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缘之云华传 作者:寒无牙
辈近来可好,他在哪处?我看你上次语焉不详,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尤夏问道。
炼缺面有难色,此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讲。这世上毕竟有太多人视异己为眼中钉,哪怕是曾施恩之人也不例外。可是见尤夏如此重情重义,并不像这类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让他十分为难。
“炼弟,你是否信不过我?若如此,我便一走了之,免得让你心生烦恼。”说罢,尤夏抬脚便要出门。
炼缺急急上前拦住尤夏,“我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事情有些复杂,说来话长……”于是,他便将过往来由粗略说了一遍,静待尤夏的反应。若是尤夏也同那赤松老祖一样的德行,便不再来往就是,于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尤夏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听完叙述,面色震惊,道,“还怪我当初为留云前辈不肯收留我气恼了一阵,果真是我小人了。他现下还好吗,你之前和我隐瞒这些作甚,留云前辈如此高洁风雅,我怎么因他是妖族就另眼相看,我尤夏还不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
“大哥能如此想,我也心安了。我爹爹当日一别闭关至今,并没有传信给我,那定是还未到出关的时候。我此次下山,一面是为了与你相见,另一面便是去归墟寻他。”
“归墟茫茫几十万里,你如何寻得?”尤夏皱着眉头问道。
炼缺道,“我与爹爹初离归墟时,曾经许下诺言,若是有朝一日能够驱除眼中魔气,便回归墟的灵蛇岛一同避世修行,后来因为种种事故我来了上清门,想必他此时应该是在灵蛇岛闭关,等我回去。”
尤夏爽快应道,“既如此,我们便一同吧。归墟海妖众多,你才刚筑基,我们一块同行,还能相互照应一二。”
炼缺点点头,“我还差一件飞行法器,想去炼器行看看。”
两人随后动身去了炼器行,碧瑶上次离别之时留给他一些灵珠,此时正好用上。尤夏筑基已有一段时间,加上有门中俸禄,又得师父爱护,东西从来不缺,囊中充盈,遂帮衬了些,从炼器行换得一把上品的飞剑,炼缺也不忸怩作态,欣欣然收下了。之后,两人一同上路前往归墟。
上清门在东域腹地,离归墟十几万里路程,两人日夜兼程,花了三月才到了岸边。炼缺对归墟东域这片海域并不熟稔,海中妖兽聚集,两人不打算冒险,商议之后决定还是沿着海岸行进到北域的望海岛,从望海岛前去灵蛇岛。这样又是一个月,终是到了望海岛。
来到当年曾经留宿一夜的客栈,两人皆满心慨叹。
漫漫二十四年,于一个已经拥有三百寿数的筑基修士来说并不算太长。想起当年,尤夏还是个连饭都吃不上口的孤童,每天看着来往于望海岛和东域大陆的那些御剑飞行的修士,心中哪里敢想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凭借一柄飞剑横渡海峡。
炼缺却想,当年一双魔瞳,虽然有可能魔气入体随时殒命,却有爹爹悉心呵护陪伴左右,现下自己终于踏入仙家门槛,爹爹却不在身边了。他心道,“爹爹,我终于如你所愿踏进筑基了,以后我会再接再厉,突破金丹,元婴,出窍,你便不会再说我区区几十载于你漫长人生只是一瞬了吧,到那时,我们便寻个地方避世,过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
