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玩家 作者:小斋
发现剩下的几坛全都被人偷换成了清水……”
“可恶!哪个小贼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了!”
“奴婢该死,请公子恕罪!”
江怀柔气道:“这不关你的事,起来。这酒不喝了,我非要把小偷给找出来严惩不可!”
当下去巡视了遍酒窖,最终在离地一丈来高的天窗发现些泥土痕迹,而且根据泥土干湿判断还进来不止一次,看来是日积月累偷的。
江怀柔把仅剩的半坛放回原处,掀开木塞倒了些药粉进去,又取出湿巾将酒坛上上下下都擦拭一遍,冷笑道:“竟敢虎口夺食,这下我要你知道,小爷可不是好惹的!”
这夜因为雨下的极大,南烛迟迟没有过来,江怀柔却一直兴奋的睡不着觉。
约到子夜时分,一个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从外面走进来,跪倒在江怀柔宫门前。
因为白天发生的事,纪宁跟束青一直不敢睡觉,彻夜守在外面,看到来人吃了一惊,只因滂沱大雨中他的脸竟是墨水一样的黑色,嘴唇更是肿的跟两根香肠一样,吱吱唔唔连话也说不清楚。
连忙去屋里通知,江怀柔穿着里衣便跑出来,倚靠着门笑,“你既然知道主动回来认罪,看来还不算太笨。”
那人看衣服是个寻常侍卫,看到江怀柔就拼命磕头。
江怀柔摸着下巴思索道:“我怎么觉得你有几分眼熟呢,先进来罢。”
进入房间后,江怀柔掏出枚红色药丸,让纪宁递过去给那侍卫服用,来人脸色才渐渐转为正常,嘴唇也消肿了去。
江怀柔看着他的脸,道:“原来真的见过,那天在宫外放风筝,束青叫个侍卫过来帮忙,那个不就是你么?”
那人头抵在地上不敢抬起,“属下秦江海见过公子,属下知错了,请公子恕罪!”
江怀柔道:“你好大的胆子,偷我的酒,竟敢还敢要我恕你罪?”
秦江海犹豫着不知如何回应,江怀柔又道:“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给你一条生路。听说京城一家肉骨店的酒肆不错,你若能在一个时辰内帮我买回想要的东西,此事就此作罢。”
“肉骨店?”纪宁插话道:“我在那里帮忙洗过碗,可是现在这三更半夜的又下着暴雨,莫说是一个时辰,怕是一天都回不来。”
江怀柔笑着看那人道:“你怎么说?”
秦江海道:“属下愿意一试,只是现如今……月俸未发,囊中羞涩。”
江怀柔笑,让纪宁取了一锭金子给他,“一份骨头、一份肉、一壶招牌酒。倘若能准时回来,剩下的全部赏你。倘若一去无回,看看你的手……它会在一个时辰后烂掉,就算到时我再给你解药也是无济于事。”
“这……”秦江海看了看自己殷红如血的双掌,沉着脸深深一拜,“属下会尽快回来。”说罢一转身,身形已伶俐如飞燕般凌空而去,眨眼消失在众人眼前,速度比起电闪雷鸣竟也丝毫不差!
江怀柔震惊道:“这人好厉害的轻功,怕是还要胜出井岚几分……这样一个人物,怎么会甘心做一个平庸侍卫?”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纪宁趴在窗户上摇头,道:“我看他是回不来了。”
江怀柔虽未搭话,却也在心里惋惜。束青劝道:“夜已经深了,公子还是歇了吧。”
江怀柔摆手,“不急,再等等看。”
他话音刚落,就听纪宁跳起来惊呼道:“天啊,他真的回来了!”
秦江海满身雨水不敢擅自进门,立在屋檐下将怀里东西取出来。
两个不大的油纸包,外面却紧紧裹了有十几层。一小瓶胭脂酒,周身被雨水冲的乌黑发亮。
纪宁难以置信的接过东西,看他头发凌乱脸上已无人色,嘴唇更是白的如同蜡一样,便同江怀柔道:“公子,解药……”
江怀柔掏出一个瓶子丢过去,“你先下去休息,改日我再传你问话。”
秦江海又勉强拜了一拜,方才攥着解药离开。
江怀柔打开纸包,见里面的肉跟骨头竟然还都是热的,在深夜里散发着扑鼻香气,格外令人垂涎。纪宁一旁急的口水直流,才要开口,却听门口有人道:“我说天这么晚了还不睡,原来是在偷吃东西。”
某些人还真是会赶时候,纪宁只得把嘴角的口水擦擦,乖乖跟束青告退。
江怀柔道:“这么大雨,你怎么还过来了?”
