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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仙履奇缘之云华传 作者:寒无牙

    ,才会好心将你养育长大。天杀的!原来这两万年你一直就在星染手中,我又晚了他一步!”

    炼缺寻父心切,懒得理会离苑的疯言疯语,运动真元,抛出避水珠,一气往海水中冲去。哪知还没靠近海面,就被空中的金色雷电击中,若不是离苑眼疾手快,定要劈得个皮焦肉臭。

    离苑急喝道,“你小子难道没长眼睛么?这金色雷电乃雷霆之最,最是刁钻蛮横,是你那个好师兄勾陈最擅长的把式,他勾陈统御雷电,自诩万雷之主,仅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如何能够躲避?这破玩意儿,定是星染那厮打勾陈那儿借来的!”

    “这……”

    “我来吧!你在一旁好生站着,切莫轻举妄动!看你那师兄不劈了你!”说罢,离苑将炼缺拉到身后,御起真元钻入雷电之中。

    “离苑,你忘了避水珠!”炼缺喊道。

    “臭小子!我毋须这个!”离苑头也没回。

    ……

    乌云之下,金色雷电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密集的砸下,离苑唤出壁界,一面快速闪躲,一面冲着雷电喋喋不休,躲闪不及时,也被那雷电削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勾陈!你这天杀的!你是非要和老子作对是吗?

    ――待我遇见你一定叫你好看!

    ――星染你混蛋!

    ――你定是算到了我要来这该死的鬼地方替小炼寻那青蛟是吗?

    ――这他娘的真是窝囊!

    ……

    要说这勾陈乃极北之星,善用雷电,执掌两极,统御众星,司兵革之事,天性好杀,性子刚烈,离苑虽修行日久,对这雷电却仍有三分忌惮,不敢硬抗,只得腾挪闪躲,好寻个空档趁机钻入海底。

    炼缺站在雷电之外目不转睛的看着离苑在雷雨之中穿插闪躲,失了往日风仪颇为狼狈,心揪得紧紧的,就怕生了意外。

    离苑自仙魔大战失了修炼万年的法身之后,前功尽逝,如今修为如何能当昔日之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挨过不少擦伤,弄得衣衫褴褛,这才寻到个时机钻入海中,不想海面之下却是一片祥和安宁之境。

    水草舒展,波光粼粼,朦胧之中隐现淡淡神光,往来的还未开智的鱼群围绕着那光源追逐嬉戏,离苑拨开水草游近了些,顾不得伤痛恶狠狠咒骂出声,“他娘的,星染你果真是为了戏弄我吗?”

    原来,那隐约发光的竟是一座庞大的护持壁界,壁界之中盘踞着一座岛屿,离苑围着壁界巡游了一圈,发现这岛屿之上竖有九座山峰,其中八座山峰环绕着一座主峰,主峰的峰顶存有一座真殿,远远望去,匾上依稀写着‘摘星殿’三字。

    ――定是辰极岛了!星染那老小子竟把岛沉入海底了。

    离苑依着护持壁界往深处潜游,手中化出真元朝那壁界猛力挥砍,欲打开壁界冲入岛中,就见壁界之上灵光一闪,安然如泰,不由得气恼道,“若是放在两万年前,这点雕虫小技如何难得倒我?当真是虎落平阳!”他气急败坏的朝着壁界连番轰去,嘴里嚷着,“星染!星染!你这混蛋!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定是窝在这里装神弄鬼!我问你,你为何抽掉了辰河的天魂!为何舍了还元果,将辰河投做男儿身!就是为了报复我吗!混蛋!你给我出来!”

    他傻站在壁罩外叫嚣了半天,见那壁罩内始终悄无声息,威胁道,“你这混蛋今日若不现身说个清楚,我便杀光你这破岛周围的所有生灵!”

