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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爱再重来 作者:竹醉月见

    的家人经常交流,以便给你们提供最大的便利,但是康淮,老师希望可以针对每位同学不同的情况来作,所以我认为这样能暂时让你减少压力,怎么了吗?」

    「那么老师,你并没有将我保送落选的事告诉我哥?」

    女子依旧和蔼的笑笑,「这个保送生的名额本来就有限,我又怎么会强求你呢,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学校会告知考上的学生,对于落选的同学是不会过于声张的。」

    「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你打过a大的电话没?那边怎么说?」丛杉问道。

    「就是他们那边也是有点支支吾吾,我才来找你商量的嘛,」康淮边洗碗边说,「本来我都要放弃了,但是我对班主任说的那些话有点在意,我没考上这事按理说没什么,可校长还特意通知她要来安慰我,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

    「喂,有没有可能……」丛杉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着,「你明明考上了却有人搞鬼?」

    「怎么可能,」康淮敲了敲他的头,作了个鬼脸,「除了你以外,有几个人这么恨我恨到骨子里的?」

    「对啊,我是恨你狠心的抛弃了我去喜欢那姓郁的。」丛杉故作轻松的口气,「小淮,跟了老子吧,老子比那姓郁的好多了。」

    康淮不以为然,丛杉开这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便接口道,「好啊,我干脆甩了那郁止……」

    丛杉见他很久都没有声音,便转过头来,「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怎么觉得,确实有人不想让我上大学。」康淮的声音飘飘忽忽有些不真实,「至少不想让我考上a大。」

    「喂你别开玩笑……」

    「要不我哥怎么会知道我没考上?学校没有告诉他,我也没来得及告诉他,他怎么那么清楚我没考上?就好像,就好像……」康淮感觉自己的舌头都不太听使唤,发音越来越困难,「好像,他老早就知道我会考不上一样。」

    丛杉并不傻,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喂,这不能瞎猜的,康淮,去问问他吧。」

    如果有什么不明朗、不清楚就自己去寻求,丛杉望着康淮跌跌撞撞的背影,叹了口气,看着还没收拾的碗筷,「结果,还是我来帮你擦屁股,好好感谢我吧,小坏蛋。」

    就算是自己需要求证的东西,但是当真正面对那些真相的时候,你有勇气去承担那样的后果吗?并非所有的结果都带有无法抑制的悲伤,也并不是所有的事实都没有痛苦的附属品。那样的赌局,你还是要一往直前吗?

    丛杉知道康淮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如同自己在两年前经历的一样,害怕真相,却又像吸食毒品一般,情不自禁去亲手毁灭那些虚假。

    「郁止辰你给我出来!」

    「郁总在开会你不能进去!」

    接着便是一阵叮叮咚咚的敲响,门被「砰」的一声给踢开,闯进来打扰自己工作的,便是有着这个年龄特有的冲动,风风火火不计后果,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少年。

    在他身后跟进来的女秘书一脸歉意,「郁总非常抱歉,我已经说过了,但他还是要进来。」

    郁止辰看着康淮,来人气喘吁吁,一定是刚刚从学校里飞奔过来的,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庞在此刻显得眩目,他硬生生将自己的头颅埋下,继续对着一屋子正开会到一半而有些惊愕的人说,「大家继续,宁小姐你负责将他带走,然后通知警卫。」

    康淮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一只手拉了回来,「小淮?你怎么来公司了?」

    他回过头,辛然正关切的看着他。

    「止辰现在加班开会,你在这里等等吧。」辛然递过一杯水,「小淮,下次可不要这样了,止辰不喜欢工作时被人打扰的。」

    飞奔来公司的时候,他大脑里有着短暂的空白,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大胆的对郁止辰发过火,现在一冷静下来,却更感到可怕。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到底是要求得一个什么呢?郁止辰很忌讳冲动和莽撞,可自己似乎怎么样都改不了,那些因为年龄的差距而缺少的成熟及理智,他还没有掌握。

    辛然见康淮不答话,只能叹口气在他身旁坐下,印象中这个孩子对自己虽说不上排斥,却仍然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抵触,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令康淮感到如此厌恶,明明应该是自己来照顾他的才对,毕竟,毕竟他的父亲曾经待自己很好。

    而在某一天,等他猛然醒悟发现康淮对自己的情感叫做「嫉妒」时,丛杉略带着醋意,靠过来封住了他思考的余地,「喂,不要在做爱的时候想着别人啊。」声音沙哑伴着情欲的压抑。这个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哥,你今天先回去吧。」郁止辰走了进来,「我开完会了,康淮我会送他回去。」