南烛笑道:“本来不打算过来的,可是发现一个人居然睡不着。”
“先声明,这些东西全都是我的,你不准吃。”江怀柔夹了一块软骨放到嘴里,却被南烛捏着下巴叼走了去。
“嗯,味道不错,好像是出自城西那家肉骨店。”
“哗,你连这都知道?”
南烛扬起眉毛,“这东西哪里来的?”
江怀柔得意道:“我让人去买的。”
南烛追问:“什么人?”
江怀柔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并将秦江海轻功大肆赞扬了一番,夸到天上地下绝无绝有。
南烛继续跟他抢骨头,还抱怨道:“我轻功也不错,怎么从来不见你夸过一句?”
江怀柔横他一眼,道:“你能现在去给我再买一份骨头么?”
南烛笑眯眯道:“补钙要适量,一天一分就够了。更何况,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陪你啊。”
“切,本公子才不稀罕。”
“真不稀罕?”
江怀柔笃定的点头,南烛直接将油纸包拿了走,“那剩下的都别吃了,全是我的。”
江怀柔急的跳脚,“喂,疯子,快点还给我!”
南烛道:“亲一口还一块,拒绝接受其它方式。”
看着他欠扁的脸,江怀柔很想扑上去咬他几口。
闹了大半夜,起床晚也是理所当然。
江怀柔醒时身边已经空了,本以为南烛去上朝了,却听到院中传来欢呼喝彩声。
隔窗往外边一看,原来已经晴好了,园子空地上围着许多侍卫跟宫婢,竟然是南烛在跟昨晚那侍卫比试。
南烛头发拿玉带简单束了,一身铅白色便服,腰束的很细,打扮干净利落,跟平常纨绔奢华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待江怀柔梳洗完毕,院中人已经散去,南烛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意犹未尽的纪宁。
“公子,您醒啦。”纪宁同他招招呼,感慨道:“你没看到方才的情形,可热闹了。皇上跟江宁海比了四回,轻骑剑射样样都胜他一筹!”
江怀柔瞥一眼春风得意的南烛道:“得了吧,跟他比试谁敢羸?”
纪宁想辩驳却被南烛挥手退下,江怀柔看着他坐下来,便道:“你今天怎么不去上朝?”
南烛道:“一天到晚的忙,我也给自己放两天假。”
“你忙?我简直都不到闲人了。”江怀柔声音里都是讽刺。
南烛道:“我当然忙,给燕君楼那本春宫图到现在还没画完……”
江怀柔觉得对这人已经不能用鄙视两字形容了。
南烛对着他可恶的笑了笑,道:“那个侍卫我已经帮你把过关了,功夫还不差。为了怕妹妹被欺负才跟着进宫的,你若喜欢可以留在身边,日后或许可以帮你一把。”
“嗯。”江怀柔颇感意外,这么快他竟然把自己要做的事情给做完了。
南烛道:“明天瑶兰要派使者前来,可能会送一些有趣的东西,你要不要一同参加宴会?”
江怀柔拧眉,“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南烛道:“这还不好办,三四五六七品官职任你选,喜欢哪个我封你哪个便是。”
“你们夜池加官进爵都是这么随意吗?”
“不,你例外。”
“不会有人说什么吗?”
“大概……或许没有人敢吧。”
江怀柔道:“我真不知道,你如果统一了诸国后会是什么样子……”
“开创盛世?名垂青史?千古一帝?”
