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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

    仙履奇缘之云华传 作者:寒无牙

    ,那狐妖为何偏偏捉了魔头要挟了他,却不是别人?你倒是问问他,他将那魔头送往何处去了?他若心系我正道仙门,如今祸事连连,为何不顾师门之命,独独放走了魔头?”

    赤松子此言一处,众人皆议论纷纷。这些年,关于炼缺在外的风言风语不绝于耳,如今墨云华的父亲突然来到执法堂指认他的罪状,墨云华却久久不曾现身,教人不得不打心底里对此事起疑。

    炼缺的脸色一阵青来一阵白,现下教他矢口否认,只怕赤松二人牵扯到昨夜之事,连累了墨云华,生生忍着这莫须有的诋毁,低了头不吱声。

    管平涛见势跳将出来,“掌门,我亦有两事呈报,当年,派去归墟剿灭海兽的弟子回来通报我说,这小子曾被一位道行高深的魔修抱在怀中,形状暧昧,有一女弟子曾与那魔头起了冲突,现下,可将之传来作证!还有前几日,那狐妖曾亲口说过,那魔头就是这小子唤了一条妖龙救走的,可见这小子与那魔头之事定有七八分内情。”

    玉隐子闻言,与身坐一侧的贺铭冶低声议论几句,贺铭冶随之宣道,“速速带了那女弟子至殿上,好与之对质。”

    不多久,朱志凌被人传入殿中,再度见到炼缺,不免红了眼眶。

    “殿下女弟子何名?”玉隐子问及。

    “弟子朱志凌。”

    “将你当日归墟所知之事一一说明!不得虚言!”

    朱志凌迫视炼缺,沉了气,面上不现半分感情,“弟子与他自外山认识,他曾在初次游历其间,便结识了那魔头!还曾多次与我言及魔头,可见感情深厚。之后,归墟偶遇之时,他便困在魔头怀中,魔头还扬言炼缺早就是他的人,我与那魔头起了冲突,还曾被魔头打伤,抢走了灵琴。前几日,他还曾在我跟前亲口承认送走了魔头……”

    贺铭冶问道,“炼缺,至此,你对与魔头有染一事可还有什么话说?那魔头到底被你送往何处?我道门受害,死伤众多,你若正邪不分,依然故我不肯将魔头的供出,本座将治你一个叛门之罪!”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120章 壹贰零试道问心

    “叛门之罪?是要将我赶出上清门么?”炼缺苦笑道,“贺长老,弟子开塔放人只凭本心,放出四兽实为无奈之举,并不出于弟子本意,牵累无辜众人受累,弟子心中亦倍感伤痛,弟子此举只为大局考虑,并不如大家所说正邪不分,暗中与魔族勾结行恶。弟子之所有私自送走离苑也只为掣肘翊坤,阻其野心,所以……离苑的下落恕弟子不能相告。”

    玉隐子一怒之下拍散了座椅,喝道,“孽徒!真真是冥顽不灵!鞠陵山前后死伤上千道门弟子,皆为我门中精英栋梁,如今南域西域妖魔作乱,虎视眈眈,千钧一发之际你竟拿些虚话搪塞我等,包庇魔人,放走了那道塔之变的罪魁祸首!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既不肯回头,我上清门也容不得你这是非不分认妖作父的东西,便定你个叛门通敌之罪,本座也好对他派作个交代!”

    “假作清高!”赤松斜眼冲炼缺嫌恶的骂了一句,想到墨云华情衷此人,气不打一处来,谏言道,“掌门,贺长老,这孽徒岂能仅治个叛门之罪便轻易饶恕了他?如今既作实了他与那魔头有染,已触犯第一条大戒,损我门中清誉,依照门规,犯色戒者,当送去问心池受罚一年!眼下掌门倘若只将这孽徒依叛门之罪赶出门去,岂不是姑息了他?我上清门门规最是严苛,执法堂上万年来最是公正清明,今次若疏漏此等罪状,往后还如何震慑那些心怀j□j之人整束弟子?还望掌门、贺长老严明执法,以儆效尤。”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皆认为此事因关乎魔域妖人,太过损害门风,须得严惩。上清门于华夏道门之中首屈一指,历来以门规清正严苛著称,门中弟子各个儿作风正派,谨言慎行,此事若传扬出去,这般轻易将人放了,上清门颜面何存?于是,位列两派的议事长老多数起身纷纷谏言要严惩炼缺触犯色戒一事。