歇息一夜到了第二日,由炼缺指路,两人共乘一柄飞剑前去。这归墟茫茫几十万里,两人都只是筑基修为,长时间御剑飞行恐灵力不支,遂决定轮番御剑,另一人好恢复些元气。
跨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海岛,两人离大陆越来越远。海面上渐渐出现一些妖兽的气息,尤夏道,“炼弟,到了此处,已经是海兽地界。人妖毕竟不两立,我们虽无意伤人,却禁不住它们可能打我们的主意,一切小心为上,莫掉以轻心。”
炼缺第一次独自出门远行,尤夏比他游历时间长些,他自然听尤夏提点,立时运动真元,收敛了自己的气息。
两人皆全神贯注,偶尔也会放出真元探查一番,确定无害才落在一处小岛稍事歇息再往前赶路。这一路日夜兼程足足走了两个多月才到了灵蛇岛。
灵蛇岛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岛中心是连绵起伏的山峦,郁郁葱葱,山中鸟兽皆未开灵智,甚是温和。群山之中穿凿一条峡谷,两面皆飞瀑倾泻,有轰鸣之声。水雾弥散在空中,飘飘荡荡,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彩虹。
炼缺带着尤夏从崖顶随着飞瀑往下飞入谷中钻入一道巨大的水帘之中,没想到水幕之后竟然有一处山洞。走入山洞之中才发觉此洞又大又深,乃一处绝佳的指5亍i蕉茨谒气莹润,有一弯潺潺流水从洞内渗出延伸出来,洞顶倒挂的钟乳石千姿百态,巧夺天工。石罅里钻出各色冰凌花,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华。冰凌花乃阴木,需大量乙木之气才能催生,开出的花带着浓郁的乙木之气,牵动着洞内一丝轻盈曼妙的生机。
再往山洞深处走去,便见到人为开辟出来的两间石室,一间石室里放着茶台,桌椅,另一间石室里则放着一张大床,皆用椿木所制,雕工镂刻甚为精致。
炼缺走到床前,手抚着床脚的立柱,神色温柔,“这里的家什都是爹爹取山中三千年椿树所制。爹爹说,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年为春,八千年为秋。此木通史,为慧木,对它十分偏爱,也希望我与此木一样,能看遍历史沉浮,心中仍有沟壑。那年,爹爹带我出归墟寻医,途经此处,我十分喜爱此岛,央求他在此岛小住,于是有了此间洞府。后来我们又相约医好魔气便回此处静心修炼,避世不出。没想到后来爹爹寻得药来,却损耗太大,无力照看教导我,将我托付给了清静派的青莲真人送进上清门。我心中向往乐道,也希望能分担爹爹的难处,两人便分离了,这一分别就是十六年。”说道此处,不胜唏嘘,人算不如天算。
他伸出右手轻轻触摸床上被摊开了的薄被,“看室内器具都有曾经被动用过的痕迹,想必爹爹当年确实来到了这里,我们且往深处看看,若是在闭关,少不得设立了一处禁制。”
说罢,两人又往更深的洞内走去,待一直走到尽头,仍未看到留云身影。尤夏露出失落神色,他茫茫尽尽寻了留云父子这些年,以为此刻定能再见那位心中仰慕多时的前辈,却一无所获。
炼缺也很疑惑,刚才在石室所见,留云定然是回到这里了,怎的在洞中竟寻不到他?莫非已经出关离去了,那为何没有前去上清门看自己?
他有些不解,提议道,“要不,我们是洞外寻寻,说不得在外面。”
两人又一块围着海岛细细搜索了一遍,皆见不着身影。炼缺心中有些乱了,他御剑穿梭在半空之中,运动真元大声呼喊到,“爹爹!爹爹!爹爹!……”
哪里还有留云的踪迹,一点儿回音也没有。
到了夜里,他俩又回到石室里等着。这样过了三天三夜,仍是一点音信全无。炼缺又拉着尤夏将附近的小岛悉数寻了个遍,待到离门内大比只剩下一年之期,时间再也耽搁不得之时,才懊恼上路。
爹爹分明来到岛中,到底何处去了?