    言罢,他丹田之中聚集起一股念力,手中化出一道黑金色的闪电,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水中轰去,海水立时劈开炸成两半,游走其间的鱼群皆被炸飞化成齑粉,原本宁静清澈的海水转而翻涌艳红,一片狼藉涣散之状。

    紧随着又是几记狠劈,搅起海底暗流狂涌,死伤一片,那壁界之中却是安稳如初,始终不见半点动静。

    离苑愈发怒火攻心,神色狠厉的寻着壁界往至深处潜去,一路披荆斩棘,见佛杀佛,待他触到海底的沙土,卷起海草连根拔起缠成了一根长鞭,激发丹田之力借势奋力抽打海床,将那泥土搅成了毒雾,誓要逼出星染现身。这海底被离苑神力搅得一团糟,如同地震一般频频颤动,潜伏在附近的海兽鱼群如鸟兽散,纷纷逃走。

    离苑因着这两万年未解的心结无处发泄,陡然遇见辰极岛,便气不打一出来,还未来得及去寻留云,一心想要逼出星染道出实情。不料他倒出的动静太大,竟引出一条潜伏深海的大蛟,那青蛟原在浅眠,被人扰醒,摇头晃尾迎面冲撞而来,怒目圆睁,张口吸尽了泥沙,长舌一卷,将那海底搅乱的泥沙压成一块巨大岩石,猛地朝离苑推去。

    “小小青蛟也敢在本尊面前作乱?!”离苑冷喝一声,右手一挥便将那岩石打碎,“等等!”情急之下,他终是反应过来,“你这青蛟,可否育养过一个孩子?”

    那青蛟原本在这壁界之外的海底温养生息,不想有人在此地撒泼,将个好端端的世外桃源搅得浑浊不堪,正是怒火当头,猛地吸入一口海水,再朝离苑身上喷去的时候竟夹带着白色的闪电。

    离苑轻身避过,“竟能驾驭雷电?懂得些龙族的本事?”心下寻思道,定是那条被点化激发了龙血的青蛟了,便住了手,大声喊道,“对面那条小蛟,你可是炼缺的父亲?我受炼缺之托,到此地寻你来了!”

    那青蛟却是浑然不觉,似乎完全听不懂离苑所言一般,昂起头颅再次朝离苑攻来。

    离苑疾身躲避,提了口气,飞速窜到青蛟身后,大力一提,捉住了青蛟的尾巴灌入真元,将青蛟制得死死的,没好气道,“你怎的就不能听人好生说话,我问你――你可有个孩子唤作炼缺,四十多年前山中一别,你长久未曾联系,他如今长大成人,正四处寻你!”

    青蛟茫然无知两眼空洞,似乎完全不知离苑所云。

    “该死的!你到底是不是炼缺的青蛟爹爹!”离苑懊恼的寻思到――莫非我寻错了,眼前这青蛟似乎并未开智,还不懂人言。

    想了一想,随即又喊道,“我问你,你可认识萎缩在壁界之中的那条腾蛇,你天天游经此处,总见过那混蛋吧?!”

    那青蛟本被制服的服帖,突然听见离苑口中唤出“腾蛇”二字,蓦地就激动起来,摇头摆尾,拼死挣脱着离苑的束缚。

    离苑死死拽住青蛟的大尾,怒喝道,“莫要乱动,本尊不想伤了你!这般看来,你是认识岛中那厮了?可是受过那厮的点化?他娘的,这归墟到底有几条青蛟?”

    青蛟被离苑捉得吃了痛,悲鸣了一声,撩起龙须愤怒的瞪着离苑。

    离苑倒是不痛不痒,道,“我并不欲在这海底与只妖兽纠缠,我看你不能人言,我问你,你是不是叫做留云?自己的名字总该还是记得的吧?”

    青蛟却完全不能会意,情绪十分焦躁,频频挣动,来回晃动时青色的鳞甲发出哗哗的声响。

    离苑本就因着辰极岛之事烦躁不已,这会儿耐心耗尽,吼道,“你这厮到底是不是留云,若是,我即刻带了你上去见小炼,若不是,就此打住,我没得空闲陪你在这海底玩闹!”

    青蛟呜咽不断,全然不懂离苑所言,只凭着本能挣脱得愈发起劲,由于用力过猛,鳞甲片片脱落,伤口上淌出血来,将那海水搅得黑红一片。

    一人一蛟正是相持不下之际,壁界之中突然响起琴声,琴音沈厚清越,提按之间,如明月皎皎,秋风瑟瑟,又如银汉迢迢,星云渺渺,或疾,或徐,如梦,如幻,在这丝竹之声里,万丈尘缘,皆梦断成空,寂寂流年,亦擦肩别过,仅留下一段空,一念神,只想静守安然,淡看潮起潮落,闲观云卷云舒……

    四下空明,尘埃落地,一切又回复清明,水草浮动,鱼群畅游,音韵带着波光随着海潮传扬开来,如清风浅吟,如纤云逐月,散布着一种悦心的静,极静,似乎连落花拂地都能听得分明,青蛟在这乐声之中敛神静气,渐渐乖顺下来。

    ――伏羲遗韵?

