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鬼 作者:红盐
急,不急啊~”
刘诸葛也笑:“悖你看我这,还不是人家爹呢,这么着急起来!”
正说着,葛萌萌走了出来,许晃不禁道:“这么快?”
对方摇了摇头,“不是。”她又冲刘诸葛道:“柳桃儿醒了,您不进去看看?”
“哎哎!”见他答应着进去了,葛萌萌这才拉过许晃来说悄悄话,“这回真跟鬼怪没关系,我十三针都上去了,没见一点儿反应。”
“她不是醒了么?”
葛萌萌还是摇摇头,“刺激穴位总会有些反应的,我怀疑可能真是得了什么病,不过我搭了脉也看不出来,恐怕不是咱们能治的。”
许晃拧了眉,“行我知道了,还是尽快安排她去省城里检查吧,我去跟他们说,你俩先回去。”
这头跟这未来的一家三□待清楚了,许晃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村长家,祝医生不在,要安排车的话还是得找村长商量。他正急匆匆低头想事赶路,忽听前面路上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许晃诧异的抬头看去,只见路边正站着一个眼生的男人,大手毫不留情的打在脚边那孩子身上,隔老远都能听见拳打脚踢的声响,许晃忙大喝一声:“住手!干什么?!”
等他跑过去一看,被打的孩子居然是村长家的小柱子,顿时就火了,“你谁啊?!怎么随便打人呢!”
对方却梗着脖子瞪他,态度嚣张得很,“你哪棵葱?”
许晃抱着小柱子帮他揉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你这孩子,平常鬼精鬼精的,怎么也不知道喊也不知道跑,站着叫他打呢?”
小柱子咬着嘴唇只是呜呜的哭,对面那个男的却说道:“他敢!”
许晃气得浑身哆嗦,站起来就狠狠朝对方小腿上踢过去,他现在也算半个练家子,又在气头上,这一脚登时就把那个高出他大半头的男子蹬了个儿,“放屁!打这么小的孩子你他妈还有理了?!”
那男的坐在地上抱着腿,气焰也矮了一半,却依然瞪着眼嚷:“老子管教儿了有啥不对!你管得着吗?!”
许晃一愣神,低头问小柱子:“他是你爹?”
小脑瓜点了点,许晃这下不怒反笑,“好啊,还知道自己是当爹的?你儿子生病快死了你都不知道回来看看!逢年过节的你回过家吗?把儿子往自己老爹这儿一扔就不管了,连生活费都不出一毛,还好意思说管教儿子?我都替你羞得慌!不给赡养费是犯法你懂不懂?信不信我现在就打110把你抓进去啊?还加上虐待,够你蹲几年的了!”
那男的不想被他连珠带炮的卷了这么一大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的,噎得半天没话,只甩出一句“你懂个屁”就爬起来愤愤然跑了。
许晃还嫌不解气,冲着他的背影直竖中指,又呸了好几声,这才弯腰抱起小柱子,“不怕啊,咱找爷爷去。”
一路来到村长家,老爷子一瞧见小柱子这惨样就拧了眉,“还是撞见你爹了?哎,叫你躲远点儿…”
许晃顿时不高兴了,刚才还见这老爹仗义,怎么这会儿又这个模样了?“村长,您别怪我多嘴,这可对孩子的成长不好,从小就背着这种阴影,您叫他往后长大了怎么想?”
还是村长老伴疼孙子,流着眼泪抱过去拿红花油给他揉,一边嘴里骂:“往后那畜生再来俺就揍他,俺没这儿子!”
村长吧嗒吧嗒抽着烟,再次皱回一脸深深的褶子,半晌在鞋底磕了磕烟锅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他长叹一声,抬头问道:“有啥事?柳家闺女咋样了?”
许晃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说,“…我看还是赶紧送大医院去,车什么的您能帮着联系么?”
