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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重生之催稿 作者:慕染°

    就是我故意下药的,怎么着,你来咬我啊?”

    “嘿,你当我不敢了!”乔胥将下巴往上一昂,朝着楚宴就扑了上去,“我咬死你这个混蛋!”

    楚宴抱着乔胥,笑得可乐呵了,等乔胥闹累了,才凑近他耳畔柔声道:“阿胥,真的是你对吗?”

    乔胥迷迷糊糊间,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真的是我。”伴着那句话,突然有人冲入洗手间,楚宴扭头一看,才发现进来的人竟是楚非,而在他大哥身后,还跟着迟蔚与少顷。

    那一瞬间,楚宴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麻烦了。

    女王表哥

    他们抱在一块儿,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那一幕,落在迟蔚的眼里,总觉得格外刺眼,眼睛涩涩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连忙转过身,不去看那令人心碎的画面,只是抬起脚步往外走。

    楚宴想要追出去,然而才迈了两步,却又被乔胥抱住,那人醉得厉害,这会儿压根就没弄清自己在干什么,只一个劲地叫着楚宴的名字。

    楚宴略显为难,眼看着迟蔚已经走远,奈何自己被乔胥攥着根本走不开,反倒是少顷瞧他这反应,一气之下也转身去了,楚非拉住他,却反被甩开了手。

    少顷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却全撒在了楚非身上,“管好你的三弟吧,这烂摊子是摞下了,我看他怎么收场!”言下再不顾楚非是何反应,快步追着迟蔚而去。

    迟蔚走得也快,少顷一直追他到店外,才在前方瞧见他的身影。

    “小蘑菇!”他跑上前一把抓住了迟蔚的手腕,可就这个动作之后,他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又把手缩了回来,略显拘束地站在迟蔚身后,“抱歉,我忘了,你是迟蔚。”

    他这句话不说倒也罢了,一说反而使得迟蔚更加难受,尽管他心里全都明白,自己是迟蔚,不是沈珞,自然也没资格当少顷的小蘑菇表弟,可明明清楚得很,却依然难以抑制内心的悲伤情绪。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心里好苦,仿佛诸多的情绪同时涌了上来,一点点击碎他伪装的坚强。

    少顷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望着迟蔚的背影,直到看见那单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数秒后,一声轻微的啜泣漏了出来,少顷这才意识到,迟蔚是哭了。

    他走上前,绕到了迟蔚的面前站定,看着那个和他表弟长得一样的人哭得满脸泪痕,他伸出手替他擦了擦,然后说道:“你看你,哭成这样可真丢人。”带着宠溺的话语,少顷的嗓音柔柔的,就像是在和他的小蘑菇说话。

    迟蔚怕自己忍不住,立即拿手捂住了嘴,同时眼泪又滚了下来。他也觉得自己没用,以前都不怎么哭的,最近却连着两天哭成了泪娃,可昨天那个人分明还在他边上,今天楚宴却已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而那个别人,竟然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少顷看迟蔚掉眼泪,也是心疼得很,那一刻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拉起迟蔚的手走到路边,扬手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让迟蔚坐进车内,随后他自己才坐进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迟蔚听着少顷给司机报了个他从没听过的地址,很是茫然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少顷说:“我带你回去,过会儿我就替你去请假,最近这一个月你都不许去公司。”

    迟蔚注意到少顷用的是“不许”这个词,即是没得少量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说话,“可是我……”

    然而话才起了个头,少顷则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可是,我说了不许,如果你要坚持,那么现在就给我滚下车去。”

    迟蔚从没见过少顷这样强势的一面,一时间竟有些着懵,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算作妥协,心里却想表哥真有女王风范。

    少顷此刻整个人都冷冰冰的,那表情摆明了就是一副“生人勿近、闲人勿扰”的姿态,迟蔚挣扎了片刻,才决定试探一下,于是小声唤道:“哥……”

    少顷别过头,看向了窗外,沉默了须臾才终于开口,“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而已,你别想太多。”这句话才出口,少顷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他什么不好说,偏偏说这个,想必迟蔚更加难受了。

    而迟蔚听着少顷的话,却是低下头自嘲地扬了扬唇角,他已不再哭,可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那表情显得无比狼狈,“的确,我很可怜,原来……”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继而才笑道:“同时被两个朋友背叛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的。”

