的很,你想看不一定能挤进去,我就被挤出来了,嗝,嗝……”大明星萌萌被肉包子噎住了。
“那什么……慢慢吃。饿了不会叫人买点吃的给你吗?”冯趣嘴角抽搐:拜托你有点明星样。
“刚松下心,看到肉包子,嗝,嗝,才觉得饿,嗝……”罗莫声目不转睛盯着冯趣手里的保温壶,“是不是还有汤?”
“给贝乐和阿姨带的皮蛋瘦肉粥……”冯趣隐约看到萌萌身后有一条大尾巴在殷勤地左右摇摆,“别这样看着我,我先装点给你吃就是了。”
小俞起了个大早,喂完宠物,打个计程车到医院看望元明清,没出电梯就被保镖挡回去了,他只好退到医院一楼大堂,给贝乐打电话催道:“你下来接我吧,上面不放行。”
贝乐依言下楼来,却没有接他上去,疲倦地耸耸肩,“明清刚醒,乱了好一阵,医生把人都赶出来只留阿姨一个人。”
“他还好吗?”
“现在还只能眨眨眼睛,不方便说话,总之命保住了,幸亏天冷,血块凝固堵住血管,否则非流血流死。这小子……唉,操心死我了。”贝乐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昨晚元妈妈伏在病床边睡着了,他和罗莫声都没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聊,不带感情随便聊。
罗莫声说:等他醒了,我得向他赔罪。
他笑问:一笑泯恩仇?
罗莫声呸道:一码事归一码事。
多好的一句“一码事归一码事”,他欠元明清的,元明清欠他的,欠命、欠爱、欠人情,那是一码事,过去了,铭记心底;牵挂、关心、相依为命是另一码事,是兄弟是至亲也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爱情更稳固长久。贝乐斜靠在窗边,大口呼吸医院外寒冷而新鲜的空气,面容轻松而憔悴,连打三个呵欠,他对小俞说:“有没有带烟?给我一支。我啊,得睡上三天三夜。”
小俞摊手:“我家那些小混蛋们不喜欢烟味,我戒很久了。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等冯趣来和我换班。”
小俞反问:“冯趣没来吗?我还想搭他的顺风车,跃进说他早来了。”
“没看到他人啊,这小子跑哪去了……”头尾算下来有十来天没顾影自怜了,贝乐看到窗户上的玻璃,条件反射耙耙头发,撩撩睫毛,整整衣领。仍觉得少了什么,明明揪心的事全放下了,怎么还是心神不宁?
“咦……兆唯呢?”他的手掌停顿在心口,迟钝地察觉出那儿为什么空落落的了。
小俞艰难地扯扯嘴角:“啊?”
“小唯呢?”用力一回忆,好久没看到那贱小子了!
小俞哭笑不得:“呦,您想起那孩子啦?他走了。”
贝乐怔怔地问:“走了?去哪?”
小俞耐心解释:“他报警害明清失踪了,他怕你恨他,在我那躲了几天……”
贝乐气笑了:“这脑残被害妄想症吧?”
“你有解释吗?有安慰吗?事发后你有对他说过一个字的话吗?”小俞一股脑质问完,总结道:“别说他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是我,面对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心里也要恐惧害怕的啊!”
“我,我被元明清那货打击得够呛,哪,哪还能顾及到别的……”贝乐有点结巴:“他人呢?”
“他啊,他越想越怕,就跟他哥逃走了。”
贝乐狗急跳墙了,一把揪住小俞摇晃:“姓俞的!你有没搞错?把人赔我!”
小俞冷眼扭开头,内心默默淌泪,敢怒不敢言:赔你妹啊,你这骚货……
贱小子一去杳无音讯,不知是他本人故意还是他家人有意,不管贝乐怎么打他的手机,永远处于关机状态。
“昨天找到清清的时候,我就想给兆唯打电话,可那时他的手机就已经关机了……”陈跃进在江兆唯的屋里翻箱倒柜找出几份证件,“喏,身份证还在!”
冯趣拈起那张小薄片,“他没办过身份证,这张是假的。这上面的照片哪能认出是人是狗?”
