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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下辈子绝不写仙侠 作者:翻云袖

    日子了?;我屮hu……

    如果他真的没心没肺,大概就会如此,吐槽性格并非天生而是后成,涉及性命与重要之事,徐岫只觉得痛苦。他生性虽不如谢苍严肃谨慎,却也好歹是有几分正经,往昔作为荀修时他对此倒还有几分庆幸,现下却只觉得恐惧……

    若他真的没心没肺,连这种事都可以拿来做谈笑玩乐,那该是何等心胸开阔,无忧无虑,不必如此担惊受怕,手足无措。

    谢苍说很多事一旦发生,既然无力改变,那哭泣沮丧懊悔都是没有必要的,你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只是走下去。

    语言何其简单,双唇一碰,喉咙一响,便能轻飘飘说出一切;可真正事情到来之时,却也只剩沮丧与痛苦恼恨。即使心中明白又如何?无法接受就是无法接受,觉得害怕就是觉得害怕,不能用吐槽掩盖一切,也无法抹杀自己心里的畏惧与孤独。

    也许我站得起来,却不会是现在……

    “不嫌地上凉吗?”一道古怪口音忽在徐岫耳边响起,与此同时,有人双手握住徐岫腰腹腋下,稍一支力,便将他整个人撑了起来,随后半扶着他坐在床榻之上。

    徐岫在黑暗中听觉分外明显,兼之又有人来与他谈话,也少了许多郁结,细细寻思起那口音来。虽也是吴侬软语,却与白玉英很是不同,若真要比较,白玉英是刚出巢的雀儿,叽叽喳喳,清脆而悦耳;而此人声线沉稳微哑,是晚间夜莺,萦绕森林,暧昧又优雅。

    “你是?”徐岫静静问道,他不是性子外张的人,尤其好面子,自己一人也就算了,但他人在时,基本再狼狈,也要充足了门面,于是便忍了气抑了心中的怒,故作良好接受了自己眼盲一事的模样。

    那声音低低笑了一下,似乎侧了个身,坐在了徐岫身边,执起他受伤的那只手来,只道:“我姓凤,名清臣。你听过吗?”

    “久仰墨斋先生大名。”徐岫心中一跳,却笑了起来,心情难得回复了一些,声音瞬间便温柔了下去。无需看人,他也知道身边这人该是何等容貌才情,气质绝佳,若是六老鬼一同来,尤其是在此时,那他倒还真有些烦恼,毕竟他人不说,光是一个方斯羽就足以叫人闻风丧胆了。

    但凤清臣不一样,他一个人的时候,就更不一样了。

    凤清臣似乎有些诧异徐岫知道“墨斋先生”这件事,气氛也因此沉寂了一会,但是很快他就笑了起来,将徐岫治愈完全的手放回他的膝上,笑道:“可惜墨斋先生那双贵不可言的手现下正在救死扶伤,无空回来写诗作对。再是久仰,你现下也得见一个凤大夫,没有墨斋先生。”

    倒是风趣,好一个万里山河藏袖底,锦绣文章匿笔尖的墨斋先生。

    徐岫笑了笑,这时他已多多少少冷静下来了,脑中也清明许多,便对凤清臣说:“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他本心中实在想问眼睛一事,却又不敢太过急切,生怕到时候凤清臣告诉他无能为力无药可医。

    他话音刚落,却听见凤清臣笑道:“谢我虽是没错,但这功劳我可不敢独享。你且养好了身子谢谢清夫人吧。我之于你,不过是多一个大夫;你之于我,却是难得可以吐露心事的人,这笔买卖,谁占便宜更多些却还不知道呢。”

    “无论如何,活命之恩,我自当铭记于心。”徐岫斟酌了两下,只如此平静说道,他伸手抚了一下心口,那处完好无损,心脏平稳的跳动着,甚至连他的掌心都觉得微微发颤似得。

    还活着……我,还活着。

    徐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明明是清新的花香混着微醺的暖风,吸入鼻腔却觉得炙热无比,仿佛头脑都混沌了起来。便不由的苦笑了起来:我还活着,那便是好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定失去什么……也……没错。