村长点头道,“这没啥子问题,祝医生走之前都交待好了,连他在省城医院的熟人都介绍给俺了,俺马上打电话。”
见村长背着手急匆匆去了,许晃便留下来等,顺便帮着小柱子奶奶一起给他揉淤血,刚揉了两下忽然觉得不对劲,凑过去一瞧,这小奶娃子咬着嘴,大眼睛里全是泪水,把面前的床单都哭湿一片,可把许晃心疼的,“怎么了?是疼么?跟哥哥说说。”
这一问不要紧,一下就把拦洪水的闸门给拉开了,小柱子嘴一扁,“哇”地一声扎进许晃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断断续续的说道着什么,许晃还没听清,小孩儿奶奶也一下哗的哭开了,这一老一小哭得许晃是心肝儿乱颤,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半晌才听清楚小柱子说的话,他说的是:“奶奶,我是野种么?”
仿佛被一根尖锐的针刺入心脏,许晃实在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嘴里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词来,他奶奶哭着摸他的头,嘴里不住的念叨:“你是奶奶的乖娃,你不是野种…”末了又拍着大腿哭,“造孽啊…真是造孽…”
小柱子突然疯了一样哭喊起来:“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妈是投水死的!因为她偷男人!我都看见了!我就是野种!就是野种!”
☆、第九十卦 验尸
许晃真没想到,村长家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段见不了光的往事。原来在小柱子出生之前,他爸爸为了养家就去城里打工,连孩子出生后也只能是逢年过节才能回家看看,但在小柱子的记忆中,那个时候的爸爸是很爱他的,每次回来都抱着他不放手,一家人的日子和和美美,从来没有过什么嫌隙。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就因为小柱子错说了一句话,他告诉他爸爸,说妈妈跟别的叔叔在一个屋里抱着。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他爸爸当时就炸窝了,揪着小柱子妈妈的头发大喊大叫,要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那时候的柱妈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什么都不解释,于是小柱子的爸爸一气之下就离了家,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而同样在两年前,柱妈的精神状况也是越来越差,从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很快发展成了大半时间呆呆傻傻,只有很少的时候会清醒过来。终于有一天,村长发现儿媳妇不见了,叫人去找的时候,在后山的水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因为怕事情张扬,村长买了口棺材就草草将她下葬了,而自始至终,小柱子的爸爸都不曾回来看过一眼。这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的两年,柱爸虽然也只回来过两三次,可他每一次回来都意味着小柱子又要挨一顿毒打,所以这个六岁的孩子早早就长大了,他明白是自己的一句话给妈妈惹了祸,让一家人从此不得安宁,可他同样也恨他妈妈,更恨那个陌生的男人,只是当时的他还太小,根本就记不住那个男人的长相,也就无从得知当时的真相究竟如何。
许晃沉默良久,膝上的小柱子已经哭累睡了过去,他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小脑瓜,低声和他奶奶说话,“…您觉得您儿媳妇是怎样的人?”
村长老伴低低的叹口气,“原先看着也是老实巴交的一个女人,挺好的,俺们一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娶媳妇肯定也是要安份守已的,而且她这人不光安份,人长得俊又懂事,当时俺们都满意得不得了,满以为天上掉下来个宝…”她停了停,声音又低下去三分,“其实吧,俺到现在还不太能相信她会做那种事。要是那时候多跟她说说话,兴许她就不会寻短见了…咳,俺都不敢想,万一是俺孙子看错了,万一冤枉了好人…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承认过。”
许晃默然,这果然是善良人才会有的想法,不管出了什么事,先害怕的是自己冤枉了别人。其实这种事也不少见,像这样的村子里男人们都外出打工,撇下年轻媳妇们独守空房,一个人难免寂寞,那滋味儿就跟守活寡没什么两样,更不用说很多丈夫在外面也有相好的,凭什么只怪媳妇红杏出墙?这种事本来就说不清,可大人再怎么胡闹,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在这一点上许晃就对小柱子的爸爸极为不齿,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儿,先逼死老婆,现在又拿孩子出气,就算这孩子不是他的,那他也不配当个男人。
不过这事细想起来也有破绽,先不说小柱子看到的是真是假,如果他妈妈有那个心跟人偷情,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居然让自己孩子看见了?有哪个女的会把幽会的地点选在有公公婆婆儿子在的家?或者又有哪个女的会带着孩子上情人家串门,顺便来一发?这只能说是没脑子的行为。再者,说他妈妈在东窗事发后精神恍惚,这明显是愧疚的表现,可有人会愧疚到变成痴呆么?
