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绝不写仙侠 作者:翻云袖
细的凤箫,他低下头仔细端详了一会:
=l=白将离,你特么在逗我?!回礼归回礼你居然送我一把箫?!先不要讨论吹箫这种内涵问题,问题是我不会吹箫啊你送给我拿来当柴火烧么……
还有,哪个大逗比特么告诉你送别的男人礼物时,龙凤里头要挑凤的!!!!
我一个大老爷们你送我凤箫?!
跳了满脑子青筋恨不得拿着凤箫去跟白将离寻死觅活一番的徐岫看了凤箫好一会,然后面部狰狞的高高扬起了手……
然后把凤箫塞进了怀里。
嘛,好歹是人家的心意,不能乱丢不是,再说凤箫什么的,凤凰凤凰,凤也是雄性嘛,这证明将离博览群书嘛…………
说起来将离知道送这箫是什么意思不……
第三十二章
今日月朗星稀,七星渐合。
白将离心存疑虑,灵台未扫,如此入定之时,竟失了目的本心,偶得一窥天道的机缘。
他心中最是思念忧虑何人,便窥得何人日后道路,只是迷迷糊糊,难知前因后果,仿佛入了什么仙境神地,茫茫然然,似是眼前大路有雾遮掩。
却说白将离入定而去,只觉得身化自在之境,眼前巨型结界如幻,光华流转,他立于结界之外,心中好似有万般喜乐聚上心头,方要扬唇微笑。却见一人身影浮现结界之内,定睛看去,正是师兄荀修,正对着他微微一笑;还未待他反应一二,却见那人忽叫一道猥琐黑影挖去心脏,登时浴血满身,单掌抵着结界,浅浅印出一个血掌印来。
白将离哑声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心中怒火焚烧,一掌直击结界,顷刻间被化去力道,毫无痕迹。仿佛失了言语的能力,白将离握紧了拳,死死盯着受伤颇重的师兄渐渐跪坐在地,倾着身子靠在结界上,而后无力的闭上了双目……
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
“吱嘎。”
门被推开的声音惊醒了白将离,他清醒过来却觉得恍如隔世,身上传来湿润冰冷的感觉,一股发自心底的森森寒意涌了上来,让他凉了个透彻。他伸手抚了一下脸颊,只觉得满面冷汗,擦拭过后,袖口濡湿了一大片。
凉意过后,他心底便翻涌上了最为深刻的怒火跟仇恨。
来人是一名小小童子,端着茶水,面颊柔软若桃,生得倒是粉雕玉琢,十分讨喜,此刻却有些被白将离吓到一般,怯怯的摆放茶水果点。见白将离抬头看了他一眼,煞是惨白了脸颊,急急低下头告退了。
待人离开后,门被轻轻关上,白将离心知自己此刻的脸色不会好看,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魔瞳却因愤怒的情绪强行开启,周围一切变得清晰可见,他感觉得到庭院中灵兽的动静,桌木之中清晰的纹路,星迹运转的轨道,那些感情好像渐渐从眼角溢出,滑落在脸颊上,化作鲜明而刻骨的疼痛,心倒是一点一点的静了下来。
“你成魔了?”似乎刻意一般伪装过的惊讶声音掩藏不住低低的嘲笑跟讥讽,黑雾从空中丝丝缕缕凝化而出,与白将离如出一辙的声线变得轻慢而诱惑,“有意思……你看到了什么?竟然令你开启了魔瞳。”
“你不知道?”白将离的确考虑过也许这是恶尸的手段,为引起心魔反噬,使其壮大,但看恶尸此刻模样,却好似毫不知情一般。
黑雾漫不经心的飘到了白将离眼前:“当然,那是来自你母亲的血脉庇护,就连我也只能感觉到你的愤怒跟恨意,啧啧,让我猜猜,你看到了谁的死亡或是背叛?”他与白将离本为一体,记忆自然是共享的,待他渐渐得到那段记忆时,口气便愈渐暴戾起来,像是埋藏了什么怒火似得,“你怎么敢!!!”
