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出书版] 作者:玿药
宅院里。」
白峤思量了下,觉得没什么问题,虽然粥铺通常戌时就打烊,但也本来就会留下来准备明日要用的食材,弄一弄也差不多要一个时辰,回家的路上绕一下路也无妨,而且还能多挣些钱,给娘亲多买些补品。
当下答应下来,「好,那晚上我就送过去。」
如果是粥铺已经打烊的时间,他当然不好麻烦伙计,只得亲自跑一趟。
大个子出去答复了,白峤喝了口水,继续手上的工作。
春去夏来,天气越来越热,更何况此刻正是最为炎热的下午时分,厨房像个蒸笼一样,粗糙的布料让整个人更加闷热,白峤坐在硬邦邦的小凳挥汗如雨,不时拿起手巾擦擦汗。
他停下手中的活休息,喝着水,不由得想起从前。
在承平天气热的时候,那个人知道他怕热,总会吩咐下人从冰窖里取出冰块做碗冰镇雪梨给他解暑,还有挂着水幕的凉亭,走进去便好像是忽然从夏天到了秋天,他和那个人常待在那儿一起逗弄雪瑞。
回想起那段过去,温柔的眉眼又出现在眼前,很长一段日子里,对方都是那样笑意融融地看着他、拥抱他,对他说着平常却暖人心扉的话语。
那时候,自己还是西霖的皇子,姓白名峤。而如今,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村野鄙夫,丢了国姓,随母亲姓了任,在这北翰边境的小镇落地生根。
白峤幽幽叹了口气。
对于目前的生活没有不满意,只是心底空荡荡,总像缺少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放不下的,并不是曾经闲适快活的富贵生活,而是那个被自己背叛的人。
若是重来一次……
白峤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忽而自嘲一笑,掐灭那不该有的奢望。
到了晚上,粥铺打烊之后,白峤拎着食盒循着下午那个客人留下的地址,上门送粥去了。
这户人家并非本地人,而是今年春天才搬来的,据说主人是个年轻的英俊男子,一来到就把镇上的姑娘迷得团团转,可惜的是,他深居简出,除了搬来的第一天,大家有幸目睹尊容,此后便没再露过脸。
小镇就是有这种好处,他只是问个路,好心的大娘便把她知道的一古脑说了出来。
到了那宅院,守卫说管事吩咐过,请他直接送进书房去,然后便对他比了比方向。
第一次以这样的身分进入陌生人家里,白峤有些忐忑,低着头往书房去。
到了书房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板,听到门板发出伊呀一声,他直觉的抬起头,意外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你!」
白峤稍后才反应过来,惊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宁怀恩身边的望冬!
白峤呼吸一滞,目光越过望冬看向桌后的主人家,顿时脸色大变,手指一松,食盒落地,粥全洒在地上。
白峤慌乱地摇头。「我不是,我、我……」
「不是什么?」宁怀恩漫步向前,手抚摸过他的面颊,深邃的目光注视着他,似是叹息般地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怜惜……不过沾染上身,就会知道你其实是有毒的罂粟花。」
白峤刷的白了脸,眼眶微红,却无从为自己辩解。
宁怀恩啧了两声,像是心疼,又像是嘲讽。他的目光朝地上看了看,忽然直起身,冷酷地质问:「让你送粥你却将粥打翻了,我付了银子却吃不到夜宵,你要如何补偿我?」
白峤根本说不出话来。
宁怀恩转头对望冬命令,「将地上收拾一下,我要和这个老朋友好好聊聊。」
望冬答应了声,恨恨地瞪了一眼白峤,收拾东西离去。
宁怀恩拉着白峤往里走,进了内室突然用力一甩,白峤就跌到软榻上。宁怀恩站在软榻边环胸看着,冷笑道:「说吧,你要如何补偿我?」
「我……」白峤畏惧地缩起身体,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怀恩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静默片刻,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弯腰将双臂撑在他身侧,低声说:「白峤,每次想到你背叛我,我就恨不得杀了你,然而终究狠不下心,所以我选择放走你,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眼前?」