    一时间,大殿里议论声此起彼伏,炼缺心知此时尘埃落定,事到如今,才算明了了世态炎凉,人言可畏。暗自道,这上清门虽说是华夏巨派,一心主张清修,却也逃脱不了红尘俗世的牵绕,正如志凌当年所言,人食五谷而生,七情六欲避无可避,在这遑遑世间游走一遭,哪一个不是沾泥带垢,欲海填心?当真是想要超脱红尘,还需分辨得清虚实真假,坚守本真才是。这般想,他再望向朱志凌那神情复杂的面目之时,反倒释然了,并未因此生出惧意。

    贺铭冶与玉隐子见状,低声复议片刻终是拿定主意,起身道,“弟子炼缺,你与魔头有染一事,经多人指认,证据确凿,依我上清门门规第一条,该送往问心池受罚一年,以正门风。”说着,祭出一尊獬豸方尊,朗声道,“我谨代表执法堂在此宣布,止水峰座下弟子炼缺,触犯色戒,通敌叛门,先送往问心池囚禁一年以示惩戒,一年期满,除去弟子名号,收回护山令,即刻逐出师门,此生不得再踏入上清门,即时行刑!”

    “慢着!贺长老,你将我送去问心池惩戒,我无话可说,可为何要将我逐出师门?”念及墨云华,炼缺冷言道,他受罪无妨,可怎能就此一声不响离了墨云华?当真被遣出山门,那止水峰……岂不是再也不能回去了?止水峰于他心间,早已是这世上最是令他心暖之地,怎肯这般轻易离去?

    贺铭冶不悦道,“本座执法百年,一直秉公办事,如今众人皆指认你,你却拿不出自证清白的证据,本座依门规执法岂能容你质问?执法弟子还不赶紧前来,将这犯戒之人送往灵隐山?”

    话音刚落,两名身穿执法堂外袍的执法弟子从殿后走出,押了炼缺,二话不说,唤出捆仙索将之捆扎得严严实实,押往殿外直往灵隐山奔去。

    至此,赤松眉目才稍稍舒展,心口憋了一夜的恶气总算吐了出来,他心里还牵挂着墨云华,与文浩然耳语几句,两人便匆匆离去。

    大殿上的众人见事已议妥,亦无异议,便纷纷告辞了玉隐子,三三两两的离去。唯独剩下了朱志凌留守在那空荡荡的殿堂之中,不知是喜是悲。

    却说炼缺被人押解一路前往灵隐山,想起大殿之上芸芸众生,昔日师友一日之间面目全非,念及墨云华昨日所言――

    “哪怕这世上无一人信你,为师信你。”

    不免苦笑,师父,你如今可还好?今日若让你见到这等场面,必要心伤了吧……

    他念及苍生祸福,却遭人记恨,百口莫辩,落个众叛亲离的结局,当真如离苑当日所言,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世上之事纷纷扰扰看不真切,是非对错还真没个定论。

    至灵隐山顶,一切如故,山色昏蒙,云气撩乱,肃杀之气层层涌涌,盘旋于峰顶的铅云之下。

    如今,看守灵隐山之人换成一位执法堂的管事长老,见到来人,亦是早有所闻,态度冷淡,从执法弟子手中接过捆仙索,右手一挥,推开了殿宇大门,宣道,“犯事弟子炼缺,你触犯门规,依门规处置自今日起入问心池禁闭一年,洗涤尘心,忘断恶欲,望你珍惜修为,好自为之,一年之后,我自会开启殿门放你出去。”

    殿内,问心池居中,一丈见方。水池依旧烟雾迷漫,虚虚实实看不真切,散发着清淡适宜的药香,虽看似温和无害,炼缺却不由得心中一紧。他还在山谷作外门弟子时的那次亲身经历让他对这池水不免心生忌惮。