江怀柔被他的厚脸皮噎的说不出话来,“你就封我个没有实权不做实事的文官吧,但别太小了……”
南烛笑的颇为耐人寻味,让江怀柔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打死他都不会承认自己是虚荣心作怪。
次日瑶兰使节盛宴,江怀柔以银青光禄大夫身份出席,官居三品,却坐在离南烛最近的位置。
席间他见到了一个消失两月的符离,似乎清瘦了些,安静坐在他对面,一袭白衣胜雪。
明知他看不到,江怀柔却感受到他在漠视自己,心里存着很多疑问,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瑶兰使者中途近前献宝,只把江怀柔看的目瞪口呆。
一件刀枪不入的金蚕丝甲,一只刚断奶的小花豹子,一个金镶玉枕,一个能擅长弹琴舞剑的美人。
玉枕跟丝甲都是好东西,小豹子就让江怀柔看不明白了,使者解说是金钱豹,原因是它能吃铜钱且能如常消化,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
大概正常人都不会想养这种败家的东西吧?江怀柔不知道那使者涛涛不绝的自信跟骄傲从何而来。
更让他不解的是那美人,居然是雌雄一体的……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不过或许会合南烛那家伙口味也说不准。
南烛笑眯眯收了三样,独独拒绝了那美人,道:“朕后宫美人已足够多,不想再增烦恼。美人不如在席上挑选一个合心意的,朕便将赏赐给他。”
那美人生的细腰肥臀,胸部饱满让人垂涎,五官也颇为妖媚,透着股雌雄莫辩的诡异美感。南烛话一出,席上诸人或低头沉默,或雀跃期待,自然也有不少如江怀柔一般心怀畏惧的。
江怀柔心中震惊,却眼观鼻、鼻观心强装镇定,美人眼波流转,娇笑着走到符离身边跪坐,斟了一满杯酒送到符离唇边。
南烛笑道:“既然如此,美人便赏给朕的右卫大人了。”
符离并不理会送至脸前的美酒,只淡淡回道:“谢皇上厚爱。”
美人不甘就此被冷落,同符离越坐越近,最后整个胸部都贴在符离胳膊上,还主动凑过去试图吻符离。
符离脸一偏,那饱满红艳的唇便贴在脸上,留下一个暧昧分明的红印。
江怀柔心中暗骂那妖人无耻,却也管不住眼睛不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美人越来越过份,竟开始试图往符离怀里钻,符离忍无可忍起身,“属下略感不适,请皇上允许符离先行告退。”
南烛瞟一眼江怀柔,道:“退下吧,回去后好好休息。”
待符离前脚一走,美人立刻尾随跟了出去,引起在场人哄堂大笑,那些或嘲讽或暧昧的笑声,在江怀柔听来简直刺耳极了。他狠狠剜了南烛两眼,亦起身而去。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廊下,江怀柔连忙唤住他,“阿离!”
符离闻声立刻顿住脚步,同他招呼,“公子原来也在。”
席上江怀柔虽然未发一语,却也不相信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
江怀柔忽略一旁碍眼的美人,问:“阿离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不到我那里去玩,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符离淡笑道:“没有的事,公子多虑了。”
“那就好,”江怀柔松了口气,“阿离去我那里坐坐吧。”
符离拒绝道:“不了,我今天还有事,改日吧。”
江怀柔顿感失望,目光停在那美人身上,“这样啊……”
符离冲他微微点头,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江怀柔忍不住叫住他,“你喜欢他么?”
“嗯?”
“你身边的这个人,你喜欢么?”
符离道:“素不相识而已,谈什么喜不喜欢。”
江怀柔道:“那你能不能……把他送给我?”
符离沉默了会儿,道:“抱歉,皇上赏赐的东西不能随便转手的。”
“我知道了。”江怀柔后退两步,“阿离再见。”
“告辞。”
南烛结束席宴回到永乐宫,对上江怀柔狂喷怒火的一双眼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了?”
“你故意用一个妖人羞辱阿离!”
“从头到尾你都看在眼里,我怎么知道他会选中符离?君无戏言,我话已说在前面,难道让我收回去不成?”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感觉得得到你对阿离的不善!”
南烛怒极反笑,“我对他不善是真,但是自认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倘若今晚换作旁人收了那美人,你还能有这种感觉吗?江怀柔,你很聪明没错,但不要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好,好的很!既然如此,请你这位君子以后不要呆在这里,以免玷污你的圣体!”
“江怀柔,你……”
江怀柔气的推他道:“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南烛无可奈何的揽住他,“你到底在气些什么?都说了不关我的事,你怎么还一味相信自己的臆想……好了,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是故意针对符离的,这总行了吧?”
“你终于承认了么?”
“我终于承认了。”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南烛将他推进房间,不再让外面宫婢看了笑话,“从头到尾你都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看得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我羡慕嫉妒恨成么?”
“呃……”他这么干脆的承认,倒让江怀柔生出几分犹豫来,倘若说那美人选中符离是种羞辱的话,那么瑶兰送美人给南烛岂不也是种污辱?在眼前这种局势下,怕借他们个胆子都不敢。如此说来果真是自己多心了么?