第24章 贰拾肆鹬蚌相争
两人回去的路上都有些怏怏不乐,皆不言语。
炼缺一心思量留云到底去了哪处,怎的遍地都寻不到踪影,他既回过灵蛇岛,必是曾经在此闭关过一阵子才是。
尤夏则心中丧气,他万里奔赴来到归墟,本以为能见到留云本尊了,没想踪影全无,果真应证了留云那句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这般说来,自己与前辈的缘分还是未到?想到与恩师的十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他需得赶回玄丹门,以免恩师挂心。只是这一次回去,便要闭关,待到再次出关也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尤夏道,“炼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我需得回去向恩师复命了。”
“我也要回去参加门内大比,不打算再做停留。”
尤夏接过话,“如此也好,你刚刚筑基,一人在路上我也不放心,我们先一块回到望海岛再做打算罢。”
他二人皆有事情缠身,眼下实不能再多耽搁,便运起真元奋力赶路。且这几月日夜寻人,受了些磨练,修为进益不少,竟然比来时还快上几分。
走了几日,二人打算稍事歇息,突见前方不远处惊涛骇浪,乌云骤起,像是生了甚么变故。尤夏本不欲前去打探,此地还是海兽地界,两人修为又不高,贸然前去只怕惹出什么事端不能善了。
炼缺却不知为何,心绪隐隐被前方的动静牵引,似乎产生某有种感应,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前去探个究竟。他将自己的感受说给尤夏听,两人一时也拿不出主意。
炼缺道,“大哥,要不你自行离去,我此刻感应十分强烈,总觉得该过去瞧瞧,莫不是我爹爹就在前方?”
尤夏拧上眉头,厉声道,“当我什么人了,能扔下你独自逃生吗?若你真有感应,我们一同前去看看,小心提防便是!”
说罢,两人打出一道真元护住周身,悄悄朝前方飞去。
到了事发之地,气势更加骇人。只见巨浪飞腾,空气被扭结成一个个巨大的旋窝,海底的鱼群被暴胀的压力掀至半空,搅成一团肉泥。炼缺放出神识稍作查探,原来巨浪之中有一只鹬鸟和一只玉蚌正在缠斗。这只鹬鸟身躯硕大,顶冠黢黑,喙两尺,高一丈,双目狠厉,气势竟比清静派的仙鹤还要凌厉,它的长喙紧紧咬住玉蚌蚌内一粒淡黄色的珠子。水中的玉蚌亦十分庞大,一丈见方,蚌壳上闪着令人目眩神迷七彩神光,此刻,它的两扇蚌壳紧紧咬住鹬鸟的长喙,让它进退不得。
这两只妖兽修为了得,互相较劲。鹬鸟大力挥动双翅,搅动空气形成一道道黑色的龙卷风朝海面狂砸;玉蚌不甘示弱,在水中来回摆动,真元外泄之时掀起滔天巨浪,接二连三往鹬鸟身上狠拍。两个皆使出全力相持不下,也没有心力防备着来人。
炼缺只初看这气势,就被骇住。他第一次看他人斗法,居然碰上两只修为境界远超过他的妖修。尤夏出山游历有段时间了,虽然也见过一些场面,可两只差不多结丹修为的妖修斗法却不曾得见,一时也是触目惊心。
炼缺心底隐隐被海中那只玉蚌牵引,似被召唤。他悄悄挪到近处,这种牵引就更为明显,遂道,“大哥,我不知道何故,对那只玉蚌有种莫名的感应。”
尤夏寻思道,“莫不是玉蚌那里有些留云前辈的消息,他们同在海中修行,说不得有些情分。”
炼缺双眉轻扬,计上心来,道,“若真如大哥所说那般,我们且去帮玉蚌一把,若是他得胜了,我们再行打听。”
尤夏顿住想了一会儿,徐徐道,“还是小心为妙,这两位妖修皆结丹修为,且不相上下。我们贸然前去,哪怕只是受到灵力波及只怕也消受不了。不如待他们真元皆快耗尽之时我们再合二人之力全力一击,如此还有些胜算。到那时候,哪怕那只玉蚌对我们有歹意,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炼缺拍着炼缺的肩背赞赏道,“还是大哥考虑周全,就听你的吧。”
决意已定,两人便退到稍远处静静观看,只待那一鹬一蚌后继无力之时动手。也不知等了多少时候,只道是日出了日落,日落了又日出,两人都生出了困倦,终是等到鹬鸟再无法挥动双翅,尤夏喊道,“就是此刻!”