白峤一怔,睁大了眼睛望向男人,「你就是那个神人吗?为什么――」只是之后却没有了下文,因为男人封住了他的嘴,因为那个答案男人拒绝承认,即使他早就心知肚明。
宁怀恩亲吻着他的面容,从眼角到脸颊,从颧骨到眼角,半年不见,这张面孔并未变化多少,依然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一急就发红的眼角,小兔子似的,惹人疼惜。
目光渐深,男人的大手探入他的衣襟。
白峤身子微僵,随即面色潮红,垂下眼睑,显现几分羞涩。
宁怀恩不过是微微倾身,便将他压倒在榻上。火热的吻从耳根开始,渐渐没入颈窝,衣襟敞开,男人熟稔的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苗,他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像是在迎合男人的吮咬。
「将、将军……」
「别叫我将军,我已不是将军。」宁怀恩淡淡地说,似是责备。
白峤哑口,愧疚感冲散不少情欲,他鹊目醋拍怀恩,泫然欲泣。
看到他这副模样,宁怀恩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叫我怀恩。」
看白峤迟疑良久,喊不出口,宁怀恩也不勉强,继续亲吻他的身体,拉开他的双腿,似是温柔的抚摸、开拓,然而不等他完全适应,男人突然粗暴地进入,撕裂般的疼痛让白峤发出一声尖叫,身子弹起,却被男人强行压了下去。
白峤痛苦地仰起下巴,一丝丝鲜血从穴口流出,滴落在软榻上。
「为什么要背叛我呢?」宁怀恩喃喃说着,声音轻柔,却令人不寒而栗。「我一直在想,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因为我们出生在不同的国家,又或者是,因为你我都是男子,所以我对你再怎么好,你都没有办法认同我?」
「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
「我、我……」
白峤说不出来,眼角红了,不知是情欲还是愧疚使然。
宁怀恩看着他不再说话,一点点深入。
毫不留情的入侵带来剧烈的疼痛,白峤像离了水的鱼一般难受,张大嘴,急促地呼吸。
肉刃终于顶至甬道的最深处,宁怀恩松开了箝制,一手撑在榻上,一手扶着少年的腰,慢慢地抽插起来。
穴口一定是裂开了,白峤觉得很疼,可被男人调教过的身体很快就陷入情潮,快感一波波袭来令他无法自拔。双腿夹着男人的腰不住磨蹭,双手攀上男人的臂膀,似是在渴求拥抱,勾得男人欲火更盛。
宁怀恩顺势压低了身体,含着少年的耳垂吮咬,自言自般语地呢喃,「最开始我只是将你当成一个有趣的玩具,可是越看你便越觉得喜欢,你拎着食盒的样子总让人会心一笑,你煮的粥和别人不同,同样的粥,别人却煮不出你那样暖暖的滋味。我想说,要不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吧,吃一辈子暖暖的粥多好……」
白峤哭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知道了又如何呢?」宁怀恩言语淡然,「知道了,你就不会背叛我?」
白峤答不出来,只能继续说那三个字,「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我听腻了。」宁怀恩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冷冽,但一瞬即逝,再次压下身体,附在对方耳边,用那温柔得令人恐惧的口吻说:「用你的身体还就行了。」
「我……嗯……」
白峤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被自己的呻吟淹没。
宁怀恩亲吻着他的身体,细微的麻痒让白峤身体里的欲火更加狂暴。他胡乱摇着头,指尖抠进男人的肌肉里,情欲和疼痛令他迷乱失神,只知道用力抱住这具火热的身体。
月洒清辉,窗户虚掩了一室春光,榻上,侧躺的少年白皙的身体上青红遍布,下体更是一片狼藉。他大口喘息着,疲倦得似乎连眼皮都无法睁开。
