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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往日尽 作者:夜色空城

    这一点。

    然而那女子身上戾气却不轻,她本是南疆贵族之女,却在这天朝皇宫里过着连奴仆都不如的生活,甚至连那宫里的下仆都能理所当然的欺负他们母子二人,她毕竟为那皇帝生下了儿子啊,结果不仅被弃置于冷宫一般的地方,那皇帝竟然吝啬于给自己亲生儿子一个名字。

    后来记事房的公公来的时候,她想了半天吐出了一个“痕”字,虽然不甚大气,却是要轩辕痕记住这样的耻辱。

    那女人颇为强势,轩辕痕在她的教导之下心思未免偏于阴狠,故而独孤祁一直试图让轩辕痕多多领会天道,不过他母子二人本性都不坏,至少对于自己这个陌生人,他们丝毫没有犹豫的便帮了自己。

    “师兄……”独孤祁目无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卓然终忍不住出口唤他。

    独孤祁却深深地看了卓然一眼,叹了口气,道:“小然,痕儿未必如你所想那么不堪,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第三十九章 月落星河

    “师兄……”独孤祁目无焦距,不知在想些什么,卓然终忍不住出口唤他。

    独孤祁却深深地看了卓然一眼,叹了口气,道:“小然,痕儿未必如你所想那么不堪,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卓然听闻此言,心下甚是不以为然,欲要反驳却见独孤祁神色显然不是作假,独孤祁看人眼光极准,这一点卓然向来清楚的,然而宫中的半个月让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对轩辕痕的一丁点儿同情。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然而有的事情,你卸去愤恨,或许看得更清楚。”

    卓然突然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人真的还是以前那个宠溺自己的师兄吗?为什么此刻从他口中吐出的话,竟让他觉得如此残忍!

    “卓然自问不是圣人,这仇恨一事,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就算如师兄所言,那帝王是个可怜人,他那硬加于卓然的又该怎么算?卓然不过是个凡人,又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去讨好一个皇帝呢?”这番话卓然说的很是咬牙切齿,轩辕痕施加在他身上的东西太沉重太屈辱,而眼前的人竟要他放下仇恨再去看轩辕痕,这又是凭什么?!

    独孤祁哑然,自己方才的话确实忽略的卓然的感受,然而卓然却也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般歇斯底里的剖白心情,看来,过去的十年,他真的过得很不好。然而打心底说,一个是最疼爱的师弟,一个是最看重的徒弟,他自己也甚是为难,但他们之间的问题若是不能解决,他也难以安心。

    长叹了口气,独孤祁终于还是开口道:“痕儿若是换一个母亲,或许他不会活到今天,但至少他这辈子可能会开心些,他母亲丹真原本是南疆的女官,自幼好强,然而为了保护妹妹终究还是含恨做了这和亲的牺牲品。她不受先帝宠爱,只得了痕儿一个儿子,她自然不希望儿子成为宫廷斗争的陪葬品,她心里明白,有的时候攻击是最好的防守,只要痕儿能够君临天下,自然是比做一个无名皇子要安全的多。故而,痕儿自懂事起便由她亲自教习帝王之道,别的皇子还在父母膝下承欢,痕儿却是日日苦读,丹真却又担心痕儿若是太过出色便会招致其他皇子的欺凌,故而痕儿学习的第一个字就是‘忍’。我当年初见他的时候,他真的是早熟的叫我心疼!”

    卓然此刻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丹真……南疆女官……保护妹妹……和亲……他的脑中一直盘旋着这些词汇,面容刹那间有些扭曲。

    当独孤祁终于从回忆回到现实,却发现卓然的神色很是不对,似乎也没有在听自己讲话,便急忙得推了推他,道:“小然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让凌落帮你看看?”

    卓然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问道:“皇上的母亲确实是南疆的丹真?”