小俞推卸责任:“我记得,冯趣上回有拿他哥哥的名片。”
“丢了,”冯趣面无表情把皮球又踢给小俞,“我记得,俞老板上回也有拿他哥哥的名片。”
“我也丢了。”宠物店老板脸上露出了比他家小金毛还无辜无知的神情。
贝乐快累垮了,不顾形象地蹲下来,颓然捂住脑袋,一筹莫展。江兆唯的亲哥哥出现后 ,他只顾着矫情装b假生气,对于贱小子的真实情况和家庭情况一无所知,漠不关心,如今人丢了,他无从找起。
夜间,簌簌地又开始下小雪,贝乐没有吃饭,也没有撑伞,魂不守舍地出了门,去医院看一看元明清。
李金碧让人给元妈妈送来长披风和暖手袋,自己陪伴在一边,两人相谈甚欢。她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原本出此毒计也是因为担心弟弟受骗,不料弄巧成拙,差点痛失亲人。她心有余悸、感恩戴德地对元家的人分外殷勤,一口一个“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元妈妈也宽容面对儿子的性向,曾经一考虑到诸如颜面、前途、传宗接代等问题,就禁不住以泪洗面,如今遭逢这一劫难,什么都豁达了,意识到将失去儿子,那些问题都只是个屁。
事发后,李金碧一直见贝乐奔波忙碌,只知他是元家的人,却不知是哪门子亲戚,现在有些空闲心,便问道:“这位是?”
元妈妈拍掉贝乐肩上的雪花,自然而然地答道:“我干儿子。”
“阿姨……”贝乐受宠若惊地红了眼圈,当年他逼着元明清出柜,阿姨恨他入骨,巴不得将他撕碎。今时今日,爱变了,恨也散了,说不后悔,却有遗憾,这般慈爱、这一句“干儿子”早几年能给他,有家人包容,有个长辈开导劝解,他们不会钻牛角尖死磕,也许也不会走到貌合神离的一步。
元妈妈轻轻推开房门,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嘱咐:“刚才又醒了一会儿,不过现在睡了,你小声点儿。”
“好,您放心。”贝乐掩上房门,独自坐在病床前,唉声叹气地拉出元明清瘦如鸡爪的手,平平地摊在自己手上,垂眼笑了一下,“喂,阿姨刚才叫我干儿子,我差点憋不住眼泪……”
元明清虚弱地沉睡着,无知无觉。
“你瘦成这样,不帅了。”
“……”
“好好养伤,别再让我挂心了。”
“……”
“小明啊,我的那小子,丢了。”
“……”
“他什么都没带走,肯定还会回来的,你说是不是?”将脸埋进元明清的掌心中,对方没能给他任何安慰,他没有自信地安慰自己:“肯定的,他离不开我。”
江兆唯那小小的狗窝经过几个人粗暴地翻找,一切猥琐下流的秘密暴露无遗。贱小子像一个没有杀伤力的变态狂,屋里到处充斥了骚包老板的照片、意淫骚包老板的黄段子、巴结侍奉骚包老板的东西。
贝乐尴尬得不是个滋味儿,恼羞成怒地轰走所有人,锁上门,一个人深陷在狼藉邋遢的小房间里,有种一脚踩空的惶恐,让他坐立不安。他又过滤了一遍江兆唯的房间,他自己的美艳照片堆积如山,他都不想看到,只想找一张江兆唯的照片。
他拍过几百g的自拍,竟然没有专门给小情人拍过,偶尔镜头扫到,也删掉了。他嫌弃对方鸡窝一样的乱头发、单眼皮小眼睛、不整齐的小虎牙、还有鼻梁上的小雀斑,跟他的照片一对比,没有半分美感。连贱小子自己也说:不删掉简直是拉低了收藏夹的档次嘛。
多么痛心,他没有找到一张贱小子稍微清晰点照片,但凡有,也无非是路人、背景。
他交往过的情人,环肥燕瘦、清俊高贵、火辣性感,各具风格,而江兆唯这样一无是处、又贱又自卑的未成年小情人,是他唯一的一个;那些情人中,他诚心诚意甩过的只有元明清,对于其它人,他全无亏欠,没有半点薄情寡义,分手的原因不是情人被元明清勾引走,就是被元明清离间,而江兆唯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他弄丢了的,也是唯一的一个。
“唉……”眼角的一汪泪花抹到元明清手上,他的尾音带着颤,“只是,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想他了……”
97
97、我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命运多舛的一章呐……jj抽的厉害,逮着电脑把文贴这里来,抚摸之前看不到的娃…………
“罗莫声神秘情人现身,清晨低调奉送爱的早餐,尽显体贴关怀。”
“倾世之恋触动高岭之花,医院大秀恩爱,不再隐瞒爱侣身份。出柜?出柜!”