“有。”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许晃感觉胸口上的玛瑙珠微微晃动两下,就知道有人又不请自来了。
“不让你先回家么?”
“谁知道你屁股在外面生了根,这么半天都不回来。”
“我得等柳桃儿的事办完了才能回去。”
“你是村长人家是村长?打个电话再弄辆车人就送走了,用你在这儿傻等。”
许晃一想也是,人家有妈有后爸,哪儿用得着自己在这儿操心。哎,要不说他就是劳碌命,在家管那一大摊子人和妖都管习惯了。起身告了辞,许晃一路往外走,一路又继续在心里跟o生讨论,“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人如果受了过大的刺激是有可能患上精神疾病的,痴呆也算一种精神疾病。不过…”o生的声音一顿,又调转了话头,“你的怀疑也有道理,这件事我看没那么简单。”
也许是因为不想看小柱子带着这种阴影长大,许晃在心里也不愿意相信他妈妈做过那种事,如果有可能,他想要知道当时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那你说…”
“哎哟!”
许晃低着头走路,不防一转过屋角又跟一个人撞了满怀,抬头一看,贾支书正抱着脚苦笑,他连忙跟人家道歉:“是您啊,不好意思走太急了,这脚踩挺狠的吧?”
对方吸着气皱着脸还在笑:“没事,没事。”
“您找村长有事?”
“噢,啊!我听说柳桃儿病了,要送走?怎么样,严不严重?”
“说不好,得看检查得怎么样了。”
“要不我再去别村请个大夫来瞧瞧?”
“那不如直接上大医院去,那儿设施也齐全。”
“噢,也是哈。”
许晃见他还呆呆的杵在这儿,便问:“您还有事?”其实他是想问问自己那工作有着落了没有,不过这么急着催似乎也不太好,只好先随便扯两句。
“噢,噢!我找村长商量那个啥,那个买农药的事儿。”
“买啥农药!不买!”村长一只脚迈进院子就开始嚷嚷起来。
“老爹,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支书忙迎上去,“你不看看那邻村的庄稼,咱们村儿今年秋天怕是又要收成不好了。”
村长鼻子里呼呼的喘着粗气,“他们可劲用农药,收成能不好么!那地都伤了!他们可好,种出来的东西自己倒不吃,一个个干这缺德的买卖!俺们不干那事,穷就穷吧,再穷也不能坑人!”
两人争论着往屋里走去,许晃吐了吐舌头,悄悄离开了村长家。其实都是好人,他不禁笑道。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刁民他没见过,这里的人却穷得有骨气,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真想留下做个大学生村官,能带着这些朴实的人致富奔小康就好了。
“噗!”
一个笑声不合时宜的响起,许晃皱着眉将玛瑙拎到眼前,“笑屁呀!”
“没什么,挺好的。走吧,回家吃点儿东西,然后咱们来做些舒服的事…”
“没门儿。”许晃断然拒绝,“刚才的话才说了一半,你继续,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等做完舒服的事再说。”
“……”
于是后来嘛,两人喂着喂着饭,又喂到床上去了。
“我…我需要郑重的跟你…讨论一下…每周的次数问题!”许晃趴在枕头上边喘边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o生坐在旁边心满意足的抽烟,“再多加两次是吧?没问题呀~”
“屁!”
“揉揉屁股是吧?来来~”
“你有完没完?!再碰我一下这月你都别想上我的床了!还有,把烟掐了!谁准你又抽上的?”