炼缺点头应和,两人一左一右各自御起飞剑朝前方奔去。尤夏停在半空祭起一方青色小鼎,小鼎骤然变大,他口中默念法诀,将周围的灵气悉数收聚到鼎内,那只鹬鸟本就真元不济,急需外界补给,奈何灵气皆被尤夏吸入鼎中,使它备受限制,知道遭人暗算,鹬鸟愤怒的朝尤夏望去。为了脱困,它的鸟喙更深的刺入玉蚌的体内,就听见玉蚌一声哀鸣,显然就要支撑不住。
那只鹬鸟原本打算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解决了玉蚌,再好生收拾面前这两个小小修士。它不远万里从南域来到此处,就是为了抢夺玉蚌体内这一粒珠子,它曾听说得了此珠便能顺利化去口中m骨退去妖身。要知道,这深海之中,异兽种种,各负神通。偏只有海蚌因为肉身太过脆弱,并不能修行。可这只海蚌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然异化,还开启灵慧化作了满身霞光的玉蚌。因它天生不足,在海底慢慢修炼五千年才得以化作如今的形态,由此可见海蚌修炼成精实为不易。这只玉蚌生性温和,一直养在海底,与世无争,不知鹬鸟从何处探知了消息,来到此地就要强抢这枚修炼至宝,于是有了这一场生死相争。
鹬鸟的最后一击重创迫使玉蚌不得不松开了口,鹬鸟抓住这一丝时机,顾不上体内真元空寂,强行煽动着巨大的双翅朝尤夏飞去,尤夏不慌不忙,口中默念法诀,驱策青色大鼎更为快速的吞吐,誓要将鹬鸟体内那一丝灵气也尽数吸走。鹬鸟被迫一滞,一直尾随在后的炼缺看准时机,从另一侧飞速冲了进来,他本无傍身法器,将就着手中那把桐木剑,将所有真元尽数汇聚于剑中,桐木剑顿生寒光,直指鹬鸟的丹田,这全力一击包含了炼缺多年习剑的领悟,力量不容小觑,鹬鸟丹田瞬间被挑破,身体之中所剩无几的灵气全部逸散开来,立时被大鼎吸得精光。最后,鹬鸟终是不济,朝海面坠了下去。
尤夏紧随其后,飞身追下去查探。
炼缺眼睁睁看着大鸟往下坠落,他第一次斗法,不敢大意,先前使出了全身力气,因为灵气全部聚拢在持剑的右手上,现下还有些麻痹。
他二人奋力合击将玉蚌从鹬鸟手中救出,只是玉蚌到底修为不如鹬鸟,那最后一击之后也奄奄一息了。
炼缺停在玉蚌身前,问道,“前辈,你们为何事以死相争?”
那玉蚌虽然未化作人形,却早开灵慧,只闻虚空之中传来一道柔美虚弱的女声,哀声道,“只为了我的一枚宝珠……那只恶鸟向我讨要我的那枚珠子,想要化去m骨蜕变人身,我不从他,便来强抢。”
“原来如此,强抢他人之物着实可恨。”炼缺恨恨道,留云一直告诫他修道要心存善念,时刻警戒贪念,不能徒生罪孽。
“小兄弟,你这样舍身救所谓何事,人妖自不两立,你定是有什么事相求吧。”
炼缺道,“我本欲向你打探一位深海青蛟,他修为两千多年,名叫留云,是我爹爹,我来此处寻他。”
那女声有些气力不济,断断续续道,“我……虽然在这海底待了……五千年……有余,却不识得你说的这个人,不能……帮你了。”
“无妨,我也只是心存一丝期冀。”炼缺道,“那鹬鸟着实可恨,我先前若是知道这等情况,也定会助前辈一臂之力。”
那女声闻言惨淡的笑了笑,“谢谢小兄弟……仗义,我怕是今日要葬身此地了……这枚……宝珠……就当做搭救之恩……赠送与你……”
“万万不敢,”炼缺急忙推却,“我若是为了此珠而来,岂不是和那只恶鸟不相上下了。”
“小兄弟……切莫这样想……这枚宝珠在我死后也会被海中妖兽分抢了去……不如赠送给你……这宝珠是我五千年前无意之中在深海海底捡到,也不知是哪位上古大仙的宝物……当初我还只是一只普通海蚌,根本无法修行……现今修为全部仰仗这枚珠子……你爹爹既是这海中青蛟,若是得了这至宝……定然能一飞冲天……只奈我天生蚌族……实不是修炼之器材。”说罢,不无伤感,她将口中含着的一粒淡黄色形似珍珠的圆珠吐了出来,送到了炼缺手中。
炼缺一时无言,拿着这枚珠子,心中感慨万千,想着玉蚌因偶得宝珠化作天地精华得了五千年修行之功,如今却因为他人贪恋宝珠性命修为毁于一旦,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尤夏解决了那边也来到跟前,玉蚌接着从口中吐出自己的妖兽储物囊,递到尤夏跟前,“这位小兄弟,这些乃我千余年积存,虽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些深海珍珠,做不得大用,赠与你了,仅为答谢。”话刚落音,玉蚌终是按不住灵元空虚,妖元四散,一命呜呼了。
为了一枚宝珠鹬蚌相争,最终双双陨落,可叹多年修行终究敌不过贪欲……
炼缺和尤夏立在海面之上,皆叹道法无情。长生大道之上,为了功法,为了资源,总会有人急功近利,拼得你死我活,并不愿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前进,最后弄得身死道消,好不可怜。
炼缺道,“大哥,这枚珠子于我爹爹能有些益处,能不能让与我?”