    「那好,」辛然在心里叹了口气,止辰最近越来越沉默寡言,他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闹什么别扭,却遗憾的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改变尴尬的局面。「那我先走了,小淮。」

    对面的少年只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听到了,不料这个举动又惹怒了身旁的人。

    「康淮,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遇事待人的基本礼貌呢?」郁止辰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隐隐的怒意。「你在读什么书,连最基本的难道都忘记了?」

    「算了算了,止辰你也是,都这么大的人了,小淮是懂事的好孩子,你好歹也给他留点面子啊。」辛然一见他又要开始训话连忙阻止,而从今天这样来看,康淮似乎也有很大的火气,他都不知到底该不该待在这里。

    「再见,辛然哥。」出乎意料的,康淮低着头说出了这样的话,尽管那看上去更像死命压抑着愤怒,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们,就不能好好冷静的坐下来说说话吗。」辛然继续好脾气的劝道,「明明是一家人,怎么会走到这样剑拔弩张的地步呢。」

    「哥,你先走,我是有话要和康淮说。」

    很明显已经开始厌烦的语气,辛然知道郁止辰并不是一个愿意重复话语的人,只能惋惜的叹了口气。

    「我先走了,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止辰你是大人,让着康淮点,有的时候也应该多听听他的意见。」辛然关上了门扉,刻意不去看康淮已经充血的眼睛。

    「帕嗒」一声响声后,房间又归于寂静,郁十辰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环胸看着眼前手骨节挤压得已经泛白的人,「回家谈,还是在这里?」

    只见对面的人调整了一下呼吸,全身发抖的幅度稍微减少了一点,「回家。」他从唇齿间艰难的挤出这样的字眼。

    郁止辰不再多说,转身出了门,于是他并没有听见康淮后面的话语。

    「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自尊了。」他喃喃低语。

    丛杉看着这一水槽的水,认命一般的摇了摇头,开始翻找着能疏通排水管的工具。

    今晚,康淮怕是回不来了,他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八点四十。而随着胃里传来一阵阵抗议的声音,他更为恼怒的胡乱找着能疏通堵塞排水管的用具。

    康淮没有来打工,平日尖酸刻薄的老板倒是没说要让他滚蛋,大手一挥,丛杉自然而然就成了顶替的对象,而与平日就对家务事相当在行的康淮相比,丛杉自己从来没有进过厨房,更遑论擦洗碗筷、收拾蔬果这些细琐之事了。

    他不太懂得康淮是如何能将那些本是品质就不太好的草莓,经水一洗就成了惹人喜爱的鲜亮色,亦不会控制清洗的速度,结果一颗在水中载浮载沉的草莓,就不小心掉进本应是排流出废水的排水管里,他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哪知看见这越积越深的水量,才知道是草莓堵塞了排水管。

    他果然是不适合这种工作,真不明白康淮是为何在那姓郁的指导下做得如此开心,还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丛杉的心情更是大为光火,而手边一直找不到能在那细小通道里挖出那颗草莓的东西,加上腹中越来越严重的饥饿感,「康淮你这个臭小子!看老子下次还来帮你擦屁股!」

    「你,连康淮都认识?」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印象中这个声音他应该是第二次听到,不同于第一次略带着明显缠绵过后的情欲沙哑,这一次却是非常的干净爽朗。

    果然不错,他转过头,来不及消除脸上带着的狼狈埋怨。

    辛然正站在厨房的门口,眼里明显浮现越来越多的疑问。

    他本来应该是下班后直接回家的,可锦川打来来电话告诉自己,他正赶往机场去参加一个临时的重要会议,可能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于是再一次的,他产生了不想回去的念头。

    他的人生相对来说还算平淡,对个人而言,除去母亲早逝以及父亲自杀后,这十几年来,他在郁锦川那个男人的照顾下风平浪静,上学,毕业,就业,一切都按部就班,规规矩矩。

    但仿佛是看多了身旁所重视之人的经历――注定不太可能幸福的锦川,以及看不到未来的止辰,加上从未主动和自己交谈过的康淮,这个家虽然冷清,但怎么也比不上成员之间的内心隔阂,如同一堵无形的惨白色高墙,他们望着那些阻碍,但没有一人有打破它的想法。