    “是啊,如果她身为男子,绝对会有一番作为的,可惜埋没在这宫里了。”当时与丹真一番畅谈,独孤祁着实佩服这个女人,却又为她的处境叹息不已。

    卓然却不由捏紧了拳头,丹真――如果没有弄错,正是丹朱的亲姐姐,丹朱当年是南疆第一美人,原本不管怎么说都该由她去和亲的,却不知为什么后来竟临时换成了她姐姐丹真。

    这么说来,皇帝竟然是小宇的亲表哥!!轩辕家这一带的子嗣因为刘太后和轩辕痕的暗中动作已然凋零殆尽,小宇也许是帝王仅剩的兄弟。

    想来真是可笑之极,先前轩辕痕竟是用自己亲表弟的性命来威胁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爹爹,自己也竟然就这般就范,真是讽刺啊!卓然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却吓坏了一旁的独孤祁。

    “小然你到底怎么了?”急忙抓住卓然的手想要看看他的脉象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却被卓然一下子挥开。

    “让我静一静。”只丢下一句,卓然便一个人推开大门走了出去,外面夜色已深,满地白雪映着月光,反射出盈盈的白光,天地间似乎也通透了起来。

    独孤祁见卓然甚是异于以往,自然放不下心,便也就跟了出去,只见卓然斜倚在院中那大树之下,目光空茫,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忽一掌劈出,直直打在他面前的石桌上,原本完好的石桌霎时间碎作一片,而后卓然便似疯了般一掌又一掌击向虚空,有时那劲力掠过树梢,将那树上残雪刮下一大片,那雪块入夜时已然结成冰块,此时掉落在地,一下子便没入树下厚厚的雪层中,发出“扑扑――”的闷响。

    见卓然这个样子,独孤祁便之他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早些年的时候便也是这样,一有心事便对着那些个花草树木发脾气,不知毁伤了师傅多少珍贵茶花。

    独孤祁眼中满是担忧,若是以前倒还罢了,卓然现在身子骨弱,又是刚恢复一身内力,像他这般空耗内力的发泄方法,一个不小心便会再次走火入魔,那是只怕情况就更为糟糕,况且现下天寒地冻,他穿着这么点就站在冰天雪地里,再着了寒气就麻烦了。

    思虑了半晌,独孤祁解下自己的剑,凌空抛给卓然,道:“小然再让师兄见识见识你的剑法――”卓然闻言便回身接剑,“刷――”的一声长剑出鞘,不同于卓然惯用的轻薄小剑,独孤祁的剑堪称巨剑,入手便是分量十足,饶是如此,卓然还是轻松抖了个漂亮的剑花,而后满意一笑,将剑鞘抛回给一旁的独孤祁。

    独孤祁浅笑接过,心中大石落了一半,还肯接剑,看来心情比自己想象的好一点儿,况且耍剑不管怎么样总比空耗内力强一点儿。

    再瞧卓然却发现他已然执剑傲立,神色间竟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独孤祁当年就常常想,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件最适合的兵器,那么卓然的无疑是剑。剑乃“百兵之君”,最容易入门却也最难精通,武林弟子人人都会两招剑法,可真正这剑术上的行家却是屈指可数。

    当然武林之中不乏使剑的宗师,却多还是以内力掩盖剑法上的缺陷,真正于剑术却并无太大造诣,自己只怕也是其中之一,纵使用的不是剑,使出来的却还是那套招式,剑对于他们,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兵器。

    然而卓然却不一样,他的掌法或许算不得顶尖,他的内力或许也会因为身体的局限而没有办法更进一步,然而,剑对于他就如同灵魂一般,卓然的师傅曾说过,卓然似乎就是为剑而生,而一把剑在他手里往往能被发掘出最大的潜力。

    卓然就像剑灵一般,有的时候,独孤祁甚至觉得,卓然出剑的时候,他便已经是剑了。

    而此时,卓然身形已动,一时间剑光霍霍,独孤祁甚至也很难跟得上卓然的动作,只能凭借剑尖划过空气时带过的“沙沙”的声音辨认卓然的招式。

    上下翻飞间,卓然于瞬间出手而后已难以令人相信的角度折向另一边,那树上的叶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此时的气氛,无风自动,不时间飘下几片而后被卓然一剑洞穿、搅碎,一时间地上甚至找不到一片残叶。

