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绝不写仙侠 作者:翻云袖
问了出来,他觉得有点急躁起来了。
清这次看了他很久,然后才笑起来,站起身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了。”她站起来走到了徐岫面前,直直的看着他,“我为了续海底城的气运嫁给折丹,再不是清大祭司,而是风神折丹的妻子。没有什么如果可能,而作为他的妻子,我会尽我的一切去爱他。”
完了。
徐岫满脑子只剩下这两个字。
海底城真是急着找死,离了清这个老妖怪就单凭新任的大祭司跟石夷,气运再续也是无用,迟早被人瓜分完。简而言之,没有清的海底城就是肥肉,想要的人自然能来咬一口。而清……,就单凭这次与之前的认识,也不用多想了,她是绝不可能再出手救海底城的。
清虽然性情有大改,但本质却未曾更改,如果海底城将她绑死在上面,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几日,但他们却把清拱手送给了折丹。海底城的大祭司说白了就好像一个被洗脑了的责任转接器,不能够拥有感情,即使有了,也要自我抹杀掉,一切都要为了海底城而奉献;他能得到海底城的尊敬跟供奉,与此同时,他也会承担起海底城的一切责任。
如今清跟折丹在一起,估计只会对折丹尽心尽力,毕竟对她而言,海底城是生命唯一的意义,而如今折丹取而代之。
徐岫觉得自己胃都痛了,这剧情特么是简直就是脱缰的疯狗,早点退隐算了!
倒是清看着徐岫身后背着的长剑若有所思。
第二十九章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在长廊之中漫漫的散着步,午后的微风轻拂,吹来一阵花的清香,却忽然让清怔住了脚步。
“你身上的药香淡了,我送你些许香料吧。”
清说这话有点没头没脑,神色又淡然至极,徐岫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是在说什么,心里便念着当初为了装君子清清脑带习惯了现在正好被乌黎吃掉再说那还是药啊大男人的要什么香料会不会娘炮指数上升啊雅蠛蝶……
他一连串想下来差点没把自己憋死,然后就听见清说:“你与我一位故友很是相似,却又不同,他并不爱香……”徐岫苦着脸想我也不爱啊,我带个药囊就是想当初装一下气质啥的,现在我都装气质到真成基佬了再来点香就娘炮了你就放过我吧。不过要他真出口拒绝清,他也实在没什么胆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王?!
徐岫在背后看着清高挑优美的身形,再想想她平日的气场,觉得自己真是目光如炬,然后又静静的低下了头。
不过,说起来……
“故友?”徐岫问道。
清轻轻点头:“恩,不过……我都快忘记他了。他与你性情相近,且对丹药之术也有些许兴趣,只是不爱焚香,友人极少,孤独至极。”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怀念与自嘲,“只是,已经不在人世许久了。”
“恩。”
“恍若隔世。”清静静的说道。
清的故友,死去很久了,想来应该是神魔纪年灭世的修行者,性情相近……看来比较内敛温和,对丹药之术有研究……不怎么善于交际的话。
徐岫脑子里顿时冒出几个人名来,不过这也不怎么重要,便没有再想。
两人很快就到了药阁,上古风神折丹的储存比玉英宗要多上许多也好上许多,这并不稀奇,积水成渊,更何况折丹虽然不是一个门派,但实际上供他驱使的人无论是人数还是等级都不是一个普通宗门能够相提并论的。
不过怎么说……这也太夸张了。
徐岫抬头看着这间四面都嵌着大概不下千层药柜的房间,觉得有点晕。
不,也许不止千层,总归是看不到顶就是了,而且这间屋子里忽冷忽热的,每个柜子似乎都被单独封印了起来。
清倒是非常淡然,她所需要的东西都并不算太高,弯腰伸手便可以拿得到。只是徐岫看她搬出来的一样样材料简直心惊胆颤,心想这里头随便一样材料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换不到。