男人就躺在他身后,火热的胸膛贴着他的背部,那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后环抱而上,将他牢牢禁锢在怀。
肩膀上痒痒的,白峤知道那是男人在轻轻啃咬。
「晚上留在这里。」宁怀恩淡淡地说,不像命令,但也不容拒绝。
白峤怔了下,顾不得身体的酸疼,连忙转身哀求道:「我、我不能……」
宁怀恩平静地反问:「为什么?」
「我……我娘亲还在家里等我,我不能不回去……」
「你娘也在这里?地址给我,我让望冬去说一声就是了。」
「可是……」
白峤还在犹豫,宁怀恩却突然抬起他的一条腿,借着侧躺的姿势一举攻入穴,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断的喘息和呻吟。
白峤回不去,注定的。以前宁怀恩能把他吃得死死的,现在一样能。
第二天,白峤只觉得身后钝痛难当,连下床都困难。不过他还是要起来,粥铺要开门,娘亲也要照顾,他不可能待在宁怀恩这里。
宁怀恩也不拦他,察觉他起床了,睁了睁眼,就不再理会。
离开前白峤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来到粥铺,铁柱已经准备好开店事宜,看白峤姿势怪异地走进来,他关心的问:「老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白峤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扭到脚,所以……」
铁柱顿时有些紧张,硬要他坐下,还要替他看脚。「让我看看怎么了,严重不严重?」
白峤哪里敢给他看,忙说:「没什么,只是早上起来时不小心拐到脚,已经找大夫看过,没有大碍的。」
铁柱并未起疑,憨厚地笑道:「没事就好。对了,你昨晚送粥时有看到那家的主人吗?后来我回家提到这事,我娘很兴奋的跟我说,我表姨去过那户人家当厨娘,说从来没看过那么俊俏的男人。」
「嗯,见到了。」顿了顿,白峤又说:「铁柱,那个……那家要的夜宵,不好意思,这几天就麻烦你去送吧,我……」
「哦,我知道!」铁柱打断他的话,「你脚受伤了不好走路,当然是我去送,你放心吧!」
白峤面色微红,轻声道了句「谢谢」。
亥时一到,白峤将粥煮好就交给铁柱,自己匆匆赶回家中。
任妃当年生育时被卷入宫闱斗争,自此落下病根,长年卧床,白峤最是担心她的身体。
临进门前,他仔细整了整衣裳,确定没露出什么破绽,这才推门而入。
任妃正靠坐在床头缝补衣裳,她眼睛不好,显得有些吃力。
白峤看得眼睛一酸,在床沿坐下后便偎进母亲怀抱。
任妃搂着他,浅笑道:「你这孩子,还跟以前一样长不大呢。」
白峤吸吸鼻子,撒着娇,「峤儿不想长大,想一辈子就偎在娘亲怀里当个孩子。」
「你这孩子……」任妃笑着摇头,「听说昨晚你碰到一个朋友,所以就在他那里留宿了是吗?」
「嗯……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没想到他会来到这里……」
想到昨晚的事,白峤眼眶又热,只是心中万般滋味都不敢对娘亲说出,怕娘亲生气,更怕娘亲担心,导致病情加重。
白峤不敢再去宁家宅院,便将送粥的事情交给铁柱,隔日问他情况,铁柱都摇头说没事。他不由得松了口气,纵然知道这样躲避不是办法,却还是心存侥幸。
这天一早白峤在家中整理花圃,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
「又是种花?过得很悠闲嘛。」
他身子一震,不敢抬头。
宁怀恩也不以为意,径自进了门蹲下身,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你也知道怕?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怕我了,敢叫别人来敷衍我?」
宁怀恩眉梢微挑,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白峤想要闪躲,然而下巴被男人用力捏住,动弹不得。
两人僵持之际,任妃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峤儿,是有人来了吗?」
