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缘之云华传 作者:寒无牙
办法帮你?”
辰河道,“当日我抱着必死之心参战,法体被毁,魂飞魄散,本该从这世上消失了去,奈何师父抓住我一缕天魂将我圈在此处,想必是想收回我散失的魂魄,助我重新再入轮回,再做一回他的弟子……”说到此处她寂寥一笑,无限苦楚呈于面上,“……师父后来定是受了重伤还是怎的,知微才失了手,即便是寻回了我的魂魄,也无法带着我的天魂转世,自然得不到我这一世的传承和记忆,哪怕真有个托生之人入了轮回,也不是我了罢……我与他三世师徒缘分缘尽于此,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炼缺安慰道,“你们师徒情深,星染前辈定会守住你的魂魄等着与你的天魂重逢。”
“魂魄长久不能聚齐,即便是师父在,最多也只能保住千余年,若不及时送入轮回,便会消弭于五行了……”辰河道,“且知微当日不知为何落入海底,我天魂虽在知微之中,奈何并不是知微之主,感知不到外界情况,怕是师父遭遇了什么不测,才有了你经历轮回之后来到这里。师父操控星盘,能算尽古今万物的命格和气数,自然算得到他托生之后的际遇,想必是冥冥之中指引你来见我的罢。”
炼缺大为不解,“星染前辈既然能算到这些前因后果,何以你和他还有如此惨淡的际遇,早些知道,躲避开来不就是了?”
辰河落入无限回忆之中,淡淡笑道,“我为情所牵,一念成魔,纵使师父算得到,又如何能够制止?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再说了,师父虽身负神通,却从不用星盘测算自己的气运,他总说一切遵从本心顺应自然而为才是守道的基本,若是提前测算改动了气数和命格,天理循环的因果被人为打乱,离大道就远了。”
“我以前也想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固执,现下看来是我心里还有所执才会偏信测算可以躲避灾祸,最后还不是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天理循环,自有因果,哪是区区一人可以随意更改的?看你,冥冥之中不是一样来到了这里与我相见吗?相知相遇,既是恩赐,也是福泽,不能推拒,不可强求,我就是执念太重,没有好生珍惜自己的师徒福缘,偏要求得情爱才得了现在这般下场……”
炼缺仔细听着,道,“辰河,你这一番话好多奥妙,我需回去好生琢磨才能通晓。”
辰河道,“你既是师父托生,又被知微引到了这处,便是天理命格之中注定了我师徒缘分还有未尽的部分。我的天魂怕是不多时就要散了,见到了你,我此生的牵挂也算了了,余下时间不多,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尽可以来问我,也算我为师父最后尽的一点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呃……
我这么说算不算剧透
本文不会开金手指
写的时候就想着一个人想要到达太上忘情的境界要经历怎样的历练和磨难
最终才能不为情牵、不为情困,把情处理得豁达洒脱到达真正逍遥快活的状态
呃,也许我最终也没有写出来这个状态,不过我出发点是这样啊大家到时候别拍我板砖啊
第38章 叁拾捌辰河传道(二)
炼缺听闻辰河的天魂不日就要消散,他的心神仿若感应到了辰河的神魂,竟忍不住生出一段痛苦,面对辰河的拳拳心意他整理了心情,问道,“那你就先和我说说知微吧。”
辰河答道,“知微为师父钟爱之物。我这一世入师门时日不长,师父因天宫事务缠身,平日繁忙,也不曾与我叙说这些陈年旧事。我只从勾陈那里听说过知微的来由,知微本是女娲娘娘所有之物,佩挂在身边数万年之久,女娲娘娘与伏羲生下一子,乃紫微星转世,便是我师父星染。那时候,天界生出道统之争,女娲伏羲不想卷入争端,欲从天界退隐,一心与儿子共享天伦之乐。后来不知为何,师父被送入元始天尊门下,入了仙道。”