    凤清臣不知他心中纠葛,只是笑了声,很快就下了榻准备出门去了:“你沉睡已有百年,修为尽废,若不是邪冥玉妃与清夫人以药物温养,恐怕也撑不下去。现下我封你双目,但也不必忧虑,再有三日,便可叫你重见红尘千万。”

    “我没有瞎?!”徐岫猛然站了起来,摸索着扶住了周旁的床柱,满面喜色跃然于上。

    “自然。”

    凤清臣走的很快,之后徐岫一直沉溺于喜悦之中,大悲大喜之下竟坐在床上呆若木鸡一般,连又有一人进来也未知。

    茶香与水滴与杯子相碰的声音召回了徐岫的思绪,徐岫只听见几声环佩鸣响,闻声转过头去,轻轻问道:“是谁?”

    “是我。”如水一般的女音微微扬起几分笑意时,徐岫顿时心中明了。清慢条斯理的倒了两杯茶,大约又收拾了一下,将茶几桌椅搬回,才慢慢的停留在了不远处,“你大概有很多想问我,我现下人就在这里。”

    其实与其说很多问题……不如说……

    徐岫摇摇头,忽就冷静了下来:“我只有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自然,问题的确繁多,譬如说:既然你早知道我并非荀修,为何还要帮我?我现在是谁,你又为什么救我?你救我有什么目的……等等之类的;但无论是什么,都比不过这个疑问。

    你,究竟是不是清。

    “我自认记性不算太差,你与我初次相见时正在墓地之中,你的脾性与我所想大为相反,那一日我便起疑;之后我入海底城中,你对玉英与将离和善的过分,对我虽不疏离却也隐有冷淡之意;后来我们几次碰面,朱天昊境你先欲赠我斗雪红蔻,之后又谈及你之故友……我那时以为你面色疑虑是因我神情,但如今想来,你恐怕是在试探我对斗雪红蔻与你那位故友之情吧。”徐岫一点一点抽丝剥茧般细细道来,这些藏于他脑海中的疑惑像是被抽开了一个线头,瞬间就翻出了一条长线来。

    之后便是一阵沉寂,却听见清轻笑几声,只道:“你明说与我初次相见,却为何对我脾性已有一个自行概括?”

    徐岫哑然,他总不好说自己是个作者,不由支支吾吾了起来。清却也不在这点上为难他,只道:“你与我是初次相见,我却不然,早在数百年之前,我便见过你了。”

    一听此言,徐岫不禁错愕,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清也不要他的反应,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那时魂魄无应,但肉身却知冷热,也因外界变化,若是不理,恐怕过了十年八载,骨血化灰,肉身入土,都极正常。那时我与荀修说定,便将你救了下来,只可惜我们来时已晚,便将你的肉身交予邪冥玉妃救治,岂知她喜欢上你,将你扣留,直至又过了数年,你再无回应,邪冥玉妃惊慌不已,误以为自己害死了你,路上要来寻我,哪知被荀修拦下,阴差阳错之下,你便侵占了荀修的身躯。”

    “说来普通也很普通,玉英第一次下山,便由师兄带着,哪知半途一个没留意被妖怪偷袭,倒是那师兄仁厚为她挡了一下,却也落了个妖气侵体,大概是没熬过去,竟生生被自己接收了这具身体。”

    徐岫如鲠在喉,一时竟惶然无措:原来并非玉英所错,而是……

    “可是,那时你不是还在昏睡?又怎会与荀修相识?更何况,若我占了他的躯壳,荀修又去了何处?”

    “哦?你又怎知我当日还在昏睡?”清似笑非笑的揶揄了他一句,又徐徐道来,“我与荀修相识正是数百年前,不过那时我的确还在死寂之中,但你神台清空,不知缘何,引我与荀修的半分神息入得其中,我们两人由此结识,之后不过数载,折丹救我醒来,我方得空闲来寻你。至于阿修他……”

    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夺他三魂,占他七魄。本是双生共存,现下……现下,自然是死了。天地之中,再无荀修此人。难道,你连这也不知晓么?”