    少顷猛然回过头,死盯着迟蔚双目一瞬不瞬,他一直没说话,迟蔚便也由他看着。

    虽然迟蔚用了“朋友”这样的词,但少顷心里却是明白的,迟蔚与楚宴的关系恐怕没那么简单。

    大概过了半分钟,少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会后悔的。”

    “嗯?”迟蔚没太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歪着脑袋表现出满脸的困惑。

    少顷又道:“是他先做错了事,男子汉大丈夫,总要为自己的作为承担起责任。”

    那时候迟蔚还不是太明白少顷的意思,直到少顷接了个楚非打来的电话。他就挨着少顷坐着,楚非在电话那头说什么,其实迟蔚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

    “你现在在哪里?你表弟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伴着楚非的问话,少顷却是轻声笑了笑,“怎么?你三弟现在知道着急了吗?”

    楚非太了解少顷,听他这说话的口气,就知道少顷铁定是生气了,“这事不怪小宴,怪只怪我当初对他有所隐瞒。”

    闻言,少顷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还真是个好哥哥呀,这就护上了。楚宴要是真有本事,就让他来找我啊,我倒也想听听,这一回,他准备拿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来先说服我这个表哥。”语毕,他也不顾楚非是否还有话说,直接挂了电话。

    可没过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倒也洒脱,接起来就问:“怎么?还有话说?”

    楚非的声音听上去略显低沉,“我知道你心里也不痛快,不过不管怎样,回来好好说行么?你这样带着沈珞离开算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带他离开?”少顷的话锋突然一转,变得冷硬了许多,“敢情就允许你们姓楚的欺负人?我告诉你楚非,老子可不是好惹的,别以为小蘑菇好欺负,我也一样会受你们的气!”

    楚非可是委屈得很,“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别迁怒我啊!”

    “呵!当然跟你有关系,瞧瞧你宠出来的三弟,多么有本事啊,连我都不舍得欺负的人,竟然叫他给欺负了去。”少顷笑起来,可声音听着却越发阴冷了,“这笔账咱们回头慢慢算,楚非,先管好你自己吧,防着点你身边的人吧,那个乔胥横在你们兄弟之间,一边是好哥们儿,一边又是旧情人,”他言辞间多是讥讽,“他日你们兄弟反目,必是因为他。”

    这最后一句虽是假设,却也实在阴毒,说完少顷就给挂了电话,之后楚非再打来,他就直接关机。

    这两通电话完了后,少顷的火气被彻底挑起,而迟蔚却感觉释怀了许多,少顷刚才的那一句“连我都不舍得欺负的人,竟然叫他给欺负了去”虽不是正面对他说的,但他听了还是觉得心里很暖。

    “哥。”迟蔚又叫了一声,继而对上了少顷的眸子,“谢谢你。”

    ……

    少顷在浦东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如今就他父母住在里头,他很少回去,又不曾向迟蔚提起过,所以迟蔚并不知道。

    这天他们俩一块儿回家,迟蔚才头一回见着了少顷的父母,也是他的姨夫和姨妈。那二老瞧着都挺精神,见着他们表兄弟一起过来,高兴得不得了。

    迟蔚那人挺羞涩,虽说也算是亲人了,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多少有些怕生。他们四人坐茶几边聊了会儿天,迟蔚也就不紧张了,那二老也确实客气,一会儿给他上茶一会儿又拿点心出来给他吃,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大约四点多的时候,江妈妈去做饭了,江爸爸去楼下看人下象棋,少顷则带着迟蔚回了自己房间。

    他卧室不大,和沈珞的那栋小别墅比起来实在差远了,但迟蔚却觉得这屋子整理得还蛮温馨的,让他感觉特有人情味儿。

    少顷一进房间,就在大衣橱里翻找着什么,迟蔚坐在一旁看着,不解地问道:“你找什么呢?”

    “找被子,天气冷了,我这被子单薄,晚上容易冻着。”少顷本也是随口一说,怪只怪迟蔚联想力太丰富,他通过被子想到了床又想到了睡觉,最后猛然反应过来,这里就两间卧室,一间是伯父伯母的,而剩下的只有这一间房一张床,这也就意味着,今晚,他要和少顷睡一块儿了。

    思及至此,迟蔚的脸突然烧得滚烫,少顷抱着被子一转身,就瞧见迟蔚红彤彤的脸颊,他愣了愣,问道:“你发烧了吗?”

    “没、没啊!”迟蔚结结巴巴地说道,迅速低下了头,等少顷把被子扛过来,他才小声问道:“今晚我们睡一起吗?”