零陵樨、水玉芝、九华、金盏云碧、玲珑蕊、石曼罗、春茗素、锦月笼、熏红……
三钱四色一两分,不对……这是斗雪红蔻的配料。
斗雪红蔻是一种香料,准确来说,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香料,极少人知晓它的配方,没有人知道它的真正用处,不过这种香料佩戴的久了,会渐渐渗入骨髓,无法再消去,兼之香味清幽恬淡能使人凝神静气,在神魔纪年独有些许女仙钟爱;久而久之,到如今便被所有人认为是奢侈的浪费品。
而斗雪红蔻的真正用处,是修行,更准确一点,它是用来帮助双修的……用现代话语可以表达为“情趣用品”。而且使用方法比较奇怪,斗雪红蔻的用处至今几乎没人发现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它成本太高以外,能用得起的基本不会去双修,就算有用得起的双修,也不得其法。(←不要想太多,这是谢苍的恶趣味。)
清将小小的香袋递到徐岫手上的时候,徐岫努力才不让自己的面孔变得扭曲。他觉得这个场景特别适合一个栗子让大家体会下他此刻的心情:你在跟一个小朋友离别时,小朋友送出了自己珍爱的气球,但是你发现那个气球其实是个套套,但小朋友很单纯的看着你,因为在他心中这就是个气球……
这简直是,众人皆纯独我龌蹉的赶脚,这次真得是谢苍的错……
“怎么了?”清蹙起眉来问他。
徐岫复杂着脸接过那个小香囊然后迅速塞进了自己的药袋,做贼心虚般的摇摇头:“没……没什么。”
“你心念颇杂,修行途中定有不顺,斗雪红蔻能使人凝神静气,虽说大乘修为便无多大用处,但于你如今也算可用。兼之香气恬淡,也不如一般香料那般浓郁芬芳,我料想你当会喜爱。”清微微一笑。
凭良心说,徐岫觉得清考虑的很恰当,加上她出手这么大方简直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谢苍没有给这个香料乱加了点设定,徐岫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感激加大大方方的收下,但现在他还是感觉怪怪的。再举个栗子:清现在很单纯的拿着被所有人当成武林秘籍的春宫跟他认真的说妖精打架的招式,但是他只能看出满脑子的黄色。
“多谢,我的确……很是喜爱。”徐岫表面平静内心纠结的点了点头,觉得以后再也不能直视清了。
看着清犹有疑色的神情,徐岫急忙岔开了话题,问道:“对了……我那玉英师妹可还在海底城?或是随着一同来此了?”
“玉英……”清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回来答道,“你们二人陷入阵法之后不过几日,白姑娘便离开了海底城,若论凡间算法,应足三载有余。”
三载?!
徐岫“噗通”一声就傻掉了,这个时间段他在仙灵洞府里切来切去,加上睡着的那半个月,怎么算应该也没有三载啊,不过仙灵洞府这些地方本来时间就混淆……算了,玉英在人间,以她的修为应该没什么大事吧?还有玉英宗的事……
清见他满面忧虑,也知他心中焦急,竟不由轻轻一叹,说道:“你委实不必忧心,白姑娘天真可爱,很得我的眼缘,我不久之前为她占卜过一卦,有惊无险,绝无身家性命之虞。若你担忧她知晓玉英宗一事,她总会知晓的,隐瞒不了多久。”
徐岫闻言才放下心来。
之后的琐事也不过几句便可带过,因清的婚期还有几日,这些天主要是客人上门,所以徐岫多将时日消磨在与苏移光斗嘴或是与跟乌黎玩的时间上。不过这几日也算得趣,徐岫发觉到大概以苏移光为例,修仙人对感情之事,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严苛,反而更得顺其自然一道。
就好比苏移光与瞻波,身份也好能力也罢,都是天差地别。但苏移光不会因此而自卑自弃,他时常修行努力以追瞻波,但与瞻波在一起时,却不会太过在意这些差距;即使徐岫与瞻波走得相近,也不会“无理取闹”般的吃醋。怎么讲呢,有点过于成熟的恋爱方式啊。
不影响心性的七情六欲……