    徐岫不知该说些什么,像是许多散乱的片段都扯到了一起:难怪……本能这种事情,后天再如何训练,都不可能那般娴熟;难怪……清会提及一人与荀修相差无几的旧友;难怪……他对玉英与将离都分外和缓,对自己却态度很是莫测……

    “我为他点了三盏长命灯,也挽回不得他的魂魄,反倒是救了你……”清微微叹了一口气,话截至此,纠葛全分。

    “我睡了多久?将离在哪里?”徐岫轻声说,既然无力承受,他干脆逃开了清的话题,虽心中又升起了新的疑惑,但铺天盖地的愧疚感毫无阻碍的将其湮灭入了心底。

    清大概是看出他的心思,便也不再多话,只说:“你睡了百年,现下天下大乱,许多修行者已遭了大因果。白将离他……,五日后他会来,你自己看罢。”她又很轻的叹了口气,像是哀然,“一望天机,天道无窥;纵然见得,却改不得,你恐怕比我还苦。望天机……”

    徐岫轻轻撇过头去,不敢再看清。

    第十四章

    正值着初夏时节,还未叫人觉着闷热,昨夜便痛痛快快下了一场雨,冲得朱天昊境中的林木青翠欲滴,花草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望天机与凤清臣坐于亭中,只看这满目花海,又思及当年满庭竹林,只觉得百年匆忙,更改的未免快了许多。望天机摇头挥去一声轻叹,手中黑子欲落之时,忽听见花海中传来声音,两人面面相觑,具是警惕望去。

    “啊……?!”

    稚嫩可怜的童音飘荡在花海之中,不过片刻,只见着一个额发及眉的幼童自花海当中冒了出来,这孩子长得雪白粉嫩,眉眼清亮,好奇而又慌张的模样分外可爱。

    “你……你们是谁呀。”幼童左顾右盼了许久,才怯生生的挪着步子走到亭子旁,扯着衣角歪过头来看着两人,“你们知不知道萝儿在哪里呀。”

    见来人非敌,两人具是松了一口气。却说望天机见这娃儿可爱,难免心生喜爱,面上自然也挂上几分笑意来,便不由多言了一句,温柔问道:“谁是萝儿,你又是谁家的孩子?”

    幼童见他面色和善可亲,也少了些怯懦,多了几分活泼来,只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子,仰着脸,只稍一笑,两个小小的梨涡便旋了出来,煞是粉嫩可人:“我呀,我就是萝儿,我……我是师父家的孩子。”随即,她又转了转黑眼珠,歪过头羡慕的看着望天机,“你的羽衣真好看……”

    前头那句话叫望天机听了一顿,随即苦笑起来,方才明白这稚童年纪尚轻,口齿恐怕不甚伶俐,才叫误会了意思。凤清臣看热闹看了一阵,纤长双指夹着那白玉棋子,半晌才忽然想了起来,闲散说道:“别想了,这是那白将离家的小娃娃,呆会那白将离自会来领人,你操什么心呢,快快快,与我下完这盘。”

    哪知这句话不知何处戳中了望天机的怒点,他面上原本和缓温柔的神色慢慢僵硬,最后竟变得有几分高深莫测起来:“哦?我倒是不知,白将离竟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他神色变得太快,那幼童那只本想伸出摸摸他披着的羽裳的手,也被吓得缩了回去。

    凤清臣猝不及防被他噎了一句,见他神色难看,本有些疑惑,却也渐渐化为了然,面上便不由带了几分揶揄之意。幼童探头看看,却见着那原先温柔的大哥哥变得可怖起来,那不怎么说话的人又一脸怪笑,只觉得这世上怪人极多,心中生出几分惧意,不免退后了几步。

    这叫凤清臣看见了,倒也只眯着眼笑笑,一言未发。

    “萝儿。”