    他这一问,少顷才意识到迟蔚刚脸红什么,他含笑望着那傻小子,眼梢略微向上挑了挑,“难道,你要我打地铺吗?”

    “呃?没有。”迟蔚的脸又烧了几分,少顷好笑地摇摇头,把被子在床上铺好,“你瞎想什么呢?”

    “啊……没有啊……”迟蔚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样子就好像少顷欺负他了似的。

    顿时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少顷正想开口缓解一下,不料迟蔚的手机竟然在这时候想起来了,他拿来一看,才发现是楚宴的来电。

    少顷坐在床沿,瞧迟蔚那表情,就猜到了电话是谁打来的,“这时候才想起给你打电话,看来他也不怎么重视你嘛!”

    迟蔚抿了抿唇,重重地按了挂机键。

    少顷见他这动作,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去看看我妈有没有要帮忙的,你要是累了就躺会儿。”

    望着少顷远去的身影,迟蔚突然觉得心酸得很,也许表哥并没有说错,错的是他自己太天真。

    但迟蔚却不知道,楚宴给他打来这通电话之前,才刚和他大哥吵完一架,也当真应了少顷之前的那一句“兄弟反目”。

    (to be tued)

    [20111019 19:04:19 染°]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忙啊各种忙,依然是赶出来的一章,不过自我感觉这章里表哥还是很萌的,下一章打算写楚小渣,不过我说,你们为毛都不信他呢,楚小渣他是真心爱迟小受的啊,而他跟阿胥之间的感情,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的┭┮n┭┮

    你们要相信肉肉啊喂,呜呜呜,太虐了,儿子,妈咪心疼你~

    兄弟反目

    楚非没想到楚宴真会跟他发那么大的脾气,迟蔚和少顷走后,他这三弟便将矛头全指向了他,楚宴那会儿的声音听上去很阴沉,带着些隐忍,“哥,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解释吗?”他攥着乔胥的手臂使劲将他往外拖,直至到了楚非跟前,才又挑高声问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却会出现在这里?”

    楚非很冷静地望着楚宴,沉默了片刻却不答反问,“阿胥没死,难道你不高兴吗?”

    闻言,楚宴突然笑了出来,“高兴,当然高兴。”言下他收起笑意,换上一张冷漠的容颜,“可是我更想知道真相,这两年他跟你一直有联系,但你们却合伙瞒着我,好玩吗?”

    楚非听得出楚宴话里的愤怒,将目光移到乔胥身上,那人依然醉得糊里糊涂,他轻叹一声,走过去帮着扶住乔胥,“先送他回去吧,然后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楚宴抬高了下巴,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ok!不过你要先替我打个电话给江少顷,问一下迟蔚的情况。”

    楚宴之所以不亲自打电话过去,就是考虑到如今那二人都在气头上,他不想自己撞人枪口上去,而他哥脾气好,又和江表哥交情匪浅,这通电话由他哥来打,效果肯定会比自己打要好得多。

    但是楚宴没有想到,那江少顷也是个狠角色,他压根就不听楚非的劝,直接把姓楚的人一并迁怒了。

    劝说无果,楚非也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三弟和醉得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乔胥一块儿上车,途中楚宴一句话都没说,显然还在生气。

    等到了乔胥家,楚宴瞧着他哥熟门熟路地将乔胥送进卧室,顿时觉得自己太傻了,竟然就被这样骗了两年,而且骗他的人竟然还是那个他最在乎的大哥。

    楚非安置完了乔胥方才走出来,楚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

    楚非倒了杯纯净水端到他面前,楚宴接过后一口气就喝了大半杯,继而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明知道阿胥的死对我打击很大,为什么还要一直瞒着我?”

    楚非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沉默了许久,久到楚宴差点以为他哥要跟他装哑巴,可就在他打算再追问的时候,楚非却突然出了声,“那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如果那时候让你知道他没有死,你是打算怎么做?”