宁怀恩松手站起,这时任妃也恰巧从屋中走出,见了宁怀恩,微微一怔,随后浅笑道:「是峤儿的朋友吗?」
「正是,在下宁怀恩。」宁怀恩拱手作礼,并未掩藏自己的姓名。「偶然路过这里,没想到碰上白峤。」
任妃又是一怔,上前将宁怀恩仔细打量一下,不太确定地问:「可是东楚那位宁将军?」
白峤白了脸,宁怀恩却是坦然道:「正是。」
任妃显出一丝忧虑和戒备,「你……当年峤儿……」
宁怀恩却是笑着打断她的话,「当年之事外人不知内情,多有误传。那时我早已知道北翰皇子的离间计,便与白峤将计就计,事后我和他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宁怀恩侃侃而谈。
当初他不明白白峤背叛自己是为了什么,但这回相遇,打听过他的景况,他也能猜出个大概,白峤不恋栈权势,甘愿和他母妃避居乡野,由此可知,他在意的只有他母妃,在想想当年的情形,他几乎可以断定白峤要不是受到胁迫,再不然就是有人许诺他可以带他母妃走,虽然还无法完全释怀,但心中的怨恨至少消除了些。
宁怀恩微微一笑,儒雅俊美的面容披上亲和的外衣时,着实引人亲近、信任。
任妃也是微微一笑,搂过白峤,叹息道:「峤儿跟着我吃了太多苦,他去东楚的事情我还是在圣旨下来之后才知道的,他在东楚承蒙公子照顾,感激不尽。」说着,向宁怀恩施了个大礼。
宁怀恩连忙将她扶起,「伯母不必如此。白峤是个好孩子,我当他如亲弟弟一般,照顾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白峤听了忍不住撇撇嘴。哪有对亲弟弟做出那种事的哥哥!
宁怀恩朝他一眨眼。莫非你要我对你娘亲说你我如何欢好?
白峤面色一红,恨恨地别过脸去。
宁怀恩听说任妃身体不好,不过眼下看来似乎气色还行,大概是脱离宫廷那种是非之地,心情放松,再加上白峤照顾得宜吧。
聊了一会,任妃就露出倦色,白峤赶紧将人扶进屋,安顿母亲睡下后才轻轻掩了门走出来,见了宁怀恩又想躲。
但宁怀恩怎么可能让他再躲,一把抓了他拖进后屋的柴房里,摁在墙上,冷声道:「想跑?」
「我、我没有……」
宁怀恩轻哼一声,转而问:「这几天为什么没来?」
白峤哪敢说出原因,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宁怀恩心知肚明,也不多说,低头吻住他的唇瓣,肆意掠夺对方的甜美。
白峤大吃一惊,想到母亲就在隔壁,不由得挣扎起来,但宁怀恩却将他牢牢按在墙上,加深这个吻。
白峤被吻得失力,面带潮红,软软地靠在墙上,若不是男人的手臂箍着他的腰,他或许早跌坐在地。然而男人并不满足于一个吻,他熟练地解开白峤的腰带,轻轻一扯,就让少年的下体暴露在空气中。
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白峤再次挣扎,「不要――」
「不要什么?」宁怀恩明知故问,「忘记我说的话了?你要用身体补偿我。」
白峤快哭了,「不要在这里……」娘亲就在隔壁,如果……
「如果被她发现就完了对吗?」宁怀恩一语道出他所想,动作却丝毫不停。「所以你不要叫得太大声,如果被伯母听到,可不要怪我让你太舒服了。」
白峤紧紧攥住男人的衣襟,睁着一双红眼睛,苦苦哀求,「不要,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真是惹人疼的小兔子……放心吧,我会很温柔,转过去。」
「不要……啊――唔唔!」
肉刃挺入,白峤本能地尖叫,但随即他就用自己的手将嘴巴紧紧捂上。
宁怀恩的动作果然温柔,但却十分坏心地故意从敏感处磨过,还握住白峤的玉茎上下套弄。
白峤双腿打颤,连站立都费尽力气,而更让他崩溃的是,宁怀恩将手指伸入他口中,撬开唇齿,不许他咬紧双唇控制声音的泄露。
他俯身咬着白峤的耳朵,道:「还记得在将军府时你答应过我三个条件吗?当时我保留了两个,现在第二个我决定了,日后必须是你给我送粥,明白吗?」
「我、我不行的……」白峤呜咽地求饶,「我真的没办法,每天这样……会被娘亲发现的……」
「乖,我不为难你,你每天给我送粥,我就不会每天对你做这种事。嗯……七天三次可好?」
白峤哪能说不好,含泪闭目,勉强点头。
宁怀恩露出一丝微笑,「真乖。」他抽出手指,「今天只给你一个教训,若是你再敢阳奉阴违,我便让伯母看看,她儿子在男人身下的样子有多妩媚。」
白峤慌忙点头,不敢有分毫迟疑。他知道,这男人绝对会说到做到!