“师父得道之日,女娲娘娘将自己佩戴多年的知微送给了师父。知微随侍女娲娘娘万余年,早已通灵。它心性善变,难以驾驭,若看不上你便不会认你作主。后来师父修至大罗金仙,练出一番演算天理的大神通,终于让知微臣服。师父通晓天理,取银河之星沙制作了一只二十八宫星盘,将知微做成了星盘之中的主星北极星,镇在星盘的中心。”
“有了星盘,天下古往今来万事万物皆能在星盘之中演算呈现,一度令人惊羡不已。”说道此处,辰河双眼盛满星光,笑容温柔,“此星盘不仅用来观测演算,因为蕴含师父参悟的天道奥妙,可以随师父的心意幻化出极其厉害的阵法,仙魔二界几乎无人能破。且知微得天地孕养,追随师父多年,将师父感悟之天道尽数演化于己身,自成一个无量空间,这事外人并不知晓,只是师父的逍遥所在。这里的一切皆是按他心意打理所成,你现在所在的星湖便是他照着自己的星盘比照生成。”
炼缺听得叹为观止,上古神仙的神通果真不是现在的修士所能够想象的。“一多相即、小大相容、广狭自在、延促同时、重重无尽、圆明具德。”以前他在抄写经书的时候不能甚解,此刻听了辰河关于知微无量空间的描述多少领悟了其中的奥妙,这一便是无量,无量也是一。
“辰河,依你所言,知微既是在星盘之上,后来为何会掉落海中?”
辰河黯然道,“天界道统纷争以来,仙魔对立,争斗无数。师父战功累累,原本在天界地位崇高,暗中便有些小人对他嫉恨非常,我一念入魔之后终于令他们找到契机,纷纷上报玉帝要求师父处决我。师父不肯,他们便以此多次刁难。后来甚至找来扶桑大帝一同参奏玉帝,革除了师父的天宫职位。师父革职之后回到昆仑,不想师兄们因我闹出内讧,弄得烦乱不堪。这事本因我贪恋师父入魔而起,师父不仅没有责罚我,还处处对我加以偏袒,我实不忍心他因我左右为难,离他而去,希望他远离是非过些逍遥日子。”
说道此处,往事浮现,辰河虚叹了口气,“因我已为堕仙,天界不容,离开师父之后便去了魔域,不久,我从魔界那处得知,王母娘娘的果园之中的还元果要成熟了,这株神木得天地造化而成,百万年成就两颗果实,性灵臻妙,若是得了精魂,还能修出人形,是王母娘娘的心头之爱。那位魔界友人还告诉我若服下此果,借助还元果中的天地灵气,我定能褪去魔气重返仙身。为了不再让师父因我烦心,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潜入了果园盗取那两枚果子,谁知此果极为性灵,一沾染魔气便大声哭叫引来众人,王母震怒,挑起了仙魔大战……”
“我那时便知自己气数已尽,只求速死不要祸及师父,哪知师父闻讯赶来,在我的元神被打出体外之时,抢到我一缕天魂收进了知微之中。师父定是因为不想泄露我的天魂藏身之处,所以将知微从星盘之上摘了下来。想必因为此故,师父得罪了众仙也得罪了王母娘娘,引来一番恶战,没了星盘迎战,师父定是处处制肘,怕是也……都是我的错,我一念之差动了凡心痴恋于他,求而不得又入了魔道,最终害了自己还害了他……”说道这里,辰河终是控制不住,嘤嘤啜泣起来。
炼缺可以想见那一番前尘旧事必是比辰河讲出来的还要惊心动魄些,他自己也有敬爱着的师父,师父也关心着他,自然理解这种痛苦,遂轻声安抚道,“辰河,你也莫太过伤心,想必星染前辈也是因为爱徒心切才不忍你被人欺负。”
辰河道,“我就是罔顾伦常,贪恋师父,动了凡心才遭致如此下场,还牵累他也……他不但没有厌弃我,还……我犯下这等罪孽当真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为过。”
“事已至此,你切莫如此自责。”炼缺百感交集,在他看来,大道之上动了情念是万万不该的事情,可辰河万余年来为情所伤,哪怕只残存一缕天魂,还不能断绝她对星染的爱恋,他又如何忍心责难她。
辰河走近了些,道,“我观你心性醇和,切莫动了凡心,以至修为止步不前,被拦在大道之外。”
炼缺道,“你宽心罢,我自会谨守道心,一心修炼。”
“如此便好,你看你还有什么想求教的?”