    所以他从未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学会享受生活,受周围人的影响太深,加上自己身体本来就不好,脆弱的心脏仿佛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将自己肢解得支离破碎。

    因此他从未有过想与人交往这类的事情,与其说是他不想自己的身体拖垮旁人,更不如说是对自己从来就没有信心,拖着这样身心的灵魂,他实在想不通要怎么去面对恋爱这样飘忽不定的事情。

    辛然再次承认,看着眼前的孩子,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他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地方,但唯一确定的是,自从遇见了丛杉,他那固定十几年如一日的归家习惯开始慢慢瓦解。

    丛杉的脸色依然很不好,他实在不想让康淮知道自己和他熟悉的人有这种来往,于是口气不善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辛然皱了皱眉,在商场上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很明显感觉到对面人的不快,他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说,「你们酒吧的看管还真松,随随便便的客人就可以到后台这边来吗?」

    「切,阿九那个没脑子的家伙。」

    因为康淮时不时的会来酒吧找他,酒吧出入人多,如果是无聊的客人来找自己会惹麻烦。因此为防止不必要的冲突,丛杉会告诉酒吧里的店员,如果是有人叫着自己的真名来找他,就告诉对方自己在哪,其它的一律不用理会。

    而因为对方似乎和郁止辰的交情不错,丛杉那天早上也是一时冲动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告诉他如果要来找自己就和店员说出「丛杉」,而不是「嗜水」。

    没错,后者是他用来应付客人的名字。

    季明泽曾经抱怨说这名字太过诡异,并不适合在夜店里出现,丛杉却毫不在乎,「只要客人对我满意,你就没话说了吧。」那个时候他说着,正准备将与对方欢爱后的痕迹清洗掉。

    事实上最后他确实是无话可说,丛杉很快的,成为酒吧里被点名最多次的人。

    「还有,牛郎也负责洗碗的杂事吗,你们的老板还真会利用资源。」辛然从鼻音里发出一声轻笑,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个词。

    丛杉的脸白了白,既然已经知道对方身分,便没有必要像往常应付客人一般,搬出连自己都不齿的嘴脸。

    他用自嘲的语气说道,「我用自己的双手洗碗、用屁股来挣钱这和你有关吗,再不走我就叫保全了。」

    「你不是要挣钱吗,我来给那晚的费用。」辛然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信封,并不生气,这个少年一直带给他这几十年来都不曾感受到的别样感觉,这让自己感到新奇而惊喜。虽然那原因他并不十分清楚。

    「还有,」他望着丛杉那一脸带着挫败的无奈,不知为何自己却很想笑。「看来,你需要帮忙。」

    「喂,你不要擅自……」

    丛杉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男子挽起了袖子,在自己那堆清理出来的杂物中拉出了一支废旧的铁丝衣架。

    辛然很利落的将衣架直接拆开,再将铁丝拉直,由于年代有些久远,铁丝表面锈迹斑斑,变得异常柔软,于是辛然完全没有阻碍就将它弄成一个勾状,接着在有些惊讶的丛杉的注视中,用钩子伸进那个细小的通道入口。

    没过多久,丛杉就看见那个让自己烦恼了半天、以至于连晚饭都没有办法出去吃的罪魁祸首。

    疏通了的排水管如同野兽一般饥渴的吞噬着原本因堵塞而无法流动的水,辛然最后将衣架连同那颗草莓,一同扔进了垃圾桶,再用水洗了手,从自身的口袋里拿出纸巾,把手上的水迹擦拭干净。

    而有那么一刻,丛杉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子似乎太过有修养。

    以前来酒吧的客人,也有很多看起来便知道经济实力雄厚的,但像辛然这样,即便是做着市井的粗活,也丝毫不能抹去他特有气质的,确实也不多见,而一旦有了这样的认知,丛杉不知为何内心有着一丝的颓败。

    不愧是康淮的朋友,不管是那个面瘫冷血的郁止辰,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即便是不说话,也能看出自身无法遮掩的独特魅力。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朋友,真的就完全摆不上台面了。

    突然,一阵有些戏谑的声音打破了平静,辛然笑着看见丛杉脸红的用手捂着肚子,那样子让他感到由衷的快乐,便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碎发,而这回,出乎意料的,丛杉没有拒绝。

    「喂,小子,你快点弄完吧,等会出去吃饭。」

    辛然选的餐厅是位于某商场顶楼的一间,整个餐厅只有一个个小小的隔间,昏黄的灯光与深红的座椅相结合,看起来颇有高贵的意味。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薰衣草香,相比楼下商场的喧嚣,这里却安宁的让人有些不适,只有偶尔送餐点的侍者走过的声音。