“爱人?密友?身份暧昧男子现身医院,罗莫生亲自接送,共进早餐,亲密无间。”
“在那身后默默守护的爱人啊,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爱你,无谓性别,你的体贴,让我今生无憾!”
天下大乱了,各个八卦报纸的头条摘下关于钢琴天才的报导,换上冯趣与罗莫声在医院的花园里吃早餐的照片。娱乐电视台也不甘示弱,正在采访医院某个护士小姐:“您能描述一下昨天看到的情景吗?”
花痴小护士激动地说:“罗莫声那么耀眼的人坐在我们大院里,所有人都注意到啦!那个酷酷的男人给他装了一碗粥,自己没有吃,就坐在旁边,温柔地笑着陪他说话……”
陈跃进悲怆地数落着各份报纸:“蛐蛐儿,你解释!你解释啊~”
冯趣恶寒地抓抓发麻的头皮,“什,么叫温柔地笑着?日你个隆冬球的……”
陈跃进不依不饶:“你说啊!你解释啊!”
“解释什么?我也不知道报纸写的什么鬼玩意!”
“你解释啊!你坏死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哭什么哭?解释你妹!”冯趣夺过报纸摔在地上,“我不过是给他送了份早餐!”啊咧,说错话了,只是不小心分了他一点吃的而已……
陈跃进绝望地、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给他送早餐?早餐不是给贝勒爷送的吗?你,你……”
贝乐幸灾乐祸地飘出一句话:“难怪昨早上我什么也没吃到。”
冯趣抓狂:“不,不是的,跃进,你听我解……”
“我不听我不听……”金刚芭比捂住耳朵,像一辆失控狂奔的推土机,轰隆隆地绝尘而去。
冯趣妄图阻止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悲愤交加:“听我解释啊……”
贝乐顿足远眺陈跃进奔走的方向,阴阳怪气地懒笑一声,“哎呦,伤透了心哦~不知道会去干什么傻事。”
冯趣恨得牙痒痒,随手拈起一张纸片儿,话锋一转:“唉?这不是小唯他哥的名片吗?”
“什么?”贝乐猛地一个饿虎扑食,刷啦夺过名片,似乎晚一秒那名片就会被冯趣吃下肚去,如饥似渴地念道:“――美轮美奂夜总会……”
冯趣耸耸肩走开:“不好意思,看错了。”
贝乐:“……”
小俞遛狗经过国王坛,站在院子外喊道:“冯趣,来拿一下你家达达的面包虫。”
冯趣应声走出去,摆着一张心事重重的臭脸,“谢了。”
“今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小俞递上盒子,调侃道:“照片拍得挺酷的。”
冯趣没好气地接过盒子,“小心我泼你一脸面包虫。”
小俞哈哈大笑两声,问:“跃进又闹了吧?他刚才哭着跑过我家门口。”
“嗯,”冯趣爱搭不理地哼道,“让他哭死去吧。”
“罗莫声这个情敌太强大了,跃进可能会自卑得去干傻事,”小俞眺望远方,言语闪烁:“我们这一片倒是没有高楼哦?”
“嗤,为这点破事就去跳楼,活着也没用了。”冯趣嘴硬。
“人有时候脑子拐不过弯,干什么都难讲,更何况跃进有一颗少女般易碎的心肝。”小俞逻辑混乱地瞎掰:“这不,你看,江兆唯都自卑得逃跑了。”
“我倒是想解释,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冯趣面无表情地抠着栏杆上脱落的漆皮,内心七上八下焦虑难安。
“这不是俞~老~板吗?拐跑了我家一个小二,还想再来拐一个?”贝乐游手好闲状踱着步子出来散心,他把自己的小情人弄丢了,正愁苦煎熬,有点儿心理变态,记恨小俞,又看不得别人恩爱和睦。
小俞温和谦逊地微笑,还未开口,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面上露出真诚且由衷的惊喜万分:“小唯的来电!”
贝乐矜持地端着的冷艳刻薄“哐当”崩塌,表情一下子狰狞了,无需情绪过度,直接抢走手机接通:“喂!是我是我!我是贝乐!”
对方没有声应答,是一阵让人心悸的沉默。
贝乐的心脏砰砰狂跳,嗓音也抖得厉害:“我的小贱货,不不,我的小宝贝,你在哪?你在哪啊?”