徐岫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大概这辈子只能当个庸俗的凡人了。
而白将离的到来,在徐岫的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他在徐岫之后的第三天晚上,跟着佛者殊明妙华还有寻朝一起来的,晏素柔也在其中。
当时徐岫正在小亭里抱着乌黎跟瞻波聊天,准确是瞻波微微笑着在逗乌黎,徐岫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心想朋友妻不可欺但是自己这是在欣赏美啊。然后白将离一行跟着一个童子走了过来,亭子隔了一条道,碎石小路的尽处便是走廊,白将离偏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像是刹那寂灭了的风华。
这天晚上的星子太黯,灯火却太亮了,明明是四个人,却让徐岫眼中只容下了影影绰绰的映在一片烛光暗影之中的白将离,白衫流着暖黄的光,眉目依然。
徐岫心不在焉的想:我怎么能喜欢上这么个人呢。
乌黎被摸得很舒服,舒服到仰起脸蹭徐岫的手心,然后一眼就看见了白将离,眼睛大亮着模仿巨型小肉弹冲了过去,扑到了白将离的腿上。白将离也因此看见了徐岫跟瞻波,他静静的停了下来,看着亭子里的两个人;晏素柔站在他身边,神色清冷。
徐岫想:两个冰块怎么过日子啊。
瞻波忽然问他,言语之中带点打趣:“汝所思何物……亦或何人?”他顺着徐岫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白将离与晏素柔,便又说道,“原是神魔之子与那下任天舞神女。”
这让徐岫很快就转过头来,静静说道:“没什么,我是在想清要与我说些什么事,她说时日未到,需等她与折丹成亲之后方可言明。”瞻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并没有揭穿这句拿来搪塞的真话,不知道是不是徐岫心里作怪,他总觉得瞻波脸上大概是这么三个buff:“你这个磨人的小逗比”、“我等了这么久你就让我听这个?”、“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尽管贴了buff的瞻波也依旧美艳的绝世无双,可自从白将离来了之后,徐岫就有点失去欣赏美的觉悟了。
“汝莫不是对天舞神女有意?”瞻波问道。
徐岫摇了摇头,叹了一大口气,然后在心里答道:不……我对她身边的男人有意。
而后白将离等人随童子回了房间,乌黎被一起带走了,徐岫虽然知道白将离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你师兄我身边有这么漂亮的人啊虽然是个男人你就不能表现的震惊一点么你一张淡定脸是要怎样啊!还是你觉得我泡不上他啊!
……我还真的泡不上,嘤嘤瞻波太难攻略了不是我的错。
瞻波无辜的看着莫名颓废起来的徐岫,体贴的为他倒了一杯茶,两个人又吃了一会茶点,瞻波看着徐岫恹恹的神色,委婉的提出了结束的意思。已经陷入绝望沮丧的徐岫自然不会反对,说了声告辞垂着头就往自己屋里走,瞻波慢悠悠的捻了一块糕点入口,眨着眼心想荀修这孩子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徐岫的房间离中庭的亭子并不算太远,单独在一个僻静的小院里,院中植着紫竹,摆着一套石桌石凳还配有紫砂茶具,很适合睡不着的时候出来举杯对明月,单身泪汪汪一下。只是这种时候就更加显得凄凉孤单了。
煌光被他放在剑架台上。
徐岫进屋点了蜡烛,烛台漂亮的像个艺术品,就是端起来有点沉,为了不端烛台走来走去,他干脆点起了房间里所有的蜡烛,照得满堂光亮如昼。
煌光横着斜卧在剑架上,看起来有点像人躺在贵妃榻上一样。徐岫伸手抚过琉璃火翠所铸的剑鞘,冰冷带点温度,花纹精细艳丽,比起剑鞘倒更像一件精美的收藏品。