    离苑心念道,伏羲造琴充乐,只为教化世人,这音律明显有教化之能,离苑虽是头一回听到,但凭他音律上的天赋,自然一猜便知,随即冲着壁罩喊道,“星染!你给我滚出来!莫要装神弄鬼!”

    壁界之内除了缓缓流动的音频,别无其他,就见星芒一闪,一道灵流弹入了青蛟的头中,虚空里传来男子清冽沉静的嗓音,徐徐道来,“云儿,时候已到,你随他去吧!”

    那青蛟闻言竟甚是乖顺,不再挣扎,伏低了身子匍匐在离苑面前。

    “星染!你给我出来!你为何剥离了辰河的天魂!”离苑追问道。

    壁界之内却是再无半点声响,音律随之隐退,回复到先前平静安然的模样。

    离苑拿那壁界毫无办法,只得就此作罢,恹恹的踩上了青蛟的背脊,随着青蛟冲出了海面。

    那厢,炼缺苦候在雷电之外,也不知海底发生了何事,只见海水沸腾,波涛喧涌,正是心焦难耐之际,却见一人一蛟跃出海面,朝他跟前驶来。

    还能是谁?不正是他挂心了多年的留云。炼缺呆呆地望着逐浪浅游的青蛟,一时无言。

    果真――爹爹他――还是……

    蓦地,眼眶泛起了泪花,炼缺再顾不得收拾那些破烂的情绪,御空急速朝着青蛟奔去,临近了,猛地跪下,哽咽着唤道,“爹爹……炼儿不孝,来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555

    码字这么久

    留云终于又现身了,多少次,我以为我自己码不到这里来了码字是个苦差事

    一腔热情不足以化成文字

    我还是适合窝在床上做个梦

    咳咳,写成文字讲出来好难那

    天马行空的想一下比较符合我这懒人的本质那亲们,给点鼓励不

    看我这懒汉这么努力的份上?

    第94章 玖拾肆情深义重

    久别重逢,情怯于心,炼缺稍一探望,便见自己思念多年的父亲已失当年风采,那青蛟目光空洞,遍身是伤,鳞甲多处脱落,长出的新甲参差不齐,腹部横切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深深朝里凹陷着,明显是当年取骨的旧伤,悲不能已,淌下两行清泪,恸声道,“爹爹……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怎受了这些伤?”

    离苑从青蛟背上一跃而下,换下了那身破烂的外袍,哼唧道,“你这青蛟爹爹怕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我观它灵智全失,先才在海底与它好一番搏斗才将他制服。”

    炼缺闻言脸色煞白,急忙忙凑近了搂着青蛟的犄角,贴在青蛟的额头上,哀声道,“爹爹……你可听得明白炼儿说话?山中一别已近五十载,我没有辜负爹爹所望,长大成人跨入仙家门槛了,爹爹……这些年,我日夜盼着与你重逢,”说着,哽咽不能出声,“爹爹,炼儿不孝,过来这么些年才寻着你,你受了伤,孤身一人藏在海底,可是受了他人欺侮?”

    青蛟目色晦暗,眼里映着炼缺悲伤的面容却不曾出声回应。

    炼缺抚摸着青蛟的犄角,喃喃道,“爹爹,你若听得见我说话,你就应一声好叫我知道……爹爹,爹爹,你回应我一声好么?”

    许久,或许是青蛟窝藏海底久逢温情,亦或是父子连心,青蛟虽不懂人言,却摇晃着巨大的头颅在炼缺怀中轻轻磨蹭着,神情温柔。

    “爹爹,爹爹!你可是听见了炼儿说话么?”炼缺紧紧抱着青蛟的头颅,贴着青蛟的面颊,如同儿时那般偎依在青蛟身旁。

    青蛟却无半点回应,只是本能的蹭着炼缺的脸颊,举止亲昵。

    离苑心里不落忍,上前蹲在炼缺身旁,温言道,“小炼,先才在海底我便发现你爹爹修为不济,他如今退成妖身不能人言,怕是修来的灵慧神识因着当年之伤已沉睡过去了,你说的这些话他根本听不懂,你这是何苦?”