    “还杵在这儿等什么?还需我亲自推你下水吗?”管事长老立在身后冷言道。

    炼缺回眸看了一眼,心一沉,暗自道,我既答应了要与师父一同以心问道,自是以本我真性面临一切考验,如今虽受难来到此处,可不正是个借机证道的机会?大道之上,艰难险阻何处不存,事事惧怕,如何成就真身?这般想来,淡静了许多,径自褪下外袍只留一身中衣,一步一步走入了池中。

    “哐当”一声,大殿外门紧闭,只透过一线淡光斜照进池中。

    那池水刚没及炼缺腰身,感应到炼缺周身气息,立时沸腾起来,汩汩作响,如同烈火烹油,烫得人通身赤红。

    “虽太阴加诸,却意念驳杂,心性不纯,本道问你,至道之精,窈窈冥冥,无视无听,是为何意?”池水之中,一道稚嫩童声直击心底,叩问着心门。

    炼缺唤出真元加持在护体壁界之上,却仍挡不住池水的侵蚀,通体如同烙铁一般,烈汗涔涔,煎熬得紧,那童子之声来来回回回荡在他的脑海当中,急欲逼出个答案。

    他直觉此刻若不能交出个答案便要受到童子更进一步的惩罚,遂镇定了心神,从皮肉之痛中强自挣脱出来,忆及当日讲经堂阳长老所言,答道,“道……之精,深远幽暗,道之极,寂静空无。需得……忘视而自见,忘听而……自闻。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净必清,无劳尔形,无摇尔精,乃可长生。是以……道之至要,空无之妙相,须得静守精神,以本心体悟,才得臻妙。”

    那童子闻之,清幽一笑,道,“说的倒是好,可你既口口声声谈及虚无,却不能忘心绝视,不慎智慧,心神受困,该罚!”

    言罢,池中之水陡然一变,如同利剑刀锋,直劈面门而来,但见银光一闪,炼缺护体真远被剑雨刺破,苍老的容颜之上满是细小的伤口,鲜血直留,衣衫亦尽被刺破,丝绦褴褛,形状萧条凄惨。情急之下,炼缺再度激出真元修补壁界,心中苦叹道,我确实心念杂乱,被这童子一眼看出,不怪他连番羞辱我。问心,问心,问的便是我自己的本心,眼下藏拙已无济于事,便迎上了罢,这便通过神念传声于童子,“弟子……受教了。”

    童子呵呵笑道,“倒是个勇于自省的!那我便再问问你!自古鸿钧j□j,混沌生宇宙,宇宙衍万物,何为虚?何为实?”

    实实虚虚,炼缺历经八十载,如今被人问起,心中感慨颇多,忍了痛,在心中来来回回思虑,只为寻个答案。也不知过了过久,全身上下皆被剑雨扫得体无完肤,才沉着回道,“这世上,迁流诸行,刹那无常,有生、往、异、灭四相。生老病死,过往成空,皆为虚,无常为实。我辈修道之人,修的……便是无我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诸相不拘于心,本我置于无量之中,无量便是一,所以常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这个理。”

    “哈哈!哈哈!”童子连声大笑,那池水随着他大笑转而掀起惊涛骇浪,人如同一叶扁舟置身海中,在大浪的冲刷之□不由己。“你既说了无常为实,万物之实相便是个虚,只有修的万物皆空才得无为无欲之法门,我却观你心内存情,眷恋无常红尘,并不是无我驻心。”

    炼缺稳住了身形,载浮载沉之中,静心体察无我之道,对这童子,他不敢大意,经历来来回回许多次论道考验,他才明悟,这问心池乃是对道心的验证,怕是只有寻到道种,才得以从苦难中解脱,慎重道,“万物之空,须得无欲以观其妙,万物之实,弟子私以为……须得以本心试之,才能宁静随缘,得还自在,虽存情……却不碍于弟子试道!”

    “好!好!好!说得妙!”童子连赞三声,突然隐没了声音,收走了巨浪,池中一片清明,只剩下衣衫破烂的炼缺形单影只立在池中,虽遍身是伤,心中却因这考验更清明了一分。

    原来,历经一场诘问,已过十日。

    只是,还不待炼缺为好不容易换来的平静暗喜,池中突然钻出一道女子声线,“以心试之?!”那女子尖声细气,刻薄讥诮道,“我观你心上存尘,情念深重,何以探虚实?”说罢,池中陡然冒出一股黑烟,带着寒凉的冷意,“你若当真敢以心求道,且让我替你剥了心中尘土再说!”