白将离阖起双目打坐,似乎无觉无察开始萦绕上身的黑雾。
“白将离,你真的放下了吗?你在欺骗晏素柔,还是在骗你自己……”
从黑雾中传出白将离如出一辙的声线平添几分阴鸷,高亢冷酷的笑声尖锐难忍,却似乎带着恶意的讥讽与嘲笑:“他是你的心魔、你的黑暗、你不能忍受的那一面?你自以为消除,却在见到他的时候就立刻忘记了自己的话。嗬嗬,白将离,你在骗谁呢,去见他……”
发觉这令白将离无动于衷后,黑雾又改换了另一种态度。
“你把他当做你的心魔,你想想,你有多在意他?”黑雾悄悄蔓延上他的上身,声音渐渐变得轻慢而诱惑,甜美如灌了蜜糖一般,“你想见他,想跟他在一起,想要,抱着他……”他最后一个音调简直像是蛊惑人心的引诱,令人难以拒绝,白将离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这只是你的欲求。”白将离睁开了双眼,静静说道。
“当然。”黑雾一点也不畏惧那双魔瞳,又发出了令人心惊肉跳的冷笑,旋身而去,浮在半空中显出一个黑雾组成的人形来,“可我跟你是一体的,我是你的欲求、恶性、贪念跟执着所组成的存在,我告诉你,我想见他。”
黑雾嘶吼着发出咆哮,他猛然降低了身体盯着白将离,仿佛难以忍受痛苦一般,一点一点的从声音中扯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我想见他!”
白将离没有再理会,而是再次静静的闭上了双眸,他的修为并不及斩三尸的标准,却莫名分出了恶尸的执念,一点一点,如剥丝抽茧一般。而且他愈是压制与师兄之间的异样,恶尸便愈渐强大,本不过米粒大的黑雾,如今已经可以凝出寻常人形大小了。
这与古籍记载的三尸不同,倒好似喂养心魔一般,但若是心魔,又怎会产生自己的执念,它理应影响自我本心,可却执着于师兄,简直非比寻常。
“你得让我去见他。”恶尸低低咆哮着,“他是我诞生的唯一目的,你不该阻碍我!”
“我并没有阻碍你。”白将离淡淡说道,“是你不该出现。”
这时忽然传来几声敲门的响声,两人皆同时看向门口。
“将离?我能进来吗?”
是师兄。
白将离应道:“嗯。”黑雾旋绕几圈,没入白将离身体之中,他还未能化为实型,若有旁人在,便不可再出现,只能借白将离双眼窥探世间万物。
而徐岫一进来就被吓到了,白将离开了魔瞳不说,满身的魔纹也浮现了出来,十分可怖。但好歹当年也算恐怖片爱好者,除了掀指甲这种视觉冲击的图片以外徐岫对其他还算能够接受,加上其实有了魔纹的白将离也不是非常难看,他心有余悸了一会就淡定下来了。
不过,开了魔瞳还出魔纹。
不是吧……这时候恶尸就凝出来了?是什么情绪?