    炼缺如何接受得了这个事实,他寻了留云多年,设想了许多父子相逢的喜悦场面,为了寻留云,甚至牵累了墨云华,弄得身心俱伤,结局却是这样惨淡,说他心念俱灰亦不为过。他双目呆滞的靠在青蛟的头上,语无伦次的呢喃道,“爹爹,你答应过我待我顽疾却除便要和我去灵蛇岛避世不出的,爹爹,你应该不会忘记的,是吧?”

    “爹爹,你还记得那个灵蛇岛吗?那里有你最喜欢的椿树,还有你亲自劈凿的洞府,那个瀑布,你还记得吗?我总是缠着你玩耍的瀑布,爹爹,你肯定没有忘记,对吗?”

    “爹爹,你还说过你要好好修炼厨艺,以后我便不用每天以海蚌野果果腹了,你还记得吗?爹爹,你醒醒好么,如今我再不用烦你做那些你不会做的事儿了……”

    “爹爹,你不是总想着要亲身教我修习之法啊,如今我就在你跟前儿,你能和我说说话么?”

    “爹爹,那日分别,你不是说过筑基之时便来上清门接炼儿回去的吗,你怎能食言了呢?”

    “爹爹,我从筑基时便日夜苦盼着你,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你,你怎能不记得孩儿了?我是你的孩儿啊,你养在腹中几十年的孩儿呀?如今怎的都不理我了呢?”

    说着说着,泪水涟涟,昔日那短暂的父子相伴的岁月皆被炼缺呢喃着道出来,别是一番怅然心酸。

    奈何青蛟毫无灵识,任凭炼缺如何呼唤,它皆无动于衷。

    往事,情义,如烟,如风,早已随着那两根断骨溶在了岁月之中,再度念及,却独留一人心伤。

    离苑默默守在一旁实不忍目睹,上前一步搂住了炼缺,将之按在怀里,温柔的拍打着,“莫伤心,还有我不是?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说话,你和你爹爹做的事情现下我都为你做,莫再流泪了,你这般模样连我的心都痛了。”

    “爹爹他……”

    “我定会想办法将你爹爹治好,好不好?眼下,先将你爹爹安置好,如今归墟乱得很,待我们寻了个清静地我再想办法。”

    “嗯。那便……去灵蛇岛。”炼缺胡乱抹了把泪,伏在青蛟耳边唤道,“爹爹,我们回家吧。”

    不想听到“回家”二字,一直无动于衷的青蛟竟微微伏低了头颅,匍匐在炼缺身边。

    炼缺失声道,“爹爹,你是明白了?是想要载我么?”

    青蛟晃了晃尾,长吟了一声。

    炼缺欢喜不及,小心翼翼的站在了青蛟的脖颈上,如同幼时那般,双手稳住了犄角,就见青蛟腾空一跃,冲入云霄,还不待离苑反应,便将离苑远远抛在身后。

    离苑一气追上这父子俩,站在了炼缺身旁,见其神色倦怠,将之轻揽入怀,凑在耳边低声道,“傻小子,你累了,睡会吧。”说罢,轻吐一口气,炼缺便昏睡了过去。

    待炼缺睡去之后,离苑这才盘腿坐下,将炼缺枕放在自己腿上,指点青蛟载着二人飞翔。

    ……

    归墟动荡,海兽四起,一路飞腾,时不时总能遇见仙门弟子与海兽搏斗。

    他们这二人一蛟的组合也十分奇特,偶遇之时,总能引来旁人无端的猜测和打量。

    途中,不巧遇见了上清门前来归墟探查的清剿小队。擦肩错过时,就见人群之中一名着男装的女子离了队伍朝他们奔来,喊着,“前方道友,请留步!”

    离苑不加理会,仍旧一路疾驶。

    “慢着!请留步!”女子急喝道,飞奔尾随。

    “朱师妹!那是何人,你喊住人家作甚?”众弟子随着女子追了过去。

    离苑回头,红瞳乍现魔光,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不耐道,“你找我何事?”