尤夏闻之面色涨红,粗声粗气道,“这珠子本就是蚌精赠送给你的,我图它做什么,你莫拿这样恼人的话来试探我!”
炼缺和尤夏相处一年,知道此人虽然桀骜不驯,却是个坦坦荡荡的男人,也不矫情,挤挤眼冲尤夏一笑,直接将珠子收入储物袋中,“今日承情,我定当记下!”
两人料理了此事,各得了些宝物,便不再耽搁,继续往望海岛飞去。
所幸途中再未发生甚么事情,一路走来风平浪静,过了一月终于到了望海岛。
他们二人出门都有一段时间,现下着急回去,便不在望海岛多做停留。炼缺拿出两坛酒,一人分饮一坛,道,“再相见不知何时,下回一定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待酒坛见底,二人分道扬镳,各自朝山中遁去……
第25章 贰拾伍助守心神
炼缺一路不敢停歇直奔上清门。到了外门山谷,见院门大敞,朱志凌正在自己的小院里打坐。
炼缺轻声唤道,“志凌?!”
朱志凌睁开眼,见到来人,不满的叨叨,“你总算回来了,我这些日子真是百般焦急,就怕你路上遇上什么事情赶不上门内大比了,文真人来院中找过你几回,也很记挂你。”
“对不住,让你们为我烦心了,我这便去文真人那回一声。”炼缺抬脚打算出门,看到院中打理得一丝不苟,心知这一年半不在谷中,是好友在尽心打理,道,“志凌,还要谢谢你帮我打理庭院。”
朱志凌不耐地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出门。
随后,炼缺去了玉竹峰,见文浩然在竹林中抚琴,便静静伫立一旁等候。
一曲奏停,男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林中传来,“炼缺,过来吧。”
炼缺步入林中,赞赏道,“真人琴艺高绝,炼缺心中仰慕。” 他的声音温暖如四月春风,让人忍不住就生出亲近之意。
文浩然摆摆手笑道,“比不上青莲真人。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可有收获?”