江怀柔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67、漏网之鱼
看他神情似乎想明白了,南烛笑起来,“我看你是被这些天的秋雨给闷糊涂了,待天晴之后,我带你去围场狩猎。”
江怀柔飞快道:“我想要一条狐皮大衣。”
“行。”
“还要一个兔皮帽。”
“没问题。”
“一双貂皮手套……”穿齐这一套的话冬天外出再也不怕冷了。
南烛抚额,“ok,你想要星星我都去给你摘。”
江怀柔抬眼看着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终于感受到我对你的好了么?”南烛将他抱到床上,“原因我待会儿慢慢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书名,很多读者都有疑惑,其实前前后后改了有不下十次吧,濉
原来叫《大玩家》,后来叫《色犬马大玩家》,有人说色气太重就改成了《酒狂》,原因是我当时在听一道叫《酒狂》的歌……otz,我对不起反复猜测这两人字内涵意蕴的人!
现在恢复成原始状态,请大家看在我更新这么努力的情况下一定、务必、千万不要鄙视我……
68
68、情不自禁
时间转眼已过十月,这天夜池下了第一场雪,江怀柔起床自然也晚了些。
直到快中午时束青才忍不住进来唤醒他,“公子,符大人已经在园中等侯您多时了。”
江怀柔懵懂道:“哪个符大人?是……阿离么?”
“是,大清早就来了。”
江怀柔让她推开窗户一看,只见外面鹅毛大雪下的纷纷扬扬,树上屋瓦之下已经覆盖了层厚厚白霜,符离孤身坐在凉亭下,身影似乎要与皑皑白雪融到一起去。
“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符大人说不要。”
江怀柔心头蓦然生起一丝难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符离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不会有什么好事。
勿勿梳洗完毕,江怀柔搓着手朝园中走过去,积雪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符离转过脸,对着他微笑,“公子起来了?”
“嗯,阿离怎么不去屋里坐,这里好冷的。”
符离道:“不冷,这只是冬天的开始而已。”
江怀柔吹着白雾笑道:“我也不冷,只是刚起床有点不适应。抱歉我不知道你过来,所以贪睡到现在……”
“没什么关系,我刚才坐在这里倒想了许多事情。”
江怀柔在他对面坐下来,“阿离今天有事么?”
符离道:“怎么,没事就不能看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怀柔窘迫的连连摆手。
符离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今天来的确有事……我是来跟公子辞行的。”
江怀柔吃了一惊,“辞行?阿离你要去哪里?”
符离平静道:“我如今双目已盲,在朝中做事会有诸多不便,故向皇上辞了官。准备接下来四处游历一番散散心,所以特意来跟公子话别。”
江怀柔怔怔道:“已经辞官了么,那什么时候走?”
“现在。”
“现在?”
江怀柔颤声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符离淡淡道:“或许三五年,或许留于它乡随遇而安,日后是否能再见,便要看我们的缘份了。”
江怀柔抓着栏杆,将上面残留的积雪一点点融化成水,低声道:“是南烛逼迫你的吗?”
符离笑,“公子不必多心,南兄虽然行事离经叛道却心胸磊落,而在下也并非逆来顺受之人,只是不想再受世俗牵绊,去完多年未隧的心愿而已。”
江怀柔生涩道:“你一个人么?”
“是。”浮离站起身,衣衫随风而飘好似神仙,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
“阿离……”
符离微微一笑,从腰间掏出一个锦囊给他,“这个是我留给公子的礼物,只能在你最难过、心灰意冷时才能打开,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江怀柔接过锦囊,恳求道:“就不能过几日等天晴了再走么……我,我能不能再抱抱你?”
符离摇头叹息,“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公子珍重,符离就此别过。”
说罢转身离去,江怀柔伸手抓了个空,跟着符离疾走几步,最终因体力不支只能目送他背影渐行渐远。
江怀柔看着手中锦囊,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犹记得去年月华宫中初见,锦被下温顺淡然的脸,当时倘若知道两人会有今日,一定不会那么轻易让他离开。
他禁不住想,冬天真的来了,寒风吹在身上好像刀子割。可阿离为什么要选在这时候离开呢?这么冷,一个人,眼睛又不方便……
江怀柔突然后悔自己怎么没跟他一起去。
待他气喘吁吁追出宫外时,却是连符离的脚印都看不见了,远处一片白茫茫素色,只有几只飞鸟于天空盘旋。
这天江怀柔在雪里立了许久,直到束青撑着伞把他寻回来,才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手冻的跟冰一样。
接连灌了两碗姜汤还缓不回来,纪宁忍不住抱怨道:“公子你难道傻了么?就算舍不得符大人,也不该一个人站在外面啊!万一没人发现,岂不是要将身体冻坏!”