“没烟,这是你带回来的还魂草。”o生笑笑,一看外边天色,“哟,这都傍晚了?来吃点儿东西,一会儿赶夜场~”
“我说你这耳朵是摆设是吧?要不要我剁下来下酒啊!”许晃伸手过去想掐他耳朵,没想到敌人已经机智的用双手护住了耳朵,于是他微微一笑,转而将方向下移,然后满意的听到一声惨叫。
“谋杀亲夫啊!把我弄残了你后半辈子就没性福了!”
“没事儿,小爷还有货,保证不让你下半生独守空房。”许晃呲牙一笑,一拳揍上他下巴,“能不跑偏了嘛?能不讲黄段子了嘛?!能不能开始讲正事了啊!能不能啊!”
“…leng。”o生大着舌头回答,刚刚咬到了,还真他妈疼。
“我知道你是怕我又惹事上身,可这回不是鬼神之类的,就是个尘封两年的旧案嘛,人类的案子,阳间的案子,随便查一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
o生心说你揍是个惹事的体质,本来就挡不住,拦不住你自己还往上撞,老子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儿,整天不让人省心!不过要整天在家织毛活儿那就不是许晃了,男孩子嘛,还是活泼好动一些的好,谁让他是自己媳妇儿呢~哦对,网上说怕老婆是现代男人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其中一美,他这也算是顺应时代潮流,要不他把自己的事绩挂到网上去,看能得多少个赞…他想着想着又开始跑偏,许晃看着他荡漾的眼神还以为他又在yy什么,差点儿又一拳揍过去。
“哎哎,家暴四不对滴~”
许晃简直懒得理他,要再跟着他的思路跑下去,这一晚上就别干正事了。“说真格的,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o生嘿嘿一乐,“有四有,看你胆子大不大喽~”
“开玩笑,小爷从小人送外号吓不怕,就算脑子都被狗吃了还剩下一堆胆子呢!”许晃得意洋洋的擦了下鼻尖,他望着天花板墙角的蜘蛛网,咦,刚刚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噗…”旁边人一口血喷出去老远,转回头来的表情十分正经。
“咳,说重点!”
o生故作神秘的压低嗓音,“开棺验尸,你敢不敢?”
许晃顿时觉得一阵小风从窗台上吹了过来,后背嗖嗖的,好像起了一层小麻点。“…这个,不好吧?进自家祖坟也就算了,挖别人家的,这断子绝孙的事我干不出来。”
“你不是要追查真相么,许尔摩斯?”o生的唇角扬起一丝揶揄的笑,“再说了,你这辈子跟了我,那铁定是没后了,不用担心。”
许晃被噎得没话,这家伙真不愧是阴损缺德的祖师爷,自己修行还远远不够啊。“挖…就挖!我全是为了小柱子!”
吃过晚饭,两人好容易捱到家里人都睡下了,外面村子里也是一片黑暗,许晃这才扛着锄头和o生一前一后偷偷摸摸出了家门。要说他早什么鬼怪都见过打过,要是心里光明正大,走夜路神马的根本就不怕,问题他现在是要去干坏事,怪不得都说做贼心虚,心里揣着鬼的滋味儿啊,谁揣谁直道。
“哎~”许晃拽住前面的o生用气音说话,“你这要往哪儿带啊,这都快出耕地了,村长家的承包田在那边!”
“谁说村长儿媳妇埋在他们家田里了。”o生低下头,弯起的眼中闪着幽幽的鬼火,“在后山,乱葬岗子里。”
“我草!你不早说!”许晃身上的寒毛一下进入一级战斗警戒,“那不是…这也太过分了吧?至于的嘛!”