炼缺眼神沉暗,道,“我有些私事出门了,收获还算有一些。”随即将那日鹬蚌相争之事隐去了宝珠的细节,粗略说了一遍,又说了些当日的领悟。
文浩然听完满意的点点头,越发喜爱这名晚辈。他只是有些疑惑,这位后生怎的一筑基就急冲冲跑到归墟去了,可既然人不愿意直说,他也不好逼问。
“你不在这段日子,我已将你的名字报到了内门的执事堂管长老那处,再过半年,你可直接去演武场参加门内大比。”
“谢谢文真人。”
文浩然笑得清风拂面,道,“毋须客气,你要抓住机会好生表现。内门大比分作三轮,前两轮由门内派出一名前辈统一出题测试,主要是考校你们的心性意志,通过了这两轮测试的弟子则在第三轮分作两两在擂台上斗法比试,借以观察你们的日常修行。需知,内门之中二十年里,总会涌现一批新进的金丹真人,元婴真君,他们之中大多都有招收弟子开枝散叶的愿望,还有往年没有弟子门生的那些前辈,他们皆会来参观这次的内门大比。你若在最后的比试阶段拔得头筹,自然能吸引前辈们的关注,想要做一名亲传弟子也不是难事。况且,门中会对每一座擂台的优胜者给予嘉许,倘若第三轮的优胜者没有被前辈们挑选上,门中自会为他推荐师门,决不让资优者旁落。至于第三轮落败的弟子,如果有哪位门中高人看上的话,也能破格成为亲传弟子,若是没有被人挑选,则统一收归内门做一名普通内门弟子,由执事堂管理。”
文浩然接着说道,“你势必要在前两轮好生表现,只要过了前两关,我便将你纳入我门下。至于第三轮的斗法,则不用有太大的压力。但你若前两轮就被淘汰,门规所限,我也爱莫能助,你只好回去等候二十年后的下一次大比了。你可明白?”
炼缺仔细听完,道,“真人,我省得了,这便回院勤加修炼。”
炼缺虽感激文浩然的厚爱,心里却忍不住默默期盼着――眼前这一番话若是那个人对着我说出来该有多好啊……他只如此稍作期许,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一丝激动。
文浩然见炼缺明了,打发道,“你回去吧,再有甚么问题过来直接来找我便是。”
炼缺离开玉竹峰回到谷中,开始为半年后的门内大比做准备。他的《飘渺神行录》在筑基之后,早已运用的得心应手,《青木诀》上的隐匿术和催生法也十分熟悉。只是木属性术法相对其他五行术法要来的温和许多,真正斗法之时若不是灵元比对手更为精厚,相持之中,很容易就落了下风。
这次大比,虽得了文浩然的允诺,本不用太过在意擂台斗法,可炼缺自己却将第三轮比试看得尤为重要,他希望能够在第三轮之中脱颖而出,获得那人的青睐,虽然碧瑶说了那人在前几次大比之中都没有招收弟子,他心中却忍不住期盼着那人在自己身上会改变初衷。
他这样想,又将储物袋中的《飘零剑法》拿出来又仔细研读一遍,想精研剑法。过去的那几年,炼缺已经将基本的九招剑式练得炉火纯青,挥剑时桐木剑锋上带着凛凛剑气,上次在归墟刺出的那一剑便拜平日苦练所赐,否则凭鹬鸟那强悍似精钢的身躯,一把毫无灵气的桐木剑如何刺得穿它的丹田?
《飘零剑法》上记载有云,待九招剑式能够连贯运用到行云流水的境界,便可以开始修习剑招了。剑招一共七十二式,皆从那九式演化而来。此本剑法末尾处还记述了剑意的三个境界,领悟第一境界,剑招如青阳暖日,徐徐引之,可以柔克刚。领悟第二个境界,招数肃杀果断,凌厉狠决,可以杀止杀。参悟第三个境界之后,便可化意念为剑招,将对天道的领悟演化到剑招之中,招无凡则,防不胜防,是剑意的最高境界。
这等奇妙的剑意境界令炼缺心神往之,他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够悟出,单单那九招基础剑式就花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可见《飘零剑法》并不容易习得。他试着依照剑谱练习,将七十二式剑招一一使将出来,不断加以揣摩,使这些招数能够融会贯通。
到了夜里,他依常打坐入定,心中回忆白天练习时的缺陷,加以琢磨修订。自从筑基以后,他在夜里打坐之时,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清凉的灵气每每从百会穴冲入经脉之中。这些灵气已经不似当初那样纤细,而是在体内渐渐汇聚成一股力量,这力量较之体内的木灵气更沉静精粹一些,它一面与木灵气交缠在一起,一面清除木灵气之中的些微杂质。木灵气在与这股银色清流交融一段时间之后,虽然还带着以往生机,却变得内敛许多,有种隐而不发的气势。