炼缺想了一想,道,“我爹爹曾给了我一枚玉简,记载了许多太子长琴所做的战曲,我无法观之其妙,你可否替我看看?”
辰河眉头一皱,急道,“你且拿来我看看。”
炼缺递过去一枚玉简。辰河速速浏览一遍,惊呼道,“快快告诉我,你从何处得来这块玉简?!”
“我爹爹说是一位故人相赠。”
辰河道,“这玉简之中所书曲章是我拜在师父门下,师父曾教授于我的,你那个青蛟爹爹的故人定是曾经见过师父本尊,是不是?”
炼缺为难道,“我降生之后便与爹爹聚少离多,不曾谈及这些旧人旧事。待我以后再见得他,定会向他问个明白再来告诉你。”
“我怕是等不及了……玉简中的战曲都为太子长琴所做,长琴乃上古乐神,你要参悟他所做战曲,需得先领悟曲中之长琴乐道,领悟了乐道才能形成乐境,这与单纯用真元拨动琴弦有天壤之别。用真元催动音波只能借助音律的扩散扩大真元的效力,若是形成了乐境,待元神成就之时,便能在你形成的乐境里借助真元发挥出乐曲本身内含的天道威力,你也会受到自己所生成的域的保护,免受他人攻击,所以长琴素来战力非凡,只因他借音律参悟天道之深之妙。”
炼缺恍然大悟,“原来乐道如此精深,我连皮毛都未曾窥见。我所在的上清门只是取其浅表的音攻法门便在华夏立足了一万五千年。”
辰河冷笑一声,“那些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乐道之精深如同大道杳杳,取此道之人皆是借音律问道,体察的还是茫茫天道,将万物轮回之理,日月星辰之变幻喻于音律之中,音律便是他们对天道的演化和体悟,和师父用星盘验证他所悟之道一样,皆是奥妙。长琴是得天道之人,你若悉心体悟他做的曲中的各种天道奥妙,便能参悟他的道,待时机成熟,演化出自己的道种,形成自己的乐道,才能走上正途。”
“至于你门中那些音攻法门皆只是些表面功夫,孩童把戏,不能作数,算不上是乐道之大境界。这枚玉简中并无那些法门的记述,你若想修习这枚玉简,平日操练此曲时毋须运动真元,只需按常弹奏好生感悟曲中真意,待领悟到长琴的乐道之后自然水到渠成。炼缺,你要知晓,每个人心性不同,道种亦不同,是以人与人领悟的道也不尽相同,我无法从细处相授你乐之道,你必须自己琢磨演化才能形成属于你自己的道种,来日方长,以你之悟性必定会有一番造化。”
炼缺大概明晓其义,道,“你这样讲我大概有些明白了,回去便静心领悟。还有一事,我已按你吩咐往知微里滴入精血,知微算是认主了吗?我能带我师父进来见见你吗?”