许久,电话那头传来快递员战战兢兢的声音:“呃,贝老板,我,我我在宠物店,您店里这么早就要收货吗?那那那我马上过去……”
贝乐:“……”
小俞默默地保持微笑,默默地抽走自己的手机,默默地牵着他的狗光速离开。
冯趣没心思搭理他们,蹲到院子一角去,纠结地捂住沉重脑袋,真怕陈跃进想不开去跳楼,播通对方手机:“喂,跃进,你在哪?”
“不要你管!”金刚芭比泪流不止地。
“乖点,回来,我和你好好解释。”柔声慢语地。
“我不听!”含糊哽咽地。
“乖嘛乖嘛,这真的是个误会,你先回来……”和风细雨地。
“我不听!!!”歇斯底里地。
“好好好,不听就不听,你回来我好好补偿你。”迁就顺从地
“……怎么补偿?”犹犹豫豫地。
“你说呢?回来,到床上来……”轻笑暧昧地。
“你别给我不正经!你都爱上别人了!”义正言辞地。
“我哪有?昨天他饿了,向我要……”耐着性子地。
“不听――不听――我的命好苦啊――”狂呼烂吼地。
“陈跃进!你是活腻了吧?有本事永远别回来!”耐性尽失地。
“你,你还凶我……”嘤嘤嘤嘤地。
“我真爱上他还讨好你干屁?你问问骚货,我跟别人好上还鸟过他没有?早一脚踹飞了!”本性毕露地:“不回来是吧?有种!三分钟内我没看到你人,后果自负!”
“好,好嘛!你讨厌……”
刚缓过气来的贝乐再次扶墙吐血,“喂,以后请在背地里说我坏话成吗?”
嫌犯拉碴胡命大,没有伤及颈部的各个要害,经过抢救,早已生命无碍。他比元明清康复得迅速,在元宵节来临之际,顺利被投进监狱与黄毛一起吃汤圆去了。
元明清在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各项生理机能皆陆续恢复,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也开始结痂,只是腿伤未痊愈,还不能站起来。李无敌趁着过节大家都有事儿要忙,把元明清推出来晒太阳。他自己也是个病号,磕磕碰碰地将轮椅推出住院大楼,虚弱地往石椅子上一坐,埋怨道:“住在里面快发霉了。”
元明清从自己后背抽出个垫子丢给他,“石椅冷呐,傻小子。”
李无敌依言乖乖地把垫子塞屁股下,扭捏着嘀咕:“明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希望你能原谅我姐。”
“什么?”
“我姐向我坦白,她找过几个人来演一场假绑架,想试探你,所以不给绑匪钱,没料到遇上了真绑架。”
元明清了然道:“然后呢?”
“然后,她更没料到你会喂我血……”李无敌从石椅子上挪下来,蹲到元明清脚边,赖皮兮兮地搂住他瘦骨嶙峋的双腿,闷笑道:“她说支持我和你在一起,还叫我不要辜负了你。”
元明清不自在的笑了一笑,斟酌良久,鼓起勇气说:“肉兔兔,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求你原谅我。”
李无敌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好奇地问:“什么?”
“关在集装箱里的时候,我有糖,没有给你吃。”话出口,心中翻江倒海地歉疚,他等着对方变脸、发脾气、失望落泪,甚至与他一刀两断。
出乎意料地,李无敌在冬日温暖明亮的阳光下笑眯了眼,孩子气地举手比出一个“六”,说:“我都知道,有六颗。”
一切尽在不言中。在那生死挣扎的煎熬日子里,傻小子时不时地亲吻他的唇,怎么可能嗅不到他唇间浓烈的香甜?
骤然失语。再多的对不起、我爱你、我发誓,都嫌不够郑重深沉,他握紧对方的手拿到唇边吻了一下,泪水毫无保留地掉下来,随即感激和释然接踵而至,此生从未如此感恩――上帝真是瞎了眼,将一尘不染的傻兔子赐给他这样自私凉薄的坏人。
98
98、悬崖勒鸟
【急寻人】调|教boss,我是爱你的老板,看到这则寻人贴的话立即与我联系,我很想你。
贝乐瞻前顾后,忧心如焚地病倒了,他没有大范围地登报搜索江兆唯,那小子是被监护人带走的,并非走失,他一个外人,过度曝光未成年人的信息不妥当,且寻人理由也不充分,难不成身为老板登报寻人,全国搜索辞职回家的员工,理由只是没有付清工资?
不抱希望地在江兆唯常逛的论坛发了个寻人帖,贝乐起身披上件外套,喝下一包感冒冲剂,再一刷网页,那个贴已然人工置顶。
围观专用马甲:什么情况?强力插~~入围观。(⊙o⊙)
高调的宅:神马o_o???午夜饥渴男就是翘pp老板?