    而后便如九天游龙,卓然蹂身而上,一个纵步直窜云霄,那剑自是随他划出漂亮的弧度,将他周身全然护住,不留一点空隙,直到无法再进一步,卓然倏地折身向下,从上而下一剑直划过来。

    霎时间,剑光暴涨,只将那天地之间划开了一条亮银色的缝隙,“铮――”的一声,长剑竟有呜咽之音,听那剑鸣,独孤祁便知道卓然于剑道又有精进,纵是剑法多年未使未免生疏,剑意却是全然不同于十年之前,十年苦行一般的生活,让卓然多了一种了悟和淡然。

    最后一招完后,卓然剑身一抖,运气翻了两翻便直接到了独孤祁身前,他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嚓――”的一声脆响,那剑已然没入剑鞘之中。

    卓然此时额上略有薄汗,看来多是未有这般畅快的使过一套剑法,他眼神间的飘忽经此之后已然消失,现下看来,更是澄澈无比。

    独孤祁笑着鼓了鼓掌,道:“小然又有进步,师叔见了,必然大感欣慰,这月落星河剑在你手里算是放出最大光彩了。”

    月落星河剑,是一把剑,又是一套剑法,卓然当时武艺有所小成却再难有所进境,他师傅便根据他的内功和身体特质想出了这套独属于卓然的剑法,取名“月落星河”,而后更是为他寻来失传古剑,亦取名“月落星河”,名剑再配上独一无二的剑法,卓然便如同满月落于繁星之野,刹时间光彩大盛,远远超过了门下众多师兄弟。

    “不敢当,不过作发泄之途……”

    擦了擦汗,卓然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开口道:“丹真的妹妹,正是我当年爱慕之人,而她的独子卓宇,现下正是我养子。”

    第四十章 盘根错节

    擦了擦汗,卓然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开口道:“丹真的妹妹,正是我当年爱慕之人,而她的独子卓宇,现下正是我养子。”

    独孤祁闻言便知卓然先前异状从何而来,轩辕痕当日来寻求自己帮助的时候只讲了个大概,故而他至今不知道轩辕痕到底对自己的小师弟做过什么,轩辕痕当然没胆子把自己做的混事儿全部告诉自己,但他心里也有数,那些事儿只怕是龌龊至极。

    而卓然性子像自己师傅,骨子里对于礼数极为看重,能撑到今日只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握在轩辕痕手里,现在一听,那人不是卓宇又会是谁,偏偏卓宇现在看来竟是轩辕痕亲弟弟,卓然只怕心里十分不好受吧。

    独孤祁不由叹了叹气,以轩辕痕的性子,必然不会对卓然轻易放手,看来,这两个人之间要走的路,还很漫长啊,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过程都只怕是枝蔓横生!

    两人各有所思,一时无言,直到凌落出来说轩辕痕已无大碍独孤祁这才放下了心。

    “小然……要不要跟我进去看看他?”

    “这……”卓然眉间显然有为难之色,然而轩辕痕的伤却始终因他而起,虽然他私底下对于轩辕痕多有怨言,可轩辕痕毕竟是这天下之主,他的性命更是社稷的保障,要说心里没有愧疚那必然是家的。

    犹豫了半天,卓然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便跟了进去。

    轩辕痕此时已然清醒过来,独孤祁见他面色苍白,依旧放不下心,执意替他把了把脉,道:“陛下身子底子倒是比前些年强了许多,这伤在休养些日子便无大碍了,不过陛下终究先天不足,所以还是要谨慎一点儿才是。”

    轩辕痕也无力说话,只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直直盯着独孤祁身后的卓然,似有千言万语欲诉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抱歉伤了你……”卓然的声音闷闷地,似乎是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一句,之后室内便是一片沉寂,卓然更是尴尬无比,只觉得浑身不适,恨不能就这么冲出去,不再面对轩辕痕的目光。

    终究还是独孤祁打破了这异样的静谧,道:“我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前往金陵,陛下现下醒了正好,跟你交代一声明日我便直接出发了。”