    这个问题其实算不上刁钻,却把楚宴问得顿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楚宴才回答道:“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他。”

    楚非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你知不知道,当年的那场车祸差点害他没了两条腿,今天你看到的阿胥确实能走能跳,但两年前的他却只能依靠轮椅。”

    “所以我更应该陪在他身边。”楚宴声线一挑,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眸中闪过一抹极为深刻的自责。

    “陪在他身边,然后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是吗?”楚非的嗓门也大起来,这一句吼过,他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你不够成熟,不够理智,要是让你知道阿胥没死,但是却残废了,你一定宁愿牺牲自己也会守着他一辈子,或许对你来说这叫赎罪,但我作为你的哥哥,不允许你做这样不负责任的事。”

    “不负责任?”楚宴不明白地反问道:“的确,如果当时我知道阿胥没死,我绝对会一直陪着他,但我不觉得自己不负责任,就是因为要承担起责任,我才会这么做。”

    楚非的眼底渐渐浮起一片阴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人看你整天过得不开心,又是什么心情?”这句话以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长吁了一口气,平复下情绪才又说道:“而且你根本不爱他,为了赎罪而留在他身边,这对阿胥也不公平。”

    “那么敢问哥哥,什么叫公平?难道在我明知道他是因为开了我的车才出车祸以后,对他不理不顾才叫做公平?”楚宴很不认同他哥的观念,其实他想做的很简单,不过是为自己的过错担负起应有的责任罢了。

    楚非依然耐着性子同他讲道理,“如果真要追究责任,当年的车祸也不是你想的,谁都不知道车子会被人动了手脚,阿胥只是正巧在你之前开了那辆车,而凶手两年前已经抓到了不是吗?”

    “是!”楚宴的脾气一旦上来,就变得口无遮拦,“但你不能这样自私,要知道,假如当时在车上的人是我,或许我已经死了,阿胥是代替你弟弟我经历了那场车祸,你非但不感激他,还阻止我赎罪报恩吗?”

    “我只是从最理性的角度对这件事给出了一个正确的判断……”楚非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楚宴打断,“够了,别太自以为是,你觉得正确,不代表这个判断真的正确,我只问你一句话,我也是当事人,你凭什么瞒着我?”

    楚非表情严肃,顷刻后才答道:“就凭我是你哥哥,我心疼自己的弟弟,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吗?”

    “那么梦胥算什么?活该替我经历那场车祸,活该受那些痛苦,活该付出了却什么都得不到,是吗?”最后这句“是吗”楚宴几乎是用吼的,说完,他也不想再听楚非的回答,转身就往外走。

    然后刚走到门边,却听楚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管你怎么看,但我当时做这个决定却是跟阿胥商量过的,其实他什么都知道,阿胥是个很骄傲的人,如果是用这种方式把你捆在他身边,那么他宁可不要。”

    楚宴的脚步顿了顿,“阿胥的点头并不能作为你阻止我偿还人情冠冕堂皇的理由。”言下,他再度迈起脚步,甩门而去。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楚宴给迟蔚打了两通电话却都被挂掉,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是那么的无助,自从两年前那场车祸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一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当年的那场车祸,是个和楚家有仇的家伙想要报复,所以便从楚家的小儿子这儿下手,那天晚上楚宴把车停梦胥家楼下的停车场,然后就跟一群朋友一块儿泡吧去了,之后也就没回去取车子。

    第二天两人约了见面,梦胥就是开着楚宴的车子去的酒店,但是谁都没想到那辆车竟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导致了车祸,梦胥的双腿被卡在车子里时,据说是花了好久才把人救出来,但送到医院时已是奄奄一息。

    楚宴赶到医院时得到的消息是阿胥已死,尔后他想要见尸体,却被他哥告知人已送太平间,医院有规定,那个时间段不能看。

    如今楚宴回想起来,才意识到不对劲。

    而那之后楚宴多次想去看看阿胥的尸体,却都被他哥阻拦,真正见着人是在追悼会上,尸体化了妆都跟平常不太一样,外加当时楚宴情绪比较激动,也没辨出来那尸体根本不是梦胥。

    原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走了好久,近黄昏时,楚宴在自家小区楼下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发呆,如今的情况让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做不到昧着良心把车祸当没发生过,却也始终放不下迟蔚。

    如果阿胥出现在两个月前,他想他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从那时候开始偿还,可是现在,他却舍不得放弃迟蔚。

    楚非有一句还是说对了,他说楚宴根本不爱梦胥,这的确是事实。

    想到这里,楚宴再度摸出手机,又给迟蔚打了通电话,那边依然不接,他没办法,只好改作发短信,原本他已经输入了许多字,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全部删掉,重新打了一行很简单的句子,“为什么连你都不信我?”

    大约过了两分钟,迟蔚回来消息,“我相信我亲眼看到的。”

    楚宴又发去消息,“所以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迟蔚,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你才肯相信我?”

    那之后迟蔚没有再给回复,楚宴等了五分钟,随后再给迟蔚拨去电话,前两通都被按掉了,而第三通,迟蔚却接了起来。

    楚宴也没想到对方会接,他先是一愣,然后才问:“迟蔚,是你吗?”