辰河摇摇头,“知微性傲,不会轻易认主。现下你能进来是因你体内存有师父的气血,知微识得这缕气息,能通晓你的心意,可它现在必不会任你驱策,更不会随意放外人进来此地。若是有朝一日你得证天道使它臣服于你,它便与你心血相连任你取用,届时,知微的妙处你便悉数知晓。我天魂渐弱,不能和你多说了,你先出去吧,有事再来寻我。”
炼缺嘱咐道,“那你好生养着,若是想到甚么办法能够救你,和我直说便是。”
辰河挥挥手,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星湖中。
炼缺怕墨云华在外担忧,也不多作停留,一晃身离开了知微。
出来之后,炼缺见墨云华正在石台上打坐,不忍打搅,便悄声坐到一旁。他得了这个时机,细细看着墨云华的每一处细节,眉,眼,鼻,唇不管哪一处都让他觉得那样好看,甚至连墨云华略清瘦的脸庞和整齐束起的乌发都让炼缺看的有些晃神。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细致的打量一个男人。
想起湖中的辰河,痴恋成魔,和自己的师父失散两万年亦天魂不散,与其说是星染前辈阵法高明,不如说是辰河心中执念太深牵绊着天魂不散。可叹她苦恋这么长时间最后仍旧相聚无期。炼缺想到此处不免有些心伤――还是师父说的对,莫有太多牵挂,万物有情,万物亦无情,师父心中毫无情念,一心只求大道,自己需得修到诸象全无才能在大道途上与师父相伴长久,万万不能杂尘拂心入了凡俗,让师父失望了。
墨云华识到了炼缺的气息,睁开眼道,“回来了,可有收获?”
炼缺将之前与辰河的一番对话细细说了一遍,特别仔细的说了辰河关于乐道的阐述。
墨云华静默无声,一边细听一遍参详。过了许久才道,“为师也大有所悟,上古仙道自是超凡,我们以后须得好生参悟此道的各种精妙。既然那位前辈说了你按她所授法门可以早日结丹,你从今日起便好生练习着。”
炼缺有些为难,“可是……师父……若是我紫府之中当真藏了星染的天魂,这元神出窍之时,他的天魂必将随之出来,到那时候,万一我抵抗不住他的天魂失了意念忘了自己……”
墨云华淡声道,“为师今生既收你做徒儿,无论你日后变成甚样都是为师徒儿。”
“师父……”炼缺牵起衣袍跪在地上,郑重道,“不管日后如何,弟子必相伴随侍左右,绝不作出惹你气恼之事。”
墨云华拉起炼缺的手,将他扶起来,“起来吧,你毋须如此感怀,其实谁做你师父都会这样,为师并没有什么不同……”
炼缺不以为然,“在弟子心中,师父自与别个不同。”
“好了!莫说这个了,你在峰顶修炼快十年了,现在既已筑基中期,也该出去游历游历。”
炼缺一想到要与墨云华分离,心中很有些不舍,可下山历练也是为了自个儿好,只能点头不语。
墨云华接着道,“你筑基中期境界还不是很稳定,先休整一阵,半年以后再下山吧。”
“是,师父。”
随后这半年里,炼缺依照辰河传授的功法清除体内的木灵气,余下的时间则和墨云华坐在莲池边弹琴问道,体悟玉简中记录的长琴乐道,日子过的还算恬静适淡。
作者有话要说:辰河星染的故事我会插叙在全文之中它不是故事的主线
只是一条线索,所以他两人的纠葛只会出现一些与本文有关的内容全部滴细节
等我有动力开第二个坑写星染传的时候再详谈撒花咯,撒花咯!!!
第39章 叁拾玖结婴大典
这日,师徒二人正在莲池边参悟曲谱,见东边祥云驾彩,朝玉竹峰涌了去。炼缺放下瑶光站起身来,遥遥望去,惊喜道,“师父,可是文师伯在结婴了?”