    三人僵持之时,却又来了两人,具是熟人,一为清,一为……

    望天机用力攥紧了手中的黑玉棋子,死死盯着站在清身旁的白将离,只觉得自己的心冰冷得像是埋在了雪地之中,紧紧的蜷缩起来;而且这种压抑感在不断的攀升,迫近喉咙,压制神经。他眨了眨有些模糊昏暗起来的眼睛,觉得视线似乎都一阵阵的发沉,嘴里充斥涩然苦味。

    自然,白将离毫无所察,即使知道,大约也不会在意;他只是冷冷的站在原地唤着那幼童:“萝儿,过来。”既不责备,也不关怀,待那孩童跑来执着他的手后,也只与清微微一颔首,很快便转身离去了。

    他不大像望天机认识的那个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的青年,那个柔软的近乎腼腆,生性坚韧的剑术高手。

    这个男人,更像一块岩石,一座冰山,一棵枯树,死寂已久,再无生气,再无色彩。

    白将离是柔软的水,但这个男人却是锋利尖锐的冰。

    望天机觉得头疼,又觉得恶心反胃,他捂住嘴巴的时候几乎忍不住眼眶酸涩,然后想起了这个男人被白布紧缠的双目部位。他便移了移手,将自己的脸包住,紧紧闭上了眼睛,眼球在眼皮底下转动,轨迹顺着他指关节的表皮来来回回移动。

    时间不算太久,他还深刻入骨的记得自己初醒时,被封眼的恐惧跟无助,是何等阴冷渗人。

    “你还好吗?”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徐岫一点也不觉得好,厚厚的羽裳似乎都遮不住今日的寒气,午后的日光像是透着一种刺骨的寒意,照在人身上只叫人瑟瑟发抖。而清只是温柔的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顶,然后轻轻说道,“做另外一个人,总是很难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你已经不是荀修了,你只能是望天机。”

    徐岫木着脸,然后很缓慢的抬起头来,便说:“可徐岫与望天机,便是一个人。”

    “但望天机与荀修,却永远不会是一个人。”清收敛了满面温柔笑意,神色近乎清冷起来,这个女人在收起虚伪的表象后,便显露出了满身的锋芒跟凌厉,叫人不敢逼视,也不敢反抗,这海底城大祭司的风采,纵是英杰男儿,也难比其一。

    “你说的没错。”徐岫这时候竟反而笑起来,他又吸了两口气,看看对面,凤清臣不知何时离去了,他手心中的黑子已经碎开数块,裂口划开了他手心的表皮,倒也不觉着痛,尚未刺入血管,只见着薄薄的分离着一片皮与肉,苍白却又粉嫩。徐岫将那无辜碎裂的棋子放在桌子上,然后问道:“死了一个师兄,他便将自己下作成那样子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暗带嘲笑,心却像是那颗棋子那样碎了好几块,血肉模糊的挤在胸腔里,那么柔软的肉团,却硬生生叫他感觉到了沉与锋利,扎着胸口,像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破胸而出一样的疼痛着。

    清暗了暗眸子,只说:“他不过是一时贪心,求些本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绝望而归不谈,回来方知连自己仅剩的亲人长辈也丢了。可他却仇无所报,怒无所泄,这世上他孑然一身,再无什么牵挂,于尘世不过一副肉身混沌而活。若非天下大变,他一心记挂济世苍生,现下我恐怕连他踪迹也无所得了。这也……算得下作么?”

    徐岫又笑,这次他干脆笑出了声,既刻薄又尖锐,像是一把开刃的匕首:“他这样又是做给谁看,倒不如死了算了,这般活着,又是碍谁的眼。”

    他这般痛苦的活着,还真不如死了算了,免得叫人伤心。

    这句话似乎是真正激怒了清,她张口便斥:“是谁曾言他若为善,天下倾覆也不离不弃;若他向恶,纵权倾天下照旧厌弃鄙恶;是谁要他无惧无悔;是谁……”她话说了一半,忽又说不下去了,便又沉寂下来,“你以言语束他至如今,他尊你敬你,又碍着什么了?”