徐岫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猜测,然后喝了一口茶。
这个设定当初其实可以说是扯得比较大。一般人都知道修士要成圣道路有好几条,其中有一条就是斩三尸。但是白将离不同,他的身体里兼具神与魔的血脉,所以他本身便是三尸之一。普通人所谓的三尸是善尸、恶尸、自我尸。自我尸分歧也较多,有些设定为自我本心,有些则是定义为执念。
而白将离是善尸为神、恶尸为魔、自我尸为本体。他人是斩却,而白将离却是吞噬。
在原著里,他的恶尸是在炼狱塔里看到奢冶的时候因为仇恨自己的无力与天道甚至与奢冶而脱出,直至白将离开始正视接纳并化解这种感情,恶尸才为他所吸纳。跟阆天做梦抽签不一样,恶尸这个新设定他还专门跟谢苍讨论过,毕竟恶尸代表的是杀戮、仇恨、执念、贪婪、嗔怒、傲慢以及欲求。
什么都好,只要不是欲求中的爱慕,毕竟仙侠小说为了感情多多少少会有些许bug存在,恶尸在脱离掌控之后,他如果因为仇恨而脱离,那么在他心中仇恨只会一天天的膨胀,但这只要白将离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坦然接受,也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唯独只有爱慕,恶尸因为爱慕渴求而脱离的话,这种感情膨胀的速度恐怕白将离只会措手不及,即使吸纳了恶尸,也不能得到透彻至极的清明。
举个栗子来说:增长速度:仇恨每天大概是1+1,爱慕是2递增。
而且恶尸分离出来之后,善尸也不会太久,善尸并不为任何而生,他的存在只因为善,但这种善更倾向于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善尸便是怀着这种大仁而出世,他对任何人都是公平公正,不会插手任何事,任万物自其发展,不因喜而乐,不因殇而痛,只有无情无感,方能不偏不倚,泰然处之。
换句话来说,善尸的出现,更多是为了让白将离明悟天道,最终促成合道。事实上小说还没写完,徐岫自己也不知道最后白将离究竟是会为了那些女人弃道隐世,做一个历万劫不灭、与天道共存的圣人;还是最终取代天道,与其合而归一。
“师兄有何要事?”
沉寂多时,还是白将离先开了口,徐岫刚刚想了一会设定其实也有点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但是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徐岫又想了会,就笑着跟白将离说:“我本对音律不精,但不好辜负你之盛情,不如你教我吹箫吧。”
白将离似是有些讶异,但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就下床了。
第三十三章
找死!
罗浮黑着脸,稳妥的背着白玉英自如穿梭跳跃于林木之间,避开不时射来的暗器,背后有数十名蒙面人持剑紧追,愈发令他眉头紧皱,怒气升腾。
若不是因为阿英不喜欢见血……
罗浮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气与沸腾的杀意,侧过脸看了一下白玉英苍白如雪的脸颊,心头忽就泛起一点温柔的暖意来,便也不再为身后那些叫人烦躁的蝼蚁烦心。
正是一追一跑,却忽然听见一女子娇声斥道:“取弓来!”之后便听得几声“咻咻”,箭极羽破,数十名蒙面人竟被当场钉死在树上,箭羽铮动,良久方止,罗浮看得分明,那箭是精铁打制,配弓自然也不会轻松,寻常男子都难以拿动,但那女子却是轻轻松松便三箭齐发,拉弦如满月,下手干脆利落,是个难得的好手。
后头还剩下三两个蒙面人,见着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由惊怒,但见那女子箭术绝顶,内力雄厚,又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似是领头的蒙面人含怒喝道:“阁下乃是何人?何故插手此事?”
罗浮也停下身子,藏在重重树梢之后,借着空隙只看见那女子着一身繁琐华服,模样分外不习惯般,站在一架马车上,前后侍从婢女有数十个,手中握着把长弓,眉目中虽有几分煞气腾腾,却并无任何戾气。她眉目端华,英姿飒飒,很是有几分冷艳清丽,只是那一身华服与她并不匹配,倒并非说是形容,而是举止。