    女子言毕,就见那一道黑烟里冒出幽兰色的冥火,顺势钻入了炼缺体内,直冲心脉,一把烈火熊熊燃烧在心防,将经脉都要烧断。

    炼缺痛不欲生,急急卸了护体真元,再顾不得先才的皮肉之痛,将太阴真元调入心脉之中,只为夺取一线生机。

    那女子却不垂怜于他,冷笑道,“如此火势,可见你心中尘垢甚厚,若打算以心试道,还不快快放下尘缘,忘断了情念,随这火势一同试炼!”

    就见那从心上烧起烟尘通过七窍冲出体外,在池水上空结成一片黑幕,黑幕之中闪过一幕幕墨云华与他相伴数十载的片段。

    青莲峰,外山谷,止水峰,风都冰原,灵蛇岛,瀛洲岛,无一不是……

    墨云华的清冷,严厉,怜惜,痛心,千面百态一一呈于炼缺眼前。

    炼缺揪着欲裂的心防,望着烟尘中墨云华的眉眼,疼得忍不住落下泪来,咬着牙,艰难出声,“我与师父之情,断断不能忘却!我欲以心成就大道,虽情字居心,情念却是善念,并无恶欲邪念,一身清正,纵使你将我烧为灰烬,亦不为惧!”

    “这便是挑动你心尘的那个人?”女子桀桀怪笑道,“我最是看不惯心存欲念之人,你如今落入池中受我考验,若不乖乖放下情、欲,忘了那男子,我便要烧你个十天半个月,看你能固执到几时?”

    炼缺冷着眉眼,硬逼着自己忘了那心火之痛,将全盘心思放在黑烟之中的墨云华身上,暗道:师父……辰河前辈一缕亡魂仅凭心念便存活了两万年,弟子亦能做到!弟子以心入道,修的是有情……不是无情。

    如此一来,一方咄咄逼人,一方不屈不挠,在池中僵持着,这场心火竟烧了久久八十一天。

    这八十一天里,那黑烟中的女子一直不断的相逼,试探,嘲讽,谩骂,拷问着炼缺的心性。

    那黑烟燃烧在炼缺心间,顺着经络一路蔓延至周身,从里至外,烧得焦黑一片。

    此时若有人来到问心池,定会见到一尊如同焦炭一般的人像立在池水当中一动不动,不知是已亡故还是入定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深夜才回到自己家里今天睡了个大懒觉,父母家中,老爹是不允许赖床的今天看能不能双更

    从明天开始恢复日更

    定在每天下午七点左右吧

    谢谢大家

    第121章 壹贰壹道种深种

    这些天,炼缺自黑烟中看到墨云华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虽是身在炼狱,心却在燃烧之中愈见清明。

    待那女子再度逼迫他忘断情念之时,他冷笑一声,回道,“前辈,你如今便只剩下这一招了么!这些天,我已明悟,我等凡人生于泥世之间,本就带着七情六欲,才有凡尘俗世一说,何来的凡尘蒙心?只有开窍或者不开窍。”

    女子闻言,缓了语气,微惊道,“你今日倒是有所不同,化了那身倔强戾气,现下终于剩下脑子可以好好想事了么?那我问你,修道之人,若真如你说这般,凡尘本居于心,又该如何得还清静之境?”