    徐岫看了清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往反方向走了过去,静静的开口:“你卜我是影响白将离至深之人,能够令他重振精神,不如死人一般。”

    “你卜错了。”

    “我是来毁了他的人。”

    他笔下的白将离得到了多少,他爱的白将离就失去了多少。

    曾有望尽六界满目真实的魔瞳,如今已失。

    曾有美艳缠身风流缠绵的红粉,如今情断。

    曾有实力强大感情亲密的父母,如今反目。

    独这份历尽百年的残忍与强大,依旧牢牢缠缚他死气缠绵的躯壳。

    昔日我给了他一切,将他捧上了云端,细心呵护,无人能侵犯他的高贵与骄傲,伤痕不过是他的勋章;如今我夺走他的一切,将他推下神坛,不闻不问,任他一人孤零于尘世茫然,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直至力竭气绝。

    清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很长很长的叹息了一声,徐岫转头看她时,女子眉梢眼角挂着极为浓重的疲惫与倦色。

    然后徐岫说:“所以,从现在起,他是我的了。”

    第十五章

    之后数日,徐岫倒也没有刻意去寻过白将离,偶尔有见到,也仅限于远观。毕竟对于白将离而言,他如今不过是个陌生人,还是个奇诡神秘的窥道者。

    这一日暖风和煦,徐岫坐在亭中饮茶,心中想的却是一直跟在白将离身边的那个小女童。不过他早些时日已经从清处得知她的来历,非但没有郁结于心,反而心情甚好,即便泛着浓郁茶香的茶汤入口满嘴涩然也丝毫抹不去他眼角眉梢的笑纹。

    他并不爱茶,但在这里呆久了,也不免染上一些主人的习气,更何况饮茶宁神定心,对身体有益无害。

    今日很凑巧又或说很幸运,折丹也在此处。

    大概是清太过强势的缘由,许多时候徐岫总会误以为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高贵贞洁的鲛人祭司,而非上古风神的妻子。折丹并非不强悍,但他的强悍,更多在于他的随性,这世上没有人敢小瞧他,却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强横――大概可以套一句老话,知道的大多数都死了,小多数都不愿意惹。

    但是那都是在折丹不在的时候,当折丹出现的那一刻,没有人能够忽略他,也无人会对他身为风神的威严做出挑衅或怀疑。

    尽管这位……随性风流威严强大的风神阁下,正在做秋千。

    藤蔓在他指下扭动躯体,数十条互相交错,远远看去仿佛女子秀美可爱的发辫一般,绿芽冒出枯裂的表皮,绿油油的缠绕着枝条,用力缠紧相互的身躯,犹如玩乐一般顺着枝干来回数十圈后便渐渐浓郁生长,最后缠入本体,如此长死。悬挂下的藤蔓长索长出翠绿的青叶与鲜艳欲滴的花朵,底下交织成一张小小的座椅,绿藤为底,花藤做扶手,绿叶铺面。

    有点像艺术作品……(卧槽秋千原来还他妈能这么做!难道是我做秋千的方式不对?!)

    望天机先生端着茶碗站在亭中,满面赞叹,看得“目瞪口呆”。

    “拿来讨清欢心?倒难为你。”徐岫轻啜了一口茶汤,闲散的靠在柱子边上看折丹迅速折腾完一切。

    折丹听出他话中之音,头也未回,手指抚过一处绿芽,枝头竟迅速怒放出一朵美艳的牡丹花来:“难为?我的女人有本事,算是什么难为。”,他刚要直起身,两人便都听见了蛋蛋呼呼叫了一声。那声音极是兴奋可爱,然后徐岫就见着蛋蛋欢快雀跃的蹦了起来,正欲冲向椅子时被折丹临空捏住了小脖子。

    徐岫看得很有意思,见蛋蛋冲着折丹飞踢着小短腿,还不死心的一晃一晃往秋千那处去时更是乐不可支。折丹却也不理,只是直起身来,微微叹了一口气,尔后又玩世不恭的一笑,转过头来对徐岫说:“原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徐岫端着茶汤的手微微一顿。