墨云华道,“该是他了。”
过不久,虚空中传来道贺,果真是文浩然结婴了。结婴大典半月之后在万仞峰举行。
“师父,我可否参加完文师伯的结婴大典再离山?我在外门十八年,他对我多有照顾。”
墨云华点头应允,“出外游历也不急于一时,你自行安排吧。”
过了半月,文浩然的结婴大典如期举行。
炼缺作为墨云华的亲传弟子,第一次能有机会参加这样的门中大典,心中颇为激动。遥想当年墨云华的结婴大典,他只能老实待在外门的山谷之中不能亲自道贺,一时感慨万千。
待他换好法袍,束好发髻,就随着墨云华一同去了万仞峰。
三十年前,初入上清门时,炼缺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稚童,曾坐在碧瑶的仙鹤上远远看过一眼万仞峰,万仞峰挺拔俊秀的风姿就在他脑海中深深刻下了印象。此回,他得以亲身飞临万仞峰,感觉比以往更有不同,只觉此峰冲破云霄,如在云端,只手可探青天。
万仞峰的峰顶被人用大神通生生削成了一个巨大平顶。峰顶三座宏伟大殿相连,两旁各有一排偏殿,屋顶皆由五彩琉璃筑成,光彩耀人,远远望去如同瑶池仙宫。大殿只用作门中庆典祭祀用,偏殿则是门中长老议事之地,万仞峰作为上清门的首峰,地位非凡,供奉着开宗祖师和门中的镇派之宝,平日并没有人在此地居住。
上了峰顶,便见人头攒动。门中元婴真君,金丹真人悉数来了此地,还有一些交好的门派也派了人来这里庆贺,皆为金丹以上修为。墨云华生性冷淡,并不与人热络,到达峰顶随意捡了个位子落座,独自喝起了茶。
炼缺站在他身后四下张望。他与墨云华在止水峰苦修快十年,从未离开过止水峰半步。墨云华认为修行全在个人的静心参悟体察,事情繁杂必会影响心性,是以从未提出让炼缺参与平日门中为了促进内门弟子交流而举办的小型的比武和讲经。炼缺也乐得陪伴在墨云华身边,不愿在同门师兄弟之中争锋出头,除却那年的内门大比,因拜师之事在众人面前露过一回脸,此后并没有机会出现在他人眼前,是以门中几乎无人与他相熟。
炼缺此刻张望只是想寻他的昔日好友朱志凌。朱志凌随她师父去了之后便再无消息,想必也是在苦修,不知现在如何了。他正在打探,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一回头,一位英气俏丽的女子站在他了身后, “志凌!”炼缺惊喜的唤道,“多年不见,可好?”随即,拉着朱志凌绕了个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怎的还做男子装扮,你师父也不管管你,好好的女儿家非得这样糟蹋自己。”
朱志凌好久不见好友,雀跃不已,见他一见面便数落自己,嘟囔道,“男子装扮怎么了,我辈修道之人连个皮相都看不穿还谈什么将来。”她转身走到墨云华身前,恭敬道,“墨师叔近来安好,我师父遣我过来向您问安。”
墨云华淡淡道,“甚好,你师父近来何如?”
“劳您挂心,一切甚好。”朱志凌言毕退下绕到炼缺身边。
“师父……”炼缺巴望着朝墨云华喊了一声。
墨云华挥挥手,“去吧,待大典开始再过来。”
炼缺得了吩咐立马随朱志凌一块离开捡了个僻静处,打算好好聊聊。
“炼缺,你师父待你好吗?他平日里那么生冷的一个人,看着都好怕人。”朱志凌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炼缺笑道,“我师父性子虽然冷淡了些,对我却十分关爱,这十年里为了锻炼我的神识,他每日都会分出时间弹琴助我修炼,我若是抵挡不了,他便在一旁守护着,不管我提出甚么问题,他都会细心回答,从不藏私,从不厌烦,我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的师父了。”
朱志凌看着炼缺谈起墨云华时一脸温柔的表情,忍不住揶揄道,“好吧好吧,这世上哪里能有比墨师叔更好的了?”
“你师父待你如何?”