炼缺对此现象思索许久,后来与尤夏一块出入归墟,两人还为此事探讨过一阵,最后一致认为这便是传说之中的太阴之力。
炼缺幼时曾听留云提起过太阴之力,说这太阴之力为世间最精粹的阴力,和太阳之力相配,与金木水火土一同化作阴阳五行。留云为蛟族,唤醒先天血脉之后便能自发的吸引太阴之力,这本是上古神兽的神通。
留云说过,世间还有不少妖修能够吸收各种天地精华,而人类修士却大为不同,他们生来阴阳调剂,有先天灵慧,男主阳,女主阴,纯阳或者纯阴体质十分稀少。这种独特体质往往是绝佳的炉鼎之身,因其体内气息纯粹,采补的纯阴灵气或纯阳灵气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而不会因过度吸收,导致灵气紊乱爆体。所以身有这种体质之人,经常会被魔修掳去大肆采补,也有些正道人士参与其中。只是这纯阴或者纯阳体质之人,体内的气息也只是相较于阴阳杂合之人纯粹了一些,与天下至阴,至阳之气是无法比拟的。如太阳、太阴这样的星辰之力,苍莽浩瀚,凡身肉胎还太过脆弱,根本不能吸取借用。
这便是天道衡平的法则,你若得了灵慧,自然更容易领悟到道法真妙,修行速度较快,上天则留给你一尊脆弱肉身,对你加以限制;反观妖修,初时灵智不开,修行缓慢,却肉身强横,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便可吸取天地精华补其不足。
炼缺发现自己能够收取太阴之力之后曾大为震惊。他思来想去,也没琢磨出个原因来。想到自己曾被留云藏在腹中几十年,吸取了留云五百年真元,或许是那时候自己的肉身之中就吸取了留云的太、阴、精、华,是以一开始修炼,肉身之中的太、阴、精、华便引动了空中明月,形成一个微弱的周流清洗自己的肉身。直到肉身清洗干净,这才在筑基之时汇入到了经脉之中,与自己体内的木灵气混和在了一起?
可他曾听留云说过,当初自己还是婴孩,被藏在腹中,留云须得通过秘法将体内妖元清洗干净才能灌送到胎果之中,那自己吸取的五百年真元定不会是太阴之力,那自己身上的这股力量来自于何处?
炼缺又想起当日碧瑶在青莲峰上道出的玉髓丸配方,帝女桑的花萼,两百年份的黄荆子,五百年积雪草两株,一株冰莲,一对大蛟胸骨,似乎除了蛟骨,其余的材料并无甚特殊的作用。他听留云说过,凡是能吸取天地之力的大蛟皆开启了神族遗血,有了神通,被太阴之力浇灌肉身,十分强大。太阴之力既能清除体内杂质,当初碧瑶姑姑炼制玉髓丸破除魔气是否就是借用大蛟胸骨之中的太阴之力?想到这处,炼缺心里没来由的一抽,自己身上蕴含的太阴之力?莫非来自于蛟骨之中……
想到这儿,炼缺脑海中浮现出留云的音容笑貌,不!不!不!绝对不会是来自爹爹的!他忆起碧瑶曾经讲过的那个可怕的取骨的故事,最后那只大蛟因为忍受不了剧痛,元神沉睡入了丹田,变回了一条小蛇――这种事绝没可能发生!
――当初爹爹回到青莲峰了,他虽然看起来有些疲累,但并没化作原型,且我去到灵蛇岛时,也看到了被子被动过的痕迹,说明爹爹曾在灵蛇岛洞内休息过一阵子,决计不会真的干了那样的蠢事。
――我不可胡思乱想动了心神……
炼缺努力设法使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是努力越是不济,想起自己在归墟海苦苦寻觅良久也没见到留云的踪影,心中后怕。他情绪起伏波动很大,周身的灵气随着心绪动荡,经脉内真气乱窜,带来一股剧痛。
――糟糕!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及经脉,自己却无法稳住心境。
正是惊慌失措之际,他的百会穴被人打入了一道清凉如水的真元,沸腾的经脉立时安定了下来,虚空中传来一道冰凉的声音,“抱元守一,抛开外念,跟着我的灵气引导自己的真元行走!”
炼缺听闻是墨云华的声音,收住了心神,将意念灌注在真元之上,内视经络,引导自己的灵气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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