只听得她冷笑了三声:“温云氏,云破月。我也不过是见不得你们几十个窝囊废还堵不住两个人,试试你们要是也只剩下两三个了,不用层层叠叠的挤着了,那是不是就追得上了。”
“一羽夺命云破月……撤!”后头一名蒙面人忽然低低道,三人转身便欲逃去。罗浮掂了一下身后闭着眼睛休憩的白玉英,面上浮出一丝冷笑,手心翻出几根木针疾射而出,针尖刺入肌理的声音轻微至极,三人应声栽倒,从树上重重摔落至地,不一会儿便七窍流血而死。
罗浮轻轻从树上跃下,神色冷漠,气势惊人,足边还卧着一具尸体,这场面压抑恐怖至极,一个婢女经不住压力惊恐的叫了出来。感觉到白玉英不适的轻吟,罗浮看着她眉宇微蹙,便直直盯住那尖叫不停的婢女,也不过五息之间,那婢女竟被吓得厥了过去,唯留了一地恐慌。
这些自然不会被罗浮放在心上,他只是觉着走平路白玉英大概会舒服些才下来的,转身便走了。
他耳力极好,听见后面云破月前前后后的招呼,然后就是耳边一阵温热吐息。“罗浮……”白玉英不适的微微睁了一下眼睛,依偎着他,声音轻柔温婉。
两人静静的走着,听见后头的马车里传出一个孱弱病重的声音,咳了许久,方才温柔说道:“破月,你方才可伤着了?你穿不惯这衣服,也不必勉强的,我看你做事难免麻烦了许多。”
那云破月何等彪悍凶蛮的女子,竟也化作了绕指柔,偌大的嗓音化作柔水一滩,只软了音说道:“妾身不碍的,我是你的妻呀,方才也是我冒进了,只是见那对夫妻可怜,哪知那丈夫却不是好惹的人。再说我们此次是为了你的身子,若朝凤山真得仙人眷顾流连,我去求他,穿着戎装总是冲撞。”
那声音又咳了几声,才缓慢的,抽着气说道:“你总是为我考虑的这般周详,咳……唉,都是我拖累了你。”
“浑说什么,妾身与你,又是能分的?”云破月轻笑一声,进了马车。
罗浮听的脚步微缓,心里也有几分难言,他自然看得出来那云破月恐怕也曾是个洒脱的女儿家,但她嫁了人,竟愿意为个病秧子着繁琐华裳,耐着性子打点伺候,去寻那飘渺无踪的仙迹。
那他呢?
罗浮侧过脸便看见白玉英雪白美丽的脸颊,只觉得心里一阵热流涌过,手上分量好似千万斤重,却不舍得放下。他想:我也是愿意的,如果是玉英的话,带她走遍这个凡俗尘世也好,为她不再杀生也罢,我都愿意。
却不料白玉英待马车渐渐走远了,才轻轻的趴在他的肩头说道:“那位夫人,我是认识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她顿了一会,又说道,“可是我刚刚看她的样子,她好像已经不识得我了,只是看着我,朝我和善的笑了笑,很陌生的样子。我以前听师兄说,凡人的寿命是很短暂的,所以他们会忘了以前的人,只记得现在在一起的人吗?”
这叫罗浮不知如何回答,便沉默了下来,白玉英却似乎无意要这个回答,又轻轻的说了起来。
“人世间的缘分好短浅,人也变得好快。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凶又很厉害,待我很好,笑起来暖暖的,但有些大大咧咧的;现在的她,变得很温柔,待她相公细心体贴,还变得很好看。罗浮,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这个朋友的,你千万不要把我忘了,也不要以后成了亲,就不跟我说话了。”
罗浮说:“好……我,答应,你。”他说的缓慢,但非常坚定,这让白玉英轻轻的笑了起来,她忘记了凡人与修士的寿命差距。
两个人在路上也是两样心思,罗浮想着折丹欠他的人情;白玉英却有些想念师兄们,尤其是荀师兄,满心只觉得若荀师兄在,自己一定不像现在这样茫然无措,但她又不想跟罗浮分开,便纠结与早点找到师兄,或者是迟些找到。
…………
徐岫结出元婴了。
关于过程徐岫不想多提,他只能说比生孩子还痛,如果要打比方,他宁愿生一个足球队也不愿意结一次元婴。
而白将离已经是大乘了。
不怎么值得意外,因为徐岫跟他是一起升的级,原因出在斗雪红蔻跟白将离的魔血,因为之前被勾动魔气,又兼之神血激荡,在某个干柴烈火吹箫吹得头昏脑涨的情况下,他们俩尝试着双修了一下。(←全部都是假的)
不是指低级修士那种肉欲跟身体的,而是紫府元婴,从某个角度来讲堪称罗曼蒂克的柏拉图式性爱。
其实当天情况也比较复杂,白将离发现他的紫府受损,正受魔气侵蚀,便让元婴进了他的紫府中帮忙修补,大概是斗雪红蔻中间也出了一些力,总之徐岫的金丹就这么碎了,然后凝出了一个元婴。如果不是途中白将离及时用元婴护住了徐岫,加上他修为顶过徐岫许多,为他分去许多苦楚,估计徐岫现在已经活生生痛死了。