“好像是他儿子打电话来说的,要是敢让他媳妇儿进他家祖坟,他就跟他老子娘断绝亲子关系。”
“我靠,这么狠?”许晃不禁感叹这人心凉薄啊,“放心,以后我肯定让你进我家祖坟~”
o生哭笑不得,“谢小爷的赏~”
“哎?你说乱葬岗,那咱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虽说他们儿子无情,可村长他们不可能这么绝情啊,总得让孙子往后有个祭拜亲娘的地方嘛。”o生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柳树,“喏,就在那棵树下。”
“这么快就到了?!”许晃大惊失色,“我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又不是见你媳妇的尸骨,不用做准备。”o生坏笑着把他往前一推,“请吧,许青天,老百姓都等着你平冤昭雪了。”
许晃这回还真有些肝儿颤,握着锄头的手直打滑,他战战兢兢的望过去,只见晚风凄凄,月光惨惨,那棵柳树在时明时暗的月光下微微摆动着枝条,仿佛是女人的头发;他又吞了口口水,视野中忽然多出几团绿幽幽蓝晃晃的磷火,低低的贴着地面滑行,交错着消失在远方的山坡后面;许晃吞下第三口口水,不,其实他已经没有口水了,嘴里面早就干涩得要命,吸入的不过是冰凉的空气,以及风中徐徐飘来的泥土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夜猫子的叫声突然炸起,在原本没有一丝声响的夜晚更加骇人,许晃好容易才忍下了喉间冲上来的尖叫,肩上猛然被一只手按住,他“嗷”地一声惨叫起来:“鬼啊――!”
o生半张着嘴眼睁睁望着许晃猛一下窜出三里地去,一眨眼工夫就窜到了那座坟前,之后硬生生刹住,再以光速冲了回来,一头撞进自己怀里,小脸乍青乍白的,他又想笑又心疼想张口安慰又说不出话来,一张俊脸顿时扭曲得惨不忍睹,许晃喘着气瞪着他:“你你你你…鬼鬼鬼上身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o生的笑声张狂且清亮,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居然还颇有几分阳刚之气,许晃也终于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刚刚丢人的举动,脸就烧了起来。
“没事,嗯…没…没事儿。”o生好容易忍住笑声,捂着肚子勉强看向他,“青天大人嘛,一般都是负责推理案情,体力活就交给王朝马汉吧!”
“你,你到是早说啊。”许晃讪讪的,将地上的锄头给他踢过去,“早完事早回家,我还得睡觉呢!”
“得令!”o生将一把农用锄头挽出宝剑的花式来,笑着朝那座坟走去,“芝麻开门,让我们来看看里头有什么秘密吧~”
作者有话要说:草,太失策了!半夜写完自己不敢去上厕所!窝强烈勒令泥们都半夜看!看在我腰疼的份上。。t皿t
☆、第九十一 卦香
四下无人的旷野里,锄头刨地的动静格外的大。许晃躲在一边看,心中不禁感叹这真有些恐怖片里的味道了,偏偏那一个边干活嘴上还不闲着,“怎么样,要不要我讲个应景的鬼故事来听听,”
许晃撇撇嘴,“我说你这人就一点儿不心虚么,”
“有什么可心虚的,人死灯灭,剩下的不过是副臭皮囊罢了,就跟这地上的黄土没什么分别,没准儿这里头的人现如今已经转生到有钱人家去享福了,反倒是我们月黑风高的在这儿做活力,你说到底谁比较惨?”
他这一张嘴舌灿莲花的,还真能把黑生生说成白,连许晃都觉得心里的愧疚淡了几分。“哎,那你有害怕的东西么?”