第九章
宁怀恩下了最后通牒,白峤也只好老老实实地每天送粥,不过男人确实没有太难为他――如果隔三差五地拉他上床不算的话。
宁怀恩还让白峤每天送粥的时间提早一些,这样即便云雨之后再回去也不会太迟,不过他不放心小家伙一人回去,总是亲自送到白家院门口。
白峤只能安慰自己,这样还算可以接受吧。
「晚安,早点休息。」宁怀恩温柔地说。
「嗯,晚安……」红着脸,白峤小声地说,扭头转身进屋,只是关门前,却又忍不住抬头看上一眼。
宁怀恩还站在院外,微笑看着他。
白峤知道,自己没进屋之前对方是不会离开的,因为过去几天以来都是这样。有时候他会想,宁怀恩究竟是恨他,还是喜欢他呢,一再地折磨他,却又十分的体贴……
目送白峤进屋,又等了片刻,没有异常的动静,宁怀恩这才离去。
走出不到百步,便有一名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跟了上来,他是北翰的谋士,已经三顾茅庐,可惜有人就是不为所动。
像是没看到一般,宁怀恩自顾自地往前走。
文士跟了一段时间,终归还是忍不住开口,「将军,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主公绝非东楚老儿那种不能容人之辈。」
宁怀恩轻轻一笑,「我不是说了吗,什么时候出现势均力敌的对手,什么时候我就跟你们走。」
文上叹气,「将军天纵之才,要找到堪与匹敌的对手谈河容易!东楚、西霖皆是强弩之末,又如何能再找一个像将军这样的栋梁!」
宁怀恩不以为然,「在下于东楚出仕,征战十年未逢敌手,未有败绩,望三国,虽称猛将如云,却没有一个能独挑大梁。非在下力强,实时之弱矣,不愿再为。」
「将军您――唉!」
文士无奈叹气,不知还能说什么。
宁怀恩仅凭一己之力撑起东楚大局,只可惜东楚国内矛盾重重,东楚皇帝老儿妒忌英才,让一员大将甘愿出走,不再效忠朝廷。
本来这对西霖和北翰而言是个机会,无奈名利于宁怀恩毫无吸引力,更不能威逼,否则只是弄巧成拙,这事着实令人头疼。
这天刚过戌时,白峤便带着粥来了。
往常宁怀恩都会拉他坐下陪自己一起吃夜宵,几次之后白峤习惯了,也就自发地留下来。不过今天他神色焦急,将粥端出后便说:「我……我娘今天不舒服,我想回去照顾她……」
宁怀恩端起的粥又放下,拉过白峤的手,问:「严重吗?要不要我帮忙?」
白峤勉强笑了笑,「下午的时候发病的,刚才吃过药已经好些,可是我有些担心……我、我这几天让铁柱把粥送来好吗?」
早上他就注意到,娘亲脸色难看,所以粥铺也没开门,这粥他是在家里煮再送过来的。
「嗯,这几天你就别来了,在家里好好照顾你娘吧。」
白峤孝顺,娘亲是他的死穴,宁怀恩深知这一点,加上爱屋及乌的关系,自然不会多加刁难。
临走前,宁怀恩又叮咛,「有什么需要就来跟我说,知道吗?能用钱和权势换来的,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白峤点点头,很是感激。
看着少年急急离去的背影,宁怀恩敲了敲桌子,沉吟不语。
那日他见到白峤娘亲稍微观察了下,觉得对方气色还好,以为不是什么大病,可眼下看白峤的反应好像不是如此。
难怪不时看白峤面露忧色,可是他询问时,白峤却又三缄其口。若早知如此,他也不会总强拉白峤在他府中耽搁。
「真是个小笨蛋!」
宁怀恩摇摇头,旋即叫来望冬。