徐岫忽然就想起了白将离身上配着的新佩剑,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失察,鸾姬怎么会让白将离少些什么,恐怕是怎么给也不够吧。
剑鞘与煌光自然是定身所制,仅容得下煌光,再说转赠剑鞘也不适合……
徐岫收回了手,心想煌光恐怕要蒙尘一世了。
第三十章
千料万算,徐岫也不曾想过白将离会选在今日造访。
白将离并没有离房门太近,反而是退到了最上层的石阶上。他侧身沐浴在月光下,仰着头,神色淡淡,好似飞珠展玉、琼花冰骨,而冷烟和月,疏影散泉亦不过如此。今夜的寒月赛霜,他眸中一片流光晕转,倒比月光更皎亮,较星子更璀璨;只是也过于冷漠寂静,堪比煌光出鞘时的凌厉锋芒。
他很轻的说了一句:“师兄……”然后转过来看着徐岫,声音清中透亮,透彻之至。
徐岫看了他很久,心里还不着调的想着我怎么当年没去当个诗人,满肚子的墨水就这么浪费了。
其实从理智出发这时候最好是站在门口就高贵冷艳美的跟白将离扯扯皮然后该怎样就怎样去,但从感情出发……
总之徐岫是把门开了,还特地放柔了声音请了白将离进来,然后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死去的出息而流泪,最后屁颠屁颠的关上了门,顺便摆好了糕点倒好了茶眼巴巴的看着白将离坐了下来喝了两三口,心里美的快冒鼻泡了,连抽个空想想自己刚刚的样子有没有很怂的念头跟胆子都没有。
事实上徐岫并没有很怂,特意放柔了的声音也因为白将离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而被忽略了,总体来讲还算是比较正常的再次见面。
人既然进屋了,徐岫的贼胆贼心就放下来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依旧是淡然淡定的三好师兄一枚:“你来得倒也巧,你且放心,我之前问过清了,玉英早已离了海底城,如今大约是在人间行走,平安无事,你我也委实不必操心,她的确需要历练一番,此次契机,不无不好。”
白将离来此也确实有询问白玉英一事,闻言便点了点头,面容露出些许笑意来:“如此倒好,我们本也不可护她一世。”
因失了话题,两人的气氛也渐渐沉闷下来,倒是白将离敏感,转眼便见着屋内搁着的煌光,微微蹙了眉问道:“这便是师兄所行欲为之事。”他站起身来拔出了煌光几分,剑辉似芒,印得半壁如水色瑕光,待白将离收剑入鞘,方才息止。白将离怔了半晌,方才缓缓叹道,“刃者太煞,过利易伤。”
是利刃凶煞、触者必殇吧。
“这便是我所行欲为之事。”
徐岫静静应道,心里也难免有些不甘,这柄剑内还有他的半碗血,如此也不过是换来煌光如普通凡铁一般由他掌控,但心灵相通就别提了,可是遇见了白将离,却像找到明主一样。无论怎么说,从哪个角度说,站在主角立场来说……算了,也该习惯了,不然迟早气死自己。
“剑器凶狠煞然,其性定然逞凶好斗,意志薄弱者必遭其影响,师兄并不善剑术,何故铸此凶剑?”白将离双指抚过剑鞘周身,触手凉中略带温意,光华内敛,血丝缠翠,倒是难得一见的琉璃火翠上品。他心中也有几分疑虑:师兄何时认识了出手如此大方的朋友,自己怎么知道。但转念便想,师兄交友如何自己怎会知晓,便生出几分释然,可不觉一丝异样情感袭上心头,竟又有些不悦起来。
徐岫啜饮了一口茶,淡淡应道:“我本欲赠人,不过因缘差错,剑中含我精血,又是心意拳拳,转赠他人更为不妥,我已弃了那念头,此剑机缘实差,便搁着蒙辉生尘吧,你不必挂念忧虑。”
“不如赠予我。”
徐岫话音方落,白将离便脱口而出,当下就暗叫糟糕,此剑竟得师兄精血所铸,又是一片心意,因机缘差错无法赠出,师兄便宁愿令此剑蒙尘,自然是足以说明所赠之人与他情深意重,以方才自己那般言语难免过于孟浪了些。
只是师兄何曾有这般交好的友人,为何不曾听说。
果不其然,徐岫神色有些变化,白将离不知他心中如何所想,只好沉默。只是听过那番话后,他指尖抚过剑鞘时,忽然觉得升起几分滚烫,不免心中空空荡荡起来,只觉着原来师兄待别人更好更是贴心,这番心意,自己方才所言,实在太过无耻。
心意所含,精血所融,原来所习太上忘情的师兄也难以入道么?素柔曾说,师兄灵台不复清明,莫非也是指此人……?