装处谁有我强:(贴出一张贝乐后背的屁股截图)说!☆_☆群宠小妖精!这是不是你的pp?
卖腐去死去死:弟兄们别被他骗了!说不定他是酷逼逼装的!(f_′)凸
为大叔装萝莉[版主]:翘pp老板和调|教boss分手了吗?求交往!?_?我仰慕你的pp很久了!
透视装爱好者:仰慕+1,求交往!?_?
装处谁有我强:仰慕+2,求摸pp!?_?
回老家结婚吧:仰慕+3,求亲小嘴!?_?
孤独的狗:仰慕+4,求合体!?_?
鸟大无朋:仰慕+5,求交尾!?_?
狂怒的直男[鸟大身下的娇喘君]:交你个妹啊交!(s-_-)skk版主你披马甲也没把头衔拿掉!长不长脑子?我对这个论坛绝望了!调|教boss未成年,饥渴男不是人!有没有道德啊?竟然强【打码小妖精祝大家圣诞节快乐=3=】暴未成年人?我唾弃他!
爱狗狗爱生活:乱讲!r(s_t)q明明是调|教boss强~~暴他的!
呻吟的猪:好吧,群宠小妖精,你怎么可以被未成年人强~~暴?我鄙视你!→_→
鸟大无朋:羡慕嫉妒恨啦!r◇q人家也想被直男君强~~暴~~啦~~
狂怒的直男[鸟大身下的娇喘君]:泥奏凯啊!死贱人!我日哦!是哪个王八蛋给我加了这个恶心的头衔?(p ̄皿 ̄)
请用力爱哥[版主]:经查,鸟大和直男用的是同一个ip,精分请自重!
孤独的狗:纳尼???这一段感天动地的虐恋情深,竟然是自攻自受?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回老家结婚吧:也不一定啊,说不定鸟大和直男真的如我id了,所以用的是同一个ip!
透视装爱好者:o_o我不相信,一定是版主被直男君揭马甲后恼羞成怒的报复!黑幕!一定有黑幕!
…………
不出十分钟,那个帖子炸了,红红火火翻了几页,但已经歪得乱七八糟,贝乐嘴角抽搐着关了网页,消沉地走下楼,抱起嘎嘎乱叫的达达顺毛安抚,走到窗边迎风发呆。半个多月来,江兆唯人间蒸发一般,让他寝食难安,整天长吁短叹,都没心思打扮了――当然,路过玻璃窗,免不了驻足片刻,感慨自己犯相思的愁容也是相当动人的――接着,他发觉达达又肥了,抱起来好沉,这是其次,重要的是,抱鸭子实在太没有美感了。
背后,冯趣冷不丁出言:“不是感冒了吗?别对着风口发骚了。”
把鸭子从窗口丢出去,贝乐转身,看到冯趣在整理文件夹和账本,便问:“你干嘛?”
冯趣头也不抬,“你什么都不管,我得去找明清谈谈最近接的几个单子,再交接一下账本。”
贝乐茫茫然问:“你找到新工作了?”
“赭鸿给我安排了一个工程助理的工作。”
“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冯趣直起腰,无奈道:“你这什么表情?你不是总鼓励我出去找专业对口的工作吗?”
“别理我,我只是有点失落……”高岭之花悲从中来,撩过富丽堂皇的大荷叶衣领掩住嘴,黯然神伤:“和寂寞。”
“我还不知道你?别玩着花样顾影自怜。”冯趣一笑,“跃进不是在吗?明清等修养好了就会来上班,我也一直住在家里,什么琐事都能照应得到,又没有少了谁……”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除了小唯,呵……他那么吵,少了他一个好像少了十个人。”
“可不是,”贝乐歪歪斜斜地靠在抱枕上,带着鼻音嘟囔:“整个家里都没有人气了……冰冷冷的……”
冯趣转移话题:“还真是很多事忙不过来,我们再聘一个人吧?”
贝乐的大半张脸全掩进衣领里,眯起一双似睡非睡的眼,“随便,你去负责吧。”
冯趣拿过薄毯子给他盖上,问:“那么,老板,你对新员工有什么要求?”
“我想聘一个女孩,省心听话的。”
于此同时,小俞抓了一把猫粮放在猫盆里,肩上夹着手机,“喂?哪一位?”