o生扭过头来,唇角上扬媚眼如丝:“有啊,你。”
许晃一怔,忽然有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头涌动。啧啧,瞧这圆月,枯树,老坟,艳鬼,活脱就一幅聊斋里的限定场面嘛~他正以白面书生的心态陶醉,前面人的手里一停,锄头好像磕到了硬物,发出一声闷响。
“有了。”
o生说道,又用锄头横着刮了几下,金属与木板的摩擦声“嚓嚓”的,顿时又在许晃心上擦出一层毛边,“你动作可真快。”他不悦的抱怨,别别扭扭的蹭过去看,谁知那一位更利索,两手往下一扳,猛一发力就把棺材盖整个掀了起来,钉在四角的铁钉发出让人喉咙发紧的刮擦声,仿佛是那口棺材痛苦的呻吟声。
“我草你也太着急了吧?!”许晃猛地弹开一步,大惊失色的望着他,对方则一脸鄙夷的拍着手,“废话,等你决定好什么时候开棺,太阳都出来了,不如我来个痛快…”
最后一个字生生卡在他喉间,许晃也惊异的睁大了眼,两人同时瞪着眼对视,因为他们分明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爆炸一般向四周扩散,他俩不约而同的看向脚下,这香味分明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只一眼,许晃忍不住呻吟一声,捂住眼别向一边,他妈的,这可是他从小到大头一次看见真正的骷髅,就一点儿准备时间都不给他吗?!
“…陀…”
棺材边的人忽然开始低喃起来,模糊不清的字断断续续的随风飘入许晃耳中。
“陀…陀罗…曼…”
“o生?”许晃心惊胆颤的看着那张月光下更显惨白的脸,“你…你别吓唬我!”
然而那个人完全置若罔闻,脸上的表情时而恍惚时而痛苦,终于蹲下去抱住头呻吟:“…痛…头…好痛…”
顾不上别的,许晃赶紧冲上去抱住他,“你怎么了?!o生!”触手一片冰冷,这下他已经可以肯定o生并不是在装神弄鬼吓唬他,因为那具身体前所未有的剧烈颤抖着,他大口喘着气,眼中失去焦距,双手在空中乱扑乱抓,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濒死的求救。
许晃只有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更加用力的将他按入自己怀中。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这香气搞的鬼?于是他努力将o生往外拖了几步,然后低头将自己的气渡过去,好半天才终于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恢复平静,蜷在他怀中闭着眼低低的喘息。
咬了咬唇,许晃拧着眉看向旁边,这棺材到底怎么回事?只听说尸体埋在地下都会散出有毒气体,没有臭味儿怪味儿就算不错了,怎么反倒冒出香气来了?他简直怀疑埋在里面的其实不是尸骨,而是雕成骷髅的香料。可是如果这香气有毒,为什么自己会一点儿反应没有?
“…怎么了?”怀里发出低低的询问,许晃低头看去,o生的眼睛已经张开,清亮的反射着月光,脸上有一丝困惑。“你脸怎么了?!哪个孙子干的!”
“就我怀里这个。”许晃抹了一下把脸上的口子,很豪爽的把血擦在身上,然后捏着他的尖下巴仔细打量,“你刚才怎么回事,我都吓死了!难道是晚上吃油泼辣子面吃坏肚子了?”
o生古怪的盯着他:“你脑子才有问题吧,晚上明明吃的是炸酱面,菜码是水萝卜、豌豆苗、黄瓜丝…”
“行了行了,我知道。”许晃拍拍他的脸,“我这不是怕鬼上身么,验明正身。”
o生扑噗一乐,“反应还挺快。”他坐起身来整整衣服,“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许晃认真回忆了一下,“你抽羊角疯了。”他笑着躲避追过来的拳头,“你自己真不记得了?我想想,你好像还说了什么来着…你说头疼,之前是…陀螺?”
“不可能。”o生皱着眉,“我就没玩过那玩意儿,你肯定听错了。”
“就是陀螺!你还说什么快慢的!”
“陀螺快慢?”o生站起身来走到那口棺材旁边向下望去,刚刚浓烈的香气已经在风中消散,只剩下一具普普通通的骸骨,白惨惨的月光下清晰可见,那骨架不是白色也不是黄色,而是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焦黑。
“怎么会这样?”许晃也不再害怕,站在他身边仔细去看那棺木中的尸骨,他忽然想到古代小说中的某些情节,不由得低呼一声:“中毒?!”
o生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儿去,他跳下棺材里认真检查了一番,随后肯定的说了一句:“是中毒,是曼陀罗。”
“曼陀罗?”