之后第二天徐岫才发现他们几乎差不多完成了双修的步骤,总之……心情很复杂。至于那个在他紫府下黑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除了看见自己跟佛者谈天的幽厉,基本不会再有什么魔看他不顺眼了。
当然,如果有能力他也很想打击报复,但是幽厉……还是算了吧,弱肉强食,不外如此。再说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最近这么多天他都没有跟白将离见面,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刻意躲避似得,但实际上是正逢清与折丹大婚,清给了他一些东西所以正好有点忙……
好吧,徐岫自认倒霉,他的确是在躲着白将离。
他还记得曾经跟谢苍讨论过关于爱情会不会色令智昏,两个人还笑着说那种小说里头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得了,但实际上,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有点色令智昏。喜欢白将离的感情膨胀得有点像倒了酵母菌的面团,一天胀得比一天大,难以再团回那个小小的一点。
尤其是在那一晚他跟白将离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心跳的像是打鼓一样,白将离却是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谢苍曾经告诉他:如果这个世界上你只剩下一条绝路,那也得走下去,直到你走到没有路了,然后跳下去。
可徐岫现在已经没有路了,但是他不想跳下去。谢苍是个果敢冷静的疯子,他了解自己行为的后果与下场,并全盘接受,即使一线生机,都能拿来赌博;但是自己不是,如果跳下去,恐怕一切都得倾覆,他站得位置刚好,所以不会拿一点渺茫的几率去赌。
徐岫仰着头将全身挂在椅子上,心里却想:“我这辈子最没底的豪赌就要开始了。”然后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一把琉璃剔透的钥匙在他的手心里闪闪发亮。
第一章
他总是与白将离达成共识,但实际上现在这样的默契并不能令他感到开心。
人的感情大约是这个世界上最矛盾而又令人难以忍受的脱离完全逻辑的大问题了。它令理智与情绪分开,令人改变到连自己都不忍直视。
“师兄不能去。”
“我不会去。”
清与折丹成婚之后的第三日,他们就一起找上了这对夫妻。只不过徐岫是来寻找清以求后续,而白将离等人却是来寻折丹索要前往炼狱塔的钥匙――暮天之石。刚刚的对话,也发生于折丹近似挑拨一般的问话里,不知道是值得庆幸还是痛恨,徐岫跟白将离选择了同一个答案。
但实际上,从白将离那里得到的否定让徐岫有点难过。自然,从理智上来讲,他很了解这对他们俩都是最佳的选择,他现下不过是元婴期,但实际操作恐怕还比不上刚入门的人,炼狱塔危险重重,恐怕不是助力而是拖累;可就情感而言,白将离这样直白的拒绝委实太过伤害他的那颗玻璃心了。
白将离看着徐岫的眼睛深黑如墨,似乎有些喜悦。
徐岫并没有看他,而是直直询问坐在折丹身边的清,几日不见,她倒是愈发雍容华贵,优雅脱俗,面色自然平静;徐岫叹了口气想要是自己也能学得来清这般顺其自然的为人处世,大概就不会纠结如此了。
“你还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她不及瞻波美的惊心动魄,但一举一动无不光华内敛,流转晕外,足以令徐岫望而生畏。但白将离虽不比她气质内蕴,也不如瞻波美艳,但独有清隽俊秀,挺拔如松,除去年纪,其余便再也不差什么了……徐岫摇头甩去脑海里不着调的想法,不经叹了口气。
清伸手抚过自己的鬓发,雪白如葱的手指撩过发丝时衬得犹如银骨冰肌,既温婉又不失端庄:“我要你去朝凤山见一个人,凡人蒙眼,无法得入,但你慧眼已开,并非难事。对了,我在那里有处简陋所在,也一同赠与你罢。此事除你以外再无人可为,便劳驾走上一遭了。”
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徐岫毫无迟疑的点了点头,清看着他笑了一笑,又说道:“我近日占卜了一卦,荀修有生死大劫,难避难逃,必死无疑。”
……荀修?