徐岫漫不经心的掀了掀茶盖,看了一会白将离,心里还揣测着他是不是也有那么点意思,要不要趁机表白,却听得他忽然说道:“罢了,此剑实为师兄心意,我如何能厚颜要来,恐怕也非剑心所愿,不必强求……方才是我荒唐胡言,师兄莫怪。”
煌光哪里不肯,我看他要是有剑灵都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了。
“此剑本便欲赠你。”徐岫思虑了片刻,然后生生咽下表白,心想大概现在还不是时候,然后才说道,“玉吟受损,你失了趁手之器。不过我方才见你已有佩剑,煌光也的确凶煞异常,对其封而不用,也许更佳。”
白将离闻言便发了愣,但倒也不觉得不知所措,只静静道:“师兄心意深重……”
一经提醒,徐岫才想起了刚刚的话,老脸一红,轻咳了声,急忙打断道:“你我师兄弟虽是友好情密,不过赠以如此利器,也的确不恰当。”说完他倒觉得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白将离摇摇头,止了徐岫的话头,朗声道:“师兄心意所赠,又怎与其他一般,更何况剑者利刃,是善是恶,虽本有定性,但最终抉择不过是剑主心中所愿,师兄何以顾虑良多。”他一听师兄此剑是赠予他的,便觉得心中一片喜悦,如何强压也抑制不下。
倒是徐岫听得下巴都快掉了,心想你这个剑痴一听见剑是送你的怎么连剑凶煞非常也不说了。只是他看着白将离神色温和了几分,被美色所诱,自然也说不出口什么煞风景的话,两人经此赠剑一事之后倒也打开了话匣子,一直谈到深夜方才分别。
煌光自然是被白将离带走。
等白将离走了之后,徐岫坐在桌子前傻乐了一会,捂着脸想:嘿嘿,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呢。
他红着脸一头撞在桌子上,大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心想这一晚上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枯木逢春韶华不为少年留啊!咳咳乱用成语什么的……这叫成语乱码懂不懂!孟德他爹的姓哟,暗恋原来是这个德性的啊。
不过,将离他应该也是有点感觉的吧。什么师兄所赠怎会与其他一样、什么不如转赠给我吧之类的……
徐岫拒绝考虑任何有关客套或是古代人习惯暧昧言辞的可能性。
不过当他不久之后与白将离谈起神祭之地时的事情,白将离微笑着告诉他所谓“心魔”一事的时候,徐岫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五内俱焚只差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时不待我何以君心不曾待我心的发觉到自己错失了掰弯大好青年的良机以外,还为因为要保持好师兄面容而微微笑着赞许白将离的自己而感到可悲可怜可恨可惜可哀。
算了,这样也好……总比歪了之后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直了好。
徐岫在角落里擦着眼泪如此安慰自己。
第三十一章
结婚吧!
徐岫早晨醒来的时候,看见白将离沐浴着日光端着托盘进来的模样,脑中忽然呼啸过了这三个字。
然后为了冷静一点的徐岫就到了殊明妙华的院子里,佛者衣色如莲,神情悲悯,禅定安然,观他捻动佛珠,听他诵经声声,久而久之倒也觉得心宁神静,平和至极。
“佛者,前世今生的缘分,何以解之。”徐岫问道,倒不是说心血来潮或者是因为恋爱就想学小姑娘说什么三世之恋,他只是有点在意佛子阐提,那个灭世之卷撑起半边天的孩子,阐提既是佛子,也曾经是殊明妙华最钟爱的小徒弟。
佛者抚养他成人,教他道理言行,阐提也很是敬爱佛者,但因佛子降生于其身上,两人便多了尊卑之分。阐提是佛子,佛子却不止是阐提,以殊明妙华的角度而言应该是比较伤感的一件事,可却也是他亲手将人送上神坛,虽说是为了苍生,但如果不在大局的范围内考虑,他会不会伤心呢。
“前世莲花净土、今生娑婆世界,终归无量三千。享他化自在,受阎浮提劫,无非虚无。”佛者静静伸出一只手来,他的手掌雪白素净,不染尘埃,唯独掌心处有一颗艳丽夺目的红点,平添几分迥然不同的感觉。而红点处很快溢出一滴血液来,浑圆如珠,渐渐于他掌心中化作无根莲一株。
徐岫倾过身去捧过那株无根莲,只见着中间未能完全绽放,沁着艳丽,色嫣如血。他听懂了每一句话,却觉得自己似乎完全不懂,忽然心里生出几许沉重,便轻声回道:
“我不懂。”
佛者双掌合十,雪睫微拢,静静说道:“你分明观得通透,却不愿活的清明。何以懂之?”