    轩辕痕面上显然是写满了惊讶,那眼中满是疑惑,干咳了半天终于用沙哑的嗓子问道:“师傅……怎么这么着急……咳咳……”一句话未完便已剧烈地咳嗽起来,独孤祁急忙上前替他顺了顺气,顺便从一旁的茶壶中倒出一杯,递给轩辕痕。

    有了茶水的滋润,轩辕痕说话终于顺畅了些,便又着急问道:“原先不是说还要留上几日的吗?徒儿还没怎么跟师傅说的上话呢……”

    卓然见他师徒二人相处,甚觉诧异,轩辕痕在自家师兄面前,当真一点儿也不像个皇帝,真像是个攀住长辈撒娇的孩童,忍不住轻笑出声,轩辕痕见那一笑,不由呆了。

    直到卓然见他失态,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却听那项独孤祁道:“有了侬儿下落,我必须要去确认一下。”知道独孤祁对吴侬的执着,轩辕痕便也不再阻拦,然而神色间的不舍还是让独孤祁哭笑不得,轩辕痕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有这样的表情了。

    “我大概过一两个月还会回来的,毕竟从京城到金陵可不进,希望苍云能给我一个想要的答案。”独孤祁捏紧了双拳,一旦遇上吴侬的事情,他似乎连平日里的淡然都消失不见了。

    “那非卿……”轩辕痕生怕独孤祁说出一句让卓然跟着他走,尽管已经做了不管怎样也要留下卓然的决定,可真正与独孤祁站在对立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保持那样的决心。

    “小然身体不好,让他在宫里多住些日子,毕竟这宫里不管是药材还是大夫都要好过外面,况且以小然的性子,一个人出去肯定又不好好照顾自己。”看到卓然脸上明显的不愿之色,独孤祁便笑道:“小然也不要不愿意,至少等身体好了再做别的打算,不要让师兄担心,况且,以你现在的功力,也无需顾忌什么。”

    说罢,给了轩辕痕一个警告的眼神,看得轩辕痕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有师傅在上面压着,就算卓然真的武功尽废他也不敢不顾卓然身体再乱来啊!不过幸而心心念念的人还在自己身边,那就代表他还有机会!想着想着,轩辕痕竟窃笑起来,直看的卓然气不打一处来,想也知道这皇帝在想些什么不正经的事情。

    “我先出去了。”冷冷地丢下一句,卓然甩袖便出了门,独孤祁看着轩辕痕不由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啊!

    却说卓然出了内殿便见紫音在桌上布菜,紫音听到声音,便停了手上动作笑道:“刚刚事出突然,公子连晚饭也没用,怕公子夜里在饿了,便去御膳房要了饭菜,公子好歹用一点儿吧,要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我不饿。”

    “紫音说的没错,你这身子是该注意下饮食。”独孤祁也出了房门,见卓然只往那儿一坐,有些闷闷不乐,便知道方才的决定让他不快,苦笑一声接着道,“小然也不要不开心,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就算你再怎么不想见痕儿,你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摆在那儿,你不管怎么样都是要面对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该怎么办,你也该好好思虑。”

    “让我走不就一了百了!”卓然心中始终有些愤愤不平,师兄竟然不帮他反倒似乎在帮轩辕痕说话,这一点让他极为郁闷。

    “你走了痕儿必然放不下,他的性子到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真正感情上的事情,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做,他能参考的不过是帝王之道,你以为他会怎么做?”轩辕痕天性已成,感情的事情又是一知半解,他会做得不过是强行掠夺而已。

    “这……”卓然也知道独孤祁说的甚是有道理,可直面轩辕痕对于他而言未免太过艰难,百般纠结之下只得长叹一声,无奈垂首。

    “哟,都在啊,有什么好吃的,我可是饿得疯了。”凌落突然推门而入,他那标志性的轻佻声音倒是让气氛一下子好了一些。

    “瞧你那饿死鬼投胎样!”紫音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给他递了双筷子,让他在自己身旁落座。

    “紫音现在倒很有些贤内助的样子。”卓然瞧他二人相处甚是有趣,再者紫音这姑娘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脸皮极薄,卓然此话一出口,她一下子变红了脸,说话也有些羞涩:“公子真是的,平日里倒是温和,这时候却最是坏心!”