    炼缺答道,“上古圣贤,生于无垢清静之地,心本无尘,自是毋须历经尘劫,我红尘之人,凡尘随心,则有此一番历练。”

    女子循循善诱,“所以,我才一番好意借烈火焚烧你心中尘土,须知,尘在外,心在内,需拂之,才能心净无垢。”

    炼缺扯着碳化了的嘴角轻轻笑道,“弟子历经红尘多年,经前辈这些天的煅烧,终是明悟一个道理,我辈凡尘居心,生在俗世之间,免脱不了七情六欲,不是因历经人世久了凡尘蒙心,而是这人在降生之初,便心中有尘。心就是尘,尘本是心,既是如此,何畏心中尘,无尘岂不无心?前辈这般大动干戈欲将之剥离,除之而后快,岂不有舍本逐末之嫌?情、欲存心,泯然天性也,所以尘世才会有爱恨纠缠泥足深陷,修道之人修的乃是心境,无为无欲不过是为得还清静,不为世间之虚蒙蔽了双眼,只要为理所化,不累于物,便是顺应自然而为,自然得还自由之清静。”

    那女子听了炼缺这一番话,一改多日的刻薄尖酸,温柔笑道,“是个通达明悟的,此番论道颇得我心意,世人不知,常人生于红尘之间,尘心本是一物,若仅靠躲避□,一味逃脱,如何能够堪破?得大道者,须得先以身试炼,才能堪破尘垢之虚,重现自性真心。人之本真,藏于心间,亦隐于尘中,若连尘心之说都不能破除,如何超脱?所以,这华夏两万年来,还无一人得还自由身,如今上清门这无情无欲之修行法门,实在太过愚昧迂腐!可笑,可笑!”

    炼缺僵着身子鞠了一礼,“谢前辈指点,经前辈这么一说,弟子心中萌发出更多感悟,还需好生参酌。”

    女子柔声道,“毋须客气,我问心池自上古存世以来,便作为东华上仙试炼弟子道心之用,只是如今仙凡分离,被这上清门的蠢笨道士误用了,如今,若能超度你一人,也算重修了功德。”说罢,黑烟隐没,炼缺只觉得周身清泰,再无灼烧之感。

    “前辈?前辈?你可是还在?”炼缺忙唤道,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悸动,原来,这问心池竟是男仙之首扶桑大帝收徒所用的炼心池,这般说来,自己倒是因祸得福,捡到一则仙缘了。

    那女子却再无回音,问心池里寂寂荡荡,空余一股煅烧后的焦臭。炼缺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那焦黑的肌肤,倒是不以为意,只耐心等着下一轮拷问。

    他这般想,索性盘坐于池中,调动体内的太阴真元,温养经脉,他这些天经受考验,灵元几近空亏,如今有幸得了一丝空闲,不敢大意。

    却不想这池水竟含着药力,在他引动灵元之时,随了灵元流转游遍周身,将他这三个月里经脉上受的暗伤全部修复完好,待他再度内视己身时,经脉阔通,灵元济济,直冲入金丹后期。

    实则是个令人意料不到的机缘。

    他正兀自高兴着,池中之水却再度沸腾起来,炼缺见状,凛了神,虽是有些防备,却不如早前那般忌惮,心中倒是暗生一丈豪情,意欲挑战一番,权当作一场道心的试炼。

    那池水仿若了悟炼缺心境,发出一阵爽朗大笑,竟是个苍老的男子声音,遒劲威严,浑如洪钟,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好小子,竟连过两关,两万年来还是头一遭,聪慧至此,颇得老道心意!”

    炼缺欠身以礼,“前辈谬赞了。还未请示前辈高姓大名。”

    老者笑道,“哈哈!老道乃东华上仙扶桑大帝留存于凡世的一缕神念,负责在此看守问心池,仙魔大战以前,上仙曾在此开山收徒,若欲得上仙亲传,只有过了老道这一关,才算完成了问心池试炼,得以授予资格拜见上仙本尊。”

    老者接着道,“小子!我现下问你,你可敢接下试炼?”

    “敢!”炼缺答得果决。

    “就不怕死于非命?”

    “晚辈一心求道,不足为惧!还请前辈赐教!”

    “快哉!快哉!”老者赞许道,就见水中青烟弥漫,烟幕之中隐约现出一抹虚淡的身影,虽看不清面目,却是个仙风道骨,身姿清癯之人。

    那身影扬起衣袖轻轻一挥,大殿之中顿时变了个颜色,暗夜星空,无边无际,炼缺的双腿如失了重般,没得着落,他低头一看,哪里还见得着池水,整个身子飘荡悬浮于黑暗里,竟如同身在虚空之中一般,老者却不见踪影。

    暗空中,一枚星辰陡然落下,在空中划过一线流光,如同一束智慧之火擦亮了宇宙洪荒,寂静中飘来老者声音,“老道问你,你既要以心试道,心间存情,岂不是要与忘情大道相悖?”