徐岫茫然的看了一眼清,蹙起眉来有些心惊肉跳,这个称谓足以令人玩味,他将猜测压入心底,只是静静说道:“多谢,若无其他要事,恕我告退。”
显然清并未有心多加纠缠,温婉笑着颔首应允了,徐岫立刻转身离去了。
这一日的阳光很明媚,光辉映过树叶的影子撒了点碎金的粉末,徐岫拖着略长的衣摆漫步在小苑的石路上,一步一步的踏着围做方形的石子,仿佛大学时期他踩着有菱形边缘的地砖行走一样,任由心乱如麻。
死劫、荀修、灭世、白将离、炼狱塔、清……
好像所有的事都一起混进了脑子,压抑的令他觉得吐息都过分困难,然后他停在了竹林之中,取出了那支凤箫凑到唇边,他纤长的手指按捺在洞孔之上,轻而稳的吹了一首欢快短曲。他与白将离学了这么久,也只勉强学得了这么一首曲子,倒尚算熟练。只是吹完之后郁气虽有宣泄,却并无任何放松之情。
荀修的死劫,为什么清会特意提及荀修……她坚持要我见的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只有我能做这件事。
徐岫握紧了长箫,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觉得疲惫袭来,首次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自然恐惧死亡也信任清,但他从不轻信占卜,就如他虽有信仰却不会随意祈求,较于神灵,他更相信自己。但他的确觉得疲惫万分,连当初初来乍到时茫然无措的无助也不及现在无能为力的绝望。
“师兄。”
白将离不知何时在他身后站定,神色清冷淡然。自从两人认识之后,他似乎从不轻易动情,无论是欢喜亦或是悲伤,愤怒更是少见;虽也见过他面目正经的玩笑、惊慌失措的无助、难以抑制的悲伤,强压忍耐的愤怒,只是这些情绪较于常人也要清淡许多。
与他后期设定的那个强大绝世而又独立的男人不同,现在白将离尚未经受过生离死别,爱恨怨憎的苦痛、也还不懂对力量的渴求、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当自己进入剧情时,一切都已经变调,白将离虽然依旧在成长,甚至比原著成长的更快一些,但实际上而言,他更孤僻了……不,他真的越来越孤僻了吗?
晏素柔……
徐岫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将离……”
“师兄,如果有人会希望一个人随心所欲,但是却又想跟他在一起,将其束缚。”白将离轻轻说道,“是为什么?还是说七情六欲便是如此矛盾,而又混乱?”
这个问题让徐岫勉强笑了笑,伸出手去描摸着白将离的眉骨,抚去那中心微微隆起的蹙尖:“这得你自己去体验,将离,别人给不了你答案。但对此不明了,不知晓,也未尝不是好事。”
白将离似乎还是有些不解,但他抬手握住了徐岫的手掌,轻声说道:“我很高兴,你说不会跟我去那里,一直以来,都是我劳烦师兄奔波,更何况炼狱塔连素柔姑娘与折丹前辈都认为危机四伏……所以,我也希望也为师兄做些什么。”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甚至都快溢出来了。
徐岫将手抽了回来,生怕自己下一刻扑上去吻他,他听见自己稳住声音,像是云淡风轻一般说道:“寻朝前辈那处不妨事吗?”他有点痛恨这样顾全面子考虑齐全的自己,现在应该说“好”或者是“恩”才是攻略的正确方式吧。
但是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起到反作用,白将离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暮天之石难取,折丹前辈已然赠人,但也给予了一条线索,去血海冥门之中寻索,寻朝前辈还在犹豫,想来陪师兄去一趟朝凤山的时日是足够的。”
“这便好,也算妥当。”徐岫颔首回应。
第二章
――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
外头下了小雪,地白风色寒,天是一层雾蒙蒙的浅灰色,看起来有十分的阴郁寂灭,令人心生抑郁之感,但许是因着屋内的火盆,他倒是觉得很暖。