    侍者将他们带往隔间落坐后,辛然接过菜单开始点菜。

    随意的点了两样菜后,辛然将菜单推向看起来显得有些局促的少年,「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不用,」丛杉很快的说,并将菜单重新推过去,「我吃什么都行。」

    「喝酒吗?」

    丛杉摇了摇头,后面的话未经思考便说了出来,「你心脏不好吧,也别喝了。」

    辛然有些诧异的望了望他,最终什么也没说,飞快的扫了几眼菜单说出菜名,点了两杯果汁,等侍者将门「啪嗒」一声关好后,隔间里又重新归于平静。

    「让你破费了。」丛杉刚看到菜单,发现这间餐厅虽然很小且隐蔽,菜价却并不便宜。

    「没有。」

    辛然发现丛杉只会不断的喝着柠檬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微红的脸,与方才在酒吧里又有着截然的不同,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很习惯的观察起对面的男孩来。

    「这里,」丛杉望着隔间里的布局,有些轻视的笑着,「倒是很适合一夜情。」

    窗外的霓虹灯在夜晚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却忽明忽暗的从隔间的窗户里透过来,直接铺洒在丛杉年轻而朝气的脸庞上,辛然看着他微微泛白的手指捏着吸管,轻轻的搅动着手边的饮料,不时用嘴慢慢的喝一口,两眼出神的望着窗外。

    他并不知丛杉在想什么,只是,有一点点的想知道。

    不同于止辰如同湖底一般沉静的眼睛,丛杉的瞳孔带着一种漆木般明亮的黑色,辛然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与自己年龄差距的事实。从他因为腹中的饥饿而微微皱眉的样子来看,神色间完全不能掩饰因焦急而期待晚饭的内心。

    到底是个孩子,即便他看起来没有普通的孩子那么幸福,即便他的工作连很多成年人都无法想象。

    辛然突然感到有些莫名的惋惜,表面却不在意的耸耸肩,「能两个人用餐的地方,除了快餐店我就只知道这了。」

    从辛然的举手投足间,丛杉可以察觉到对方是家境很好而且待人有礼的人,还没来得及好奇问他为何知道这间餐厅,轻叩的门声便已响起,侍者送来了餐点。丛杉见状便不再多说,埋下头慢慢吃着晚饭。

    肠胃一点一点的得到满足,丛杉想起以前每次自己在饿肚子的时候,康淮似乎都能从口袋里变魔法似的翻出一些食物,有时是一个面包,有时是一颗苹果,还有的时候是些零嘴。

    每逢那个时候,他吃着康淮给的东西,靠在门扉上看着康淮帮自己整理那狭小的房间,倒垃圾、铺床单、擦窗户,虽然每次从康淮的口中说出来的都是抱怨的话语,但他总是能将自己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那间属于自己落脚的地方,也因为有了一个人而多了生气。

    每每那个时候他总会有些无法抑制的妄想,在自己被母亲抛弃后,在自己不得不为了还债而从事着这样不齿的工作后,也许康淮,是老天派下来照顾自己的吧。

    即便他只是当他朋友,即便,他最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

    chapter 4

    丛杉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胜算,如同当年父亲抛开生活富足的母亲,去和另外一个贫寒女子相携逃走,这样的爱情听起来太过童话,往往有的时候比现实还残酷。

    因为没有爱,所以无法用什么来衡量其中的利益关系,因为那都没有意义。

    但他还是选择待在康淮身旁,就算要忍受着他日复一日唠叨着郁止辰,那语气虽然恶毒,神色却没有一丝厌恶的意味。

    他没有别人了。除了康淮,他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想什么呢?」辛然突然说了话,「这么出神。」

    「啊没有,」丛杉终止了自己的联想,用筷子轻拨着碗里的菜,带着嘲讽的语气,「以前客人都是直接上床,我还没有碰到过像你这种好心带我出来吃饭的。」

    辛然感到自己的喉咙突然像着了火一样有些堵塞,他连忙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故作平静的说着,「吃饱了才有力气运动。」

    至于哪种运动,在这两人的组合之间,这种词汇很明显的被气氛所感染,变得略微暧昧不清。

    辛然突然觉得,自己那几十年光阴中被人所称颂的为人谦和、彬彬有礼的面貌之下,是自己所没有发现的不安定与躁动的因子。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方设法的为家里那冰冷的气氛而疲于奔波,想着帮助锦川尽量淡化过去内心的罪责,想着帮助止辰早日走出幼时的阴影,想着希望康淮能和自己多沟通沟通。他一直为了别人而憔悴焦虑。