江怀柔失魂落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阿离走就想跟他一起走……可我跟了那么久,他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如果我有事做错了,他大可以直接讲出来,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此时像个被抛弃的小孩一般无助,是纪宁从未见过的可怜神情,便跟束青使了个眼色,自己悄悄去跟南烛报信。
宫门外,妖娆少年拍去符离肩头积雪,道:“走啦,他已经被下人劝走啦,你再等也不会有什么转机的。”
符离道:“他体质虚寒,又在外面这么久,不知会不会冻出什么问题……”
少年一脸不耐烦道:“你如果不放心,大可以前去关怀一番。傻傻站在这里痴等,他看不到,自然也不会心疼。”
符离握拳低咳两声,同身旁少年道:“你虽然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日后却不必再跟着我,府上家产全部记在你名下,要留要卖全都随意。”
少年眼中透着股邪气妩媚,双手抱在胸前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告诉你,既然我看中了你,这一辈子都要跟着你,到你死那一天为止。”
符离蹙眉道:“夜池好男儿遍地都是,你何必非缠着在下不放?我接下来要去哪里,连自己都不知道,你跟着我也是吃苦受累。守着那些家产,做个富家少爷岂不更好?”
少年踢着地面积雪道:“花钱难买我乐意,你不管着,接下来要怎么做也不需要你来教。”
符离摇了摇头,挥袖在少年眼前一晃,整个人就此消失不见。少年惊的目瞪口呆,将四周都打量一遍后,慢慢握起拳头冷笑,“哼,想甩掉我?没门儿,咱们走着瞧!”
南烛赶到永乐宫时,江怀柔正坐在暖炉前发呆,看到他只动了动眼皮,连话也懒得开口讲。
“符离走你很舍不得?”
“嗯。”
南烛凑过去跟江怀柔挤坐在一起,在他脸上仔细打量一番后道:“哭了?”
江怀柔道:“你帮我找回阿离好不好,我想跟他一起走。”
南烛拒绝道:“不好,他要走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然要有自己的生活跟未来,不能事事都围着你转。”
他这话说的直接又伤人,江怀柔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垂着睫毛问:“你将来也会像他一样待我,是不是?”
“怎么会?”南烛笑吻上他的眼睛,“我是你老公,咱们俩个的未来生活都是绑在一起的,跟他们外人自然不同。”
江怀柔闷闷道:“可我还是很难过。”
“哪里难过,来给我摸摸。”南烛佯装正经将手放到他的胸口前,“嗯,好像确实有点严重……不过还好我有事先准备。”
江怀柔奇道:“什么准备?
南烛从怀里掏出一本羊皮册子,“安慰你的礼物啊。”
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江怀柔狐疑接过来一看,耳根蹭的溅起一片绯红,“你这人,怎么总是没个正经!”
竟然是本手绘春宫图,里面两人用或抱或跪或走的姿势极尽缠绵,长相更与江怀柔、南烛有九分相似。
南烛嘻笑道:“这是我费尽心思画出来的,喜不喜欢?”
江怀柔草草翻了两下,被里面画面惊的瞠目结舌,“这样……这样也可以……”
南烛开始毛手毛脚,道:“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试试。”
江怀柔推开他,心情却多少轻松了些,“走开!”
南烛顺势将他手拉住,“这么凉……帮你暖暖。”
江怀柔的手放在他解开的衣襟里,渐渐感觉温暖起来,心头却也浮起一丝异样,忍不住偷偷瞄他。
南烛低着头,注意力全都放在他的手上,“改日我画张图,让人把这屋子改造一下,加个壁炉,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让江怀柔平静的心掀起一层巨浪。
为什么……为什么感到一丝丝的甜?为什么心会跳的如此厉害?为什么觉得他现在样子很好看?为什么想就这样下去一辈子……天啊!
江怀柔像被蛇咬到一样蓦然收手,声音微微颤抖道:“不,不用了,我就喜欢现在这样。”
南烛抬起桃花眼,眉梢微微挑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江怀柔冷淡道:“没有,我只是困了,想要休息,你……也早些回去吧。”
南烛笑,“你这是在赶我?”