任妃喝了药沉沉睡去了,白峤眼角还挂着泪珠,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母亲,开门声让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宁怀恩走了进来。
宁怀恩脚下无声,轻盈而快速地走到白峤身边,将他搂住,关切的问:「还好吗?」
「嗯嗯……」白峤靠进男人怀中,将泪眼藏起。
「别担心,我让人去请了名医,伯母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
白峤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想哭,又怕惊醒母亲,最后只能压抑地抽泣。
宁怀恩为他抚背,慢慢将人引出卧房。
他将人抱在怀里,轻声道:「没关系,哭吧,伯母不会听到的。」
白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可以依靠,心中积压了沉甸甸的忧虑和不安,此刻都化作泪水汹涌而出。
宁怀恩搂着他无声安抚,眼中满是心疼。
白峤哭了一会,断断续续地说:「之前看的大夫说,娘亲的病已经不行了,只能靠喝药续命,他说,如果频繁晕倒的话,那就是病情加重了,可能、可能就不行了……」
他随身带着那个大夫开的药方,在这个小镇落脚后,一直按时煎药给娘亲喝,没想到还是……
宁怀恩想了想,问:「最近伯母的身体很不好吗?」
「嗯,本来还能到院里来散步看花,但最近头疼和视力模糊的症状加重,喝过药会好一些,可是像这样突然晕过去,前几天晚上就发生一次,刚好铁柱在我家帮忙,所以没出什么事……我不知道,娘亲让铁柱不要告诉我,今天才听铁柱说的……呜……」
宁怀恩微微拧眉,「为什么都不和我说呢?」
白峤抽泣着不说话。
宁怀恩有些气恼,只是话到嘴边,又化作一声叹息,「你这笨蛋……」
他大概猜得到白峤的心思,小家伙无非是不敢,或者是觉得就算说了也没用。可他气的就是他这点,有什么不敢的,自己这么可怕吗?怎么会没用,难道自己会看他苦恼而冷眼旁观吗?这笨兔子和以前一样,对他好,他不知,对他不好,他才记得,让人又气又无奈。
任妃睡到隔天清醒过来,精神似乎还好。但宁怀恩细看几眼,却发现她微白的脸色中透出几分青紫,似乎是生命力已经透支,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宁怀恩叹了口气,怕白峤的娘亲真的没有太多日子了。
过了两天,任妃已经能下床走动,不过她看不清东西,除了偶尔在儿子的搀扶下坐在门口晒晒太阳,大半时间还是待在床上。
白峤终日陪在母亲身边,伺候她吃饭如厕,粥铺也没精力管了,只能暂时关门。
宁怀恩不时来探望,几天后望冬寻来三个名医,替任妃看了病,但每个看完都是面色凝重。
三个大夫凑在一起讨论一番,最后年纪最长的那个站出来道:「宁公子、任公子,任夫人的病怕是……」
他欲言又止,白峤变了脸色,宁怀恩适时地将人搂进怀里安抚,同时对老大夫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大夫想了想,「如今之计怕是只能靠温养延年,只是……」
宁怀恩接道:「药材之事诸位不必担心,把药方开出,剩下的宁某会想办法的。」
老大夫摇摇头,「老朽知道宁公子是有大能耐的人,并非药材问题,而是……」他斟酌再斟酌,最后还是一咬牙,「任夫人已病人膏肓,哪怕用再名贵的药材,恐怕也只能勉强拖上半年,若是不小心受了刺激或者病情突然加重,只怕再月余就……」
月余!