“我师父虽不及墨师叔修为,却也是女中翘楚,她平时十分严厉,可我知她视我为己出,怎么样?我也得了个世上最好的师父。”朱志凌笑眯眯的说道,“我自小因为灵根杂驳多受排挤,自从进入师父门之后却备受宠爱,我师父也是个三灵根,靠着后天的勤奋走到今日,我定会向她学习,不落人后。”
两人又在一处说了些平日修炼的事情,朱志凌一面佩服炼缺进境之快,一面暗下决定――以后要更加勤奋的修炼。
待外派贵宾聚齐之后,典礼即将开始,两人各自寻了自己的师父站定。
这时,广场上的宾客皆已落座,座位分至两侧呈四列排开。东侧为门中的真人真君,西侧为外派嘉宾。一人一个方桌,桌上摆放了一些蔬果糕点。炼缺四顾望去,想寻找碧瑶的身影,一眼瞥见管平涛就坐在远处,微微颔首。管平涛觉察出是炼缺,想起当日之事,心中怒气陡升,横了一眼便不再看向这边。炼缺不予理会,他在止水峰待了十年,心境比起以往更淡定了些,旁人的一些看法早已不会搅动他的心绪。
大典开始,执事堂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上到台前说了些贺词,之后,钟声响起,文浩然从广场的中央走上台去,这回他一改素日形象,法袍加身,发髻束起,神色庄重,显示出一派元婴真君的气象。他跪在祭鼎前对着灵隐子祖师上了三炷香,长老为他加上法冠,大声宣告道,“文真君,此回喜成元婴,门中欲重赐你一座灵气更盛的山峰,你打算选在何处?”
文浩然起身道,“我还是在玉竹峰吧,那些虚的就免了。”
长老神色一滞,门中赏赐乃至高荣耀,众人受之不及,从不推拒,何来不要的道理?偏偏有人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背道而驰,上回拒绝门中赏赐的是墨云华,此回是文浩然,皆和赤松老祖有些关系。长老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这二人若是因为门中惩戒了赤松子置气而故意使出难堪,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不过长老也只在心里这样一想,面上并不显,冷淡了觑了文浩然一眼不置可否。
礼毕,奏乐,台下诸位开始享用美食。
文浩然从台上走下,管天韵迎了上来,颇为自己的师父自豪。她之前虽因墨云华拒他入门有些埋怨,可去到玉竹峰之后,文浩然对她教导细致悉心,加之文浩然随性温和,两人相处惬意,管天韵渐渐就忘掉了昔日不快。再联想到墨云华那千年不变古井不波的脸色,未必能有眼前的师父这样称心,便放下了心结。
今日,文浩然坐东侧第二座,紧挨着他师父赤松老祖的位置。师徒二人相聊一阵,赤松子见自己的徒弟终于放开心结顺利结婴,很为他高兴,老感怀慰,多喝了几杯,语重心长道,“然儿,以后你与云儿要守望相助,为师便放心了。云儿心性冷僻,孤傲执着,若一心向道倒还好,若是动了凡念,怕是要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你为人豁达,对他要多加提点。”
文浩然安慰道,“师父过忧了,师弟向来谨守心念,定不会犯下这些错误的。”
赤松老祖望一眼墨云华那处,“为师是怕那个祸害精捣出什么事故牵连了云儿。”
文浩然笑道,“师父放心,炼儿心性灵慧,为人纯善,我看他待师弟是一万个真心。”
赤松老祖无奈的叹道,“那样是最好不过。”
文浩然与赤松老祖喝过几杯之后,起身走到墨云华桌前,“师弟这十年深居简出,都不曾相见,可好?”
“甚好,多谢关心。”
管天韵从文浩然身后走出,恭恭敬敬对墨云华见了一礼,“墨师叔好。”
墨云华淡淡看过一眼,点头示意。
炼缺见管天韵心胸豁达,不似她伯父那样记恨前事,对她印象又好上一分,也踱上前来问候道,“见过文师伯,见过管师姐。”
管天韵见炼缺相较十年前修为更进一步,甚至超过了自己,华光内敛,温和淡然,风华气度让人一见倾心,她本就对他无甚偏见,此回相见又增添一分好感,笑眼盈盈,道,“见过炼师弟,师弟天资过人,修为进益不少。”
炼缺谦虚道,“我资质愚钝,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又向文浩然祝贺道,“文师伯新进元婴,师侄在此祝贺了。”
文浩然本就喜欢这个心思通达的后辈,好生鼓励了炼缺一番才兴致盎然的离去。
不多久,宴会越来越热闹,各自皆随意起来。清静派那边的来人也开始走动,炼缺一眼就望见一位纤细温柔的女子朝自己这处走来,正是碧瑶。碧瑶闭关十年冲破金丹后期,此回来到上清门一为道贺,二为了来看看炼缺。上回,文浩然传信于她说墨云华收了炼缺做徒,她十分高兴,只是闭关在即无法过来探视,此回见到炼缺,修为已然筑基中期,心中宽慰。
炼缺见到碧瑶,顾不得长幼尊卑迎向前去,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做出过分亲昵之举,只拉起碧瑶的衣袖,欢喜道,“碧瑶姑姑!”