    除开自己的病情,他几乎没有时间思考关于自己的问题。

    锦川那日的话似乎还在耳畔,「辛然,请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但那颗隐隐跳动的心脏却每时每刻的在提醒着自己。

    辛然抬起头望向丛杉,他顿时决定赌一把。

    也许他明天就会突然发病,也许明年,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对方是那样的身分,如果离开后应该也不会拖累他人,不用相爱就可以实现交易,不用挂念就可以转身离开,所以为什么不趁早享乐呢,他的唇边露出了笑意。

    恍惚间他突然看见丛杉放大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将脸凑近的少年,在他的耳旁吐气如兰,与自己的气息胶着在一起。

    辛然知道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乱,他听见少年的声音带着分明的挑逗,与那个醉酒的夜晚似曾相识,「先生,我们来做点比吃饭更有意思的事吧。」

    他失笑,托起少年欲用嘴咬开自己上衣纽扣的脸,重重的吻了下去,却让丛杉别开了头,「接吻没有意义,不用再多些唾液间的交换了吧,先生。」

    「叫我辛然。」

    他几乎可以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有些赤红的脸,今晚没有酒精的干扰,也没有其它的烦忧,他的大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丛杉,既然知道我是客人,那么你还有什么反抗的权利?」

    那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是平常客人在谈笑下作时而唤的「嗜水」。

    然后面前一贯修养很好的男子,朝着自己的嘴唇灭顶一般的压了下来。

    辛然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那样的一个事实,他异常厌烦丛杉将自己与其它客人相比较,也不愿面对自己到底应该怎样确定与丛杉那莫名其妙开始的关系。

    松开对方已经被自己吻的有些通红的嘴唇,两人的气息都不再平稳。

    「要在这里吗?」丛杉用手勾住了他的后颈,一边想着自己的包里是否还留有保险套。

    「不,」辛然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他压下心中那一团已经燃烧的火,将车钥匙扔给丛杉,「我去结帐,你先去下面的停车场等我。」

    丛杉不解的望着他。

    「去我家。」辛然最后说。

    如果不是在那个家庭下成长,他也许不会成为现在这样的自己。

    内心那狂暴的因子,慢慢被眼前的少年彻底掀开,就如同现在他正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般。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带他回家,不是宾馆,不是方才的隔间,也不是对方的屋子,而是自己与锦川共同生活了十几年、除开止辰和康淮,没有其他人闯入的空荡房子。

    但显然,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解决下体所传来强烈的得不到抒发的憋屈,似乎才是当务之急。

    黑暗中,他只看见彼此跌跌撞撞的身影,以及闻到自己床上被单洗过后留有的清香,连身后的门被打开也没有发觉。

    突然丛杉不再动作,而是直愣愣的看着门边。

    辛然有些气恼的回头,想知道他为何如此不解风情,难道连紧急煞车也是欲拒还迎的待客之道?

    而看见门边的实际情况后,他便如同被泼了盆冷水般,下身在瞬间就软了下来。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戴着眼镜,黑色笼罩在那人的身上有些模糊,但他立刻确定了对方是谁。

    郁锦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边,脸庞被黑色环绕,看不清楚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呈现出少见的波动,静静的看着他。

    康淮知道自己很饿,但却完全没有胃口。

    夜幕缓缓的降临这座城市,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旁边,是提早下班回家的郁止辰。

    如果按照往常,他应该是先回到家,准备晚饭,然后偏执的去复习功课,等待郁止辰回来,不论多晚,不论他有多饥肠辘辘。

    郁止辰以前也告诉过自己要他不要等,可是康淮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听话,争辩了几次后,出乎意料的他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尽量每天提早回来。

    康淮以为,男人毕竟是默许了这件事,虽然不说,但除了重要的会议,他宁可先把手边的事情放下回家一趟,吃完了饭再赶往公司。

    所以那个时候,就算是吃着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就算对面的男人依旧少言寡语,只要能和他共同吃一顿饭,那便是他一天中最为快乐的时光。

    车窗外的景色在眼前很快的晃过,他无神的望着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起来,旁边的男人一个紧急煞车,虽然有安全带,但康淮的身体还是前倾了少许。