    一番话出口,反倒让凌落大笑了出来,“原来我家这河东狮也有克星在啊!”紫音闻言照准凌落的侧腰狠狠拧了一下,直让他哀叫出声,不住求饶。

    “卓然你和陛下现在都还算恢复的不错,我想过两日便出宫去,多日不曾回家,家里也想念的很。”说到此,凌落停顿了下,接着道:“而且,我这次想跟皇上把紫音要过来,家里原本一直催着让我找个媳妇儿,如今倒是有个现成的。”

    卓然闻言也很为他们两个高兴,说起来这一对儿当真是一路顺风,相识不到半个月,便蜜里调油般谁也离不开谁了,真是羡煞旁人,心里有隐隐有些低落,凌落和紫音这一走,自己在宫里倒是愈发的尴尬了,而且看他们甜蜜的样子,他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苦涩至极的初恋,要是丹朱能有一分接纳他,他也不至于这么不甘心。

    他也一直好奇,卓宇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丹朱不顾皓月宫侍月圣女的身份怀孕生子,且如此念念不忘。

    一行人谈笑正欢,却听见外面似有人走进,仔细一看,原来是德裕,轩辕痕傍晚这一回伤的急,只怕这大内总管也未有耳闻,他此时来此,只怕是要伺候轩辕痕回寝宫就寝的吧。

    德裕听闻轩辕痕受伤便大惊失色,自家主子昨日为了卓然的伤内力大损歇在阙华殿,原想着今天再怎么样也该回寝宫休息了,可左等右等还不见踪影,终于还是耐不住来了这阙华殿,却惊闻此消息,眼珠一转,德裕将身后的太监宫女通通打发走了,方才小声道:“陛下受伤的事情,千万不可外传,对外称病便是,否则这要是有心人存心找麻烦,卓公子只怕难逃罪责啊!”

    众人闻言亦是一惊,顿时恍然,一下子对德裕是刮目相看又是感激不尽。

    凌落、独孤祁都是江湖人的心性,紫音又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原以为帝王和卓然不过是切磋间误伤,虽是担忧却也并未多想,如今一经提醒,才发现原来卓然已然是伤了天子,这要让人抓住大做文章,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德裕听闻轩辕痕已无大碍便也就放了心,边喊来云清云澈让她们去御膳房弄些鸡汤米粥等好消化的食物来,轩辕痕亦是许久没进过食,只怕早已饿得慌了。

    卓然等人这才发现竟然忘了给天子备膳,不由愧疚至极。

    第四十一章 人心难测

    独孤祁如言在第二天一大早便悄然走了,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

    轩辕痕休息了一日,已然能下床行走,虽然步履间还有些乏力,不过靠着德裕暗中的助力,终于还是准时上了朝。

    前一日是例行的修沐,然而今天这早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罢的,若是让人知道帝王被人伤了,甚至下不了床,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若是有心人追查查到卓然身上,那后果轩辕痕想都不敢想,先前朝臣对宫里住了个男人这件事情已经有诸多不满,好不容易经由大将军的助力偷偷压了下去,可这回是刺伤皇帝,就算自己一心维护,对于朝廷也无法交代。

    因而纵使再怎么乏力,轩辕痕还是挣扎着下了床。

    好不容易挨过了冗长无趣的早朝,轩辕痕的脸色已经略显出苍白,德裕有些担忧的扶过疲惫至极的帝王,原想伺候他到寝宫歇下,却应着轩辕痕的吩咐将帝王扶到了紫泉宫。

    看着收拾一空的宫殿,轩辕痕清楚地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却还是舍不得,手轻轻拂过竹林里的石桌,轩辕痕不由得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轩辕痕昨日占了卓然的寝房,而卓然自是不愿意和他共居一室便另找了屋子歇下了,白日里睡的充裕,到了晚上自然是辗转反侧,却在半睡半醒间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师傅独孤祁。

    “师傅怎么来了?不是明儿要走么,还不早点睡下?”