    “再过几年,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要出世了。”折丹笑道,这一次他倒是笑得很开怀,半分没有虚假。只是他满面喜悦却叫脸色发白的徐岫泼了一盆冷水,便很快不悦的促起来眉来,“你这一副凡人见鬼的样子是做什么?”他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下徐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难看的闭上了嘴,没再说话。

    神灵孕子本就较于凡人长出许多岁月,也尤为难得麻烦,没想到清……

    徐岫自觉失礼,便只好说:“没什么,我只是惊讶时日这么近了,那清该好好休息才是。”

    折丹听了这话才回暖了面上神色,手抚着花朵回道:“嗯……,阿清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事情繁琐,她答应待此间事了了,便与我一起好好休息到孩子出生。”或是见着徐岫神色有些诡异,折丹又是一笑,只说,“你也与那些人一样,觉着我与阿清一点感情也无?半分也不关心她?”

    “不,我只是觉得,你太关心她了。”徐岫叹了一声,“简直不像,我所认识的风神折丹。”

    “哦?你认识的风神折丹该是怎样的,不羁,自由,随性,桀骜,嚣张?不为任何人停留?”折丹大笑起来,“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别人都觉得我对阿清关心不够,任意放纵,你却觉得我太关心她。”

    他顿了顿,便又说:“阿清很强,也很聪明,又非常果决干脆。别人以为是她攀附于我,却不知道是我对她心生爱慕,这说起来还得感谢海底城那堆蠢鱼,以为阿清难比海底城,却不知千万个海底城,也比不上阿清一分珍贵。她网住风,也就将我牢牢抓住了。我爱的,正是她的强,她的冷,她的艳,她的狠……若是为了孩子,我就以关心为名将她束缚,推去她所有的责任,那她就不会再如现在这般生动开心。”

    “我要得是璀璨美艳的阿清,不是被自私爱欲与关怀所束缚的普通女人。”

    “她不需要犹豫,也不需要担心。我的存在,就在于为她断去后顾之忧。”折丹抿了抿唇,邪气的笑容蔓上整张脸,“便是将天捅破了,只要她高兴,我也可以为她一力担下。我不是锁链,我是风,她飞的再远,再远,再危险,我都在她身边。”

    与折丹结束对话后没多久,徐岫就无意识的摔破了茶碗。

    他蹲下来捡茶碗的时候还觉得奇怪,直到拿起碎片时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茶碗破碎而凌厉的碎片轻轻托在他的手心上,大肚碗的半弧分外圆润,一点清褐色的茶汤映出了他犹带些许病态的苍白面容,衬着两行眼泪跟扭曲的神态,惶惶然如鬼一般可怖。

    “将离……”他轻侧了手,碎片再度落地,磕去半边角后掉下阶梯,滚进了草地中。

    徐岫双手抱膝,泣不成声的将自己抱做一团,哽咽咽下那句话:是我……囚禁了你吗?

    如果不是我贪婪,你是不是有更好的未来;如果不是我动心,你是不是不会弥足深陷;如果不是我太弱,你是不是不必承受失去的痛苦;如果我从来都不存在你的世界,是不是你就不需这般封闭自我至沦落到失去所有……

    这种事情,连想都不敢想。

    往昔只觉矫情可笑的语句,一旦真有所念,便觉得尽数化作焚烧肺腑的烈焰与匕首,像是活生生剖开人心头化脓流血的疮疤,疼得几乎窒息,却无力挣扎。

    将离这百年,都无人来护,独自一人,孤寡一世。

    谢苍曾经说过:“人这一辈子,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更甚至于,即使努力过了,也很可能不尽人如意。有些人无忧无虑一生,有些人却压着重责规矩再难舒眉……悲欢离合,本来就是人生常态。自己想不开,放不下,便谁也不能怪,过往不再重来,回忆也不可追寻,要怎样的未来,全凭人意。”

    他是最豁达的好友,不会因你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而责怪愤怒;但他也是最苛刻的朋友,当你为选择后悔推卸责任时,他会挖出你的伤口,叫你一遍遍的直视。

    你可以选择放弃,只要你承担得起放弃的下场。

    可是……可是我却,承担不起。

    这时一双雪白的鞋子出现在徐岫面前,鞋子的主人遮去一片日光,将他挡入自己的阴影之中,然后轻声询问:“望天机前辈?”