“这是一种介于药与毒之间的植物,华佗用的麻沸散中就有这味药,可作麻醉之用,但是如果加大剂量…”o生扶着头,又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记忆中仿佛有什么洪水般纷至沓来,可偏偏又有一卷细纱蛛网般柔韧的裹住它们,他挣扎浮沉,却怎么也抓不住那后面的真相。
许晃一声不吭的拉他上去,自己开始动手将棺材盖重新盖好,然后抓过锄头往下推土。
“怎么了?”o生见他嘟着小脸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不觉好笑。
“没什么,这不也完事了么,可以回家了。”许晃一边填土一边用脚踩实,“反正也是别人家的事,我可不想连你都赔进去。”
“我没那么脆弱。”o生笑道,搂过他来亲了一口。“不过这事我觉着不对,说不定是你歪打正着了。”许晃刚要问是什么歪打正着,突然握住他肩膀的手紧了紧,身边人神色一凛,低声道:“有人跟在咱们后面。”
许晃倒吸一口冷气,僵着脖子也不敢回头,“什么时候?”
“我不确定,不过刚刚出村子的时候并没有。”
“你确定是人?”
“热的,喘气儿的。”
“我草…”许晃喉头发紧,他们俩半夜上野地里刨坟就够诡异的了,怎么还有人跟在他们后头?“那怎么办?”
o生果断下令,“赶紧把这里恢复原状回家,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跟在我后面,妈的,月亮这么亮,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已经看见你的脸了。”
许晃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乱蹦乱跳,他简直心如乱麻,到底是谁?是他们村子的人?还是其他地方的人路过?他真希望那只是过路的醉汉,可这概率显然小得不能再小了。
更恐怖的是,他们这次出来明明是临时决定的,为什么会被人知道?许晃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如果不是刚刚他的叫喊声太大被人听见,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对方和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也就是说,那个人一定和柱妈的死有关。也许,柱妈不是自己投水死的…
第二天,许晃顶着两个彻夜未眠的熊猫眼将拿回来的一点样本送去葛萌萌的实验室化验,最后的检验结果和o生判断的一样,里面含有大量曼陀罗的成分。这一下整件事就变得清晰起来了,无论柱妈投水是否出于自愿,她死前一定服食了大量曼陀罗,这总不可能是她自愿的,因为就算她是想服毒自尽,喝个农药不就完了,一个农村妇女怎么可能还会特意去买些中草药,拿锅炖完再用来自杀?这死法也未免太高端大气了。
一定是有人逼她,而且极有可能是那个奸夫,说不定她根本就是被迫的,就连她自杀都有可能是伪造出来的。
存了这个念头,许晃开始拿着小本儿去村子各处明察暗访,名义上还打着帮村支书做人口调查的大旗,好在这件事本来就是真的,因为贾支书陪同王寡妇她们送柳桃儿去医院了,许晃主动挑起这根大梁也就没遭什么人怀疑。他坚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要这样大张旗鼓的打草惊蛇,反正那人已经知道柱妈的坟被人挖开了,最好他还看见那是许晃,这样一来他难保不在许晃面前露出破绽。
许晃这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谁承想一天下来啥收获都木有,他这个泄气呀。不过还好他还留了一手,让青阳带着从他妹妹那儿借来dv跟自己一路走访,什么人说的什么话脸上什么表情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这样就可以回家再仔细研究了。
晚上,一大家子的人和妖围坐在院子里吃西瓜,顺便一起围观个小电影,帮小许警官一起推理案情。
“哎!挤挤,加个座!”
“今儿这西瓜谁买的?都娄了!”
“这谁呀?怎么一直盯着我们青阳!哈喇子都快下来了,找灭!”
“你今天怎么不带我去,非得带外人!我跟你说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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