    独孤祁神色复杂的盯着轩辕痕看了许久,方才叹一口气道:“总有些话,还是要跟你说明白的。”

    “师傅请讲。”

    “……陛下也知道,小然的性子难以敞开胸怀,这十年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感情的事情,他未免逃避过甚,所以我也希望有个人能好好照顾他……所以,对于陛下的心思,我并没有反对,但……这也不表示我乐见其成,小然现在对陛下你并没有那个意思,我也并不想给他困扰,之所以对他那番说辞,不过想给你们之间一个机会,若是陛下真能打开他的心,我便也不说什么了,若是他始终没有那个意思,我还是希望陛下莫再对他纠缠。”

    “师傅先前分明说……”轩辕痕欲要争辩却被独孤祁一个手势拦下。

    “小然和陛下不一样,陛下受的是帝王教育,看中什么自然执着,可小然终究不同于那些物品,他的性情看似温和可亲实则倔强刚烈至极,我若是不跟他说下那番话,他只怕要逃避到最后,而以陛下的性子,必然不会容忍小然的逃避,故而我想要给你们一次机会,希望你们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你二人一个是我徒儿,一个是我师弟,我不希望你们中间任何一个因为对方而受到伤害。况且陛下之前对小然做过什么,我总是不清楚却还不至于一无所知。”

    轩辕痕听闻这番话,纵是不甘心却还是不得不承认独孤祁确实是思虑甚周,不过也暗自庆幸独孤祁并没有真的知道自己加诸在卓然身上的到底是哪些伤害,不然只怕立时就要带卓然离开了。

    然而独孤祁所讲的那些道理他都明白,但若是卓然最后依旧决定要离开轩辕痕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暗暗捏紧了拳头,轩辕痕眼中是望不见底的深邃。

    然而夜色已深,殿内又是一片漆黑,独孤祁自然没有看到轩辕痕的表情,不然只怕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离京了。

    “另外,陛下和小然毕竟都是男人,陛下可有做好准备?若是你们二人真的彼此倾心,受到最多诘问的不会是陛下,而是小然啊,他本就心思纤敏,到时候只怕会郁结于心,陛下可有十足把握能面对天下人的反对声讨?”

    “……”沉默半晌,轩辕痕沉声道:“朕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声音竟是无比的森冷,让独孤祁都不由得有些发寒,看来轩辕痕登基后这两年多,确实是有了身为天子的威仪。就不知这样的霸气到底是好是坏啊,君主确实需要不怒自威的王气,然而轩辕痕不免有些铁血了。

    摇了摇头,独孤祁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而此时纵马驰骋在官道上的独孤祁不由想道,卓然和轩辕痕之间的事情,他并不想太过介入,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他们的问题该由他们自己去面对去解决。如此一想,心下不由得也轻快了许多,却又为见到苍云后的结果而暗自忧心。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打断了轩辕痕的沉思,突然惊觉自己已在竹林里呆立了许久,轩辕痕不由感觉有些寒冷。此时雪还没有融尽,虽然天色甚是晴朗,外面却依旧叫人冷得发抖,更何况是轩辕痕这大病初愈的身子。

    偏偏这紫泉宫自己又下了禁令,连德裕都不准进来,现下竟是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挣扎着出了院子,便一下子瘫软在了德裕的身上。

    德裕自是不敢怠慢,却又怕宫里人多口杂不敢多叫人来帮忙,半拖半抱地把皇帝带回了寝宫,换下了有些湿冷的衣服,用滚热的巾子替他擦了身,如此忙了许久,总算是伺候皇帝睡下了。

    而后急匆匆地去到阙华殿找了凌落,听到无事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嘱咐御膳房备下了鹿血汤为帝王驱寒。

    凌落见他那样子也不由同情,苦苦隐瞒轩辕痕的伤势真是烦劳了这位大内总管了,伤情特殊也不方便召御医,帝王出门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生怕让人看出问题来。

    叹了口气,凌落任命的决定在宫里再多待几天,免得这皇帝再出了什么状况连个能顶事的大夫都找不着。

    不同于帝王寝宫异样的安静,萧淑妃的关雎宫可是翻了天,原本秀丽的面容此刻已经完全扭曲,萧淑妃的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一般!