徐岫听着就有些难过了,他想自己应该是懂了。佛者的意思是说前世今生都是一样,人到最后还是归于虚无,你前辈子也许享乐,这辈子或许艰难,可是到最后依旧归于尘土,没有什么区别。每个人都可以看的很清楚,但是却不愿意活的很明白,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不敢也不愿意去承认,便自以为是不懂,久了之后就真的觉得自己不懂了。
然后徐岫看了殊明妙华很久,只觉得这个人说话真戳心,一点面子也不给别人留,让人一点一点的从脚底冒冷汗上来,就觉得被扒皮抽筋了似得。
人言留三分,佛话寻最真……
倒也没差。
“人生七苦,最哀不过求不得,如何放下。”徐岫又问,他心中还对现代有一丝残留眷恋,习惯性的想念亲人好友,装作他们只是暂时不在一般,却也自己知晓,再也回不去,见不到他们了,只是这种念头,又很难断绝。
“既是求不得,何以再执迷。一言蔽之,你观得分明,不过唯心强求,不肯放下。”佛者淡淡应道,“心念深种难消,待你心念消去,便能放下了。”他手中珊瑚佛珠忽然碎裂了一颗,尖锐的碎块飞散时割开他的手指,鲜血蜿蜒流下,很快便如脉络一般,均匀的爬满了整只手掌。
徐岫本听得心里空荡,却见殊明妙华忽然受伤,当即顾不得其他,从袖中掏出手巾来为他包扎止血,而后顺着他视线望去,竟看到一人站在庭院门口,玄衣大袍,一双金瞳耀耀生辉,紧盯着殊明妙华。
“万法皆空,慈悲普度……呵,又是陈词滥调,殊明妙华,好久不见了。”
卧槽尼玛我去年买了个表你妹妹的腿儿让我再活五百年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奔放洋气有深度狂拽炫酷耪ㄌ臁…
徐岫震惊的久久不能自己的心情最终化为几个字:“幽厉特么的也来了?!”
幽厉是什么人啊,……当然他也算不上人,幽厉出身血海,类属情欲之魔,对七情六欲敏感至极,又生喜破坏暴戾,在神魔纪年也是出了名的难缠,甚至单从破坏力这方面几乎能跟没谈恋爱时的奢冶(白爸爸)相提并论,如果说折丹是随心所欲的散人,那幽厉就是令人难以捉摸的疯子。这个世上除了降得住他的殊明妙华,他几乎什么人也不放在心上,甚至是可以称为他母亲的血海(虽然说也没有人的母亲会是一处建筑物一样的地方啦)。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妈妈有坏人……
如果不是考虑到场合跟形象或者说智商问题,徐岫几乎想把脸捂起来然后告诉幽厉: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过说起来,这样的话,那佛者刚刚的话也是对幽厉说的?不过幽厉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他又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对小孩子没半分同情心对老人也没什么关怀感连自家亲小妹死了也不会流半滴眼泪想吃吃想喝喝想玩玩也没啥身家性命可担忧的,这世界里活着最惬意不憋屈的就是他了,他这种人还有执念?!天理特么的都何在啊!