    迟蔚没吭声,但是楚宴就是能感应到,那个人正在另一边听着,楚宴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了些,他说:“我知道你在听,迟蔚,你说,爱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隔了两秒,他接着开口,“是信任,迟蔚,我……”他的话说到这里,却突然止住了,而后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声道:“我跟阿胥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迟蔚不说话,楚宴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接着往下说:“我们不闹了行吗?你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想这些日子积累起来的感情毁在一个误会上。”他语气诚恳,让迟蔚难免有些动容。

    但只要一想到刚才在店里,那两人抱在一块儿的场面,迟蔚心里又开始发寒。他坐在窗户边,对着外边看了半晌,终于冷冰冰地开了口,“说完了?要是你没别的话想说了,那我就挂了。”

    “别!”楚宴疾呼了一声,连忙又跟上一句,“迟蔚,非得这样吗?难道就不能回来好好说?”

    迟蔚冷笑了一声,再不愿意多听什么,将电池板一拔,直接把手机往沙发上扔过去,那个动作看着十分帅气,可总让人觉得透了些绝望。

    而少顷回来时,就正好看见迟蔚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发呆,他走过去靠着窗问道:“看什么?”

    迟蔚依然望着远方,淡淡地回答,“没有美丽的风景,只有看不到终点的云端。”

    少顷不像迟蔚那样知性,也不太懂他的意思,只从他这话里听出来,心想迟蔚应该是在看云,“没什么好看的,饭菜都烧好了,出去吃饭吧?”

    “嗯。”迟蔚应了声,回过头对上少顷的眸子,“刚才他又打电话来了,他问我信不信他,我不知道。”

    少顷凝视着迟蔚的眼,似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建议,只是牵起迟蔚的手,十指紧扣着将他拉出去。

    等两人在餐桌旁坐下了,少顷方才开口,“再等等吧,他对你是否真心很快就会有答案,不妨趁这机会看清人心。”

    讲故事

    晚饭过后,迟蔚和少顷又陪着二老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到九点多,伯父伯母回房去睡了,两个小的也就一同回了自个儿的房。

    少顷丢了套睡衣给迟蔚,让他先去洗澡,自己则把床铺好,再将窗户关紧。

    迟蔚洗完澡出来时,少顷正在那儿不知和谁发短信,见迟蔚回来,便顺手将手机摆在床头柜上,抱着自己的睡衣也准备去洗澡。

    目送少顷走出房间,迟蔚又看了一眼少顷的手机,直觉告诉他,刚才表哥在联系的那个人,可能自己也认识。

    想到这里,他便有了偷看的意图,本也就想瞄一眼,没想到才把手机握在手里,卧室的门突然又被推开,他抬起头,猛然撞上了表哥那双深邃的眼。

    迟蔚完全没想到少顷会又折回来,他慌乱地将手机放回原处,继而双手交握着摆在腿上,看得出神情很紧张。

    少顷皱了下眉头,走向迟蔚,“你这是打算偷看我的手机?”

    迟蔚低着头,声音越发的小,“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他搜肠刮肚,却始终想不到一个好的借口。

    少顷冷冷一哼,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梳子,又顺手将手机放进去,合上抽屉的那一刻,他对迟蔚威胁道:“抽屉没有锁,你有胆子的话,可以试试看趁我洗澡时再拿我手机出来看。”

    迟蔚自然是不敢的,这种事被撞了个正着,虽不如捉奸在床后果严重,却也一样令人难堪。

    少顷看他不作声,心知这小子是怕了,也就没再追究,拿着梳子转身又回了浴室。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他洗完澡,手里拿着一块方毛巾擦着半湿的头发悠闲地走回来,迟蔚一瞧见少顷就像受了惊吓的小鸟似的,立马就站了起来,随后两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犯了错等着挨骂的姿态。

    少顷瞧他那模样,不禁扬了扬唇,“哟!这是干嘛呀?”