    炼缺细细思虑,良久之后,慎重答道,“红尘俗世,最怕恶欲缠身,不得清静,一切欲念皆由情而起,不离爱恨,是故,修道便是修身,悟情。只是,弟子认为,忘情之境并不是绝情,无情,忘情只是不为情牵,不为情困,心不困于外物,不累于物,是以,弟子认为,情顺于万物而无情,如此则情感于心如浮云于太空,有而无害,是为忘情。”

    “说得有些道理。”就见星芒一闪,炸现苍穹,激起一道雷光,那雷光朝炼缺疾飞而来,老者转而语调立变,冷肃道,“既是不累于物便可忘情,老道问你,如何做到?”

    那雷光疾驰而来,直劈在炼缺背上,炼缺身处电火之中,焦黑的躯体又一次炸得皮开肉绽,他深知此时正身处考验当中,还需自己渡劫,忍着剧烈的疼痛沉静了心念,用心体悟,也不知过了几时,脑中灵光乍现,朗声道,“忘情乃心之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为不动心。须得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才能胜物而不伤。如此一来,情感不沾滞于胸中,吾人也不会执着,成就无我之境。若心中无我,以我合于宇宙,就能内外两忘,动亦定,静亦定,无将迎,无内外,廓然大公,无感于外物,不困于心,做到以理从情,以其情顺万物而无情。顺其自然之法,不正是无为而无不为,合于阴阳无极之大道么?”

    他话刚落音,那雷电如同得到心神感应一般,自灵光中收逝,炼缺惊觉心神舒泰,垂眸一看,面色大惊,原来,历经这一重雷劫,他那层焦黑发硬的皮肤竟出现许多细小裂痕,有剥落之意向。

    老者含笑,徐徐道来,“天资灵秀,是个可造之才,老道欲再考校你一回。”

    炼缺目光清烁,因这顿悟而豁然开朗,久存于心的情意化去了执念,反而更显超脱纯粹。

    蓝光又现,天际间又有一颗星辰落下,坠成一朵烟火盛放在炼缺头顶,星辰中包含着的雷火笼络在炼缺周身,蕴藏着至为深刻的道旨,老者的声音从雷光中穿透而来,威严问道,“老道问你,如你所言,要成就忘情之道,还需用心如镜,心中无我,若舍我而去,岂不要失了人之本真?常言道,道之基要在于抱元守一,与你追求之无我道心岂不相悖?”

    那老者的声音盘旋于雷火之中,来来回回,永不停歇一般叩门着炼缺的心门。炼缺盘坐在电光之上,放空了心神接受着雷电的劈凿,自浩瀚宇宙之中追寻渺渺真理。

    忘却了现在何时。

    忘却了身在何处。

    连意念的波动都变得微小寂静。

    这般任由时光流走,一晃半年已过,炼缺在那雷火的焚烤之下终是顿悟,侃侃道来,“大千世界,无始无终,迁流诸象,自刹那中才得永恒。常言道,道法三千门径,择其一往之,便能成大道。我欲求取道种,只从无量中取一,这‘一’便是道之原旨,‘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譬如天地初始,混沌触判,神得一以灵,所以有一气化三清之说。‘一’,乃先天真一气,无形无象,无色无臭,不在身内,亦不在身外,乃是天地万物生成变化之根源,是修炼逆反原始大道的必经之路。再说‘元’,弟子私以为可解为‘原’,‘圆’二字,为本真之性,道经上常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事万物经过迁流演化,繁衍成为天地,弟子如今却以为‘一’乃‘元’之所生,‘元’为何,释为性,性之初,如同‘圆’之本意,之具象,是为零,是为无,所以说,返本还原,修得本真,即是回归心无一物之境,抱元守一实则抱零守一,所以才有无我道心虚怀若谷一说。”