宁怀恩吃了一惊,实在没想到居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白峤更是不堪打击,目泛泪光,双腿完全站不住,若不是宁怀恩抱住他,他就直接坐到地上去了。
「没办法了吗?」宁怀恩不放弃地追问,「哪怕一、两年也不行吗?」
老大夫摇头,「不行,完全不行,半年已是极限!」他看了眼白峤,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宁怀恩又问了两句关于病情的事,大夫一一说了。
宁怀恩替白峤擦擦眼泪,「你先坐下休息吧,我送几位大夫出去。」
白峤顺从的点点头。
宁怀恩将三个大夫送至门口,才问:「大夫刚才是否有话要说?」
三个大夫对视一眼,还是那老大夫代表,到宁怀恩近前压低了声音道:「我等讨论之后认为,任夫人的病主要是因为长期服食某种慢性毒药,毒素在体内积累,从而诱发病症,从病状上看,任夫人应该是七、八个月前才开始被下毒的。而且刚才任公子拿出的几个方子都只有温补、镇痛的作用,但并不对症。」
宁怀恩沉下脸色,思忖片刻,最后拱手作礼,「多谢各位了,今日之事还请诸位代宁某保密。」
「一定、一定,宁公子请放心。」
诸位大夫离去后,宁怀恩回到屋里,见白峤已经止住泪水,但仍抽抽噎噎的。
宁怀恩挨着他坐下,为他拍背顺气,像是不经意地提问:「伯母生病很久了吗?」
「从我懂事起,娘亲的身体就不太好,他们都说娘亲是生我时落下的病根,但也只是身子骨比常人虚弱,直到我从东楚回去,才听大夫说娘亲她快不行了……」
白峤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宁怀恩连忙为他拭泪,又问:「我听你说过药方似乎是来这小镇之前就已经开好的,怎么后来都不再找大夫看看?也许病情变化了需要新药?」
白峤摇头道:「方子是离宫前皇兄帮我找御医开的,那御医一共开了三帖,说如果娘亲的病情发生变化,就跟着变换药方。娘亲的病情和他说的一样,所以我一直照着方子抓药……」
他明白了,下毒之人定是白晟,即使不是,白晟也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宁怀恩不由得担心白峤。那些人连任妃都要加害,那白峤呢?
「白峤,搬到我那里去吧。」
他茫然地抬头看他。
宁怀恩解释,「我那里环境比你这里好,还有下人可以帮忙照顾,大夫就住在府里,随传随到,也不会延误诊治。」
「可是……」
「别可是了,目前还有什么比你娘亲的病更重要的。」宁怀恩微微一笑,又是怜惜地拭过白峤的眼角。「你看你,才几天,人又瘦了,这样下去,你娘亲还没好,你就要先倒下了。」
白峤想想也是,便不再坚持。
宁怀恩很开心,白峤愿意依赖自己,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道:「行了,就这样吧,改天伯母精神比较好时就搬过去。你也要看看大夫,别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任妃的精神就还不错,宁怀恩便张罗着替他们搬家,任妃知道自己的情形,也不忍心让儿子为她操烦,便同意宁怀恩的安排。
搬进宁家宅院之后,宁怀恩就让大夫替白峤看诊,果然,白峤体内也有一些慢性毒药,好在只是余毒,吃几帖方子排掉就好。
宁怀恩没有将真相告诉白峤,只说白峤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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