    迟蔚不敢抬头,只是硬着头皮说道:“刚才的事,我很抱歉……”

    少顷将手里的方毛巾丢给他,吩咐道:“帮我挂窗前的衣架上去。”其实他本也没有真要责怪迟蔚的意思,不过是瞧着那小子一副拘谨的样子,替他缓解下神经。

    迟蔚帮着少顷把毛巾挂好以后,少顷也没搭理他,只自顾自地坐在床边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等忙活完了一回头,才发现迟蔚正傻愣愣地站在不远的地方。

    “傻站着干什么呀?都十点了,睡吧!”少顷平时不会那么早睡,但既然回来了,家里两位老人有早睡早起的习惯,他们两个晚辈也不能闹得太晚。

    少顷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两人并肩躺床上以后,他才意识到有那么点不适应。虽说身旁这个人是迟蔚,可他终究长了张和沈珞一模一样的脸,这让少顷无法抑制地会将迟蔚和小蘑菇联系到一块儿。

    而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就特容易烦躁,一烦躁就浑身燥热,一浑身燥热,少顷就不自禁地往迟蔚那边瞄,一瞄就更觉得全身绷紧,如此往复,都快成了死循环。

    而迟蔚也觉得他俩睡一块儿特别扭,那感觉就好像身边躺了匹性情十分温顺的狼,可性情再温顺,毕竟不是小绵羊,指不准什么时候会突然抽风扑上来咬他一口。

    迟蔚看少顷望向他,整颗心都紧张得要死,可他又不能说什么,只好装睡。

    不知少顷是不是以为他睡着了,于是干脆侧过身来面向他,迟蔚感觉到枕边那人制造出的动静,身体绷得更紧。大约等了十分钟那样,他终于等不下去,便想偷偷瞄一眼少顷,如果对方睡了,他也能放松些。

    却哪里想到,一睁开眼就撞上了少顷的视线,那人专注地望着他,那对眸子里似乎写了很深的一份情,可迟蔚知道,那感情并非给自己的。

    忽然间,悲伤溢满心扉。耳边,是少顷轻柔的询问,“怎么不睡?”

    迟蔚垂下眼睑,小声答道:“我睡不着。”

    “嗯。”少顷往迟蔚那边挪了挪,凑得他更近了,“那我给你讲故事吧。”他的嗓音很温柔,叫人忍不住地沉溺。

    “从前有个男孩,他的家境很好,父亲是做房产的,生意做得很大,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母亲是个艺人,早些年拍过几部电影,后来靠着她老公开了家电影公司,投资了几部电影,赚了点钱。在男孩的记忆里,父母很少在家,他从小跟着管家,那位老先生告诉他说,爸爸妈妈很忙,却都是为了让他的生活过得更好。那年男孩念小学,才学会写字,那一晚,他在一本小册子里歪歪斜斜地写了一行字:我不想爸爸妈妈那么忙。”

    少顷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迟蔚的脸颊,“男孩很喜欢把自己的心情记在小册子里,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就叫日记。十六岁那年,男孩遇上了一场变故,他被一群坏人欺负,那些家伙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按在仓库角落里玩弄,他死命地哭喊,而最后,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救他并守在他身边的,竟然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

    故事说到这里,迟蔚心里也很清楚,知道少顷在讲的正是沈珞的经历。

    鬼使神差的,迟蔚竟然这么问道:“守在男孩身边的人,就是楚宴吧?”

    少顷笑了笑,将手缩了回去,却并未正面回答迟蔚的问题,“男孩爱上了那个救他的人,从此后总会默默地关注着他。那个人常常跟人打架,搞得满脸淤青,他就买了药托人偷偷放到他的台板里;那个人喜欢喝酒,他就在那人生日时给他寄了一瓶家里藏了好多年的洋酒;那个人会写书,他每套都买好几本,自己留两本,其余的送朋友,让大家帮着宣传。”

    少顷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很紧,然后自嘲地扬了扬唇,却没有再吭声。

    迟蔚看他那样子,突然想要再多问些事儿,然而才要启口,少顷竟抢在他前头先开了口,“睡觉吧,我讲得累了。”

    少顷既然都这么说了,迟蔚自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不过经过这一遭,他倒是放松了下来,闭上眼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直到感觉到迟蔚平稳的呼吸声,少顷才轻轻地叹了声,“忘记说了,男孩还有个表哥,而表哥……”他顿了顿,吐出了四个字,“很爱男孩。”

    ……

    第二天早晨,当迟蔚睁开双眼时,发现少顷已经不在枕边,他起身穿上拖鞋走出去,便瞧见表哥正在客厅看电视。

    见迟蔚出来,少顷则问道:“睡醒了?”

    “嗯。”迟蔚点点头,抓了抓自己那稍有些凌乱的头发。

    少顷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道:“给你备好牙刷和毛巾了,去洗漱先,我熬了粥,帮你盛一碗去。”

    “谢了哥。”

    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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