    “什么?!留宿阙华殿?!你倒是再说一遍?!”

    “娘娘……”

    “给本宫拖出去掌嘴。”不顾那宫女的哀求,萧淑妃长袖一挥,那一脸惨然的宫女便被带了下去。

    冷哼一声,萧淑妃端起桌上半凉的茶水,一杯饮尽却依旧觉得整个人都烦躁不堪,大怒之下将桌上所有东西一下子扫到了地上,即使有毯子垫着,还是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声响。

    外间的宫女均是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家娘娘,却没有人敢进去劝阻,她们也大多有数,这一进去只怕就是出气筒了。

    “哼,一个男人……到底怎么就迷住皇上了?!!”越想越不甘心,恨不能直冲到阙华殿狠狠给那“公”狐狸精两个巴掌。

    萧淑妃先前原本是想在宫里走走,却听到两个小宫女聊天竟说帝王在阙华殿待了整整两天两夜,这一下便让她大惊失色。

    帝王留宿,那是怎样的恩典,更何况轩辕痕这样连妃子寝宫都不久留的。当今的皇帝可是洁癖到连有人睡在一座宫殿里都觉得不舒服的,之前那些妃子侍寝过后,再怎么疲累也得回自己宫里休息,没想到现在皇上竟宿在了那狐狸精那里!!

    更何况还是接连两个晚上,甚至修沐那天一整日都和那狐狸精关在屋里鬼混,这叫她如何甘心!

    她又如何知晓轩辕痕先是为卓然治伤而后更是真气反噬伤了自身,好不容易清醒却又被卓然掌力误伤,怕人言语才叫人说是留宿阙华殿的。不过知道了实情只怕萧淑妃更是生气,原先不过是侍寝,那实情可是轩辕痕为了卓然豁出命来了!

    打定主意不愿让卓然好过,却听到外面来报德妃到访,咬牙切齿的装出一个笑脸,萧淑妃便迎了出去。

    “不知那小姑娘犯了什么错,竟要这么惩罚呀?淑妃姐姐。”德妃其实就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来的,听闻帝王留宿阙华殿,她第一反应便是要来瞧瞧淑妃这个死敌的嘴脸,果不其然又是迁怒下人。

    看见淑妃强装的笑脸,德妃不由心下暗喜,看来萧淑妃硬作出来的知书达理的面具就要被一点一点撕开了。

    不知她一副妒妇嘴脸要如何去向皇帝邀宠。

    至于德妃自己,却也不作他想了,其实她并不喜欢轩辕痕,先前争那后位不过想为裴家添一点儿保障,自从前日父亲传信进宫说帝王有让他重返沙场之意自己便放了心,父亲的语气里很是欣喜,看来他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应该是放下了,帝王又有示好之意,自己在宫里也不需要再过多争斗了,只求自保足矣,顺便看看那些妃子明争暗斗的样子,真是无比开心。

    机缘巧合,帝王并未与她有夫妻之实,再熬过些年头,希望能够求个恩准出宫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自然最好。

    宫廷生活德妃可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第四十二章 几家欢喜

    一方不起眼的小院里,可见的是满目的艳红绸缎,那鲜艳的颜色纠缠着,绕满了整个院落,由柱子一直延伸到顶上的房梁,打眼一看便是屋子的主人好事将近。

    刘荻就这么坐在堂屋里,看着堆满整个屋子的聘礼,一箱又一箱的亦是缠满了鲜红绸缎,她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这么多年了,柳从的执着让她感动,然而她却总还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姐姐……”刘裕看到自家姐姐的样子,亦是无法开怀,在他眼里,姐姐嫁给柳从自然是再好不过,柳思明官至三品,又有实权在手,对姐姐又是一心一意的渴慕,他实在无法理解姐姐眼中的苍茫从何而来。

    “裕儿,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的心思,你不懂,思明不是我想要的,做一个侍郎夫人亦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可以,我情愿与卓大哥云游四海、纵情江湖。”然而,卓然始终只愿将她当做妹妹般看待。

    刘家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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