殊明妙华倒是没有理他,只是对徐岫双手合十,温和的点了点头:“多谢。”
徐岫看着他那只被自己包扎成木乃伊样还顺便绑了个蝴蝶结的手复杂的摇了摇头。
真是得道高僧啊!这样都不变色……
徐岫现在又怕又喜,他差不多快被幽厉吓没了半个胆子,但是看着殊明妙华的那只手又觉得很喜感,于是他决定暂时退场去收拾一下自己的小心脏,免得自己淡定君子的形象破功然后造成什么不可想象的下场。
徐岫挽了一下衣摆,微微欠身道:“方才与师弟定下约定,时辰也不早了,请恕我无礼,这便先行告辞了。”
“就此别过。”佛者颔首回道。
徐岫倒也不拖拉,转身便离去,未曾看见殊明妙华手上黑雾缭绕,沾了鲜血的手巾既无焰自燃起来,黑色焰苗渐渐烧化了雪锦布料,却刻意绕开了殊明妙华的手掌,雪白的手掌上一道肉红色的伤口煞是显眼。
“坐。”殊明妙华淡淡道,伸手接住手巾烧尽的灰烬,轻轻握住,倾入袖中。
幽厉冷笑着看了竹影重重惶惶,迈步走了过去。黑焰跳回他的指尖,任他揉捏搓灭。
……
却说徐岫离了殊明妙华的小院,一步步往廊上行去,他说与白将离有约也不过是推辞,折丹似乎很是喜爱竹子,植了不少,随处可见青翠欲滴的竹群作为景观,竹叶缭绕,竹枝浮晃,徐岫搭了一指缠绕,轻轻的上下游移,却无意看见一袭雪色银纹的衣摆,耳畔响起洞箫声清越以长,只是这曲子有些短,很快便终尽了。
徐岫走过那条碎石小路,袖摆拂去拦路的竹叶枝蔓,只看见白将离站在竹下,闭目抿唇,雕了腾龙的洞箫抵在他唇间,徐岫失魂落魄的看着那管洞箫,只觉得心脏悸动的厉害。
这是一对龙凤箫,一龙一凤,原著里白将离与雀影仙的定情之物。
白将离依旧闭着眼睛,手中竹箫却缓缓放了下来,静静问道:“师兄与我相约,可有何要事?”他手中的龙箫是凤尾水竹所制,雕刻涂抹的又分外精细,宛如一支浑然天成的银箫,音色浑厚悠扬,即便是拿来当武器使用,也堪称极品。
“我并无要事约你,方才不过推托之词,胡言冒昧了。”徐岫轻轻道,知晓白将离大概是方才听见了他与佛者的话,才站在这里。
其实以他们二人的辈分关系,徐岫如此说话已经是生疏的厉害了,白将离却好像并未察觉一般,似乎也不为徐岫忽冷忽热的态度所苦恼。他手中长箫在指尖转过,只说道:“我却有些琐事要与师兄分说,不过在此之前,烦请师兄先闭上双目,再伸出右手。”
你不是要打我吧……还是老套的打手心。
徐岫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毕竟男生谁没有嘛――小时候调皮捣蛋被老师拉着手用教鞭打手心的这种经历。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白将离应该没这么无聊,再看看白将离面无表情的脸,徐岫再想想自己刚才那态度,都觉得}的慌,虽然说谈恋爱容易患得患失,但是换他也不愿意跟一个莫名其妙忽冷忽热的深井冰谈恋爱啊。
本来他对上白将离就有点胆怂,现在干脆面(软)一点好了,倒是很利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伸出了右手。
白将离对师兄这样坦坦荡荡淡定信任的态度倒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犹豫了好一会,方才解开了布囊。
徐岫只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似得,手心里忽然一凉,惊得他差点抖起来,好歹脑子还在立刻hold住了。白将离的双手握了上来,将他的右手顺其自然般得压了下去,指腹便触及了手心中那细长冰冷的管状物,似乎还有些关节孔洞……
“这是,回礼。”白将离的声音又轻又静,很快就消散在了风里。
徐岫立刻睁开眼睛,却发现白将离不知所踪,唯独自己手中多出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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