碧瑶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风姿气度隐隐有些留云的影子,不免感怀,“炼儿终于成材了,又择了良师,姑姑替你高兴。”她走到墨云华跟前,温柔道,“墨师弟,炼儿承你错爱不弃收作徒儿,我在这里谢过了。他从小由我养大,情分自与别个不同。若是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还请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加宽容提点。”
墨云华道,“炼儿既是我徒儿,我自会悉心教导,师姐不必忧心。”
炼缺见自己两个至亲皆在跟前,心下感怀,他自小聚散无常,对亲情的渴念比常人更多些。
碧瑶知他心思,道,“炼儿,现下不是久聊的时候,待宴会结束我便去止水峰看你。”
炼缺点点头,目送碧瑶回到清静派的座位。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宴会结束,门中精英皆三三两两离去,剩下的宾客由执事堂招待留住几日,仍停留在万仞峰上。
炼缺随墨云华正欲离去,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他名字,回头一看,竟是多年不见的尤夏。炼缺在这处见到尤夏,十分意外。一想到玄丹门与上清门交好多年,他又是亲传弟子,来到此处也不是什么怪事。
尤夏和他师父简单说了几句之后跑到炼缺跟前,二话不说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朗声道,“想死为兄了,我闭关十几年,一直寻不到机会出门见你。先前在顶峰见到你我不敢相认,没想你真的入了内门,还筑基中期了,我怕是不久就要被你甩在身后了。”
炼缺拍拍尤夏的后背,道,“大哥,你修为也增益不少,可喜可贺。”随即拉开尤夏介绍道,“这位是我师父墨真君。”
“见过墨真君。”尤夏礼貌问候了一句。
“炼儿,你们既相熟便再多停留一会,为师自去了。”说罢,墨云华转身离去。
炼缺忍不住向尤夏解释道,“我师父是个冷性子,大哥别见怪。”
尤夏爽朗笑道,“怎么会?墨真君我仰慕多时,今日得见果然不凡,炼弟,你何其有幸得了这么一位师父,哪像我师父,天天只知道戏耍徒弟。”
尤夏话刚说完,就收到一记眼刀,炼缺望过去,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正恶狠狠的盯着尤夏,察觉到炼缺的眼神,那名男子马上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尤夏伸了个懒腰,指着那名男子道,“那是我师父……神神叨叨。”
炼缺明白尤夏话里的意思了,他这位师父定是位平易近人又关爱弟子的前辈了。
尤夏问道,“你最近可有留云前辈的消息?”
炼缺摇摇头,“我进入师门便一直闭关苦修,不曾出去过。眼下得了师命打算出去游历一番,顺带寻下爹爹,他也该出关了吧?”
“有什么消息给我发个信符通告一声,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他呢。”尤夏道。
“我会的,大哥,我也该回去了。”
“嗯,你去吧,我若出了山门便与你联系。”
作别了尤夏,炼缺御剑朝止水峰飞去。
第40章 零肆零初涉红尘
回到止水峰,见碧瑶正坐在池边和墨云华喝茶,炼缺走上前去,挨着碧瑶坐下,“姑姑,让你久等了,我在峰顶遇上一位友人,多聊了会儿。”
碧瑶温柔笑道,“我也刚来,待一会儿便走。炼儿,你可有你爹爹的消息了?”
炼缺想到墨云华已知留云的真实身份,此时再作隐瞒并不妥当,他跪在地上,恳切道,“姑姑,炼儿对不住你,你悉心爱护我多年,我却不曾说出实情,其实,爹爹他……”
碧瑶一听到炼缺吞吞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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