    徐岫捂住上脸,眼泪渗透了指缝滴落在地,呜咽出声:“我一无所知的睡了百年,百年对我不过大梦一场,却间接摧毁了他……我说过,要陪他走一辈子,却什么都做不到,做不到……”

    “前辈也有如此烦恼么?”白将离轻声说道,“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缘不必如此伤怀。我曾有一友人,为此伤怀劳神,后陷入沉眠,又能如何?斯人已逝,复不来归,何必如此苛责自己,人世何其广袤,喜极生悲,哀极反乐,亦是常态,若皆觉是自身责任而伤痛欲绝,逝者亦不会开怀。”

    “你又放得……”徐岫拭擦去泪痕,忽然站了起来,近乎贪婪的看着他的面貌,却忽然一顿,“不……你不是白将离。”他苦笑起来,仔细端详着对面这个人,忍不住觉得自己真是蠢笨不堪。

    白将离似乎有些诧异,但却并未否认,反而点了点头:“果然瞒不过前辈双目。在下确非本主,乃是善尸。”

    其实白将离的善恶双尸除去脾性,几乎功法剑术甚至习惯都一模一样,善尸性恬淡冷漠,与白将离本就有七八分相似。徐岫本是认不出来的,他认出来的缘由不过是靠两者,但这两者却都叫他痛彻心扉,恨不能封闭五感,不知不识。

    “这百年来……都是你?”徐岫恨不能扇自己一个巴掌叫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住嘴!

    “没错。”善尸颔首相认。

    “你是何时出现的……恶尸又去向何处?”

    住口!

    “本主知晓师兄死讯后的第二日。当在下出现时,恶尸早已脱离,不知所踪。”

    “你不难过?”

    闭嘴闭嘴!

    “我虽只是本主化出的善念,无名无姓,却也生有七情。伤心自是有的,只是不如本尊那般,师兄于我心中,更似美好画卷,神明石像,远观不可亵玩,可见不可近。纵我伤怀,却更是庆幸。”

    “庆幸?”

    不要问了!!!

    “若师兄还有一丝生之期望,我此刻定不能心居天下,说不准还会为夫人添上许多麻烦。若我无法为本尊带来丝毫方便,便本无存在之目的。”

    徐岫闭上眼睛摇头笑了笑,嘴中又蔓延上之前的苦涩:“你现下如此干脆利落的告诉我答案,恐怕也沉闷许久了吧。以后若有心倾诉,倒也可以与我谈谈。只是……我知道你是白将离,却并非因为窥探天道,而是因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睁眸说道:“白将离曾经赠予他师兄一支凤凰箫配对,他已然一无所有,仅剩对故人最后的回忆,那对龙凤箫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在它处。而你说的那位友人,显然是真正的白将离。”

    之所以知道白将离会对遗物钟情,这实在是因为原著中林胜雪身陨在炼狱塔中,白将离寻觅重生之法时,随身带着林胜雪的佩剑,日日拭擦。

    “本尊曾言,纵然寻觅重生之法又能如何?牵引魂魄,便又是他了吗?逆天改命,最后得到的一定是好结果吗?”善尸静静说道,“不再是往昔那个人,便……毫无意义了。”

    徐岫无言相对,只是缓缓叹息了一声:“他都成长如斯了。”

    原来,什么都在变……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即是白将离,也是迥然不同于他的个体,他的许多责任,你不必承担。”徐岫暗笑一声,看着眼前善尸,却难免生出几分怜惜;这个人是白将离的善体,似乎只要这样想着,便觉得温暖。

    “……好。”善尸冰冷的表面化开,露出了柔软似盈盈春水的浅笑来。

    “兴来今日尽君欢,山间万物为君欢……君欢,愿你一生欢欣。”

    “嗯……,日后我便是白君欢。”

    即使,只是在你面前。

    白君欢想:若我看得见……便好了,哪怕只有一眼。

    他定如本尊心中的师兄一般……

    重要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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