    女子退后一步,厉声道,“竟是魔人?!怪我没看错!你这魔人掳走我朋友作甚?”

    离苑眉色一转,搂紧了炼缺,扬起嘴角讥讽道,“你?我倒没问起你,男不男女不女的有何资格与他做朋友?”

    “这个轮不着你管,我上清门弟子怎容你这轻浮魔头轻易掳走?”说着,女子手中化出白芒,意欲争斗。

    紧随而来的上清门众弟子见状,问道,“朱师妹,到底发生了何事?”

    原来这女子竟是朱志凌,朱志凌指着离苑道,“这魔人掳走了炼缺!”

    “炼缺?”

    ……

    众弟子说起这名字,纷纷小声议论起来,一年前发生在碧霞峰上的事,在场弟子当日皆看得分明,如今,墨云华仍伤病在身卧床不起,炼缺却现身归墟,和个魔人混在一起,如何不叫人侧目?

    当真是徒他人谈资。

    炼缺因被离苑使了昏睡术,自然是不知当下状况。

    朱志凌与离苑仍在对持之中,离苑被众人围堵,倒是全不在意,轻巧笑道,“如此看来,你这妮子当真是小炼的朋友,我便不为难你,今日暂且放你一马。”

    朱志凌柳眉倒竖,“此时可轮得着你这魔人说痛快话?炼缺是我朋友,他原本守在山中照顾他师父,怎么无端出现在此,且昏迷不醒,定是你这魔人掳过来的,怎容你说走就走!”

    “你倒是牙尖嘴利,止水峰那个臭道士不照顾也罢!”离苑好整以暇的笑道,敛下眼帘摩挲着炼缺的脸颊,“他与我命中注定情缘未了,何须强掳,自然是我离苑的人。”

    “休得胡说!你这淫贼满口胡言乱语!莫要随意糟践了他人的名声!”说着,朱志凌腾空跃起,祭出灵琴,弹转轻拨,天际间顿时飞沙走石,风声鹤唳,上清门余下的弟子亦纷纷亮出法器将离苑团团围住。

    “啧啧!小妮子好生霸道!就凭这点本事也敢在本尊面前亮招?”离苑笑语嫣然,随手一挥,凭空捏碎了音波,再是虚空一抓,夺过朱志凌的灵琴,口吐清风,瞬间便将上清门一众弟子吹到了百里之外。

    待众人追赶上前,二人一蛟早已飘然离去,只留下男子邪魅的笑声,“小妮子,想要取回灵琴,待练好了本事再来寻我!我叫离苑!”

    与上清门偶遇只是一茬插曲,离苑全然没放在心上,自然是不打算与炼缺细说。待到了灵蛇岛,唤醒了炼缺,便带着青蛟下了瀑布。

    炼缺恍惚间醒来,发现已置身灵蛇岛洞府,身边却只剩了离苑,忙追问道,“离苑,我爹爹呢!”

    离苑安抚道,“傻子,你爹爹回复本体,不能长时间离水,我将他安置在瀑布之中,你放心。”

    “我这便去看看!”

    炼缺披上外衣,急匆匆踱出洞府,飞身去到崖壁之下。

    青蛟正在潭底戏水,见到来人,跃身飞出,摇头晃尾的来到炼缺跟前。

    “爹爹!”炼缺眼眶湿润,想起多年前与留云在此戏水之景,哽咽道,“我替爹爹看下伤势……”

    说着飞身来到青蛟腹部,探出一道真元来到青蛟丹田处。

    这青蛟虽失了意念,却不知何故,对炼缺却异常温柔容忍,竟乖乖停在空中不动,毫无抵抗之意。

    离苑一旁看得奇了,想起先前在海底与青蛟的那一番恶斗,不得不承认父子情深,青蛟哪怕神念全无,那份天然的灵犀仍然尚存在本能之中。

    炼缺的灵元途经青蛟的丹田,却见丹田之中斑驳陈杂,妖丹碎裂成一盘散沙,毫无生气,再游至识海,隐约见着留云一抹飘渺的元神悬浮在紫府之中,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炼缺试着呼唤了多回,元神却始终不曾醒来。