江怀柔生硬道:“是。”
南烛神情微变,接下来却并未说话,只是定睛看着他。
江怀柔视他如无物,直接脱靴上了床,闭上眼睛假寐。房间中静默了许久后,才听到南烛离开的脚步声。
待他走后,江怀柔旋即睁开眼睛,被刚进来的纪定逮个正着,“皇上好好的怎么走了?公子你又生他气了么?”
江怀柔愣住,“我原来经常生他气么?”
“是啊,不过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就没啦!”
江怀柔神情复杂的抓着棉被,脸色白了又青,冷冷道:“从今天开始,他再过来永乐宫,你就告诉他我在休息,不想见任何人。如果送东西过来,一律不准收全都退回去。”
“公子这是怎么啦?”
“不必过问原因,照做便是。”
“是……”
纪宁走出房间,在门口立了会儿,嘀咕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感觉人都变得怪怪的。”
晚上南烛没有过来,纪宁睡觉前似不经意道:“我刚才听说,皇上今晚好像去了甘露宫……”
江怀柔道:“他去哪里管我什么事?以后在我跟前不要再提。”
纪宁吐着舌头走了出去。
次日宫人送了贡橘跟桂圆过来,纪宁依江怀柔吩咐回绝。
晚上南烛亲自过来,江怀柔却是房门紧闭,束青小声道公子已经睡下了,请皇上不必再等。
如此大概持续了五六日,东西倒是继续送,南烛却不再来自找没趣了。
江怀柔整天将自己关在房内,看书写字教纪宁下棋打发时间,日子过的倒也平静闲适,只是晚上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少了些什么,半夜总被冻醒。
半个月后的上午,江怀柔正在房中无聊翻看杂史游记,南烛的贴身随侍却突然前来求见。
纪宁将人刚带进来,那太监还未开口人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江怀柔皱眉道:“这是干什么?”
“奴才是被太后授意,特意来求江大人救救满朝大臣!”
“怎么回事?”
“皇上近来龙颜大怒,已经连续斩了一十六名过失官员。今天看过折子又记了一份两百余人的名单,说是全都要拉出去砍了,谁都规劝不住,如今正在跟朝中元老在太极殿僵持不下……”
江怀柔笑道:“好生奇怪,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不去劝着你们的皇上,竟然跑到我这里来求救,未免太器重在下了吧?我虽然在朝中挂有官职,却从未参与过政事,而且没有半点实权,你想必应该也知道吧?”
太监重重叩首道:“奴才知道,奴才本不敢来打扰大人,只是皇上现在气头上,连太后的话都听不进去,为了夜池江山社稷,特意来求公子前往规劝!”
“太后的话他都不听,又怎见得一定会听我的?”江怀柔抿着茶道:“你走吧,我是不会去自寻羞辱的。”
太监急道:“大人应该知道,皇上心中,您与旁人不同……”
“住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胡言乱语?”江怀柔厉声喝止他,“纪宁,送客!”
“大人!大人倘若不肯前去,奴才就只好长跪不起!”
江怀柔冷笑,摆手让纪宁退到一边,拿起书继续翻看,“让他跪着,我倒要看看他能跪到几时!”
那太监倒也硬性,从中午一直跪到晚上,嘴上竟未言一声。
自从那晚冷落南烛后,江怀柔休息的时间便格外早。
黄昏时小睡了会儿睁开眼,见房中跪着一人,吓的心口扑通一跳,烦躁不安的坐起来,道:“你怎么还在?”
那太监道:“回大人,奴才不敢离开。那些官员虽然有错,却罪不至死,太后言皇上此举会动国之根本,酿下大祸……求大人看在往日皇上待您不薄的情份上,务必前去劝一劝,每个夜池人都会感激大人的!”
江怀柔捂着胸口道:“他一向都不是冲动的人,这次却突然发的什么疯?”
太监道:“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半个月前开始,皇上便性情大变,发起脾气与往日判若两人……大人自去看看便知。倘若不是万不得已,借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前来叨扰……”
江怀柔看了看外面天色,叫纪宁进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早的很,才刚过戌时。”
江怀柔穿起靴子,道:“成心不让人睡觉,更衣更衣!”
太监闻言立刻痛哭流涕,“奴才谢过大人!”
江怀柔不快道:“不必谢,又不是我心甘情愿去的。束青,扶他起来擦些药酒。纪宁,走,我们看热闹去。”
到了南烛的太极殿后,江怀柔才知道什么叫天子之怒,整个宫殿都照的灯火通明,园中跪了大片身着红绿朝服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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