    他知道郁止辰在生气,而且,不是平常一般的愤怒,因为他从未见过他车开得这样快。

    愤怒吗,他的思绪又远离了对面的红绿灯,他又何尝不是。

    但不知是因为习性的使然,还是从小到大的习惯,不管是谁的错,只要郁止辰生了气,最后道歉的都是自己。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也没觉得迁就郁止辰是件奇怪的事情。

    事情进展成这样,并不是他的初衷。

    虽然他的大脑可以飞快运转出十多种解决搪塞过去的方法,而且充其量不过是换来郁止辰更为冰冷的态度,只要他没有表现出真正的任性,也许对方还是会不了了之。

    「啪嗒」一声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康淮这才发现,恍恍惚惚间,他们已经到了家。

    郁止辰首先迈进家门,康淮在后面,有点唯唯诺诺般的跟着。

    男人并没有直接拉着他询问今天如此冲动的缘由,而是先拉开了冰箱,看了看里面,皱着眉随意找出几袋冷冻饺子。

    然后在康淮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个在他看起来从未进过厨房的男人,开瓦斯烧着水,然后将饺子都倒进锅里,康淮将书包放到书房后不久,男人端出了两碗饺子。

    「吃完再说。」

    郁止辰将一碗推向他,自己埋头吃了起来。

    冷冻后的饺子并不见得有多好吃,他知道郁止辰吃东西很挑,那些只是有时他不回来吃晚饭,自己为了快速解决肚子饿所准备的食物。

    他慢吞吞的咀嚼着里面的猪肉馅,眼里却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水气。

    有多久了,自从郁止辰不再回来后,他们有多久没在一起吃晚饭,虽然那只是一碗并不好吃的冷冻食品。

    他又略带自嘲的想着这么几年来的感情,如同小孩子的那种追逐游戏,郁止辰头也不回的向前疾走着,他急急忙忙的想要赶上去,但是无论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因为被摔伤而不得不放慢脚步,或者因为气喘吁吁想呼唤前方的人等一等自己,他也想撒娇般的抬起鲜血淋漓的双腿给男人看看,自己这一路所经历的艰难与辛酸。

    只是好像无论怎么叫嚷,对方却始终不曾回过头来认真的看他一眼。

    这场无聊的追逐游戏里,如果郁止辰是老练而狡猾的狐狸,那么他只能算是连枪都无法握住的无能猎人。

    如同方才男人熟练的操作着家里厨房的一切用具,他从未看过郁止辰进来厨房,但是所有事物的变化与未知不定,似乎都在他精心设计的布局内,并且从未改变。

    他的喜好、生活习惯,包括那最为隐秘的感情,他都明白郁止辰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也记得幼时这个被自己唤作「哥哥」的男人,这样教导着自己――

    「康淮,如果你真正碰到过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不违反法律,只要不违背道德,那么就凭自己的本事抢过来吧。」

    郁止辰是这么说的,他也的确遵照的执行着。

    可是他对于这个从小便如同大山一般的男人,知道的并不多。

    那个时候他并不高,小小的手任由着郁叔牵着来到他的面前,他听见身旁的男人对着一个比他高出许多的男孩说,「小淮,这位就是止辰,也是我的孩子,以后就由他来照顾你了。」

    男孩很高,他不得不使劲的仰着脖颈才能勉强看到他的下巴,逆光在他的面颊上形成大片的阴影,以至于他脖子酸痛了也看不清男孩真正的面貌。

    但是过了一会,对面的男孩终于是蹲下身来,手掌抚摸着他的短发,那是他从未体会到的温暖。

    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忙于生计,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那是一个很落后的山村,父亲生前在村里的口碑并不好,他总能从其它孩子间的眼神和肢体语言中看到漠视的鄙夷、轻蔑的嘲讽,虽然他并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以至于自己要整天被辱骂成「神经病的儿子」、「变态狂」、「肮脏」、「不知廉耻」这样低下卑贱的字眼。

    而每当询问母亲的时候,她却总是避而不谈,接着偷偷在背地里抹着眼泪。

    他怨恨着父亲,不管那是怎样的理由,父亲毕竟留下了不好的名声。如果仅仅是因为他身上流着父亲一半的血液这种原因,他就必须承受这样的辱骂,他并不甘心。

    但同时他亦厌烦母亲的懦弱,从同龄人断断续续的谩骂中,他似乎是明白父亲抛弃了母亲,外出的时候出了意外。但那个时候看着整天以泪洗面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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