    以往,只凭想象留云之伤,炼缺便觉得无法忍受,如今,留云就在眼前,细看这般惨状,真真痛彻心扉,沮丧道,“爹爹都是因了我才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为了我,化去五百年修为,为了我,割肉去骨……”

    “伤势如何?”离苑问道。

    “丹田碎裂,元神混沌不清。”炼缺抬眼望向青蛟,“昔日,爹爹为了我耗费五百年真元,如今我顽疾已去,该把那血肉之中留存的真元完璧归赵,才能平我心中愧疚。”

    “你这傻子叫我说什么好?”离苑阻难道,“那五百年灵元只是为了驱除你体内的先天魔气,早已随着化去的魔气散失了,如何还能留存于身?你千万莫冲动,一念之下做了伤害自己的事!”

    “你可有甚好办法能够医治我爹爹?只要能够治好我爹爹,上刀山下火海,我亦不惧!”

    “途中我想了许久,办法我倒是真有一个!”离苑望着炼缺,咂摸着说道,“不过,你需得许我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离苑一脸严肃状,“我若治好了你爹爹,你须得同我回重黎殿,作我离苑的人!”

    “离苑?你!”

    “难道你还念着那臭道士?”

    炼缺怒极,“你若还要玩笑,不说也罢!”

    “好了!好了!我作罢!谁叫我离苑心疼你!”离苑撇了撇嘴,“直说了吧,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起的青丘九尾狐么,这九尾狐生有九尾,一尾能续一命,借尸回魂都不在话下,定能使个妖丹重燃生机!”

    “既是这般灵物,那九尾狐如何舍得?”

    “这就得看什么人去了!”离苑阴恻恻的笑着。

    炼缺郑重其事,“果真灵验,我这便前去南域寻了九尾狐,求它赐我一条尾巴,哪怕舍我性命亦在所不辞,就请你在此替我看顾我爹爹了。”

    离苑摆摆手,“这如何使得?南域凶险,此事我便替你应承了,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你爹爹吧。现今归墟动荡,你将它一人留在灵蛇岛也不安全,说不定被那些臭道士捉住少不了一番j□j。”

    “离苑……我救父之事如何能让你前去冒险?”

    “我和你之间何须推顾?你若有心感激我,那便忘了那臭道士,等我回来以身相许好了!”离苑使劲揉了把炼缺的头,“我走了,岛上我会为你设下壁界,你修为不够,如今海上乱得很,你切莫轻易走出壁界,待我回来了再做商议。”

    “嗯,我省得!你路上小心!”炼缺满心感激,一时不知从何言语,离苑的体贴细腻,他如何不知?只是……

    “怎么了?人还没走就挂念我了?”离苑邪邪的坏笑着。

    炼缺觑了一眼,冷了脸带着青蛟转身飞入瀑布之中。

    离苑目送一人一蛟湮没在水幕之中,高声喊道,“臭小子!再不过来看我一眼,我可走了!届时可别躲在角落里独自难过啊!”

    “自去吧,不送!”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

    终于赶在了5点之前改完了文章

    咳咳,拖延症是病

    该治!

    第95章 玖拾伍止水触壁

    止水峰上,宋席殊手持阵法令破开了护山阵步入峰顶。

    那一日,文浩然送走了炼缺,便去了外山的讲经堂寻到阳长老发布了任务令,意欲寻一名外山弟子去到止水峰照顾墨云华的起居。

    若放在平日,依了墨云华的名望,自然是个求之不得的好差事,只是适逢墨云华触犯门规,才受了重罚,这些想要攀附门中高人的外门弟子大多毫无凭靠,还指望着有朝一日在演武场大展雄风跃入龙门,这个敏感时期,皆认为贸贸然向一位才刚触怒掌门的内门中人示好却不是适宜之举,是以这任务挂在任务栏上竟是无人问津。

    这般,倒是便宜了宋席殊,无人争抢,他施施然摘了任务牌,便随着文浩然去了止水峰。

    自那年止水峰一别,他许多年不曾见过墨云华。

    那日墨云华碧霞峰受罚,他也是道听途说,虽然万般忧心,却无缘得见墨云华一面,如此,日夜烦心,寻思着如何找个借口上止水峰探望。哪知福从天降,一日他按惯例上阳长老那去辟谷丹之时,无意间见到任务栏上挂着止水峰杂役的牌子,便毫不犹豫的揭下了任务牌,倒是让同期的外门弟子大吃了一惊。