    他这一番论道才将说完,就见雷光骤然一变,星宇之中一颗璀璨明星星芒乍现,“嘭”的一声划过暗空,直落入炼缺眉心,与天一真神凝聚在一起,霎时间,星云翻涌,一股磅礴浩大之力滚滚而来,汇入炼缺体内,带着上古传承的智慧直扑紫府之中,将那藏于其间的元神滋养的白璧无瑕,浑如天人。

    炼缺心神俱宁,细细领悟这一番星芒中汇集的臻妙玄意,再回首,竟全然顿悟。

    “孩子!”那老者慈祥笑道,“你这一番辩论以证天道,老道观你眉间已植一颗道种,为今,你既已求取了自己的道种,老道还有一问想求解,你若能够解出,便算圆满。”

    炼缺眉目光华大现,如同藏着两颗智慧星芒,恭声道,“请前辈示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改改写写好久

    昨晚上没来得及发

    上午补上来

    不好意思

    晚7点多还会发一章的

    第122章 壹贰贰脱胎换骨

    老者满含深意,徐徐问道“你既解了这‘元’和‘一’,老道想问你,这‘元’如何抱?这‘一’又该如何守?”

    说罢,老者长袖一挥,便见中天之上,一个极亮之星从星宇之中急速落下,炸起漫天金光,普世照耀,光华大地。

    炼缺凝神盘坐于雷光之下,心中唯有一片虚空,沉浸在天道坠下的智慧当中,再也感知不到雷电劈凿带来的苦痛,只有真理之光瞬间擦亮神魂伴随而来的喜悦,良久,他才信声道来。

    “抱元守一实则笃实致虚:观实实在在,达虚无清静。是致虚极,守静笃,才能澄心定意,存神固气,清心无欲于世间。说起抱守之道,抱无可抱,方是真抱,守无可守,方是真守。‘一’乃先天真一之气,‘元’乃道之始源,生于混沌,是为虚无,所以常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之原始,乃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道之虚无,无内外,无表里,既是无穷大,亦是无穷小,循环无端,周而复始,无穷无尽,无极生太极,若想怀抱这虚无净空之道,参悟其中真妙,还需坚守本我真‘一’,这真‘一’,不是身体发肤,亦不是七情六欲,乃是纯粹天性,只有坚守这赤诚之心,才能从茫茫天道之中悟出生死,是非,善恶,爱恨,脱离苦海……实则抱实守虚,顺其自然之法,返璞归真,超脱于轮回之外。”

    “妙哉!妙哉!”老者忍不住连声赞许。

    炼缺莞尔一笑,就见星芒陨落,化作一道金光钻入他体内,那被烧得如同焦炭一般的皮肤随着那金光的收敛发出分崩离析的嚓嚓声,纷纷脱落下来,露出多年不见的鲜嫩白皙的肌肤。

    炼缺还来不及惊喜,突然丹田处鼓鼓胀胀腾起一片火热,原来,那金光随着皮肤钻入身体之后,尽数来到丹田,结结实实的缠绕在金丹之上,带着宇宙洪荒传承下来的力量,吞吐金丹,与炼缺自身的太阴之力交融在一起。

    “上天已降下道旨,快快静守精神,借这契机攀升一步!”老者从旁指点。

    炼缺会意,放空了对身体的控制,任由那金光漫游于四肢百骸,从丹田冲入识海,汇聚于紫府跟前。灵元翻滚,经脉暴胀,炼缺忍着那经脉开拓之痛,肉身在这金光的冲刷之下,愈见清静强硬。

    这一番灵脉锻造,借金光之力,足足历经了四个多月。待那金光消弭于体内,重得清静之身时,就闻体内“轰隆”一声,仿若炸裂之感,再度内视丹田之中,就见金丹炸开,丹丸中竟生出一尊庄严清静的婴孩。

    与此同时,虚空里,一道银河横亘天宇,炼缺脖颈上挂着的知微突然华光大盛,点亮了夜空。知微脱离了挂绳,飞向天宇,立于众星之上,尤如星主一般,统率万丈星芒,俯视大地。

    “炼儿。”虚空里传扬出一道男子声音,如静林深泉,幽明空澈,带着一丝浩渺庄严,仿若自远古而来。

    炼缺心神一凛,那男子声音仿若旋绕于他的紫府之间,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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