白将离下了床榻,穿上了鞋袜,才将火盆熄了,这些事情他做来犹如行云流水熟练至极,仿佛早早做过千百万遍一般。而后他又做了些家务琐事,方才得了空闲到屋外去练剑,屋外的雪深得很,虽现下只是小雪如飘絮,但地面积起的雪堆却足以叫人陷进半条腿去,不过这对白将离并不是难事,换句话来说,这世上大多事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事。
他又练了一会剑,隔壁相邻的屋子才开了门,高挑清瘦的男子披着一件雪白的毛绒大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口那看他,不时咳嗽两声,苍白的面容与雪地两相呼应,无端生出一副清浅恹恹的病容来;但那段俊雅肃穆刻在他的眉梢,眉骨眼波辗转之间,依旧显得正经优雅。
那男子的大半边脸庞都遮蔽在宽松的帽子下,只朦朦胧胧的瞧见了双眼与脸部轮廓,白将离却好似熟稔至极一般笑了起来,轻声唤了一句:“师兄……”
师兄……
白将离猛然睁开双眸,感觉到手臂侧边贴着较自己低温许多的肌肤,他伸手去抚摸了一下,却触碰到对方关节分明的手指;心情似乎有些游移不定起来,他的指腹缓慢而温柔的摩挲着那层表皮,小心的用皮肉刮过对方圆润的指甲,然后将他的手掌一点一点的纳入手心中,握得紧紧实实。
这是他第二次梦见师兄,却都不尽如人意。
第一次是掏心,第二次却是病重……修士多在筑基之时便可寒暑不侵,但师兄元婴期的修为,却畏寒如斯,恐怕不是修为大退,而是彻彻底底变回了凡人。
“我近日占卜了一卦,荀修有生死大劫,难避难逃,必死无疑。”
脑中又回闪过女子轻柔悦耳的嗓音,她的声音无波,她的面容平静,好似凡俗生生死死与她毫无干系一般。她惯来擅长叫人绝望,当日海底城的玉英宗灭门一事,现下师兄即将面临死劫一事。
白将离知道自己在迁怒,他的怒火与恨意不可克制一般的宛如波涛翻涌,他掌心中的这份温暖,也像他永恒得不到又或者是得到又失去的东西一样,转瞬即逝,甚至不给他任何抓住的机会。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猛然揪住胸口的衣服,白将离狠狠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恶尸在他的胸腔里爆发出了高亢而冷酷的笑声,然后没了声响,但白将离也感觉到自己心头那股子猛然升起的强烈愤恨也渐渐消弭了,他用拇指去抚摸那在他手心之中的柔软肌肤与纤瘦的关节,他感觉到血液的流动与脉搏的跳动。
师兄,也会离开吗?
得不到什么,也就不会失去什么……
白将离闭上了双眼,感觉到手心里的手掌渐渐恢复力道,动弹起来,然后卸去了自己的力劲,任由它轻易的滑了出去。而后他听见了师兄坐起来的声音,那双刚刚离开的手又回来了,重新贴上了自己的额头,没入自己的发鬓,手指有力的按着头皮,但并不剧烈,因而并没有什么疼痛感。
“将离,你怎么了?”
师兄的声音很沉,但呼吸有些不稳,似乎很是紧张;黑暗之中白将离看不清楚他的模样,而此刻此时他也满心疲惫,再无探根究底的心情。他矮下身体,枕在师兄的膝头,感觉到对方有片刻的僵硬,但随即便软化了下来,他明白自己此刻有些孩子气了,却阻遏不住这种疲惫的渴望与依赖。
“师兄……”他低低的唤着,感觉到脸颊紧贴的那部分大腿似乎有些许颤抖,但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次师兄花了比较漫长的时间来回应他,但白将离并不确定究竟是因为等待显得太过漫长还是别的什么,也许只是错觉;恶尸因为这样而心满意足,他甚至愉悦的几乎想将白将离取而代之,可最终他没有,反而是安静的享受着这种不多的满足感。
白将离在徐岫的声音启开唇缝的那一刹那,轻而沉稳的说道:“宗门被灭了。”然后瞬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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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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