    待到了止水峰亲眼见到,他才知道墨云华伤得有多么严重,距离受罚已经过去了半年多,墨云华仍卧床不起,背后的伤患处长出了粉紫色新肉,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如同无数条蠕虫蜷踞在背上,难看至极。

    听文浩然讲起,这背后的伤痕若不是得了仙丹灵药,怕是无法复原了。宋席殊一旁默默立着听文浩然讲规矩,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伤痕,一面因着炼缺竟在墨云华伤重之时离了师门而愤怒,一面又因着自己借此得了个亲近墨云华的机会而暗自庆幸,当真是人心复杂,是非难断。

    墨云华清修多年,性子冷僻,以往没有炼缺陪伴左右的时候,他便一人长年独居在此,后来有了炼缺,多年的相生相伴,生命里竟滋生了温情,只是,这一点难得的温情如同那扶桑神木一般,相生相依,互为依靠,除却炼缺,并不见得与他人有甚么关联。

    宋席殊虽是得了文浩然的吩咐来到止水峰照顾墨云华,可是墨云华却从不使唤他,只要到了入夜时分,便遣了他离山,从不挽留,直说止水峰不留外客,态度平淡得教人无法强留。

    这日,宋席殊照着往常早早的来到止水峰。他如今炼气中期,还不能驾驭飞行法器,外山的山谷与止水峰相距百多里,他却只能徒步行走,为了能在日出时分来到止水峰为墨云华弄些热水换洗上药,他便每日寅时出门翻山越岭一路疾行而来。

    因着如此,他还被一众外门弟子好一番取笑。大家皆知他来上清门之前乃凡间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却不曾知晓他与墨云华之间的渊源,只道是这位凡间的王爷想要借机攀个高枝进入内门,便不择时机,纡尊降贵的热脸贴着他人的冷屁股。

    宋席殊对这些嘲弄倒是处得淡静,这些年,他心心念念的想着墨云华,时间越久,那滋生在心里的情感便如一坛埋在土壤之中默默发酵的陈年佳酿,越来越浓,夜静时分,哪怕只是偶尔挑起一丝情念,便醺醺然,如痴如醉。

    这世间的有些爱,就是这般,越念越觉得美好,愈想愈觉得迫切。

    他宋席殊对墨云华的念想便如这般,一朝陷落便无法自拔。

    只是上清门规矩多,他纵有万般风流情怀,见了墨云华那张冷脸,也只能闷在心中,不敢言说,就怕生出嫌隙,莫说亲近,连个见面道声好的情分都泯灭了。

    旭日初升,宋席殊已经弄好了热水,端着盆走进了洞府。

    墨云华侧身躺在石台上浅眠,他昨日收到了炼缺自归墟发来的信符,说是已经寻到了留云,只是留云现今灵识全无,妖丹碎裂,还需想办法医治留云,一年半载不一定能够回来,嘱咐他要好生照料自己,其间言语虽然不多,却字字珍重,教他好一番回味。

    是了,这些日子,他终日困顿在石台之上无法修行倍觉聊赖。往日有炼缺陪伴一旁,偶尔说些话,偶尔弹着琴,那日子如静水深流,只觉得安宁清静,如今炼缺一走,他的日子似乎突然多出了大把大把闲散的光景,心――忽的就空了。

    百无聊赖之际,宋席殊端着热水步入其间,在背后轻声唤着,“墨真君,热水我端来了。”

    墨云华支起了身,淡声道,“知道了,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

    宋席殊轻叹了声,默默步出房门。他照顾墨云华这半年来,虽是每日须得净身换药,墨云华却从不借他之手,即便是头一月连翻身都困难时,墨云华也执拗的将他赶出门外,独自擦身换药,从不劳动他人。

    待房内动静全无了,宋席殊转身回到石室中,忍不住问道,“墨真君,你为何对我如此生分?我们相识已久,同是男人,这样的活计本就毋须回避……”

    墨云华整好了衣衫,道,“我独居已久,不喜他人帮衬。”

    “与炼兄亦是如此?”宋席殊追问道。

    墨云华抬眼,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道,“我之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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