“俞老板,是我!嘿嘿嘿……”江兆唯没正没经的怪笑从那一头传来,“新的一年啦,祝你生意兴隆啊!”
小俞愣了愣,站起来拿稳手机,笑了,“傻小子,总算知道给我打电话了?最近怎么样?”
“在家吃饱喝足复习功课呗。”
“家人呢?”
“……爸妈现在对我很迁就,什么都依我,也没逼我干什么了……”江兆唯的声音低下来,语无伦次地说:“可是他们,老了好多,你不知道……我,后悔……”
“我知道,我知道,”小俞缓声劝道:“我都知道,既然回家了就乖一些,听话一些。”
“我会的!明天开学,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哥给我报了一个全封闭的高考集训班,不能带手机和笔记本,除了念书就是念书念书念书念书……”
小俞心里一紧,急道:“可别又是虐待学生的那种!”
“不是的,你放心,这个集训班很正规,我的几个同学念过,是他们推荐给我的。”江兆唯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哦,还有,猫咪肥了,它现在是我们家老大!黄豆人383伺候着。”
小俞欣然道:“好好好,你回家是对的。”
江兆唯搓搓鼻子,尾音带着点儿颤,“俞老板,我看新闻,明清得救了!我好高兴,重生了一样,你……麻烦你替我向明清问好,向他道歉……”
“乖,你好乖,你没错,”小俞酸涩涩地扬了扬嘴角,“别再自责了,好吗?”
“好的……”江兆唯欲言又止:“那,那贝勒爷……还怪我吗?”
“不怪你,他一点都不怪你。”
江兆唯像株歪七扭八的杂草,捞到颗露珠马上就能蓬勃旺盛,声调明显雀跃起来:“他说的?”
小俞肯定而沉重地一点头:“对,他说的。”
江兆唯得寸进尺地追问:“那他还有没有说我什么?”
年轻是本钱,可也不能肆意浪费,傻小子还没成年,心智不全,能静下心为自己的前途做个打算不容易,回家念完书对他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如果受到贝乐的影响必然节外生枝,高兴一时误了一世岂不是遗憾?小俞沉默着斟酌良久,狠了狠心,轻描淡写地说:“没有。”
拉开厚重的窗帘,罗莫声打开窗户,让阳光照进屋子里来,幸灾乐祸地说:“贝乐卖掉某套破房子,真是可喜可贺,某人无家可归了。”
元明清抹了一把胡子拉碴的脸,转着轮椅滑到窗边,向下看去,“风景不错!唉,我说,您厉害啊,能差遣总裁做司机。”李无敌早活蹦乱跳了,等着与元明清一起出院,两个人住玉色山的李家不合适,住国王坛也不合适,于是一商计,暂时先住公司里的公寓,安全又便捷,等元明清完全康复再做其他打算。
李无敌被总裁和经纪人叫去开会,两个死敌不得不共处一室,罗莫声对天翻个白眼,递给元明清一把钥匙,“当年我没资格分公寓,斯洛普让给我的,现在老子有豪宅了,物归原主。房间整洁得很,便宜了某个人渣。”
“凭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那些花边新闻还真不是假的,您那主子快把您宠上天了。”元明清慢悠悠地脱下手套,接过钥匙揣衣兜里,“喜欢花瓶真是太肤浅了,不过挺难得啊,您快从了吧。”
罗莫声走到一边去掸掸壁灯灯罩上的灰尘,免得离人渣太近,会忍不住一脚把他从窗口踢下去,“这里设施齐全,食堂超市都有,还有网球场和篮球场……哦,跟残疾人没关系就是了。另外,安保很严格,得摁指纹才能进出……对了,转告贝乐和冯趣,有过来的话给我个电话,我带他们去录指纹。”
元明清煞有介事地摊开手中的报纸,“呦,大明星和冯趣昨天相约在健身房打拳击?这绯闻没完没了呐,您主子不吃醋?啧啧啧……”
“我家的阿姨每天会定时来打扫卫生做饭,想吃什么和她说。”罗莫声懒得解释,揭开盖在家具上的白布,用力一抖,粉尘满天飞,“某人渣康复了说不定也是个瘸子,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更别指望他来照顾李家大少爷了。”
“咳咳……虽然我家冯趣又酷又拽很有个性,咳咳……”元明清被呛得连连咳嗽,嘴仍不闲着:“但人家有主了,况且两个死0号是没有性福的,咳咳……奉劝您悬崖勒鸟,回到主子怀里才是正道……”
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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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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